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明明这么熟悉这些花朵,明明知道吃了沾有酒的白色曼陀罗花之后会昏迷不醒,却依旧吃得这么欢。

“可是,是小颜让我吃的,是你送给我吃的,我怎么可以拒绝?”

“吃一下无妨。”尧之玉笑了笑,“顶多睡一天。”

他可是从来都不拒绝自己对他所作的一切。

连死,都不拒绝。

“我查了很多书,知道南洛的草厡上,开满了白色曼陀罗花。韶容,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一起去看看的。”这时候,明靖辰看着她的眸光,认真地道。

虞韶容瞬间怔愕。

南洛

他知道,他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不然,不然怎么突然说到风中楼阁这里来看夕阳,不然,怎么突然就拿出酒、突然拿出这白色曼陀罗,而且突然说南洛?

他还说,带她去南洛草厡看白色曼陀罗花?

“不知道韶容愿不愿意,想不想去?”明靖辰笑着看她,面上如沐春风。

“南洛”虞韶容低眸,“你是这上灏皇朝的明王府世子,将来是尊贵的明王爷,怎么想要到南洛草厡看花?”

“只要值得,就去看。”明靖辰认真说道。

值得?

他想得真简单。

“不去南洛。”虞韶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眸色看回那金色曼陀罗。

尧之玉在那悬崖下长眠,他说过,想带她会南洛,那,也只有他能够带着她回南洛,其他人不可以。

明靖辰依旧笑着,并没有因为虞韶容的拒绝而有丝毫的灰心,“无碍,这里也很好。”

虞韶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金色曼陀罗,而右手提着那酒壶,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明靖辰始终看着她,然后又扭头看着那夕阳,夕阳的最后一缕红霞还飘流在那天际。

“韶容快看,多美。”明靖辰欢呼一声,道。

虞韶容转眸看过去,看着那美丽景色,嘴角微微一笑,“很美。”

“是,很美。”明靖辰看着她的侧脸,喃喃附和了一句,“很美。”

“你当真不再喝这酒了?”虞韶容突然转眸,看向他。

“不,我怎么可以拒绝?”明靖辰摇头,接过那酒,然后扬起来就喝了一口。

虞韶容看着他,他方才的语气,动作,都是那么地似他。

好想问,他跟尧之玉到底是何种关系,是否认识尧之玉

这时候,进入深秋的寒风吹了起来。

明靖辰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轻声道,“韶容,风起了。”

“风起了”虞韶容看着他的眸,跟着一句。

她笑了。

明靖辰看她笑,抬手将酒递给她,“喝完之后,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嗯。”虞韶容点头,一手捧着酒壶,就凑到自己的嘴边,刚想要喝的时候,却不料到,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心头。

“呕”虞韶容立即拿开那酒壶,而明靖辰反应也是极为灵敏的,一把将那酒壶拿过来,然后扶着她,“韶容,你怎么了?”

“无碍呕!”虞韶容整个人惊了,为何自己会干呕?

“呕!”虞韶容一手紧紧地抓着那金色曼陀罗,另外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干呕。

明靖辰看着惊了惊,赶紧起身,顾不得其他,公主抱地就将虞韶容抱起来,然后下了这阁楼,连留在阁楼中的外袍也顾不上了。

“韶容,你怎么了?”明靖辰一边抱着她,一边着急问道,“你不要捂着嘴,你若是难受,你就吐出来,脏了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的。”他说着更加飞快下楼,奔着明王府的马车跑去。

虞韶容眸色微冷,她摇了摇头,她看着渐黑的傍晚,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

金狗他们看着明靖辰着急抱着虞韶容前来,也吃了一惊。

“快快!”金狗招呼王府的人让他们赶紧就位,而明靖辰抱着虞韶容上了马车,就大喊道,“快,回府!”

“是!”立即马车赶路。

明靖辰着急地看了虞韶容一眼,见她似是缓过来了,可是她的眉头依旧紧锁,脸色也有些惨白。

“金狗!”明靖辰又向外面大喊一声,“你速速回府,让花满堂在门口候着!我与世子妃回府之后,请他帮忙给韶容诊断身子!”

