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都说四大世家实力相当,只有她知道梅府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其它三大世家。一枝独秀。

祖婆婆和梅如雪的先祖偶然相遇,并结拜为异性兄妹。梅如雪的先祖,也就是君姓灭国后的唯一仅存的王储,创建了雾山。而祖婆婆创建了歌尽桃花。雾山和歌尽桃花仅一山一水相隔,两家世代相好,并且流传了两个门派的继承人,谨遵祖训,世代雾山和歌尽桃花不准染血。

这样一直延续了三百年,各自相好,却又各自为营。后来她的娘亲于一次偶然中知道梅府便是前王朝的王储后裔,紧接着便也知道了雾山和梅府其实一体。彼时梅如雪的爹也知道了娘亲的身份,君氏要复君北王朝,凤氏要报三百年前备灭门的血海深仇。

所以二人几乎同时达成了协议,给她和梅如雪自小订了亲。凤氏和君氏,歌尽桃花和雾山,从风云轻和梅如雪开始,合为一体,集中两家实力,支持君氏颠覆楚家江山。

所以,娘亲当时即使体弱,知道自己并不久于人世。但不能任凤印失主。所以奄奄一息,也拼命的生下了她,香消玉殒,含泪九泉。她一出生就被送去了歌尽桃花,而梅如雪大她一年,也是在出生后就被送去了雾山。

雾山和歌尽桃花仅是一山一水相隔,但是她和梅如雪五岁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彼此。真正的见面是十一年前。那一年她背着师傅偷懒不练功跑出了桃花林去玩,而梅如雪也趁他的师父不在溜了出来。两人在水中为抢一条鲤鱼打了起来,后来便相看两厌……

后来两家的师傅从中调解无果,终是一同含恨九泉。枚公子和凤姑娘亦敌亦友,歌尽桃花和雾山从此亦敌亦友……

十年便是转眼即过……

一幕幕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风云轻忽然停住脚步,一步也走不动了。两只手中的面具都灼热的伤人。心在滴血。

梅如雪看着风云轻的背影,听着她的话,脑中如一个个的轰雷炸响。他几乎化身成了雕像一般,胸中气血翻滚,只觉一片腥甜,刚要张口,嘴角有鲜血涌出,俊雅无双的容颜已成一片黑色。

相思阁寂静无声。两个人立在院中,连一丝轻微的呼吸声都不闻。许久,梅如雪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暗沉:“凤尘儿!你好,很好……”

风云轻身子一颤。梅如雪突然的上前,一把的夺过风云轻手里他的那张昆仑奴面具,瞬间的化为灰烬,一双墨玉的眸子染着浓郁的火红色:“你想和蓝笑倾,只要我活着一日,休想!”

扔下一句话,足尖轻点,梅如雪瞬间的消失了踪影,风云轻的身子再次一颤,伸手想去抓他,刚伸出去的手猛的顿住。

几乎在同时,另一只手中蓝笑倾的昆仑奴面具不知不觉的已经化为灰烬。灰沫顺着指缝流出,覆盖了刚才被梅如雪化为灰烬的他的那只面具灰沫。

风云轻依然无知无觉一般,暗夜宁静,她的身子冰冷刺骨。什么也不想,只是麻木的站着。任嘴角有鲜红的血流出,心在滴血成伤。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身子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铃兰的清香气息融入了清寒带着血腥味的气息,玟初一张精致如玉的容颜满是心疼,双臂轻轻的将风云轻的身子圈在他的怀里。

感受到突然融入的温暖,风云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把的反抱住了玟初的身子,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哥……”

身子微微的一颤,有一瞬间的僵硬,玟初的声音亦是温柔沙哑:“我在!”

“那死狐狸,他欺负我,不得好死……”风云轻将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是清晰,只觉得嗓子痛的厉害。

“嗯!不得好死。”玟初看着梅如雪离开的方向,凤目一瞬间冷凝成冰:“你若真的想他死,我现在就让他去死。”

心猛的一颤,风云轻一把的推开玟初,一双如水的眸子满是慌乱,惊恐的看着玟初:“不……”

玟初被风云轻猛的推的后退了一步,看着她慌乱的眸子,心一痛,沙哑的道:“你舍不得?你……爱他?”

