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姜妩媚轻笑看向一边的柳清君道,“姐姐认识?”

裴菀书微微摇头,“我一向躲在家里清净,哪里有机会认识如此风雅之人!”拐向走廊间,看到柳清君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

“韦小姐如此绝色容貌,想必是在看你了!”裴菀书轻笑。

韦姜矜持轻笑,却道,“因此我向来是不敢出门的,连城隍庙都少去!那日进宫本来想见见姐姐的,可惜你竟然早早就回去了!”

说话间走到门口,早有丫鬟推开门,进去之后又有丫鬟挑起珠帘,里面两个娟秀丫鬟一个拨着小炭炉一个洗茶具。

迎福酒楼是京城算得上顶尖的高档酒楼,不但环境清雅,摆设别致,里面的菜式茶具酒类都是一流的。

裴菀书看了看却发现韦姜自己带了茶和茶具。

裴菀书不动声色地笑笑。

“我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喜欢自带茶具和茶饼,我们来喝喝我托人捎来的普洱!”韦姜淡笑着,举手投足风月无边。

裴菀书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如书上说的那样巧笑顾盼,笑语嫣然,和她一比自己真的是鱼眼睛,枉自为女人了。

“姐姐请!”韦姜让裴菀书上座。

两人在矮几前相对跪坐在厚厚的锦垫上,丫鬟忙上前在她们膝上铺了细锦绣莲花的盖巾,又有两个丫鬟分别端了两个小巧的银盆上来,跪在当下地上。

裴菀书便随着韦姜也净了手,又有丫鬟用银盘托了吸水性很好的绵巾,便又净了手。裴菀书还想是不是该漱口的时候,便有丫鬟捧了银盘,上面两只银杯,装着青盐水。

漱完口,裴菀书想该喝茶说正事了吧!

谁知道又有丫头捧着一只紫檀雕花的小匣子出来。

韦姜接了过去,对着裴菀书笑笑,然后放在她的跟前,“初次见面,妹妹没有什么好东西,小小的首饰不成敬意!姐姐一定要笑纳!”

裴菀书一听没想到如此,自己可是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沈醉送的凉玉因为过了盛夏早让水菊收起来了,再说自己也不是什么皇后太后的从手腕上往下摘东西也不合适。

韦姜笑吟吟地看着她,“姐姐,我们品茶吧!”

成套的极品紫砂茶具,普洱茶清香渺渺,白烟缭绕。

韦姜亲自洗了茶,做足了一套的功夫,冲壶,洗杯,姿势曼妙优美,不像是煮茶倒像表演。裴菀书看着她纤纤玉指握着小巧的紫砂壶,轻薄质地的上好湖锦织着精致的团花,袖口和门襟边上绣着精美的菊花纹饰。

“韦小姐真是客气,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我们还是说正事!”说着伸手接过韦姜递过来的小茶杯。

韦姜惊讶地看着她,“姐姐有要紧事?请说!”

裴菀书一愣,怎的是自己有要紧事?明明是她约自己来的。“韦小姐约我来此,我还以为有重要事情呢!”

韦姜掩口轻笑,“姐姐多心了,我不过是久慕姐姐之名,想早点认识一下,免得过门时刻大家太过尴尬!”

裴菀书微微摇头,“韦小姐多虑,都是一家人,哪里会如此?韦小姐如此识大体,又怎的会计较顾虑不到的事情呢?”

韦姜颔首,“姐姐放心,韦姜虽然不是什么巾帼,但是也懂进退,断然不会让姐姐为难,听说姐姐近来在府里大刀阔斧地整顿,妹妹觉得很好,很及时,要是妹妹也会如此的。”

裴菀书淡笑,“韦小姐一定会比我做的好!”

