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Miumiu说的那样,每个女孩子都会怀念自己的初恋,但究竟是怀念那个人,还是怀念那个感觉,谁也说不清楚。

套句俗话说,我爱你,与你无关。

之后的几天,我和黎先生相安无事,互相检查了手机之后,替对方删除了我们认为可以删除的联络人,当然,这是经过协商和询问之后的行为。

在删除前三个名单时,我们都能保持心平气和,从第四个开始,我们开始吵嘴,最后一致认为,这是我们做过的最不明智的决定,最后只好作罢,并且得出一个结论,千万不要探索对方的手机、邮箱、皮夹、裤兜,这些都是禁区,不管你们多信任对方。

因为刘小伟的短信引发矛盾的第三天,黎先生和张玫一起去见了客户,很晚才回家。在这之前,我接到一通刘琤琤打来的电话,她神秘兮兮支支吾吾的向我透露,张玫今天是特意早退回家换了衣服,才去和黎先生汇合的。

我淡淡说:“哦,这样啊,那我明天问问他好了,都这么晚了,我也不能跑去他家里找人吧?”

在刘琤琤眼里,我和黎先生只是男女朋友,这时的我应该在自己家里,所以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虽然我心里已经开始冒火了。

刘琤琤说:“若若,不是我说你,男人的裤/裆还是要看紧点的好,有的男人啊拉链就是太活了!”

我问:“怎么看?那玩意儿长在他身上,又不是能受我遥控的。”

她说:“你就没检查过他包里有没有保险套,车里有没有女人的口红,或者是身上有没有女人的香水味?”

对于男人身上的女性香水味,男人的解释多半是从“哦,今天开车送一个同事回家”或是“今天陪一个客户去应酬”开始,可是在女人的认识里,只有亲密接触过的男女才会互相留下对方的气味表示纪念。

我承认刘琤琤的话在我心里划下不小的涟漪,挂断电话后,我数着墙上钟表的刻度坐立不安,忍了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过去时,电话那边一阵吵闹。

我问:“你在哪儿呢?几点回来?”

黎先生说:“快了,我们正准备走。”

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又数着刻度坐了半个小时,看完了一集电视剧,又看了会儿书,随手又拨通了黎先生的手机。

电话那边依旧很吵,我的无名火立刻窜了起来:“你刚才不就说准备走了么?”

黎先生说:“刚才突然有点事,马上就走。”

我暗骂了一声,再次挂断电话,走进浴室,将洗手台、座便器和浴缸全洗了一遍,出了一身汗,又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我第三次将电话打过去,那边终于不吵了,我说:“还有多久回家?”

黎先生说:“十分钟后就到。”

可恨的是,二十分钟过去了,黎先生的讨厌嘴脸依旧没有出现在家里,我火大了,第四个电话打过去时,还没来得及开口,黎先生已经先发制人了。

他说:“刚才撞车了,你别老催我。”

我吸了口气,问:“人没事吧?”

他说:“没事,我得先处理完才能回来。”

我问:“大概几点?”

他道:“说不好,也许还要半小时吧?”

我看看表,说:“如果半小时后你没有出现在我的床上,以后就不要上来了。”

他顿了一下,笑道:“少了我,你多寂寞。”

我说:“少了你,还有许多向上扬起四十五度角膨胀自如的海绵组织。”

接着挂断了电话,关机,默默掐算最后的半小时。

黎先生果然在第二十五分钟滚了回来,气喘吁吁的一边脱裤子一边窜上床。

Miumiu说在男人被精虫冲脑的时候严加审问是最奏效的,所以这天晚上,我磨叽了很久,愣是拖了二十分钟没让他得逞,他把什么都招了。

我问:“是毛泽东伟大还是黎鹏伟大?”

他答:“毛泽东伟大。”

我问:“是加拿大大还是俄罗斯大?”

他答:“加拿大大。”

我问:“那是我的胸部大,还是林若的大?”

他说:“林若的大。”

我靠……

丫不知道女人偶尔也喜欢听假话么?

我继续问:“你对女生用过强么?”

黎先生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用过怎么样,没用过又怎么样?”

他会这么问,八成是用过了,我按耐这火儿,循序渐进的套他的话。

我说:“都不怎么样,随便问问,假如你愿意告诉我,我也可以回答一个你想问的问题。”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交易很划算,说道:“有过一次,不过没成功。”

我说:“快说说,具体描述一下?”

据黎先生描述,他上高中那会儿,班里已经有班对偷尝了禁果,那个男生私下里和他们分享经验,说女生穿着内衣的样子很美,他真是澎湃不已,感觉和遗精还有自己动手都不一样,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还鼓励大家如果有可能都要尽早试试上天堂的感觉!

黎先生自然向往坏了,心里说不出的痒痒,靠!

他说他那时候最喜欢望着前座女同学的后背,夏天的校服是白色的,透着淡淡的内衣的痕迹,有时候她会穿粉红色的,有时候会穿白色的,有时候会穿黑色的,他记得很清楚。

后来他对那个女生表白了,女生扭扭捏捏的拽着衣角,脸红的同意了,两人手拉手一起走过了懵懂的初恋。

我已经听得火冒三丈了,但我还是问道:“这么说你俩是两情相悦啊,怎么会用强?”

