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目瞪口呆,也是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却是卫涪陵最冷静,这时候最先发现那床上西陵钰的状态似乎不对。

她走过去,狐疑道:“母后,殿下他…是不是不太对劲?”

两个嬷嬷老脸通红,心里腹议却不敢说话——

能有什么事儿,家伙都好用呢。

陈皇后还是关心儿子的,走过去一看,西陵钰虽然面色潮红,但是双目紧闭,甚至于这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把他吵醒。

“钰儿!”她伸手一推对方的脑袋,就觉得指尖黏腻,沾了一手的血。

陈皇后又是一惊,险些晕死了过去。

卫涪陵赶紧上前试了试西陵钰的鼻息,松一口气道:“人没事!应该只是晕死过去了,来宝,快去叫大夫来!”

“哦!是!”来宝爬起来,夺门而出。

卫涪陵又叫人检查了一遍西陵钰的伤口,确定伤势不重,就又安慰了陈皇后两句:“就出了点儿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什么叫只出了点儿血?”陈皇后还没说话,却是黄氏尖声的道。

她怒然回头,恶狠狠盯着沈青音道:“你说!你到底都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方才云翼踹开房门看到的那一幕,大家都还记忆犹新——

既然太子昏迷不醒,那…那…

虽说是难以启齿,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这分明就是沈家的五小姐把太子殿下给强了啊!

只听说过强抢民女的,以前有的公主养面首也是确有其事,可还这没听说过有哪家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敢对当朝太子动强的。

打晕了太子,还…

这回头太子殿下醒过来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羞愤自杀啊?

一屋子的奴才,心思千回百转,全部扭曲的不像样子。

陈皇后却被气得喘不上气来,捂着胸口,随时都要背过气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沈青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挤:“这个丫头图谋不轨,打伤了太子,简直罪大恶极…”

“娘娘!您听我说,太子殿下不是我打伤的,真的不是我!”沈青音慌了,爬过去,扯着她的裙角哭求。

陈皇后嫌恶的一脚把她踢翻在地。

这时候站在院子里欣赏外面竹林风景的西陵越才事不关己的开口道:“云翼啊,既然是沈家的小姐…那你去前面把沈家的人叫来吧!”

又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人家,说随便处置人家姑娘就能随便处置的。

云翼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但是又不能不听话,于是撇撇嘴,很不高兴的又是一跳一跳的走了,陈皇后等人想拦都没来得及,人已经飘出了院子。

卫涪陵倒是还好,黄氏却是愤恨不已的,盯着沈青音道:“我们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就是这小贱人做了不要脸的事,不管是谁来了,还能叫她翻出个大天去吗?”

沈青音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只是哭。

陈皇后被气得胸闷气短,一时也说不上话,倒是真的把三夫人给等来了。

过来的路上云翼就尽职尽责的把事情都跟三夫人说了,三夫人也是害怕了那么一会儿,但是随后想了想也觉得无所谓了——

不就是她的女儿和太子睡了吗?了不起就是把人塞过来完事!

这种事,还从来没听说过要女方来承担责任的,难道太子还要跟她的女儿来讨要清白的不成?

这边三夫人很坦然的跟着云翼就来了,然后进门就使出了一招先发制人,还不等陈皇后等人开口就先扑过去,哭天抢地道:“娘娘!您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我的女儿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可要替她主持公道啊!”

“主持公道?”本来是对这事儿最无所谓的卫涪陵却是被第一个忍不住了,冷笑道:“沈三夫人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家小姐打晕了太子殿下,还…还行了不轨之事,你这是跟谁要公道的?”

纵然是过来人,这件丑事她也是羞于启齿的。

三夫人的哀嚎声叫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眼床上,西陵钰果然还直挺挺的躺着。

可是这种事,她怎么能松口让女儿应下,眼珠子一转,随后就又嚎啕起来,只是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我家音儿还是个黄花闺女,太子妃娘娘说话可要积点口德,什么叫我们行了不轨之事?我说是我女儿被人骗了才是!”

“你简直强词夺理!”卫涪陵的肚子如今才不过刚满两个月,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总之是岔了气。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和胡搅蛮缠的娘!

她冷嗤一声,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扶住了自己的后腰。

“娘娘!”她的婢女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娘娘!您可千万别动怒,快先坐下!”

卫涪陵自从嫁到了大越,说是因为水土不服,再加上思念故乡,这几年下来,身子骨一直不怎么硬朗,所以她这一胎怀的也是十分辛苦。

陈皇后比她还紧张,赶紧招呼人:“再去个人看看,这大夫怎么还没来!”

