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更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纵然不舍得,也只能忍了,苦笑道:“臣妇知道青荷才学资质都平庸,当不得大事,可是就请娘娘看在她对太子殿下一片痴心的份上,给她一条路走吧。臣妇就只求娘娘给她几分眷顾,护着她一生平安,作为回报,臣妇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为表诚意,说话间她便是虔诚的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本来心里的怨气和戾气就已经超出一切了,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早就和沈和还有老夫人那两个人同归于尽的。

可是一番权衡之下——

给沈青荷铺路谋个前程,还是更胜过报仇的。

不能稳妥的安置好了女儿,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大夫人这次是下了狠心了。

陈皇后本来是不信她的,但是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慢慢的就放下了戒心。

大夫人见她的神情有所松动,就再接再厉的继续说道:“娘娘,青荷的性子单纯,又认死理儿,臣妇不求别的,只求日后娘娘能对她多加几分照拂,那便就足够了!”

陈皇后思忖着沉吟一声,这时候态度倒是慢慢松懈下来。

她稍稍缓和了神色,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皇帝一直把沈和放在边关,可见对他还是十分器重的,西陵钰拉拢了沈和,其实如果再娶了他的女儿,这重关系可能会牢靠一些的,这么算来,倒是一举两得的。

大夫人撑着身子拍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不好,跪得久了,这一起身,身子就是不稳的晃了晃。

陈皇后一惊,下意识的抬手扶了她一把。

大夫人缓了缓,再看向她时,就又苦笑出声:“娘娘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生了一场重病,怕也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青荷,所以——”

陈皇后自己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倒是能理解她这种心情,于是就势叹了口气道:“看在你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本宫答应你就是,只要沈青荷她能安分守己,本宫会关照她的。”

如果西陵钰真能上位,那陈皇后就是太后,但凡是她肯施以援手,沈青荷总不至于在区区宫斗之中丢了性命。

大夫人得她首肯,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是慢慢平稳的落了地。

她笑了笑,面容悲苦又透出几分释然:“那么臣妇就死而无憾了!”

陈皇后的面色略有几分僵硬,其实还有几分怀疑她那计划的可行性。

大夫人见她面色迟疑,就是心中了然,于是主动道:“如果娘娘肯把青荷许给太子,那么太子的前程就是他的前程,现在昭王敢同太子殿下争锋,名不正言不顺,明显就是有犯上作乱之嫌。这个局面臣妇都明白,女子间的内宅争斗,全都微不足道,现在,自然是要从昭王方面直接下手了,只要扳倒了他,太子殿下眼前的障碍才算扫除了,君临天下,指日可待。”

不得不说,大夫人其实是个敢想敢做,眼界十分开阔的人。

而纵观眼下的朝局,敢把矛头直指西陵越的本来就没几个人,这个大夫人,也算是胆识过人了。

陈皇后听着她一番说辞,不禁的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她又再思忖片刻,这才迟疑着开口道:“你猜的没错,当年的那件事,的确是另有隐情。贤妃并非昭王的生母,而他的生母而已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

她说着,语气一顿,眼中神色就空前的凝重起来,看着大夫人的眼睛道:“因为他生母的死,是和皇上有关的,所以——既然你是诚心诚意来投诚的,本宫也不能把你往死路上推。陛下忌讳此事,所以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省得让你惹祸上身!”

她会这么好心,在乎大夫人的死活和将要付出的代价吗?

当然不会!

