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倦意,一会儿记得回房里补眠。”

闻人笑开口说的却是一句带着关心的话。

宁文彤定定地望着他,他那句话,听着很平常,却敲入了她的心头。

“进去吧。”宁文彤转身,但没有走,而是等着闻人笑走到她的身边,对于闻人笑的两手空空,她一点都不介意。

郑晓兰她们手里拿着的锦盒有两个,宁文彤就断定了是易凡和闻人笑送的,易凡还备了大房以及老太爷的礼,都在屋里,而闻人笑此刻却两手空空了。宁文彤非但没有为闻人笑担忧,反倒充满了期待,期待着他如何舌战群女,扭转局面。

初见家长,备的礼不足,有些人有些人无,嗯,不要说那些女人会挑刺,怕是连她的母亲都觉得闻人笑不会做人吧。

闻人笑两步便跨到了宁文彤的身边,握住了宁文彤的手。闻人笑先是被大掌中那柔软的玉手电到,她这般强悍,可是一双手却柔软得很。

老大呀,人家宁文彤怎么说都是个女人呢。

宁文彤甩开了闻人笑的手,闻人笑偏头笑睨着她,正想说什么,宁文彤却挽上了他的手臂,闻人笑眸子急闪,他以为拉她的手,已是极限,没想到她比他还要大方。

忆起他们之间的初吻,闻人笑便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有时候,他的确不如宁文彤。

“进去吧。”

宁文彤挽住闻人笑的手臂后,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进屋。

屋里所有人都从郑晓兰等人的嘴里得知闻人笑是个穷小子,此刻看到他进来,虽被他的帅气震到,老太爷却非常不满地盯着他,那眼神锐利得都可以把闻人笑碎尸万段,特别是他老人家看到闻人笑是两手空空地进来,他的老脸绷成了大理石。

老太爷的反应让屋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041 傻得太给力!

张淑芬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焦急不已,可在这个时候她又无法再做什么。

早知道女儿的人选是一个穷小子,她就算是哭的,都要事先知道人选呀,那样她还可以在私下补救一下,如今…

宁文欣觉得这个据说是穷小子的准大姐夫很眼熟,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她记得她当初问过大姐,姐夫人选是谁时,大姐说她见过的。

现在看到了闻人笑,她的确有熟悉感,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场合下见过的。

最冷静的当数宁文彤和闻人笑了。

宁文彤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的,而闻人笑习惯性地笑,他的笑无害得很,却掩盖了他最真实的一面。

“爷爷。”

宁文彤挽着闻人笑的手臂,双双走到了老太爷的面前,然后她客气地把屋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介绍给闻人笑认识。闻人笑嘴巴倒是挺甜的,客客气气地叫着人,礼貌上教人无话可说。

老太爷的视线还是盯着闻人笑看。

老太爷不说话,在宁文彤介绍完毕后,也无人敢再开口。

闻人笑气定神闲的,不管老太爷的老眸有多么的锐利,他都不怕,迎视着老太爷的注视,嘴角噙着笑,他生得丰神俊郎的,虽说被别人先入为主当成了穷小子,那股子贵气却让人不容忽视。

“坐。”

老太爷总算开口说话了。

眼神也随之敛起了锐利,转变成为温和,客客气气地指着他的对面,示意闻人笑就坐在他的对面,恰好让他老人家可以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以他老人家剧毒的眼光来看,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虽然空手而入,衣装也不贵气,但他那股子的冷静,被老人家用着吃人的眼神盯了半天,依旧气定神闲,笑得魅力无边的,便让老太爷肯定了闻人笑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本来老太爷对面坐着的是易凡和宁文婷的,现在两个人却要挪位置了,把绝佳的好位置让给闻人笑和宁文彤两个人。

易凡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闻人笑,哪怕郑晓兰她们说闻人笑是个穷小子,易凡亦不敢小觑了闻人笑,应该说他不敢小看宁文彤的眼光,能让宁文彤选上的男人,必定是顶尖级的好男儿。

“奉茶。”老太爷低沉地吩咐着佣人奉茶,在有人影走动时,他老人家又加了一句:“用家里最好的茶叶。”

众人听到老太爷这一句话,个个都脸色异变。

老太爷是个喜欢品茶的人,家里自然备着很多名茶,最好的那种茶叶因为价格贵,家里一共只有几斤呢,老太爷自己都舍不得常沏来喝,今天竟然吩咐佣人用最好的茶叶沏茶招待闻人笑这个穷小子,大家能不变色吗?

