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种情况,还有别的可能吗?

沈青桐有点不耐烦,只能放下茶碗往屋子里走,“蒹葭,去把你的衣裳拿一套来给我!”

想都不用想沈青荷这是干什么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这真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蒹葭答应了一声,跑回去找衣服,然后帮着木槿一起给她换上。

沈青桐拆掉头上的首饰,一边道:“木槿跟我走,蒹葭你在屋里守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不舒服,先睡了!”

“是!”蒹葭神色慎重的点了头。

沈青桐又拢了件深色的披风,就带着木槿匆匆出门去了。

这边大夫人在花园里和沈青桐分道扬镳之后也是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沈青荷那边。

这时候也不过刚入夜,她那院子里,正屋的灯火却是全熄,看着静悄悄的。

大夫人才抬脚进了院子,马上就觉得不对劲,当即就是脸色一沉。

“夫…夫人!”守在门口耳房里的丫头听闻了动静跑出来,却居然是沈青荷身边的丫头紫苑。

见到大夫人,紫苑当即白了脸。

“你怎么在这里?”杨妈妈吃了一惊。

大夫人却是目色一寒,抬脚直接往里走。

“夫人!”紫苑一慌,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大夫人走到正屋的门前抬手一推,那门却是从里面反锁的。

“小姐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然后屋子里就听紫珠不悦的斥道。

紫苑偷偷看了大夫人一眼,刚想说话,大夫人已经沉声道:“开门!”

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

“开门!”大夫人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屋子里紫珠没敢做声,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人从里面慢吞吞的拉开一道缝隙。

大夫人一把推开,直闯了进去。

紫珠被推了个踉跄,都还没来得及阻拦,大夫人已经直接进了里面的卧房,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底下,是卷起来的另一床被子。

杨妈妈始料未及,当时就沉了脸,扭头问两个丫头,“大小姐呢?”

紫苑使劲低着头,扯了扯紫珠的袖子。

紫珠胆子大一些,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大小姐说心情不好,去…去花园里散步了!”

说话的时候,却不敢去看大夫人的脸。

“散步?”大夫人回转身来,脸色阴沉的近乎能滴下水来,“她一个人吗?”

“是…是!”紫珠再答,一个字已经吐露的万分艰难。

以大夫人的心情,现在必定是要当场处置了这两个丫头的,可是沈青荷不知去向,如果这时候她大动干戈,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沈青荷的行踪就要暴露了。

大夫人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直接在床沿上坐下,冷着脸命令:“杨妈妈!关门!”

“是,夫人!”杨妈妈快走过去,关上了外面的房门。

两个丫头一抖,齐齐的跪倒下去。

她们都知道大夫人的脾气,也知道大夫人这会儿对她们已起杀心,就只等着沈青荷回来,没了后顾之忧的时候再动手。

“夫人饶命!奴婢们冤枉,是大小姐…是大小姐不叫我们说的!”紫珠见风使舵,还是很干脆的,当即就涕泪横流的爬到大夫人脚下,像是怕大夫人嫌她不够忠心一样,倒豆子似的把沈青荷和太子西陵钰之间眉来眼去的那点儿破事儿都说了。

大夫人本来都没往这方面想,听完之间,只觉得心口一凉,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夫人!夫人息怒啊!”杨妈妈赶紧过去,给她抚着胸口顺气。

大夫人一手握成拳头,死死的压在床板上,却是勉强抬起眼睛,目光阴测测的盯着瑟瑟发抖的紫珠:“你是说清荷和太子在皇觉寺的时候就暗中相识了?”

她真正震惊的并不是后来沈青荷屡次借出门应酬的机会去和西陵钰见面,而是——

那天西陵钰居然偷偷摸上了皇觉寺?还除了沈青荷,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件事,说是没有猫腻都没有人信!

这绝对,是个陷阱!

“夫人,您先别气,大小姐涉世未深,有时候难免思虑不周,被人诓骗了。现在事情还没那么糟,您先消消气,等大小姐回来,当面问清楚了情况再说!”杨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心里也是震惊又恐慌的…

也得亏大夫人从小就那么教导沈青荷培养大家风度,结果这位大小姐是全当耳旁风了,礼义廉耻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唯一庆幸的是照紫珠的说辞,沈青荷只是和西陵钰之间互相暗送秋波的暧昧着,还没有越过最后的雷池,这就还来得及。

“夫人,要不小的带人去找一找大小姐吧!”杨妈妈见大夫人的脸色不好,就试着提议。

她们是没想到沈青荷敢大晚上的一个人出门,还以为是西陵钰想办法溜进来镇北将军府了。

大夫人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是嫌不够乱吗?找什么找?”

