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董学斌似乎能看到眼前有两团东西跳动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不能吧?这样都可以?

事情这么顺利,反倒弄得董学斌有点坐立不安了,他对月华区长一直是有想法的,可他也清楚耿月华对自己肯定没那方面的兴趣,相貌也好,年龄也好,官职也罢,都差了太多,怎么现在…董学斌思绪万千,实在想不明白,就将手插到耿月华光滑的后背,解开文胸后带将其揪出来扔到前排靠背儿上,董学斌是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咬咬牙斗争了起来。

上不上?

这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呀?

可月华区长都没说什么,这不算吧?

董学斌揉揉脑门,但凡现在耿月华说一句“滚蛋”,董学斌都不敢再继续下一步了,可耿月华没说,一声儿都没吭。

这啥意思啊到底??

董学斌其实就是没控制住,想揩揩她的油,倒是真没料会出现现在这么个局面。

沉吟了好久,董学斌越想越不该,强忍下心头的欲火,愣是强迫自己又躺了回去,躺在耿月华身旁。

睡觉吧。

人家不理你你还来劲了?

董学斌啊董学斌!别过分啊!

董学斌自己教育了自己一句,狠狠闭上眼,相敬如宾地和月华区长保持了几厘米的距离,就这么睡下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董学斌又难受之极地睁开眼,看看她,用力给了自己脑门一下!

你丫装什么正人君子啊!都这样了!还冷静个屁啊你!

不搭理自己?从某种角度讲也可以说是默许了吧?

董学斌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他已经没心思想那些了,这会儿还是一下翻身坐了起来,重新趴在了耿月华身上,“月华区长,咳咳,行吗?”

车内一沉默。

“您看行吗?”董学斌又问了一遍。

过了足足半分钟,耿月华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冷,“…你说呢?”

董学斌心说我哪儿知道啊,这不是问你呢嘛,“您要说行,那我可…那什么了?完了以后您可别找后账?”

“我没这么说!”

“那您什么意思?”

“汗,到底成不成?您给我个痛快话行不?”

气氛又僵住了。

董学斌明白他不可能从月华区长嘴里得到什么答案了,干脆站起来,打着手机灯光伸手到车前面翻出一盒避孕套,取出一个拿过来,“您要不说话,我可戴上了?”常跟虞大姐鬼混,董学斌车里也备着这个呢。

“…我真戴了?”

她没搭理。

还真有戏啊??

董学斌心头扑通扑通地跳了跳,真就坐在那里戴上了,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也不用脱什么了,完后直接握着月华区长的腿掰到上面,一抓,将她那条内裤扒下来一些,褪到膝盖上面。

耿月华自始至终都没太多反应。

董学斌也不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立刻抱着月华区长肉呼呼的大腿,一犹豫,找准位置压上去!

耿月华身体一硬,嘴里似乎倒抽了一口气!

董学斌是一鼓作气,生怕再而衰三而竭,也不停,上上下下开始祸害上了她,别提多过瘾了。

卡宴起起伏伏,在雨中晃悠着。

直到最后,耿月华也没有吭一声,没有迎合过董学斌一次,就是一个平躺的姿势做到了结束,只不过完事儿过后,耿月华嘴里的吸气声很急,大口大口的,歇了好久才慢慢平和下来。

董学斌爱惜地抱住她,进入了梦乡。

第六百七十六章 第一次!

天空泛亮,雨停了,太阳拨开云朵露了出来。

雨后的空气泛着一股好闻的草籽味儿,树叶儿上的水珠儿滴答滴答地落下来,轻轻打在林子中的卡宴车顶。

董学斌醒了,是被外面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吵醒的,他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一看,入眼即是一片深深的乳沟,近在咫尺,董学斌以为是做梦,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睛想继续睡,手上也很自然地往前搂了搂,紧紧怀中那肉呼呼的身体,可下一时间,董学斌就顿时清醒了一些,嗖地一下睁眼看看,就见到了耿月华一张倾国倾城的睡脸,才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也想起了自己此时正睡在车里,而且已经和月华区长做过了。

冲动啊。

自己太冲动了呀!

董学斌想到谢慧兰和瞿芸萱她们,心里不禁开始后悔了,这丫又犯了一个男人总会忍不住犯的错误。

把月华区长给那啥了?

这可不是小事儿!这简直…昨天真是烧糊涂了,现在的董学斌才算冷静了下来,其实他也一直在反省自己,不该见一个就看上一个,不该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儿,可没办法,每次事后都这么想,可每次事发时却又都做不到,董学斌恨呀,真想从天上掉下来一块板砖把自己砸死得了,怎么就老是控制不住?

这回可坏事儿了!

董学斌夜里是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倒是没觉得什么,此刻却有些紧张了起来,有点发憷地看了眼怀里的耿月华。

突然,耿月华睫毛一动,睡醒了,她睁开了眼睛,顿时与董学斌四目相对。

董学斌尴尬极了,“月华区长,您醒啦?”

耿月华带着些许困意瞅瞅他,“…嗯。”

“身体感觉怎么样?腿上没事了吧?”

“我也好多了,舌头不麻了。”

耿月华没说话,低头看看被董学斌搂着的光溜溜的身子,瞧了瞧扔在一旁的内裤和内衣,轻轻拍了下脑门,用力拿手在眉心上揉了几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三次,一言不发。

汗,这是啥表情?

“昨天,那个吧,我这个…”董学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耿月华掐了掐太阳穴,重重呼了口气。

见她没理自己,董学斌眨眨眼,也没松手,做都做了,这个时候再后悔也没用了,干脆继续搂着她滑溜溜的身子,把头凑上去埋进耿月华的头发里,鼻子吸了吸,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手上也在她美臀揩油了一把,感受着那滑腻腻的触感,这下,心里也不是那么后悔了。

耿月华也不知一个人闭着眼在想什么,反正沉默了好几分钟。

董学斌就亲亲她的头发,一点点把她被自己昨晚折腾乱了的发丝捋顺了过来,很小心,也有些忐忑。

“咳咳咳!”

