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绑架过,王爷殿下是不会再娶的了!”裴菀书笑了笑,然后又将那日在泰福楼碰见的李锐说了一下。

“李锐与沈醉有仇,想掳了他的娘子去也正常,不如我们在他之前动手,然后将责任推给他,柳兄意下如何?”那个李锐可能不会去,不过没关系,只要有这么个引子,反正瑞王整日寻花问柳,有多少情敌也说不定,随便编一个人都是可以的。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柳清君点头含笑,干脆道,“成,为兄愿意帮这个忙。”

裴菀书长身而拜,“多谢柳兄,至于酬金请--”

柳清君摆了摆手打断她,“到现在还跟为兄说这话,菀书不觉得太生分么?我们认识已经五六年,我还以为已经是朋友了呢!”

“若是生意更加牢靠不是?这也是我们的本能!”裴菀书笑笑。

“既然如此…”柳清君略略沉吟,半晌方道,“那就麻烦菀书去我的府邸做几天客,顺便帮我一个小忙!”

裴菀书也不问帮什么,点头致谢,“如此,我们说定!”

“好,不知菀书想何时动手?”柳清君黑眸清亮,似松了口气一般。

“尽快吧,对了,不如就后天入夜时分,我在后院等着,你让人直接来就是。”李锐不熟悉裴家的布局,定然要费点周章。

柳清君点头,笑着帮她们又斟了茶。一盏茶功夫马车停下来,车夫在外面恭敬道,“公子,迎福酒楼到了!”

“夏日天热,下去吃点消暑的东西如何!”柳清君看向裴菀书,见她点头便侧身撩起里面的白玉珠帘,外面车夫忙打起紫竹帘。

裴菀书由水菊扶着下了车,抬眼看车停在东西大街上,这里店铺林立,茶楼酒肆,招牌耀眼,绸缎布庄、玉器商行等却少。

朝廷重农抑商,长久以来一直压制经商,皇城建有市集,以钟鼓声为界,朝开暮合,少有几家才能在东西大街上开店铺,也多属香雪海。

如果能让皇帝取消市集的限制,这倒是个好商机!

“想什么呢?”柳清君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向她。

裴菀书忙摇摇头,“没什么,”抬脚与他并肩走进迎福酒楼。

大堂里坐满了宾客,小二穿梭往来,吆喝声不断。

柳清君引着她从门口的楼梯径直走上二楼进了雅间,经过一处半掩的雕花门扇,裴菀书瞥眼见到里面有人有点眼熟,扭头去看门却掩上。

“看到熟人了?”柳清君侧头看了眼,裴菀书摇摇头,“没,随便看看!”

走进雅间里面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摆设精美,气派非凡。酒楼本就是柳清君产业,这是他自己预留的房间,里面每一样摆设都是价值不菲,还记得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对着门口那棵根雕的松鹤图狠狠地看了好半天。

似是早就吩咐好了一般,坐下喝了半盏茶的功夫打扮干净整齐的纤腰长腿的美丽女孩子们便开始布菜。

楠木长条饭桌,菜式样样精美,且都是消暑吃食,清淡宜人。

吃了小半碗饭,裴菀书便放下碗筷,端茶静静地漱了口,等柳清君放下碗筷漱口完毕才道,“柳兄,那件事情是我最担心的。”

“叫我说你尽管放一百个心,那人纯粹爱好,绝对不会拿出来生事,还有一副我尽量帮你打听!”柳清君笑了笑,看了她一眼。

“那也该让我知道是谁,我也好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劝他回心转意卖还给我!”裴菀书无奈地笑笑,既然柳清君如此说她便也放了心。

“我会让人继续联系,打听到人家自然第一时间告诉你!”

“如此多谢柳兄!”

