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没事人似的微笑。

卫涪陵就真的有点把持不住了。

她急切的又再上前一步,鄙视沈青桐的眼睛道:“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人不惜冒风险在大越皇帝的面前动手脚也一定要你的命吗?”

沈青桐见到终于是把她逼急了,这才满意。

她的手指轻叩着座椅的扶手,扭头看着朝向后院的那扇窗纸破败的窗户,语气淡淡的开口道:“有什么好好奇的?先皇后身边的那位古嬷嬷,一直在宫里,你卫涪陵到底只是个外来人,当初费尽心机安排在宫里的暗桩,已经折在了行次先皇后一事上头,宫里的事,你凭什么了若指掌的把控?这样一想,一切不就一目了然吗?”

她说着,一顿,也没等卫涪陵的回答,就又继续接口道:“你有什么本事能未卜先知,那么巧能赶在太子之前控制住古嬷嬷?没有人通风报信是不肯能的,更有甚者——或者我们可以更大胆的揣测,那个老奴才也可能是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直接被人从宫里尾随,然后冒充你的人控制住了,再送给你的吧?”

这些细节,一般人都不会在意,可是当被人缜密的剖析出来的时候,起身是叫当事人最无言以对的。

卫涪陵的脸色忍不住的有些难看了起来。

“看你的反应,我还是全料中了的!”沈青桐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来:“如果照着这个思路来判断,那么现在宫里会这么大费周章帮你做这么多的人又是谁呢?无非就是你那个所谓的盟友常贵妃了!”

有些事,本来是可以作为炫耀和挟制对方的资本的,卫涪陵是真的从没想过沈青桐料事如神,居然早就将一切都看透并且掌握在手了。

她紧咬着牙关,越是挫败愤恨,越是对沈青桐无计可施。

沈青桐等了她半天,见她居然这样就泄气了,不免觉得扫兴,于是又起了玩心,再次主动的开口道:“那么你想知道常贵妃为什么要杀我吗?”

为什么?

总不至于是觉得杀了沈青桐之后,西陵越就会崩溃掉,从此以后西陵卫的面前就是一片坦途了吧?

这个问题,卫涪陵之前在得到常贵妃的吩咐时候很是思索了一番,但是没想通,后面渐渐地也就懒得多费心思了。

沈青桐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语,就又是好心的替她解惑道:“其实这也许可能就是她的本意,但是她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的原因——这却绝对是因为大越的皇帝陛下对她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让我活了!”

这个消息,当真是如同晴天霹雳。

卫涪陵的面皮僵硬,虽然心里疑窦丛生,却忍住了,只字不提。

横竖这会儿无事可做,沈青桐反而一反常态,变成了话痨,自问自答的又再继续替她解惑道:“不好奇大越的堂堂天子为什么非要我这区区一个小女子的性命吗?”

卫涪陵终于绷不住了,讽刺的冷笑道:“看来你对昭王的影响力真的非同一般!”

除了不想儿子被这个疯丫头左右之外,卫涪陵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会让皇帝非要亲自下令暗杀沈青桐不可的了。

不想,沈青桐却是断然摇头。

她说:“你猜错了!”

面上笑容灿烂,相形之下,外面过午的日光反而变得惨淡了许多。

沈青桐的扭头盯着窗口的方向,从破败窗纸的缝隙里看着外面枯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梧桐枝丫,语气淡淡的道:“其实他要杀我,无可厚非,毕竟——基本上,我也没打算等着他寿终正寝!”

这话她说的有点含蓄。

可是卫涪陵不傻,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脸色又在变了变,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沈青桐的眼神像是在看鬼。

她想问为什么,却又碍于对自己的智慧和骄傲的维护,强行忍住了,没有开口。

沈青桐倒是好脾气,又从远处收回了目光,迎着她的视线笑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也不想让他活?”

卫涪陵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满目厌恶之色的冷声道:“你和他之间有仇?”

沈青桐爽快的点头承认:“对!”

