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二,好啦、好啦!穿上吧!和七月一样多相配啊!”

菊丸妈妈拖着小儿子朝七月招招手,往室内行去。客厅里,温柔的菊丸大姐见七月进来热情地将七月拉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个女生旁若无人地话起家常来。一旁闲意地坐着翻阅一些杂书的菊丸大哥见幺弟被笑容可掬的母亲往和室拖去,已是见怪不怪地朝进门的七月笑着颔首致意。

“啊——妈妈,腰带太紧了喵——就说不想穿和服嘛,好麻烦…”

听见隔壁和室内少年不时的抱怨,菊丸家大哥大姐深觉家丑外扬,皆有种掩面叹息的冲动。七月抿唇清清雅雅地笑了,耐心地等待着。

“喀啦——”

听见和室门遭人移开的声音,七月回首,恍眼间望着开启的门里,红发飞扬的少年敛容而出,行动间衣饰微微的晃动,如同一块动态的画布,予人眼球一种心悦神怡的视觉之美。微敛的眉目竟在那一身黑纱般阗然的和服中融合了优雅的气度与深层内敛之质,使一向跳脱欢快的少年竟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气质静谧,俊雅非凡。

很…好看呢!

七月眨眨眼,对上少年凝望而来的明亮剔透的瞳孔,心脏怦然一跳,脸颊无法抑制地微微发热了。

“七月,怎么了?”菊丸歪首问,不是很明白七月这模样是啥意思。嗯,很难看吗?

“唔,英二,很帅呢!”

“是、是吗?”菊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俊脸微红。

“咔嚓”一声,伴随着掠闪而过的白光将微低首害羞的少年少女惊回神,却见一旁的菊丸大姐笑眯眯地举着相机对着两人连续拍了几张相片,笑道:“来,英二、七月,笑一个!拍照留念~~”

两人相视而笑,大方地随着菊丸英理的指示或站或坐,任兴奋莫名的姐姐和母亲拍个过瘾。

“我们回来啦~”

庭院外响起了菊丸爸爸等人的声音,菊丸拉着七月掩身在玄关里探首对进门的家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欢迎回来!爷爷奶奶、爸爸、二哥、二姐。”

“日安!新年快乐!”像是被欢快的新年气氛感染了好心情,七月也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隆重呢,竟都穿着正式的和服欢迎我们!”菊丸爸爸笑道。

“新年快乐!哎呀、哎呀!七月好可爱哦!”菊丸英绘照例跳过去,一把扑抱住穿着和服清隽秀雅的七月,同样大咧咧地将七月满脸黑线和自家小弟的抗议华丽丽地无视之。

“七月、七月,来这儿!”

饭后,菊丸妈妈热情地将七月叫到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缀着温润珠花的发簪仔细地将之别在七月绾在脑后的发髻上,然后眯着眼满意地省视跪坐在室内的少女宁馨清和的姿态,笑眯眯的说:“嗯,很衬你呢!七月,这是我年轻时非常喜欢的发簪呢!希望你喜欢!”

七月轻掀唇,想说什么却在面前的女子慈祥温和的笑靥中轻点了头,“谢谢菊丸妈妈!”

跨出门槛,七月回身轻轻掩上门,偏首见走廊另一头穿着黑纱般阗然和服徐行而来的少年。

“咦?七月,那是…”菊丸眼尖地瞥见七月绾在脑后的发髻上斜斜横插了支素雅古润的簪子。款式素淡雅冶,和七月很合衬呢。

“是你妈妈…”七月偏首说,清浅如冰的眼眸掠过几许迷雾,她说不清菊丸妈妈的举动,但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慈意温暖,是个很好的人呢。

“我妈妈?”菊丸略一想便明白,不禁点头附议,笑容明媚灿烂地称赞:“呵呵,很好看很好看!妈妈的眼光很不错喵~和七月很相衬~~”

看来妈妈很喜欢七月呢!这个想法令他心情很好。他喜欢的女孩子,家人也能接受并且喜欢,让他觉得既骄傲又欢喜异常。想着,他略略倾身,在少女光滑温润的额际印下柔软温存的吻,认真地说道:“新年之吻!七月,新年快乐!”

