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去见见吧?”她说。

横竖在自家府上,也不担心会有什么,于是也就没回房,直接带着墨玉去了小花厅。

花厅那边木槿守在那里,一个做男装打扮穿蓝色布袍的高挑女子正在厅中不停的来回踱步。

“王妃回来了!”木槿先看到她,招呼了一声。

那女子回头,入眼却是一张万全陌生的脸。

沈青桐正纳闷呢,却是身后墨玉低低的沉吟了一声:“吕大小姐?”

第434章 魏皇被刺,祸起萧墙

沈青桐心里微微打了个突。

墨玉就快速又小声的解释:“是我们朝中天下兵马大将军齐国公的嫡长女!”

沈青桐见墨玉对她并无防备和敌意,也就径直走了进去,道:“吕大小姐亲自登门,可是有何见教?”

这位吕大小姐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沈青桐也就直接没卖关子也没落座,而是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

“抱歉,冒昧登门打扰,还请王妃见谅!”吕姒道,她出身将门,又时常跟随齐国公出入军营,故而身上多有些不拘小节的男儿习气,当即拱手赔罪。

沈青桐对她虽谈不上好感,但起码第一印象尚可,也不觉得讨厌,只是直言问道:“你这么着急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吕姒是真有点急了,咬了下嘴唇道:“半个时辰前面我刚收到国中传递过来的密信,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但是怀王他人在这里,你这边我…”

她话到一半,沈青桐就领会其意,她没再询问吕姒是否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滞留这京城之地,只是说道:“放心吧,我有防备,这一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吕姒此来,就是为了当面提醒的,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在西陵越的眼皮子底下,裴影鸿若是想要对沈青桐耍手段也不容易,但毕竟事关重大,她也是必须当面嘱咐了才能安心。

“嗯!那就好!”她点头,刚想要告辞,沈青桐已经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们国中是出什么大事了?是魏皇陛下他——”

“不是!”吕姒否认,顿了一下,便又苦笑:“是我兄长来信,说我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叫我赶紧回去!”

沈青桐就更奇怪了——

如果只是她的家务事,她又何必特意亲自过来见自己一面呢?

“哦?”她看着吕姒,眼中疑问的神色很明显。

吕姒其实不太想对她这样一个外人说得太多,但是为了大局考虑,这时候也不得不说斟酌:“我父亲早年在战场上受伤,留了隐疾,近几年来发作频繁,虽然对外他仍是朝廷的大将军,一方主帅,但是对管理军中事物早就力不从心,两个哥哥——”

她说着,顿了一下,后又苦涩的扯了下嘴角道:“总之我怕一旦父亲有个闪失,军中会有分歧,必须赶回去看看才能放心。怀王方面,我知道你对他素来戒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请你务必小心!”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路上小心,一路保重!”沈青桐颔首应下。

吕姒又看了墨玉一眼。

墨玉道:“吕大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嗯!”吕姒顺势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就匆匆的出门离开了。

沈青桐没出去送,只站在这厅中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道:“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京城吗?”

墨玉知道是问的自己,点头道:“是的!怀王那边一直没有露出明显的端倪来,陛下不放心,特意遣了吕大小姐过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沈青桐于是转头开看她:“师兄很信任她?”

墨玉碰触到她眼中眸光,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如实说道:“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有心提拔培养!”

沈青桐立刻听出点儿门道来:“她那两个哥哥很不堪吗?”

“也不能算是!”墨玉道:“齐国公世子资质平庸,但是自恃身份,很有些居功自傲,而他家二老爷则有些心术不正,偏偏吕家是世袭的爵位,几代功勋延续下来,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在他们没有大的过错前提下皇上又不能轻易动他们。这位吕大小姐是国公爷四十多岁时才出生的,一则老来得子,国公爷十分的宠爱,二则也是因为她在行军布阵方面的确很有天赋,齐国公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自认为两个儿子不堪大用,就单独去求见了皇上,想要将家业传给这个女儿来继承。”

“这么说来,这位齐国公也算是个杀伐决断,很有魄力和眼光的人了!”沈青桐笑了笑,“你们陛下答应了?”