张淑芬心里头悬着的那颗石头跌落了一分。

老太爷看来是瞧得起闻人笑的。

虽然闻人笑寒碜了点儿,只要老太爷瞧得起,自家女儿又愿意的话,张淑芬对这个女婿便不会挑刺儿的。

宁振兴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管女儿嫁给谁,他觉得都没有他说话的份。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看似是很高的,因为不掌权,他自己就挺不起腰肢来。既然老父亲还是奢盼着抱孙,他就继续努力便是,反正他也才五十几岁,还有生育能力的。

二房三房的人脸色是难看的,不过表现得不明显,在老太爷还没有问完话时,他们也不敢挑刺儿。就是郑晓兰不停地瞟着易凡摆在茶几上的那些礼物,是准备给大房的。她不是想知道礼物是什么,而是暗讽闻人笑空手而入。

心里还在嘲笑着闻人笑这个穷小子,没钱还要充大方,给所有人佣人和保镖都发了大红包,结果最重要的大房和老太爷他们没有礼物,这个穷小子傻得太给力了!

“你叫什么名字?”

老太爷吩咐佣人去沏茶后,视线又对上了闻人笑,温和地问着闻人笑的名字。

“我叫闻人笑,今年三十三岁,无父无母,不过有四位过命的好朋友,亲如手足。我也没有工作,终日开着辆烂车招摇过市,混吃混喝混日子等死。”

闻人笑这一番话落地,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都劈傻了,连老太爷这位九十高龄的老头子都错愕地看着他。

穷就算了,还是个孤儿,还没有工作,整天招摇过市混吃混喝混日子等死!

这个穷小子,太,太,太老实了!

他难道不知道今天见家长的重要性吗?就算是编的,也要编好一点的出身呀。虽说他开着一辆烂车前来,他可以说他故意的,说豪车在后头呀,偏偏他老实得很,竟然编都不编,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大厅里再一次陷入了死静。

不过二房三房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们怎么都想不到宁文彤竟然会挑了闻人笑这样一个穷小子兼愣头青。

“闻先生,你没有工作,你和我们彤儿在一起,怎么养家呀?”张淑芬心疼地看着宁文彤,不顾老太爷还没有发话,她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她很想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以她女儿的眼光,就挑了闻人笑这个愣头青。

闻人笑笑着回答:“阿姨,我和文彤商量过了,她主外,我主内。文彤平时工作太忙,每天回到家里,需要的是家庭温暖,在工作上我是无法帮到她的忙,但我能给她家庭温暖。”闻人笑只差没有说明白他就是个家庭妇男。

杜婷婷忍不住叫起来,其实她是很想大笑的,又惧怕老太爷和宁文彤,才改为叫的,“闻先生,你的意思是你要吃软饭,让我们大小姐养你吗?”

“二太太,我复姓闻人,单名笑。”

闻人笑一本正经地纠正着杜婷婷对他的称呼,刚才张淑芬也是叫他闻先生,他却没有纠正,现在杜婷婷这样叫,他马上就纠正过来,明显就是不想让张淑芬难堪的。

杜婷婷一塞,脸微红,讪笑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闻人这个姓氏。”

闻人笑还是一本正经的,“没事,二太太是阔太,阔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听说过闻人这个姓氏很正常。”

杜婷婷的讪笑立即敛了起来,这个愣头青讽刺她孤陋寡闻呢,偏偏他又说得那么好听,教她无法反驳他。

042 挑刺?他最在行!

“二太太,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也要纠正一下,我那不叫做吃软饭,我是帮文彤分忧解愁。有我在后宅帮她分忧解愁,她才能无后顾之忧,难道我那些就不是功劳吗?有了我,文彤白天的工作正常,晚上却轻松了很多,家里什么事儿都不用管了。一个家的安宁和温暖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属于无价的。”

杜婷婷:…

闻人笑的话驳得杜婷婷气恨不已,心里暗恼着,以为是个愣头青,没想到牙尖嘴利的,一个吃软饭的家庭妇男,经闻人笑的嘴里说出来,倒成了一个家里最大功劳的人。

“闻人先生,你今天来见家长,怎么就两手空空的。”郑晓兰接过话来,笑问着闻人笑,“可你又是个有心的,都给我们每个人备了礼物,怎么不给老太爷他们准备礼物呀,你这样做不是太过于厚此薄彼了吗?”

