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和常贵妃之间的“交情”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下午西陵越吃了饭就又去了衙门,她一人待在府里就因为这件事心烦意乱了整个下午。

她是没想到常贵妃前面居然还有一堆的麻烦事,本来他们三方争夺皇位的明争暗斗就有够错综复杂的了,偏偏现在还横生枝节,出了隐患。

以前的时候,她说是极力隐瞒,竭尽全力的不想有人来揭破常贵妃和沈竞的那段过去,但其实也有想过,如果真有哪一天那些事情给翻出来了,了不起就鱼死网破。

但是今天下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清楚的知道,她特别介意,不想叫人把这段往事翻出来,以前是为了沈竞的面子,而现在——

却又隐隐的有了别的担忧。

这一晚上的心烦意乱,西陵越睡在旁边,她也尽量不动。

西陵越的起床气,自从上回大吵一架险些烧了房子之后,他是克制了不少,可是人睡着的时候毕竟不如清醒到时候理智,也是难免有失控的时候。

而且他是习武之人,本来就分外的警觉,即使现在他不太可能把她扔出去了,沈青桐也尽量的不动,怕把他给弄醒了。

她自己被他揽在臂弯里,瞪着眼睛看头顶的青纱帐,一直到三更。

听着外面的更鼓响过,终于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稍稍侧身推了西陵越一下。

第304章 你要走,本王不会强留!

“嗯?”西陵越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不过也好在是他那臭脾气最近克制了不少,脑子清醒些了,就顺势往这边又靠了靠,手臂收紧,把沈青桐搂在怀里,用力的抱了抱。

沈青桐没动。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了,就松了手,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妻子,声音沙哑的顺口嘀咕道:“什么时辰了?你还没睡?”

沈青桐没抬眼看他,心里还有点犹豫。

西陵越倒是没多想,顺势吻了吻她的发顶,被子底下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你别胡闹!”沈青桐压下他的手腕,索性翻了个身坐起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青桐这女人是有点儿叫人不省心,但是她自己活得没心没肺,怎么舒服自在怎么来,一般都是不管有天大的事,晚上都是倒头就睡的。

西陵越也隐隐的觉出点不对劲来。

他也跟着坐起来,顺手捞过扔在旁边的一件衣裳给她。

沈青桐把衣裳披了。

西陵越抬眸往外面看了眼水漏,看到时间已经过了三更了,眉心就更是拧成了疙瘩。

他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沈青桐:“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这么优柔寡断,辗转反侧的,也不是她处事的风格。

沈青桐用力的抿抿唇方才下了决心,抬头迎着他的目光道:“我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本来昭阳宫里的那位就不好对付,现在宸妃和安王又都是有备而来,并且又是明显的来者不善,我…有些担心!”

这个女人最务实,又最实在,半夜叫他起来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说废话的。

虽然她没表现出什么,可是莫名的,西陵越就是本能的觉得她后面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眉头深锁:“所以呢?”

沈青桐迎着他的目光,咬了下嘴唇道:“昨天白天的时候安王已经找上我了,虽然这一次是暂时对付过去了,我也总觉得这不会是长远之计,我在想…”

若是在以前,说这样的话,沈青桐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可是现在——

甚至都不用先考虑西陵越的反应,她的心里就有点发闷和不舒服。

语气顿了一顿,她又深吸一口气道:“要不王爷让我暂时离京一段时间吧!”

因为是在深夜,里屋没有点灯,外间的一盏琉璃灯,到了后半夜,里面的蜡烛也快燃尽了,于是隔了老远,光线晦暗,西陵越的脸色变化,看不太明显,沈青桐只是觉得这床帐底下的空气骤然一冷。

他没做声。

沈青桐就刻意的让自己忽略他的反应,进一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来对王爷你出手了,我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自己心里有数,前面这几次,其实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取决于运气,我真的没把握,也不确定这样的好运气还能光顾咱们多久。王爷可不可以安排一下,送我出京去躲一躲,等这边一切尘埃落定了…”

皇帝和常贵妃的事,是埋藏在前路上的随时可能爆炸的一颗惊雷,沈青桐完全没把握,这件事到底会不会爆发出来,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公之于世。

但是无论怎样,这都是一桩贻笑大方的丑闻。

别说皇室容不下,哪怕是发生在普通的百姓人家里,也将会带来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皇帝和西陵越父子,分别娶了她们母女两个,更遑论这中间还夹杂了忠臣良将被屠的惊天血案,和一段枉顾人伦的杀人夺妻的恶行。