“嗯!”墨玉点头:“不过到目前为止,也还是只是陛下和国公爷之间的秘密约定,只是这一次陛下既然遣了吕大小姐过来这边,那已经说明他的信任了!”

沈青桐想了想,却是不容乐观的皱了眉头,忖道:“师兄故意将她支开的…那么…这一次他们吕家家中所谓的出事恐怕就不简单了!”

“王妃何出此言?”墨玉不解。

“为她铺路!”沈青桐道,言简意赅的吐出四个字,但随后脑海里又飞快的蹦出另外一个念头,让她不由的一阵紧张:“但也不排除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墨玉也被她弄得莫名的紧张。

“会不会是个圈套呢?”沈青桐道,言罢,还没等墨玉反应过来就当机立断的提了裙子快步追了出去。

“王妃!”

木槿和墨玉齐齐唤她,她却已经冲出了院子,一路小跑,终是赶在吕姒出府之前将她拦了下来。

“昭王妃,你这是——”吕姒看她跑得面红耳赤便是相当意外。

“跟我来,我有两句话要和你说!”沈青桐道,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进了旁边的耳房。

那耳房是夜里个值夜的看门人临时打盹儿的,白天没人在。

沈青桐反手关了门。

吕姒微微皱眉,一直狐疑不解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青桐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们国公府的大致情况墨玉已经跟我说了,你说你收到的信是魏皇陛下传来的还是你家人给的私信?”

吕姒也是思维敏捷缜密的女子,马上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眉头皱得更紧的道:“是我父亲的亲笔信,当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家信来又仔细的辨认了一遍字迹:“确实是我父亲的笔迹,私章也没有错。”

沈青桐道:“这种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吕姒也被她这一惊一乍的表现弄得略有些紧张起来,不由的将那封书信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沈青桐从耳房出去,又找去了西陵越的书房。

彼时云鹏也在,主仆两个正在关门议事。

沈青桐横冲直撞的进了院子,院子里虽然有侍卫和下人看,却没人会不长眼的去拦她。

沈青桐直接推门闯了进去,西陵越和云鹏齐齐看过来,沈青桐也立刻察觉这里的气氛不对。

她不由的就多了几分谨慎,反手关了门走过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鹏的眼神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西陵越却没藏着掖着,直接把手上一封刚拆开火漆的密信递过去:“自己看吧,刚收到的!”

沈青桐狐疑的将那封信拿过来,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就也跟着变了脸色。

“消息属实?”她问。

西陵越道:“还没进一步求证,但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真的,否则裴影鸿也不至于如此的肆无忌惮,我刚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裴影鸿和安王会面之后,安王就动用关系秘密从天牢里把卫涪陵给换出来提走了,看来很快南齐那边也会有大动作了,如果不是北魏那边的变故属实…以裴影鸿这段时间兜兜转转筹谋的谨慎,他应该也不会不等到天黑就去天牢提人,明显是在抢时间的!”

信上说裴影夜在深夜从御书房回寝宫的路上被扮成内侍的刺客捅伤,事情是发生在六天前,但是一开始被他压住了,只说是感染了风寒开始罢朝,但是这消息这样隐瞒也仅仅是隐瞒了一天,第二天就不胫而走,被传得尽人皆知。

朝臣们都隐隐有些恐慌,进宫求见他也避而不见,这就更是让大家惶恐,据说现在的北魏都城里已经乱了套了。

其实打从心底里,沈青桐是不信裴影夜会有事的,但也正如西陵越而言,裴影鸿的形势一直都很谨慎稳妥,他若不是确定裴影夜那边真的中招,也断然不会这么冒失的采取行动的。

“他这是打算多管齐下,各方面一起发难了!”沈青桐道,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在南齐协助齐岳和卫涪陵生事,然后呢?”

南齐和北魏相隔遥遥,就算他想方设法的去搅乱南齐的局势,那也是鞭长莫及,帮不上他什么的。

再怎么说——

南齐和北魏之间还隔着一个疆土广阔的大越。

“或者他策动南齐的乱局,并非是为了直接帮他去北魏朝中做什么,而是——”西陵越冷静的分析。

沈青桐便是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借用南边的动乱来牵制你?他怕你插手搅局,所以就先下手设套了?”

