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一旦碰面,马上就是势同水火啊,就没有哪一次是能不红脸的,两个丫头想来就胆战心惊的。

沈青桐心里也正不怎么高兴的,一屁股坐下,捡起筷子就吃饭:“别管他!”

蒹葭从旁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道:“那…晚点儿王爷还回来吗?”

沈青桐心里一堵,黑着脸瞪她。

蒹葭缩了下脖子,担忧道:“之前王爷回府的时候已经传了话下来,已经正式给了柳小姐侧妃的位分了,周管家已经照着吩咐下来,让府里的下人都改称呼。”

真本来就是内定的事情,沈青桐听了也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吃饭。

“王——”蒹葭张了张嘴,还想再说话,却被木槿拽了一把给按下了。

木槿冲她暗暗地摇头。

蒹葭心里有点儿委屈,最后也只能忍下了,两个人却都忍不住的替他们家主子着急——

柳雪意刚被许了位分,西陵越还从这边夫妻而走了,想来今晚他是要宿在柳雪意那里了,这个巴掌打得可是够疼的,以后沈青桐在这王府里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两个丫头全都忧虑不已。

沈青桐根本就管也不管,吃饱喝足就早早的上床睡了。

这边西陵越从她这院子里出来,陆贤妃留在王府的那个嬷嬷是十分意外的,失神片刻,就小跑着赶紧追了出去。

西陵越冷着脸回头横了一眼。

那嬷嬷只觉得颈后一凉,脚底立刻就生了根,再挪不动半步了。

西陵越先去了趟书房,转了一圈再推门出来的时候云翼已经听了消息赶了来:“王爷!”

本来以为他家王爷今晚不需要守夜了,云翼都准备提前睡了,衣服脱到一半,就又匆忙的赶来了,一脸好奇的问:“您不睡王妃那儿了啊?”

真是奇了怪了!

费那么大劲儿娶回来的媳妇,之前是忙着上战场没工夫睡,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转了个圈又出来了?

西陵越显然对他逾矩过问自己的私事很不满,周身的气场瞬时就又冷了几度下来。

云翼见状,赶紧闭了嘴,埋头跟着他走。

西陵越冷着脸从书房出来,却没回后院,而是直奔了大门口。

云翼看得一脸懵懂,又忍不住嘴贱道:“不去侧妃娘娘那儿啊?”

他家王爷这也太稀奇了好么?老大不小的才娶媳妇,结果王妃不睡,侧妃好像也没准备临幸?这天都黑了——

难道还要舍近求远的出去找花酒喝吗?

云翼是个藏不住话也藏不住心事的倒霉孩子。

西陵越脚步一顿,扭头吐出一个字:“滚!”

云翼的脚步瞬间刹住,差一点就当场躺地上滚了…

西陵越又一抬脚,直接出了门。

这边的西苑里,柳雪意是高兴也不高兴,心情是既郁闷不平又期待紧张的。

堵心的是,果然如她之前料想中的一样,西陵越没再正式举行纳妃的仪典,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把她纳了,而终于可以放宽心的是,她总算是有了正式的名分,名正言顺的是西陵越的女人了,从今以后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这件事会有什么额外的变故了。

灵芝有些惋惜的在柜子前面把一套玫红色的华丽衣裙摸了又摸,恋恋不舍的回头看柳雪意:“虽说没有摆喜宴,今天也是侧妃娘娘的大喜日子,您真的不换了这身衣裳,讨个好彩头吗?”

彼时柳雪意正坐在妆镜前描眉,闻言,头也没回的道:“王爷的脾气就是唯我独尊的,他在外面要烦心和操心的事就已经有很多了,必然不希望再看后院妻妾争锋的戏码了,我不想给他留下我要强出头的印象,你就别添乱了!”

“哦!”灵芝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也还是答应关了柜子,走过来帮她梳头,一边道:“听说王爷从王妃那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小姐您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您的事和王爷闹了?”

今天这样的情况,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绝对会借机讨好,怎么都把丈夫留在自己的房中的。

柳雪意这时候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她可不觉得沈青桐会蠢成这样,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把西陵越往外推,但事实上那女人就是蠢的这么做的,想来也是叫人啼笑皆非的一件事。

她抿了抿唇,没做声。

灵芝就变得洋洋得意起来,喜滋滋的道:“这样一来就更好了。奴婢打听过了,头半年王爷和王妃在北疆,一个在军营,一个住在泗水城里,来回赶路的时候又都很匆忙,他们绝对好没有圆房呢,这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小姐您呢。就算她是正妃又怎么样?如果您能先生下小王爷来,她就得靠边站。”

这到底也算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柳雪意微微羞红了脸,低声的叹了口气:“孩子这回事,是要看缘分的!”