最起码——

大夫人是不信她会有这样的好心的。

只是她故意藏拙不提,大夫人也不能不识抬举,赶紧道:“谢谢娘娘的体恤和关怀,可是娘娘对臣妇母女都这样好,臣妇总不能空口说白话,白白的承受了娘娘的恩典吧。”

陈皇后当然不会允许她空手套白狼,这时候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大夫人认真的又思索了一阵,便就又有了主意道:“昭王现在能这样的如鱼得水,其实也多半是仰仗了贤妃娘娘在宫里给他做内应,给了他不少的帮衬,居然娘娘有难言之隐,不便对臣妇透露当年那件旧事的详细情形,那不妨我们换个思路,就从贤妃娘娘和昭王殿下的母子关系中间找破绽吧。”

“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陈皇后马上就领会其意。

其实就冲着陆贤妃和西陵越不是亲母女这件事,陈皇后就已经可以做文章的,只是她不敢强出头,一旦她抖出陆贤妃和西陵越并非亲女子的事实,西陵越能不追究自己的生身母亲的下落?这么顺藤摸瓜的闹起来,皇帝想要隐藏的那段往事就还是藏不住的,到时候皇帝要是知道是她泄密,还会轻饶了她?

可是现在——

如果是大夫人肯出面挑拨此事,那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陈皇后心中有所意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大夫人也不计较她的私心,仍是主动说道:“昭王和贤妃娘娘之间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恐怕也不止是母子情分,更是有利益关系牵绊,轻易动摇不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说着,便就露出一个别有用心的笑容来。

“哦?”陈皇后看着她,好整以暇。

“现在昭王已经娶妻,而且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对于子嗣一事,必定十分的看重,如果我们在此事上面做一点文章呢?”大夫人道。

“你是说——”陈皇后略一思忖就完全明白了,沉吟出声。

“如果是贤妃娘娘出手,残害了昭王的子嗣,昭王能不追究?可是如果是亲母子的话,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届时昭王必定起疑,只要他去查,娘娘觉得这世上真会有不透风的墙吗?”大夫人道。

既然明着去告诉西陵越真相这一招行不通,那就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来了。

何况——

陈皇后说西陵越生母的死和皇帝有关?如果他们父子间也就此生出嫌隙来…

那么,西陵越就真是彻底的完了。

这个局面,远比预期中的对西陵钰更有利,大夫人的信心就又跟着坚定了几分。

“可是那个沈青桐嫁过去那么久了,都一直没动静…”陈皇后想着,又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

“那就等着看天意吧!”大夫人道:“太子殿下才是皇室正统,想必上天是会格外眷顾的吧?这件事,急不来,也看缘分,只要能坐实了昭王妃7有孕的消息,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娘娘插手和操心了,一切——都可以交给臣妇来办!”

昭王府是铁板一块,别说大夫人,就是皇后和太子都难伸手进去,但是如果要把目标集中在陆贤妃那里,就相对的好下手的多了。

只要沈青桐怀孕,她做一个局让其小产,同时祸水东引,泼给陆贤妃。

那么——

陆贤妃和西陵越之间母子关系的雷点,必将一触即发。

大夫人是个有分寸的人,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

但是这对陈皇后而言,也是看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她不能对西陵越下手得太明显,因为皇帝容不下同室操戈的毒妇,可是换个外人去做,就怎么做都不过分了。

两个人这一次把话说得很开,陈皇后不能在这里滞留太久,很快就先行离开了。

大夫人随后被来宝从后门送出来。

为了不至于太扎眼,她也没让人在巷子外面等着接她,而是徒步走过两条街,才看到心急如焚等在那里的杨妈妈。

“夫人!”杨妈妈见她出现,总算松了口气。

大夫人一声不响的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

杨妈妈伺候她换回了平时穿的衣裳,这才急不可耐的问道:“夫人,怎么样了?皇后娘娘怎么说?”

“她算是答应了吧!”大夫人接过茶杯喝了口水,想着之前两人会面时候的情形,还是忍不住的起疑:“不过当年宫中旧事的具体真相她不肯多说,说是也不想坑我太狠了…”

大夫人忖道,随后又是冷笑:“我怎么觉得她那是心虚呢?难道在那件事里,她也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陈皇后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她这个外人着想的,大夫人出来的这一路上都在思索,最后还是觉得陈皇后可能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不敢提的。

杨妈妈倒是不想打听那件被皇帝忌讳的事,只道:“那大小姐的事…”

“她答应了!”大夫人道,眼中神色却是突然冷凝了几分,片刻之后重又开口道:“我用了缓兵之计,先拖一拖吧,虽说青荷不争气,但是…”

卫涪陵这会儿的处境也不好,万一再拖一拖,就能把这个太子妃给熬死了呢?