“我不爱,谁说我爱他?”风云轻面色一变,沙哑的声音瞬间挑高。一双眸子恨恨的,惨白的小脸也是恨恨的:“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爱他,我也不会爱。”

玟初平静的看着风云轻,她的身子似风中飘零的落叶,似乎随时就会陨落,嘴角被鲜血浸染,配上她白如纸的脸,想起那个时而张扬大笑,时而浅浅而笑的女子,心中痛的没有办法呼吸了。

凤尘儿和梅如雪十年江湖,是邪是正,是敌是友,是情是爱,是痴是恨,是神仙眷侣,公子佳人,还是宿命敌人,怨女痴男,早已经分不清。

(本章完)

第174章

不但是天下人分不清,就连他们彼此自己也分不清。那些个话,彼此都知道如何最伤人,足可见是了解何其深?

爱越深,恨越深。玟初怔怔的看着风云轻,半响,忽然抬步走上前,再次轻轻的将风云轻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轻叹道:“好,你说如何就是如何。”

如玉的手轻轻的抚过她的青丝,温柔似水,身子温暖如玉,暖暖的气息弥散开来,将风云轻清冷的气息包围在其中,一点点的融化:“我都听你的。”

再次感受到温暖的怀抱,风云轻任玟初抱着,唇瓣紧紧的抿着,靠在他怀里的身子渐渐的软化了下来。

玟初也不再言语,暗暗的夜色,温暖的气息渐渐的代替冰寒的气息,两个身影紧紧的相互偎依,相思阁门口,云伴月静静的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忽然的转身离去。

房顶上玉无情眉头紧蹙,凤目是满满的心疼。在云伴月离开的同时,也飞身悄无声息的离开。坐在墙上的柳香残,一张桃花脸失了往日的妖娆风情之色,薄唇紧抿,看着那抱在一起的身影,一双桃花目,深邃无垠。也在同一时间,飞身离去。

玟初精致如玉的容颜淡的没有半丝表情,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曾经出现了三个人,又同时的离去一般,只是无声的用着自己的方式安慰着风云轻。

许久,风云轻伸手推开玟初,用衣袖狠狠的抹了一抹嘴角,白色洁净的衣袖瞬间被染上了一片血迹,看着玟初眸中的心疼怜惜之色,轻笑:“他就是一个混蛋。我理会那混蛋做什么?真是给自己过意不去。明日他就滚去娶那小公主,我就还揽进天下美人进我的藏娇阁,各自逍遥,再不相干。多好!”

玟初不语,凤目依然满是心疼的看着风云轻。

“我自己也是一个混蛋,不值得心疼和可怜。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虽然我管你叫哥,但是你知道,我们就那么一点儿的血缘的关系,还不足以让我不化身禽兽吃了你。”风云轻忽然的伸手蒙住玟初的眼睛,心中的疼痛、恨意,怒意、恼意在渐渐的散去。

眼前忽然一暗,一片洗黑,玟初抿唇不语,只感觉一只柔软冰凉的手紧紧的贴着他的眼睛。

风云轻看着玟初,如水的蓝衣,精致俊美的容颜,俊逸挺拔的身子,淡淡清香的铃兰气息,都充斥着她的感官,身体有一种感觉叫嚣着,让她很想变得疯狂,那种疯狂纯属是身体的本能想要寻求一个突破点爆发。

紧咬着唇瓣,风云轻覆在玟初脸上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猛的伸出手臂反揽过他的身子,脚尖微微翘起,吻上了他的唇瓣。

玟初的身子在一瞬间变得僵硬石化。一双眸子睁大,但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唇瓣传来软软的清凉的甜意,紧接着他的贝齿被撬开,香舌滑入,狂乱的席卷他口中的每一处芳香。

小手猛的伸进衣服内,揉虐的抚过温华如玉的肌肤,指尖流连处,蚀骨销魂。玟初僵硬的身子似乎被千万吨钢铁压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那恣意抢掠的小手清凉入骨,却更能激起她身子的火热。

