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

 

“我就没见他不忙过。”做了几个准备运动姜威又凑上去,“你跟赵启言到底是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

 

“问这干嘛?”

 

“好奇么。”

 

阮静正调整拍子,“我追他。”

 

“我就知道!赵启言那少爷脾气,说真的他早十年只能用一词儿来形容,那就是眼高于顶!我就没见过他对谁屈尊过,现在更是高深莫测了。”

 

阮静好笑,“你这是夸呢还是贬啊?就不怕我去告密。”

 

“我这不是跟你老相好么提点提点你,你可别镇区告密啊。”

 

“看不出你胆子还挺小。”

 

“这不叫胆小,是崇拜敬畏。”上场时姜威还非常客观的说了一句,“赵启言这个人阴起来没人比得过。”

 

比赛一开始双方就开始汹涌,阮静昨晚睡觉着了点凉,体力没以往充沛,不过还算能应付。中场休息时姜威接了个电话,回头冲阮静笑得诡秘,后者被他弄得莫名,“怎么?”

对方摇头,却问道,“对面那姑娘是不是得罪你了?”

 

“没。”

 

“呵,那你今天的球打得可够刁钻的。”

 

比赛到终场时赵启言双手插裤腰袋悠悠闲闲出现在了场地外,他在铁门边靠了一会,看了大概十分钟。阮静注意到对面两人的眼神老往她后头瞟,下意识回过去,球擦过她身侧,姜威喊了暂停,阮静转去捡球,那球就停下赵启言脚下,他也没弯身帮捡,就看着她过来,还笑,笑得她慢慢地有点心虚了......早上的时候跟他说今天有私事要忙,现在算不算是抓了个现行?

 

阮静犹豫着俯身,对方倒是拉住了她,弯下腰拾起球递给她,她接过的时候道了谢,他也有礼貌,回了声不客气。再次上场时阿静有点发挥失常了,旁边的姜威也得瑟地厉害,挥不准拍,不得不再次喊了暂停。

 

“喂,你让你老公上来替我吧,我不行了。”

 

阮静很实际地说,“他不会乐意的。”

“为什么?”原本压低的声音拔高了一些。

因为他在给她球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这么点水平的对手你也要打那么久。”果然是“能力问题”啊??????

那天的比赛最后还是阮静这厢赢了,两方握手时金晓瑶笑着说下次再约时间,阮静说可以,原本说的告诫并没有说出口,她其实并不介意对方传她跟蒋严或者谁的是非,毕竟那些伤害不了她,但如果有人把启言牵扯进来她可能会真的生气,所以不多停留,在他们认出赵启言是何许人之前打道回府。

“怎么了?”启言看着她过来,笑着问。

将网球袋背肩上,挽住他手臂,“我请你吃饭。”

姜威跟上来,“嘿,见色忘义啊。”

“也请你啊。”她回头笑。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就算当电灯泡也没办法了。”

其实那天赵启言不是来找她的,是找姜威的,阮静见包厢里两男人无视她聊正事,深觉这顿饭请得冤。

放寒假之后就是等过年,但今年阮家因为阮正的事新年气氛不浓,这几天阮静也就是呆在家里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偶尔会出车替母亲买点年货,基本都很空,而这段时期赵启言又去英国了,所以就更加无所事事,启言电话过来的时候她不是在上网就是晒太阳,对方有一次问她,“你是不是胖了?”

阮静脸上一热,是胖了两斤,但她当然不会说自己胖了,自然也不能撒谎,所以生平第一次柔声细语地问,“启言,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沉默半响,最后叹气道,“你这么想我难过吗?”

阮静不明所以,“什么?”

