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也是个随性的,当即也没多想,马车里的气氛正在火热升温的时候,外面就听车夫沉声一喝,然后,马车一晃,停了下来。

远处的胡同里有东宫的下人已经眼尖的看到了,远远的就喊:“昭王殿下的车驾到了,快请!”

说着,就急匆匆的往巷子外面迎来。

西陵越一愣。

沈青桐已经趁机一把推开了他,从他怀里跳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推开车门,大庭广众之下,众人就看到身材娇小,清丽脱俗的昭王妃身轻如燕的提着裙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不愧是将门之后啊!

这动作,是真有够利索的。

反正这位昭王妃一介孤女,即使现在大家都知道西陵越似乎很放纵和宠爱她,但是因为这丫头太不合群了,所以大家的心里就都本能有种十分鲜明的预感——

她其实真的不可能风光的太久的,毕竟西陵越那样的身份地位,这王妃…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王妃,野丫头一个。

沈青桐飞快的跳下车,木槿和蒹葭赶着过来扶她都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去,就见她家王妃昂首挺胸,脚下却是健步如飞的已经往巷子里走去。

“王妃!”两人低呼一声,急匆匆的去追。

车夫挠挠头,一脸懵懂的又去开匆忙之中又被撞上的车门,“王…”

话音未落,迎面一个茶碗飞出来。

那劲道太过迅猛,车夫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道风声,心里正纳闷呢,好在旁边的云翼眼疾手快,赶在那茶碗把他脑袋砸死开瓢之前,拎着领子把他给甩开了。

千钧一发,他还来得及往车厢里看了眼。

马车里,他家王爷黑着一张脸,衣衫不整,狍子底下还有点异样凸起,就算他躲桌子后面也没躲过云翼这种火眼金睛啊。

那茶碗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对面刚好停着的另一辆马车上。

啪的一声,居然整个碎成了齑粉。

对面那是工部侍郎家李家的马车,车上的李小姐才被丫鬟扶下车,迎面只觉得白色的风声从眼前刮过,然后粉尘四溅,养在深闺的一个娇弱女孩儿,花容失色的当场坐地上了。

这边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的车夫一回头,他倒是没跪地上,就是浑身的冷汗,水洗一样,几乎恨不能立刻回家换了衣裳。

周遭的气氛诡异,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好在云翼还是个称职的好侍卫,为了不叫他家王爷成为被围观的对象,当机立断的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把车门又掩上了。

他高大的身子挡在车门前,一咧嘴,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却是笑出了牙疼似的的表情,一边咂嘴一边嘿嘿的道:“家务事!家务事!”

好吧!也不是他要抹黑他家王妃,实在是——

真的没办法让他家王爷丢这个人啊。

昭王府的家务事,谁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管,最好是连围观都不要。

李夫人赶紧把自家闺女扶起来,由两个丫头架着,敢怒不敢言的匆匆往巷子里去。那位

那位李小姐惊悸不定,木偶似的被拖着走出去好几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哇的一声,随后便后怕是的嘤嘤啜泣起来。

西陵越还坐在马车里,所以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本本分分的,别说看别人的热闹了,一个个简直大气不敢喘,有条不紊的下车,彼此也不寒暄,全都有条不紊的往东宫所在的巷子里走去。

本来迎出来的东宫的管事也尴尬了,搓着手站在半路上,进退不得。

外面西陵越一直没下车,这一群刚刚险些目击了一场凶案的夫人小姐们,鱼贯入府,待到把那煞星甩得远远的了之后全都忍不住唏嘘。

郭愫不巧也在这一群人之中。

她倒是没多话,被丫头扶着一路往前院的花厅走。

她的丫鬟有些得意的撇撇嘴:“昭王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那沈青桐当初还以为自己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呢,现在有的他后悔的!”

西陵越的臭脾气,简直声名远播,让人闻风丧胆的。

其实平心而论,一开始因为皇帝指婚的事,郭愫是很有一段时间心里都记恨着沈青桐的,毕竟大庭广众丢了那么大的人,她又素来被人捧着,性格骄傲,那对她而言,已经是奇耻大辱了。

可是今天看到这一幕,再加上最近已经对西陵越的事不怎么上心了,她反而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原还抱着幻想,或者私底下西陵越对自己的女人总不会拿出外面对待朝臣和下属一样的态度吧,可是现在看来——

还真是不妨多让。

“别人的闲事,和我们没关系!”郭愫道,心里幸灾乐祸的心思就相当的明显了。

这边他们主仆两个一路往里走,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临川公主提着裙子,笑眯眯的带着两个宫女左右观望着在逛园子。

那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路上且走且看,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一样。

“是临川公主呢!”郭愫的丫头道。

郭愫笑了笑:“太子是她的兄长,她来观礼,也在情理之中的!”