董学斌的动作被耿月华的咳嗽声打断了。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她咳嗽了好久才掩着嘴停下,一呼气,嗓子沙哑道:“把我衣服拿来!”

“嗳。”董学斌赶快坐起来,一伸手将她浅红色的内衣内裤抓过来,“还有些潮,没干透。”递给她。

耿月华从下往上捋捋头发,撑着后座半坐起来,撩开盖在身上的垫子,整个身子顿时暴露在董学斌眼前。

董学斌看得眼都花了。

“纸!”耿月华道。

“啊?什么纸?”

“…卫生纸!”

“噢噢,来了来了。”董学斌把衣服放在座儿上,又去找纸。

耿月华一把抓过来,捏着手纸在下身擦了擦,忽然,冷冽的视线微微落在董学斌脸上。

董学斌一看就明白了,转头避开,看向车窗外面。

片刻后,一团纸被扔出了车窗。

董学斌这才回头,只见她拣出文胸,套在胸上背着手系带。

董学斌自告奋勇道:“我帮您吧?”

“用不着!”耿月华冷声回了一句,也不看董学斌,系上扣子后,她伸出长腿又将内裤穿了上去。

黑脸区长的名头太响了,这幅画面当然是不容易见到的,董学斌要不是怕耿月华给他掐死,都很不得拿照相机给月华区长穿衣服的镜头一张一张照下来,然后每天睡觉之前都看上那么一看,真美。

“裤子!”耿月华硬邦邦道。

“嗳嗳,我找找。”董学斌就伸手去前面把她裤子和衬衫都给拿来了,但刚要给她,董学斌突然一愣,“咦?您腿破了?伤口还流血?”

真皮座位上,一滩血迹十分明显。

董学斌急道:“快给我看看,是不是化脓了。”

耿月华手一档,“穿你自己的衣服!管好你自己的事!”

“您这叫什么话?”董学斌郁闷道:“快给我瞧瞧,快点,我看还流不流血,不行咱们赶紧去医院。”

耿月华板着脸道:“我说管好你自己的事!听不见吗?”

董学斌一噎,心里哼哼一声,得,谁让您是领导呢,我不跟你计较。

然而煞那间,董学斌脸色猛然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再低头看看那摊血,颜色好像不对,并没有那么深,而且周围还有一些黏着物,见得如此,董学斌飞快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竟然也沾了些浅色的血,这是…董学斌真是被吓了一大跳,惊得跟什么似的,这不是被蛇咬出的伤口上的?是从耿月华身体里流出来的?

董学斌错愕道:“月华区长,您…第一次?”

耿月华变了脸色,“你有完没完!?”

“不是不是,我是问…哎呀,瞧这事儿闹的,我这…我真不知道,真的。”

这真是实话,董学斌还以为耿月华昨天默许了自己,是性观念比较开放呢,做了也就做了,可能人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谁想耿月华竟然还是第一次,董学斌要早知道,哪儿里还敢干出那个事儿来呀,这一瞬间,董学斌肠子都青了,也更对月华区长的举动云里雾里起来,她是什么意思啊?第一次,随随便便就跟自己那啥了?董学斌自己什么条件自己还是清楚的,所以再傻也能想明白,月华区长之所以这样,里面肯定有些董学斌不知道的事儿。

失恋了?找安慰?

烧糊涂了?稀里糊涂就做了?

还是憋了三十多年?终于想男人了?

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耿月华这么古板严肃的女人,内心更像汪洋大海一般,董学斌当然看不透。

人生啊,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和无法预料的事。

——这话真没错。

董学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何原因,也知道,就算问了耿月华,人家也绝对不会告诉他,干脆也不费那么嘴皮子了。总之这事儿一出,董学斌心中顿时有了愧疚,更想让老天爷天降横物砸死自己了。

那边,耿月华已经穿上了裤子,上身还没穿。

董学斌看看她,凑过去一抱,从背后搂住她光滑的肚子,胸前立刻沾上了文胸后带的触感,“衣服还没干吧?”

耿月华皱皱眉,“松开。”

董学斌腆着脸道:“我抱会儿再。”

“…我再说一遍!松开!”

董学斌一阵讪笑,只好松开手离开她一些。

耿月华严肃着脸蛋继续穿衣服,将衬衫套上,一颗颗系扣子,很快,红色的蕾丝文胸就淹没在了白衬衫里。

董学斌见状,就殷勤地给她捋了捋衣服领子,还给她把后面的头发弄了弄。

耿月华没阻止,穿好衣服后就重重坐在后座上,捂着额头闭目养神,时不时还做一个深呼吸,似乎情绪有些波动。

“我去打打电话。”董学斌更心虚了,忙穿好了衣服,拉开车门踩着草丛走到一棵树下,靠在树干上抽起了烟,一边又试着打了打电话。

信号不足。

还是没办法打通。

回到车里后,董学斌跟她汇报了一下情况,见耿月华不言声,他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问道:“您,嗯,您有对象吗?”

耿月华侧头一看他,“我跟你说的着吗?”

“嗨,不是随便聊聊天儿嘛,您不想说就不说,嗯,那就不说了。”

气氛又回到了昨天的样子,很僵。

董学斌受不住了,马上道:“这都九点了,南山区那边还没咱俩的消息,估计也急了,日本投资商那边还…这样,您在车里等着,我出去拦车,不行的话就往远处走一走,等电话一有信号,我就打电话叫维修的来。”

耿月华把她的包拿过来,翻出一份文件抖了抖,认真看着,嘴里对着刚开门下车的董学斌道:“给小马也打个电话!让她通知分管副区长陪一下投资商!告诉他们我晚一点再回去!”

“去吧!”

“嗳。”

最后往她美艳的身子上瞅了一眼,董学斌脑子里立时蹦出了昨晚上把这具躯体压在身下折腾的画面,一转身就出了小树林,爬上坡上了公路,董学斌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呀,那个都那个了,怎么月华区长这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关系还是以前那个敌对的样子?关系一点没变?不能吧?

第六百七十七章 耿月华的秘密?