七月呆了呆,眉目温软清和,踮高脚,原本也想礼尚往来,却因身高问题亲不到他的额头,只能亲亲他的唇角。

“嗯,英二,新年快乐!”

傍晚,同菊丸家人道别后,菊丸拉着七月兴致勃勃地往附近的海边跑。

“呐,七月,我们去海边看烟花吧!”

“嗯!”

新年的堤岸边,既管天气寒冷,但新年的气氛仍浓厚热烈,吸引了无数痴男怨女结伴出行赏尽海边迷景。烟水辉煌的海面,迷离的灯火、稍纵即逝的绚烂,皆为这片海域添上几分美丽。

“真庆幸我是在东京长大!”扶靠着堤岸的铁栏杆,菊丸笑吟吟地说。冬日的夜晚,霜寒袭人,呼出的气凝结成白雾霭霭,让人的面容氤氤氲氲的。

“为什么呢?”七月歪首笑问。

“呵呵,因为能够在这个城市遇见七月…”

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次迷路或一次平常的见义勇为,缘分,就这么注定了!

烟火微敛的长空尽头,夜色蔓延,冷星眨目。蓦地,流星掠眼而过,划出一条的弧度,拖着长长的荧白尾巴,摆尾而过。

“哎呀,是流星呢!”七月仰首看了看,对身畔的男孩笑道:“听说流星能带来好运,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菊丸眯眼,见少女脸上的笑靥在这冷夜却是如此的明朗清雅,不禁心情微悸,探臂自后头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七月,我喜欢你,不会让你自我身边逃走的!”

“哎?”七月微撇过脸,清浅如冰的眸子在冷夜中晶莹剔透,却见少年眯眸笑得好开心,低首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今天的英二好像很开心呢!七月暗忖,靠在少年怀里,与搁置在腰际的双手交握,也眯着眼笑了。

末卷:少年已识尘世情,情深缘浅情不移 意外来客

三月份的北海道早已冰雪消融,樱花烂漫。

迎着纷飞的樱花瓣,面容清冷的少女安静地跪坐于和室内,手执茶碗慢慢品饮,漠然的神色倒与窗外的春寒料峭相辉映。

“七月,你仍是否定的答案吗?”

少女慢慢回首,眼角一瞥,清冷如冰的眼眸丝毫无惧地迎视千草明宗的严苛猛蛰的眼。

“我也说过我承认某些人的身份,并不表示我就当自己是千草家的女儿。”

“是吗?”老者微叹息,“萦音虽然拥有份才能,但毕竟无那份天生的领袖气度,太感情用事了…”

七月扯了扯唇,冷冷地笑了。大老远的把她召回千草本家就为了这点小事吗?他可真是不死心呐!可是关她什么事?莫说她原本就是个时空寄居者,一个外来客。就算她是千草七月本人,也不会接受这等强塞过来的麻烦事。

“不过也不急!七月,你父亲知世为了你,这次可是对千草家族下足了心思,这是以往看不到的呢!”千草明宗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欣慰。“千草家就要变天了呢…”

这只老狐狸!七月轻垂下眼睑,在心里叹了口气,怨不得中国的老祖宗会说:姜还是老的辣!相信千草知世所做的一切皆逃不过他的算计吧?连自己的儿子也算计了呢。

“啊啊啊——你们是谁?”

响彻云霄的尖叫几乎使偌大的宅子为之震动。千草明宗眉头微凝,冷峻如刀的气势自内而迸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七月仍是漠不关心地喝茶,一副置身世外的模样。一个穿着和的妇人走到和室门前,神色恭敬地跪坐于廊道里弯腰说道:“老太爷,三月小姐醒了!不过似乎是受到了些刺激,不认得…”

“你们滚开,滚!不要过来——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七月、七月,呜呜呜…你在哪里?呜呜…”

隐隐约约的啜泣伴随着软软糯糯的腔调,从声音中可听得出主人惊慌失措的心情。这不是特别的,特别的是少女嘴里吐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及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那是…

七月如遭雷击般徒然僵硬了身体,清浅如冰的眼眸骇然俱睁。“三月…”

千草明宗平静地将少女明显的情绪波动收纳入眼里,直到瞧见她竟按捺不住倏地站起身奔出和室,淡淡地笑了,精矍的眼睛里掠过几许光亮,几许算计。

孩子,你终归是千草家的血脉啊!