言罢,她才又沉吟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丫头道:“再过一个年,临川公主就及笄了,宫里那确定是没有什么风声?陛下和庄嫔娘娘还没有张罗着给她议亲吗?”

她现在对西陵越和整个京城里的繁华锦绣都没什么兴趣了,自从前段时间从裴影夜的身上看到了崭新的希望,这段时间以来就总不可避免的执着于那一种可能和设想。

只要皇帝就是有和北魏联姻的打算,那么这就是她的机会。

虽然明明只是最微末的一点迹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却已经生成了她心中的执念,数月以来,每每想来都会忍不住的设想很多。

而其中原因,其实郭愫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知道仅仅是为了逃避常贵妃的势力范围,还是真的被裴影夜那卓绝非凡的男子动了几分真心,再也或者,只是单纯的只想要一个最好的前程?

总归是,这种念头,已经在心里深深的扎了根,疯狂的生长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西陵越和沈青桐的事,她反而是彻底的放下了。

小丫头自然不知道她会生出这样的妄念和心思来,只是说:“前几天还听秋艳姐姐说,夫人去侯府串门的时候,侯夫人有抱怨过,说庄嫔娘娘最近似是有些疏远她,好像是说,临川公主的婚事一直没动静呢!”

这么说来,皇帝就还是想要把临川公主留着,打着送去北魏的算盘了?

只要这条路子还在,那么她的机会就也还在。

郭愫用力的捏着手里帕子,正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冷不防走到前面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刚好有个人从斜对面疾行而过。

两个人都没注意,匆忙之下,就撞在了一起。

那男子本来走得很快。

郭愫一介女流,被他这一冲撞,就险些栽倒。

“小姐!”丫头赶紧一把扶住了她,抬头就冲着那人骂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对面那人明显也是怒了,冷着脸看过来,还没等开骂,郭愫的小丫头就被吓得脸色一白。

“陈公子!”她嗫嚅了一声,下意识的往郭愫身后退了半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定国公府那位不成气候的二公子陈子旭,晋安公主的前驸马。

陈子旭本就是纨绔,也是个不受气的,被一个小丫头辱骂,当场就要发作,只是这一回头,却看到眉头紧蹙的郭愫俏生生的站在跟前。

郭愫的样貌生得不错,是那种气质温婉的典型的大家闺秀,再加上才名在外,身上多少有点自视甚高的孤傲,这又和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太一样。

陈子旭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她接触,登时就是眼睛一亮,也忘了斥责那丫头了。

郭愫对他的这种“仰慕”的眼神见的多了,尤其她对这人的印象不好,就格外的反感。

她强压着脾气,冷着脸屈膝一福:“公子见谅,婢子眼拙,一时没看清楚是您,并非有意冲撞,还请您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陈子旭忙道,说着就迎上来两步,有意的想要趁机套套近乎。

郭愫却是不动声色的略一侧身,冲他礼貌的略一颔首,就错开他身边,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过去。

这边沈青桐甩了西陵越,一个人先行进了东宫,对于这东宫里的格局她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不过最近她都格外的小心,毕竟上回当面和卫涪陵冲突了,而这东宫,怎么算都是卫涪陵的地盘,所以她也不打算生事,尽量的也不往人少的地方去,径直的就往花厅的方向走。

今天设宴,男女是要分席的,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去惹西陵越,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她是清楚的,那人的脾气坏,但是去的也快,冷静个几个时辰,他自己就能给自己找到台阶。

蒹葭和木槿跟在身后,看她心情很好的样子,蒹葭纳闷了好久都没敢开口问。

沈青桐去了花厅坐着,她话不多,就听着其他人寒暄,眼见着暮色降临,花轿临门的炮竹声响起,一群人就起身往大门口去看热闹。

沈青桐起身跟过去,刚走到花园里,却瞄见旁边的花丛里似乎人影一闪。

她的脚步一顿。

木槿也看到了,狐疑道:“是不是临川公主啊?”

第208章

沈青桐脚下步子一顿,脑中飞快的思量,然后仍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这里的人跟她都没有利害牵扯,不要多管闲事!”

