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菊忙行礼道,“公主殿下,奴婢可不会,奴婢是臭牌,就不找骂了!”说着推了推西竹,“还是西竹吧!”

沈睿哼道,“一个丫头,坐在这里就吓得要死,还是去找黄赫来!”

西竹闻言便立刻出去找人。

裴菀书趁着空档喊了解忧杜康过来,“你们去看看金掌柜,让他挑几盒点心,还有厨房做的那个荷叶糯米鸡,我大娘喜欢吃,送几只去。顺便看看小天过的舒不舒心!”

解忧杜康应了,裴菀书又喊了水菊,“你给爹爹做的绵背心让解忧捎过去,这些天我都没空回去!”

水菊应了忙去找了来,又将裴菀书交代的二百两银子放进包袱里一并交给解忧。等他们走了,水菊又在他们两人一边摆了高脚茶几,备好香茶点心,另有白果葡萄干大枣之类。

裴菀书看这架势,笑道,“你们还真打算玩呀,今儿还是我们爷大喜的日子,这样可不好!”

永康撒娇道,“你怕什么嘛,有我呢!”

“我去方便一下!”沈睿说着便已经飘到了门口,裴菀书扫了他一眼,偷偷拽了拽永康,“小八是不是喜欢韦姜?”

永康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裴菀书笑了笑,伸手码牌,“看出来的呗,今日你四哥成亲,他就不对劲!”

永康微微翘起嘴角,“我还以为他喜欢的是李家表姐呢。再说你成亲那天他也不对劲,阴阳怪气的!”

码了一溜牌又道,“哎呀,不管他了,小八不知道打什么时候起就阴阳怪气的,我看他喜欢的人多了,不过估计没人肯嫁给他,他郁闷着呢!”

不一会沈睿回转,木兰捧了铜盆来给他净手,沈睿也不用她递的绵巾,随手掏出袖子里的手巾,擦完一扔,木兰忙捡起来拿到后面去帮他洗。

“今日我们要玩狠得,免得你个死丫头天天那么嚣张!”沈睿嘿嘿笑笑,一脸阴险地瞪着永康,裴菀书一个激灵,转眼看到黄赫大步而来,俊朗英武的气势,忙欢喜道,“黄大哥,快来!”

永康看到黄赫抿了抿唇,帮他踢了踢椅子。黄赫先给沈睿永康行礼,然后在永康下首坐下来,对着裴菀书笑道,“菀书,又有日子没见了!”

沈睿剜了他一眼,讥讽道,“她是瑞王妃,我四嫂,你菀书菀书成什么样子?难道还要每日私会不成?”

永康哼了一声,剜了他一眼。

黄赫呵呵大笑,点头道,“对,对,菀书是王妃了,下官无礼!”说着起身弯腰行了一礼。

裴菀书忙起身还礼,“黄大人太客气了,快坐!”让木兰赶紧倒茶!

黄赫看向沈睿道,“八殿下,王爷在那里找您呢,怎的不去喝酒?”

沈睿哼了一声,“你不是也没去?”

“你是您叫下官来的吗?”黄赫呵呵笑道。

“开始吧!”沈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裴菀书惊道,“喂,你不是来我家抢劫的吧!”

“有本事赢走就是你的!”沈睿懒懒道。

“好!”裴菀书哼了一声,赢回来去江南买地,能买不少呢!到时候水菊西竹这些丫头出嫁的嫁妆她也能办置地丰厚一点。

永康兴奋道,“我也有!”说着招呼她的宫女,“明珠,快拿我们的银子来,今日要玩痛快的!”

黄赫挠了挠头道,“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没带这么多钱,而且也不擅长赌!”

永康立刻道,“怕什么,我借你!”说着从明珠手里抢了过来数也不数,便塞进黄赫的手里,黄赫一时间脸都红了。

沈睿勾了勾眉看向永康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永康一撇嘴,“还不知道谁不客气呢,对吧,姐姐!”裴菀书淡笑看向黄赫,“黄大人,不怕,你今日是客,我们爷开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们爷的!”

黄赫一拍大腿,“好!”

几圈下来,各人有输有赢,沈睿和永康输的多。

“这样吧,我们还是结党吧!”沈睿将牌一推,今日牌运太差,黄赫和裴菀书又太精。

三人看向他,沈睿勾了勾唇角,“就是对家同帮!如何?赢了银子一起算!”裴菀书没有意见,黄赫看向她,点了点头,“好!”

谁知道永康嘟了嘟嘴,瞅着沈睿,他斜了裴菀书一眼,道,“你和永康换个位置!”永康喜道,“好!姐姐我们来换!”

黄赫笑道,“公主,您该与菀书一起才对,这样才能稳赚不赔!”