捂着突突乱跳动的心脏,竟有些怯情恐慌,害怕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当回首时这一切于自己而言不过是樱花下飞舞翩跹的迷梦罢了…远远的,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横冲直撞,根本不分东西南北直闯,呜呜咽咽地哭着。咬牙咽下直逼至嗓子眼的激动,按捺下所有的情绪,她站在长长的回廊尽头朝越来越近的女孩喊道:“三月,是我!”

呜咽的少女孩子气地揉掉眼眶里的泪珠,想也不想地朝记忆中总是清清冷冷地立于角落的人扑抱过去,然后嚎啕大哭。

“哇呜呜呜,七月,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了!呜呜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

仍是那么爱哭呢!

清冷的面容微露无奈,更多的是欣喜!很多事其实还是有转环余地的吧?如同此刻,原本以为今生将再也见不到的人,却突然在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地方相遇了。听着抱住自己的人一如既往的嚎啕哭泣,微笑之余,眼眶也有些微红。

“三月,你终于醒了!七月,你和她一同过来吧!我们得好好谈谈!”

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少女的重逢。七月抬首,冷冷地望向不远处的老者,波澜无绪的表情在老者宛若狐狸般算计的眼神中有些龟裂,气息越加冷冽不奈,不由抱紧了怀里明显仍处于惊吓中的女孩。

被人捏住软肋了!真是糟糕呢!所以她才讨厌千草家嘛,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捏在手心里搓圆揉扁,感觉真是很糟糕呢!

“是的!千草家主,我们来谈笔交易吧!”

“呜呜呜…”

夕阳西下,幽静安宁的道路两旁是一栋栋小巧玲珑的民房,路旁的樱花正是盛期,灿烂绽放美丽的风情默默的装点着这个美丽的国度。夕阳的余辉洒在宁静的城市里,拉长了两道纤细的人影。

“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清清冷冷的声音不耐烦的说。

“人家…嗝,人家难过嘛!”

“有什么好难过的?”虽然不耐烦,但仍是忍耐着没有爆喝。

“…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嘛!”

嘴角微抽,无力!那个不良老头没有她们在身边干扰只会大跳肚皮舞欢呼,哪需要你来依依不舍?

叹了口气,正待说些什么时,前方不远处家门口那道高挑颀长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向来清冷的眸子渐渐温软,疲惫不耐的脸上露出了抹极淡的笑容。这一变化让原本还哭得粉用力的某只马上眼眶噙泪望向不远处的人,敏捷的感知能力不愧是具有非人类神经的火星人啊——

“七月,你回来了?”

猫样的少年露出抹大大的明亮笑容,毫不避讳地扑到清冷的少女身上,抱了个过瘾后,才紧紧张张地问:“七月,你没事吧?回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过份的事喵?”

“没有!”七月拍拍搁置在肩窝里的红色脑袋,见他扬眉仍是有些担心,挑高一边眉宇,“怎么?英二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菊丸连连摇头,有些骄傲地说:“七月是最厉害的喵~~”

闻言,七月唇角轻扬,笑弯了眉眼,面容清濯隽永,看得少年痴然。对上她戏谑包容的眼,面颊微红地撇过脸,不意看见一双泪水盈然清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他们的女孩,不禁疑惑地问:“Nya,七月,她是谁?”

除了淡心和切原姐姐、青学网球部的几个人外,他不记得七月有什么朋友呢,七月向来是独来独往的。

七月想了想道:“千草三月,我的妹妹!”并不打算解释太多个中曲折,七月只能如此说,回头瞥了眼已止住眼泪正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瞧的某只,七月决定速战速决。“英二,我这几天要安置好这家伙,可能有些忙了!对不起,你先回去吧。”

闻言,菊丸有些失望,但还是很体贴地说:“没关系呢!那我先回家了喵~七月,妈妈和姐姐她们让你有空就去家里坐坐!你好久没去了,她们说很想念你喵~~”

“嗯,好的!帮我谢谢伯母和英理姐姐她们!”

