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已经派人修堤坝,邢家的人回禀,堤坝牢固,不会决堤。他们世世代代都做这一行,绝不会错的。”

见知县如此肯定,宋晓宽下心,又道:“大人,今日宋某前来,发现难民所食米粒甚少,而且一大锅子分完后,后面还有许多人未分得粮食,而分到的人却分三六九等,实在是不妥。草民希望,大人命人多熬些粥,做到人人平等。”

“宋小姐。”知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城里储存的粮草有限。饥荒不知蔓延多久,本官认为若此时大量熬粥,之后可能有大量的百姓饿死…”

“大人!那林家呢?林家屯了那么多粮,大人愿意为百姓出力,何不购回赈灾呢!”宋晓用眼神狠瞪了一眼在旁听戏的林逸。

知县闻言,感慨道:“粮价已被抬到了二十两一斤,宋小姐,对于这个价钱,本官真是无能为力。两个月前,本官已经支出不少银子赈灾,如今,衙门空虚,真是无能为力了…”

“大人也知道二十两一斤是天价,比过往足足翻了百倍不止!为何不压制高价的产生,让百姓也能买得起粮呢…”

一直旁观的林逸突然挑了挑眉,插嘴道:“宋小姐此言差矣。谁告诉你林家粮多了?如今念川,林家不过小半个仓库,几十袋粮而已。而且也不是在下想抬高价钱,原本十两银子,巷北高家想买十袋,巷南李家也想买十袋屯着渡过灾情。林家少说也有几百口人,自己也得留着粮食。自然价高者得,最后是李家出了二十两一斤,是他们心甘情愿抬高价钱的,怪不得我啊…”

林逸一口一个不是自己的错,宋晓忍不住牙痒痒:“你明明有粮,不肯救灾,还要装蒜!”

林逸委屈道:“宋小姐什么表情,林家自然是愿意赈灾,将粮食集中在益州了。”

什么愿意赈灾,明明是想更高价的抛出!“

“宋小姐,关于益州,林家的确出了一份力。本官,还需与公子逸详谈,若宋小姐无事的话…”

知县如此明确的赶人,宋晓只得知趣退下。

“大人刚才的意思,是让我出一些米粮免费赈灾?这不是断大人自己的财路嘛!”林逸将茶杯放下,淡淡道,“近几年,每逢灾情,表面上是林家高价买米,实则,背地里是大人推波助澜,谋得一羹。”

“只不过是宋晓在场,随意说说,让她早日离开。莫非,你想让她呆在这里听我们的对话?”知县眯着眼。

“大人这白脸唱的真好,每次黑脸都是我唱,我不知道要被人怎么怨恨了。”林逸笑着问,“大人不是想做清廉的知县吗,不是想赈灾吗,何不上报朝廷。大人想要米,朝廷得知后,不就会免费运来吗?大人不是每次都打着这个主意暗地谋利,表面谋好名声吗?”

“这次水灾来的太快。”知县皱眉:“两个月前,女皇拨下过灾款,让本官重建堤坝。如今两个月未到,本官若再次上报灾情,女皇若调查灾款的流向,恐怕本官的乌纱帽不保。只能瞒着,尽快将水灾解决。”

“所以大人这次不想和我合作赚钱了?”林逸挑眉。

“我想把我的那份舀回。”

“没了。”他摊摊手,随意道。

“什么!”知县惊呼,站起。

林逸笑道:“所有的钱我都购了米。按照市价二十两一斤,大人就抱回去几十袋吧!”

“你!”知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林逸,你搞什么鬼!我给你的可不止这些,这几年利滚利至少要几十倍!”

“大人…”林逸在她耳边吹气道,“你已经一脚踏入,别想趁早抽出。这次的钱林家赚定了!

大人要想做做样子,我不介意把你那份换做大米,免费送给灾民!但,若是将时间延长,可以狠狠地宰一笔富商以及世家的钱。不是有几家一直和大人你唱反调吗?快饿死的时候,你看他们怎么卑躬屈膝的求你。那些不顺眼的也是…”

凤眼浅笑着,修长的手指狠狠地在脖前比划了一下。

“天灾嘛…总有人不幸失踪的…”

宋晓气愤地走在路上,没找到沈君逸不说,连马车也没了。这离城内五百里,步行到子时都不一定能回去。

“哟,宋小姐,好兴致啊!”

