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以后,卓理有一种被人看到自己吃瘪场景而丢面子的尴尬感,于是瞬间掀起一脸怒容,“偷听别人讲电话是很下作的行为。”

于美人颇不赞同地抱臂摇了摇头,避开卓理的话题,沉重的说,“你变了。”

卓理睁着不解的瞳孔望向于美人。她,怎么变了?

于美人把自己的摇摇椅拖到卓理面前,对着卓理坐了下来,叹气道,“卓小妞,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悲怆的事实……你已经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小青年变成一个情绪不稳阴晴不定的恋爱小女人了……而且……从你和大律师打电话的这模样来看,你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我……我没有。”来不及消化于美人话里的意思,卓理直觉是要反驳她的话。

于美人带着深深的研究,然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女人会突然被一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么?”

卓理摇了摇头,已然忘了这个问题的前提,也忘了守住自己的阵线。

“那就是……这女人被吃了以后。”不等卓理回应,于美人眼冒星星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律师功力还不错吧?你是第一次吧?”

……

卓理总算明白于美人在说什么,只是,明白之后,卓理的脸变得更红了一些,不知道是怒色还是羞涩。只是,她囧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了,哎……看你对大律师那死心塌地的样子,他应该是很温柔的。话说……”

“于、秋、水!!!!!”

没等到于美人把下面那些更大胆的话说完,卓理一掌拍向于美人的背部。力道之大,于美人毕生难忘。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于美人再也不敢在卓理面前提到这个敏感话题。

=============================我是不CJ的小番外=========================

不过,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卓理那时已经是袁太太,于美人也结婚了,卓理也开始主动与之谈到这类话题,那时的袁太太已经完全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她会十分大方地告诉于美人,“我家大冰山每一次都很温柔。”

三八回

于秋水不小心把袁岂凉和卓理的暧昧状态告之了林培,林培又有意的透露给了万晓烟。这种有意无意的互通消息之后,三人便开始轮番对卓理进行针对性的情感教育。不过,不管怎样教育,卓理的反应都是三个字:再说吧。

然后,众女便互相喟叹,无奈道,‘朽木不可雕也。’不过,出于姐妹情谊,或者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大冰山的兴趣,三人协议好努力帮助卓理早日升级为袁岂凉的女朋友。她们充分看到了革命道路上的光芒,互相勉励曰,‘同志仍需努力。’再接着,众女便背着卓理开展了一轮又一轮的代号为‘破冰行动’的革命地下战。

以下为三人三日内的革命经过:

1、万晓烟领导的‘天气预报战’——某日中午,骄阳似火,卓理睡得像一头死猪。在这个时候,万晓烟顺出了她藏匿在大包包内的手机,输入一条短信,‘今天天气很热,出门注意防晒’。选择电话簿里被卓理改过的‘大冰山’,然后,发送。不过,万晓烟等了一中午加一下午,袁岂凉竟然没有回短信,初次革命宣告失败。

2、林培领导的‘情报战’——又是某日,林培在一次和领智律师事务所某些律师吃酒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惊人消息:白萦不是袁岂凉的女朋友,这次袁岂凉出差,白萦一点都不知情,不过,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掌握袁岂凉的行踪,她到事务所前台报到,已经正式成为了领智律师事务所的前台小姐一名。为了好好的防备这个劲敌,林培也打通了事务所其他律师的关节,以便随时观察敌营动态。

3、于秋水的“自我防御战”——还是某日,于美人邀卓理促膝长谈。两人从亚当夏娃聊到《绝望的主妇》,又从雅典娜的绯闻聊到希拉里和克林顿之间的情事。最终,于美人将话题引回了卓理身上,于美人指出,‘泡仔就如泡茶,有了开水,再干再硬的茶叶也能化出缕缕清香,你,明白了么?’卓理摇头;于美人强调,‘这么跟你说吧,大冰山现在对你有意思。这就是你最致命的武器,你要握紧它,好好利用它,然后,再用这个武器牢牢套住他,这下,你总明白了吧?’卓理再摇头;于美人最后强调,‘你要是再不去扑袁岂凉,他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你傻不傻啊……你槑不槑啊……’