“小姐您一定行的!”灵芝坚定的道。

主仆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柳雪意就换了寝衣熄灯上床了——

她不能让西陵越觉得她是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刻意的在等他,所以就假装不知道他和沈青桐闹翻的事,早早的歇下了。

灵芝躺在外面的榻上,主仆两个却是竖起耳朵,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二更的更鼓响过,随后又是三更…

灵芝终于按耐不住的翻身坐起来道:“小姐,要不奴婢悄悄的去前面看看吧!”

她是怀疑,是不是后来沈青桐又开窍了,就又把人哄回去了。

柳雪意担心的也是这个。

她拥着被子做起来,斟酌了一下,嘱咐道:“别叫人察觉了。”

同时,却是暗暗咬牙,心里又开始不安和紧张——

虽然她一直在告诫自己,沈青桐是正妃,不管怎样她都应该隐忍,不能嫉妒,也不能去争,可这到底也是正式成为昭王侧妃的第一天,意义非常,如果今天西陵越都不过来,那么她以后要怎么在这座王府里抬起头来做人?

夜色寂静,虽然才刚过完年,这座昭王府里其实没有被沾染上多少节日的喜气,到了后半天,就越发叫人觉得冷清了。

柳雪意抱着被子,心烦意乱,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灵芝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出去一趟,是费了好多的周折才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等她慢吞吞的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柳雪意扭头朝门口看过去,心里早就冷成一片。

“他又回去了?”她问,语气冰冷,却掩饰不住带了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有!”灵芝闷声道:“王爷没回王妃的那边去!”

柳雪意一愣,有些始料未及。

“咱们王府的人都不传闲话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的,”灵芝道,点了一盏灯,捧着走过来,一脸的疑惑不解:“王爷出去了,好像是从王妃那里出来之后不多久就直接出府去了。”

“出去了?”柳雪意这才有了点儿精神,坐直了身子,“是宫里传召吗?还是有什么紧急的公务要处理?”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灵芝摇头:“王爷好像是一个人走的,连云翼都没带,所以出了周管家和门房的人,府里的其他人大概也都不知道他不在呢,奴婢也是特意去马房看了眼,发现王爷的坐骑不在,然后我又偷偷摸去王妃那边确认过,王爷也确实不在那边!”

西陵越大晚上的出去了?而且还是一个人?

灵芝不怎么高兴的道:“看这个架势,也不像是去公干了,今儿个…”

这样的日子,西陵越人不在,这对柳雪意而言也是明显的冷遇。

柳雪意心里不痛快是真的,但是西陵越出去了,也总好过是睡在沈青桐那里了。

“算了!”半晌,她道,重又躺回了被窝里:“睡吧!”

主仆两个各怀心思,这后半夜自然也是睡不安稳的,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儿天就亮了。

两人起了床,柳雪意去洗脸,灵芝正在整理床铺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奴婢来给侧妃酿酿道喜,娘娘您起了马上?”

主仆两个俱是一愣,不由的互相对望一眼。

灵芝想了想,就是恍然大悟:“是刘嬷嬷!”

柳雪意也马上明白过来——

看来这刘嬷嬷是也不知道西陵越夜里出府的事情,所以赶着过来取元帕的。

那边灵芝灰头土脸的,刚要过去开门。

柳雪意的眼珠子一转,连忙一个过去,拦下了她,沉声道:“等等!”

灵芝不解。

柳雪意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的,但是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不再迟疑,转身从妆台上抓起一根发簪,想了想,扎在手上太明显了,就挽起袖子在手臂上刺破了一个伤口。

灵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挤出两滴血涂抹在洁白的元帕上,等到反应过来,吓得脸都白了,低呼道:“小姐,您这是…”

“你闭嘴!”柳雪意压低了声音呵斥,一边等着血干一边道:“贤妃娘娘代我本来就没有几分真心,还是利用的成分居多,既然没几个人知道王爷不在府中,那就再好不过了。贤妃娘娘那里还是要给她交代的,绝对不能让她觉得是我无能或是不堪大用,省得她再做别的打算。如果她觉得王爷不喜欢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再送别人来的,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昭王府住了大半年,她已经将这王府的底细摸透了——

西陵越御下的手段极严,他府里的下人全都本分规矩,背地里没有一个人会随便一轮主子的是非的。这种情况下,她几乎都不怎么担心这件事会曝光。

“可是…可是…”灵芝还是觉得她胆子太大了些,嘴唇忍不住的发抖。

外面刘嬷嬷等了有一会儿没听到反应,就又再度敲门:“侧妃娘娘?您起身了吗?老奴奉了贤妃娘娘之命,来取元帕的!”