那么到时候——

横竖她是孤注一掷了,只要她肯卖力,还愁不能坐地起价,再跟陈皇后去好好谈谈?

大夫人的话到一半,但是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有些心焦,倒是十分盼着沈青桐那里能早点传出好消息来。

沈青桐是不知道大夫人正拿性命做赌注的在前所未有的“关心”她,这几天她都只顾着和西陵越较劲了。

说起来西陵越那个性也真是有够别扭的,明知道来了她没有好脸,可是自那以后就每个晚上都来她房里过夜。

沈青桐于是也不做别的,就是每晚三层衣裳,都穿齐整了招待他。

西陵越回回被她气得没有好脸,反正一张床,两个人各睡一边,相安无事。

就这么叫着劲,也过了三四天了。

沈青桐平时都是二更左右休息的,这天晚上西陵越终于是没来,可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就还是穿戴妥当了才爬上床。

西陵越这天是衙门有事,回来的晚了,本来也是被沈青桐气得要命,不想再来碰钉子了,可是脚底下就是不自觉,回来去书房处理了几封密信之后,出来就又还是朝沈青桐这边来了。

彼时沈青桐也才刚睡下。

“见过王爷!”睡在外间榻上的蒹葭来开门,直接就腿软跪下了。

西陵越冷着脸跨进门来。

蒹葭很没骨气的直接就爬了出去——

西陵越在这的时候,她们宁肯冒着怠慢的风险,也绝对不留在房里值夜的。

沈青桐本来也才刚打了个盹儿,西陵越进门的动静就把她惊醒了,于是一瞬间就又郁闷了——

他这是吃饱了撑的吧?每天过来找茬给彼此添不自在?就没见过这么有病的人。

沈青桐气鼓鼓的,干脆没动,就侧身躺在那里装睡。

西陵越走过去,就着朦胧的夜色看一眼她半掩在被子里的小脸儿——

好吧,这女人也就只有睡着了的时候才能不惹他生气。

他脱了靴子上床,一掀被子,登时就又怒了,真个人都抑郁了——

他来是让她侍寝的,可不是为了剥粽子的!沈青桐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自觉?这都多少天了,一直我行我素,还没个完了?

昭王殿下盛怒之下又想原地爆炸。

沈青桐察觉身后他又没了动静,正得意的等着他忍无可忍的摔门而走呢,没曾想他居然还是砰地一声,动静明显有点大的躺下了。

这会儿换沈青桐抑郁了——

还真是有够执着的,怎么气都气不走啊?

这边她正要生闷气呢,却没有等来和前面几天一样的相安无事,被子底下的手腕骤然被人扣住,然后西陵越用力一带,她就被扯过去,直接砸他怀里了。

沈青桐一惊,抬手就去推他。

西陵越一愣,本来压在她腰后的手就更加用力的禁锢,同时黑暗中沈青桐听到他语带轻佻的一声冷笑:“怎么,本王不来你睡不着啊?”

气息拂面,简直就是厚颜无耻的扑在了沈青桐耳畔。

沈青桐被他拖过来,这会儿整个人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他身上,再被他这一刺激,登时就红了脸。

她也不吭声,就扭动着身子使劲的试图从他手里脱困。

西陵越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一只手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肢把人掌握在手,另一只手已经在飞快的剥她的衣裳了。

沈青桐气疯了,去拉他的手,拉不住,就泄愤的去咬他的肩膀,使劲的伏在他身上,不肯留下给他下手的了空隙来。

西陵越被她咬习惯了,倒是能想到她此时无计可施的恼怒样子。

相形之下——

昭王殿下就豁然开朗的平衡了。

他也不动,就任人宰割的肥肉一样摊开了身体躺在那里由着她咬,一直到沈青桐咬得牙龈酸痛撑不住了,自己松开。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生闷气。

西陵越这才低头往怀里看了一眼,问道:“你咬够了?没力气了?”

