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两个人要如何处置?还请娘娘明示!”那人道。

常贵妃抿唇想了想:“不是前太子妃的丫头吗?怎么做出这种事来?你们确定没有搞错?”

“绝对没有搞错!”那人肯定的道。

常贵妃沉吟:“本宫怎么觉得这事情蹊跷呢?”

沈青桐一直注意着常贵妃的一举一动,她原来有些怀疑这件事是 常贵妃做的,这么看,却更像了。

常贵妃果然道:“这样吧,还是让本宫问一问吧!”

曲嬷嬷立刻会意:“去拿刑具来!”

“是!”侍卫们领命,就去了。

沈青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在旁边笑道:“说起来这也真是给贵妃娘娘添麻烦,怎么就遇上这么两个蠢货了?”

她说着,幽幽一叹,扭头看着天空中零星飘落的雪片子:“在陛下亲口下了封禁东宫的命令之后,还私相授受,在东宫里行那苟且之事,这件事既然是板上钉钉,无从抵赖的,那他们也就唯有以死谢罪的下场了不是?还非要嘴硬,挨一顿打?倒是被打个皮开肉绽,再去死?我就说,这些奴才啊,蠢起来是真要命。”

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完全就是个局外人的感慨。

说完,重又把目光移回常贵妃脸上道:“娘娘您说是吗?”

可是她这话,明显就不是为了说给常贵妃听的。

常贵妃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没接茬。

这么多年在宫里,她就是这样的人,仗着皇帝的宠爱,我行我素,但是,话不多。

沈青桐也不介意,仍是笑得怡然自得,丝毫也不觉得尴尬。

木槿盯着那边神色惶惶的芸儿打量了许久,这时候便是很配她家主子,只当自己是个不懂规矩,喜欢嚼舌头的丫头,讽刺的小声开口道:“许是他们当众咬出几个同谋来,就能将功折罪了呢?”

“噗!”沈青桐就听了笑话似的,掩着帕子笑得花枝乱颤:“捉奸在床这种事…这么咬同谋?除非啊,这**就是个幌子,背地里另有阴谋。”

芸儿就是别有目的,闻言,便是心虚的目光一闪。

常贵妃这时候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丫头这次出面,居然是来为着东宫解围的,她这一番话,看似不经意,却分明就是步步紧逼的恐吓,在吓唬陈婉菱的那个丫头呢。

按理说,沈青桐出面搅局,她是该想办法阻止的。

但是出乎意料,她却居然就由着沈青桐这么天马行空的发挥了,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木槿和沈青桐一唱一和,又上下打量了芸儿一眼:“二皇子妃的那个丫头我以前见过的,心气儿还是蛮高的,她做这种事——没准背后真有事呢!”

“有什么事?”沈青桐始终笑嘻嘻的看笑话,紧跟着话锋一转,笑得就更加欢畅了:“反正只就目前这一条就已经是死罪了,后面再供出点儿别的,也不可能再多死一回了,最多——换个婉转点儿的司死法而已。”

最起码目前,芸儿对国公府和陈婉菱都是忠心的。

本来她还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想咬牙扛过常贵妃别有居心的审讯。

可是这个昭王妃,字字珠心,每说一句话,就是往她心上泼了一盆冷水,这么一会儿下来,她已经是冷汗涔涔,透心凉了。

芸儿到底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从最初被抓的羞愧也紧张中走出来之后她也隐隐的反应过来,这一次的事,怕是有人设了局,然后守株待兔的在等着拿她的。

否则,不过就是两个奴才之间苟且的一件小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相安无事了,何至于要惊天动地的把她拖到宫里来拷问?

西陵钰把储君之位让出来了,所以有些人的心思就跟着活络起来了是吗?

本来她还不确定是谁在背后做推手,可是沈青桐出现之后这个两面三刀的立场态度却让她慢慢的反应过来了——

常贵妃要动刑,是要撬开她的嘴巴!

常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常贵妃也有儿子的!

一遍遍的扪心自问之后,她的脑子里就只剩这一句话在不断的重复盘旋“常贵妃也有儿子!常贵妃也有儿子!常贵妃也有儿子!”

既然认定了这个女人居心不良,芸儿就越发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

如果常贵妃一定要撬开她的嘴,进而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到东宫乃至于定国公府身上,那么就一定会变着花样折磨她…

芸儿到底只是个有点小聪明和盲目的小女子,她虽然怕死,可是沈青桐已经在明确的诱导提醒她了——

在干脆利落的去死和被人折磨之后再死之间——

这一瞬间,关乎生死的抉择折磨得她头痛欲裂。

而就在这一来一去的工夫,侍卫已经扛了板子长凳回来,另外几个人又顺手把一大堆夹棍之类的老旧刑具丢在了地上。

常贵妃看着沈青桐道:“你要进来坐会儿,一起做个见证吗?”