见那血迹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柳雪意就使劲的把东西揉皱了,然后又折整齐了,硬塞进了灵芝的手里。

灵芝如坐针毡,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把东西交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隔门又道了喜,就捧着东西走了。

这边柳雪意收拾妥当了,穿戴整齐,就早早的过去正厅等着给沈青桐敬茶。

沈青桐本来就没和她计较什么,喝了茶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雪意自己做了亏心事,这一整天下来都有点紧张和神情恍惚,更是害怕和西陵越见面,怕在他面前不小心露出破绽来。

忐忑了一整天,可是入夜之后西陵越还是没出现。

此后连着两天都是这样。

一开始柳雪意还满怀希望,后面慢慢的心都冷了,然后等到第四天,他接了个督建皇陵的差事,干脆直接卷包袱出京去了。

他人不出现,沈青桐就很自在,甚至都完全懒得打听有关他的行踪和消息,所以是一直又过了两天之后她才偶然从周管家那里听说西陵越出城公干去了。

反正她不管事,柳雪意则的兢兢业业的处理庶务,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一时之间日子却是过得十分和睦的。

好吃好喝好心情,沈青桐混吃等死了二十多天,就在她几乎要忘了还有西陵越这号人的时候,他家夫君就赶着东宫小郡主满月酒的头一天回京了…

第109章 想我放你走?

沈青桐本来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事儿,晚上才要上床休息,木槿就匆忙的过来传信。

“王妃!王爷回府了!”

沈青桐一愣,这才想起来上回见面的时候他刻意交代的事,问道:“明天是初几了?”

“初九!”木槿道:“就是太子妃的小郡主拜满月酒的日子了。”

沈青桐想着要在那样的场合露面就忍不住的心烦,冷着脸道:“他倒是记得清楚!”

木槿和蒹葭都不敢作声。

沈青桐兀自在桌旁坐了会儿,才又问道:“小郡主的满月酒是陛下亲下的口谕让大半的,届时所有身份够了的人都应该会出面的,知道宫里的娘娘们都有哪几位过去吗?”

“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女,皇后娘娘肯定会过去的,至于其他的娘娘们——”木槿道,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都有谁会去呢!说是够得上资格出宫的,也就是贵妃娘娘,宸妃娘娘,还有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了。贵妃娘娘不合群,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又不好,应该是不会这么不识趣的,宸妃娘娘和大皇子殿下都在封地上,过年也没回来。如果明天要去东宫吃酒席的话,应该也就是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了。”

毕竟,宫里的嫔妃们想出宫也不是件容易事,只有妃位以上的女人才能获此殊荣。

沈青桐自己的心里也清楚,明天大致都会碰到谁,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忌讳,可她就是不乐意。

西陵越虽然回府了,但是这晚倒是没有自讨没趣的过来露脸。

因为一大早太子夫妇要抱着孩子进宫去接受册封,如果赶在午间设宴会比较仓促,所以小郡主的满月酒就是摆在晚膳时分的。

过午之后,沈青桐就换了衣裳,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自觉的往前院去。

西陵越果然也是这个时间出来。

两人在花园的出口处走了个对面。

“王爷!”沈青桐屈膝行礼,再就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了。

西陵越冷着脸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还是不施粉黛,穿的素净,倒也没什么,直接一声不吭的就抬脚往大门口走去。

沈青桐赶紧跟上。

“王爷!王妃!马车都备好了!”周管家一早就等在了那里。

西陵越的脚步顿住,盯着他道:“礼物呢?”

周管家被他问住了,表情尴尬的去看没事人似的跟在他身后的沈青桐,“礼物是要送给小郡主的,这是和东宫的后宅打交道,而且又是这么要紧的场合,小的以为…以为王妃会准备的。”

西陵越侧目,朝沈青桐看过去。

沈青桐就觉得自己很冤枉了,直接面不改色的道:“府里的庶务都不用我管的,库房的钥匙也不在我手里。”

这件事是她和西陵越就一早说好的,她不替他出门应酬,也不想和陆贤妃作对,争什么管家权的。

所以虽然这本该是个她这个嫡王妃该操心和负责的事,沈青桐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她这个锅甩得那叫一个顺手。

周管家心里直叫苦,却又不能公然和她这个主母叫板和互相推卸责任,就冷汗直冒的赶紧跪下去请罪:“王爷赎罪,是小的的疏忽,小的领罚!”

这时候,就见柳雪意带着灵芝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爷!”她快走过来,一脸的歉疚:“您别动怒,这件事真的不怪周管家。小郡主的满月酒,本来就是大场合,何况又是要给女娃娃准备礼物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随便插手的。礼物妾身提前已经叫人准备了,只是不知道您和王妃这就要出门,所以来得晚了。”

说着,她倒是态度极恭敬的接过灵芝手里的锦盒,呈到沈青桐面前道:“王妃您请过目,看妾身准备的这份礼物可还妥当?”