黎先生说,他想亲她,她不让,他就强来,下学做完值日后,趁着四下无人把她按在课桌上强吻,吻是吻到了,可是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更别说吻技了,只感觉两人的牙齿猛烈的撞在一起,那女生的牙套磕破了他的嘴皮子,真是惨不忍睹。

我半响不语,看在他的初吻如此惨不忍睹的份上,我心里好受了些。

黎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灯,连忙顺杆爬的问我:“那你呢老婆,你的初吻是怎么样的?”

我愣了一下,皱皱眉说:“不太记得了,就记得是一张湿乎乎的嘴凑上来,感觉不是很好,所以很快就提出分手了。”

他也皱皱眉,似乎对我所谓的“湿乎乎”很反感,又问:“那你和‘湿乎乎’是怎么开始的?”

我说:“哦,也是高中那会儿,他是我同桌,他说最喜欢看我偷偷调整内衣肩带的样子,很性感。”

我当时很反感“性感”这两个字,觉得它们就代表了肉欲和丰满,甚至觉得只有很胖的外国女人才被形容性感,所以青少年时期,但凡有男生这么形容我,我都会觉得恶心。后来才渐渐明白,所谓“性感”只是男人最直接的感受,是对女人表达兴趣的标志。

就这样,我和黎先生互相交换了初吻的故事,我感到很膈应,因为突然想起Miumiu的嘱咐,她说宁可多挖掘男人的往事,也不要用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把柄不能握在双方手里,只能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她还说过,甭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喜欢翻旧账,若是我习惯如此便不要去探求黎先生的过去,以免苦了对方也难为了自己。

我想了一下,感觉自己既不是习惯翻旧账的人,也不是绝对不翻旧账的人……

我还是个喜欢翻新账的人,我说:“你和张玫今天去见什么客户了,怎么那边又吵又闹的,还有,你身上的香味有点熟悉,你自己闻不到么?”

黎先生嗅了嗅自己,说:“今天送张玫回去的时候沾的吧,她就坐在副驾驶座,难免的。”

相信我,任何老婆听到别的女人坐在老公身边的副驾驶座上都会感到不爽,而且那还是个管用香水和擅长打扮的女人。

我说:“哦,那她今天穿着什么颜色的裙子?”

黎先生说:“记不清了,好像是黑色的吧?”

我说:“那你觉得张玫这人怎么样?”

黎先生顿了一下,反问:“老婆,你是在怀疑我么?”

这个时候我若说“是”,会引起黎先生的反感,我若说“不是”,黎先生自然也不信。

我说:“我只是有点吃醋,想试探试探你,要是你们真有点什么,我心里也有个底。”

我的坦白和淡定让黎先生猝不及防,他立刻坐正说:“我发誓我们绝对没什么!”

我说:“乖……那你说说为什么明知道对方有牙套,还想着要吻下去?”

黎先生:“……”

对男人点到为止再适时转移话题,总能有点小收获。

男+女握 03

几天之后,我和Miumiu一起踏上开往云南的班机,刚到机场时才将这个消息告诉黎先生,他表示很震惊,叫我立刻马上现在回家,我冷哼一声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关了机。

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原因有二,相信大部分女人都会站在我的立场。

第一,因为他答应我会补给我一个蜜月旅行,甚至规划了具体日期,但是因为他用了太多次“工作很忙”和“最近暂时走不开”这类理由,终于让我忍无可忍。

我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橡皮筋绷得太紧是会断的。既然你要忙工作,我不阻拦你,但你也别想阻止我离开这个城市放松精神的念头。

第二,源于我们前几天提到过的前男友和前女友的问题,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发现他某位前女友刘玉亭的照片后没多久,一天晚上,黎先生正在冲凉,我在卧室里换床单,这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随手拿起来一看,竟然就是刘玉亭。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倘若接了,一会儿黎先生出来,我该怎么对他说,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刚才你前女友打电话,我接了”,还是说“为什么你前女友这么晚还要给你打电话”?

思来想去,怎么说都不够圆滑,于是我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叫道:“大毛,你电话一直响!”

黎先生顿了一下,回道:“哦,那你帮我接一下,问问什么事?”

我哼哼两声,漫不经心的接起说道:“喂,请问您找谁?”

那边的女人先是一愣,接着问道:“哦,我找黎鹏,你是谁?”

我说:“我是他老婆。”

她说:“老婆?我还是他前女友呢!”

我靠,这个你比什么比!

我回道:“你也说了是前女友,前女友还是女友么?”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一仍,坐在床头生闷气。真不明白所谓前任女友到底出于什么心态,才会在大晚上打电话给前男友,遇到前男友的现任女友还要呛声,是示威、不服输,还是挑衅?

黎先生出来时,随口问了我一句:“谁找我?”

我说:“刘玉亭。”

黎先生一愣,停下擦头的动作,看了我一瞬,道:“哦,她有什么事?”

