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狗皇帝!就爱咬她!

阿竹见天色差不多了,忙将还想要多咬她两口的男人推出去,说道:“你该就寝了,省得明日朝会没精神。”

“一个人睡很冷…”陆禹的声音有些轻,他已经有好几晚没睡好了。

阿竹捧着他的脸瞧了瞧,眼底下确实有些青影,不过他天生丽质,即便有青影,看起来却像是画了眼影一般,反而添了一种说不出的色彩,仍是精神焕发,冷艳高贵的男神一枚。

“没事,等我出月子天气也暖和了,到时候你也不会冷了。”趁机多摸了几下他的脸,又道:“我叫人多准备两个汤婆子将被子烘暖,再准备两个手炉让你抱着睡,就不冷了。”

陆禹蹙着眉看她,看得她心惊肉跳,这男人不会想要在这种时候钻上她的被窝吧?她还在坐月子呢,被旁人知道少不得要说三道四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直白了,陆禹黑着脸道:“我没那么禽兽!”

“我没说你禽兽,你想太多了。”阿竹无语地回道。

帝后二人关于禽兽的话题说了会儿,说到最后,两人都忍不住扭头:到底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啊?难道已经老夫老妻到为了这么点小事也能啰嗦个半天么?

最后,陆禹只能不甘不愿地回乾清宫的寝室睡下了,不过长夜漫漫,就算被窝里事前被汤婆子烘暖,怀里也抱着暖手炉,但却比不得人体的温度,享受过极品盛宴的皇帝又一次冷得睡不着,眼下的青影更重了。

请安时,皇太后和安太贵妃都看得有些担心,不由问道:“皇上晚上没歇息好么?还是政事太繁忙,太过操劳了?”

陆禹温和地道:“母后和母妃不必担心,过些日子就好。”

确实,等胖竹筒出月子了,他自然就好了!也不知道何时养成的怪毛病,不抱着她睡就睡不着了,陆禹觉得自己也很无奈啊!夏天就罢了,毕竟夏天时胖竹筒畏热,喜欢直接趴在他身上睡,也习惯了承受她的重量,可这冬天,晚上太冷,一个人总是难以入眠。

皇太后看了他一会,便道:“若是太累了,便歇着,政事是忙不完的,别像你父皇一样熬坏了身子,不值当。”

陆禹继续笑着应下了。

另一边,阿竹在忍了十来天后,终于忍不住了。

“娥眉,去弄点热水来,我要擦擦身子。”

阿竹觉得坐月子不能沾水纯粹是扯谈,竟然连擦身子都不给她擦一下,也太矫枉过正了。上回生胖儿子时伤了身子,她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渡过,这回恢复得很快,所以也清楚地感觉到有多难忍。

以前王府里伺候的婢女阿竹见她们年龄大了,都放出去配人了,所以进宫后,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从内务府里挑过来的,贴身伺候的女官是陆禹指的,所以她用得极是放心。

娥眉虽然觉得不妥,但是她脑子灵活,也不会一味地耿直劝阻,见阿竹坚持,便偷偷地去小厨房拎了壶热水过来,将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谴到外头后,自己亲自兑好热水温度,放在耳房里,让阿竹去折腾,然后她去门外放风。

主仆俩配合得天衣无缝,阿竹飞快地将用热水绞干净的巾帕将自己全身都擦了一遍,其间捏了捏腰腹上的赘肉,一脸不忍直视,暗暗担心陆禹这样抱着她是不是已经摸到这些肉了?暗暗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做做收腹减腰的运动。

娥眉也打发了几拨人,等阿竹整理好自己,回到内室后,娥眉终于松了口气,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

她一直以为皇后就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乖巧温和,端庄娴淑,恪守规矩,但是没想到私底下也是个阳奉阴违的。

回到房里,奶娘将二儿子抱过来了,阿竹抱过正睡得香甜的二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二儿子未免太能睡了,忍不住道:“他几时喝奶的?醒了几次?”

奶娘答道:“先前喂过奶了!二皇子很少醒,都是看时间差不多了,奴婢们将二皇子唤醒喂奶的。”

阿竹有些担心地道:“饿了都不懂得醒来吃东西…会不会有什么事?”