宁文彤淡淡地扫了一眼郑晓兰,郑晓兰自认说的是实话,也不惧怕宁文彤那一扫。

老太爷老眸一闪,抿唇不语,一副等着闻人笑解释的样子。

这一点,张淑芬想帮闻人笑说话,都帮不起来,只得暗暗着急。

“对呀,易副总不是来见家长的,而是来找大小姐谈公事的,都给我们人人备了厚礼呢。”杜婷婷不甘落后地附和着。

老太爷不说话,就是给她们挑刺的机会。

就算老太爷用了最好的茶来招待闻人笑又如何?她们就不信闻人笑如此地老实说出了他的底细,老太爷还能答应闻人笑和宁文彤的婚事。

闻人笑环视着满屋子的女人,澄心说得对呀,女人多了,是非多。他的视线最后落到宁振兴身上,看到宁振兴很宝贝着易凡送给他的那只怀表,他立即笑眯眯地问着:“宁叔叔,你那只表是易副总送的吗?”

宁振兴对闻人笑这个只有外貌没有经济基础的穷小子也看不上眼,在闻人笑问他的时候,他语调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喜欢收藏钟表,易副总便送了我一只清末的怀表,值不值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易副总那份心意,这只怀表的确很有收藏价值。”

瞧,明显就是偏袒着易凡。

易凡笑了笑,正想说什么,闻人笑却严肃地说道:“怀表,就是表,表就是钟,钟同终,易副总还真有心思呀,送了钟给宁叔叔,送终送终…”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连宁文彤都剔了眉。

老太爷那是当场就黑了脸。

宁振兴本来还很喜欢易凡送给他的怀表,现在却觉得那只怀表像极了烫手山芋,烫得他难受,真想立即丢掉。

宁家几代单传,老太爷对宁振兴这个儿子是打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如今儿子都五十几岁了,他依旧是视为眼珠子。闻人笑那样一解说,就像是易凡在诅咒宁振兴似的。

老太爷能不变色吗?

再说屋里那些女人,全都是宁振兴的妻女,易凡诅咒宁振兴,她们能不变色吗?

易凡在心里把闻人笑骂了千万遍,嘴里却急急地为自己解释着:“宁叔叔,你别误会,我真没有诅咒你的意思,我是听说你向来喜欢收藏怀表,我才送你怀表的。”他又瞪向了闻人笑,像易凡这种好脾气的人,此刻面对着闻人笑,都忍不住生气,阴着脸指责着闻人笑:“闻人先生两手空空进来,那是闻人先生的事,我不曾讽刺过闻人先生,闻人先生何苦抵毁我。”

闻人笑笑眯眯的,“我也就是随口说说,送礼,送钟本来就不好意头。”心里却冷哼着:我闻人笑的情敌,我不抵毁你,我抵毁谁去?

谁叫你不知死活地要抢我的风头。

有事儿来找宁文彤?

真当他闻人笑是个愣头青吗?分明就是得知他今天要来见家长,易凡才会往宁家里赶的。

既然情敌都打上门来了,他闻人笑要是不回应一下,就说不过去啦。

总不能让人家演独角戏吧。

闻人笑大爷本来就是个浑不怕的,反正他和宁文彤签了合约,成为宁文彤丈夫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算所有人反对,都动摇不了他闻人笑的地位,他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如何,易凡却还要维护他的形象。宁家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波涛汹涌,他早就知道了,宁文彤挑他,不就是让他来舌战这群人的吗?

“闻人先生,你别欺人太甚,易副总不是那样的人。”宁文婷维护着她心目中的男神,怨怪闻人笑那样抵毁着易凡。

闻人笑立即委屈地辩解着:“四小姐,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么就是欺人太甚了?在我看来,欺人太甚,就是借着手里的权势欺压弱者,或者是以多欺少。刚才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指责我两手空空见家长,我一个人,她们两个人,就是以多欺少,欺人太甚这四个字理应送给二太太和三太太才对。”

这个时候易凡脸色看似和缓了,居然客气地向闻人笑道谢:“多谢闻人先生提醒,我下次绝不犯今天的错误。”

在大家看来,易凡性子真的太好了,被闻人笑那样抵毁,还会向闻人笑道谢。

从见到闻人笑第一眼就被他迷住的宁文雅,却附和着四姐的话:“闻人先生,我妈和三妈说的可都是事实,也是随口说说的,并不是指责呀。你是我大姐的男朋友,第一次登女方的门,两手空空而来,不是我们贪图你的礼物,而是觉得你不重视我大姐,不懂得礼数。哦,我忘了,闻人先生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可教养你,你不懂礼数也是很正常的。”

她是巴不得闻人笑和宁文彤的婚事告吹。

闻人笑指着宁文婷她们手里的礼物,更加委屈地说道:“谁说我没有带礼物呀,你们手里不是都收到我的礼物了吗?怎么能够收了礼物还要睁眼说瞎话呢,难道睁眼说瞎话就是懂礼数的人?那我还真是不懂礼数呀,因为我不会睁眼说瞎话。”