韦姜笑了笑并没有否认,而是低头喝茶。

片刻她微微倾了倾身体,对裴菀书道,“我一看姐姐就是好相处的人,心思单纯,心无城府,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姐去宫中的次数少些,这上面就比妹妹知道的要少一点。”

裴菀书点头,“这倒是,还请韦小姐多多指教。”

韦姜细细叹了口气,似是面有难色,“我要是说吧,姐姐定然觉得我背后饶舌,不好相处,可是如果不说又怕姐姐吃亏,到时候被人暗地里下了绊子又是我的过错,会心有不安!”

裴菀书凝眸看向她,浅笑,“韦小姐提点,菀书感激不尽,哪里会多想?不过总归身正不怕影子斜,想我行得正坐得直哪里会得罪人呢?到时候大家姊妹一处,算是有个伴!岂不是很好!”

裴菀书低头喝茶,略略抬眼间猛地对上韦姜凛寒的冷笑,却又随即换上春风一般的温柔,让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下。

“只怕姐姐想着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可是自古便有人喜好强出头抢风头,独霸恩宠容不得人,这样的教训,可不少呀!”韦姜似是无奈地说道。

裴菀书也能体会她,本来是说她的婚事,结果掺和了李家小姐,谁知道最后竟然是自己捡了这个“大便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妹妹说的也是,菀书感激不尽,一定倍加小心,多加要求自己!”裴菀书轻声说着,低头喝茶。

韦姜叹了口气,“姐姐还是不明白,其实我直说也无不可,就算是当着面我也可以这样说。那一位可没有我们这么好相与,脾气暴躁,品行恶劣,自小骄纵蛮横,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就连正牌的永康公主也没有如此过!”

听她切实将名字说出来,裴菀书只是淡笑,这位韦小姐很讲究策略,联络自己对付另一个,自己若是不答应,她很可能去联合另一个,可是她其实真的没此必要。

她真的很想说她和沈醉互看对方不顺眼,不必担心她会和她们争宠。

“那韦小姐觉得当如何?”裴菀书不动声色,依然淡然无波。

“姐姐如此聪明的人怎的还不透?”韦姜似是有点着急,叹了口气却不再说。

裴菀书低头喝茶,没有言语,室内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只有她们二人。

韦姜见她不开口,咬了咬唇,低声道,“像她那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王爷早就看厌恶她的,可是德妃娘娘说赐婚的事情,她便横插一杠,姐姐说,是不是很无理?”

裴菀书微微颔首,没有吭声。

“姐姐以后有的时间可以慢慢地观察,千万不要被蒙蔽了眼睛,宫里看事情永远是要多想的!”韦姜说话间炭炉上的铜壶水开了,吱吱冒着热气,她垫了绵巾拎下来趁着水滚烫,直接冲进紫砂壶中。

“前两日我进宫,听娘娘说,前些时日正得宠的唐昭仪死了,死得蹊跷,但是唐大人是东宫的亲信,所以也没闹,皇帝有升了唐大人的官不知道是不是作为补偿。宫里要求保守秘密,所以是草草收敛,好不凄惨。”韦姜“啧啧”两声,叹息摇头。

裴菀书想起在德妃宫里看到的那个唐婕妤,相貌温婉,沉静少语,眉眼竟然和皇后有两分相似。

“在娘娘宫里见过,那日还是好好的?怎的就得病?”裴菀书故作惊讶。

“哪里呀,姐姐,你不懂,是失足坠下荷池,说是看锦鲤,哼!”她冷笑一声,“这都什么光景还看荷花锦鲤的?”

暖胃参粥

第二十四章

“可不敢乱说,”裴菀书忙打住她的话头,这宫里的事情还是少听的好。

“我也是觉得和姐姐一见如故,都是一家人,以后大家一个院里住着更是亲近也没什么好瞒的,我的为人姐姐一眼便可看透,自然没什么好怕好防的。就是以后姐姐也放心,姐姐当家我这个做妹妹的绝对无二话地服从。”韦姜一副亲密至交的模样和裴菀书说话,让她越来越心惊,虽然看她神态恭敬真诚,可是想想宫廷复杂,想想沈醉的俊美,她觉得不能相信任何喜欢他的女人。