“我乐意输钱!”永康白了他一眼,拉着裴菀书换了位置。

几圈下来,裴菀书觉得沈睿实在太精了,他几乎都能猜到她需要什么,虽然她也差不多猜中他的,却不肯给他放牌。

沈睿也不在乎,只勾着眼睛瞅着裴菀书,“约莫时间,现在该洞房花烛了吧!”他淡淡地说着,扭头看向推开的窗子,漫漫初冬,白霜浓重,月夜清寒,一弯上弦月印在西南天空上。

黄赫扭头看向裴菀书,永康不悦道,“小八,你真扫兴!”

“其实这新人旧人都不是人!”沈睿讥笑道,打出一张牌,细眸一眯,勾着裴菀书。

裴菀书轻笑了一声,“不是人是什么?你也不用这般讥讽,我不在这新人旧人里,倒是你--”说着去抓牌。

并没有人来告诉他王爷洞房的时候跑出去之类的话,看来比自己那夜要平静!

“你不糊吗?”

沈睿曲起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眼前的一溜牌,讥讽地剜了她一眼,“魂不守舍了吧!”

裴菀书哼了一声,“是永康糊,她忘记了!”永康“啊”了一声忙往回拿,“还就是我糊!”

沈睿伸手按住她,“你包庄!”

“包你个头!”永康白了他一眼,“给银子!”

裴菀书从自己眼前抓了一把铜钱扔给她。一枚铜钱是一百两银子的筹码。

“不如我们一伙,我帮你赢回来一点?”沈睿看着永康道。

永康想了想,“行,我也得学学,免得以后你们都不喜欢和我玩!”永康又拉着裴菀书换。

裴菀书也不在意,便和她换了位子,黄赫抬眼看向她,裴菀书看出他眼中的关切,笑道,“我们要让两个财主将马车都押给我们!”

黄赫呵呵一笑,“那是自然,我们合作,那是无往不利的!一向如此!”

沈睿轻轻地哼了一声,永康脸色有点沉,扭头看向黄赫,见他笑容朗朗,没有半点暧昧,又叹了口气,随即笑道,“那可不一定,你赢光了我可是失算,我就要住在这里,直到把钱都赢回来为止,否则休想让我回宫!”

几圈下来,有输有赢,因为黄赫比永康要精得多,所以赢得多一些。

裴菀书打出一张幺鸡,笑道,“小鸡一只冲天去,回头衔得三粒米,乘着清风笑西山,山自妖娆川自娇。”

永康笑道,“姐姐不愧是大学士的女儿,就是厉害,打马吊也能吟诗。”

沈睿嗤了一声,讥讽道,“你傻呀,哪里是诗?连打油诗都不是,那是他们串通!”

永康惊讶道,“姐姐,真的吗?”

裴菀书斜了沈睿一眼,“姐姐随口胡说呢,没有的事!”

等到黄赫打出几张牌裴菀书要过去之后连永康也觉得不对劲,“姐姐,你耍赖!”

裴菀书笑起来,拉着永康让她看自己的牌道,“你来看,我就算糊也是八殿下给的,不是黄大人,不信你等着好了!”

永康看了看,笑起来,“好!”然后正襟危坐不动声色,不肯沈睿看出她的表情。

打掉,裴菀书不动声色。

六条的时候裴菀书双手按住牌作势要推,沈睿笑道,“等一下!”拿去扔出一张五条!永康哈哈大笑,趴在沈睿肩上,“小八,你输啦!哈哈!笑死我了!”

“瑞王妃和黄大人真是配合默契,心心相印!”沈睿坏笑,勾眼看向窗外。

“那是自然,我和黄大哥从小玩到大,培养出来的默契可是无人能比的!”裴菀书赢得有点得意忘形,没看到沈睿那一脸的阴险。

风雨同至

第二十八章

“你们真是好雅兴呀!本王累死累活你们倒是安逸得很!”清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裴菀书眼皮一跳,大好的夜晚他跑这里来捣什么乱!?

要是让那两位知道他来了自己这里,只怕要得罪人,而且自己聚众赌博,对他新婚之喜漠不关心,视为不敬。

看来这梁子又结下了!

下人和黄赫纷纷行礼,沈醉哼了一声手在窗棂上一按人便飘了进来,眨眼间落在裴菀书跟前,一身大红的吉服上面金线描花,头上金玉冠,整个人俊美清绝,夺人心神。

“夫人,看来是为夫冷落你了!”他笑得让裴菀书觉得脊背发冷,忙想退到一边去却被他伸手揽住,裴菀书挣了挣却被他威胁地在腰间用力握了握。

“属下想起来了,今夜还要当值!瑞王殿下大喜!”黄赫行了一礼,立刻告退,走得步子既大又快,永康没来得及喊他已经不见了,“姐姐,那我也走了,过两天我来找你玩,你教我骗人!”说着便唤了宫女飞快地跑出去。