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无知少女,因为太懂得人心险恶,所以才更知道怎样才能不惹祸上身。

木槿见她如此,就也没有多言。

主仆一行随同众人往大门口走去。

太子大婚,朝中属于他党派的人自然不会错过献殷勤的机会,而即使是西陵越的心腹,为了全面子,十有八九也都来了,所以这一天的婚礼可谓盛况非常的。

大门口那里,七彩的礼花不断的在空中炸开,观礼的客人堵得水泄不通,有孩童兴奋的大声起哄。

沈青桐被挤在人群里,看着外面新娘被喜娘搀扶下轿,灯火妩媚,她莲步轻移的身姿,看上去竟是给人无限美好的错觉。

西陵钰也穿了大红的喜服,笑容满面的应付起哄的皇族子弟,一边牵着红绸,引新娘进门。

到底也是为了区别于第一位太子妃卫涪陵,这一次太子大婚的仪典就没有在宫里举行。

皇帝贵为当朝天子,自然不会纡尊降贵的来东宫参加典礼,而陈皇后又不在了,所以这天的仪式就直接由新人拜过天地了事。

观礼的客人很多,整个礼堂被堵的水泄不通。

只是——

太子妃卫涪陵并没有露面。

沈青桐对此没什么兴趣,同样的,也一点也不奇怪。

人群里却有人小声的议论——

“太子妃没来呢!”

“太子今天娶的也是太子妃啊,前面那个怎么来?这种场合,何必要自取其辱的来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这怎么就是自取其辱了?就算都是太子妃,也有个先来后到吧?而且原先的那位又是南齐的郡主,皇上和太子能不给南齐皇帝的面子吗?今天太子娶新妇过门,要换成是我,怎么都要过来,受她一拜,杀杀她的威风!”

“要不你就做不了太子妃呢,就这小家子气的,有什么意思?”

“可是她不来,还不得惹得太子殿下不痛快吗?”

“眼不见为净吧!”

两个十五六岁的官家千金混在人群里,小声的议论,因为是在晚上,再加上人挤人的,也没注意到沈青桐就站在她们身后。

沈青桐对这些事是没兴趣的,也不在意。

这时候,人群的外围,沈青音冷着脸站着,那副表情,和这里其乐融融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她身边的丫头觉得这样不好,忐忑之余,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劝道:“娘娘,这夜里天凉,要不咱们先回吧!”

沈青桐侧目看她。

她自从失了孩子之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了,虽然进了东宫之后,西陵钰就从没想起过府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她却也好像是对争宠完全失去了兴趣,成天里就阴沉沉的模样,身边的人全都敬而远之。

她这一回头,小丫头登时就吓得一个哆嗦,抖着嘴唇道:“奴婢…奴婢…”

话音未落,不料沈青音却是冷笑一声,语气轻松道:“那就回吧!”

小丫头倒是意外的愣住了。

然后就听她话锋一转,嘲讽道:“明天一早我还得当面给她敬茶呢,想见她,机会还不多得是吗?”

说完,就径自转身,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对于太子大婚的现场而言,她真的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这样来了又去,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边大婚的仪典仍是顺利进行。

待到礼毕,新娘被送入洞房,宴席也就开始了。

因为这天钦天监测算出来的吉时比较晚,等到宴席开始,已经接近二更了。

女宾这边,太子妃卫涪陵没有过来,就由侧妃黄氏帮忙看着,但是今天到场的有皇族中的长辈,也有沈青桐这样,虽是同辈分,但是身份远在她之上的,所以黄氏也不敢以主人家自居,反而十分谦卑的应酬着,唯恐惹了谁的不痛快。

沈青桐坐在席间,旁边纪王叔的王妃倒是对她印象不错,见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怎么合群,就很热情的和她闲话家常。

沈青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还是首屈一指的,随口应付,倒是让纪王妃有了种相谈甚欢的错觉来。

沈青桐游刃有余的应付她,席间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赫然发现斜对面的一个位子是空的。

她的目光一顿。

木槿揣着心事,之前就一直有注意着那边,这会儿见她也注意到了,就赶紧低声的道:“王妃,临川公主一直没有过来,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要不——”

沈青桐对那小公主是没有恶意的,略一思忖,就还是谨慎的道:“你别去!出去厅外看看,云鹏应该在。”

西陵越最近也对东宫这边防范极严,想来是会叫人盯着她这边的。

“可是王妃——”木槿立刻明白过来。

如果把云鹏支开了,那沈青桐这边…

“没关系,你去吧!我心里有数,今天就和纪王妃待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我!”沈青桐看出她的疑虑。

木槿闻言,这才点点头,悄然起身,沿着墙角退了出去。

外面西陵越果然是安排云鹏跟过来了,木槿出去往左右一张望,他就从暗处走了出来:“怎么了?”