一条不知是哪儿的公路上。

足足步行了两公里,董学斌才在一个村口找到了有信号的地方,立刻拿着手机叫了维修,然后又打给了月华区长的秘书马莉,当然不可能如实告诉她,说完耿月华的吩咐后,就借口说耿区长在大丰县附近这边还有事情没办完,手机也没信号,应该下午之前才能回去。

十点了。

太阳底下的董学斌坐在路边晒了晒,衣服也差不多干透了,却没急着回去,而是点了根儿烟抽了两口,脑子里又出现了月华区长的身影。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不弄清楚这个,哥们儿难受啊!

突然,手机铃铃铃响了,一看来电,是办事处周艳茹打来的。

董学斌一接,“喂,周主任。”

那头的周艳茹哎呦了一嗓子,“主任,可算找到您了,昨天晚上打了一宿电话您都不在服务区,早上也是,吓死我了,晚上那么大的雨,我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呢,呸,瞧我这嘴,您能出什么事。”

董学斌呵呵一笑,“劳你惦记了,单位没事吧?”

“日本那批投资商不是来了吗?主要是下午就要过来考察了,您…”

“我陪月华区长办事呢,暂时回不去,没事儿,我要是回不来你就下去陪一陪。”

“那好,我知道了。”

忽然,董学斌眼神一动,道:“对了周大姐。”

“…嗯?您说?”

“我记得月华区长没结婚?有对象了吧?”

一听是说区长,那头的周艳茹声音就是一低,“好像没对象。”

“哦?耿区长都三十出头了吧?怎么回事?”董学斌不方便直接问,就套了套话。

周艳茹声音一顿,“这个…”

董学斌笑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没事。”

周艳茹忙道:“没有,嗯,是这样,月华区长很多时间都住咱们街道宿舍,父母也在这边,所以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大概是半年前吧,也可能是四五个月前,记不太清楚了,反正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耿区长父母在吵架,好像说的就是耿区长成家的事儿,隐约听了一耳朵,似乎是他们给耿区长介绍了几个对象,但都不成。”

“不成?”

“嗯,就是见了面碰了碰,然后就没后文了,男方自那以后就闭口不谈,没有一个成的。”

“是吗?”

“听说市里有个领导还想把儿子跟耿区长撮合一下呢,也是前阵子您还没上任时的事儿,不过我听别人说,耿区长和那市领导的儿子见了面,也谈了几天,但后来却到此为止了,男方和那市领导自那以后就没再提这事儿,这个,挺奇怪的,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挂了电话,董学斌也觉得奇怪的很。

耿月华不想结婚?所以拒绝了?不应该啊,都这个岁数了,耿父耿母也在催,有什么理由不谈对象的?为了工作?忙不开?这也不靠谱呀,要是真想更往上进一步,那就更应该考虑到成家的事情,成家立业,成家可是在前的,你三十多岁了还单身,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也是政治上的不成熟啊。

那莫非是耿月华的性格不好,几个男方都受不了?

也不对,既然有人介绍了,那他们对耿月华的性格应该是有所了解的,至少是有心理准备的,就算不行,也应该接触一两个月磨合磨合再说吧?怎么那么着急?见见面就不行了?也没再争取过?董学斌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月华区长有多漂亮,身子有多诱人,董学斌是刚刚尝过的,现在还回味无穷,这么一个美女区长,就算性格上有那么些小瑕疵,也不至于吸引不了人吧?耿月华要是想结婚,估计得有两条街的男人得挣破了头,这是不用问的!

可现在的情形…实在有点诡异。

里面肯定有事儿!肯定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想不明白,董学斌暂时放在了心里,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大步往回走,不管怎么样,吃到了耿月华这朵鲜花,还是人家的第一次,董学斌只觉得脚步飘飘的,又激动又烦恼,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小树林。

董学斌回来的时候,耿月华还是之前临走时看到的那个姿势,坐在后座翻着一份文件看。特意注意了一眼,董学斌发现后座上的那一摊半干半湿的血迹已经不见了,好像被人擦掉了。

董学斌迎上去,“月华区长,电话都打了,您的话我也跟马秘书说了。”

“…嗯。”耿月华头也没抬。

董学斌干笑了两下,一拉门走上车,蹭着耿月华的膝盖挤到里面,坐到她旁边,眨眨眼,凑着脑袋挪过去也瞧瞧文件,套近乎道:“您看什么呢这是?”

耿月华俏容一冷,“是你该问的吗?”

“呃,我就是随便一说,随便一说。”董学斌已经不知是多少次被她给噎住了话,都习惯了,一咳嗽,下意识地摸出支烟来点上。

刷,耿月华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文件,“出去抽!”

董学斌讪讪将烟掐灭,“咳咳,不抽了。”

可烟味还是冒出来了,飘在车内。

耿月华板了板脸,一弯腰,直接下了车,忽然间,她嘴里抽了口气,快速捂住了大腿根,脚下踉跄了一下。

这是腿上伤口疼?

还是第一次那啥的后遗症?

董学斌慌忙上去扶她,“没事儿吧您?”

耿月华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没用董学斌扶,一转身,扶着车门靠在车上,继续看文件。

话不投机,气氛也有点那啥,董学斌干脆不再言声,默默站在一旁欣赏着工作状态的耿月华,不知道别人怎么以为的,反正董学斌是特别喜欢月华区长处理工作时严肃干练的模样,觉得这时候的她特别美,不是有没有女人味儿的问题,而是身上的那份气质,很吸引人。

冷冷的脸…弯弯的眉…丰满的身子…越看越喜欢。

唉,月华区长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六百七十八章 舞会

上午,这两天气温比较凉爽。

董学斌坐在光明街道办书记办公室里,魂不守舍地快速处理好手头的工作,然后就盯着窗外发呆。自打昨天中午修好车跟耿月华回了南山区后,董学斌到了家仰头就跟沙发上睡了一大觉,睁眼醒来后,整个人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脑子里总忍不住想起月华区长的事儿,压也压不住。

嗯,打个电话。

董学斌给耿月华拨了过去,嘟嘟嘟,通了。

“喂,月华区长,我小董。”

耿月华生硬的语气响起来,“什么事?”