裴菀书以茶代酒敬谢柳清君相助,又将自己家的房屋布局图画给他看,又聊了一会便告辞。

“菀书,等一下!”柳清君示意她等一等,然后回头唤了一声,便有人捧着一个紫檀雕花的小木匣子进来,接在手里便让人退下。

“夏日暑天,这个是我前些日子去南凉偶然间得来的,我也用不上,你拿回去吧。”柳清君将木匣子放在案上推到裴菀书面前。

裴菀书抬眼询问地看向他,他笑了笑示意她打开。

盒子外面是精美的海棠雕花,边上是缠枝莲纹,裴菀书轻轻地拨开插销打来盒盖,顿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里面放了一块掌心大小的青丝白玉,上面虽然没有雕刻任何花纹,但是里面天然青丝如同一只青莲,圆润晶莹,清雅可人。可能因为太过坚硬,连穿丝绦的眼都没有。

不禁“呀”的一声。“寒冰玉?”

寒冰玉产于极北之地的冰山上,万年寒冰化成玉,比玉更坚硬却比冰温润,是一种淡淡的凉,却能消解溽热暑气。

“这可不能收!”裴菀书忙推回去,“柳兄不让我客气,可是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不敢当!”

柳清君默默地看着她,良久方道,“也许这玉注定与人无缘,可惜我体质偏寒,受不得这玉的凉气,虽然说它珍贵,有人爱惜赏识才算价值,若无人垂青也只是石头一块!”

裴菀书看他神色微黯,却也不便顺从的收下,从前他也会送她东西,只要贵重的她都拒不接受,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保持生意关系是最合适明智的选择。

柳清君微微叹了口气,直到裴菀书告辞离去,他都一直那样端坐着。

裴菀书垂了垂眼,不再言语,径直告辞离去。

走在二楼微黯的廊道上,裴菀书猛地回头,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吓了水菊一跳,“小姐,做什么?”

裴菀书摇摇头,可能是自己感觉太敏感,觉得有人偷窥她一般。

趁着这两日皇帝没有颁布圣旨,大家也不知道她是选定的王妃,这样行事也比较顺利,一旦消息公开只怕裴家的门槛都会被人踏平。

走到门口却听到后面柳清君温和的声音,“让他们送你回去!”

裴菀书忙回身笑着抱拳道,“柳兄,一切有劳!”

柳清君抬手一礼,“放心!”然后看着裴菀书她们上车离开,静默半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却不想碰到了一人,“抱歉!”他说着让了让,瞥眼看竟然是个衣饰高贵华美,相貌清俊绝美的男子,心头也不禁称奇。

那男子冷眼看着他,唇边噙着一丝冷漠的笑意,直到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从里面快步出来才懒懒地道,“小黄,磨磨蹭蹭,什么好事也被你耽误了,今日去艳重楼,我请客!”

叫小黄的男子嘿嘿笑笑,抬手挠挠头,“四公子,不妥吧,您怎么说也要--”

“住嘴,那是我愿意的吗?少拿那个女人说事儿!”四公子哼了一声,瞄了他一眼,去不去?

“四公子,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菀书--嗯,丫头也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选定她了就得真心待她,去艳重楼?行,我陪你,这也是圣--老爷的意思!”小黄抬手抹了抹嘴,定定地看着他,反正酒楼茶楼,青楼黑楼的,他都奉陪,一定要帮菀书看住他就对了!

“细作!”四公子嗤了一声,桃花眼一挑看到站在堂内漠然看着他的柳清君,勾了勾唇角,抬手揽着小黄的肩膀,“走吧,本少爷请客!”

阴差阳错

第六章

在火辣辣地日头蒸烤下,两日过得很慢,水菊更是心急火燎地盼着。

“小姐,那您被绑架我怎么办?”水菊偷偷上街买了很多黑皮沙瓤西瓜浸在水井里,裴府清贫,能吃的东西比较少,就算有钱也不可以去买,老爷知道会怀疑。

“你自然留在府里给我通风报信,否则我不成睁眼瞎啦!”裴菀书反而静了心,既然已经如此拿定主意,再担心也无益。除了陪大娘打马吊和娘亲说话就是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看书。

水菊点了点头,“那倒是!”说着便飞快地切着西瓜,“小姐,柳公子好有钱呢!”

裴菀书无意识地点点头,“富可敌国!”