众人:…

043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铃铃铃…”

闻人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道:“我先接个电话。”

然后,他起身走开,很快,他又回到宁文彤的身边坐下,对老太爷,宁振兴夫妻,还有宁文彤亲姐妹三人说道:“你们的礼物都是我精心准备的,保管你们都会喜欢,放心吧,我的礼物绝对不是送钟(终)。礼物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稍等片刻,礼物便会到达宁家大宅。”

听到他备给大房和老太爷的礼物在送来的路上了,张淑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管他送什么礼物,至少没有失去礼数。

她就说嘛,眼前这个年轻人,瞧着聪明绝顶,来见家长时送礼怎么可能会厚此薄彼呀,就是他这样一整,倒是整出了不少的好戏。

看到二房三房都说不过他,张淑芬对这个年轻男人充满了好感。

闻人笑不知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他瞟着郑晓兰她们,笑眯眯地说道:“二妈只听说过好戏在后头,没有听说过好礼在后头吧。”

易凡都知道大房的礼备得特别贵重,他又怎么不知道?

闻人笑再一次提到送终,气得易凡脸暗暗地又绿起来。

宁文婷心疼男神被闻人笑抵毁,虽说老太爷没有说什么,从老太爷不好的脸色来看,也知道老太爷听进了闻人笑的抵毁,对易凡生出了不满。

听到闻人笑说好礼在后头,宁文婷皮笑肉不笑的,“刚刚闻人先生说自己没有工作,你送给我们的礼物,我看过了,挺贵重的呢,当然比不得易副总送给我们十几万元一条的卡地亚项链,却也值好几万元,更不要说你还给佣人和保镖都赏了大红包,每人两千元的红包,闻人先生何来那些钱送礼,该不会是提前挪用我大姐给你的生活费吧?”

闻人笑睨着宁文婷,似笑非笑的:“四小姐,我今天才来见家长,名份未定的,你大姐怎么可能给我生活费呀。你这是在污辱你大姐的闺誉呢,活像我是她养在外面的小白脸似的。”

宁文婷心一凛,这个男人的用心真是险恶呀,轻轻松松地就让她的矛头调到瞄准大姐。她飞快地望向了大姐,宁文彤恰好瞟向她,虽说是用瞟的,那眼里的深不可测亦让宁文婷揪紧了心。

嘴上却说道:“闻人先生好利的一张嘴呀。”

“过奖了。”

某帝的脸皮用澄心的话来说,就是堪比城墙还要厚的,宁文婷讽刺的话,他也毫不客气地当成了夸奖。某帝纵横黑白两道,又属于国际级的人物,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在口头上占到他的便宜呢。

宁文婷还想再说什么,宁文彤淡淡地开口:“好了。”

还想挑刺的众人立即把视线投到宁文彤的身上,却又看不透宁文彤的心思,不知道宁文彤是生气呢还是无动于衷呢。

“易凡,我今天不办公,你应该知道的。以后这样的错误别再犯,有事明天再说。文婷,你送易凡出去。”

在阻止众人再挑刺,宁文彤看着易凡,平静地吩咐着宁文婷把易凡送出去。

怎么说这种场合都不适合易凡,这是她的家事,是她的私事。

易凡心中发寒,宁文彤这样说,分明就是告诉他,他抱着什么心态而来,她都一清二楚的。她没有一下楼就把他送出去,让他见到了闻人笑,解开心中之谜,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站起来,易凡歉意地笑着:“是事情有点急,我一时间忘记了总裁周日是不办公的,才会急急地赶来,打扰总裁休息,是我不好,绝对不会有下次的。”

宁文彤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一分钟,便再次吩咐宁文婷送易凡出去。

易凡知道自己是无法再留下来的,他礼貌地向在座的每一个人道了声再见,便在宁文婷的陪同下走出主屋。

他脸上挂着的温煦笑容在出了主屋后,敛了些许,只残留一点挂在嘴角上。

宁文彤点名让宁文婷送易凡出屋,既让宁文婷心惊,又让她欢喜。

惊的是,大姐是否发觉她对易凡的暗恋?欢喜的时,她可以与易凡单独走在一起,哪怕是送易凡出屋,短短的几分钟路程。

还有一点,宁文婷倒是很明白的,便是满屋子的人,除了大姐之外就只有她是在宁氏集团旗下工作,与易凡也相识了五年,让她送易凡出屋,再合适不过。当然也可以用佣人,不过易凡的身份毕竟是举足轻重的,宁文彤为人虽淡,也会拢人心,什么样的人,就给什么样的待遇,让人无法挑剔。