“不了!”沈青桐道:“既然娘娘这里要动宫规了…这瞅着,天也亮了,我就不留下来参观了。”

她说着,突然抬脚要走。

有侍卫解开绑着芸儿的绳子,就要拖她过去跪下,不想,芸儿却是一下子挣脱,“啊”的大叫一声,猛然朝着旁边的石狮子撞去。

第280章 其实,我不想杀她!

自从被抓,芸儿就被吓傻了,其实一直没怎么挣扎求救,而且她又是个没有见识的丫头…

押解她的侍卫可没有常贵妃对沈青桐的那种防备心,一直到被她那声惨嚎声吓住,等再回过神来,昭阳宫门外的石狮子已经被泼墨似的洒了一脸的血。

芸儿那一下,是下了狠心的,圆瞪着眼睛,面目狰狞的就撞了过去。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缓慢而僵硬的滑落在地,右侧太阳穴那里的血水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涌。

她歪倒在地上,一条僵死的鱼一样,手脚抽出了两下。

“快!”除了沈青桐和常贵妃一样处变不惊的连眼睛都没眨之外,众人之中还是黄嬷嬷最先回过神来,指着芸儿道:“快去看看!”

几个侍卫这才如梦初醒。

有人一个激灵,赶紧弯身过去查看芸儿的伤情,却已经是回天乏力,人已经是没气儿了。

“娘娘,已经断气了!”那侍卫有些心虚,唯恐常贵妃觉得人死在自己门前晦气,而迁怒到他们。

黄嬷嬷这时候脑子却突然转过弯来,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沈青桐——

前面沈青桐软硬兼施的说了那么多,就是诚心的恐吓要逼死了芸儿的。

她是觉得这昭王妃来者不善,明显就是搅局的,当即心中愤愤,可是眼神防备的盯了沈青桐半天,也只敢意有所指的一声感慨:“这个丫头,怎么就想不开呢?”

她觉得常贵妃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可是——

常贵妃根本就没做声。

却是沈青桐没事人一样的笑道:“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我倒觉得她这是蛮想得开的,还是——死了干净啊!”

这一声感慨,更是把个黄嬷嬷噎得半死!

这个昭王妃,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一个半大孩子不着调的模样,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再怎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好歹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而且人又是她逼死的,就这么一副血淋淋的场面摆在眼前,她就真能半点想法也没有?

黄嬷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面就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沈青桐却是看向了常贵妃道:“我家王爷,不喜欢有人和他斗心眼,所以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贵妃娘娘您可要包含!”

从头到尾,她这总算是说了句符合自己身份的话。

可是——

细品起来,又不怎么对味了。

这说是求常贵妃一个面子,人家那不管的言辞还是语气里头,却都我行我素,强硬的很,哪里是个求人的态度?

这个昭王妃,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再怎么说,常贵妃也是她的长辈。

黄嬷嬷是真气得有点肝儿疼了。

倒是常贵妃,自始至终的态度冷淡又高雅,没有半分要计较的意思。

“昭王殿下的脾气,的确是不怎么好的!”这时候,她终于勉为其难的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大半,只是周围的空气越发的清冷了些,雪花沸沸扬扬的,显然今天是不准备出太阳了。

“王妃,贤妃娘娘这会儿应该起身了吧?”木槿虽然知道沈青桐本身就是来者不善,但是这里的气氛毕竟是太不好了,出言提醒。

“哦!”沈青桐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应了声,又冲常贵妃道:“那妾身就不再打扰贵妃娘娘了!”

常贵妃的态度,始终冷淡。

沈青桐也不管她,才要转身——

不想,她却突然说了句话:“你这脾气,倒是颇肖你父!”

她这话是有感而发,诚然不过顺口一提。

这个沈青桐,行事别具一格,神态之间的洒脱轻狂,的确是很有几分沈竞当年的影子。

木槿的心里咯噔一下。

一开始是知道沈竞是沈青桐心底的逆鳞,怕常贵妃这话会刺激到她,但是在仓促间看了常贵妃一眼之后,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直击心底。

她恍惚了一下,等到要i静下心来再捕捉细节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是吗?”听常贵妃突然提起沈竞,沈青桐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四两拨千斤的淡淡一笑:“可我祖母总说我还是像我母亲多一些。”

她面上笑容,带着天真无邪的绚烂,却又因为对常贵妃的敌意和敌对立场明显,而透出不加掩饰的凛冽来:“可惜啊,我爹娘的样子,我都记不得了!”