没咬够,就只是因为没力气了而已。

沈青桐闷着声音不想搭理他。

“那换我了?”西陵越也没准备等她回答,随后就直接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人给剥了个精光。

反正在床上,无论是从体力还是力气上来比较,他都占着绝对性的优势,沈青桐根本就扛不过他,他要耍流氓——

那么,她就只有被耍流氓的份儿。

床笫之间的那点儿事,男人都是食髓知味的,中间光顾着赌气素了好几天,昭王殿下这天就格外的折腾。

一夜销魂过后,次日一早,沈青桐直接就不想起床了。

西陵越自己起来穿衣服,一回头,见她趴在被褥里面,青丝披散,一片曲线姣好的美背暴露在淡淡的灯影之下,那光泽,居然迷离美好的让人有点不想移开了视线。

西陵越失神片刻,不觉得抬起手,以手背轻轻抚过。

沈青桐嫌弃的翻了个身,刚要拉过被子裹住了,他却早有防备的顺手一捞,直接把人拢在了怀里。

他是穿戴整齐了,沈青桐这会儿可还未着寸缕呢。

他温热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腰际,沈青桐警觉的身子猛地绷直。

然后他便以手指拨开她肩上披散的乱发,俯首下去,唇贴靠在她细腻光滑的脊背上吻了吻。

沈青桐整个人都僵硬的动不了,然后他的唇就缓慢的移到她而后,语气很轻,却明显是这不带什么温柔意味的说道:“你要是不嫌麻烦,以后大可以再多穿两层!”

反正穿多少层,最后还是不想剥就剥的么?

沈青桐本来还羞窘不好意思,闻言,一股怒火就直冲天灵盖。

下一刻,西陵越已经一抖衣袍退开了,径自推门走了出去。

沈青桐怒气冲冲的回头,抓起床头的枕头就砸了出去。

彼时天色还是暗黑的一片,昭王殿下走在黑暗中,听着身后屋子里的动静,完全能想到那坏脾气的女人这会儿是怎么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啊,简直神清气爽啊。

不就是脱衣服吗?这事儿本来也就该是他来干的,想通了这一点儿,殿下也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无所谓了。

西陵越走后,沈青桐又睡了个回笼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几个丫头进来服侍她梳洗更衣,刚用过早膳,周管家就来了。

沈青桐倒是奇怪:“周管家,你怎么来了?”

“见过王妃!”周管家没进门,站在门口行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帖子。

木槿接了,递给沈青桐。

周管家才又继续说道:“这是刚才东宫送来的,来人是太子妃娘娘的婢女,她说太子妃因为王妃您被刺客惊扰的事情十分过意不去,所以特意让带了礼物来问候的。”

卫涪陵?

沈青桐打开帖子,看到里面清秀的字迹几乎就能想到卫涪陵冷淡又端庄的模样。

木槿也有些意外,不解的看向了周管家道:“太子妃不是中毒了吗?人没事了吗?怎么倒是有心思关心起咱们王妃来了?”

“听说还在养着,情况不是特别好!”周管家道:“送过来的礼物,王妃要看看吧?还是小的叫人直接移送库里?”