“韦小姐说的是--”

“姐姐还是这么见外,叫我妹妹便是!”韦姜嗔了她一眼,又帮她斟了一杯茶。

裴菀书虽然是女子,却也被她那一眼电的浑身麻了一下,不禁抬手摸了摸手背。

“那如此,姐姐就高攀了!”裴菀书想自己一个普通翰林学士女儿,她是兵部侍郎的女儿,自然不知道大了多少。

韦姜嫣然一笑,瞅着裴菀书道,“姐姐真是小心翼翼,以后就是一家人,姐姐可别和我客气。”

裴菀书笑了笑,端起小小的茶杯,有点烫手,她也不觉。

“自然!”裴菀书转首看了看窗外,已经晌午时分,还得去见见柳清君,回头再去一趟裴府。

“姐姐饿了吧,我们传膳如何?”韦姜抬手拍了两下,裴菀书忙道,“妹妹,我还要回家看看,午饭就不在这里用了,妹妹千万不要客气!”

裴菀书说着便起身,看样子韦姜就是想见面亲眼看看她是什么人,然后决定后面怎么部署吧?

“姐姐还是跟妹妹见外!”韦姜说着无奈地起身,捧起紫檀小盒子递给裴菀书。

裴菀书忙推了推,“以后是一家人,怎么都好说,现在可不能拿妹妹的东西!”说着又福了福告辞。

“我送姐姐出去!”韦姜挽着裴菀书的手,裴菀书轻笑道,“妹妹仙姿玉容,又要待嫁,怎能总是抛头露面,这般绝色被人看了去,王爷怕是要嫉妒了!”

韦姜掩着口娇笑起来,“如此,姐姐走好!妹妹这就回去!”裴菀书轻轻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本想直接从另一个楼梯去后院,却感觉似有人偷看,猛地回头竟然是韦姜的一个丫头。

裴菀书朝她笑笑,然后从原来楼梯下去,西竹等在那里。

“小姐,公子说让我们坐马车去街头的珍宝轩!”西竹低声说着,扶住裴菀书,抬眼看看楼梯,有个丫鬟站在那里似是无意地往下看。

“走!”裴菀书假装没看到。

坐上马车,裴菀书从窗口向外看着那些商铺,今日才发现似乎短短的一年里好几家铺面换了,而且越来越少,有点奇怪。

想必是朝廷对商人的政策太过苛刻,让他们做不下去只好关门。虽然柳清君从没说过,但是她也能略知一二。

香雪海之所以明理暗里做的那么大,肯定也是使了不少银子,而且每年上缴的税银可不是几百万亩水田能比的。

她不知道沈醉想要柳清君什么货物,但是如果能够让朝廷放宽对商人的束缚那倒是有利于天下的大计,就冲着这个她也不能不帮,更何况能报答柳清君的恩惠呢。

不一会便到了珍宝轩,从前缠着大娘来过,当时她用自己赚到的第一份银子给大娘和娘买了两只上等的金簪。那时候她骗大娘说和丫头出门的时候捡到一袋钱,人家给自己的谢礼,大娘就相信了。

想起大娘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店里用上好的楠木和花梨木做成了货架,铺着金丝绒,各种玉器金银首饰闪着华贵的光泽。裴菀书也喜欢看,但是却不喜欢往头上戴,戴了终归是给别人看,自己看不到,而且也不能让自己美丽几分,何必让它们来分自己本就不多的光华?

有个俊俏的小厮站在通往后堂的门帘边上看到她们进来,立刻上前迎了进去。因为被韦姜看得不自在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茶,天凉之下裴菀书便觉身体开始不适,胃里抽搐的痛起来。

西竹看她神色有点不对,悄悄问了裴菀书不想让她担心只说自己想去方便,西竹便管小哥借了茅厕,陪着裴菀书方便出来又净了手才去后院见柳清君。

这次柳清君没有沏茶,而是在一片紫红淡粉的木槿树下摆了一张花梨木小几,上面几只斗彩金鱼的浅盘,都是些清淡可口的精致小菜。

旁边的一座小巧的泰山石假山,山下开着一丛丛的兰花,清香幽雅。

“柳兄最解人心,知道我们饿死了!”裴菀书拉着西竹快步上前,柳清君请她们坐了,西竹推辞,柳清君含笑道,“到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西竹姑娘请坐,你们小姐不会在意!”