说完,又冲着常贵妃略一颔首:“臣妾告退!”

她转身,翩然而去。

那一个背影,笔直而纤细。

而在她身后,常贵妃脸上那张保持微笑的面具,先是在一瞬间迅速的僵硬冻结,又缓慢的攀爬上寸寸裂痕,直至最后——

她的行为举止依旧优雅高贵,心里却如风撩枯枝,碎了满地不堪的狼狈。

沈青桐那话说得太过刻意,以至于针锋相对到让她联想不到别的。那个丫头,她就只是以昭王妃的身份出面,来和她交涉过招的而已,所以,她的每一句话都八面玲珑,却又挑衅警告的非常明显,而没有掺杂进去任何的私人情绪。

她不确定,这么久以后她是否还记得她,可是沈青桐存在的本身,对她而言就是心里的一个疙瘩,时时刻刻的都让她觉得压抑和不舒服。

芸儿一死,在场的其他人就都傻了眼。

这时候,一个侍卫才无措的开口道:“娘娘,这个丫头已经死了…现在继续审另一个吗?”

常贵妃定了定神,飞快的收拾了散乱的思绪。

彼时那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侍卫还正神色骇然的盯着不远处芸儿糊了满脸血的尸体。

血水汩汩的流了一地,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遇血即融,可是那狰狞的血色中,那女人毫无焦距的一双眼睛却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想着一个多时辰以前,他还搂着这女人温热柔软的身体,极尽缠绵,这男人突然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噩梦了,于是就一直木愣愣的盯着芸儿的尸体,木头一样,眼珠子都不转了。

常贵妃的心情烦躁。

这个侍卫,只是个普通的禁军,和东宫没关系,更和定国公府八竿子打不着,就算对他动了刑,那也是白费工夫和力气。

常贵妃只神色冷淡的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叹了口气道:“算了,这都已经闹出人命,死了一个了,连个对质的人都没有,还折腾什么?”

她摆摆手:“收拾了吧!”

“赶紧的把这尸体抬走!”旁边曲嬷嬷是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赶苍蝇似的尖声道:“这一大早的,真是晦气!还有这血,多打几桶水来,一定冲干净了!再去跟内务府说,让他们把门口的这两个石狮子换了,这可是守门镇邪的物件…”

话音未落,常贵妃却是打断:“石狮子就不用动了,清理干净了就好!”

说完,她又看了眼那个神情明显呆愣不对的侍卫道:“他既然是禁军的人,就送去给他们的人处置吧!”

“是,娘娘!”侍卫答应了。

有人脱了外跑把芸儿的脸盖住,迅速的把尸体抬走,有人则是推攮着那个侍卫走了,其他人风风火火的去打水清洗地面。

常贵妃没再管沈青桐,转身进了昭阳宫。

曲嬷嬷知道梅正奇还在,就识趣的道:“奴婢去厨房看看六殿下的早膳准备好了没!”

常贵妃回了正殿。

梅正奇听见沈青桐走了,已经从后殿摸了出来,只是仍不敢露面,就躲在门口,把窗户推开了一道缝隙往外看。

外面大致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沈青桐和常贵妃之间的对话,他就断断续续的,只听了偶尔半句。

“娘娘!”见着常贵妃的脸色不太好,梅正奇就尽量小心翼翼的。

常贵妃差点都忘了他还在这里,闻言一愣,再抬头看向了他道:“刚刚外面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回去如实禀报吧,别藏着掖着。”

她正面和沈青桐接触过的事,绝对不能瞒着皇帝,这宫里眼线这么多,与其等到这事情从别的渠道进了皇帝的耳朵,实在不如直接都告诉了他。

梅正奇却是心思并不在此,还是有些感慨的盯着院子外面道:“这昭王妃亲自出面,这是替东宫解围吗?”

这事儿,怎么看都都叫人觉得荒唐啊。

“那不明摆着嘛?”常贵妃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梅正奇想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半天又问:“那娘娘您说,这事儿昭王知道吗?”

常贵妃冷笑了一声:“当然知道,要不然这个丫头敢这么有恃无恐?”

不仅有恃无恐,而且太过明火执仗了。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冲到她的面前来,一边挑着衅,一边就嚣张至极的把芸儿给逼死了。

这个不拘一格的做派——

其实虽然那会儿她说的那句话是故意的,但是不得不说,沈青桐这种狂放又大胆的出事作风,真的…

和沈竞很像。

很快的察觉自己的思绪飘远了,常贵妃马上就又不让自己乱想。

那边梅正奇总算是从意外当中冷静了下来,开始发现问题的所在了:“这还是不对啊?前太子和昭王是死对头,昭王凭什么指使昭王妃来替东宫解围?而且——这个局,难道不就是昭王设的?要斩草除根,彻底将废太子和定国公府都连根拔起?”