“好甜……”风云轻哝哝软语出声,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尤其的销魂。

玟初只觉一股电流从心口处升起,直冲大脑,瞬间的如被电了一般,全身都轻轻的颤了起来,他忽然的一把拿开了风云轻捂着他眼睛的手,反手抱住风云轻娇软的身子,青涩的学着刚才风云轻吻他的感觉吻了回来。

“唔……”风云轻只感觉身子一软,感觉唇瓣有细微的痛和细微的麻,那吻如潮水一般涌来,密密麻麻,根本就不留一丝空隙,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狂乱中不失温柔,青涩中是透着心伤入骨的浓浓思念。玟初紧紧的索吻着,似乎要将这十年来的想念都化为此时此刻。他已经毒药入骨,再也离不开。

“嗯……”风云轻的身子渐渐的软的化成了一汪水。只能任玟初托着,予取予求,眉,眼,唇,脖颈,锁骨,领口的衣扣慌乱的扯开,一个个青涩的吻痕如一颗颗红梅,被淡淡的夜色覆盖,只听到急促凌乱动情的喘息声。

两个人周围的空气升温。男人对于这方面,天生根本就是一种本能,不用教的。只是短短的时间,玟初的吻就温柔纯熟起来,如玉的手探入风云轻的衣服内,来回的摸索她柔滑如锦缎一般的身子,凌乱的描绘她的曲线,一双漂亮的眸子涌上浓郁的雾色,身子灼热,那部分涨的有些疼痛,只想寻找一个宣泄口。

脑中忽然的映出那日在梅如雪种满墨兰的小院,那珠帘翠幕,鸳鸯帐里的抵死缠绵,她的心瞬间的一凉,然后情景转换,是蓝王府海棠苑,蓝笑倾的房间内,轻纱如烟的帘帐里销魂刻骨,生死同心。心一瞬间涌上冰凉,身子的灼热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一把的推开了玟初,声音依然透着娇媚沙哑,还有慌乱:“不要……”

身子被猛的推开,玟初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的止住身子,一双眸子依然满是浓浓欲色的看着风云轻:“尘儿……”

心弦猛的一颤,风云轻看着玟初,手抬起,一股清凉的气息袭向玟初。玟初却在风云轻抬起手臂的第一时间再次的紧紧锁住了她娇软的身子,低头再次的覆上了风云轻被吻的鲜艳欲滴的唇瓣。

她就是罂粟花,只要一旦沾上,就不想戒掉。脑中仅有一丝理智,但是他根本就不想理智。疯狂凌乱的吻几乎想将她吞噬。身子也紧紧的被圈禁他的怀里,不留一丝空隙,两个人似乎溶为一个人。

“玟……玟初……不……”风云轻刚开口,话语已经被卷入了玟初的口中,伸手推拒,被玟初抱的死死的,唇上被掠夺,一声清响,胸前的衣衫被撕破。

“尘儿……我好想你……想了十年……”玟初感觉风云轻大力的推却,沙哑带着浓浓痛苦情欲的声音喘息着吐出口中,在她的胸前再次印下深深浅浅的吻痕,狂野而不能自己。

推拒的手猛的顿住,风云轻身子一僵,玟初突然的弯身抱起她,向着几步开外的屋子走去,声音暗沉沙哑,带着深深的爱欲和浓雾:“十年前是你惹我的,根本就不能怪我……”

整个人被玟初忽然的抱在怀里,听着他沙哑灼热的声音透着满满的痛苦和思念,浓的化不开,她慌乱的抬头,目光正对上玟初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那往日清澈的眸子此时是一片浓浓的爱欲和迷雾,风云轻的心几乎一瞬间就停止了。

有些慌乱,有些迷惑,又有些恐慌,随着他缓慢而沉稳的脚步,每一步踏出,便接近那屋子近了一步,她的心弦就跟着一步一步的轻颤着。一双如水的眸子染上万千种情绪,都化为云雾。连她自己都识别不清那是什么。