她现在一看到林逸那张欠扁的笑脸就来气,如今见他掀开窗帘,舒服地卧躺在软垫上,与苦苦走路的她形成了天壤之别,她更是怒火中烧,扭头快步行走,林逸的马车却不屈不挠地刻意与她并排。

“宋小姐,这回去之路漫漫远兮,需要林某相送一路吗?”他狐狸般地笑道。

“不需要。”宋晓强硬回绝,又加快了步伐。

“哗啦”一声,下起了大雨。

“哎呀,湿透了。”林逸轻嘲道,“宋小姐真不要坐马车?”

“那林某…”

“慢着!”浑身湿透的宋晓,薄薄的单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她低着头,墨发湿润地贴服在她的耳际,她双手一横,拉在马车身前,“有劳,林公子了。”

下雨天走五百里,简直是活受罪!她能屈能伸,怕林逸做啥!

宋晓刚上马车,急不可待地打了两个喷嚏。林逸递给她手绢,她想也没想便收下了。

两个人静默着,宋晓觉得奇怪,林逸面对她,总是冷嘲热讽,此时,她满身湿漉漉的,又是个好机会,怎么突然安静了?

她决定主动出击。

“林公子,你何时从商的?”

“十岁。”林逸的脸微沉,但笑容不减,“你问这个做什么?”

“十岁,好厉害啊。”宋晓赞许。

林逸眯着眼,嘴角的笑容沉了下来。小时候的记忆不堪回首,是他唯一想要抹杀的存在。

他小时候一直不懂,母亲经商时为何总喜欢带他出来,总是把他打扮得像个瓷娃娃,因为他并不是嫡子,前有不少嫡姐。

他喜欢外面的世界,却不喜欢外面的人。那些人看到他总是笑容怪异,莫名其妙地希望碰他,他会求助地望着母亲,母亲却是讨好地笼络着生意。

后来他懂了,他只是一个工具,为母亲赚钱的工具。

“宋小姐不必假意赞许我,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其他人。”

宋晓收起了虚伪的笑脸,淡淡道:“林家总是比宋家先一步购粮,将益州附近,乃至外面一圈全部收购,才过了多久,怎会只有小半个仓库。你是聪明人,虽然益州要赚钱,但绝不可能让自己在念川无粮。”

“所以?”林逸笑着问。

“你今日来此处,不觉得痛心吗?他们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无粮可吃。天灾面前,能否林公子提供一些米粮免费赈灾?”想起刚才的场景,宋晓除了震惊便是难过。

“宋晓,你到底是用什么口吻和我说话?”林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十分不明白,宋晓如今见他怎么还会说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免费?!”

“宋晓,你是商人,商人在乎的是什么?是利益!任何能赚钱的利益!你现在就要将这些利益抛掉吗?若将粮食白白救灾,不但不能因眼前触手可得的利益大赚一笔,反而是大亏。”

宋晓反驳:“就算免费,林家在米粮上也赚了千倍不止了。何来大亏一说?!你难道不觉得这些钱赚得黑心吗?”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总是在最底层,虽然近年女皇下令重视商业,可是,为官之人鄙视商人比比皆是。你们宋家因为有人帮助,打通了南北经商,还在凤凰城站稳了根基。若当年没有人帮忙呢?你可知道林家在这方面吃了多少亏!”

想起当时受得窝囊气,林逸冷笑道:“你不知道,每当洪水来袭,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一个个能卑微地跪下来,求你卖米。那个时候,她拥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还不是和那些灾民一样的下场!所以,亏,亏大了。少了她们的演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林逸宛然一笑,“宋晓,你若让出宋家凤凰城以北的一半产业。我就答应你救灾。这个买卖挺不错吧!”

“你痴人说梦!到时,你不但有了宋家的产业,连好名声都被你夺去!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宋晓见到了凤凰城城门,猛然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站稳后,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相送了!”

“对了。”在宋晓跳下马车时,林逸突然出声,“宋晓,你不是关心杨家村吗?”

宋晓步伐一顿,疑惑的望着他。

“杨家村在山顶上的确不会被水淹,可是难民呢。大批逃难的难民若要去念川,必会翻过山坡,路过杨家村。你说,他们会放过有粮有田的杨家村吗?如果真的饿极了,说不定会回去抢哟。”

他轻笑着:“就如同,上次一般。”

宋晓呼吸一窒,喉咙沙哑:“上次流民事件是你指使的?!”

“宋家派人救助益州粮铺,若宋家人聪明,自然会从其他地方购米运到益州,而去益州必经过那条路,所以…”林逸耸了耸肩:“我只是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罢了,活着的希望。”

“林逸…”宋晓长长舒了一口气,呢喃道,“你真是跟以前一样,为达目的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即使对方是无辜的…”

就如同,当年,被你利用傻兮兮爱着你的我…

“宋小姐难道不知道吗?”林逸冷嘲道,“奸商,奸商!素来是世人对商人的评价。为了达成自己的事情,为商者必然要利用所有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宋小姐既然如此大仁大义,肯为黎民百姓做出贡献,不如,就将自己的米贡出来吧。怎么,宋家饿死几口人,能救活多少难民,想必,是场好交易吧!”