西陵越抿抿唇,忖度片刻道:“原来如此!最近他滞留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应该已经和父皇之间于暗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了,正因为父皇有意支持他,他这才会多管闲事,跳出来推波助澜的帮着揭发宸妃毒害父皇的事。说是保安王,故意示好只是表象,他真正要保的其实应该是父皇才对。安王就算现在上位,与我之间也少不了一场恶斗,但如果是父皇——”

皇帝就是皇帝,一言九鼎,名正言顺统治着整个大越的皇帝。

想到这里,西陵越也是隐隐有些动怒,他往身后椅背上一靠,便是冷着脸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今天所谓的去天牢提卫涪陵应该也就只是个混淆视听的障眼法了,那两个人他应该早就想办法给送回南齐去了。”

“安王和宁王他们都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一旦南方战事起,陛下必定会派你前去镇压!”沈青桐道:“到时候一道圣旨压下来,你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何况裴影鸿的安排绝对不会只是借着齐岳在南齐的叛乱来牵制你这么简单,如果你放弃那边的战场,我想他是完全不介意推翻和陛下之间的约定,假戏真做,真的协助南齐北上侵占我大越的国土的!”

西陵越没再说话,虽然谁都不愿意承认,但是的的确确他们都被裴影鸿这个纨绔扮猪吃虎给摆了一道。

“现在无论我说什么,父皇都不会听了!”最后,西陵越道,“而妾裴影鸿是筹谋已久,恐怕这时候就算我有心有力也没有时间再去挽回什么了。”

他坐在案后,看着沈青桐的眼神却别有深意。

沈青桐明白他的意思,没说话也没开玩笑,表情也是认真得前所未有。

云鹏站在旁边,体会着两人之间涌动的这种诡异的气氛,半天都摸不着头脑。

沈青桐从西陵越的书房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她回房换了身衣裳就让人备车出门,说是要赶着去见一个人。

三天之后,在边境前往北魏京都的官道上,一队二十多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劫住了一行五人的去路。

第435章 李代桃僵,险破死局

实力相差悬殊,双方殊死搏杀一通之后,自然是寡不敌众。

与此同时,大越南方有紧急军报入京,称南齐往两国边境发兵,已经连取两城池,借着天险的乌仑山脉竖起了屏障,意图重新定界国界线。

南齐无论是从版图还是国力上来说,都和大越相差甚远,虽然自那之后再没有进一步发兵的意思,但已经是虎口拔牙,是相当大的挑衅了。

大越朝中人心沸腾,皇帝最近因为养病罢朝,每天都有重臣以请安为名跪在他寝殿外面请旨,要求皇帝降下圣旨,发兵南下去收复失地。

如此僵持了两日,第三天一早皇帝就宣召了西陵越和几位阁臣进宫,指定他为主帅,点江北大营精兵五万,命他即日出征。

这是圣旨,并不是与他商量的。

西陵越一早领了圣旨,紧急往军营点兵,随后不到中午已经领兵南下了。

驿馆里,裴影鸿正拉着自家王妃对弈。

郭愫虽然不是很合他的心意,但好在这个女人颇有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段时间裴影鸿为了防沈青桐的黑手,几乎是一直把自己关在重兵把守的驿馆里,足不出户的,然后就慢慢地发现了郭愫的好处——

好歹能解闷儿啊。

这天两人才刚把棋局摆开,外面欧阳群就匆匆的走了进来:“殿下!”

裴影鸿手里捏着一枚棋子,还在琢磨去处,也没回头,只是问道:“有动静了?”

“是!”欧阳群道,说话间似乎是有些迟疑的看了郭愫一眼,没有往下说。

郭愫赶紧站起来:“殿下有正事要处理的话,那妾身就先行退下了!”

“不用!”裴影鸿还在琢磨那棋局,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就好!”

郭愫迟疑着就站在了那里,却还是有点儿纠结的没有坐回去。

欧阳群道:“今天一早大越皇帝传召了昭王,点了江北大营的五万精兵,命他南征了,就在刚刚,他已经率军出城了!”