玟初精致如玉的容颜在暗夜下沾染着微微的熏红,薄唇紧紧的抿着,玉带绑束着一头青丝,有几根凌乱的垂下,摩擦在风云轻的脸上,细细的,痒痒的,不停的颤动着她的心弦。

“玟……玟初……”风云轻艰难的开口,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玟初看着风云轻的小脸,一双凤目被浓雾掩盖,但依然难以掩住那温柔似水的眸光,温柔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味道:“十年前,我就后悔让你走了,今日我决不再……”

“凤姑娘!”一声清冷的声音忽然的想起,打断了玟初的话。

风云轻清清楚楚的看清了玟初眸子那温柔似水,冰凉的心河忽然升起一股暖暖的漩涡,漩涡刚刚散开,听见突然闯入的清冷的声音,顿时一怔。这声音好熟悉,但是一时间她有些想不起来。

“谁?”玟初抱着风云轻忽然的转过了身,声音冰冷,但依然夹杂着丝雾色欲色,有那么一丝暗哑。他刚才虽然情绪大动,眼中心中只有怀里的这个人儿,但是不可能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什么时候这相思阁居然进来了外人,凤目一片冰冷,看着来人,显然这个人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

风云轻也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来人,不由得心惊,今日她屡次的情绪大动,果然不是一个好现象,来人武功显然很高,这要是敌人,玟初和她小命都得玩完。看来情这个字果然是毒药。

在玟初的怀里,埋着的头抬起,只见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朦胧的黑影,黑影似一团黑雾,只能看得出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风云轻一怔,她敢肯定,这个男子她绝对不认识,但是无端的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风云轻抬头看了玟初一眼,只见他一双凤目浓雾尽退,只有眸底还有些残留的浓郁,微微的眯起,双眸紧紧的锁着那团黑影,眸光清冷如冰。

(本章完)

第175章

风云轻轻轻的用手推了玟初的身子一下,将自己胸前被扯开的衣襟拉住,就要跳出他的怀里。

“别动!”玟初的手紧紧的抱着风云轻娇软的身子,声音低沉,低头看了她一眼,抬头看着那男子:“你是谁?”

“凤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那男子不看玟初,只是看着风云轻。

风云轻一怔,刚要点头,玟初清冷的声音断然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风云轻蹙眉,但也未反驳,她代替那些祖婆婆和娘亲的心愿好不容易找到了玟初,心中早已经在知道的那一瞬间将他当做了亲人,看着男子:“有……咳咳……什么事情,你请说吧!”

吐出口的声音,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估计是刚才和梅如雪那个死狐狸吵的太激烈了,以至于伤了嗓子,轻咳了两声,轻声道。

听见风云轻的声音,玟初一怔,忽然的想起她是伤了嗓子,还吐了血,顿时心里发狠,梅如雪,你敢伤她如此,我定不会放过你。连忙的松了手,将她放下,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瓶子,取出两颗玉雪莲向着风云轻的嘴里塞去。

玉雪莲的清香瞬间的弥散在小院。风云轻一怔,顿时惊喜的睁大眼睛,躲开玟初的手,看着他手里的瓶子:“是玉雪莲!”

“嗯!快吃了它。”玟初点点头。

“太好了!给蓝笑倾留着吧!我只是伤了嗓子,有些痛,用不了这么珍贵的药,平时的玉露丸就可以了。”风云轻摇摇头,哑着嗓子道:“他比我需要。”

玟初的心猛的一颤,看着风云轻惊喜的小脸。脑中轰的一下子,那身子的火热瞬间被涌上的冰封替代,冰封形成了一座冰山,忽然他感觉整颗心都凉了,痛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风云轻。

说出这句话,风云轻的心也跟着一颤,抬头看玟初,心里一慌,立即的出手拉住他:“你知道的,他是我们的……”

“不可能!”玟初忽然一双眸子冰冷的看着风云轻,将手中的两颗玉雪莲一股脑儿的塞进她的嘴里,声音尖锐断然:“就算他是,也跟我们没关系。他蓝王府的一切,都跟我们没关系。”