“你!”宋晓语噎。

林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宋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们宋家若是由你当家,还能否在东沐存活!心软,多管闲事,虽然有时候你会耍点小聪明,赚些小钱,但这样的缺点,必会让你送命!”

林逸说完,绝尘而去。马车溅起一地的水,向宋晓袭来。

林逸说得对,她不该管这些,也没资格管。她是商人,应该以利益为重。

她淋着小雨,慢慢地走回宋府。在经过巷子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青衣女子撑着纸伞缓缓而下,然后伸出手,扶住了她最熟悉的人。

沈君逸缓缓走下,身上不是早晨出门时穿的白衣,而是一件青衣。那长衫与穿着青衣女子相呼应,简直就像是情侣服。

“两年前的衣服,没想到君逸你穿着还合身。”青师恩轻笑道。

“嗯。”沈君逸淡淡地回应。之前穿的那件衣服沾满了血迹,只好换掉,以免他人怀疑。他在马车内不方便下车,便让师姐去买一件,谁知她却舀来了他曾经的旧衣服。

宋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躲着,只是很怕这样三人尴尬见面的场景。她现在头发披散,衣衫凌乱,浑身是水,活像个从水里爬出来的女鬼,又脏又臭。

而对方,干净漂亮,落落大方,将她狠狠地比了下去。

她自卑地想,她如果此时出现,不止丢自己的脸,感觉还丢了沈君逸的脸。

更何况,她能质疑沈君逸吗?以妻主的身份,希望他离女子远一点吗?希望他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有资格吗?

“晓晓,你怎么了?怎么不撑伞?”回房放好东西的沈君逸一开门,就见宋晓淋着雨,呆呆地站立在门口。

他慌忙地撑伞,将宋晓迎进屋子,为她准备好衣服,准备好热水澡。

“我去寻你了。”宋晓潜伏在浴桶里,闷闷地出声。她的身子凉透了,此时的热水正好环节了她从上至下的冰寒。

沈君逸心一跳,望着屏风处女子摇曳的身影,心中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找不到你…”

他暗舒一口气。

“君逸,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今日去了衣阁,还有…”

沈君逸将地点报了一大串,可就是没有宋晓想听的那个。

即使看不到对方,她也能感觉出,他微微撇了撇头,真是他撒谎时不自觉的动作。君逸他,根本不会说谎。

她歪着头,又问:“君逸,我早晨听苏苏说你是穿白衣出门的,怎么换了一件衣服?”

“淋了雨,刚换的衣服。”沈君逸对答如流。

宋晓沉默了半响,轻轻道:“粮食储备好了,我们明天就离开念川吧。早点和祖母道别,我们早日回凤凰城…母亲一定想我们了…君逸,其实…”她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口不择言。

“晓晓!”沈君逸突然打断,眼神躲避道:“下着雨,路途不是很方便,不该急着离去…”

“念川一直下雨,难道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宋晓从浴桶走出,用浴巾擦着身子,轻笑道,“君逸,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你想留在这?”

“没。”沈君逸道,“明早我们就走。”

宋晓披着一件单薄的内衣从屏风后走出,见沈君逸已经坐在了床上。

“晓晓,我今天有些累,想早点睡。”

她听了后,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蹭了蹭,轻轻道:“晚安,君逸。”

最近,她一直睡前蹭着沈君逸的豆腐。这样,都快成了习惯。

她想,如果有一天,身侧不再有一个热乎乎的体温,几个月后的冬天,又会有多么的寒冷啊…

这一晚,宋晓睡得又是特别的熟。

她做了了一个梦,梦境迷迷糊糊,早上起来的时候忘得一干二净。

她唯一记得的是,有人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很轻,很低沉,却又很熟悉。

她慌张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沈君逸关怀的眼眸:“晓晓,你怎么了?”