“易副总,你别怪我大姐,我大姐行事就是那样。她规矩极严,说做什么就是什么的。”宁文婷知道易凡心里难受,很体贴地安慰着易凡。

大姐对易凡越无情,她越开心,最好每次她都能陪在易凡的身边,让易凡看到她的好。

易凡笑着,笑意却未达眼眸深处,宁文婷并没有与他面对面,自然捕捉不到。“我怎么会怪总裁呀,总裁的规矩如何,我也是知道的。今天,我的确是明知故犯,打扰了总裁休息。要不是事情太重要,我也不会忽略了今天是周日。”

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见见宁文彤的丈夫人选,现在他也见到了,就算不能再留下去,也无所谓。

就算闻人笑今天侥幸过关了,他也不会让两个人幸福的。问题是闻人笑能过关吗?

“这辆车…该不会就是闻人笑的吧?”两个人走了几步,在看到停在保时捷旁边的那辆旧比亚迪,宁文婷惊讶地低笑起来,“看来我那个准大姐夫还真的很诚实,这的确是一辆烂车呀。也亏得他脸皮厚,敢开着这样的车子到我宁家来招摇,我家佣人开的车都比他的新。”

闻人笑的车最主要便是太旧了。

旧到让人觉得那就是在汽车垃圾车里拉回来的。

易凡并没有取笑闻人笑的车太旧,而是意有所指地说道:“有些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些人恰恰相反,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易凡是觉得闻人笑见家长肯定无法过关的,却也不敢轻敌。闻人笑太厉害了,那么多人与他舌战,都讨不到便宜。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男人也可以牙尖嘴利的。

044 鲜花插在牛粪上

宁文婷何等聪明,慢慢地敛起了笑容,说道:“难道他都是装的?不过他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也看过了,虽然也是项链之类的,在珠宝店里也要好几万元才能买到的。他如果真的没钱,就送不起这样的礼,更别说他还给佣人和保镖们都包了两千元的红包,除了我大妈他们的礼物,据说还有路上,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之外,他算得上是出手大方的了。”

易凡偏头看了一眼宁文婷,赞赏着:“四小姐的想法与我一致。我也觉得闻人先生不像是个穷小子,瞧他那身贵气,那是浑然天成的。”

得到易凡的赞赏,宁文婷脸带微笑,美眸闪闪发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添了几分美艳,易凡都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我今天才发现四小姐很美。”

宁文婷并没有脸红,而是落落大方的,戏谑地反驳他:“难不成我平时很丑?”

易凡也笑,“四小姐别怪易凡不会说话。四小姐,你觉得闻人先生能过关吗?总裁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是一朵盛开的鲜花,那闻人先生虽然丰神俊朗的,还是配不上总裁,总裁跟他的话,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易副总刚刚不是说闻人笑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吗?我大姐的眼光,我相信她不会随便挑一个男人来应付的。就连我爷爷都吩咐用最好的茶叶沏茶来招待闻人笑,可见我爷爷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易凡希望闻人笑过不了关,但宁文婷却不希望。

她是巴不得闻人笑过关,那样易凡才能死了这条心。再说了如果宁文彤跟了闻人笑,将来她拿下了易凡,她嫁得比宁文彤好,也算是赢了宁文彤一回。

宁文婷做梦都想着压大姐一筹。

易凡想了想,笑道:“也是。总裁的眼光自是好的。就是闻人先生深不可测,也不知道总裁和他相识了多长时间,如果仅是相识数天便在一起,我担心总裁会被他蒙骗了。”

宁文婷或许不知道宁文彤调查闻人笑的事,易凡却是知道的。他敢说宁文彤和闻人笑相识的时间很短,可是宁文彤还是选择了闻人笑,这让易凡心里怨得要命,他哪一点不如闻人笑了?就算闻人笑不像表面那般穷,能比得上他B城的易家三少爷吗?

“四小姐,我先走了,你进去吧,太阳升得老高,晒呢。”易凡没有再与宁文婷说下去,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自己的保时捷旁边,拉开了车门后,朝宁文婷温和地笑了笑,再挥挥手便钻进了车内。

宁文婷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嘴角一直挂着优雅的笑,保持着完美的大家闺秀形象。

易凡在大宅门口与一辆迎面而来的嘉陵摩托车相遇,开车的却是一名绝美的女子,那摩托车尾后面绑着一些东西,瞧着像是礼物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