“玟……”风云轻一怔,刚要开口,玉雪莲已经入了她的口中,入口即化,满口留香,想吐出也不可能。

“他世代享受荣华富贵,早已经忘了当初的血海深仇,或者他们蓝王府根本就没有心,只贪图须臾安逸,不知父亲先祖们和那些依然为了一个能报仇的信念所承受世世代代的煎熬,累及子孙,你,我,还有那些在我们身后的人,你却还喜欢他?喜欢那个没心的人?你如何能对得起九泉之下那些堆积如山的白骨?”玟初看着风云轻,凤目凌厉,声音冷如冰霜。

“我……”风云轻动了动嘴角,发现说不出来一个字。那笼罩那团黑雾的人似乎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

“你最好忘了他!他蓝王府自有他的悲天悯人,天下万民对他感恩戴德,但是我们呢?祖父们?外祖婆婆们呢?谁能知道他们的坚持和艰辛?只是为了那两个给予了他们生命的人,再告诉他们,这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闹剧,你叫他们九泉地下情何以堪?”玟初死死的看着风云轻的眼睛,一字一句,透着骨髓的寒冷,痛的背后是沉重和世代呕心沥血的代价,还有那莫大的嘲讽。

风云轻根本就能感受到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和坚持,信念轰然倒塌,当年的凤王跳断魂崖并没有死,而是偷天换日改头换面做了蓝王府的蓝王妃,可是凤氏那灭门血案,和影月的铺天密网追杀,却深深的遗留在了那两个孩童的心底。誓报血海深仇,而今三百年后,累及到了她和玟初的身上。

她可以深切的体会和感受这莫大的压力和嘲讽,就好比发现一个天大的笑话,到头来发现这个笑话其实并不可笑。深有同感玟初此时的不甘和激动,还有那心底的无力和讽刺。就如她听到梅如雪说这些时候的心情。也是如此。

心动了。可是真的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么?蓝笑倾那个人儿啊!从第一眼到至今,都让她不由自主,不得不爱,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也许兰儿说的对,她就是在飞蛾扑火,不是她的翅膀带来的风将那火熄灭,就是跳到火里随着他一起燃烧,直至化为灰烬。

风云轻看着玟初激动含恨的情绪,眸光转处,看了一眼那立在黑雾里的男子一眼,玟初既然无所顾忌的说这样不避讳的话,今日是不想让这个人走了。

心里一叹,半响轻声道:“你要知道,就算我们世代累积的那些伤痛也掩盖不了初衷。他也是无辜的。”

“他无辜?那我们就不无辜么?那那些先我们一步走入黄泉化为一堆堆白骨的,和我们身上流着同样血缘的人就不无辜么?他什么都有,名誉地位,被天下万民世代敬仰,一个至高无上无人敢姓的姓氏,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我们有什么?有的只是不见阳光的活着。”玟初冷冷的厉声道:“别忘了,你我都姓凤。”

风云轻身子一颤,抿唇不再言语。想起那日第一次在蓝笑倾的房间里。蓝笑倾对着柯伯说的一句话:“蓝王府自有他的命运。自古繁华终有衰败之时。我死!蓝王府便可全身而退。实乃一件喜事。”

当时那话语中透着无奈的无尽的无奈和沧桑。风云轻至今过去数日,还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蓝笑倾当时说出这句话时的内心。当时冰冷的房间,如冰雕一般的身躯,但他依然可以云淡风轻。只是那一刻,这样的蓝笑倾,便一下子颤动了她的心弦。住进了她的心里。

“我知道!”风云轻轻叹一声,伸手拉住玟初的手臂,柔声道:“这件事情我们何必此时纠葛。当我们明日见着他问问就是了。到底三百年前的事情如何,我们那时再做决定可好?”

玟初抿唇不语。显然是还处在激动中。

风云轻转头看着那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的男子,仔细的看了半响,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只是对他的气息感觉无比的熟悉,遂轻声问道:“这位公子,说出你的来意,你找我可是何事?”