奶娘嘴角抽搐了下,说道:“娘娘放心,太医今儿来请脉,说二皇子殿下身子很健康。小婴儿要多睡才能长大,等他大些,精力充沛了,就不会睡那么多了。”

阿竹虽然仍是担心,但是因为她只养过一个胖儿子,所以也没有老人家的权威,便也不再问了,抱着二儿子又端详了下,无奈地发现,没满月的孩子五官细细嫩嫩的,实在是看不出来像谁啊。

“母后~~”

听到这声响亮的叫唤,阿竹便知道她家胖儿子过来了,笑眯眯地道:“豚豚来了,快来看弟弟。”

胖儿子跑了过来,他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袍子,滚过来时看起来就像一团火焰,精神极了,白嫩的脸蛋也因为跑过来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胖儿子站在床前的脚踏上,掂着脚看弟弟,然后皱起小眉头,扁着嘴说:“弟弟,丑丑!丑儿!”

阿竹:“…你这小家伙,竟然懂得美丑了!”

胖儿子懵懵地看着她,咧嘴笑道:“弟弟,丑儿!”然后对着阿竹怀里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弟弟拼命叫着“丑儿”。

阿竹差点扑街,胖儿子哟,你这么小就懂得给你弟弟取小名儿了?“丑儿”这名字实在是不好听啊!小心他长大了恼你。

母子俩说笑了一会儿,陆禹回来了。

胖儿子见状,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他的一条腿,呵呵笑道:“父皇,弟弟,丑儿。”

陆禹噗地笑起来,一把将胖儿子抱起,点了下他的小鼻子,笑道:“豚豚给弟弟取小名儿了?丑儿也不错,就叫丑儿罢。”

阿竹:__!小心他以后恼你们这两个坑货!一个坑儿子,一个坑弟弟!不正是一对坑货嘛!

等奶娘将二儿子抱下去,胖儿子也被带下去休息后,阿竹看着眼下青影更重的男人,实在是无语了。她不知道有男人竟然怕冷怕到这程度,没个人抱着大冬天的就睡不着了。不过多少有些心疼,便道:“你在这里歇歇,等到时间我再叫你罢。”

陆禹抱着她,脸在她脖子间蹭了蹭,突然道:“你今天的味道淡了很多,洗澡了?”

阿竹寒毛直竖,干笑道:“说什么呢?母后都派人在这儿盯着了,我哪敢啊?就是洗了下手罢了。”

“是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竹马上摆出一副忠厚老实的诚恳脸。

第170章

到了二月中旬,阿竹的二儿子终于满月了,也意味着她终于出月子了。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她便好好地洗了个澡,将全身都搓了个遍。

如今正是新帝登基元年,二皇子的出生也算是一件轰动的事情,举朝大庆,大臣们送来的礼物堆满了寝殿,娥眉带着宫女们从一早便忙碌着分类整理。

阿竹沐浴出来,看到那堆东西便头疼,让人分类好后,除了一些无法入库的东西,其他的都送进凤翔宫的库房收着。

满月的小包子被奶娘抱了过来,身上裹着大红色的襁褓,小脸是新生儿特有的红嫩,正睡得香甜,被人抱过来抱过去也没折腾醒来。

等陆禹下朝后,阿竹便和他一起抱着二儿子,带着大儿子一起往仁寿宫而去。

太上皇已经坐在仁寿宫的正殿等他们了,待他们行过礼后,便对奶娘道:“将二皇子抱过来给朕瞧瞧。”

奶娘应了声,抱着孩子上前交给太上皇。太上皇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抱个孩子的力气还是有的。他看了看睡得熟的孙子,对帝后夫妻二人道:“这孩子没有太子当初胖,以后仔细养着罢。”