“是!”金狗在外面应了,立即飞快回府。

虞韶容稍稍缓了缓,然后抓着明靖辰的手臂,“不必着急,我没事。”

“怎么没事?一定得让花满堂看看。”明靖辰说着摇了摇头,脸色写满的都是着急。

“不必让花满堂给我看。”虞韶容道,“我的身子情况,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明靖辰万分执拗,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冲着外面喊道,“快一点!”

“是!”外面的下人应了之后,更加快地催着马车走。

虞韶容见无法令他改变主意,便没有多说,只是闭上眼睛。

当真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一晚而已。

可是,可是竟然,竟然

“世子,到府了!”马车突然猛地停下,外面有人大声喊道。

明靖辰立即抱着虞韶容,飞快下了马车。

果然,花满堂和韩伯都站在那门口。

“满堂!”明靖辰一声呼喊,抱着虞韶容

抱着虞韶容进了屋里。

花满堂眸色淡漠的看向他们,当看到明靖辰抱着虞韶容,虞韶容的手中那金色曼陀罗花的时候,整个人惊了,他立即急匆匆上前去。

他的眼神一直都放在虞韶容拿着的那朵金色曼陀罗花上。

明靖辰抱着虞韶容进了内室,然后放在了香榻上,转身看着花满堂,“请帮忙看看。”

花满堂上前几步,到了虞韶容的面前,然后直接伸手就要拿虞韶容手中的金色曼陀罗。

“花满堂!”明靖辰瞬间喊道,而与此同时,虞韶容睁开眼睛,冷冷地瞪着花满堂。

花满堂一怔,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抿了一下薄唇,眸子抬起,看向虞韶容。

虞韶容从床榻上坐起来,眸色清冷地看着花满堂,而手紧紧地握着那金色曼陀罗。

“韶容,你身子好些了?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下。”明靖辰温和地说着,上前扶着她重新躺在香榻上。

虞韶容看着明靖辰,然后低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花,按了一下那暗门,立即那曼陀罗花自己收了,变成了一根金针。

她攥在手中,冷眸带着几分怒气瞪着花满堂。

花满堂看着她那眼神,一怔,向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病,多谢花先生了。”虞韶容说着瞟了花满堂一眼。

花满堂淡漠地眸看着虞韶容,下一秒,他低头,赶紧掏出纸笔,然后写了一句道,“是何人,将金针给你?”

由于花满堂只是给虞韶容看而已,故而明靖辰并不知道此时,明靖辰凑前,也想看看花满堂到底写什么。

可是见得的只有虞韶容和花满堂在对望,却没有说什么。

“韶容干呕了,我不放心,还请花先生给韶容诊断一二。”明靖辰见他们不作声,还是说道,“韶容,听话,让花先生诊断诊断就好,我担心你。”

干呕?

花满堂立即看向明靖辰,明靖辰也看向他,“怎么?”

花满堂摇了摇头,重新看向虞韶容,他低头写了一张纸,给她看,“我可以保密。”

虞韶容心中惊了一下,而花满堂已经将那宣纸给撕了塞进他的怀中,并不让明靖辰看到。

他看向虞韶容,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虞韶容想了一下,眸色看向明靖辰。

明靖辰的尽是紧张神色,他似是在苦思冥想方才花满堂的表情,以及自己刚刚说的事情。他想了想,看着他们,“这,韶容,是不是你怀上了?”

虞韶容和花满堂一听,都怔愕了。

而虞韶容立即看向明靖辰,面色有些惨白,道,“靖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几天,我的胃口不太好。打自小的时候,就有这个胃病,可能这会儿,这病又犯了。”

明靖辰听着,眸色闪过一丝的狐疑,他看向花满堂。

“就让花先生诊断诊断吧!”虞韶容说着总算是不再拒绝,直接伸出手放到花满堂的面前,她的眸就盯着花满堂,“请花先生,为韶容诊断一二。”

花满堂凝视着她的明眸,低头给她诊断,可是刚触及那她的脉象的时候,就已经一惊。

虞韶容眸色一眯,盯着花满堂,“想必花先生已经诊断出韶容的身子情况了,还请花先生明言吧!”她说着低头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笑。