“噢,没什么,咳咳,就是想问问您腿上的伤好点了吗?还发炎呢?”

声儿一冷,“…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不是管,那啥,不是关心您一下吗?您让蛇咬了也是赖我,所以…”

“有这个闲工夫!先把你们办事处的工作处理好!”嘟嘟嘟,电话就被对方单方面给挂断了。

董学斌无奈放下手机,瞧这态度,唉,这叫什么事儿呀。

他想了一整天也没法理解耿月华的心态,稀里糊涂地就和自己上床了,事后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变就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关系,这是个什么意思?要说从此不相往来吧,那您倒是给我个痛快话呀,你说一个昨晚是误会,什么事都没有,哥们儿不就明白了吗?可你呢?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提,你让哥们儿怎么揣摩呀,想也想不懂,这不是给我添堵嘛!董学斌是个心重的人,越想不清的事情他越得想,总禁不住想给弄明白喽,不然睡不着觉。

董学斌一抬头,“…请进。”

头一露,办事处副主任王玉玲侧身走进来,笑道:“主任。”

“玉玲啊,进来吧。”董学斌挺客气,“安石书记身体怎么样了?”

王玉玲关上门,道:“伤口愈合情况还不理想,但比前几天好多了,病情也大概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董学斌点点头,“对了,有事吗?”

王玉玲眨眨眼,嘻嘻一笑道:“主任,今天晚上您有时间吗?”

董学斌一怔,玩笑道:“晚上?呵呵,怎么了?要请我吃饭?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啊?”

王玉玲脸蛋红了红,“不是啦,今晚区委有个舞会,我吧,我想看看有没有荣幸成为您的舞伴,您这么受欢迎,我怕有人抢,就想先跟您预约一下啦。”

董学斌哭笑不得,我还受欢迎?扯淡!现在别人躲我都来不及呢!

又听王玉玲详细说了说舞会的事情,董学斌才明白,南山区也有类似延台县的活动,只不过延台县向道发很热衷这个,每周都要张罗一次,而南山区却是一个月才有一次中层干部的舞会,参加不参加无所谓,不强求,但每一回区委书记和区长肯定都会去其中一个,这种场合,也是一个跟领导拉关系的好地方,毕竟是工作外的休闲时间,有助于交流。而这次区委书记王安石病了,在舞会压阵的八成是月华区长了。

董学斌一琢磨,就答应了下来,“好,晚上几点?”

“七点半。”王玉玲嬉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等您?”

“呵呵,行。”

“那我先回去啦,您忙。”

“去吧,晚上见。”

之所以答应,董学斌也是有考虑的,一来,因为王安石生病自己却没给他治疗的事情,董学斌觉得跟王玉玲之间有了些小芥蒂,不算大,却也不可忽视,这次正好借着机会缓和缓和,其二,经过前阵子的大杀四方,董学斌此刻已然被南山区大部分干部领导孤立了,董学斌有必要再去看看形势,第三点,当然就是月华区长那边了,董学斌想继续探探她的态度。

…晚上七点多。

董学斌调整好了心情,情绪不错地开车来到了区委招待所舞厅。

外面,一波波熟悉的面孔陆续走了进去,有文化局的干部,有工商局的领导,也有街道办的负责人,有些一个人来的,有些带着家属,挺热闹。

“月华区长到了吗?”

“我刚进去了一趟,没看见。”

“诶,老陈,跟嫂子一起来的?”

“哈哈,是啊,弟妹呢?怎么没瞧见?”

“她陪孩子做作业呢,没过来。”

相熟的领导干部都纷纷打着招呼,可当看到董学斌远远走过来后,有些人掉头就走,有些人则装作没看见,继续聊着。现在,整个南山区谁不知道董学斌这丫把王安石和耿月华都给得罪狠了?而且是那种没有一点缓和余地的得罪,所以跟上次董学斌去区政府开会的情况一模一样,除非工作上不得已的交流,已经没有人敢私下里和董学斌闲聊淡扯了,都怕惹麻烦上身。

董学斌不以为然,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前走。

“主任!”不远处的王玉玲穿着一身黄色的碎花连衣裙,开朗地朝董学斌招招手,“您来啦?”

董学斌笑道:“这么早?久等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咱们进去?”

“好,走。”

大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先是一股空调味儿,凉飕飕的,然后就是热闹的人群和飘扬的音乐。舞会还没开始,主要领导都也没到,董学斌和王玉玲就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闲扯。常务副区长沈飞,招商局局长潘正义,平安街道办主任楚清华,董学斌看到了不少熟人。

董学斌笑呵呵地用下巴努了努,“玉玲,你今天就不该让我当你舞伴,瞧瞧,人家都躲着咱们这桌儿。”

“没有啦。”王玉玲干笑不已,左右看看。

董学斌笑笑,没再说什么。

王玉玲早察觉到了,别的干部那里都是热热闹闹,大家详谈甚欢,走走串串,可唯独他们俩这一小桌儿,根本没有人过来,有些见了王玉玲也只是老远打个招呼要不然就是点点头,显然是不想跟董学斌扯上什么关系,连带着,把王玉玲这个区委书记的侄女也给冷落了,可见董学斌这丫在众人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主任,玉玲。”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董学斌俩人回头一看,只见周艳茹和她丈夫到了。

按理说这种中层干部的舞会,周艳茹的级别有点够不上,不过因为不是每个南山区干部都会来,有时候人不多,所以舞会的界限也没有特别清楚。

王玉玲吃吃一笑,“艳茹姐,来啦?”

董学斌客气地站了起来,跟周大姐点点头后,伸手和周大姐爱人握了握,“来了?一起坐吧?”

周大姐爱人看上去比周艳茹年纪大上一些,戴着眼镜,见到董学斌后立即双手用力握住,“董主任,一直也没来得及跟您道谢,我女儿上学那事儿,真的谢谢您了。”

“小事儿,别客气了。”董学斌道:“橙橙最近怎么样?”