郭愫还在发愣。

裴影鸿却是对此全不意外的样子,一边盯着那棋盘钻研,一边道:“还有呢?”

欧阳群就有些为难了:“去江北大营点兵的同时昭王命人回王府打包了王妃的东,是带着昭王妃一起南下的!”

裴影鸿终于皱了皱眉头,露出几分不悦的深情来。

他抬头看了欧阳群一眼,随后就跟个耍脾气的孩子一样把手里那颗棋子扔了出去,但是转念一想,就又玩味着笑了:“也是!他那王妃那么宝贝,眼下本王人在这里,他不防一手本王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说完,拍了拍裙子起身。

欧阳群忖道:“那昭王妃那边——”

“回头再说吧!”裴影鸿道:“既然一切的计划顺利,现在连西陵越都被遣出去了,那咱们也抓紧点儿,别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吩咐下去,打点行装,马上启程回朝!”

“是!”欧阳群应下。

站在旁边的郭愫莫名的紧张了一下,她并不十分清楚都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裴影鸿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这个人是在谋划一件天大的事。

“让他们不用收拾太多东西,一切从简,侍卫亲兵全带上,下人奴婢就别带着碍事了!”裴影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咱们的皇帝陛下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他是真的中计还是将计就计的在皇城里给我摆了一道等着呢,我怕迟则生变,咱们务必得快!”

“是!”欧阳群领命:“属下明白,马上去安排!”

“去吧!”裴影鸿摆摆手,正待要往外走,脚下就刚好踩到他方才丢出去的那颗棋子,就又回头看过来。

郭愫紧张的脸上表情控制不住的僵硬。

裴影鸿笑了笑:“这一路也得走几天,本王最怕无聊,把棋盘收拾了带上。”

郭愫猛然就有种紧迫感,虽然明明听清楚了他的话,也还是忍不住的再次确认问道:“殿下…是要带我一起走吗?”

裴影鸿挑眉:“你不是本王的王妃吗?”

其实他所谓的这个王妃对他而言的确是可有可无的,要不要带着,全凭一时的心意。

很不凑巧,今天他有兴致。

郭愫全身紧绷,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却很小:“我…我是怕给殿下添麻烦!”

裴影鸿可没空去揣测她的心思,何况他早就就知道郭愫现在很怕他,从——

他当着她的面杀了文昌郡主之后。

“把上面的棋局保持好,路上咱们继续!”他说,撂下就晃悠了出去。

郭愫站在原地,手指揪着衣袖,眼底翻动的神色既忐忑又恐惧。

因为急着走,裴影鸿当然是没时间去和皇帝当面道别了,但终归是要顾着面子,还是留了一封亲笔书信派人送进宫里去了。

为了不耽误行程,他甚至连仪仗里的亲兵都没有全部带走,只挑选其中的精锐,点了一共一百四十多人,轻装简行的离京北上。

因为和皇帝有言在先,他自认为在大越的国境之内有人保驾护航,所以也不是很担心,只以最快的速度往北狂奔。

因为他和郭愫是坐马车的,行程上还是相对的要耽搁一些,用了五天时间才进得北魏境内。

入境前,他就命人改了装束,全部乔装成贩卖粮食的商队过了关卡。

“殿下!”是夜,在包下来的客栈休息的时候,欧阳群安排好下面的人过来询问道:“吕姒被暂押在邹县的一处农庄里,前面离着不太远了,您看是咱们路上多等一日,属下叫人去把她提来一起上路还是…”

“节省时间吧。”裴影鸿道:“传信过去,让他们把人押了直接进京去和我们会和!”

“是!”欧阳群答应了,后来想了想还是不很放心:“齐国公是个认死理的,虽然我们诱捕拿下了吕姒,万一他不肯就范的话,那到时候会很麻烦的!”

“没关系!”裴影鸿却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就算他不妥协,也会有人替他妥协,吕姒不过就是个引子,本王还能把赌注压在一个完全不受我控制的老东西身上吗?”

欧阳群听他这样说,就也不深究里面的细节:“是!属下明白了!”