卫涪陵心头一凛。

却又听她语气一顿,继续道:“因为当年是他亲往北疆,又亲手设计,谋杀了我的父亲!”

“你说什么?”这一点,却是大大出乎卫涪陵的意料之外的,她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当年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沈竞他是被大越皇帝——”

“所以,他容不下我,我也不会放过他!”沈青桐打断她的话。

卫涪陵这一次是真的凑手不及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使。

大越朝中君臣之间的事情她不太感兴趣,只是有些思路捋不顺,她却总是有种鲜明的感觉——

自己,好像被绕进沟里了。

思绪混乱的挣扎了许久,她才勉强的镇定了些许,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告诉我?”

这些秘密,多一个知道,沈青桐在大越皇帝的面前就更多了一份必须去死的理由。

可是她却把这么隐晦又阴暗的秘密的告诉了她卫涪陵,这个是敌非友的人?这也就无怪乎卫涪陵无从应对了。

沈青桐看着她,面上表情始终闲适而冷静。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陈年的旧事,捂地太久,总要拿出来透透气的,让大家都闻一闻这股子酸腐的霉烂气息的。”

可是这样的话,总要选择个倾诉的对象吧?

卫涪陵又不蠢,当然不会信。

她死死的盯着沈青桐,眼神防备又恶毒,“这些事,昭王并不知情?”

“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知道!”沈青桐闻言,就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没了这个昭王妃的身份做庇荫,那位皇帝陛下想要我的命又何须绕这么大的弯子借你的手?我早死了!”

“你——”卫涪陵顿时气结,完全的无言以对:“你利用他?那位昭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到这个秘密公开了…”

沈青桐眼底的笑意瞬间全部敛去。

她站起来,打断了卫涪陵的话:“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我和那个昏君同归于尽!卫涪陵,我和你不一样,你是金尊玉贵被人捧着长大的皇家郡主,所以你有眼光有抱负,并且还有那么点儿娇生惯养成的弱点,你想要向上爬的时候自然最怕死,可是我——一开始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你懂吗?”

不是卫涪陵的心思不够玲珑,也不是她的手段不够精明强悍,只是——

她太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从而牵制住了她的格局。

毕竟,这江山天下不比别的,要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中间须要拿生命做赌局的机会会有很多,卫涪陵她豁不出去,就注定了她要处处受制。

卫涪陵是自诩高高在上,听不惯她这样鄙夷的语气,刚要再开口说话,沈青桐已经盯着门外的方向,喃喃的道:“这个时候,云翼应该已经被引开了吧!”

卫涪陵的思绪突然被拉回,想起来她们这时候的处境,又是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质问道:“既然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行刺大越皇帝,那就说明你之前说要逃离昭王身边的话都是假的了?沈青桐,如果不是为了脱身离开,你今天这么大费周章在这里安排替身的目的究竟何在?”

这样一来,事情就严重了。

她也突然明白过来,沈青桐会和她说了这么多话的原因——

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而现在,卫涪陵突然感受到了很浓厚的危机感。

可是,她的暗卫提前搜查过,这院子里没有埋伏。

沈青桐一个人,是没能力把她怎么样的,如果她真要做什么的话,就只能说明,时间到了就会有人来这里接应。

而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多了,后院里滞留的那些人肯定也已经早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她要动手了?

卫涪陵眼神凌厉,戒备至深的盯着沈青桐。

两个人,四目相对。

沈青桐也不靠近她,仍是心情很好的坦诚说道:“我的目的,就是留下你啊!”

“什么?”卫涪陵听了笑话一样,猝不及防的就笑了出来。

沈青桐道:“留下你,劫持你,控制你,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就可以拿你和齐太子,南齐太后,甚至是肃王殿下做交易了,卫涪陵,你这么有用,你放心,这时候我还真舍不得你死!”