“你还真在呢!”木槿小声的嘀咕,却也顾不上多说,赶紧正色的道:“临川公主今天也出宫来参加太子大婚的庆典了,可是从新娘花轿临门的时候就没看到她,你去找找看吧,别是真出了什么事!”

云鹏抬头看了眼她身后灯火通明的大厅。

木槿道:“王妃就在这里,宴会结束前,不会离开的!”

云鹏想想他家王妃彪悍的程度,终是点头:“那好!我去看看就来!”

说完,一转身就又隐退到了暗处,飞快的消失不见。

木槿转身回了厅里。

纪王妃是个话唠的属性,这会儿正握着沈青桐的手,聊她家的小孙子聊的口沫横飞,一边还不忘了关心沈青桐道:“之前说你伤了身子,现在调养的怎么样了?越儿那孩子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那脾气…呃,总归等你生了孩子,他当了爹了,总会有长进的!”

沈青桐只能扯着嘴角干笑,心里却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西陵越那种人,还是算了吧!

现在他们两个不怕死的彼此祸害就算了,何苦为难孩子?

这边纪王妃的一番金玉良言,她也不好不识好歹,就似是而非的假笑着应付,一直到婚宴接近尾声,倒是也没出什么乱子。

散席之后,沈青桐还是跟着纪王妃一起往外走。

对于她的亲近,纪王妃还是十分受用的,就热络的拉着她的手,说说笑笑的往前院走。

行至半路,突然有个丫头满面惊慌的跑过来。

她也没冲着沈青桐,看到纪王妃就直接就扯住了纪王妃的袖子,焦急道:“王妃,奴婢有些急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纪王妃一愣。

沈青桐已经心知不妙——

有人这是算准了她不会管闲事,所以干脆就迂回着找上了热心肠的纪王妃了。

那边纪王妃尚且一脸的茫然。

沈青桐当机立断的就想找个借口先脱身,但是那丫头有备而来,哪里肯给她这样的机会,已经飞快的凑到纪王妃耳边说了两句话。

旁边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但是因为两位王妃的身份高贵,她们再好奇,也没人敢上来打听。

纪王妃听了那丫头的话,便是勃然变色。

“什么?”她呢喃一声,随后就打了个寒战,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那丫头赶紧转向沈青桐道:“王妃,奴婢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麻烦您也跟着过去看看吧!”

沈青桐又不傻,刚想开口拒绝,这时候这院子里的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那丫头突然抢上前来一步,抬手一个手刀,就把还在失神中的纪王妃砍翻在地。

沈青桐警觉的后退一步。

这时候却突然听到前面院子的方向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骚乱声,隐隐的似是听到有人大喊着抓人。

沈青桐伸手刚往袖子里摸去,这时候对面的花树后头,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王妃!是我!”那人似是怕极了她会开口喊人,立刻拉下本来压得很低的斗篷的帽檐。

“陈…太子妃娘娘?”木槿和蒹葭俱是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之前那丫头又闪身过来,连着拍了两下,就把两人也放倒在地了。

陈婉菱身上还穿着嫁衣,只是用了件神色的披风遮掩。

她面上一副焦灼之色的看着沈青桐,也知道对方戒心重,所以并不敢走近,只是语速飞快的说道;“临川公主是真的出事了,还有你们王府的那个侍卫…就在我院子里,我…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她就忐忑不安的直搓手。

临川公主在她的院子里出事?这是有人要借故嫁祸给她?

如果云鹏也栽进去了,那么——

这就是一箭双雕?

而有理由这么做的人,无非就只有一个卫涪陵了。

理由和逻辑上安排的似乎都很合理,只是么——

沈青桐看了眼站在陈婉菱身边的那个丫头,知道不管这话自己信不信,而已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好!”于是她也痛快,很果断的点头,说着又看了眼昏倒在地的纪王妃等人。

“前院好像也出事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们的,我的这个丫头眼生,只要王妃你的丫头不乱说话,纪王妃这边应该也没什么事!”陈婉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