八月二十一日,洛水河淹过第八个村庄,益州城人潮拥挤,粮食紧缺,米粮千金难求,又有一部分的难民向念川逃着。

八月二十二日,河水来势汹涌。前去修补堤坝的人无人生还,益州城民日夜恐慌,不少人逃往念川,然而逃到了念川,却发现大桥被大雨冲垮,根本逃不到更远。

宋晓呆呆地站在桥前,欲哭无泪。

她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网,逃不出,躲不掉,只能面临,所有应该要发生的一切。

“真是可惜呢。”她望着沈君逸轻轻道,“回念川吧…”

作者有话要说:漫展回来很累…排了四个半小时的队,哎…坑爹qaq…再不买预售票就是傻子。

回来一直休息,9点才码字,然后**又上不去,继续写,一写写多了,5号出去玩不再更了。【发好了才发现这章竟然8k4那么多字数,啊啊啊啊,应该分两章啊,我这个笨蛋qaq! 】现在有些晚,好困,但说一声,唔,有看黑蓝的么,我买了一套明信片,我喜欢黑子和黄濑,基友喜欢火神舀走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为毛基友那么喜欢火神,就如同她今日不可思议我怎么买了那么多黄濑,ojl】,还有几张,有谁感兴趣?我可以免费寄,只有4张,奇迹的时代的另外四位= =没人要就算了…

在微博看了一张图,很戳雷点,奥运会的,尼玛这届看的我一包子火不解释…

这漫画,前面戳雷

点,后面黑化很爱。如果有一天中国真这样就好了~

69刺客

大桥被大雨冲垮,难民堆挤在念川中,城外的院子已经挤满了人。连日的大雨,脏乱的环境,不得温饱的日子,体质弱的人渐渐染上了感冒,高烧不退。

八月二十四日,念川下了一场狂风暴雨,城中开始积水,淹过膝盖,各种抱怨声迭起。不少行人被大风吹落的重物砸伤,严重者当场死亡。

宋家店铺的银子被人私自挪用,买的米更是少了几袋,宋晓得知这个消息时,匆匆地赶回宋府,谁知路上被人一撞,怀中的重物一空。

她手一摸,脸色一沉。

“大胆小贼,竟然偷我东西!”

宋晓微怒,伸手一抓就将准备逃跑的小贼拎了起来。是个穿着粗布衣,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娃。

“这位小姐,不要抓我去见官府…我下次不敢了…”被抓住的女孩很惶恐,边说边大哭着,脸上原本就脏乱,此时因为泪水肆意,更像是个小花猫。

宋晓一愣,呆呆道:“是你?你怎么在城里?”知县不是说难民不准入城么,这个孩子怎么进城了…

“小灵混着一个商队进来的。小姐认识我?”女孩怯怯道,“母亲重病,急需银子,所以…”

这个小女孩就是当初宋晓见到扑向沈君逸的女孩小灵,此时的她瘦骨嶙峋,双眸呆滞,跟之前活泼的样子相差巨大。

宋晓心软道:“下次别做小偷,我会医术,不如我帮你母亲看看。”

“娘,大夫来了!”小灵焦急地向院内跑去,大嗓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她跑到房门口,回头抚着胸,大喘着粗气,随后朝着宋晓招呼道,“小姐,这边请。”

宋晓背着医箱踏进了屋子。这是她刚回宋府舀的。

这是一个破落的大院子,约十几间房间,每个房间都躺着不少人,但多数是老人和小孩。她的到来,众人纷纷探出了头,好奇地张望着。

怎么不是城外五百里的地方?宋晓皱了皱眉。

小灵的母亲体弱,多日营养不良外加淋雨感冒,导致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宋晓决定针灸治疗,再给她熬一些暖身的姜汤。

眼见着天色尚早,宋晓为其他房间的病人依次看了看病,经过查看,宋晓发现除了几个外伤较重的,其他都是一些轻微的发热、腹泻的小病。她松了一口气,便写下了药方。刚想派人抓药,突然想到他们根本进不了城,便许诺明日带着药而来。

“你们不是住在知县安排的院子吗?怎么住到了这里?”

“知县大人安排的院子人满为患,粮食越来越不够分了。老人小孩以及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全部赶了出来。露宿在外,吹着冷风,下着大雨,娘亲将我护在怀里,自己却生病了。”小灵泪眼汪汪地诉苦着。

“神仙哥哥知道后,就给我们离城不远处找了一个荒废的院子,不仅如此,还带了几袋米过来。”

“神仙哥哥?”宋晓好奇地问,“既然有神仙哥哥帮忙,怎么母亲生病了,不找他帮忙呢?”

“神仙哥哥帮我们太多了…”

小灵愧疚道。

“娘亲原本身体就不好,如今越病越重。我想告诉神仙哥哥的,可是娘亲说这样会浪费哥哥很多钱,我们已经欠太多了…所以一直瞒着…但娘亲快熬不过去了,我就冒险进入城内找大夫,祈求他们救救娘亲…可是大夫们一听我没钱就拒绝医治,一连数个都是如此。我绝望之下,见小姐怀中鼓起,就动了偷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