越是这样的情况,现在她越是没办法轻举妄动,虽然她是镇北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但是老夫人的势力也不小,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传出去,沈青荷必死无疑,还不如就这么安静的呆着,别人知道她在沈青荷这里,也只会以为是她们母女关起门来在说悄悄话。

沈青桐这边,因为知道沈青音走得后门,她便干脆绕道,自己冒充蒹葭,带着木槿从前门出去,绕路到了后巷附近蹲守。

她本来以为沈青荷不过是溜出来和西陵钰说两句话,解释一下白天的“误会”,却不想最后居然饿着肚子一直在冷风里蹲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剪纤细的人影从远处快步走来,埋头钻进了巷子里。

沈青桐蹲着没动,但是心里算了算时间就突然又开始觉得肝儿疼了…

一个多时辰啊,这十有八九是干柴烈火的要出事儿啊!

这对儿狗男女之间的这点儿破事她虽然早就看厌了,但是想想现在沈青荷的婚事还没落定,心里就不踏实——

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兜头扣下来,西陵越还会娶吗?万一这婚事出现什么变故…

掰着指头在姐妹三个里头算一算,沈青桐头一次觉得像自己这样太有脑子了有时候也未必就是件好事,搞不好矮子里头挑高个,老夫人到时候还得瞄上她。

这边她正在心浮气躁诅咒沈青荷那蠢货的时候,就听一声闷响。

主仆两个循声望去。

刚走进巷子里的沈青荷短促的低呼了一声,脑后被从黑暗中跳出来的人打了一闷棍,两眼一翻白,缓缓的摔在了地上。

第039章 你敢动她的脸,我就要你的命!

沈青音有点激动,握着手中的木棍又过了一会儿才仓促的丢开。

然后黑暗的巷子里,她顺手拔下沈青荷发间银簪,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将发簪尖锐的尾端往沈青荷那张艳丽无双的脸蛋上划去。

毁了沈青荷的脸!

就算是长房的嫡长女又有什么用?谁会娶个丑八怪回去?

一旦沈青荷被老夫人打成弃子,那么她就有机会了!

沈青音的手因为兴奋而带了些微的颤抖,正待要狠狠的把发簪划下去的时候却蓦然觉得自己颈边尖锐的一痛。

她汗毛倒竖,浑身的血就瞬间封冻在了血管里。

“你敢动她的脸,我就要你的命!”黑暗中,有女子冷酷低沉的嗓音响起。

沈青音吓得白了脸。

她尽量小心的避开颈边那种寒意,缓缓地扭头。

她身侧,同样用一根发簪抵着她颈边的是沈青桐的丫头木槿。

然后一寸一寸的再抬眸朝远处看去,她就愕然又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沈青桐?怎么会是你?”

她要下手的人是沈青荷,如果是别人,沈青桐多管闲事也就算了,可是她连沈青荷都救?

沈青音心里一怒,眼中又漫上恶毒的神色来,冷哼一声道:“你少吓唬我,沈青荷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会不知道吗?也不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今天白天的事你都忘了?你要装好人也分清楚场合,要帮她?你就不怕她回头再反咬你一口?”

沈青桐敢威胁她?

杀了她?沈青桐她敢吗?

说到底,沈青音是不信沈青桐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敢动手杀人的,说着,目光一狠就又要动手。

木槿本来也只以为自家小姐是要吓唬沈青音的,这时候握着簪子的手心里都是汗,有点骑虎难下了。

“沈青音!”沈青桐又叫了她一声,突然一个箭步上前。

她也不去夺木槿手里的簪子,反而直接抬手,修剪的圆滑漂亮的指甲冰凉的压在沈青音颈边动脉上,冷然道:“别以为我是在和你闹着玩的,你要不信,那就大可以试试看,今天但凡你敢动了她的脸,我就当场要了你的命!”

黑暗之中,她的语调并不高,但是落在耳朵里,却有种冰雪般刺骨般的森寒。

沈青音手下动作一僵,不由打了个寒战。

沈青桐指下稍稍用力一压,她就只觉得毛骨悚然。

木槿是见识过她家小姐发疯的,是真怕再出什么事,趁着沈青音失神,赶紧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发簪远远的抛开了,一边也是开口威胁道:“五小姐,就算你要对大小姐做什么,那也另找机会吧,今天你已经被我们撞见了,纸包不住火,如果大小姐会有个什么损伤,你以为大夫人和老夫人会轻饶了你吗?”