裴菀书点点头,“跟柳兄不必介意,饿死了,快点吃东西吧!”说着便对着柳清君点了点头,像从前一般笑了笑,提筷便吃。

清炒豆腐,肉丝扁豆,芫荽蘑菇…

柳清君看着她吃的有滋有味,心里忽然觉得满满的,从前不曾有的感觉溢满心头,顿时有点痛。

忙起身道,“我在这里看着,你们都不好意思吃,还有个滋补的汤我去端来。”说着走去屋内。

裴菀书虽然觉得很饿,可是一旦吃起来又觉得胃里顶顶的,有点不舒服。不禁皱了皱眉,嚼得更加慢起来。

“小姐,怎的了?”西竹立刻发觉她的不对劲,忙放下筷子。

裴菀书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可能饿了,没想到现在进了王府变娇气了!”生怕惊动柳清君,不让西竹吱声,强忍着喝了口热茶 却也不见缓和。

不一会柳清君端着一个彩绘陶罐砂锅出来,“喝点汤!”

裴菀书嗅了嗅,对西竹道,“冬虫草,好口福,我们要多喝两碗!”

西竹却关心地看着她。

柳清君凝眸看了看她,弯腰将砂锅放在中间,对裴菀书道,“菀书,你脸色不对!”

裴菀书抬眼笑笑,“我馋得这么明显吗?”抬手摸了摸脸颊,柳清君眉眼低了低,黑眸暗沉,低声道,“给我看看。”手指捏上裴菀书的手腕,裴菀书便也不动任由他号脉。

“柳公子,小姐怎么了?”西竹急的起身看着他。

柳清君沉吟良久,蹙了蹙眉方道,“看似没什么毛病,只是有点不太对劲!你这里痛过吗?”他抽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下方。

裴菀书点了点头,“有一次,饿了一点,然后吃了两块有点硬的点心,就痛了!不过很快就好了!”想起沈醉那双腻人的眼睛,心跳了一下。

柳清君微微颔首,提起汤勺帮她盛了一碗汤,“喝一点吧!”

裴菀书接过慢慢地喝了,西竹却不放心道,“柳公子,我们小姐要不要紧?您给开个方子吧!”

柳清君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药,这样吧,我写个食谱给你,你回去给小姐照做,平日要准时吃饭,少吃那些不宜消化的东西。”

西竹忙应了,扶着裴菀书起身跟着柳清君进屋去。

柳清君唤了方才那个小厮对他说了几句,让他去准备,然后他走到书案旁给裴菀书开方子。写完递给她,裴菀书接过看了看,猪肚,人参,老姜,葱白,细粳米,还有木香等几味中药。下面写着方法。

“反正也是熬粥,也没害处,你便每日或者两日一次先吃半月看看!是不能吃生冷和太过油腻的东西,吃饭也要准时!”柳清君再三叮咛,裴菀书从不见他如此啰嗦,抿着唇偷笑,抬眼对上柳清君关切的眼神,黑眸温润隐含着和从前不同的东西,心头一惊忙转过头去。

柳清君又唤人来吩咐了一声,片刻有人送了针包来,“我帮你扎几个穴位,缓和一下疼痛。”

裴菀书按了按胃部,笑道,“已经不疼了!”

“马虎不得!”西竹忙按着她坐下。

柳清君点头,一边准备对裴菀书道,“你今日见了韦家小姐?”