这件事,一旦被翻出来…

她和西陵越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不可能低头认错,皇室容不下她这样随时随地让人看见了就是在昭示皇帝曾经恶行的“勋章”,即使西陵越不灭她的口,但是也绝对没办法留着她在身边了。

其实她知道,如果现在就对西陵越坦白一切,就冲着目前他们两个之间还算平稳良好的关系,西陵越其实应该不会对她采取非常措施,可是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他们两个就都无法坦然面对现如今的关系了。

这一刻,还是她一个人如芒在背,在数字日子等那一天的爆发,如果说出来,就是两个人一起等!

等着真相揭露的那一天,他在皇室宗族和满朝文武的集体威逼施压之下做出最后的决断。

那时候,就不是他舍与不舍的问题了。

而是——

天理不容!

以前,她就单纯的是不想让父亲难堪,现在甚至甚至也不想为难西陵越,将他逼到那样难堪的立场上,毕竟,皇帝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他的过错。

沈青桐其实真的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并且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是拿定了主意,可是现在她在平静的和西陵越商量着讲道理的时候,每一句话流到了舌尖,再出口的时候都十分的艰难,以至于尽管她说得流畅,到了这关键的一句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弭不见。

罗帐之下,是一片近乎荒芜到了旷古的死寂一般的沉默。

西陵越看似一直在等着她把话说完,可是——

一直的等不到她再开口。

于是,他主动的开口反问:“怎么,你害怕了?”

语气看似平静,却透着可以深入刺透到骨子里的森冷的寒气。

沈青桐知道他生气了,但还是重新振奋了精神,再一次直视他的目光道:“宸妃和安王隐藏很深,他们手里的底牌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我父亲的事万一被翻出来了——那种情况下,我若是不在跟前,王爷你应对起来会方便些!”

就不说常贵妃和皇帝的事了,单就皇帝密谋杀了沈竞和曾经在北疆战场上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的千余兵将,这都足以叫人借题发挥,借着她沈青桐祸水东引到西陵越身上。

沈青桐拿了这事儿出来,只当是借口,顿了一顿,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留在这里就只能拖你的后腿,我先离开一阵,回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如果王爷还想要我,就再接我回来!”

最后这一句话,她说的时候故意的带了三分揶揄的笑意。

可是——

话说出来的同时,自己的心底却禁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

有人说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可但凡是身临其境的人,就都好像是免不了要贪心。

若是在两三年前她刚嫁给西陵越的那阵,她真的是抬脚就走,毫不留恋的,可是现在——

习惯了这昭王府里每天和西陵越鸡飞狗跳吵吵嚷嚷的热闹,居然是真心觉得这个“昭王妃”的头衔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所以,就在她想用三分揶揄的语气来掩饰到时候,却清楚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近乎卑微的心声…

假如你还想要我的话…

只要那些旧事被翻出来,那么这一走,就是一场提前到来的诀别,再也回不来了。

西陵越是不知道此刻她心里这些曲折又艰难的想法的,昭王殿下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

生气。

沈青桐在找借口,哪怕这次的“借口”听起来比较的合情合理,也真实可信。

光线昏暗中,他眼底暗卷的风云不动声色。

听沈青桐把话说完,又盯着她的眼睛静默的注视良久,然后他一声不吭的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右侧的窗户前面推开了窗户。

沈青桐的目光追随他临窗而立的背影。

他的身姿笔直挺拔,哪怕没有锦衣玉袍,只穿着一件素白的中衣站在那里,也有逼人的气势和存在感。

沈青桐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的走了神,脑子里都是一些混乱的碎片和画面。

她试图回忆当初两人结了梁子,相看两厌的那段过往,可越是有意的想要搜罗出一些不好的记忆来…

那些往事,那些场景,还想得起来,可是记忆里这人招人恨的面目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无论怎么样的试图寻找,最后翻出来的也是他现在的样子。

沈青桐想,她其实还是个睚眦必报,很记仇的小人的,可是…

正在走神呢,就听在窗口吹了半天冷风的西陵越又再开了口:“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绝了要从本王身边逃走的心思吗?”

沈青桐的思绪被打断,仓促的又再抬头看向了他。

她说:“我只是怕我留在府里,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西陵越还是没回头,只是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道:“没这个必要!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本王这么多年的经营岂不成了笑话?你要就是害怕眼前的这个局面,那么本王可以实话告诉你,别人如果真的想要攻击你,那么这普天之下,你躲到哪里都于事无补,哪里也不比留在本王的身边安全!”