是了,别的都还好说,主要是她现在被沈青桐拿住手腕了。

想起老夫人的狠辣,沈青音忍不住的又打了个寒颤。

木槿赶紧趁机把沈青桐拉开——

沈青音以为她家小姐是说着玩儿的,木槿可是亲眼见识过,惹毛了,她家小姐真敢当场杀人的。

沈青音捂着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见着自己今天是不能成事了,再加上被沈青桐吓得不轻,她不甘心的咬咬唇,又瞪了沈青桐一眼,然后爬起来就往巷子深处跑去。

不多时,巷子里传来开门声,夜色又很快的归于平静。

木槿终于松了口气,放开了沈青桐,不满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最近怎么回事?动辄就喊打喊杀的。”

“吓唬她呢!”沈青桐这时候倒是变了张脸,笑眯眯的努努嘴,“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下来丢掉,她半夜被人打晕在这人,总要找个理由的。”

“恩!”木槿掏出火折子,把沈青荷的首饰全部扒下来。

他们将军府后面是座废弃多年的老宅,沈青桐顺手扯出沈青荷袖子里的手帕把东西裹了扔过围墙,然后拍拍手,“走吧,外面回去。”

木槿对沈青荷没好感,是懒得管她死活的。

沈青桐却知道,沈青荷一直不回去,大夫人很快就会让人来找的。

“小姐。”走了没两步,木槿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大小姐和五小姐他们狗咬狗,您由着她们去就是了,方才又何必出面?大小姐那样的心肠,她对您可是从不手软的,今天就算是您救的她,恐怕她也不会领情的,您跟她之间根本就没有重修旧好的可能,现在还为了她,当面又得罪了五小姐。”

她不懂。

沈青桐做事,一向冷酷决断,这一次,却偏偏对一个屡次为难她的沈青荷施以援手?

这样的以德报怨?

这实在不合沈青桐的处事作风。

沈青桐的神色淡淡,仍是从容前行,唇角淡淡的弯起一抹笑,“你觉得方才我不该出面?”

木槿是知道她的脾气的,便就直言道:“说白了,大小姐能得老夫人的垂怜,依仗着的不过就是美貌罢了,如果方才由着她们去,让五小姐毁了她的脸,她还有什么?”

沈青桐笑笑,忽而闭了下眼,叹道:“是啊,除了那张脸,沈青荷她一无是处。”

木槿还是不解。

沈青桐脸上笑容反而越发的深了,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里有一道雪亮的冷光一纵而逝,随即更加肯定的说道:“所以,我才更要替她保护好这张脸。”

“奴婢不懂!”木槿越发困惑。

沈青桐信步而行,冷冷道:“祖母的心里,在谋划一件大事。沈家所有的女儿,都是她操纵在手的棋子。你以为今天那么小打小闹的闹一场,祖她攀附皇室的心思就会歇了吗?大伯父虽然资质平庸,可是他沾了父亲的光,得以在西北的军中谋了一席之地。他的手里可是有兵权的,这一点,就是我们将军府里所有姑娘议亲时候的资本。沈青荷生了张漂亮的脸蛋,更是得天独厚,只可惜,她没脑子。祖母其实最恨没脑子又自作聪明的女人,沈青荷这样的处事作风,只怕现在在她的心里已经是半颗弃子了,今天如果再叫沈青音毁了她的脸,她就真的彻底丧失一切的机会了。”

木槿还是懵懵懂懂的。

沈青桐脊背笔直,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沈青音被三婶带歪了,一身市侩的小家子气,祖母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如果沈青荷再废了…我可不想被她推出去做探路石,所以——现在你该明白了,不管沈青荷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计较,不仅如此,还要不惜一切的保全她。你以为我是在帮沈青荷吗?其实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不仅仅是沈青荷,现在她甚至也要对沈青音留一线余地,只要太子和昭王双方一天没有明确表示要和沈家交恶,那就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范。

以镇北将军府的门第,就算是做妾——

被送去东宫和王府,庶女也不够资格,如果勉强为之,地位也会大打折扣。老夫人手里现在首要掐着的就是她和沈青荷、沈青音三人,她不想再次被用作铺路石,就只能用另外两人做挡箭牌。

沈青桐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着前行。

走过一段阴暗的巷子,堪堪抬头,她的脚步却突然顿住。

后面木槿想着心事,一时没有察觉,险些撞到她身上,慌忙错开两步,再魂不守舍的一抬头,却见那右侧墙壁的暗影里,长身而立,静默的站着一个人。

第040章 又被堵了

这巷子里本是光线难及的,木槿手里举着个火折子,透出些许微光,映出他冷毅灰暗的轮廓。

西陵越侧目,目光淡淡的飘来,沉吟着主动开口:“沈青桐,本王怎么觉得每回遇见你之后,都得闹心一阵子呢?”

他这语气,听着像是牙疼,显然这不是说笑的。

木槿浑身僵直,半天忘了动,一缕微风掠过,她手中火折子闪了闪,灭了。

沈青桐斜睨她一眼,也是心弦紧绷又无奈,面上只能保持镇定道:“你先进去吧!”