待少年离开,七月拎起一旁有些呆呆愣愣的某人朝家里行去。被人用蛮力拖走的女孩仍是愣愣地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好奇怪哦…怎么觉得那个人很眼熟呢…”

安置好某女,七月动作迅速干练地收拾、整理屋子,然后淘米做饭炒菜,直到两人解决了民生问题后,才沏上壶花茶,面对面坐地沙发客厅里开诚布公。幸好千草爸爸已回北海道去了,不然七月真不晓得如何在另一个人面前同神经比较大条的三月说清理明她们遇到的事哩。

“七月,你是说…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了?”

“嗯!而且这个世界我们虽然不是很熟悉得也不算陌生。”七月淡淡地说,可惜还地困惑的某只华丽丽地无视了。确实是熟悉又陌生呢!毕竟她们当年也是为了修够学分拿到文凭才选修了日语,为了练习日语才去看《网球王子》的,而其中三月只是单纯没事干才陪着一起看的,看过说抛之脑后了。毕竟她主攻的专业不是语言系…

“意思是说,在这里只有我和七月了?而且七月还来了一年了,还有男朋友了哦…”三月哀怨地瞅着她好哀怨地说。

七月睨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变化地说:“不是,还有淡心,她也在!”

“淡心姐?”清亮的黑眸闪闪灿亮,“真的吗?真的吗?”见七月点头肯定,霎时笑得眉眼弯弯,可爱极了。“原来淡心姐也在啊?那我说不孤单了哦!嗯,虽然墨染和师傅都不在,但有七月、有淡心姐也很好了!不过,为什么淡心姐不同我们住在一块?”

“咳!”面对某只永远那么单纯蠢白的问题,七月嘴角抽搐了下,答道:“她有自己的家!还有,前不久,她订婚了!她的未婚夫是迹部景吾。”

未婚夫?三月茫然,几秒过后,如同七月预料般跳起身惊叫:“啥咪?淡心姐有未婚夫了?不会又来一个欺诈狂吧?淡心姐好可怜哦!”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而且八百年前早该丢进毛厕里填埋的事还铭记于心,她竟还敢拿来说项…算了,原本也不寄望她的,只会将自己气个半死罢了。

清了清嗓子,七月继续说道:“三月,明天我会请假陪你到神奈川的立海大高等部报到参加升学考试,这是千草本家的条件。”

若说关东三大名校,阶级最是分明了!青春学园是比较平民化的学校,民风较为纯朴;冰帝是贵族学校,金碧辉煌高人一等;立海大是世族学校,百年名牌,收纳各大世家子女。而千草家,正是北海道一个古老的名望世家大族,她将三月带离本家的条件之一便是让三月就读于立海大。

想到这,七月面容有些阴沉。她当初也是被这样要求呢,烦得她当场甩门而出,与千草家划清界线,直接跑到东京他们最看不起的平民学校读书。不过,显然界线还是划得不够清,弄得她现在几乎将人身财产卖给了千草老头…

三月不服,“为什么还要上学?我们不是快大学毕业了吗?”

七月扯了扯唇,笑得冷极了,“你没看清我们的模样吗?已经缩水回到十几岁的小屁孩儿,若不读书怎么拿文凭?怎么养活自己?”

“哦!”三月委屈地抽抽鼻子。她只是一时忘了嘛,何必那么凶?

“好了,漱洗后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摸摸她的脑袋瓜子,七月起身眯着眼回房了,留下某只仍精神抖擞地捧着脑袋瓜子纠结于某个问题上:话说,那个粘着七月、让七月露出那么好看笑容的男生和淡心姐的未婚夫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见过呢?

末卷:少年已识尘世情,情深缘浅情不移 事情的真相

早晨的清水宅仍如同它的主人般宁和安静。

习惯性在早晨上学前来清水宅用早膳的迹部家大爷,正闲雅地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进食,美丽妖娆的凤目紧紧盯着庭院里浇花忙碌的身影。

澄澈明湛的晴空下,花木迎风招展,高大的苹果树枝繁叶茂,树下的女孩微抑首看了看长空,浅浅的笑意在唇边漾开,气息浅淡如水般宁静安雅…望着庭院里淡然到几乎与世无争,脱尘离世的少女,少年优美的薄唇微微上扬,划出一道幸福的唇线。

完成日定工作的淡心洗净手,从厨房拿出一个便当放到桌面上,落坐在少年对面笑道:“景吾,我今天不去学校了。我要陪一个妹妹去立海大。”

“有什么事吗?是那个千草七月?”华丽的大爷扬眉问,早已不客气地深入占据了淡心生活空间,自是很清楚的了解自家新上任的未婚妻的亲朋好友情况。虽然极不喜欢千草七月那个不华丽的女生,但只要淡心高兴就好。

“不是,是三月哦!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她叫千草三月!”淡心笑眯眯地说,想起记忆中那个活力回射的女孩就忍不住笑。“我只是陪她去参加立海大的入学考试。”

见淡心笑得如些温暖柔和,迹部景吾脱口道:“那改天带来认识认识吧!”