后续是——

万晓烟不可能也不会知道的是,拜她所赐,卓理的手机里,存着三条短信——仅有的三条短信,短信发信人全部来自袁岂凉,内容不详。

林培也不可能知道的是,对白萦的关注,卓理一点都不比林培少。

于美人不会知道的是:卓理从来没有将泡袁岂凉这杯茶放下过心理日程。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季竞堂回来了。

接到季竞堂的电话时,卓理正和于美人在市中心跟一个采访。急急地和于美人交代了几句,她便风驰电掣一般的赶到了季竞堂约的地方。

“天翼户外”——这是Z市市南公孙路上很大的一家户外用品店,因为曾经做过‘驴友’的原因,她对一些户外用品店都会适当的关注,比如这家‘天翼’。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天翼’的幕后老板是季竞堂。

不能不说她要见到季竞堂的心是激动的,她已经有两年没见到他了。她甚至下狠心打了一辆车直接从市中心飙到市南公孙路。

有人天生就是用来膜拜的,比如季竞堂。

一下出租车,卓理便看到立在那家店门口双手抄在黑裤子口袋里的季竞堂。遥遥的看着他,卓理仍然觉得:这么两年来,他一刻也没从自己的偶像排行榜上下去过。

由于常年奔波,季竞堂的肤色已经变得黢黑。不过,这丝毫遮不住他那双澄澈而又清亮的大眼睛。小时候,卓理常常会觉得奇怪,一个男人怎么会长那样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呢?然后想着想着就会不平衡的提出这样的要求:竞堂哥,我想挖掉你的眼睛。而每每这个时候,季竞堂总会很配合的作怪性质的把自己的眼皮翻起来,翻成一副很恐怖的样子,诡异地说,‘这样方便你挖,来挖吧。’然后,卓理就会吓得飞也似的逃跑。再然后,季竞堂就会站在她逃跑的地方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卓理不禁有些心酸,童年——真的已经是久远的过去时了。

季竞堂一直站在原处,微笑着看着卓理,那笑容一瞬间就迷了她的眼睛——竟是比太阳还要刺眼呢……

“竞堂哥!”卓理怪腔怪调的走上前去,装出一副太妹的气势,狠狠拍了拍季竞堂的背,眨掉了眼里的酸涩。

见了面才知道:她是真的很想他。

季竞堂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胸前有蓝色的飞翅图案。卓理知道,那个图案是他自己设计的,去年夏天,她收到了他从宁夏寄来的一件女款的限量版的‘飞翅T恤’,只是,她一直藏着它,至今没舍得穿。

即使被卓理很认真的拍了一掌,季竞堂面容依旧未改,笑容也未曾收起,柔声道,“小虫娃。”

小虫娃……

小虫娃……

这个名字无疑又激起了卓理的一番多愁善感式的回忆。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叫自己小虫娃了吧。她记得很清楚,她七岁的那个夏天,季竞堂在她家楼下的大树上顶知了。明着是顶知了,实际上却是想见卓意,那时候,卓意的房间就在迎街的方向,她每天都会坐在窗口写字看书。

知了这种昆虫是卓理最乐于捕捉的一种,她会去隔壁王奶奶家的小菜园里偷她种菜用的小竹竿,然后,回家找到铁丝和卓妈废弃的碘盐袋,用铁丝缠成一个圈,然后再把碘盐袋用针线缝上铁丝,做成一个简易的捕蝉工具,再把这个捕蝉小网插在小竹竿上,风风火火的就跑到自家楼下的大树上去捉虫。

她记得她看到季竞堂的时候,她是很讨厌他的。他为了吸引卓意的注意,惹出一阵又一阵的蝉鸣,把她家大树上的知了全都赶跑了。她气愤地走上前去。七岁的小女孩把长长的小竹竿撑在地上,一手叉腰道,“你这个坏蛋,竟敢赶我家知了!”然后,她迎上的是季竞堂那张布满阳光的脸……