从一开始,他就以为是西陵越要借常贵妃的手来杀人的。

而这种想法,常贵妃也有过。

只是想比梅正奇,她却要冷静的多,早就接受事实了,嘲讽的冷嗤一声道:“这件事不也是明摆着的吗?肯定不是昭王的手笔了。”

她说着,又看向了梅正奇:“这几天,皇上有彻查过废太子吧? 手中握着的把柄必定不少吧?”

梅正奇点头:“是的!是让大理寺暗中去查的,废太子掌管三部,这些年,的确是做过许多不干净的事,尤其前面江南巩固河提时国库出的银两被他动过,后来洪水,堤坝出问题,死了不少人。皇上当初拿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在御书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可是到底也还是没有再传召废太子来追究此事,想来还是不舍得这父子之情,中间若是没个别的引子——”

“所以——今天这个引子就送上门来了?”常贵妃冷笑,打断他的话。

梅正奇回头想想,果然如此,惊得张了张嘴,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的确是有人要整死废太子西陵钰的,可这事儿如果不是西陵越也不是常贵妃做的,还能是谁?

而且显然,对方做了局,设了套儿,甚至精心打算过,要借常贵妃的手把这把火点起来的。

毕竟——

为了西陵卫,常贵妃本身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斩草除根的机会的。

如果今天沈青桐不来,常贵妃还会顺理成章的怀疑西陵越。

可是现在——

梅正奇那边想了半天都不得其解,满头雾水的道:“该不会是昭王自导自演,想嫁祸给娘娘您吧?否则,除了他,谁还有这本事来对废太子下手?”

甚至不仅是针对西陵钰的,还很大手笔的,想要把定国公府都掀翻了。

他心中因为未知而紧张,局促不安的盯着常贵妃。

看常贵妃的反应却分明不是对此心里有数,就是根本就不把这当回事,她只是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关于这里发生的事,只要让他知道个大致的经过就好,不要显得刻意了,否则——就算不是我做的,也要变成我做的了!”

去皇帝面前告西陵越的状?皇帝只会觉得是她想一箭双雕,弄死废太子再搞垮西陵越。

如果能瞒,她甚至都不想把沈青桐今天来过的事告诉皇帝的。

可终究——

天没亮就起床一顿折腾,常贵妃这会儿就觉得隐隐有点儿头疼了。

她抬头揉了揉鬓角,满心烦躁的闭了眼。

梅正奇斟酌了片刻,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试探着道:“娘娘,赎奴才多嘴,卫太子妃死之前可是只有昭王妃和她在一起的,她跟您之间的事,真的会一直的守口如瓶吗?”

常贵妃当然知道卫涪陵只是想利用她,真到了最后关头,能拉她垫背的话,绝对不可能替她背黑锅。

她睁开眼,看着梅正奇:“你想说什么?”

“皇上本来不是就不喜欢昭王妃吗?这一次昭王妃又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您何不——”梅正奇的话,点到为止。

就冲着沈青桐今天的作为,常贵妃如果强势一点,就可以叫她有来无回。

常贵妃一开始没说话,脸上表情也很冷静,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就那么和梅正奇四目相对。

梅正奇被她盯得不不自在了,忍不住的干吞了口唾沫,小声的道:“娘娘——”

他刚想自己抽个嘴巴子,找个台阶下。

不想,下一刻,常贵妃却是冷冷的别开了视线,扭头看着窗外飘雪的宫殿群,冷讽的勾唇道:“其实——我真没那个心思筹谋着杀她!”

沈青桐现在和她之间的关系保持的良好,就是因为西陵越的关系,互相对立,不管是挑衅也好,斗心眼也好,都无非是因为那么个大的立场问题。

说白了,她们两个现在,陌生人而已。

沈青桐威胁不到她什么,她也不到非要弄死那丫头不可的地步。

梅正奇却是糊涂了:“那您前面那一次次的——”

常贵妃算计沈青桐,可是不止一次了。

梅正奇自己只狐疑着说到一半,就猛地打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道:“可是——可是——皇上何至于要对区区一个昭王妃——”

皇帝为什么对沈青桐下手?

因为做贼心虚,因为沈竞呗。

可是,常贵妃却不能这么说,她说:“昭王的翅膀硬了,连皇上都拿捏不住他了,可偏偏他会对自己的这个王妃更上心些…咱们的陛下啊…他怎么可能承认,他对自己儿子的掌控力和影响力都还不如那么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