裴菀书点点头,“她无非就是想和我一起对付李家小姐,我也没明确回她。”

“李家的人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个韦姜可是好手段,你须要提防她!”柳清君示意她伸出左手,在手背上找穴位。

“我也觉得了。”裴菀书移开眼睛看着柳清君的脸,他没有那种让人惊艳的容貌,但是却淡雅温润,让人觉得心安像春风一般安然。

“她父亲是兵部侍郎,哥哥是刑部员外郎,听说很多审讯犯人的手段都是这位韦小姐建议的!”柳清君淡淡的说着下针。

裴菀书眼皮跳了一下,有点头疼,看来自己还真的是碰到对手了。

“你身边有水菊和西竹,倒是也不错,不过还缺两个随身的小厮,我这里有两个闲人,不如送给你跟你几年!你物色到合适的再还我,要是不想就留着!”柳清君淡淡地说着,下针的手却很准,温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一触即分。

裴菀书看着他温和的神情笑道,“我倒是真的缺两个人,正让西竹去找呢。”

“那你就不要跟我见外!”柳清君淡笑,在她对面的圈椅上坐下。

“但是,这么好的人得什么价钱呢?你要是白送我受之不安,可是如果真要付钱,又亵渎了人家!”裴菀书看向西竹,“怎么办?”

西竹俯身对裴菀书道,“奴婢倒觉得您如何跟王爷交代!”

裴菀书蹙眉道,“为何要跟他交代?我自己找两个小厮而已,再说各人住各人的院子,我的小厮又不去烦他!”

柳清君猛地抬眼看向她,随即垂下眼睫。

缓缓道,“如此,我倒是有点事情要麻烦菀书,不过说实话我还真不想。”

裴菀书笑笑,“柳兄还跟我客气!”

柳清君缓缓说完,裴菀书瞅着西竹直楽,“这算是巧了!”西竹也笑道“公子,小姐正为这个来呢!”

原来柳清君在西凉有一批货物要运来国内,但是不知道怎的被强盗盯上,虽然没被抢去,那强盗却被官差抓了,供出这么个事情。恰好那些人是沈醉的旧识。

于是货物便被扣住,沈醉想吃掉,却又没有合法名目,所以僵持不下。

“菀书,你说我是不是该向王爷讨回来!”柳清君视线落在她精致的发式上,淡声道。

“自然该当,我本以为沈醉不学无术,好色风流而已,没想到竟然还做强盗的勾当!”裴菀书迎上他的目光,“柳兄,到底是什么货?”

柳清君垂了垂眼,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些值钱的玉器之类,那可是香雪海的心血!大掌柜要急死!等着我给他想辙呢!”

裴菀书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背,柳清君朝她示意,她便递了过去,他帮她起针。

“沈醉跟我说过,我说约个时间你们自己聊,我,没什么本钱跟他也没得谈!”裴菀书无奈道。

柳清君的笑容忽然开朗起来,似是松了口气般,“好,这几日我都为这件事在烦,没有其他安排,你回去与他约时间,我随时奉陪!”

说话间金针尽数取下,裴菀书感觉真的好了很多。

“我觉得一紧张这里会痛,可能跟吃东西没关系!”裴菀书忽然笑起来,方才面对韦姜真的很紧张,她的美艳对自己真的是种压力。

自己顶着张寡淡的脸,面对一张绝代佳容,不感觉压力才怪,那是纯粹扯淡!她解嘲地给自己开脱。

“就那么在乎那位韦家小姐?”柳清君沉了沉眼,淡笑道。

“你没面对她不知道那种压力。”裴菀书笑起来,“既然说定那么我这就回去跟沈醉商量让他找时间来见你。”

裴菀书说着起身,还得回家看看大娘和娘,晚了回王府就天黑了。

“等一下!一会就好!”柳清君忙起身走去外面,过了一会他手里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碗,里面盛着黄褐色的汤汁。

后面跟着两个俊秀小厮,一色青衣,模样干净,身材中等。

裴菀书不禁佩服他心细,找小厮也不能太高大,否则容易对人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