卫涪陵被拥簇着在椅子上坐下,一直紧皱着眉头,面色不见缓和。

这边三夫人却只是一心想要保沈青音,跪在陈皇后面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哀求:“娘娘开恩,音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轻重,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是被人陷害的!对!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三夫人这么一说,就好像自己先信了一样,赶紧扭头扯出躲在她身后嘤嘤哭泣的沈青音道:“音儿你先别哭,把话说清楚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人绑了你来…”

她是没敢直接问是不是太子掳了你来糟蹋了你!

沈青音本来是觉得西陵钰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了,这笔账他就怎么都不能赖掉,到时候必须要接了她进府,那么她也就不用嫁给陈子旭那么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了。

可是谁曾想,她却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陈皇后等人最关心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清白,而是西陵钰这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打伤了一朝储君,这可是要杀头的!

这个罪名,沈青音可没这么大胆量担待,心里便越发是恨上了沈青桐。

“母亲——”她匆忙抓住三夫人的手,刚要和盘托出,那边的床上,西陵钰被人强行掐了两下人中,突然闷哼一声,悠悠转醒。

第067章 见红

“钰儿!”

“殿下!”

众人齐齐低呼,再也顾不上三夫人母女,赶紧的都围了过去。

西陵钰脑袋上的伤口其实不大,伤势也不重,只是昏睡了半天,又被人灌了药,此时便是头目森然,脑袋里胀痛的厉害。

婢女扶着他慢慢的坐起来。

他一看陈皇后居然在这里,还是黑着脸,神色焦灼的模样就更是觉得头大,一时也没记得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嘶嘶的抽着气道:“母后,您怎么会…”

陈皇后还不及说话,黄氏已经抢着说道:“殿下您可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这里可是就要出大乱子了,这双母女简直不要脸,居然说是…”

话到一半,黄氏也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总不能告诉西陵钰,他自己在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个小丫头强了吧。

黄氏面上一阵尴尬。

西陵钰脑子里还有点懵,这时候想要掀被下床,结果一屋子的人就全部尴尬了。

黄氏赶紧上前,压着被子给他捂住。

西陵钰虽然风流,但到底也还是要脸的,一看自己这浑身赤条条状态还不对的模样,一张俊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外面来宝已经拉着大夫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大夫!大夫来了!”

西陵钰循声看过去一眼,再见地上散落的零星碎瓷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那么点儿明白。

沈青桐那个丫头!

一瞬间,他的脸又黑成了锅底灰,直接怒斥:“滚出去!”

那大夫年纪大了,有点眼花,再加上被来宝拉着跑了一路,有点儿喘不上气,还在纳闷呢,陈皇后已经扭头道:“太子妃已经没事了,你下去吧!”

不管西陵钰和沈青音这事儿的细节怎么样,到底也是见不得人的,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既然西陵钰没什么事,当然也是少一个人知道就最好少一个人知道。

古嬷嬷最懂她的心思,赶紧迎上去,用自己宽厚的身板儿把人挡住,送了出去。

那老大夫在东宫多年,医德还是不错的,虽然心里纳闷,却很老实,都没有往四下里多看一眼就提着药箱嘟囔着走了。

这边的屋子里,西陵钰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沈青桐的事——

他确定自己是把那丫头堵在这里了,并且还险些就得手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在床上…

不对!

他抬手一摸后脑勺,就先摸到一手半凝固的血块,顿时又是神色一怒。

这时候,沈青音已经等不得了,哭着膝行过来道:“殿下!臣女冤枉,我…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下了药,我…”

她急切的想要解释。

西陵钰却不记得还有她这一茬的,拧眉道:“你?”

卫涪陵是知道西陵钰不检点的,可是今天是她的生辰,而且又是在大白天里,他就当众胡来,这也着实是叫卫涪陵有些恼火的。

她倒是没有发作,只就是讥诮的冷笑道:“怎么?镇北将军府的五小姐,殿下难道不认识吗?沈五小姐说她被下了药,殿下您不会说您也被下了药了吧?方才母后跟咱们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正和殿下做那事儿呢!”

沈青音给他下的药分量比较重,药劲儿都还没完全下去呢,西陵钰又不是没感觉,他虽然没记忆却也知道之前肯定是有事发生的。

这时候听卫涪陵这么一说,就险些是一口老血喷出来,黑了的脸色一瞬间又涨得通红。

他咬牙切齿的看向了沈青音:“你!”

沈青音且心虚着呢,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三夫人却是不干了,也是嚎啕大哭着爬过来,把女儿往怀里一抱,抹着眼泪道:“殿下,音儿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姑娘家,她懂什么,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叫她以后怎么做人?”