沈青桐冷着脸,压根就不准备去接。

柳雪意面上略有尴尬,却还是好脾气的再把盒子打开——

里面一对儿玉如意。

灵芝又把另一个盒子送上前打开了,里面则是特别请工匠打造的一套小物件,金镶玉的项圈,长命锁还有小镯子,无论做工和成色都是极品,绝对不掉分子的。

沈青桐斜睨一眼,就嫌弃的把那盒子啪的一声合上了,道:“那套玉如意带上,表示个心意就好,孩子用的东西也敢随便送?到时候要出了什么问题就摘不清了!”

木槿上前一步,从柳雪意手里抱走了那个盒子。

柳雪意被奚落的满心不悦,却又不能发作,就只能强行维持表情道:“王妃真会说笑话!”

就算西陵钰和西陵越之间水火不容,也就算这件事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现在沈青桐当着下人的面就这么口无遮拦的也是不妥当。

“我没说笑话!”沈青桐才不给她面子,连表面上的和气都不维持,直接冷冷的反驳道:“等真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

说完,就脊背笔直的先从柳雪意的跟前走了过去。

周管家等人都使劲的低着头,算是头一次领教到什么叫“后院”了。

他家王爷一个人就很难伺候了,现在还搞到妻妾不和?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柳雪意脸色的表情整个僵住了。

西陵越越没有任何表示,也款步的下了台阶,走向了停在那里的马车。

“王——”灵芝心里愤愤不平,刚想说话,却被柳雪意拦了一下。

灵芝不甘的闭了嘴。

待到目送马车出了巷子,周管家就叫人关了门,转身回来冲柳雪意道:“外头天冷,侧妃娘娘回去歇着吧!”

“好!”柳雪意冲他略一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端庄的笑容来,带着灵芝又回了后院。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灵芝就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不满道:“小姐您刚才为什么不让奴婢说?您嫁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摆喜宴,好歹趁这个机会跟过去,也算是在大家面前正了身份!”

“一个妾室而已,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柳雪意自嘲似的冷笑一声,“他肯给我多少脸面,那就说明我只配得到多少,再强出头要求的多了,那就只能是自不量力,要惹他反感了。”

“可是方才王妃也太不给您面子了!”灵芝道。

对于沈青桐不分场合地点的目中无人,柳雪意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她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冷冷的道:“至少有一句话她还是说对了的——对昭王府而言,东宫就是个十分之所,如果是别的场合也就罢了,东宫的宴会,我躲开远远地,这未必不是好事!”

万一去了那边,一个不慎被卷进了什么阴谋算计里,到时候真是哭都来不及。

这个道理灵芝也懂得一点的,只是怎么想都还是觉得能露脸的机会被扼杀了,心里还是不痛快。

这边前往东宫的马车上,气氛其实也没有那么糟,西陵越并没有追究沈青桐之前故意找茬挑事儿的行为,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阵,他倒是难得的主动开口道:“你最近也没关心一下沈家的消息?”

沈青桐一愣,诧异的抬头看他。

西陵越道:“沈和的家眷都回京了。”

这段时间沈青桐自己过得惬意,几乎都把沈家那糟心的一家子全部抛诸脑后了。

她是真没注意到大夫人回京的消息,失神了片刻,才又确认道:“我大伯的家眷?”

那就是说,不仅仅是大夫人和沈青荷,应该是连胡氏和她的子女也都一起回来了吧?

西陵越自然不会回答她这些琐碎的问题。

沈青桐仔细的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就再度确认道:“北疆的战事不是暂时平定了吗?只是我大伯母他们回来了?怎么陛下没有传召我大伯回京省亲吗?”

这十年,沈和就只回京了两趟,而且还都是三两天就走的。

以前还能说是北疆军中离不开人,可是现在,一时半会儿都无仗可打了,皇帝都不传召他回来和家人聚一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西陵越的眉毛一挑:“是啊!回京复命的时候,本王还特意跟父皇奏请,镇北将军劳苦功高,应该传召他回京当面论功行赏的!”

可是,皇帝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以沈和的能力,北疆那边真的不是没他不行的。

本来西陵越也没多想,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盯着沈青桐,神色打量。

沈青桐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皱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那个——”西陵越张了张嘴,但见她两道小眉毛拧成一团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住了话茬儿。

于是他又往旁边别过了脸去,闭目养神,一边道:“今天东宫的客人多,一会儿到了你可别犯浑,好好的给本王把这个王妃的角色扮演好。”

不过就是配合他演戏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沈青桐又不蠢——

她是不待见他,可一旦到了人前,就算他不乐意,她也铁定死乞白赖的赖着他,毕竟——

叫外人觉得西陵越和她的关系不好,这对她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