卫涪陵还是想笑,可是沈青桐这语气太过轻狂,反而让她只觉得危险,转身就想逃。

沈青桐顺手抄起旁边一个旧花架,朝着她背后就砸。

从时间上算,云翼应该已经被支开了,那么裴影鸿那废物就能冲进来给她善后了。

可是这时候的巷子外面,裴影鸿躲在暗处,盯着斜对面墙头上一动不动盯着那宅子的云翼正牙疼呢。

沈青桐那女人简直坑人嘛,她说她的计策足够糊弄住云翼,把人引走的,事实上——

吹牛嘛!

第254章 云翼的裤子和二殿下的屁股

跟着云翼一起追出来的暗卫一共有三个。

其中两个,分别追踪一辆马车去了,最后一个则是尾随最后从那宅子后门出来的几个人,不多时就去而复返,窝在云翼身边道:“那几个人就是街口那边普通买劳力的,出去就各自散了,我问过,他们就说是个不认识的汉子用一吊钱雇佣了他们,再问别的,就一问三不知了!”

“哦!”云翼胡乱的应了声,就只还是专心致志的盯着那宅子的后巷。

那暗卫扯着脖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半天,不禁担心:“翼哥,我们一直窝在这里有意思吗?如果老六他们拦不住人,王妃很有可能都坐马车混出城去了!”

云翼就是死盯着那巷子里面不撒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咕哝道:“你懂什么!这是王爷亲口对我下的命令,他说卫太子妃中途一定会找地方换装改扮的但是只要没亲眼见到王妃的人,就让我一定要蹲点儿守!”

既然说是西陵越的命令,那么即便是心里再怎么怀疑,那暗卫也只能是三缄其口了。

云翼道:“要不你去前门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了!”

“好!”那暗卫答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的去了。

云翼继续趴在那里不动。

而这边的裴影鸿,则的急的团团转。

眼见着他原地转圈,一直没能找到自己的尾巴来踩,陪着他的那个小侍卫也急得不行,挠挠头道:“王爷,昭王的这个侍卫很能打,虽然这回咱们也是人多势众,可一旦交手起来,怕是会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还用你说!”另一个侍卫拽了他一把,忍不住上前提醒裴影鸿,“王爷,这和昭王妃提前和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如果再不进去,恐怕也是出乱子的。”

“那怎么办啊…”

一群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裴影鸿的后槽牙磨了又磨,最后便是把手里折扇往小侍卫的怀里一塞,自己垂头丧气,却又是一脸悲壮的开始撸袖子:“了不起…就本王挨顿揍吧!”

一群侍卫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裴影鸿发自内心的,还不太想挨这顿打。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回头严肃的点了两个功夫最好的侍卫道:“一会儿你们两个跟着我,都护着我点儿,如果实在护不住…那也不能打伤我的脸,我丢不起这个人,知道吗?”

“王爷您这是——”侍卫们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裴影鸿怒道:“本王亲自去会会他!就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还是守在这里,一会儿等本王把那王八蛋引来了,你们就火速冲进去,明白吗?”

以身试法?这可真不是他们这位老吃懒做,猴精一样的二殿下的作风。

侍卫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还是顺从的答应了声:“是!”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委而而打退堂鼓,裴影鸿一把又抢过来小侍卫手里的折扇,寒冬腊月里,大摇大摆的扇着扇子就晃上了街,一面昂首阔步的招摇,一边大声的吆喝道:“几天没去天桥底下遛鸟斗鸡凑热闹了,你们眼睛都给我放亮一点,如果遇到上回拿箭射小爷的那个王八蛋,就给我当场剁成肉酱!”