周艳茹笑盈盈道:“好着呢,天天跟我俩念叨董叔叔,呵呵。”

董学斌让了让,“别站着了,坐下说。”

王玉玲可憋坏了,跟周艳茹关系又是极好,俩人一坐下就唧唧喳喳地聊起了女人的话题。董学斌和周大姐爱人相视一笑,相互给对方让了根儿烟,之后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儿。

终于,七点半整的时候,舞厅突然一静。

董学斌他们也下意识地停住嘴,侧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美艳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正是耿月华,她今天穿得比平时略微休闲了一些,带着花边儿的女式白衬衫,浅咖啡色的休闲长裤,肉丝袜,黑高跟鞋,看上去利利落落的,步调也很有力度。

秘书马莉在耿月华身边说了句什么,耿月华摆摆手。

马莉就找来了一个话筒,替耿月华宣布舞会开始,在这种场合,月华区长一直都很少说场面话的。

音乐起。

不少人都走进舞池,和舞伴跳了起来。

在王玉玲的邀请下,董学斌也捏住了她的手指进了舞池,目光却有些不在这里,而是偷偷瞄了瞄月华区长那边,想看看她注意没注意自己。结果让董学斌苦笑的是,耿月华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个长桌前,手里拿着杯饮料轻轻抿着,目光落在舞池中,看都没看董学斌一眼。

自作多情了不是?

“主任,您看什么呢?”王玉玲边跳舞边道。

董学斌一噢,搂着她的腰道:“耿区长那头,怎么没人邀请?”按理说,应该是耿月华先跳第一支舞吧?怎么直接跳过去了?

王玉玲一笑,“您不知道?月华区长从来不跳舞的,以前的时候是,现在也是,在南山区七八年了吧,一次都没跳过,是不会跳还是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没人敢去邀请了,月华区长次次都是婉拒,去邀请的话面子上也下不来。”

“一次都没?”

“一次都没有。”

“哦,这样啊。”

怪不得大家都叫耿月华黑脸区长呢,工作之外也这么不近人情啊!

第六百七十九章 邀耿月华跳舞!

区委招待所舞厅,乐声阵阵,歌舞升平。

跳了两支舞的董学斌找了个座位坐回去,王玉玲已经去和王系的几个干部跳舞了,周艳茹也跟他丈夫跳得起劲儿,这头儿只剩了董学斌一人,挺无聊,因为在场除了自己管辖办事处的干部,大概是没有一个人敢和董学斌跳舞的,董学斌估计自己就是去邀请也有点难度,干脆坐下喝茶了,心情却也并没有被这些影响多少,他鞋子点着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打着步点儿。

也不是没有人来邀请董学斌跳舞。

比如不远处的一个检察院的女干部,岁数挺大了,五十岁上下的样子,许是见董学斌年纪轻轻又一个人,她便慢步走上来想跟他跳一曲儿。

谁知,旁边也不知是哪个人顿时提醒了一句。

检察院那妇女一愣,立刻换了个方向,邀请别人去了。

董学斌看到了这一幕,眼珠子不禁翻了下白眼,如果他再离得近一点估计就会听见,旁边人只说了一句话。

“那是光明街道办的董学斌。”

那女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董学斌的恶名可见一斑!

有人或许还没见过他,但提起董学斌的名字,南山区却没有人不知道!

这不?舞池里有几伙人一边跳着舞一边还在谈论着董学斌的事情。

“哪个是董学斌?”

“陈处第一次看见他?就是坐着喝茶的那个。”

“人不可貌相啊,长得挺端正,怎那么能惹事儿?”

“谁知道呢,你看,都一个人坐了二十多分钟了,也没人请他跳舞,嘿,你说他来这里干嘛?”

“他呀,这是得罪人太多喽。”

“可不是嘛,安石书记,月华区长,这是能惹的吗?”

…快九点了。

不知不觉,舞会进入了尾声。

耿月华自始至终都文若泰山地坐着,不时有干部跳完舞后过来和她交谈一番,月华区长就算不跳舞,周围也并不会冷清。相反,董学斌这里就比较那啥了,王玉玲似乎被一个王系干部的家属大姐拉住了,估计是跟王安石家关系不错,不想王玉玲跟董学斌走得太近,便一直不放她,拉着王玉玲跳舞,结果董学斌从开始的两曲儿过后,就是从头坐到了尾,纵然董学斌心理素质还可以,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多时,耿月华招招手,“小马!”

马莉赶紧迎上去,“月华区长。”

“时间差不多了。”耿月华看看表,“最后一曲吧。”

“好,我知道了。”马莉立刻找来话筒,等这曲儿结束后,伸手示意让音乐停一停,才道:“下面是最后一支曲子了,请大家协舞伴一同上前,让我们为这个美好的夜晚再送一支舞。”

登时,休息区的所有人都笑着站起来。

董学斌一怔,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大家似乎都找到了舞伴,一起下了舞池准备着,一对儿,十对儿,二十对儿,除了董学斌,没有一个例外,好像南山区举办的舞会,传统就是最后一曲必须要跳,不能再跟底下坐着了。董学斌越看越发现是这么回事儿,纵然男多女少,可文工团的不少女同志也补上了缺。

结果,只留了董学斌一个人。

当然了,还有月华区长也在那边坐着,不过人家是区长,可以这么来,董学斌这个级别就不可能了,不得已之下,他只好也站起来寻了寻想找个舞伴儿,不然这也太鹤立鸡群了啊。但是,董学斌却发现在场已经没有“闲着”的女性了。也不知是有人故意的,还是文工团那边人没到全,反正在场只有董学斌落了单儿。

自然而然,董学斌又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都在等他,似乎董学斌不找到舞伴准备好,音乐就不放了,也有点在成心寒碜他似的。

舞池里的王玉玲急了,“朱大姐,你自己跳吧,我得…”

“不行,你得跟大姐跳。”那妇女不放她。

“朱大姐!你别闹!我们主任…”

“我不管他,今天你必须陪大姐,要不我可跟你爸告状去了啊!”

“哎呀,您怎么这样啊!”