如果西陵丰就是想要抓她,她离了京,反而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至少现在她人在京城昭王府,西陵丰就算再怎么有手段,也不敢公然冲进王府里来抓人。

这种道理,沈青桐不会不懂的,所以西陵越才会认定她前面是在找借口。

沈青桐不由的一愣。

然后就听西陵越话锋一转,又再继续说道:“如果你就是不想在本王身边呆着了,想走也可以,安王那边的底暂时还没摸清,本王不会随便送你出京城,等下个月裴影夜来了,你跟他走!”

又扯到裴影夜那里去了。

但是这一次,沈青桐已经明显听出来他的语气里有问题,根本就不是寻常的拈酸吃醋。

她细细的品,还没等品出点儿什么来,就听后面西陵越更加凛冽了语气的声音道:“不过沈青桐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了,你就是要走,本王不会强留你,但是走了之后,也就没有回不回来这一说了!”

第305章 杀了常贵妃!

西陵越的这种态度,沈青桐始料未及了,但是等到随后回过神来,心里的感觉却是释然。

而西陵越,他说那话的时候听不出怎样的怒焰滔天,语气却是极森冷的,同时,心里也莫名的有点着恼。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样去讨好哄骗一个女人,偏偏沈青桐又是个只吃软不吃硬的。

以往在宫里,皇帝要对哪个女人示好,无非就是给点赏赐和好处,然后随意的多临幸两次而已。

可是这些对沈青桐来说完全没用,如果送点东西睡一睡有用——

他整个王府都是她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天天睡得他没腻歪她倒是烦了,这些有个屁用!

所以这么综合算下来,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是个刺头,相当的棘手。

西陵越这边虽然放了狠话,心里却不轻松,还是一阵一阵的添堵,顺带着心里已经开始不停的琢磨——

万一这混账东西真要决心跟裴影夜跑了,他非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当这话没说过。

可是这么就以来,沈青桐的心就完全不在他身上,再想想,又觉得自己的可悲。

西陵越这边正百感交集。

身后的沈青桐却是一直没表态。

他心烦意乱的,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沈青桐下床的动静,直到她走过来,从身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西陵越的身体一僵,有些恍惚的猛然怔住,再等后面缓慢回过神来的时候,目光就一寸一寸下移,落到她搂着他腰的双手上。

他站在那里,直觉的保持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沈青桐的脸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带了点儿浅浅笑意的声音传来:“其实,我是愿意呆在你身边的!”

短短的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

如是一场骤然降落的雷雨,雨点激烈却清澈明朗的砸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那一瞬间,心上的感觉清冽无比又清甜无比。

西陵越的心跳莫名空白了几声。

随后,他抬手,手掌裹着她的一只手,缓慢的包容握紧。

他攥着她的手,紧紧地。

然后,转身,目直望进她的眼眸里。

沈青桐从来就是个坦荡的人,她并不回避他的视线,而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别怪我,以前我真的觉得生死都是无所谓的事,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有点担心有点怕,我不愿意自己这样的患得患失,我也害怕万一我走了,这其间你会有什么闪失,既然你也不想让我离开,那么刚才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哪儿也不去,我陪着你,刀山火海,我都陪着你在一起。”

平心而论,西陵越虽然有些臭脾气,但其实对她是真的还算不错,她跟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虽然吵吵闹闹的总不消停,但是最起码,现在的喜怒哀乐都是真的,不需要再做戏给谁看,吃饭睡觉的时候也都安心踏实,既不用看谁的脸色,也不用防着谁了。

这个男人,强大如斯,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跟着他,她不亏。

西陵越是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这女人的废话真多,而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婆婆妈妈的扯这些儿女情长。

可是吧,好不容易撬开了这女人的嘴巴,自己要不说点啥,逼急了她又得翻脸。

“呃…”西陵越的嘴唇动了动,一向能言巧辩的昭王殿下,瞬间词穷了。

沈青桐却没有和他计较这些,又再继续道:“至于我师兄那里…其实真的没什么,我和他之间,只是兄妹之情,王爷你知道,因为我父亲的事,他算是我现在唯一能信得过的亲人了!”