陆禹笑着应了声。

“看着仿佛像禹儿,不过又有些像皇后。”太上皇不太肯定地道。

陆禹持保留意见,他知晓自己父皇同样是个脸盲,能这么说已经是极限了,至少太上皇不像他母妃那样,坚持着二儿子也像他。

“皇祖父,弟弟,丑儿~~”胖儿子天真无邪地蹭着太上皇,咧着嘴笑得欢快。

太上皇听罢,忍不住笑起来,问道:“琛儿觉得弟弟丑?”见孙子肯定地点头后,太上皇有些高兴地摸摸孙子的脑袋,知道这孩子没有什么小毛病,便放心了。

于是,在胖儿子的宣传下,阿竹家的二儿子的在太上皇这里挂上了“丑儿”的小名儿。

接着,一家四口又去了慈宁宫。

皇太后抱过新生儿,一群太妃都围上去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这个说:“二皇子看着像皇上,瞧这双眼睛、这鼻子、这下巴,和皇上一样。”

那个说:“看着也像皇后,瞧这嘴巴,将来一定是个俊俏的皇子,京城里的姑娘们可要动心了。”

另一个说:“看着还小,也不知道像谁多点。”

然后又有人道:“不过,也像贵太妃…”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十八公主捉急地挤进去,叫道:“十八也要看丑儿,快快让十八看看。表姐也看的,母妃们让让啦~~”

太妃们见她像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皆笑嘻嘻地将她捞到怀里,抱到皇太后身边位置。

安贵太妃笑道:“十八怎么叫二皇子丑儿呢?”

十八公主歪了歪脑袋,指着正抓着陆禹的衣袍看人的豚豚道:“是豚豚说的,二皇子丑丑的,就叫丑儿。”

豚豚听到众人的话,马上大声道:“弟弟,丑儿!”

所有人哄然大笑,皇太后笑着揩泪,将二皇子交给安太贵妃,将豚豚抱到怀里,温声道:“琛儿怎么能说弟弟丑呢?弟弟现在才出生,没有长开,所以不好看,等过了几个月,琛儿的弟弟变得白白嫩嫩的,到时候可漂亮了。豚豚要当个好哥哥,可不能欺负弟弟啊!”

豚豚眨巴了下眼睛,咧着嘴笑道:“父皇,弟弟,丑儿~”

他说话还不太利索,两个字也蹦得极为艰难,不过皇太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瞥了陆禹一眼,笑道:“皇上又促狭了,哪里能给孩子取这种小名儿?”

陆禹却笑道:“琛儿现在是哥哥了,竟然学会给弟弟取小名儿,可见兄弟间亲厚,便由着他罢。”

皇太后听罢愣了下,然后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以后兄弟俩还要互相扶持,亲厚些无妨碍。”

如此,皇太后这儿也默许了太子叫二皇子“丑儿”的小名儿。

阿竹简直无语了,一个小名儿也能扯出这么多,看来二儿子以后估计要被他的哥哥坑得体无完肤,一辈子都要被哥哥叫“丑儿”了,也不知道他长大后会不会怨埋坑了他的哥哥。

昭萱郡主难得来慈宁宫坐着,也是为了看阿竹家的二儿子,和十八公主凑到一起看,又伸手戳了他几下,发现婴儿根本没醒,忍不住道:“怎么一直在睡呢?”

安贵太妃笑道:“刚出生的孩子一天除了喝奶,都是睡觉的多,这样才长得快…”话还没说话,便发现手上一阵淅淅沥沥。

“…”

看安贵妃一脸呆滞,众人有些忍俊不禁,安贵妃虽然当过母亲,但到底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她刚生下陆禹时,儿子便被抱到凤翔宫去养了,等儿子会说话时,太上皇又将之抱到乾清宫里养,她虽然每日都能去探望,但根本没有养过,根逞论被婴儿如此尿湿了手。而且她素来是个养尊处忧的,保养也精细,何时被如此淋过童子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奶娘忙抱下去换尿布,而昭萱郡主看了一会儿,又有新发现了,“他连尿湿了都不醒不哭耶,怎么这般爱睡?难道是因为当初皇后怀他时爱睡,所有他也遗传了?”

“有道理!”

阿竹:“…”二儿子哟,你真是不给力啊!

二儿子的满月,整个皇宫同样热闹极了,阿竹几乎将他放到整个后宫的女人面前展示了一遍,方能带回凤翔宫。

当阿竹的二儿子满四十天时,已经到了阳春三月,秦王妃进宫来同她辞行。

“淑母妃已经答应了?”阿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几时的事情?”