我皱皱眉说:“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这么晚了她找你干嘛?既然是前女友了,为什么还要联络?”

他说:“不是男女朋友也可以当朋友啊。”

我说:“那如果我前男友打给我,也可以了?”

黎先生不语。

不到半小时,刘玉亭又打了过来,我恶狠狠地盯着来电显示,示意黎先生接电话直截了当告诉对方,请她不要没事找事。

黎先生接了起来,和对方说了几句,眼神一直瞄我,他说的话都很简短,什么“嗯”,“是么”,“哦”,“好”,“改天再说”等等,请注意,男人讲电话越是小心谨慎的用过多短句,越有问题。

电话结束后,我问:“她找你干什么?”

黎先生说:“只是借点钱。”

我问:“你答应了?”

他说:“都是朋友,能借就借吧。”

我斩钉截铁道:“No ay!不行!”

黎先生问我为什么。

我告诉他,理由有三。一,莫非她除了前男友就没有别的朋友可以找么,为什么不找现任男友或父母;二,借钱就是经济牵扯,一借一还中间要见面很多次,这不是制造了相处的机会,万一她对黎先生又燃起了爱火怎么办;三,黎先生已经娶了我,我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参与者,有一半家庭的经济支配权,所以当这个家庭决定向外借钱时,我是绝对有权反对的。

听完我的看法,黎先生回了我一句:“可是我已经答应对方了。”

哦!这是最让人恼火的话!若是反对,显得身为妻子的我很不顾及老公面子,若是同意,我心里又实在很难咽下这口气,以后更会七上八下,我和黎先生之间有关“借钱”的口角也会随着这件事的进展而源源不绝,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我说:“那是你的问题,我说不能借。刚才你在洗澡的时候,她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你老婆,她很不屑的说‘我还是你前女友呢’,什么态度!不借!”

黎先生愣了愣,说:“我还没说你呢,刚才她告诉我你对她态度很凶,看来是真的了?”

这句话让我火山爆发了,我大叫着让黎先生重复那贱人的话,黎先生只是低调的解释,对方认为我很不客气,态度很恶劣。

这天晚上,我没再跟黎先生说过一句话,随他的便!

冷战一触即发,一天后,我又“不小心”接到一通来自刘玉亭的电话,之所以会接起来,是因为事先看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

刘玉亭:“黎鹏,我这几年都没有再找到过合适的男友,心里总会不自觉地将你和他们比较,我当初和你分手的决定真是太冲动了,我很后悔。盼回复。”

黎先生迟迟没有回复她的原因是他下楼买东西去了,我正在厨房忙活,听到电话声跑出来一看是“刘玉亭”便随手按掉,打开这条短信一看,瞬间火冒三丈,而第二通电话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接起来的。

我说:“不好意思,黎鹏已经和我结婚了,我上次说我是他老婆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刘玉亭愣了几秒钟,问:“他呢,我想和他说几句。”

我说:“他不在,你有事我可以转达。”

刘玉亭不说话,我冷笑一声,继续说:“还有,你经济有困难我们很同情,但我们最近手头也不富裕,所以可能帮不了你,不好意思,请你谅解,也请你不要再发暧昧的短信给我老公。”

电话挂断,短信删掉,黎先生进门后,我一个字也没提起。

冷战继续。

几天后,Miumiu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说要请我去旅行,丽江周末游,我心里一动,二话不说在周五那天清晨请了个假,和Miumiu一起赶赴机场。

电话通知黎先生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的:“那天你不在,你前女友刘玉亭发了条短信给你,她说很后悔当初和你分手,后来几年比较之下发现还是你最后,她很后悔,等你回复。我已经帮你删了,因为我不想破坏你所谓的‘你和她的友谊’,更不想这个人介入咱们的婚姻,所以为了大家好,这两天我不在家,我给你足够的空间,请你找她说清楚。哦对了,我不是故意看你手机的,就这样,拜拜。”

Miumiu在一旁出神的看着我,说:“若若,你现在已经出神入化了!”

我轻轻一笑:“男人,你栓的越紧他越想跑,你让他跑,他反而会想着回来。”

有关男人的话题一路没有停止,坐在机尾机舱的最后一排,我和Miumiu聊上了瘾。

Miumiu这个典型的人来疯对男人作出如下感叹:“男人是吃女人的奶长大的,他们是女性用品和床上用品,他们让很多女人做了妈妈,也让很多女人流泪伤心,如果有可能,请让他们也常常月经和怀孕的滋味,他们会更懂得珍惜母亲和妻子。”

我调侃Miumiu越来越像是女诗人,Miumiu则小声对我抱怨,她刚刚分手的男友嫌弃她冬天穿长袖的时候不处理腋毛。

我愣了一下说:“为什么要处理腋毛?”

Miumiu说:“他说女人有腋毛没有美感,总检查我是不是没弄干净。”

我说:“你那个男友是神经病,分了也好。男人和同一个女人相处久了,就只会注意到女人的缺点和毛病,难道他们不知道频繁除腋毛会导致毒素累积成恶性乳腺癌肿瘤么?”

Miumiu“啊”了一声,震惊无比的望着我,久久不能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