“阿静,我们有十一天没见面了。”对方低沉的语调传来,而她不知怎么听着这声音耳朵有些红了,“恩。”

他笑了,哑哑的,“你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米色线衣,牛仔裤。”

“然后呢?”他的声音很温柔,阮静略一停顿,随即面颊火烫,很想很想甩过去一句“流氓”。

“……黑色……内衣……”

赵启言这边也觉得自己有点作茧自缚,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他发现这种游戏才一喊开始他就不想让阮静停下来了,欲望轻易就被调动,犹如跌进迷失的海洋里,只想抓住一样东西,她的声音,她的神态,他想碰她抚摸她……曾经赵启言觉得发泄欲望只不过一时尽兴,不可或缺也不会非需要不可,但当这些情欲激情是阮静给予时他根本就招架不住,像是丧失了该有的理性只能随波逐浪。他不介意欲望控制神智,他不介意……阮静控制他。

破碎而沉闷的一声呻吟,就在启言闭上眼释放自己,阮静在他耳边轻声说出来一句话。他朦胧地睁眼,然后慢慢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她表明了心机,她竟然在这种时候……轻世傲物的赵启言脸红了。

今年冬天下了好几场雪,大年三十的时候启言电话过来给阮静拜年,互相道了“新年快乐”,然后对方问她,“你要不要下来一下?”

阮静一愣跑下楼,就看到玉树临风的赵启言站在花园外面,穿着一身深灰色大一,飘逸的黑发在冬天竟然剪短了一些,却让他原本就出色的脸看上去更加俊逸不凡。

此时这个男人正微笑着等着她接近,然后慢慢张开手臂,他说,“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Chapter 43

赵启言七点醒来,看着身边睡着的人,三年了竟还有几分不真切感,他翻身搂抱住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指间缠入她的长发中,啃吻她的嘴唇……阮静醒来,根本逃也逃不掉。

从浴室出来,有些纳闷昨天说要出差的人还赖在家里不动,浴室跪上床推了推他,“你不起来吗?”

赵启言翻了个身抱住她,他裸着上身,床单盖在腰间,完美的身形展露无疑,阮静无可奈何,明明就是一个成熟持重的男人,可一旦粘起人来却有些专横无理。

阮静看着埋在她腰侧的男人,突然有点时光逆转。他求婚是在两年前,那天她起来,他已经不在,枕头边放着一枚白金戒指,很简单的款式,但阮静感动了,他前段时间说要去学一门工艺,没想到是为做这个。赵启言在某些方面很执着,就好比他给她的特定物品总要固执地经由自己的手完成。阮静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但可以看出来,她的珍贵法定情人隐秘的占有欲极其重。

“启言,你今天不是九点的班机去G市吗?”

“不想去。”

阮静莞尔,“但是我要去学校了。”

他低叹一声,转过头看着她,良久后说,“你这女人还真是绝情。”

阿静笑着揉他发,“你现在才知道?”

他突然一把将她拉下吻上去,一只手掌从她浴袍下探入,阮静哭笑不得,伸手按住他,阻止他乱来,“你还来?”

他靠在她颈侧闷闷笑着,“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阮静也瞄到了他某个亢奋的部位,面上一热,“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说出来后发现这话就更让人脸红,于是“绝情”起身远离某个危险分子。

“好歹给个早安吻——”不疾不徐的温存语调,阮静的回应是甩上更衣间的门,引得外面爽朗大笑。

赵启言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社会精英的形象,但在阮静面前就完完全全是一个随性到无可救药的家伙。他会在周末的街道上因为一时动情而与她拥吻,在球场上赢了球会给她一贯KISS,兴之所至会缠着她在客厅里跳华尔兹,他们在房间、浴室里做爱,这些对于阮静来说既享受又为难,只是可悲的是没错的那点点抗拒总是被对方轻易化解成沉沦。

赵启言下次走近实验楼,他的助手刚好从里面出来,“赵哥,你怎么来了?”

“进来取点资料。”

“赵嫂没来?”

启言笑着轻拍了下他的头,“别叫她赵嫂,她要生气的。”

对方咧嘴一笑,“不会,嫂子最口硬心软了。”

赵启言“呵”了声,“你倒挺理解她的么。”

“嘿嘿,当然比不上赵哥了解的万分之一啦。”

启言不免摇头,“行了,你去忙事吧,我拿点东西就走。”

那天赵启言刚下飞机便给阮静拨了电话,结果无人接听,连打了三通都没响应,启言沉吟,“这人又把手机丢哪去了?”

当天晚上跟几名异省的同仁在四季饭店吃饭,在场人士谈笑间,启言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会交流几句,但并不热衷。

席间一名学术带头人跟启言打招呼,“赵兄大概有两年没来咱们G市了吧?”

“恩,有一两年了。”

一女士看到赵启言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赵教授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