这条街上,本来平时会过的人就不多,尤其这么高谈阔论又张扬跋扈的。

云翼一开始只执着于西陵越交代给他的任务,就随意的听了两句,后来就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不对劲,正琢磨呢,就听见嘎嘣一声,站在巷子口的裴影鸿一蹦三尺高,顺手撸下拇指上的扳指,已经甩过去,砸云翼后脑勺上了。

他拿扇子指着这边,跳脚打骂:“好啊!说曹操曹操到!这王八蛋在这里呢!打!给小爷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那扳指的质地上乘,十分坚硬,砸了云翼的后脑勺就弹开了。

然后,裴影鸿的那俩侍卫就开始不要脸的朝他扔飞刀。

四手齐发,云翼暗骂一声娘,同时一把扯下身上外袍,往外抡出一道劲风,趁机越下了墙头。

可裴影鸿是个不要脸的啊,一见他飞身下来,虽然心里有一万个声音都在叫嚣着赶紧开溜,但是为了不耽误沈青桐的事儿,他还是壮着胆子,一手撸下左手腕上的一串紫檀木佛珠往云翼脚底下一洒。

云翼一开始就没把他一个满嘴喷粪的纨绔看在眼里,一个大意,脚刚落地就又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裴影鸿有点小骄傲,得意的大笑出声,可他的反应也算机灵,只笑了一声,立刻打住,提了袍子扭头就跑。

云翼也是几辈子没吃过这样的暗亏,何况屁股摔成了八瓣,脑袋后面也起了好大一个包,他索性也不要脸了,顺手抽开自己的腰带,运力一甩。

裴影鸿才刚奔出去两步,脚踝就被缠住。

他一急,就要蹲下去解。

云翼的动作可比他迅捷有力多了,直接用力一扯,往后面一带。

“啊——”裴影鸿惨叫一声,直接趴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裴影鸿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哪里受得住这个,当时就觉得胸口被摔得,一口气上不来,趴地上正喘气呢,云翼已经拍拍手爬起来,一大步跨出来,大脚板子就要往他后背上踏去:“王八蛋?你骂谁王八蛋呢?看我不踩裂你这只粉头乌龟的壳!”

他这一脚下去,可没容情,何况裴影鸿手下的侍卫有和他交过手,知道他这一脚下去非把裴影鸿踩吐血不可。

“主子!”两个人慌忙就扑过去抢人,一人扯了裴影鸿的一只胳膊把人拽起来。

裴影鸿一练一身的泥,狼狈无比。

一回头…

云翼这边一大步迈出去…

没迈动,只挪了半步,然后啪的一声,裤子掉地上了,腰带解下来做武器,忘了系了…

裴影鸿本来是又惊又怒的,回头一瞧见这一幕,顿时就破涕为笑,一瞬间就笑得泪花四溅,前仰后合。

“哈哈…裤子!哈哈哈!裤…裤子…”他这笑得不能自已,还得俩侍卫一左一右扶着他。

这边云翼的脸色爆红,弯腰捡起裤子,再拿腰带胡乱的一捆,眼神却始终落在裴影鸿身上,一副随时随地要吃人的架势。

裴影鸿笑得不能自理,他的两个侍卫见势不妙,两个人把他往肩上一抗,扭头就跑。

云翼的裤子虽然捡回来了,却捡不回来失去的尊严,情急之下脱了一只靴子就去追。

他的轻功好,动作也快,裴影鸿被那侍卫倒挂在肩上,他追上去就一大鞋底子狠狠的抽对方撅朝天的屁股。

裴影鸿本来正笑得要断气,这时候就哎呦惨叫一声,痛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瘪三,孙子!你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是北魏的二皇子,你敢打我?我…我要你好看!”

“哼!”云翼也是气疯了,追着他就一路啪啪啪的抽。

两拨人你追我赶的从人迹罕至处一路追上了闹市,然后那一天,西大街上的百姓就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

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壮汉,吃着一只脚追着一个同样被壮汉扛肩上的美貌小公子猛抽屁股,小公子一路哭喊,最后屁股都打肿了,而至于这两拨人打架的原因…

众说纷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后巷这边,眼见着他们家二殿下鬼哭狼嚎的被扛走了,剩下的六七个侍卫都是一头的冷汗——

丢人!太丢人了!跟了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太丢人了!主子的屁股肿了,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脸也肿了。