“啊?”水菊睁大了眼睛,“那,比我们多好多吧!”

裴菀书笑着那书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我们在他那里可能就是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雪花,我们有什么?只有几处庄园,几家宅子,再就是小小的作坊。他是什么?我都怀疑香雪海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水菊张大了嘴巴又无声地闭上,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道如果小姐能嫁给柳公子倒是不错。

“想什么呢?”裴菀书斜了她一眼,“趁着大娘不要求打马吊,快点好好休息,晚上还有事呢!”

水菊笑了笑,低声道,“大夫人没时间打马吊,在为小姐的事情费心呢,今日让二夫人拿了银子给她,去高丞相府走了一趟,打探四皇子的事情呢!”

裴菀书蹙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娘为她可算费了心了,让她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如果一个触怒龙颜到时候…

正感慨着瞥眼看到南兰快步走过来,“小姐,黄侍卫来了!”

裴菀书一听立刻起身,黄赫怎么会来她家?连忙对水菊道,“快,更衣!”打扮整洁便前去大厅,大娘已经陪在前厅奉茶。

上前给大娘请安,然后又跟黄赫见了礼。

黄赫淡衫深带,精气十足。“菀书,可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别见怪!”黄赫起身拱手,忙让裴菀书坐。

“黄大人,听说黄夫人给您订了亲事了?”大夫人盯着黄赫,越发觉得他器宇轩昂,俊朗英武。

黄赫脸上一红立刻笑起来,摆摆手,“裴夫人听哪里的话,没有的事!”

大夫人叹了口气,哀怨道,“本来呀,我倒是有门亲事想说给你,哎!晚了两天,哎…”

黄赫突然脸红的厉害,飞快地看了裴菀书一眼,便道,“夫人,黄赫还年轻,还不必想这些!”

“我倒是听说宋夫人想把女儿许给你呢!”大夫人笑眯眯地盯着他,黄赫与她家小欢是从小长大的,怎么就没点对眼呢?哎,但凡早点开个口也不必如此,早知道就不要在古家还是黄家之间观望了。谁知道,…就这么两天…

真是世事难料呀!

“娘,宋家姐姐容貌秀美,心灵手巧,又是厚道人,跟大哥也没什么不好!”裴菀书笑了笑。

黄赫脸上开始冒汗,抬起袖子擦了擦,“裴夫人,您消息可真灵通,不过只是提了提,我没同意,我娘也没办法。人家宋小姐是心柔细致之人,像我这种粗心大意的人不合适。”

“那大人今日是为了?”大夫人看他满头大汗,忙让南兰去给他扇风。

裴菀书同情地看着黄赫,便想给他解围,却听黄赫笑道,“圣上让我来看看菀书,听听她的想法,还有什么要求之类,还说这两天让菀书收拾一下,去宫里转转,皇后娘娘想见见。”

大夫人一听是皇帝让来的便闭了嘴,看了看裴菀书,“小欢,我和你娘闲磕去,你陪黄大人聊聊!”说着便跟黄赫告辞离去。

起身送了大夫人,裴菀书才回身对黄赫道,“黄大哥,急着回去吗?”

黄赫摇摇头,笑道,“好久没来,自然要喝水菊泡的茶,好好聊聊!”

裴菀书笑着请,两人一路同行前往后院。

裴菀书边走边揣测着黄赫的来意,自从他做了带刀侍卫就很少来家里,见面少之又少。真的是皇帝打发他来?

水菊见黄赫来,连忙去端了柳木托盘来,上面放着一个个精美的青瓷罐,里面装着她们自己晒得花茶,玫瑰、茉莉、金银花、菊花等。将不同的花根据需要按一定比例配起来,然后放进小姐珍藏的青花盖碗里,又冲上水,片刻间淡淡的花香慢慢溢出来,随着缭绕的热气轻盈飘散,沁人心脾。

裴菀书请黄赫在廊下的黄杨木小方凳上坐,看着水菊配茶冲茶,纤细白嫩的手指灵巧自如,如同舞蹈一般。

“水菊丫头冲的茶是越来越香了!”黄赫闭着眼睛嗅了嗅,裴菀书笑笑,亲自捧了茶碗递到他的手里。

黄赫提起茶盖拨了拨茶沫,轻轻嗅了嗅,“不管是那明前龙井,还是黄山云雾,我还是最爱水菊的花茶呀!”

