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妖妃 作者:叶阳岚

前世,她为太子侧妃,无宠无欢,做了无用的弃子一枚,

一朝东宫易主,那个刚刚黄袍加身的男人却大手一挥,将她做玩物转赐他人,盖因她做了太子和昭王妃暗度陈仓多年的挡箭牌。

光阴往复,一朝重回当年将军府,

她说:欲毁我者,我必拉他满门陪葬!你们——谁来?

阴谋诡计中,她双手染血劈开一条出路,却阴错阳差入了他的府邸,成了他的妃。

冤家路窄?不死不休?

几度背叛利用,一朝身世揭穿,躲不过的轮回,我便用杀戮来平,

九重宫阙之上,沈青桐冷眸俾睨,一笑森然:要么你休了我,要么我剐了你,王爷何必为难?

【丧心病狂小剧场如下:】

“你是我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王妃,你当我昭王府是什么地方?”看着每天鸡飞狗跳的后院,某王爷终于忍无可忍。

某王妃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或许——王爷你现在可以考虑,再用一口八人抬的棺木把我从你昭王府的大门里头送出去!”

疑似…相爱相杀?嘿嘿,文案神马的都是浮云,我们正文走起,女强重生,结局1v1,男主身心干净,么么哒~

第001章 绿云罩顶

“殿下…呃…您别…啊…”外面天光大盛,东宫一隅,太子侧妃沈氏的院子里却空无一人,走近了主屋便能听到里面女子妩媚蚀骨的呻吟声,“轻点儿…外面…啊…二妹妹在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怎么一直就怀不上呢?”男人的声音浑厚,因为受到某种剧烈运动的干扰,有些音调就莫名加重,“今天你又跑过来,老三没有怀疑吗?”

“他被柳氏那个贱人迷的神魂颠倒,哪里有殿下您对我好…呃…”女子道,前面的语气还带了几分委屈愤恨,到了后面,就又化作婉转的嘤咛,如泣如诉。

两个人的喘息声,调笑声,和着大床摇曳的吱吱声连成一片。

同这屋子相连的花厅里,沈青桐靠在一张睡榻上气定神闲的翻阅账册,仿佛是对那屋子里女人刻意夸张了的呻吟声充耳不闻——

给那两人的这点儿破事儿做了三年的看客兼把门奴婢,她早就见惯不怪了。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每当这时候,丫鬟蒹葭都会忍不住的愤恨垂泪,“老天真是没眼,大小姐要真怀上了才好呢,让她偷人的事情爆出来,昭王殿下非得活扒了她的皮!”

说来滑稽,里面正和她名义上的夫君颠鸾倒凤口无遮拦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沈青桐同出一门的大堂姐,更是皇帝御笔亲封的昭王妃。

“她怀不上的!”沈青桐冷讽说道,脸上表情平静的近乎木然。

蒹葭正在失神不解,里面就听西陵钰畅快的一声闷哼。

短暂的寂静过后,他大声道:“送水进来!”

沈青桐回过神来。

蒹葭刚要过去帮她端脸盆,沈青桐却已经提起旁边炉子上的铜水壶,倒了一杯水,直接起身走了进去。

那屋子里面充斥着一种男女欢好过后糜烂又黏腻的气息。

沈青桐脚下健步如飞的直奔里面那张大床,彼时西陵钰和沈青荷两个还都赤裸着身子仰面躺着,等她送水进来伺候他们清洗。

沈青桐冷然的一勾唇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掀开床帐,直接将手里滚烫的开水泼到了沈青荷脸上。

“啊——”沈青荷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将房顶掀开,本能的抬手去擦脸。

那杯水已经沸腾多时,滚烫无比,她恐惧之余擦抹的力气很大,竟生生将整张脸皮掀了下来。

一张本是国色天香的娇艳面孔,瞬间就血肉模糊,如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般恐怖。

“痛!好痛!我的脸!我的脸!啊——”沈青荷疯了一样的嘶声嚎叫,倒在床上翻滚不已。

沈青桐看着她,不过冷笑一声。

“你这贱人!你做了什么?”西陵钰也被溅起的热水烫到,他暴跳如雷的一跃而起,抬手就要给沈青桐一巴掌。

“我的脸!殿下,我的脸!”沈青荷惨叫不已,如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抱住了他。

西陵钰骤然看到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却是骇的脸色惨白,几欲作呕的一把将她远远的推开。

沈青荷摔在地上,更加大声的嚎啕痛哭,“我的脸!啊——我的脸!”

除了痛,她已经不记得别的了。

这里的动静虽然闹的大,但沈青桐早有准备,院子里却是一个奴婢也没有的。

西陵钰浑身冷汗,这才想起自己赤条条的现状,手忙脚乱的扯过一条裤子套上,然后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猛兽一样的跳下床,抽出挂在旁边墙壁上的宝剑就朝沈青桐冲了过来,目赤欲裂的大骂道:“你这歹毒的贱人,我杀了你!”