今日之事关系重大,她和玟初都不怕泄露出去,因为她和玟初都有着阴暗的一面。就算她是一个带有先进思想二十一世界灵魂的人,但也耐不住十几年从出生至今背负在她身上的负担。想早早的了结,还她一身轻松。但是她也深切的知道,只是何其的艰难。

因为她除了姓凤,她也姓风。而且如今还是风府的家主。风府她不能弃之不管。只是一直没有机缘。她承认,若有机缘,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不为别的,就为她实在不想她将来的女儿或者儿子再背负这一段早已经化为尘土的历史。

但是蓝笑倾和蓝王府就不同了,无论是三百年前如何。还是今日如何。他都不想让那个冰洁的人儿卷入尘世的纷扰。因为这件事情一旦公诸于天下,蓝王府就再也不是这个天下最平静的一方净土了。

一句话,那就是她舍不得。寒毒所苦二十年。她如今不愿意再管那些,只想让他悠然平安的活着。蓝笑倾于她,终是不同的。心忽然暖暖的,不敢看玟初幽黑深邃的眼睛。

“在下蓝焰。奉我家世子之命来给姑娘送东西。并且拿回世子的面具。”男子清冷的声音开口。

“你是蓝焰?”风云轻一怔,然后立即的松开了紧攥着玟初的手,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似乎想看清男子的摸样。这个人就是昨日在她的后背给他运功的人么?想起那双温暖的手,那时候她所有的意识都濒临丧失,就只记得那一双温暖的手。

玟初忽然出手反抓住风云轻的手臂,看着男子,清冷的声音开口:“你蓝王府别欺人太甚。告诉蓝笑倾,没有人会稀罕他送的东西,这里更没有什么面具。”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玟公子毕竟不是凤姑娘,至于蓝王府如何,我家世子如何,你还代替不了凤姑娘做主吧!”蓝焰清冷的声音开口,不带有半丝的感情。

“找死!”玟初凤目一瞬间冷凝成冰,如玉的手挥出,强大森寒的气息似万千的利剑向着蓝焰飞去。快若闪电。

“住手!”风云轻一惊,瞬间的出手,凤缘掌化成一面气墙猛的阻住了玟初的琴心剑,然后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小手轻轻一推,玟初的手臂转了个弯,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相思阁唯一留存的那个石桌化为石灰。

小脸有些惨白,原来玟初的琴心剑法也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层。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万箭穿心,灰飞烟尽。

(本章完)

第176章

“你干什么?”玟初被化了琴心剑,气怒的瞪着风云轻。

“他救了我们一命。那日要是没他,我的小命早交代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了。人家只是来送信的。你何必下杀手?”风云轻转头看着玟初,本是心中恼火,但是当触及到玟初那双冰冷压抑痛苦的眸子,便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他比他压抑的更深。

玟初看着风云轻,看着她真挚的眸子,果然不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蓝焰:“若不是你救了她,今日这里就可以埋葬你的骨灰。”

蓝焰一直连动也未动,身子连颤也不颤,听见那巨大的响声和石桌化为石灰,连转头看一眼也不曾,清冷的声音依旧:“救凤姑娘当时是我家世子的命令。玟公子不必承蓝焰这份恩。”

那意思就是你只管来。跟你没关系。虽是平淡的话语,但挑衅和不屑是不言而喻。

玟初刚要开口,风云轻立即的拉住他,看着蓝焰:“你家世子是有什么东西交给我?”

“是姑娘的玉扣。世子说姑娘心意他明白。可是他不能接受,还望姑娘收回。”蓝焰清冷的声音开口。

“不能接受?那昨日他干什么去了?昨日他若真的不能接受我,那何必要给我九还丹,让我死了岂不更好?如今木已成舟,只是他说一句不能接受就可以的么?”风云轻如水的眸子一紧,顿时心中掀起怒意。

“世子说当时事急从权。就算不是姑娘,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不出手相救。”蓝焰立即回到。

心轰一下子,风云轻站着的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声音清清冷冷:“他还说什么?”

蓝焰似乎看了玟初一眼,顿了顿,看着风云轻,犹豫了一下,继续清冷的声音道:“世子还有一句话,希望从今以后他和姑娘……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风云轻面色一变,看着蓝焰,声音一瞬间冷若冰封:“为何?”