舞厅里立刻静了下来,不少人都在看着董学斌的笑话。

这里的舞会确实有最后一支舞必须要跳的说法,以前,就算空也会空下来文工团的人,不会让领导干部落单儿的,可谁想今天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周艳茹的爱人一瞧,也有点着急了,可周艳茹刚才去了卫生间,还没回来,也没法让妻子过去补缺啊,这可怎么办?他赶紧给妻子打电话,也不知来得及来不及。

董学斌长这么大还很少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过,周围一个落单儿的女性都没了,总不能让他找一大老爷们跳吧?要是没人看着,自己进去舞池糊弄糊弄也没问题,可现在都瞅着自己呢,董学斌丢不起这个人啊,麻痹,你们丫这成心呢吧?想寒碜我?看准了我人缘儿不好?

音乐还是没响。

楚清华似笑非笑瞥着董学斌。

潘正义也笑呵呵地望着那边,大家都在等。

“姓董的今天可算丢人了。”

“是啊,呵呵,连个舞伴都找不到,这人缘…”

大家都议论纷纷,还有几个喝了点酒的人大声催促了一句,“董主任!快一点行不行?呵呵,就等你啦!”

闻言,耿月华蹙蹙眉头。

董学斌什么脾气呀,一听这个就烦了。

其实舞厅里也不是没有女人了,至少拿着话筒站在台上的马莉马秘书还是单着的,但人家似乎并没有下来跳舞的意思,八成是她不能让月华区长一个人在外面坐着,估摸马莉得去陪着。

好多人都看向马莉,董学斌要去邀请,似是也只有马秘书了。

马莉却装作没瞧见似的,拿着话筒等下面准备好,还特意看了董学斌一眼,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秘书就是领导的影子,月华区长对董学斌有了意见,马秘书自然也不会对董学斌有好脸色。

董学斌越恼,笑容就越浓,他理了理衣服,看着焦急不已的王玉玲,董学斌投去了一个“没关系”的眼神,自己把王安石惹了,王系的干部不希望王玉玲跟自己走得太近,这个董学斌也理解。

至于舞伴…董学斌瞅了瞅台上的马莉。

马莉平静道:“董主任,请问好了吗?”这是明知故问,董学斌找没找到舞伴,瞎子也看到了。

董学斌笑眯眯道:“快了,稍等一下。”

这一刻,去了卫生间的周艳茹在接了丈夫电话后,急匆匆地终于赶回来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董学斌得去找他们街道办周艳茹去顶一下、或者去邀请一下马莉的时候,董学斌突然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不徐不疾地迈步走向了角落的耿月华,伸出了一只手在她面前。

“月华区长,有没有荣幸请您跳一支舞?”董学斌微笑道。

耿月华举着高脚杯皱眉瞅瞅他,没吭声。

王玉玲和周艳茹等人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

其他干部也是齐齐一愣,真是有点服了董学斌,请月华区长跳舞?多少年了,耿区长从来就没跟舞会上接受过任何一个人的邀请,无论以前当街道办书记的时候,还是现在当区长的时候!

你还请人家?

你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耿月华为什么从不和人跳舞,具体原因大家谁也不清楚,可能是面子比较保守,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也可能是不会跳,怕出洋相,反正不管怎么样,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大家脑子里已然形成了一个不会改变的印象,就是月华区长不会接受跳舞的邀请,没有一次例外,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更何况,董学斌和耿月华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大家早都心知肚明,已是如此势不两立的关系了,你还敢邀请人家??

靠!你脸皮得多厚啊你!

董学斌却没有这个自觉,他实际上也想看看耿月华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不是真那么冷漠,于是他伸着手,并没有收回来,很期待地又重复了一遍,“月华区长,请问,有没有荣幸请您跳一支舞?”

耿月华板着脸抿了口水,将杯子放下,看看他。

然而,正当大家都认为月华区长会很不客气地开口拒绝、甚至可能连搭理都不搭理董学斌的时候,耿月华却居然沉着眼眸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了董学斌的手心,冷漠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管月华区长表情多么多么冷淡,可嗯了还是嗯了!

怎么个意思啊这是?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耿区长竟然接受跳舞邀请了?还是跟董学斌跳??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

楚清华和潘正义微微一愕,马莉和王玉玲周艳茹等人也目瞪口呆!

别说别人没反应过来了,就连董学斌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受宠若惊起来,只觉牵着耿月华的那只手立时重若千斤!

第六百八十章 老出风头!

舞厅里。

最后一支舞曲的音乐飘扬了起来。

耿月华把手搁在董学斌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一起身。

董学斌这才反应过来该干什么,慌忙尊敬地轻轻捏住月华区长的手指头,拉着她下了舞池,然后小心瞅她一眼,手臂试探般地环住她的腰,忽然,他后背一动,只觉出耿月华的手臂也扶了上来,摆好了这边的姿势后,俩人都伸出另一只手臂,交叉在一起,浅浅握住。

这是首舒缓的乐曲。

所有人都迈动了舞步,不时瞥着耿区长和董学斌那边。

没有人不好奇,都不明白耿区长是怎么想的。

董学斌也和耿月华跳起了舞,月华区长的小手儿有点硬邦邦的,跟她人一样,但舞姿却并不硬,虽说有些中规中矩,可步调很灵活,竟是比董学斌跳的还要好,一看,以前就有过这方面的学习。反观董学斌,他以前就不会跳什么舞,是个纯新手,跟月华区长一起步子,顿时就只能附和上了耿月华的节奏,被她带着走了,耿月华似乎也没管他,该怎么跳还怎么跳,也不理董学斌能不能跟上。

“月华区长,您跳得真好。”董学斌称赞道。

耿月华一嗯,继续跳,没言声。

董学斌压低嗓音感谢道:“今天谢谢您了,给我解围,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耿月华面无表情道:“是我想跳了!不是为了你!这一点你搞清楚!”

“是是是,反正吧,谢谢。”

“…用不着!”