沈青桐不避不让,只冷冷的看着他。

“殿下不要啊!”蒹葭惊慌失措的从外面扑过来,就要往沈青桐前面挡。

千钧一发之际,眼见着是要见血,忽听得门口一道冷肃又愤怒的女声叱道:“你发的什么疯?还不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西陵钰下意识的就是手下一软,回头,果然就见陈皇后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本宫说了多少次了,叫你别再和这个贱人来往,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吧?”陈皇后怒道,看着光溜溜倒在地上惨嚎的沈青荷和衣衫不整的西陵钰,着实再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她也是气的近乎昏厥。

“母后!是沈青桐这个贱人,我要杀——”西陵钰生下来就是太子,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捂着脸,只剩下本能的叫嚣。

“闭嘴!”陈皇后怒道,狠狠的剜了沈青桐一眼。

她当然知道这里的局面一定是和沈青桐有关,因为她就是收到沈青桐叫人递送进宫的密信才赶过来救场的。

这丫头敢去威胁她,就绝对是做了两手准备。

陈皇后坚信,今天但凡是他们母子敢动她一根汗毛,西陵钰的丑事就马上会被捅到皇帝或是昭王那里,身败名裂,储君之位不保。

一辈子头次受到这样的威胁,她的眼神恶毒到近乎能将沈青桐凌迟,咬牙切齿道:“沈氏,你真是能干的很啊!”

沈青桐也不畏惧的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就直接膝盖一弯,跪了下去,不卑不亢道:“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是臣妾和姐姐一言不合起了冲突,误伤了她。臣妾无德,不敢再居于东宫之内,辱没殿下名声。臣妾愿意领罚,但请母后网开一面,将我发落到白玉庵,臣妾会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以赎己身罪过!”

不仅毫不犹豫的认了罪,还给西陵钰和沈青荷都找好了出路?

陈皇后已经冲到嘴边的诛心之言全都卡在了喉咙里,脱口道:“你说什么?”

“臣妾自知有罪,自请去白云庵修行忏悔,只求母后开恩,饶我一命!”沈青桐重复。

她这样的举动,在任何人看来都只是她不堪忍受沈青荷长期以来的侮辱,选择和这个女人玉石俱焚。

沈青荷毁了容,又没有子嗣傍身,以后也彻底完了。

陈皇后本来还在担心她要抓着把柄威胁的话该怎么善后,这样现成的出路送到跟前——

“母后!”西陵钰总觉得怒气难消,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陈皇后阻了,她只看着沈青桐道:“既然你自认失德,那本宫就替太子做主,将你休弃出门,现在你先随本宫回宫面壁思过两日,聊作小惩大诫,两日之后,本宫自会叫人送你去白云庵剃度!”

“是!”诚然她的话里诸多试探,沈青桐却是痛快的应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事情能以这样圆满的方式解决,自是再好不过的。

陈皇后使了个眼色,跟着她过来的两个心腹嬷嬷就架着沈青桐先行离开。

沈青荷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回去自然也不敢乱说,陈皇后又恨铁不成钢的训诫了西陵钰两句,让他自己善后处理。

回宫之后陈皇后就命人将沈青桐丢到她寝宫的暗室里去思过,算是她对昭王府的交代,本来说好的两日之期,可是等她想到要放沈青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而这四天之内,整个京城早就天翻地覆。

太子被废入狱,满门获罪,只有沈青桐因为早一天被休弃而逃过一劫。

沈青桐咬着牙,艰难的挪动跪的发麻的双腿往外走,眼见着就到宫门的时候,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门外遥遥唤她,“桐桐!”

是陈康梁,早年她父亲在世时候所收的关门弟子之一。

这个人的出现,绝非偶然。

沈青桐的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愤怒一时绝望,低头看了眼一直攥在手心里的药丸。

这颗药丸,本来是她刻意带在身上,以防陈皇后不肯买账,好用来自我了断的。

本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步的。

叹一口气,沈青桐将那粒药丸拢在掌中握紧,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穿过长长的门洞,陈康梁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欣喜的来抓她的手,“桐桐!”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青桐明知故问,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手。

“东宫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太子勾结工部,私吞江南道修建河堤的款项,害的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又查出他勾结朝臣,在接连两届的春闱中营私舞弊的事,不仅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还将整个东宫查抄了。”陈康梁察觉她的小动作,有些僵硬道:“我怕你有事,就求了昭王殿下,殿下已经答应我了,不会将你连坐,只将你贬为庶人,你跟我走,只要有我还在的一日,我就会保你一日的平安!”