那一瞬的阳光……影响了她一生。她后来想,她的性格里那种坚韧不拔勇于挑战的性格,真的是来自于他。虽然后来季竞堂解释过他这个幼稚行为是因为卓意生了他气,他才不得已而为之。可这件无聊的事迹仍旧被卓理念叨了好几年……

晚饭是在市南一家小餐馆。季竞堂一路都细心的给卓理讲述了他这两年的旅行。他给她讲他在贵州山区看到的溶洞,他们一位队友不小心掉下山洞,在当地住了整整两个月的院,队伍才得以继续前进。然后,季竞堂用一种大气的口吻告诉卓理:无限风光在险峰;他给她讲四川看到的比人还高的大蛇,他说那一片山区有一片很老的丛林,由于刚下过雨,所以,丛林里一直都很潮湿。他们在穿过那一带的时候,先是被不知名的昆虫攻击,然后,在路过一片矮树林时,一条大蛇就那样拔地而起,一位临时加入的女队友当场昏倒;他给她讲他在青海遇到的鬼事,那是许多‘驴友’都去过的一个小山村,他们在那里驻扎的时候也遇到了许多不能解释的现象,他说,就在那里,他忽然相信神灵;他给她讲……很多很多,很细很细。

熟悉卓理的人会发现,只有在听季竞堂旅途趣闻的时候,她会变成一个温顺的淑女。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卓意么?”旅行介绍完毕,卓理很小心的问。

季竞堂原本神采飞扬的脸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立马褪去了那层生气,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沉重的说,“十几年前我没机会,没想到,现在照样没机会。”见卓理一副很伤感的样子,季竞堂又转回笑容,“你的表情好像是为我吊丧。”

卓理撇了撇眉毛,“你总是这样视死如归。”

“那个叫李灿的男人好像还不错。”季竞堂状似无意的饮酒。

“很不错。所以,你就不要去插一杠子了。天涯处处是芳草,你是个天涯游客,到处可以找到你的草。”这种话卓理对季竞堂说了几万遍。虽然以前是私心的希望季竞堂看上自己,但现在,她真心希望季竞堂能找到一个好女人,然后,两人相携终老。不过,在这个关节点上,卓理突然意识到:她现在难道已经不希望季竞堂看上自己了么?难道她对季竞堂十几年的感情就那样随风飘散了?大冰山的魅力那么大?掐指一算,她和大冰山认识顶多三个月……三个月……三个月和十几年……

眼神黯了又黯,季竞堂终于转回思绪,嘴角勾笑道,“小虫娃,你知道我现在多少岁了么?”

“二十九岁。”他比卓理大整整八岁。

“我妈说如果我三十岁前还没找到老婆,她就死在我面前。”

“噗……”卓理口中的王老吉很不幸地喷了出来,扯了张纸,她用力的擦嘴巴,然后用一种特别鄙夷的眼神对季竞堂说,“赵伯母的话要是对你有用,我都能把太阳拿下来洗上一遍。”

“我妈真老了……”季竞堂略带悲伤的说。

正了正神,卓理来了兴致,“你真要找老婆生孩子让你妈子孙满堂?”

“噔”的一声。季竞堂用旁边没用过的筷子直接敲上了卓理的脑门,“你这丫头,怎么二十多岁了说话还是这么不三不四的。”

“赵伯母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眼珠一转,卓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又急急说道,“你妈好像给你找了很多门相亲对象。”

“噗……”这下,是季竞堂将口中的啤酒喷了出来。

……

……

晚饭后,季竞堂送卓理回唐家。路上,卓理突然又开始多愁善感思绪如潮,频频道出如下话语,“你看,两年前我还屁颠屁颠跟着你去‘生存挑战’,大热天睡厚厚的不透风的帐篷,水土不服长了一身的疹子,又被不明昆虫叮得全身溃烂。那时候,你还常吓我,如果我哭我闹,你以后就再也不带我出去了……”

“可不是么?我的朋友中,没人见过比你更爱演更爱说话更爱闹的。他们都很怕你……”季竞堂双手抄在裤兜里,像年轻小男孩一样,时不时的用脚踢掉路边的石子。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卓理忿忿道,季竞堂永远把她当小孩。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两年过去了,她长大了成熟了,她会挣钱,她在社会这个大地方,过得很好。或许她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自保,但将来,她会强大到可以保护家人,保护一切爱自己自己爱的人。

季竞堂了然的笑了笑,温柔揉了揉她的蓬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夏日的夜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空气原本闷热,但时不时有微风袭来,让人无限凉爽。

“你还要出去么?”