董学斌还想说点什么,可冷不丁一个不注意,脚下就踩到了耿月华的脚,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耿月华蹙蹙眉,“…继续。”

“嗳,我刚学跳舞,跳的还不行,您多担待。”

董学斌不动声色地低头一瞅,借着昏暗的灯光,正好看到耿月华高跟鞋上面露出的那抹裹着肉丝袜的脚面,出现了一个淡淡的鞋印,还延伸到了黑高跟的尖端,董学斌心里不禁尴尬了一下,更多的则也是感动,关键时刻,董学斌真没想到给自己解围的能是耿月华,他也听说了,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月华区长是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跳舞的,可现在却和自己跳在了一起,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大。

董学斌也不再多想了,专心投入到舞蹈里,尽力配合着耿月华的舞姿。

握着她的小手儿,搂着她的小腰儿,那薄薄的白衬衫下面的一层滑滑的小肉儿,一直在董学斌手掌中晃荡着,时不时换姿势的当口,董学斌手指头冷不防还能碰到月华区长翘起的美臀,指甲盖隐隐陷进她屁股一下,让董学斌感觉十分不错,纵然那天夜里已经把月华区长肉呼呼的身子折腾了一个遍,但这么摸着却又别有一番触感,软在手心上,痒在心田里。

“今天晚上您有时间吗?”董学斌悄声问。

耿月华绷着面容冷声道:“没有!”

“呃,就是想请您吃个饭,谢您一下。”

“吃过了,用不着!”

“那夜宵也行呀,我知道一个馆子不错,咱们晚上…”

“我说了没时间!”

“哦,那…没事没事。”

旁侧,不少酸溜溜的目光投了过来。

耿月华虽然被称为黑脸区长,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可月华区长的样貌和身材却没有人质疑过,今天参加舞会的中层干部里,有不少人都是曾经邀请过耿区长共舞的,但却都没被接受,这下一见这个区里的刺头街道主任竟然跟月华区长“搂搂抱抱”上了,心里自然有点复杂的味道。

曲尽。

耿月华松开董学斌的背,理了理衣服,转身走到台上宣布了舞会结束,然后便叫上马秘书先一个离开了,好像还有其他工作要去办。临走前,耿月华头也不回,倒是马莉出门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了董学斌一眼,目光带着些许狐疑。

纳闷!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个想法。

“月华区长今天怎么了?”

“风向变了?这是传递什么信号?”

“不会吧?能是什么信号?”

几个相熟的干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讨论起来,都在解读月华区长的举动。可讨论了片刻,还是解读不明白,要是董学斌和耿区长没有矛盾还好说,可他俩却是有矛盾的啊,所以这事儿就太矛盾了。莫不成是耿区长这些天突然想跳舞了?但大家都已经先入为主觉得人家不会跳,于是也没人去邀请她?董学斌正好赶上了好时候,结果耿区长才接受了?也就是说,今天要是换了别人去邀请,耿区长也能答应?不一定非得是董学斌?

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

而且身为区长,一言一行都是有某种目的和意义的,所以这个解释实在说不通。

“主任!”王玉玲小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刚刚对不起,我实在没走开,您,您批评我吧。”这次来舞会,还是王玉玲主动邀请的董学斌当她舞伴,结果事到临头却没有赶过来,她心里十分抱歉。

董学斌失笑道:“批评你干什么?”

“可我…”

“行了,没事,再提这个我可真批评你了啊?”

王玉玲一听,顿时转忧为笑,悄悄对他竖了竖大拇指,“主任啊,您可真有本事。”

董学斌装傻道:“我有什么本事?跳个舞而已。”

王玉玲道:“关键是月华区长从来不跟人跳舞的呀。”

那边,周艳茹和她丈夫也走了上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董学斌,“主任。”

“好了,回去吧,我开车送你们。”都是一路回街道宿舍的,董学斌就招呼上了他们出了区委招待所。

出去的路上,楚清华和潘正义看看董学斌,还是没跟他说话,岔开路分别走了。

其他干部也都差不多,对待董学斌还是之前那个回避的态度,因为谁也不觉得月华区长之前的举动代表着什么信号。

当天晚上。

舞会上的一幕很快口口相传了出去。

董学斌又出风头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半夜敲门!

十点多,夜风夹着蛐蛐儿的叫声轻轻拂过。

街道宿舍,董学斌从舞会回来后就站在客厅里开始鼓捣起一身衣服,这是月华区长那天早晨借给自己穿的,还没来得及还给她,毕竟大雨天折腾了那么久,洗过之后衣服上全都是褶子,实在没法这么给人家,董学斌就将洗干净的西裤摊开在桌子上,弄了个熨斗,呼哧呼哧地熨起来。

一下…两下…水汽一飘,褶子渐渐平了。

董学斌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熨起耿月华的衬衫。

不多时,外面楼道里忽然响起开门关门的动静,声音挺大的,顺着门缝挤进了董学斌家厅里。

月华区长回来了?

董学斌不知道她从招待所舞厅出来后又去办什么事情了,一看表,还不是特别晚,就立刻将烫好的衣服叠整齐,放进了一个袋子里铺了铺,末了往怀里一抱,去门口过道上照照镜子弄弄头发,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妥,董学斌干脆放下东西进了卫生间,提前刷牙洗漱了一遍,把嘴里那点烟味儿给遮了,这才拿着钥匙一推门,走到对面的防盗门前抬起手轻轻按了她家门铃。

干练的脚步声立即在门内响起,步调很快。

吱呀,门开了,还是那身休闲裤和衬衫打扮的耿月华板着眉头,冷淡地望着门外的董学斌,连防盗门都没给他开,“什么事?”

董学斌笑着扬扬手里的袋子,“那天发烧淋了雨,这是借您的衣服。”

“…嗯。”耿月华没什么动作。

“已经洗好了,也熨了,您看?”董学斌瞅了眼门。

耿月华这才漠然地一伸手,将防盗门打开,伸手从他怀里抓过袋子,“…好了,还有事吗?”

董学斌本来是想进去的,一听这话,迈开往里的脚步顿时僵在了半空,“呃,没了。”

“那就这样!”