“世子说姑娘明白的。”蓝焰立即道。

“我明白?我明白什么?我明白鬼么?除了三百年前本该化成鬼的凤王突然的活了,我还能明白什么?”风云轻声音顿时拔高,看着蓝焰:“你回去告诉他。老死不相往来么?除非我死,否则休想!”

蓝焰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风云轻这么激动。玟初也是一怔,随即心似乎被裂开了一样的疼。突然很怪自己,两年的风府生活,他恨自己没有早些的发现她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尘儿。十年……他错过的何止是一个十年?而是她的心。

“面具?我凭什么要还他的面具?他除了知道往回退我的东西,哪里有送给我什么东西?”风云轻心中的怒火再次的涌了上来,看着笼罩在一团黑雾里的蓝焰,恨声道:“你回去告诉他。蓝笑倾,他要是敢死,看我不做鬼去地下找他。他不是想死么?反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要死一起死好了。”

玟初的身子一颤,蓝焰的身子似乎也是一颤。

“还要我将这些话再说一遍么?”风云轻看着蓝焰,心口疼的要死,身子一动不动,她敢肯定,她今日定是犯灾星。一个两个的都滚来触她的眉头。

“不用。在下记住了,定会将原话一个字不差的告诉给我家世子。”蓝焰深深的看了风云轻一眼,足尖轻点,一团黑雾瞬间的掩入了夜色里消失不见。

“该死的……”风云轻恨恨的照着地下跺了一脚,脚踩到什么软软的地下,低头一看,原来是被梅如雪化成灰了的面具,然后猛的低头看自己的手,自己手里蓝笑倾的面具不知道何时没了。指尖有淡淡的血迹,还有沾染的灰。顿时蹙眉,看着地上的面具灰。心再次的痛了起来。

玟初看着风云轻,自然也看到了地上的面具灰,忽然想起了刚才风云轻残叶飘零的样子,心中一直翻涌的激动和不甘、痛苦渐渐的退去,缓缓的平复了一下心绪,袖子轻轻一挥,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灰瞬间的随风刮走了。

风云轻看着那灰烬随着风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似乎将她的心也一同的带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

“眼不见,心为静。”玟初看着风云轻的小脸,有心疼又心痛,更多的还是心痛,精致的面色有些白,声音清淡。

“嗯!”风云轻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风云轻抬起头,看着玟初。

玟初也静然的看着风云轻。一双凤目温柔复杂,那痛苦显而易见,那疼惜同样显而易见。风云轻从来没有看过玟初一双清澈如湖面的眼睛染过这么多的感情,顿时心底一叹。

“回去休息吧!明日是姻缘会。我们都静静的。”风云轻缓缓的开口。

玟初点点头,缓缓的转身。往日清洁高贵的背影显得孤寂和沧桑,还有沉重,一步一步,缓缓的向相思阁的门口走去。

“玟初……”风云轻看着玟初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开口。想说什么,突然又住了口。她想看到那个不将一切看在眼里,倨傲无比,翩然独立的玟初,而不是这样的玟初。

玟初听见风云轻的声音,缓缓的停住脚步,不回头。静然站立。

“刚才……我……”风云轻咬着唇瓣,看着自己胸前被撕扯开的衣服,还有退之不去的铃兰气息,总感觉应该说些什么,她对玟初,还有玟初对她……

“好好休息吧!”玟初似乎知道风云轻要说什么,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快步走出了相思阁。

风云轻看着玟初的背影蹙眉,半响,伸手抚了抚额头,转身向着屋子走去。房间内早已经被兰儿布置一新,轻烟如纱的帘帐,好好摆放的居然是那张玟初的寒玉床,想起刚才要不是蓝焰出现,她无论是被迷惑,还是被感动,该是被震撼,还是想要寻求一个突破口而做出些什么,绝对的符合天时、地利、人和,也许现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想到这里,顿时脸上如同火烧。缓缓抬步走到镜子前,镜中的人儿映出一张惨白的小脸,脸蛋上似乎被涂抹了一层胭脂,莹白娇弱,但是依然倾城倾国。

看了半响,缓缓的回身,看着门口偷偷的露出一个脑袋往里面看的兰儿,顿时觉得好笑又好气:“你家小姐我还没死呢!滚进来吧!”