沈青桐听着他深情款款的告白,只觉得深深无力。

她仰面朝天,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忽而问道:“为什么?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桐桐!”陈康梁的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的脸,“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一直都爱重你,喜欢你,当初若不是——”

“你若真是爱重我,就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方式将我据为己有。”沈青桐冷声打断他的话,神色嘲讽,“康梁,我如今这样的身份处境,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太子废妃,戴罪之人,一生都不得翻身了,你要我在你身边为奴为婢吗?你觉得这样可能吗?说什么爱重我,喜欢我?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趁火打劫罢了!”

“桐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陈康梁被她这不留情面的话驳斥的满面通红,刚想要说什么,忽有身后宫门方向传来的动静,侍卫们纷纷跪地请安,声势震天,“见过昭王殿下!”

昭王西陵越是这次扳倒太子的有功之臣,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身份上看,他都是接替东宫之位的不二人选,自是巴结者众。

那男人受万众瞩目,一身紫金朝服,骑着高头大马款款而来,神情冷漠又桀骜。

沈青桐垂首跪在地上。

两人之间,当真是云泥之别。

他的马自她跟前错过去的时候,似乎是很不明显的缓了一下速度,这才凉凉的开口道:“都起来吧!”

沈青桐虽然一直没有抬头,却能明显感觉到这男人不经意扫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锋刃如刀。

“是陈都尉开口求情,本王才破例给了你这份恩典,以后就自求多福,好好做人吧!”他说。

然后便如是对待一只蝼蚁一般,目不斜视的自她面前行过。

好好做人?

这分明就是警告!

看吧——

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只是隐忍不发,在等着这个可以一举扳倒西陵钰的契机罢了。

和大越的皇位比起来,区区一顶绿帽子算什么?

西陵钰和沈青荷那两个蠢货!

沈青桐的心里突然之间就积攒了很深的怨念情绪,她回头,看向了陈康梁。

陈康梁的目光隐晦一闪,压着脾气好言诱哄,“桐桐,昭王很快就要取代西陵钰入主东宫,你只有在我身边才——”

从沈青桐四岁的时候他就认识她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看似沉稳安静的女孩儿倔强又内敛的性格。

如果她就是不愿意——

恐怕就要玉石俱焚了!

陈康梁心烦气躁,不想沈青桐却突然话锋一转,平静的开口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既然是昭王殿下的恩典,那么——我跟你走!”

“桐桐?!”陈康梁却是一愣,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青桐看着他,不过哀凉一笑,反问道:“现在这般境况之下,还由的了我来拒绝的吗?”

说完也不等陈康梁反应,就顺从的转身钻进旁边准备好的轿子里。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明媚的春光。

沈青桐勾唇一笑,面上并无半点人之将死时候的悲凉,仰头将藏在手心里的那粒红色药丸生咽了下去。

------题外话------

这个wen可能稍微改下风格,我想试着多走下感情线,前期宅斗,后期权谋,新尝试,略忐忑,求支持!

然后剧透一下,这本没有邪魅狂涓渣值爆表的美貌男二号,楠竹作死技能满格,所以完全不需要请外援的。有这方面男二需求的妞儿,请回去复习苏晋阳,彭渣,火火哥还有端木美人儿,么么哒~

ps:之前答应你们的聂阳女帝的wen,放到后面再写吧,实在是前面几个权谋wen写得太累,现在码字经常会觉得筋疲力尽,但是又不想缺席太久,省的宝贝儿们把我给忘了,所以先开了这个wen,就当调剂了。本wen目前设定的框架不很大,我的预算100+,具体的就后面边写边看吧,么么哒~

第002章 夜雨,谋杀

春寒料峭。

这年的帝京,过早的降下一场雨。

时下不过三月中,黎明时分,黑压压的天幕骤然被撕开一道刺目的裂痕,电闪过后,紧跟着又是闷雷阵阵。

院子里刚刚吐露一点翠色的植物可怜兮兮的被冷雨摧残。

“木槿姐姐,要不你还是等天亮再去吧,这黑灯瞎火的…”

镇北将军府花园西边的锦澜院里,冒雨走出一个穿翠色衣裙的丫头,紧跟着又有另一个略显稚嫩的丫头追出来,拉住了她的袖子。

“大夫明明是说小姐的伤势不严重的,可是这都快一整夜了小姐还没醒,我不放心。”唤作木槿的大丫头道,拍拍她的手背,使了个眼色,“小姐的身边不能没有人,你快进去守着。”

言罢,她便径自拐进了花园。

小丫头踮着脚目送她走远,这才匆匆转身进了院子。

赶上这样的冷雨天气,其他的下人都躲在房里睡觉,这院子里冷寂寂的,格外添了几分阴森之气。

蒹葭抱着肩膀,快步回了正屋,推开门,却见只着中衣的沈青桐正拧眉坐在床上,神情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您醒了!”蒹葭欣喜地低呼一声,快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几乎喜极而泣。

沈青桐的眉头深锁,目光定格在她明显透着青涩的脸孔和装束上,过了会儿方才声音很轻的试着开口,“蒹葭?”