明靖辰也看着花满堂。

花满堂点了点头,然后写了一张纸。

“心律不稳,太过劳累,胃部收缩,其余的没有什么大碍。”花满堂写完之后,看了虞韶容一眼,然后递给了明靖辰。

明靖辰看着那纸张,点了点头,虽然的确之前有一些疑问,但,既然诊断得如此,那,自己多加照顾她为上就好。

“怎么样?”虞韶容看着他,道。

明靖辰将纸张递给虞韶容看,然后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歇息吧!”之前她喝的酒有些多,往后也要控制。

虞韶容看了一下那宣纸,点头,“劳烦花先生开药。”

花满堂朝着明靖辰拱了一下手,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意思是下去开药方煎药。

虞韶容重新抬眸看向明靖辰,然后一笑,“让你担心了。”

明靖辰摇了摇头,他上前来坐在虞韶容的床榻边,看着她,“你没事就好。”

“嗯。”虞韶容看着他,淡淡笑着。

夜色更加深沉了一些。

虞韶容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睡着的男人,眸色低沉。

她忍不住抚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虞韶容轻声喃喃,眼神一直都盯着床榻上的明靖辰。

虞韶容低眸再次看向自己的小腹。

没想到,竟然有了。

可是,貌似来得不是时候,也不应该来。

虞韶容脑海中倒是想起了方才明靖辰的那神色,当他听到是胃疼不适而并非是有孕的时候,他的那一丝失落

“罢了。让天来定夺。”虞韶容换上黑衣,束上腰带,握了握手中的修罗弯月刀,然后已经飞身融入夜色之中。

今夜,谁都不能逃脱!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人身穿龙袍,坐在那御案前,那烛灯投射过去,拉得他的影子老长老长。

千阳漠合上手中的折子,放在一边,然后又拿了一本折子,放在自己的面前,打开。

可是当看到那折

当看到那折子的时候,心中惊了一下。

“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千阳漠低沉一声,直接将折子合上。

九月初九。

“皇上,贵妃娘娘身子依旧不适,您看”外面的裕安公公低头行礼,道。

文元站在裕安公公身边,也盯着御书房的屋里看。

千阳漠抬头看了一下外面,“让太医前去诊治,治不好,提头来见。”

“是。”裕安公公应了,然后转身看向文元,小声道,“文司仪,您看”

“我知道了。”文元微微一想,福了一下身子,便转身离开。

裕安公公看着文元走远,转头又看向屋里的千阳漠,隔着个门窗,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便还是退下了。

千阳漠低头,而这时候,倒是那烛灯闪了一下,又继续恢复了燃烧。

顿时,他眸色一沉。

虞韶容用眼色示意了所带来的人,顿时,几个黑衣人立即全都上前,一一将那些藏在暗处的暗卫影卫给杀掉。

她看着,立即飞身又直接下了宫墙,直走千阳漠的寝宫乾阳宫。

许是千阳漠不太喜欢别人打扰,乾阳宫内寂静极了,不见一人。

虞韶容贴耳靠在边上,静听着周围无人之后,立即闪进了乾阳宫的偏殿里。

层层帷幔,摆设简单,颜色是单调的红色,那周围的夜明珠照在那红色帷幔上,那些红颜色似是染了血一般。

虞韶容心中一惊,她看着面前的帷幔,不禁伸手一摸,而恰好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吹动这偏殿的帷幔,一股血腥味道迎面扑来。

血腥

虞韶容瞬间眼睛都突兀了。

帷幔,充满血腥味道的帷幔?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七年前在城墙上的一幕。

千阳漠站在她的面前,扣着她的喉咙,逼迫她看着那刑台上的族人,厉声阴森道,“颜舜华,你看,用你颜氏九族之血染成的红妆何其之美?这百里嫣红孤再送你!”

百里嫣红

他用她九族人的血将整个阕都的白幔染成红色的,铺满大小街道

而这宫殿里的帷幔,红艳似血。即使七年,血腥味道依然不散!

虞韶容不禁落下眼泪来,她紧握了一下拳头,擦了眼泪之后,虞韶容从偏殿走出,直接进入到了乾阳宫的正殿。

乾阳宫的正殿的夜明珠将殿内的一切都照得光明,周围的一切都空旷极了。

虞韶容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千阳漠的气息,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手中握着刀慢慢踏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