现在这么搞挺可笑的,姜湖从不为做过的决定后悔,比如让人生和眼前这个人再无瓜葛。

是最后一次费口舌,姜湖说:“再说最后一次,你要真还喜欢,就别折腾。你喜欢山,你想移,以你的本事,移不动;另外,山不会乐意被移。人,和山一样,没有区别。”

陈觉非闻言瞳孔急剧收缩,他再度往姜湖身前走。

他走过来,手臂微抬,是要抱她的意思。

姜湖躲得开,但她没动,她在动身前瞥见了陈觉非身后不远处的另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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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蔺和侍应生协调好,带着小柴犬进入室内上二楼的时候,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已经快靠到姜湖身前。

那个人影位置一挪,瞿蔺看到了一张他下午在图片上见过的脸。

叫什么来着?

瞿蔺忘了,他没上心记,隐约记得姓陈。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男人还在往姜湖身前靠。

瞿蔺蹙眉,见姜湖竟没躲。

这苗头不对。

瞿蔺手臂下垂,搭在他左小臂上的外套下滑,立刻滑到他掌心。

瞿蔺转手捏住衣服,而后极速迈步向那两人靠过去。

一别多日,继续等姜湖先搭理他,一没可能,二不男人。

酝酿久了,也并不一定就能让人感觉到诚意。

何况第三方兵临城下了,不是闹着玩的。

瞿蔺步速快,陈觉非只见有人在他即将靠向姜湖的时候,经过他冲向前方。

他反应那一秒内,那人颀长的身躯已经径直撞向姜湖,将姜湖整个撞进包房门内。

变故来得太快。

操!陈觉非骂了声,见包房门快要在他眼前闭合。

他刚想抬腿赶在门闭前去推门,却感觉到脚下有股阻力。

陈觉非垂眸,见一条柴犬认真地抱着他的腿,他往下看,柴犬有感应般往上看。

他和狗四目相对。

陈觉非:“…”

砰一声,包房门在他身前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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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瞿蔺撞进房内的时候,姜湖最先想到的不是维持身体平衡,而是曲腿去捣他下/身。

瞿蔺扔了手中的外套,一只手勾在姜湖脑后,怕她摔,另一只手去扣她的膝盖,自卫。

瞿蔺的目光是温热的。

姜湖投向他的那道则凉。

瞿蔺掌心刚包裹住她的膝盖,姜湖又曲肘喂他下腹。

“下午像不认识”,瞿蔺还顾得上说,“这会儿想起和我有仇了?”

他的手顺着姜湖膝盖往上,勾住她的腰,往他身前拉。

瞿蔺适才那一撞,稳准狠,姜湖差点儿被他撞倒在地。

当她是铁做的?

被他拆掉的那两下,是姜湖送他的礼尚往来。

几番动作后,姜湖也收了手,冷静了。

姜湖喝:“松手。”

瞿蔺说:“好。”

他很配合。

瞿蔺扣在姜湖腰上的手松了,搁在她脑后的手也松了。

但只松了两秒,两秒后瞿蔺一只手臂横在姜湖后背,身躯往前逼,把她整个人往近处的墙面上压了过去。

瞿蔺垫在姜湖身后的手臂不软,硬邦邦的。

姜湖蹙眉看他,想骂,词太多,不知先蹦哪个好。

瞿蔺也有挺多话得说,他组织了下语言:“姜湖。我通常比较冷静,不会多事,乐意配合别人。你以前认识的我,应该是那样儿的。”

挺啰嗦…姜湖看向他的眸色中,清淡里浮了些厉色。

瞿蔺看到了,他接着说:“挺久没见。”

这句话是下午欠的。

他先走的,所以该他主动,道理他懂。

姜湖听到这里,仍旧没试图挣脱他的禁锢,但也面色不善。

她仍旧安静着,这于瞿蔺而言太过顺利。

瞿蔺话音反而在此时含了点儿轻颤:“重新认识下。”