可是就算捂着脸,也还是得完成任务的,否则一旦大越的这位昭王妃有什么闪失的话,他们都不用活着回去了,他们的太子殿下可没有这位二殿下这么好说话。

“走!”一行人赶紧振奋了精神,翻墙潜入了宅子里。

彼时那里面,沈青桐一个花架砸下去,陈年的老花架了,不怎么解释,直接四分五裂,当然,卫涪陵一介弱女子,把她打趴下了,不在话下。

花架碎裂,卫涪陵又短暂的惨叫了一声,外面的人必然听得见。

沈青桐因为没听到外面有格外的动静,一把卫涪陵放倒了,就马上抢上去一步,反锁住了房门。

“娘娘!”青青扑到门口来,拍着门板惊叫。

这宅子年久失修,房门并不结实,外面有两个暗卫在,要冲进来完全不在话下。

卫涪陵被砸了一下,还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一时头脑晕眩,昏昏沉沉的扶着脑袋艰难的做起来。

沈青桐弯身把她拉起来,强行半拽半扶着她就往后面的屋子里退,同时心里暗骂裴影鸿的不靠谱。

不过,她向来就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虽然在裴影鸿的身上押了宝,可一旦情况有变,应对的措施她也有。

把卫涪陵扶着正往内室走呢,身后就是砰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沈青桐的目光微微一动,当机立断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顺手往那些已经破败陈旧如枯草一样的帷幔上划过。

火苗瞬间窜起,强烈的光线刺激之下,卫涪陵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你想干什么?”她强撑着力气,推开了沈青桐,神情恐惧的看着对方。

这个沈青桐疯了吗?居然想放火自焚?她才不想和这个疯子一起死。

沈青桐冷笑了一声,又迎上去,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今天如果我活不了,你就必须跟我一起死!”

这一次的交锋之后,卫涪陵是真的承认,她就是这样的一个言出必果的疯子。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

“我才不要!”她刚被砸了头,到底还是有点晕乎,体力不济,省心虚弱的斥责,同时竭尽全力的挣扎。

这房子里的家具都是多年的老木头了,风干了多少年,噼里啪啦的火星迸射,不过片刻,这大半间屋子就都要被烧着了。

“娘娘!娘娘!”青青冲进们来,大声的尖叫,却只看到屋子里两个女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不断的扭打。

烟雾呛眼,她甚至不太分得清楚哪个是卫涪陵,于是就扭头冲暗卫喊:“还不去救娘娘出来?娘娘若有什么闪失,咱们谁都别想活命!”

两个暗卫也知道只有卫涪陵活着他们才能回南齐,咬牙就往里冲。

这时候,里面的两个女人互相推攮拉扯,许是正在搏命的时候,卫涪陵用力过猛,突然狠狠的推了沈青桐一下。

沈青桐倒退两步,背后撞到了身后正在燃烧的一根柱子,那柱子不是很粗,再加上被火焚烧,咔的一声,断成两截。

“呀!”沈青桐闷哼一声,摔在了地上。

上半段的柱子失去支撑,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往下砸了下来。

第255章 打晕了扛走还要我教啊?

卫涪陵本来正想要趁机逃脱,见状,只能仓惶的后退两步。

衣袖扫过帷幔上垂下来的火苗,燃了一片,她又慌张的低头去抖。

这边沈青桐眼见着柱子砸下,脑中飞快的略一权衡,便是就势一滚。

青青和两个暗卫就堵在门口,她也是谨慎的又退回了里屋暂。

那条横柱砸下去,上面的雕花木门就正个都塌了,随木片和着火苗速速的落,直接逼退了青青等人的脚步。

火海隔断了出路,青青就焦急的在外面喊:“娘娘——”

卫涪陵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心里虽然恨不能见沈青桐撕成碎片,却更知道这时候不是寻仇的时候,眼见着大门这边出不去了,她一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这是个二进的院子,再从屋子里落下的这些旧家具来判断,最起码以前要是个殷实人家的居所,这样的屋子,必定还会有其他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