“在!奴婢在呢!小姐您有什么吩咐?”蒹葭道,却是不曾发现她的异样。

屋子外面,间或的还有雷声隆隆。

这屋子里的一应摆设,沈青桐都分外熟悉,只是——

这并不是东宫太子府她住了三年的那个院子,而是镇北将军府,她未嫁之前的住处。

而——

眼前的蒹葭,也不是当初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就只是个十二三岁,带着孩子气的小丫头。

突然之间,东宫那三年里发生的所有的事就像是全都成了一场泡影梦境,那些虚虚实实的画面交错出现,让沈青桐觉得头痛欲裂。

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蒹葭见状,忙是压下她的手道:“小姐切莫乱动,您额头上还带着伤呢,大夫嘱咐,可不能随便碰了伤口。”

沈青桐如堕七里云雾,一时茫然。

眼前蒹葭还在喋喋不休的嗔道:“小姐您也真是的,这雨天路滑,您也不知道小心着些,这一跤滑得可真是凶险,刚好伤在了头上。大夫说,这是行了大运了,您这人才没事,不过额头上的伤口可得仔细注意着,万一留了疤痕下来,那就不得了了…”

沈青桐听着她的叙说,脑中不断有惊雷阵阵炸开。

虽然眼前的这一幕情景会叫人觉得诡异,可是她心里却已经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在当年她出嫁的大半年前,她在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的路上意外受了一次伤,那时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待到次日午后醒来的时候,一直陪着她的两个丫头之一木槿,已经香消玉殒了。

思及此处,沈青桐便是心口猛地一缩。

“小姐喝点温水,暖暖胃吧。”蒹葭捧了杯子过来。

沈青桐紧张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不上泼在身上的水,只焦急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木槿呢?”

这到底是哪一天?

前世的这段时间,一直阴雨连绵,她不确定,这到底是她出事的那天晚上,还是已经过了那一天了。

蒹葭本来就胆子小,被她吓了一跳,木愣愣道:“木槿姐姐…她见小姐一直不醒,刚出门去请大夫了!”

木槿才刚走?

沈青桐也顾不得深究什么,当机立断的披了衣服下床。

房门推开,阴风冷雨扑面,冻得人一个哆嗦。

她抓紧衣领,举步跨过门槛就冲了出去。

“小姐!”蒹葭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也追了出去,“外面下着雨,您这要去哪里?小姐,等等!您这头上还带着伤呢!”

奈何沈青桐走得太快,转眼已经出了院子。

这一刻,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要把木槿追回来。

但愿,还来得及。

蒹葭小跑着在后面追,是一直追到锦澜院外围墙的尽头才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气喘吁吁道:“小——”

话音未落,却见斜对面隔着一个花圃的花木后头有道黑漆漆的影子一晃,夹杂着冷雨,隐约能听到一个丫头尖刻的声音起伏,只是因为雷声太大,又兼之距离有点远,并听不真切。

“咦?”蒹葭踮脚张望了两眼,不解道:“那——是不是五小姐屋子里的沉香?这大晚上的,她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身量还未长成,个子矮。

可是从沈青桐的角度看过去,那花木后头却并不只有沉香一个人。

前世的木槿,是在次日上午被人发现浮尸在前面的荷花塘里的,因为无迹可寻,最后大夫人来看过之后就当失足落水给处理了。

沈青桐的胸口蓦然一堵,眼底有一线寒芒闪烁。

蒹葭还扯着她的袖子,有些畏惧道:“小姐——”

沈青桐知道她胆子小,稍稍定了定神,就回头对她道:“别管闲事。我还是不放心木槿,你去拿把伞来,我们一起去找找她。”

蒹葭闻言,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

见她提了裙子跑回锦澜院,沈青桐再就片刻也不耽搁,疾步绕过花圃。

那花圃对面,隔着一条石板路,然后就是偌大的一个荷花塘。

这个季节,池塘里还光秃秃的,只在水面中间有一些枯枝摇曳。

沈青桐过去的时候,两个丫头正扭打在一起纠缠。

“你别不识抬举,谁不知道,在这府里就二小姐没有靠山,最没用,你乖乖听话,替我把事情办得漂亮了,少不得你的好处。”沉香沉着嗓子威胁。

她本就泼辣,顺势一推。

木槿脚下被湿漉漉的裙摆一绊,退后半步,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