碰的一声,门关了,力道很足,弄了董学斌一脸灰。

这一次也是董学斌想试探试探俩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舞会上的一幕让他瞧出了一点柔和的迹象,可以的话,董学斌顺便还想和她单独谈一谈,谁想耿月华连机会都没给自己,话还没说两句就直接关门了,弄得董学斌只能苦笑着在门外摊摊手,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家。

这是不准备提那天的事儿了?

耿区长的意思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从那次早上醒来以后,董学斌从耿月华这里得到了都是这个信号,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呀,也不知道月华区长到底是不是这么个想法,要是的话,您好歹跟我说明白啊,别让哥们儿瞎猜行不行?

董学斌知道自己不该惹这个惹那个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喜欢上耿月华了,都那啥过了,也没法不喜欢。

算了算了,忘了吧!

人家什么人啊,哪儿是你董学斌够得上的!你丫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董学斌自己批评了自己一句,强行放下这桩心事,回了屋,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怎么办?睡觉呗!

…脑子里昏昏沉沉地都是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

叮咚!声音一下把董学斌从睡梦里惊醒了,这丫正做噩梦呢,呼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身的冷汗。

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

董学斌做了个深呼吸,摸着黑打开灯,困呼呼地拿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线,看了眼床头的表——好家伙!都夜里一点了!

董学斌差点骂人,这谁啊?大半夜的有病啊!

叮咚!叮咚!门铃还在急促地响着!

董学斌气得不轻,成心的吧你?还没完没了了?

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基本都是开机的,生怕街道办那边临时出什么急事,好方便联系,但现在手机没有响,也没什么未接来电,所以知道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的董学斌来有点来气,谁凌晨一点找他?连个电话也不打?董学斌认识的人里还没这么鲁莽的,而且这么没礼貌?一下一下催命似的按铃?没有这样的!

穿上睡裤,董学斌立刻下了床走到客厅,“别按了!来了来了!”脑子还困着呢,有点迷糊,他一边打哈欠一边问,“大晚上的谁呀?”

门外没人说话。

嘿!真有病吧你?

董学斌趴在门镜里看看外头,走廊灯没亮,什么也看不清,好像只瞧见了一条裙子,似乎是个女人。如果这事儿换了别人,估计还得掂量掂量,警惕一下,毕竟已经深夜了,可董学斌是谁?他从来就没怕过什么,就算有仇家大夜里拿着刀拿着枪找上门儿来,董学斌该开门也会开门。

没什么犹豫,董学斌抬手拧开门,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地折腾他。

可当门撩开的一刹那,董学斌就惊住了,看着门外的那个女人,他足足愣了好几秒钟都没回神儿。

屋里没开灯,走廊声控灯也没亮,但那个身影身条,董学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月华区长!?”董学斌真没想到是她,那骂人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

耿月华沉声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汗,您还问我?这都几点了?我不睡觉啊我?

但说当然不能这么说,董学斌忙道:“不是,我不知道是您,那什么,您…有事?”

“那您先进屋,进屋说。”

董学斌立刻侧身让她进来,然后反手关上门,心里也噗通噗通地打着鼓,这可是凌晨啊,月华区长亲自登门,这是出大事了?董学斌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安石书记病危了?耿月华要用自己的车去医院?要不就是耿月华家煤气爆炸了?或者耿父耿母出车祸了?还是耿新科的事儿?又或是其他什么的?

客厅里骤然一静。

屋内黑乎乎的,只见耿月华的身影走到了沙发前面,沙发垫子呼哧一响,她坐下了。

董学斌急忙问,“月华区长,到底怎么了?”

然而,耿月华的下一句话就把董学斌给说懵了,她伸手扔过去一个袋子,“上次下雨,你脱在我那里的湿衣服!”

董学斌略微出神地点点头,“然后呢?出什么事了?”

“…什么出事?”

“您这…区里不是…”

“区里怎么了?”

董学斌啊了一声,不敢置信地试探了一句,“您不会就是给我送衣服的吧?”

耿月华声音一冷,“不是送衣服我来你这里干什么!”

董学斌晕了,险些一头栽倒,我了个去,凌晨一点多了都,您叮咚叮咚地连续按我门铃,急赤白脸地过来就是为了把衣服给我?是我没睡醒还是您梦游呢?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您折腾我呐??

气氛一默。

只听耿月华硬邦邦道:“是你家灯坏了还是要省电?”

“噢噢,忘开了。”刚才一急,真没顾上,董学斌马上按了客厅的吊灯。

刷的一下,屋内登时亮堂起来。

可当看清沙发上的耿月华后,董学斌又是愣住,条件反射地揉了揉眼珠子,简直…太刺眼了!

耿月华居然穿了一身亮红色的长裙!

长裙的颜色别提多鲜艳了,两根儿吊带吊在白花花的肩膀上,裙摆压在膝盖,丰满的大腿上则是一条连裤丝袜,还是黑丝袜,脚上踩着一双很性感的尖头高跟鞋,鞋子也依然是火红色的,全身上下一片火辣辣的装扮,又妖艳又妩媚,差点让董学斌把眼珠子给看出来!

这什么情况啊?

哥们儿是不是没睡醒呢?

董学斌真被耿月华这火辣的打扮吓得不轻,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平常那么古板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穿得这么性感?

他没说话,耿月华也没说话,绷着一张死板的黑脸,一动不动抱着肩膀沉着眉,盯着空无一物的电视屏幕一声不吭。

“我给您沏杯茶先,您喝什么?”董学斌冷静了一下。

耿月华也不看他,“…随便。”

“好,那您稍等。”董学斌沏茶去了,不多会儿,端着一个茶碗走过来,把杯子递给她,眼神忍不住地往她红裙子上瞄了一眼,太美了,惊心动魄啊。

耿月华接过来,低头抿了抿,“你睡觉呢?”

董学斌一嗯,“没事儿,现在不困了,昨天睡得挺足。”

耿月华瞅瞅他,“那陪我看看电视!”

“嗳,行。”董学斌决定以静制动,忙手忙脚地找了找,末了才从电视柜底下找到遥控器,打开,“您看哪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