沈青桐手里拿着那帖子,玩味着笑了笑道:“不看了。当时我是在东宫出了事的,太子妃是当家主母,会过意不去,送一份礼物来安抚也算正常。”

卫涪陵绝对是有意示好的,就是那天她去东宫,那女子也是在示好的。

本来是从她的言辞举止间都看不出破绽来,可是沈青桐不是个会轻易就相信人的人,更不可能因为谁的几句话就掏心掏肺,所欲包括这一次在内,都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她的态度冷淡,周管家也不勉强,就告辞出去了。

木槿去送他出门,在院子门口的时候,却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喃喃道:“那是云鹏吗?是云鹏回来了?”

沈青桐本来没当回事,这时候就突然是目色微微一动,扬声道:“云鹏吗?叫他过来!”

“哦!”木槿应了,快跑出去,追上去确认,果然是云鹏,就把人叫了过来。

云鹏其实是很有些头大的,真心的不愿意私底下和沈青桐接触,但是没办法,她是当家主母,就只能是硬着头皮来了:“属下见过王妃!”

第125章 王妃有了?

刚回来就被她堵住了,云鹏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云鹏面上表情严肃又沉稳。

沈青桐看了他一眼,笑道:“王爷去衙门了!”

云鹏的身份只是个侍卫,西陵越做的又不是偷偷摸摸暗中去勾结北魏方面的勾当,所以虽然云鹏挑大梁的,当时真正以使节身份前往北魏的还是朝中正经有编制的官员。

那位官员去找西陵越复命,然后进宫觐见皇帝了。

云鹏要不是先回来送行李,这会儿自然也是要先去给西陵越复命的,他当然知道这个时间西陵越不可能在府里的。

王妃这么拐弯抹角的…

云鹏的嘴角隐晦的抽搐了一下,暗暗提了口气,还是恭敬的拱手道:“属下过去北魏的时候不凑巧,那阵子正赶上是北魏太后的死祭,北魏太子年后就去了太后的祖籍,重新整修陵寝,所以属下等人就只见了北魏的摄政王!”

前几天裴影夜才刚出现在这帝京附近,沈青桐当然知道他在那期间不可能在北魏的国都之内。

她也不点破,倒是有些诧异的:“王爷当时不是交代你把人送给北魏的太子殿下吗?那——”

既然她问了,云鹏就不能不答,于是道:“人是交给了摄政王了。”

“哦?”这个跟西陵越的预期是有偏差的,沈青桐皱眉:“他怎么说?”

“摄政王很感激殿下出面,帮他们拿下了朝中叛臣,亲自休书致谢,同时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让转呈陛下和咱们王爷。给王爷的礼物属下直接带回来了,王妃要过目吗?”云鹏道。

“那就算了,你交给柳氏处理就是!”沈青桐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只做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么那个梁王,北魏的摄政王是怎么处置的?”

“犯上作乱,本来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摄政王下令将其贬为庶人,并且赐死了!”云鹏道。

而有些事,将要发生的都不算秘密,他偷偷抬眸,拿眼角的余光看了沈青桐一眼,然后再度开口,正色道:“北魏的摄政王十分感激陛下和咱们王爷的援手,已经递交了国书,呈送陛下,近期——他应该会亲自过来,一则当面跟陛下道谢二来——大约也是个示好的意思!”

前面的二十多年,两国的边境上一直断断续续的不太平,这一次,如果真能借着这个契机,彻底的化干戈为玉帛,彼此握手言和,倒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个消息来得还是有些突然,沈青桐不由的微愣。

她抬头,看向了云鹏。

云鹏道:“北魏朝中一直都是这样,因为这些年摄政王的势力根深蒂固,而当时又是赶在他要登基为帝的时候太子才回朝…虽然按理来说,北魏太子才是皇室正统,可是摄政王的拥护者却并不服气,这几年双方一直都在较劲。也就是因为这样,北魏太子也一直没有登基。他们双方,现在说是各自为政的,所以——摄政王的行踪,其实是不受到太子支配的!”

所以,大越这边,他也才可以说来就来。

“原来如此!”沈青桐略略颔首,有所了悟,心里同时却不免琢磨起裴影夜有关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