“半年内不会出去……我得为你找一个大嫂子。”季竞堂说完之后,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好,我等着喝喜酒。”她真心希望季竞堂幸福。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真心的希望竟让她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好像,只要季竞堂能幸福,她就能松好大一口气。她一点也不明白:季竞堂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她的包袱?

……

……

散步回来的邵芝菀和唐之善是在楼道口碰见季竞堂和卓理二人的。唐之善对季竞堂很熟悉,确切地说,他个人很欣赏季竞堂这个人。季竞堂虽然贪玩(对于唐之善来说,旅行就是‘玩’),但他也依旧家大业大。卓理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季竞堂的户外用品店是先由网店的形式发展起来,然后再由网店扩展为实体店,这几年,季竞堂在很多大城市收购了许多原先的户外用品店,统一用自己的注册商号——天翼。他的成功案例被已经被唐之善添加到经济法的典型案例里头,已经讲了不下十遍。虽然,这孩子他也打小就认识,他也一直是很期待再以一个法律学教授的身份见到一个开明前卫的商人季竞堂的。而此时,他再见到他时,心里却不是很舒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特别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也蔓延到了邵芝菀身上,然后,这俩人看季竞堂的眼神就充满了敌意了。

季竞堂一愣,先是喊了一声,“唐舅,唐舅妈。”然后,又无辜地看了看卓理,想从她那里知道为什么这二老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显然,卓理也不知道。

三九回

某个周六的中午。

“赵伯母会宰了我!”卓理对着电话大吼。

“她不会知道那是你。”季竞堂不咸不淡。

“你找别人。”

“除了你们卓家的女人,我不太认识什么别的女人。”

“我帮你找一个……”,卓理还做着垂死的挣扎。

“虫娃……我很久没见过你演戏了。”

……

……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季竞堂的母亲以死相谏,要季竞堂去相亲。季竞堂不忍也不能拒绝,于是,答应。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为了更好更委婉的拒绝与之相亲的女人,季竞堂找上了卓理。

事情的结果是这样:卓理在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出现在Z市相亲圣地——尊尚。

十二点一刻是季竞堂约定的相亲时间。他给卓理此次订的剧本是:大龄男相亲陌生女,彪悍女现身挽回前男友。大龄男是季竞堂,彪悍女是卓理。

十二点半以前,卓理一直都隐身于尊尚西餐厅的一个小角落,用一面化妆用小镜子一直观察着西边那桌的动静,季竞堂发出暗号以后,她便风风火火站了起来,然后,风风火火走到了季竞堂的身边,温淑娴静的搭上季竞堂的肩膀,柔情似水的望着他,朱唇半起,“竞堂……你又背着我相亲了……是为了……”

眼眸弯弯,水波荡漾,卓理换了一个更温柔的腔调,“是想要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么?”

陌生相亲女拍案而起,然后拂袖而去。走之前丢下一句话,“神经!”

季竞堂哈哈大笑。

卓理怒目圆睁,大掌拍过季竞堂的背,狠狠地说,“这种破事儿以后别找我了!”她不是不想帮季竞堂,也许,如果在以前,在认识袁岂凉以前,她一定十分乐意做这些事情。可是,现在,最近,她很担忧,很惶恐,很不情愿这么做。

“明天还有一场。”

“我不去,打死也不。”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季竞堂不温不火。

“别企图用这个……”

“人生在世,勿以善小而不为。”

“季竞堂!”