让她认识下和她见过的那个他,不太一样的他。

不冷静的,冲动的,也不绅士的会索求的那个他。

瞿蔺话落不再废话,垂首捧住姜湖的侧脸,卖力吻下去。

姜湖睁眼看着他靠近,她唇齿闭得严丝合缝。

瞿蔺用力撬,姜湖被迫启唇,手抓住他衬衣后背,甚至想抓破他的肌肤。

两具身体离得近,边吻边摩擦,身体的热度随着口腔的灼热极速升温。

唇舌勾缠之后,姜湖的舌热到疼,瞿蔺的腿已经夹住她,她也动弹不得。

瞿蔺尝够了,唇离开,但他身体仍旧没有。

这会儿他胆儿挺肥的。

姜湖呵了声,她以为他会继续缩几天,继续磨蹭。

瞿蔺夹得紧,同时说:“再聊聊?”

初见那日那夜,姜湖坐在老唐餐馆的楼梯上,这么问过他。

次日清晨,瞿蔺挡住姜湖去路,将她拦在餐馆门外时,也这么问过。

他还夹着她,姜湖冷声回:“我有的选?”

瞿蔺哦了声,觉得姜湖似乎是没得选,但他仍旧没放开她。

瞿蔺问:“这几个月,想过你扇过一巴掌的那个人没有?”

问完了,他安下心等答案。

但姜湖没答,而是下了个命令:“长话短说。”

瞿蔺又哦了一声,这次他身体也后退了一点,他仍抵着姜湖,但姜湖能动。

瞿蔺说:“我想要你,所以来找你。”

这话,够短吗?

、第38章 栖息地

第三十八章:我怎么惯的你

我想要你,所以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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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字。

字数倒是不多。

姜湖数了一遍,她没诧异于自己的冷静。

这话算短。

她说长话短说,然后他便照做了。

挺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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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平静审视瞿蔺。

一别经月,午后在江湖的大厅里,姜湖的视线几乎没有在瞿蔺那张脸上停留过。

她的眼那时在看厅内的家装摆设,看那张被她塞进垃圾桶里的简历,在看朱古,唯独没有过于青睐瞿蔺。

在监控室里,姜湖回放定格的那个画面中,她看到的那个身影更是比真人缩小了数倍,没什么实感。

如今姜湖仔细看眼前人,是能从他身体上钻出洞来那种专注。

任她怎么看,那张脸仍旧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和亿万地球人的构造一样,除了造物者造他时用心了些,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下面也只有两条腿和一个把儿。

这脸这身板儿,迷得人三荤五素的资本有点儿,距离七荤八素还远。

姜湖不说话,瞿蔺也维持着抵住她的姿势,谁都没动。

突然有人拍包厢门,喊姜湖的名字。

那声音挺不中听,隐约还有狗在吠,狗吠好听一点,因为稀罕。

姜湖耳朵一动,轻抬下颚:“后面三米,有个凳子。”

瞿蔺:“…”

他紧了眉心,望着姜湖平静无波的眼眸。

这什么走向?

姜湖:“别客气,让你坐的意思。”

她像是主人迎客,冷静理智,没有动情。

瞿蔺的神经绷得紧,眼皮一跳。

因为姜湖听了那话和被咬过后没有动情。

可若是她反感,除了最初那几个冲他来的拳脚,几个剐人的眼神,她也没翻脸。

她…是什么意思?

瞿蔺仍抵着姜湖的身体,把她夹在墙面和他之间,但他到底比此前吻下去时退后了一点。

见他蹙眉,姜湖也没等他让开。

她自动微挪,自食其力,从他身体一侧挪了出去。

瞿蔺以为姜湖离开他的桎梏后会去开门,然而她没有。

姜湖走了几步坐上了那个让他坐得凳子,高脚凳。

她也没再请瞿蔺坐。

姜湖的冷静像下在南极的雪,寒人心,让人忐忑。

之前的笃定没了,瞿蔺透过包房内的黯淡光线看姜湖,感觉头脑中的思绪陷入了一座迷雾森林之中。

瞿蔺摸不透,也猜不到她的念头。

他此前预计过的路数,姜湖一条都没走。

他往前走这几步…姜湖似乎并不想买账。

他料想的全错了?

太把自己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