“啊?”淡心呆了呆,随即蹙眉,想起那个单纯的孩子某些诡异的性格,当下决定还是不让他们见面的好,只得敷衍道:“改天吧!”

用过早膳,淡心将未婚夫送到门口。迹部想了想,不放心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不要逞强。你们去得久吗?需不需要本大爷去接你?”

“应该不久吧,我回去时会打电话给你的,放心好了!”淡心仰首认真地看他,“景吾,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啊嗯!本大爷没放在心上!所以你也不许提及,知道吗?”银灰色的眼眸俯睨而下,略显阴蛰,霸气凛冽。

淡心微笑点头,唇角微动方想说些什么时,却见少年露出满意的神色,探臂将她揽纳入怀里低首封堵住她的唇瓣,当长而绵软温存的吻结束后才满意地坐上车离开。

“淡心姐——”

甜蜜蜜的声音仿佛溺在蜜罐里,行人匆匆的公车站前,众人莫不面带微笑地看着长相甜美的女孩扑过去抱住神色淡然的少女。

“淡心姐、淡心姐!呜呜呜——我好想你哦…”

“乖,别哭了!”淡心轻笑摸摸怀里人的脑袋瓜,对她长不大的爱哭行径已习已为常。

另一厢,七月冷冷地掠了眼周遭止步的行人,再看看时间,二话不说一手拎起三月的后衣领拉过淡心,在周围行人惊惧的目光中踏上公车。车上,某只仍是精力旺盛地唧唧歪歪个不停,不时到处张望,淡心仍淡然以对,七月双手环胸冷冷地靠身在车厢坐椅背上,两人只是偶尔应几声。

“不过,淡心姐、七月,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同一个学校?”

“现实问题!”

七月简言意骇,并不打算多说。已然了解情况的淡心温柔地摸摸三月蔫蔫的脑袋。在现世,她们四人中就属三月最为单纯,活得潇洒自在,没有被太多现实包袱束缚压抑,所以二十几岁了仍像个孩子般爱哭,心性是长不大的纯澈。这样的单纯令她们不自觉护佑同时可也担忧不已,她们不可能永远陪着她教会她成长啊。她们明白,三月有一天势必会因某些事而长大,可是她们却不希望是以伤害为代价的成长…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有些意外瞧见了一颗很熟悉的脑袋,拍拍三月引起她的注意后,笑着指向那个方向道:“三月,看到那个人没有?那个人可是和你同一个学校哦!”

明白过来的七月没说什么,而顺着她的指示望过去的某只,瞬间黑眸晶晶亮,在公车上乘客的诧异和知她甚深的两人了然的目光中“咚咚咚”地跑了过去。

墨黑又卷曲的蓬松头发,一张可爱的脸孔,肌肤细腻、白里透红。怎么瞧怎么像某种植物的少年成功地吸引了三月的兴趣,兴奋地摸摸睡梦中男孩的海带头发,再揉揉男孩粉嫩的脸蛋,傻笑中的某人又“咚咚咚”地跑回两人身边。

“淡心姐、七月,那个孩子好可爱哦!真的呢,好可爱好可爱!和七月的男朋友一样可爱呢…”

原本还清冷以对的七月在听到某只后几句话时,差点被自已的口沫呛住,清秀的脸蛋扭曲了下,伸手捉住又要跑过去的某只,冷冷地说:“他叫切原赤也,立海大高等部一年C班,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王牌,若你这次表现好,说不定还可以和他同班。”

兴奋的心情如同被泼了一桶从长白山运来的冰水,通体冰凉,委屈不已。“为什么我不是和你们一样就读高二而是高一?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