秦王妃笑得眉宇舒阔,神彩飞扬,“前几天的事儿了,母妃能答应臣妾去仓州,也多亏了皇后,臣妾在此谢谢皇后了。”她说着,起身施了一礼。

阿竹忙阻止了,微笑道:“九皇嫂不必客气,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交待了十八公主去淑母妃那里游说罢了。”

秦王妃敏锐地发现她不是称“本宫”,而是“我”,一时间有些怔愣,忍不住仔细看她,发现她面上带着微笑,看起来依然美丽娇俏,身上的气息尊仪中又添了一种平和舒缓,并未因为母仪天下而改变自己的初心。秦王妃素来欣赏能保持得住本心的女人,不会因为外物之惑而有所动摇,有自己的坚持。

看罢,秦王妃爽朗一笑,又道:“若非有皇后寻十八公主说情,母妃也不会这么快松口,还是要谢谢皇后娘娘了。而且,在这里臣妾也厚颜地请求皇后,臣妾不在,烦皇后多照顾母妃。”

“这是应该的,你且放心。”

阿竹笑了笑,没在这话题上纠结,两人如同寻常的朋友一样聊着天,虽然从未深交,但是有些话,听到对方说出来,心里却是极为认同。阿竹早已知道秦王妃的胸襟不比男儿差,甚至更有远见,让她极为敬佩。

而秦王妃也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皇后养于闺阁之中,只是个脾气不错的姑娘,长得也娇美可爱,自己也曾羡慕她的娇俏玲珑,却也并不嫉妒。然而,现在与她聊天,方知道她有些想法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瞬间让她以为皇后也是生于边境,如她这般被父母当成男儿般养大,有着不同于闺阁姑娘的见识。

只能说,阿竹托赖于后世网络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便利,让不知情的秦王妃差点将之引为了知已。

两人聊得很高兴,而秦王妃的女儿坐在一旁啃着草莓,瞅着长辈们聊天,吃完了一个,肉呼呼的小手都沾了草莓汁,然后直接在系在腰间的帕子上擦了擦,又继续吃,眼睛瞄到旁边坐着的堂兄,递了个草莓过去。

豚豚摇头,“酸,不要!”

“好吃!”小萝莉笑眯了眼睛。

豚豚将整盘草莓直接推给了她,自己拿了干果吃着,然后见小堂妹盯着自己的干果,大方地递了个给她。

两个小娃娃你分一颗,我分一颗地吃着,等阿竹发现时,马上将胖儿子拎了过来。

“豚豚不能吃太多,会吃坏肚子的!”将胖儿子拎到一旁后,又将可爱的小萝莉抱了过来,用帕子给她擦擦小脸,亲了亲她可爱的苹果脸道:“夏儿以后要想皇婶哦,等以后夏儿回来了,进宫来和皇婶玩。”

小萝莉嫩嫩地说了声好,又朝她直笑,看着就是个脾气爽朗可爱的小萝莉,比较像秦王妃。如此,阿竹便放心了,像她的女神好啊,好过像秦王那衰货。

等秦王妃带着女儿离开,阿竹也给小萝莉赏赐了很多东西,以示喜爱。

这件事情自然很快便传开了,等秦王妃带着女儿回到秦王府时,整个京城都知道皇后极喜爱秦王家的小郡主,不由得深思起来,再将之联系成了皇帝的态度。莫非皇后此举是皇帝授意的?表示对秦王的信任?

只能说,搞政治的人就喜欢阴谋论,却不知道阿竹是真心的喜欢小郡主的脾气。

陆禹听罢,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如今太上皇尚在,而他的那些兄弟病的病、残的残,现在皆留在京里并没有就藩,唯有秦王镇守在仓州,想要马儿跑,自然要给点好处。

秦王妃带着女儿回到王府,冯侧妃等人皆迎了出来,病中的沈侧妃也很快过来了。

秦王妃看了看沈侧妃,她现在穿着素服,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精神却不错。

年前沈阁老去逝了,而这去逝的原因掺杂着皇位的更迭,新皇登基,自然是留不得有异心的臣子,特别是沈阁老和靖王私下往来频繁,被人捉到了把柄,并未等新皇腾出手料理,他便只能“病逝”了,以此保全沈家。