“黄大人,您若喜欢,以后尽管常来!”水菊麻溜地又给小姐冲了茶,裴菀书瞅着她轻笑,“我看不如你就跟着黄大人去!”

黄赫讪笑着低头喝茶,只做没听见,水菊却不乐意了哼了一声扭头进了屋里,“小姐得空就拿人家开心!”

门前廊下的一棵青桐树开了花,淡淡的,掌状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片片暗影,看的人心里一阵阴凉。知了鸣叫,日头依然火辣辣的,喝着热热的花茶,出了一身的汗,却畅快至极。

“菀书,四皇子是个不错的人,并不是表面那般样子,你--”黄赫朗朗笑笑,直言道,“不必再让裴夫人去打听了,安心嫁过去也不错!”

裴菀书淡笑着看了他一眼,“黄大哥,我们认识可是十多年了,你也没提过这个四皇子,怎么今日倒像是专程为他来的?”

黄赫呵呵一笑,又低头喝茶,半晌缓缓道,“以前没有说的必要嘛!”说完将茶碗放在小方桌上,大声喊道,“丫头,别偷懒,给我续上水!”

裴菀书瞬间也明白,黄赫平日为人忠厚从不论人是非,以往就算他和四皇子认识但是与他们无关自然没有必要提。

“黄大哥,你说实话,我,我真的能放心嫁给他吗?”裴菀书敛眸浅笑,抬眼看了看他,只怕他是来做说客的,也许那些人都能感觉到她不愿意?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的女儿,有必要吗?

黄赫用力地皱了皱眉头,似是非常为难,最后狠心咬了咬牙,点头,“四皇子虽然有点放荡不羁,但是年轻好动也是有的,他小时候是诸皇子中最出色的,皇上最中意他,到如今皇上也并不灰心!”

裴菀书轻快地笑起来,“黄大哥如此说,我自然遵从,只是菀书何德何能,得圣上垂青?也不过是走了莫名运气罢了,是福是祸,看天意了!”

黄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忙转过头去,“菀书莫要如此说,四皇子抽到你的名卡,皇上似乎松了口气,看来他很中意你。当初抽签之前便说了,一抽便做数,谁都不能悔改,四皇子却是一诺千金的人,他从没有后悔过!”

裴菀书微微扬了扬眉,他如何干她何事?反正她合计过,嫁过去怎么都不合算,所以还是躲为上策!

黄赫好久不来,一来便一直坐到傍晚,让裴菀书直觉不对劲。裴怀瑾的小厮来家禀报他被召进宫去,不回来吃饭。大夫人便吩咐人做了精致的菜式,留黄赫吃了晚饭,晚饭后黄赫便说要裴菀书帮他做一副画。

日头西落了好久,酉时入末,天才黑蒙蒙下来。

日暮四合,月出东天,裴菀书暗自着急,等下柳清君请的人来了可如何是好?黄赫的武功她是见过的,虽然是个三品带刀侍卫,但是那些个一品也没超过他的,皇帝曾经说他有大将之才,武功却比大将更胜几分。

水菊看出她着急,笑着道,“黄大人,吃西瓜,我冰了很多呢!”又对裴菀书眨了眨眼,“小姐,我去后面院子看看,我晾了衣服呢!”

裴菀书知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低头作画。

黄赫想要一副蝶恋花绘图,这是裴菀书自小便画的,驾轻就熟,非常拿手。探头去看,一弯弦月淡淡西垂,一丛玉簪花开得淡雅清芬,一只大如团扇的燕尾蝶振翅而来,另一只合了翅膀歇在一朵玉挠头上。

眼中的落寞一闪即过,笑容灿烂无比,“菀书的画是我见过最棒的,就算是名满天下的画狂也不过如此!”说着又抚掌赞道,“菀书的画当是画仙,透着一股淡雅的灵气!”