“八弟还有事吗?”不轻不重的语气,懒散的笑容,眸子却阴沉沉的没有半丝笑意。

“我本来没事,嫂子有话对我说将我喊来,结果还没说呢他们就来了,嫂子!那我改天再来!”沈睿对着裴菀书勾了勾唇,然后向裴菀书非常优雅的做了个揖,随即转身离去,走得份外干脆潇洒,似乎很着急一般,也是一晃不见。

裴菀书看着突然空下来的房间,有点感叹。

“王爷,戏演完了!”裴菀书依然被他紧紧地扣住,挣不脱只得斜睨了他一眼。

“沈醉,我们有契约的,你可不要忘记!”裴菀书抬眼看向他,对上他如寒星般清冽的眸子顿时觉得有点发冷。

“可别忘了你是谁的王妃!”他低头,垂眼凝注她,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爷,我知道的很清楚呢,您千万不要误会!”裴菀书低声道。

沈醉眼眸沉了沉,看着她一副躲避不及懊悔不已的样子,唇角一挑,笑道,“你可知道,你竟然能让我从柳清君那里多得了两成的利!”

裴菀书笑了笑,“王爷说话深奥,臣妾不懂啊!”

“你懂,本来我只有把握能够拿到两成的利,可是你一去,他给了我四成,你说呢?”沈醉笑起来,揽着她的腰一个飞旋,落在不远处的锦榻上,将她抱坐在腿上。

裴菀书动了动,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索性老老实实地坐着,但是心却抑不住地突突跳起来。

“那是爷够聪明够奸诈,能够从柳清君这样的商人手里得到大利,跟菀书可没有一点关系!”裴菀书哼了一声,感觉他的唇贴上她的脖颈,身体不由得一僵,忙挥手挡开。

“他是个滴水不漏的商人,可惜也会有心乱的时候!”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唇贴在她的脖颈上,细嫩的肌肤微微泛起诱人的玫瑰色,从发丝衣衫上沁出淡淡的桂花香。

“沈醉,你,请你遵守约定!”裴菀书咬着牙,身体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不过你也不用开心,他对你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深,那么真诚!”沈醉哼了一声,将她推倒在榻上。

裴菀书蹭地跳下去,在对面的椅子后面站定,戒备地看着他,“沈醉,你不要乱说,我和柳清君没什么,他是个商人,我和他做生意,现在你和他做生意,就这样简单。你们商人,无论智慧还是狠戾奸诈,他并不比你差任何一分,所以你不要以为占了他的便宜,他总会从其他的地方找回来!”

“哦?”沈醉勾了勾眼梢眯着细眸凝注她,随意往后倚在厚厚的靠枕上,浑身散发出一种让裴菀书觉得惊心的气势,似慵懒,却又凌厉无比,让她不禁又退了两步。

这一刻她太清晰地分辨出他和沈睿的不同,尽管容貌有几分相似,气质、秉性都像,可是沈睿不过是在学他的样子。

他骨子里的这种狠戾让人腿软。

“用谢小天吗?”沈醉淡笑,微微翘起唇角,朝她伸出手,懒懒道,“过来,怕什么,爷又不会吃了你!”

“你要是吃人的野兽还好了!”裴菀书嘟囔着,那样可以直接让人乱棍子敲死。听他说谢小天,撇撇嘴道,“关谢小天什么事?那是我无意中救的一个孩子,现在在我娘家呢,和你们没关系!”

“是吗?”微扬起眉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也会自以为是的聪明!”

裴菀书闻言冷冷瞥着他,“你不就以为谢小天是柳清君的人?你还真是滑稽,柳清君是什么人,才不需要用藏着掖着的手段,他向来光明正大,而且他才不屑于用什么下三滥的细作手段,解忧和杜康是我的人,你不许难为他们,他们和柳清君已经没有关系,而且你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感兴趣!”

裴菀书也知道沈醉外面肯定有一些不想人知道的事情,也怕别人暗中调查他。可是凭她对柳清君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想知道沈醉的事情他也不会利用自己。她如此笃定。

他像天底下的阳光一样纯净,就算生意人需要耍奸使滑。他也是最高雅的那个。

沈醉忽然理解自己的那口气到底是什么,看着她一脸得色的为柳清君辩解,他在她心底的信任…脸色忽的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她。

在他的面前,她竭力替柳清君辩解,似乎不容人亵渎的宝贝一样。而那个柳清君自从得知裴菀书要嫁给他以后,四处打听他的消息,连同打探韦家小姐的事情,虽然秘密,难道以为自己不会知道吗?