太子后院的女人已经够多的了,黄氏闻言,却是第一个不干了,上前一步,怒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这个小浪蹄子轻薄了太子殿下!亏得你还好意思说?换做是我,如果我生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来,早就直接掐死了了事了,也不嫌弃寒碜!”

三夫人本来就是市井出身,撒起泼来才不管什么头脸,直接就顶回去:“我的女儿年少无知,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被人陷害的。反正现在事情都发生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侧妃娘娘那些漂亮话我不会说,太子殿下,这事情您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出来,臣妇…臣妇就只能去御前要个说法了!”

沈家的这个三夫人,厚脸皮的程度还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自家女儿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她居然当面威胁皇后,威胁太子?

陈皇后的脸色已然是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但是却不能说什么——

沈家的人都是跟着少年成名的沈竞发迹的,在那之前,就只是京城里小有余粮的殷实人家,家里三个儿子娶的媳妇门第都不高的,沈家这个三夫人尤其不着调,陈皇后也是知道的。

这种泼妇,撒泼起来是真的不计后果的。

横竖沈青音破了身子,以后也指定没人要了,真把她们逼急了——

西陵钰的名声却还是要的。

陈皇后也是气恼的厉害,拿那泼妇没办法,就只转向了西陵钰道:“钰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她们破门而入那时候的场面的确诡异,由不得不叫人生疑。

沈青音唯恐西陵钰恼羞成怒不肯认账,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沈青桐身上,于是赶紧的抢着道:“殿下!不是我!我们是被人算计了,是…”

“你闭嘴!”没曾想西陵钰却是寒声打断了她的话。

沈青音被他瞪得打了个哆嗦。

西陵钰的目光阴鸷,看向了陈皇后道:“母后,大约是儿臣喝多了,一时失态,这件事…”

他说着,本来想把这个哑巴亏吞下去的,但是那感觉却像是在吞咽碎瓷片,难受的厉害,声音顿了顿,随后又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事情都发生了…”

不管沈青音到底是不是被人算计的,他被个小丫头强上了,那都是事实,虽然事情很丢脸,可难道抖出他想要强迫人家姑娘却反而被别人偷摘了果子,这事儿就很长脸吗?

与其多丢一次人,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西陵钰说这话的时候,活像是自己在逼自己吞刀子。

三夫人母女却是心头一喜,然则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向来都不过问西陵钰的风流韵事的太子妃卫涪陵却是拍案而起。

“殿下的意思,难道是想收了这个丫头吗?”卫涪陵起身走过来。

西陵钰皱眉。

他的太子妃知书达理,而且性子很淡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疾言厉色的。

陈皇后不悦的道:“茯苓!”

语气有点重,是个警告的意思。

卫涪陵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的,对她的话完全置若罔闻,就是冷冷的盯着西陵钰道:“这件事,我不答应!”

“你说什么?”西陵钰还当自己听错了。

那边三夫人闻言,立刻就急了,尖声道:“太子妃娘娘,天地良心,您虽然是东宫的主母,那也只是管着服侍太子殿下,帮着皇家开枝散叶的,哪儿能挡着殿下纳人的?”

卫涪陵在南齐的时候就身份不低,是被人捧着长大的,闻言,顿时就是目色一寒。

也不用她开口,她的婢女就转身一把扯过三夫人的衣领,赏了两个大耳瓜子,一边怒斥道:“尊卑有别,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们娘娘?要不要我们娘娘启奏陛下,定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三夫人被打的两边脸上都麻了,瞪着眼,看着面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婢女居然是没敢还嘴。

也是没办法,她虽然习惯了随时随死地的撒泼,其实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真要说起来,胆子是没多少的。

陈皇后想着自己刚才都被她吓住了的模样,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

卫涪陵却是不避不让的和西陵钰对视,再次重申道:“如果是别的时候,殿下您要往这后院里领人,臣妾说半个不字,您都可以说我是不守妇道的妒妇,就是请母后做主休了臣妾,臣妾也绝无怨言,可是今天是我的生辰,殿下您就当众这么打我的脸?”

西陵钰是没想到自己一向都知书达理的太子妃会突然发难,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就是个女人!”他不悦的说道。

卫涪陵扭头看了缩在一起的沈青音母女两人,挑眉,唇角勾起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对啊,不过就是个女人!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八个,如果殿下您喜欢,您想要谁,明天臣妾都亲自上门提亲去给您把人领回来。但是今天,这个沈青音——不行!”