“小姐,呜呜……吓死我了……”兰儿立即走了进来,惨白的一张小脸抱住风云轻的身子。

看见兰儿小脸上的惨白,还有身子似乎现在还哆嗦着,心里顿时一暖:“怕什么?如今谁敢奈何的了我?”

“不是啊,小姐,你和枚公子都吐血了……”兰儿一双眸子也是恐慌。

“他……也吐血了?”风云轻一怔。

“嗯!吐血了,吐了好多呢。”兰儿立即怕怕的道:“我当时就想冲出来,但是怕枚公子,后来玟初公子来了,我才放下心,而且当时还有伴月公子,玉公子和柳公子他们也在。后来看小姐和玟初公子抱在一起,他们就走了……”

“他们也在?”风云轻顿时一怔。

“小姐不知道么?哎,看来小姐果然是受伤了,连他们的气息都没感觉出来,似乎枚公子也没感觉出来,他们在你和枚公子吵的激烈的时候来的。兰儿想告诉你,但是当时那情形,没敢言语。”兰儿立即道。

“既然没敢言语现在还说什么?看你的胆子,小如蚂蚁了。”风云轻一怔过后,随即也就淡然无畏了,那三个家伙,不来才奇怪呢!那些话,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是早晚的事儿。白了兰儿一眼,推开她的身子:“给我弄水去,我要沐浴。”

兰儿被风云轻推开,立即的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回头看着风云轻的脸色,自然是看到了那两片红晕:“小姐,你和玟初公子……”

“想去悔过崖你就只管问,你问什么,我告诉你什么。”风云轻如水的眸子眯起,看着兰儿。

‘嗖’的一阵风,兰儿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房间。

风云轻看着兰儿的身影消失,面色有些窘迫,但也只是片刻的事儿,便走向衣柜。从中取出一件衣服,眼光扫视墙壁那破的窟窿也早已经修好,不由感叹兰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渐渐的让烦乱的心恢复平静,不大一会儿,兰儿已经带着两个人提着木桶走了进来,消无声息的进了屏风换了谁,有走了出去。

“小姐!”兰儿看着风云轻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以为她睡着了,轻唤了一声。

“嗯!”风云轻睁开眼睛,哪有一点儿困意。拿着衣服,走进了屏风后,对着兰儿道:“你去睡吧,我没事儿。”

“我不困。”兰儿摇摇头。

“要这点小事儿也算事儿的话,你家小姐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睡去吧!”风云轻将身上的衣服扔了,整个人钻进了水里。清凉的感觉冲击着每一个细胞。

(本章完)

第177章

“小姐,你的手,我将手给你包扎上吧。包扎完我就去睡。”兰儿点点头,忽然的想起风云轻的手破了,立即道。

“没事儿,一会儿我自己上点玉露膏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废不了。”风云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两个手心处都有指甲抠破的血痕,虽然深,但也没碍着骨头。

“嗯!”兰儿犹豫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有想起来道:“那个七公主还在找面具呢!大门口那五个女人还站着呢!”

“嗯,楚卿露那女人不用管她,一会儿我去会会楚昭颜的太子妃,你不用管了,睡去吧!”风云轻蹙眉,半响道。

“嗯!”兰儿应声,给风云轻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静了下来,整个小院也静静的。许久,风云轻从水里出来,洗去了一身的烦闷和疲惫,随手披上衣服,走出屏风后,几步走到床前,伸手将帘帐撩起,躺倒了寒玉床上,寒玉床冒着丝丝的寒气,闭上了眼睛。

缓缓的积聚丹田的内息,游走全身四肢百骸,凤缘天下暖暖的气流开始自发的流窜身体的各个毛细血孔,自发的抵制韩玉床的冰寒之气,只是盏茶的时间,那翻涌气血逆流而导致的伤奇迹般的恢复了。

但风云轻没有立即的起来,而是将凤缘天下运功行走了三十六周天,又将清心咒练了一遍,两个小时候,再次的睁开眼睛,如水的眸子珠明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