因为裴影夜的身份特殊,所以其实一直以来她和裴影夜之间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的。

但是,即便多年的不联系,他们之间的信任也是天生的。

这算是个坦白又诚恳的解释。

西陵越发现这次她亲口提起裴影夜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不是那么的不痛快了。

“嗯!”他这犹豫准备了半天,终究是没能吐出一两句煽情应景的话来。

反正沈青桐这么识趣了,昭王殿下心情好了,也就格外的好说话了,甚至于姿态都重新摆得高高的。

他就着攥在手里的那只手把人往身边一带,又往怀里一搂,道:“大晚上的,既然没事就别闹了!”

沈青桐本身也不是个矫情的会计较这男人会不会应景的来两句风花雪月。

两人重新回床上躺下。

既然是已经有了决定,沈青桐就不再纠结什么了。

她枕在西陵越的臂弯里,闭了眼。

这一次却换成了西陵越久久不能成眠。

他原也不想动作,但是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沈青桐!”

沈青桐才刚有了点儿睡意,闻言,睁开眼。

西陵越仰面朝天的躺着,为了避免尴尬,就没低头去碰触她的眸光。

他说:“本王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起码我不屑骗你也不想骗你,之前我许诺给你的话,都算数。我知道我今时今日的处境不好,其实…”

话到一半,他便是停顿了一瞬:“生死相随,真不是什么好话,我没指望过,但是今天你这么说了,我…心中其实还是欢喜的!”

这话说完,他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起来沈青桐那些不怕事的壮举了。

这女人一开始就是不怕死的,他这感动——

该不会是多余了吧?

心里一堵,昭王殿下就又有点小小的不高兴,他稍冷了语气:“你的心里,有放着本王吗?”

沈青桐不想骗他,直言道:“最起码,你很重要,在这世间,除了你和我师兄,我不在意第三个人的生死安危!”

又顺带着捎上裴影夜那厮了!

昭王殿下心里不太爽快,又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翻脸,于是就想长兄如父嘛,捎上就捎上了吧,就当他媳妇是关心亲爹了,一个新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他有啥好计较的?

这么一安慰,昭王殿下就又神清气爽起来。

他翻了个身,把沈青桐搂在怀里。

沈青桐这会儿已经在想别的事了,斟酌了半晌道:“你能不能让云鹏挑几个人给我用用?”

西陵越随口问道:“你要人做什么?”

“杀了常贵妃!”沈青桐道。

第306章 风雨将至

“刺杀?”沈青桐其实不太主动过问他朝中有关的事的,西陵越很是意外。

“是!”沈青桐坦白承认,“宸妃和安王的情况我们目前掌握的实在有限,虽说坐山观虎斗对我们来说是损耗最少的制敌良方,但是这里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实在是太被动了。与其就这么不确定的一直等下去,还是主动出手比较好吧!”

只要常贵妃一死,那件事的真相就等于埋了一半进土里。

西陵越没做声。

他倒也不就是怀疑沈青桐什么,而且沈青桐这女人他太了解了,但凡是从她嘴里出来的道理,逻辑全都无懈可击。

沈青桐道:“而且现在瑞王尚且年幼,羽翼未丰,这个时候,只要没了常贵妃在他背后出谋划策,这个所谓的敌人也就等于彻底铲除了。而且宸妃那边的具体情况不清楚,现在我们先对常贵妃出手话,也相当于是抛砖引玉,先试探一下她的虚实和态度。”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位贵妃娘娘久居深宫,要安排行刺不是不能,成算本王却没有太多。”西陵越道。

沈青桐也知道要在宫里安排行刺,不仅胜算上面的把握不大,就算真的成功了,后面要完全的掩盖痕迹也是有难度的。

她想了想道:“不能嫁祸给宸妃吗?”

西陵越忖度片刻,手掌揉了揉他的发顶道:“你容本王先想想!”

“好!”沈青桐答应了。

此时已经四更,想着西陵越还要早起上朝,她就没再说什么。

沈青桐上半夜没睡,这一觉睡醒已经接近中午,爬起来刚刚洗漱完毕,西陵越倒是回来了。

“王爷!”木槿见他进来,赶紧屈膝行礼。

西陵越大步从外面进来。

木槿看了沈青桐一眼,试探道:“奴婢去吩咐传膳?”

“嗯!”沈青桐点头,她就起身抱了沈青桐换下来的衣裳低头出去了。

西陵越走进门来。

沈青桐迎出去,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衙门不忙了吗?王爷下午还要过去吗?”

“下午要进宫一趟,母妃那边拟定了寿宴当天女宾的名单,叫我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