“沈醉,你该回去了!”裴菀书放缓了声音,不想激怒他。

“如果我今夜想留下呢?”沈醉抬手支着头,嘴角勾这一抹邪气的笑意,轻佻地看着她。

“没你想,不行就是不行!”裴菀书冷眼挑着他。

沈醉压了压手,笑道,“放松,放松,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一句话,让裴菀书恼怒起来,“你走不走?不走让人将打你出去?!”以为她不敢么?现在又不是大街上!裴菀书哼了一声,伸手从后面瓷瓶里抽出一只鸡毛掸子用力朝他那张美得魅惑人心的脸狠狠地扔过去。

花梨木大桌上的斗彩三花瓶被她袖子带起,提溜一下滚下桌子,她心疼地“啊”了一声,立刻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攒着拳头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声昂贵的脆响。

耳边一阵冷风,一声轻笑,“王府里多的是,看把你心疼的~!”伸手将手里的瓷瓶放向她身后方桌的栅格上,身体却贴在她身体一分之外,手臂几乎擦着她的手臂环过去。

裴菀书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他胸口上金色的鸳鸯猛地伸手一推,“退后!”沈醉未动,她的手贴在他心口处,能清晰地感觉坚定有力的心跳,一阵温热透过吉服穿上手掌。

裴菀书忙转身走开,无奈道,“王爷,您就别拿我们开心了,今日若不回去,明日我们只怕是鸡犬不宁了!”

“你也会害怕?”沈醉微眯了眼睛看着她,一转身又去榻上斜倚着。

“王爷,我也是人,还有那么大的把柄在您手里,您说我能不怕吗?”裴菀书哼了一声,眼睛扫过自己那只斗彩三花杯,那可是大娘辛苦挑出来的,下次要跟水菊说搁得高一点,免得不小心碎了。

这时候水菊在纱罩外面低声道,“小姐,王爷,前院打发人来问,王爷是不是在这里,该回去了!”

沈醉挑了挑眉,哼道,“谁打发来的?”

水菊低声回道,“没说,但人是金掌柜身边的关起。”

沈醉挥了挥手,不耐烦道,“知道了,不要来烦我!”

裴菀书忙道,“你就算为了躲,也躲去孔小姐那里,躲在我这里算什么?那两个人你能得罪的起,我可得罪不起!”

沈醉斜了她一眼,懒懒道,“你是王妃,本王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我知道王爷是想转移注意力,可是,你这是在故意给我树敌,我凭什么没由得要替你挡这个烦?让人家背后戳我?”裴菀书哼了一声,对水菊道,“你就说,爷头前儿来过,早就走了!出门去了!”

水菊应了转身往外走,“慢着!”沈醉哼了一声,立刻跳下榻,一甩袍子大步踏出去。

片刻后,水菊回来对裴菀书道,“王爷去了前院。他似乎不想去呢!”

裴菀书笑道,“他惦记着孔小姐吧,心里可能也难过,你得体谅他才行!”

“那照您说王爷还是个痴情种子了?从前传说的那些什么风流成性都是假的?”水菊惊疑道。

“那也不是,也许那些是做给外面看,真正专一的对孔姑娘呢!我们别去管,快去关门睡觉了!”裴菀书觉得有点冷,忙去关了窗户。

冬日天亮的晚,五更天里还是黑漆漆的,廊下的那几盏高丽白纸制成的气风灯依然发出昏白的光。

裴菀书站在石阶下,搓了搓手,虽然还没有白气,但是她已经觉得冷寒,不由得抱了抱胳膊。

水菊将斗篷罩在她的肩上,裴菀书抬手挡住,“还早呢,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活动活动!”

这个时辰应该是两位侧妃进宫请安的时刻,等到她们回来只怕自己没得安生了,等下肯定会到她这里来,不为了敬茶自然是为了试探或者别有用意。

她现在希望的是她们不要将她放在心上,两个尽管斗去,如果她们都将自己当做对手那就麻烦了!

所以一切要低调,离沈醉尽可能远点。

望着那片郁郁静静的竹林,羡慕不已,自己觉得冷飕飕的,它们却舒展了枝叶,惬意无比。按说京城地处南北交界的地方,并不太冷,可是裴菀书生性畏寒,夏日再热也能挺过去,冬日的时候日日裹着被子围着炭炉还在想着江南。可是那一年去过江南,结果将她冻得直说江南更冷。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幽咽的箫音,带着丝丝落寞凄凉,东阳未出之际,让人倍觉萧索。

“水菊,你说我们江南的宅子里还是绿意盎然的吧!”裴菀书轻轻地舒展着身体,活动筋骨,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水菊点点头,“小姐,自然是了!”

然后裴菀书默默地看着东方,鱼肚白的地方,清朗幽蓝的天空,一抹红光照耀了一片天空,接着红日慢慢地探出头,犹豫地,试探的,却又坚定地跃出云层。霞光万丈,让人心里都亮堂堂的。

就算身处险地,几多无奈,这美景是永远不变的。裴菀书浅浅地笑起来,红光映着她白皙的脸颊,有一种动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