可惜,沈家少了沈阁老,加之其他政敌的有意打压,败落是必定的。

在沈阁老去逝后,沈侧妃便被接回来了,她作为出嫁孙女,也为沈阁老守了孝,等孝期过后,便没有再回沈家。可能是经历了家人的放弃,及秦王妃在她绝望中的援手相救,她现在对很多事情看开了,若说以前是对秦王妃是敬畏中掺杂着害怕,那么现在却是对她真心实意地感谢,每日开始礼佛,为秦王妃和小郡主抄长寿经,十分虔诚。

至于秦王——那是谁?她不认识!

“你先前生了场病,身子未好,便好生歇息,过来做什么?”秦王妃道。

沈侧妃抿唇一笑,说道:“妾现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出来走走。今儿听说王妃进宫了,也不知道怎么样,过来瞧瞧。”

冯侧妃也蹙着眉道:“听说皇后赏赐了咱们小郡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秦王妃淡然一笑,“没什么,皇后自是喜欢夏儿罢了。我今日同皇后娘娘辞行,三日后便出发去仓州。”

在场的女人听罢,都喜形于色——别误会,她们不是高兴去仓州见秦王,而是高兴于能和王妃出行,开开眼界也好,拘在京城一辈子了,也向往着外头的世界。而且她们知道,只要跟着王妃,她绝对不会亏待她们,比秦王可靠多了。

秦王妃早已确定要去仓州,所以三天时间完全够她收拾行李,加之有管家一把手的沈侧妃和冯侧妃帮忙,根本不用她担心这种事情。

沈侧妃和冯侧妃都是家里的嫡女,那是以宗妇的标准养大的,管家理事一把抓,处理得井井有条。秦王妃自从发现她们的能力后,十分大方地将后宅交给她们打理,然后发现生活得更舒心了。

过了三日,秦王妃终于带着一干“姐妹”们出发去仓州了。

当然,她出发时,宫里还派了二十名大内侍卫护送她们去仓州。这些护送的人选自然是阿竹去和陆禹磨的,京城到仓州一带可不平静,一群妇孺上路真教人担心,所以派多点护卫是应该的。陆禹也十分大方地同意了,并未这点小事纠结。

此举,自然又让京里的人嘀咕起来,越发的不明白皇帝的想法了,只觉得皇帝此举颇有深意,仿佛在下很大一盘棋啊!

今晚看看有木有空,有空再来章短小君,希望你们别嫌弃~~~3

第171章

仓州,军营。

中军大帐内,秦王像见鬼一样地瞪着手中的家书,仿佛那封从京城寄来的家书是毒蛇猛兽一般。

大抵是他的神情太明显了,旁边的军师柴荣见状,不由调侃道:“王爷,这次家书有什么不同么?怎地你看了不高兴?还是王妃那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王嘴角抽搐了下,说道:“王妃说她们已经出发来仓州的路上了,带着本王的女儿…”

柴荣同样嘴角抽搐了下,然后喟然叹道:“王妃果然是个奇女子,如此穷山恶水,京城有多少妇人有这胆色魄力前往居住?她却甘愿前往此地与王爷吃苦、共进退!王爷,您娶了位贤妻!”

秦王听到这话,差点要掀桌踢飞他。这人是耳聋了么?王妃不仅自己来了,带来了他未满两岁的女儿来啊!!!他女儿才十八个月大,还算是个小婴儿啊,竟然真的将女儿带过来了,外一在路上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病倒了怎么办!小孩子身子弱,一点小风寒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哪家大人不是守着护着的?偏偏他王妃却有这胆子直接将孩子带过来!

还有,她到底是怎么说服他母妃了?

秦王有些头疼,去年时,由于太后突然病逝,仓州战事正紧,他无法轻易离开,自然也不能回京奔丧,心里也担心京城的情况的。太后去逝的消息传来,他也从京城中得到一个皇帝身子不好的消息,想必他那皇父的身子快要撑不住了,立储必会提上议程,同时也是个机会。

果然,太后丧礼还没过呢,便听说他那好二哥竟然联合宫里的婉妃发动宫变。当听说他还对各个王府下毒手时,差点吓个半死,担心秦王府的安危,外一他那好二哥觉得他是个威胁,要除了王妃和他女儿怎么办?