木槿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很不想这样,可是每次遇见西陵越,所谓义气这种东西都是拼不过胆量的。

“哦!好!”木槿木愣愣的应了声,埋头快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沈青桐深吸一口气,还是和西陵越保持距离,道:“这么晚了,殿下这么还没回府?”

“不把你们沈家的所有戏码都轮翻看完了,你觉得本王能放心的回?”西陵越反问,语气微凉又带着嘲讽。

听他这阴阳怪气的,沈青桐就知道她刚才跟木槿说的话肯定是都被他听到了。

“我们姐妹几个从小就喜欢拌嘴吵架,又让殿下见笑了。”可就算明知道他都听到了,她也只能装傻。

合着这丫头还想拿他当傻子,当面糊弄呢?

西陵越是真被她气得够呛,抬脚款步走到她面前。

沈青桐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却又不想表现的心虚,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强撑。

西陵越在她面前站定。

他的目光俯视下来,落在她螓首低垂的发顶,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眼睛,这才凉凉的开口道:“你觉得看了这出好戏之后,本王还笑得出来?本王可没你这么宽的心。”

他指尖的温度微热,沈青桐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勉强往旁边移开视线,只能软了语气道:“我家五妹妹一向都没轻没重的,好在大姐没事,这已经是万幸了。”

如果一定要推出一个人去,那就沈青音吧,她还是愿意竭力挽回沈青荷的名声的。

沈青桐没敢说,虽然明知道西陵钰和沈青荷已经看对眼了,她仍不介意背后推一把,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再把沈青荷送进昭王府去,这才是潜意识里她一直不遗余力保沈青荷的真正原因。

这个想法,着实胆大妄为,也恶毒了些,可谁让前世的时候西陵越他不可一世,让她受了气还逼得她无路可走了?

这种报复的心思,说起来匪夷所思,甚至有丧心病狂的意味,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一遭,哪怕是沈青桐自己大概都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胆量和心肠。

西陵越这个人,可是连太子和皇后都能一举扳倒的,她却给他使绊子?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她竭力的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表现得真诚。

西陵越捏着她的下巴,再强行把她的目光移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沈青桐心里虽然紧张,面上居然真的半点心虚的迹象都没表现出来。

西陵越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心里那口闷气堵着堵着,突然就没了脾气。

他轻哂一声,忽而目光一凛,正色道:“太子和你家大姑娘的事,你不知情?”

沈青桐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大半夜堵在这里,该不会之前已经去捉过太子和沈青荷的奸了吧?

沈青桐有点措手不及,眼中情绪飞快的变了几变,最后就是一咬牙,坦白道:“不!我知道。”

“哦?”西陵越倒是意外。

她居然敢认?

沈青桐于是深吸一口气,拿出最大的勇气主动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道:“殿下,他们一个是您的兄长,一个是贤妃娘娘为您选定的昭王妃人选,臣女人微言轻,又是局外之人,就算我知道,您又觉得我该怎么做?”

西陵越意味不明的冷嗤一声。

沈青桐也不管他怎么想的,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冷冷的道:“如果殿下您要怪罪我没有提前给您提醒,那么抱歉,毕竟——我没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

这一刻,她面上看着冷静,心里其实早就分外恼火了——

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是西陵钰和沈青荷狼狈为奸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不去找那俩人拼命,非得三番两次的冲着她来兴师问罪?她又不是那俩蠢货的爹娘,犯得着什么事儿都替他们兜着吗?

所以不管了,干脆激怒了西陵越,让他和沈家彻底翻脸吧!回头就算他一怒之下灭了沈家,那也是大家一起倒霉。

她的这点小心思,西陵越大抵是可以一眼看穿的。

装傻不成,这丫头又给他用激将法了?

他心里觉得好笑,可是当面被人算计着,又注定是笑不出来的。

“本王要怪罪你的可不是这个!”西陵越道,顿了一下,脸色就越发的不好了,“而是——你在等着看本王的笑话?嗯?”

什么事你心里知道就行,犯得着当面说出来,让大家尴尬吗?

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沈青桐下意识的心虚,心跳猛地一滞,同时更是飞快的掐了下手心稳定住情绪,继而唇角勉强再次扯出一个笑容道:“殿下何出此言?臣女只是胆子小,不想平白无故的惹了麻烦上身。”

她这见风使舵、飞快变脸的功夫,今天也是让西陵越大开眼界了。

“你觉得你这么说,本王会信?”西陵越冷笑。

“就算殿下不信,那又能怎么样?”被他一再的逼视,沈青桐不禁也有点急了。

两个人正在僵持不下,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沈家的围墙里面突然传出一阵人仰马翻的响动,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快!快点,快开门。”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沈青音散出去的风声,引人来堵她的。

沈青荷死活不知,沈家的人再看见她在现场,这屎盆子就扣严实了。

沈青桐心里一闷。

西陵越反而唇角一勾,面上表情好整以暇,就等着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