“你记得你七岁被一条狗追的时候,是谁替你被狗咬了一口……”

“不要提小时候。”

“好,我们来讲你十八岁暑假哭着喊着要我带你去旅游……”

“好……”卓理暗暗压下自己的火气,咬着牙道,“最后一场。”

……

……

这个周日,和昨天一样的剧情,和昨天一样的思路。可是,今天这个和季竞堂相亲的女人……有些难缠。她穿着一件豹纹的紧身T恤,化很浓的妆,牙齿有些黄,笑起来会露全牙。卓理不喜欢以貌取人,但是,今天这女人实在叫她分秒都不想忍受。最让她火大的是,对面那女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当着季竞堂和卓理的面抽烟,边抽还边这样说,“黄姐告诉了你没?我有万贯家财。我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就见你长得还不错,我就当养小白脸好了。我可以保证,只要和我结婚三年,我的百万家产分你一半。你要陪女朋友我也不管,只要保证每周有三天三夜陪我,我没别的要求。”说完这段话后,她把烟蒂按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眼睛似笑非笑的落在季竞堂身上。

卓理忍得快内伤了,季竞堂的眼角也一直在没命的抽搐着。

只是,下一秒,季竞堂的大掌已经搭上了卓理的肩膀,用爽朗而又阳光的微笑对女人说,“抱歉……你回去跟黄阿姨说,她以后没必要和我介绍对象了。我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话毕,季竞堂又把目光转向卓理,眼神传达‘上!搞定她!’

卓理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下一秒就梨花带雨,泪眼汪汪,“大姐……你要包养小白脸……就去找别人吧。我……我和竞堂相爱了十几年,我也是到今天才发现我真的很爱很爱他的,你记得回去跟黄阿姨说,都是我……都是我不理解他,都是我没有认识到这份感情才给您带来了困扰……”

“行了行了!跟演戏似的……”女人恨恨地看了卓理一眼,摆了一个更为性感的姿势,又把视线转向季竞堂,“小伙子,话别说得那么满,你看你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连个正装都没有,很穷吧?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跟着我,以后不用吃苦,也不用奋斗。你看你身边这姑娘,又年轻又不懂得照顾人,所以,不要这么不现实……”

“我考虑得很好,我只要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卓理被季竞堂的表情愣住了,因为,他这时候的样子很认真很认真。

季竞堂却回过头来对卓理微微一笑……

卓理直觉想要避开此时此刻的季竞堂,可是,就在她转过脸的那瞬间。她的心,霎时间跳得很快很快,越来越快。一种奇怪的直觉促使她往餐厅门口看去……

……

……

回到唐家,卓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书房、她房间等众多地方扫视了一遍,令她失望的是:袁岂凉并没有回来。唐之善坐在书房看书,见卓理火急火燎的样子,摘掉眼镜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

卓理回过神来,迷茫地问,“大冰……袁岂凉回来了么?”

唐之善先是一愣,然后又微笑地回答,“明天才能回来,怎么,想他了?”饶有兴致。

“你确定?确定他没回来?”在尊尚的时候,她那么强烈的直觉:尽管那个身影周围还有几个其他的男人身影,但她真的很确定,那个黑色的有些瘦的身影……就是袁岂凉。

“前天你舅妈打电话去问,他是说明天回来。怎么了?”唐之善意识到了卓理反应的不同,继续问道。

“……没怎么。”是啊,他跟她说过:他二十七号回来。难道真是自己看走眼了?难道是她太想他了?什么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思想里这么深刻了?她记得她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差点就要冲到前面去,去看看是不是他回来了……她不明白自己心慌的原因是不确定他是否回来还是因为……他的背影那么真实……

晚上临睡前,卓理给袁岂凉发了一条短信。他一般只在这个时候会有回短信的时间,她改了很多遍短信内容,由最初的‘你明天回来么?’改为‘你是二十七号回来吧?’又改为‘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再改为‘真没想到,你已经出差六天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最后改为‘舅舅说你明天回来,舅妈说你后天回来,你到底哪天回来啊?’

选择‘大冰山’,发送。紧紧的把手机握在手里,等回信。她真的只想证实,很想证实,今天在尊尚看到的那个背影……是不是他的。

电话突然响起,卓理看都没看就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