而就在他们赶路的这段时间之内,北魏朝中已经被一场风暴洗礼了,先是有刺客二度进宫行刺被活捉,裴影夜没叫人审,却是以雷霆手段把人处死了,后来裴影夜的舅舅荣国侯长子卷入一起斗殴杀人的事件中,被御史台参本,又被刑部和大理寺联名上书要求严惩,以儆效尤。

裴影夜因为重伤没有露面,又压着此事暂不处理,却是逐渐引发朝臣之中的一场动荡,有人揪着此事不放,也有人力保荣国侯府,双方闹得不可开交,眼见着京城里事故频发,争端不断,裴影夜终于不得已的把负责外城守卫的齐国公紧急调进了京城,以强势镇压朝臣当中的争端。但是明面上虽是没人闹事了,背带却依旧波涛汹涌,各方势力仍在不断的角逐。

当然,这些裴影鸿是不过问也不管他,他只命人抓紧时间赶路,四日之后,他带着一行人抵达京城,但是城门紧闭,已经戒严了。

他驻马城下,勾唇一笑:“吕姒呢?”

欧阳群马上传话下去提人,不多时两个侍卫就提着一个做男装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

欧阳群先看到了,顿时勃然变色:“殿下”他惊呼。

裴影鸿一回头,沈青桐便是冲他展颜一笑:“怀王殿下,别来无恙!”

第436章 命悬一线,杀手锏!

她在妆容上刻意让人照着吕姒的样子去模仿。

两人都是女子,且年龄相仿,虽然在身量上就有些差别,但齐国公虽然有培养吕姒来承袭家业的打算,就目前来说也就仅仅只是个打算而已,吕姒还没有正式浸润朝局,她作为国公府的大小姐,当然也不会是个人就认识她。

沈青桐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才敢这般大胆的冒名顶替。

当时随她一路前往北魏的护卫里就有常年跟在吕姒身边的一个吕家的护卫,裴影鸿派出去的暗卫杀手就是根据那人的身份来认人的。

当然,裴影鸿是有给他们看过吕姒的画像的,可是画像与真人之间总归是有所不同。

见到吕家的护卫以死相护,拿到的人又和画像上没什么大的出入,裴影鸿的人根本就没多想。

可沈青桐就是沈青桐,裴影鸿要认她,那就是一眼的事儿。

如果说欧阳群看到她时的反应是惊讶,那么裴影鸿却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了。

最初吃惊的那一点情绪过后,他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叫我惊喜啊!”

这话…好像…似乎…大概…

听起来哪里有一点点不对劲?!

沈青桐也没深究,只是从容自在的微微一笑:“那就好,我原还以为怀王殿下在这里看到我可能不会太高兴呢!”

裴影鸿看着她的脸。

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在各自灿烂,裴影鸿笑了两声,便是忽的一招手,声音冷硬道:“给本王杀了她!”

其他人不明所以。

欧阳群就当先一愣,只当自己是听错了,倒抽一口凉气道:“殿下?她…”

且不说这是大越的昭王正妃,如果说现在在这朝中还有谁是有分量拿来牵制裴影夜的,那么这个人就当属沈青桐无疑了。

这种情况下,她主动送上门来,难道不应该先拿下,以备不时之需吗?

裴影鸿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但是他的话沈青桐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唇角的笑容微微凝固,她对对方的这个反应也确实意外,不由的开口确认道:“怀王殿下说什么?”

“本王说让你们杀了她!”裴影鸿重复,他的视线虽然定格在对方脸上,话却是对手下人说的:“现在!马上!”

欧阳群还在迟疑震惊,他手下的人却不拖延,已经有人提刀朝沈青桐面前走去。

沈青桐微微蹙眉,仰头去看裴影鸿:“怀王你做事如此这般决绝,是不是也该先给我个原因,让我死个明白?”

她是料定了一切,却一直没摸透裴影鸿这个死纨绔的逻辑。

裴影鸿道:“说什么说?本王不耐烦说!你不知道有太多人功亏一篑都是死在废话太多上面吗?”

说完,终于脸上笑意敛去,目光凌厉的瞪了一眼正在迟疑的手下:“杀了啊!”

“是!”那侍卫被他一瞪,竟是猛地打了个寒战,就去拔刀。

沈青桐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