裴菀书搁笔欢笑,露出细白的米齿,抚着胸口道,“黄大哥,你,你就跟我大娘一样,把我夸得都出花了!完全不是说画了!”

黄赫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去看那副画,玉簪从不开在太阳底下,也许不是他见不得光,而是错过了朝阳,又惧怕烈日,所以只能躲在月光中忧伤。

裴菀书探头从月洞窗看向廊外,水菊竟然还没回来,难道说那人没来?再晚了估计李锐该来了。

忽然听得黄赫大喊一声,“什么人?”一晃神间黄赫已经闪过门口,身形一跃,上了房顶。

裴菀书心头大惊,急忙唤道,“黄大哥!”然后立刻追出去。

屋顶上,月光如水,映得青灰瓦明晃晃如水面。

两条人影疏忽翻飞,如同苍鹰一般,衣袂飘然,拳来掌往。

一个是黄赫,另一个--

裴菀书惊得忙捂住嘴,赫然就是柳清君,他,竟然亲自来了!

“黄大哥,快下来!”裴菀书担心他们受伤,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候有下人看见吓得大叫起来,“有贼呀,有贼呀!”

这时候水菊从后院跑过来,凭空起了一阵风,吹动了廊下的风灯,晃悠悠发出吱呀的声音。

“哎呀!”裴菀书假装从廊下摔下去,惊叫道,“黄大哥!”

水菊一见吓得忙奔下来,“小姐,小姐?你怎的啦?”说着便来扶她。

裴菀书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

“小姐,哎呀,不好了!”水菊立刻会意,裴菀书看到打斗的两人慢下来,黄赫一掌逼退那人便要跳下房来。

“小心!”突然黄赫和柳清君大喊一声。

裴菀书听的一诧,突然眼前一花,腰间一紧,身体便腾空而起,然后听得水菊惊呼的声音,看到黄赫和柳清君要追过来,谁知道抱住自己的人突然手一扬,三抹寒光朝两人以及水菊袭去。

裴菀书认出此人是李锐,不想他如此狠毒,竟然向水菊下手,他可能害怕不是黄赫他们对手,但是也不必拿水菊做赌注,万一两人不在乎,就算在乎如果晚了一瞬水菊就没了。

不由得动了气,“李锐,你太过分!”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听他戏谑道,“我也得保命不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我都不是对手!”

“阴毒小人!”裴菀书恨骂道。

“王小弟,何必如此愤怒?”李锐长啸一声,抱着她跑得飞快,身后两人又追出来,笑了笑,屈指入口,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黑骢马“嗒嗒”奔出来。

“得罪了!”李锐笑笑双手抱着裴菀书长身而已,落在马背上,双腿一夹纵马而去。

那马一听脚步疾密如雨点便是匹万金难求的汗血宝马,细想一下京城这样的马少的很,裴菀书紧蹙着眉头,腰间的手臂揽得她生疼。

“李锐,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好马?”

李锐一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西域这样的马多得是,难求吗?我不觉得,这是一匹纯种的野马。”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裴菀书的耳底,尽管飞马疾驰,风声猎猎,还是让她分外不舒服。

“你早就知道是我,怎的那日不将我抓走?”裴菀书歪了歪头,躲开他的唇。

李锐笑笑,“那日我只看出你是女人,并不知道你就是非衣人呐!”他轻笑着回头已经不见了追赶的人影,一口气跑到城门,那里似乎有人接应,城门开了条缝,连人带马“嗖”地一声便蹿了出去。

“李锐,你到底想怎么样?”裴菀书从没骑过如此快速奔驰的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巅出来,她被李锐抱着侧坐在他怀里,随着马的奔跑,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一阵阵热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身上,让她无从躲避,羞窘万分。

“你放心,我不会怎样你,不过就是引沈醉出来,他今日让黄赫去看住你,实际是要防备我,没想到你自作聪明找了别人,反而帮了我的忙!”他笑得得意洋洋,裴菀书甚至可以想象那一双桃花眼瞬间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