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掷地有声。

“娘娘!”沈青音是真的被她盯的有点怕了,就要开口求情。

卫涪陵却根本就不屑于搭理她,直接转向了三夫人道:“沈三夫人要去御前讨要公道就尽管去,总之是你的女儿想进我东宫的大门?门都没有!”

说完,她转身就走。

西陵钰也是被她逼急了,当场就要跳下床,但是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未着寸缕,就赶紧扯了条裤子先在被子底下仓促的穿上,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卫涪陵的胳膊,咬牙切齿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里是本宫的府邸,还轮不到你做主!”

这时候,他就只想要息事宁人,当真是恨死了卫涪陵的从中作梗。

卫涪陵的态度却十分的强硬,同样目光冷厉的与他对视:“殿下说的对,这里是您的府邸,您府邸里的事轮不到我做主,但是我自己的主却还是可以做的。殿下不信大可以试试,今天但凡是您敢留下沈家小姐来,我就马上进宫,请父皇降旨,准许我们合离!我是好说话,但是殿下,今日是我寿辰,你和这个贱人却在这里颠鸾倒凤的当场打我的脸?这口闷气,我卫涪陵能忍,我皇帝舅舅却未必会有这样的好脾气了!”

她是真的生了气,更不惜搬出南齐的皇帝来给西陵钰施压。

西陵钰看着她脸上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心头剧烈一震。

陈皇后见状,不得不上来打圆场,拉开西陵钰掐在卫涪陵手腕上的手道:“行了行了,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也要关起门来闹,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现在当着这么些人呢,丢不丢人!”

西陵钰冷哼了一声。

沈青音却是紧张不已的,看见卫涪陵这个态度,不得已,她便只能爬过去,扯了对方的裙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哀求道:“娘娘!太子妃娘娘,请您开恩,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有意冲撞娘娘,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一定本分,不会惹事的。”

卫涪陵倒是没把她看在眼里,今天她气的就只是西陵钰。

“松手!”她冷斥。

“娘娘!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沈青音却是紧抓着她的裙摆不放。

卫涪陵的婢女去掰她的手,她却又扑过去,抱住了对方的腿,不住的哀求。

陈皇后和西陵钰干脆都不说话了。

这里的事,已经演变成一场叫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最后卫涪陵那婢女好不容易把沈青音从她腿上扒下来,已经累的浑身是汗。

她扶着卫涪陵,后退一步,主仆两个匆匆往外走。

卫涪陵前脚刚一跨过门槛,一抬头,却赫然发现这院子里还气定神闲的站着个昭王西陵越。

她的脚步顿住。

屋子里陈皇后本是想跟出来劝她的,走到门口,就和西陵越似笑非笑的眸光对上。

陈皇后瞬间黑了脸。

西陵越道:“之前娘娘不是有替沈家五小姐保媒,要把她许给陈子旭吗?既然今天二哥他先情不自禁了…不过也好,横竖陈子旭和二哥是表兄弟,既然太子妃嫂嫂不肯让沈五小姐进门,那么陈家那里也是个好去处的!”

这么一顶绿帽子,陈皇后虽然能逼着陈子旭戴了,但是以陈家老夫人的脾气,还不得恨死了她?

这条路子,根本就是走不通的!

这个该死的沈青音!

陈皇后这会儿是真的恨不能将沈青音千刀万剐了。

这时候西陵钰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披了件衣服奔了出来,见到他在,眼睛里瞬间就开始往外冒火:“老三?”

“二哥!”西陵越也不掩饰,略一挑眉,“本来是过府来贺太子妃嫂嫂的寿辰的,没想到却顺便看了一台大戏,抱歉的很!”

两个人的视线交锋,都是带着自古有之的寒意。

这一刻,西陵钰突然回想起之前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幕——

当时他只记得是在自己快得手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至于是谁下的手就没看见了,本来那屋子里就只有沈青桐,他就下意识的以为是沈青桐做的,可是这么巧,西陵越人在这里?

这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是西陵越做的吧?

这会儿他倒是突然信了沈青音说是被人下了药的那套说辞了。

“老三!”西陵钰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他从屋子里冲出来,直逼到西陵越面前,揪住了对方的领口,盯着他的面孔沉声质问道:“今天这里的事,该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

西陵越笑笑,却居然直接认了。

“差不多吧!”他说。

西陵钰闻言一愣。

他已经拨开对方的手,径自整理好领口道:“要不是二哥你居心不良,先想着要染指我看中的人,我又何必将计就计给你来这么一出呢?”

西陵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后退了两步,突然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有点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最后便是不可思议的再度抬头对上西陵越的视线道:“你还真豁得出去?这里可是本宫的地方,你就不怕你的人无法施展,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对自己府邸里的守卫还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