幸好,后来传来消息,京城被端王控制住了,三哥魏王遇刺身亡,七哥周王府里周王妃小产,其他王府倒是没什么事情,而秦王府虽然也进了刺客,但幸运的平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他那父皇直接出手收拾了几个参加这次宫变的家族,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又直接将婉妃赐死,靖王、代王圈禁。一系列的举动后,又立端王为太子。

他独自在仓州走不开,但从京城传递过来的消息中也听得胆颤心惊。心知这次若不是他远在仓州,恐怕当时靖王也不会放过他,直接派人过来刺杀,他的下场只会比魏王还要惨。

直到过了两月,十月时份时,又听说他那皇父禅位太子的消息,秦王心中一时间百般滋味难言。虽然他脱离了那个吃人的地方,却也失去了竞争资格。有得必有失,失去的同时,却也避开了那次的刺杀,方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想到此,不禁有些嘘唏。

新帝登基为帝,他一直呆在仓州,镇守仓州的同时,也等着京城的新皇的旨意,是否会趁机将他招回京去,撸了他的兵权,然后将他料理了。可是等来等去,没有等到圣旨,反而等到了他王妃拖家带口往这儿来的消息。

“对了,王爷,王妃有说什么时候到么?”柴荣想到关键的问题,肃然道。

秦王忙翻看信件,说道:“信里说,她们三月初五出发,从京城到仓州,马车速度是一个月,预计是四月二号到,今天好像正好是四月二号…”瞬间失语,额头青筋也开始突突地跳着。

三月初五出发,如果是出发前让人捎信过来,就算信使在路上慢腾腾地跑着,也早就到了,可是!现在信才到他手里,到底是闹哪般?

柴荣几乎不忍睹视,总觉得王爷原本这一年来经过血与火的历练,性子已经足够沉稳了,也堪当大任。但是,只要一涉及到秦王妃,也不知怎么地,瞬间便像个炸药筒一样爆炸了。

“呃,王爷,估计王妃应该到了吧。”柴荣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太放肆,小声提醒,“王妃的车驾估计很快便到仓州城了,您现在过去应该能接到她…”

秦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他都知道。

接着,秦王钦点了一队亲兵,直接出了仓州城。

刚出了仓州城,便有一名探候前来禀报道:“王爷,前方三十里的牙乌坡处,似乎发现有形迹可疑的靯鞑人出没。”

秦王眉头微跳,牙乌坡是京城通往仓州的必经之路,他的王妃和女儿今日估计就要到了。

差点又脑溢血的秦王这一刻脑子快要发疯了,眼睛眦裂,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可恶的靯鞑人,若是敢伤她们,我陆栾发誓,让你们全部血偿。

这一刻,脑子溢血的秦王十分勇猛,骑下的骏马如云,飞驰而去,身后的亲兵追得快成了狗,苦不堪言,同时也不明白他们王爷这到底怎么了,就像吃了什么兴奋药一样,整个人行动如怪兽,快没理智了。

时间已经无法计算,等终于死赶活赶到达目地地,秦王一勒缰绳,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不断。

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血腥味,秦王眼睛又开始眦裂,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的牙乌坡。

“王爷!”

亲兵们爆发了全部的潜能,方险险地缀在他后头,此时终于赶到,已经累得像条狗了,说话都有些喘气。不过空气中飘来的味道也让他们脸色有些沉重,想着莫非那些靯鞑蛮子已经在这里杀掠过了?

秦王又驱马上前,马跃过了前面的一条壕沟,跃上了牙乌坡。

牙乌坡之后,是个条山沟。

小山沟里,尸横遍野,血腥味冲天,一队车马正静静地停在那儿。

马车顶上,站着个身着骑装的女人,剪裁得体的骑装裹在她修长的身躯上,曲线毕露,头上的乌发高高扎成一束,一条镶着宝石的石青色抹额勒着额头,墨绿色的宝石衬得她修眉寒目,气势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