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陷害?你身为顾家主母,在这后院中没有你的允许,怎么可能有外男进来。说,这个野男人到底是谁?”顾国公气得全身颤抖,要不是事关家族名声,他定不会如此隐忍。

“老爷,妾身不知,妾身真得不知道。妾身一直在千雪那里,忙到大半夜,妾身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爷,满府的人包括楚世子都可以为我作证,老爷妾身冤枉呀,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呀。”顾国夫哭得很讲究,至少没有眼泪鼻涕一大把,即使半张脸红肿,看上去依旧韵味十足,很容易让男人心软。

想到顾夫人确实一直在千雪那,顾国公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自己管家不力,还脸说。你说有人陷害你,你倒是说说,是谁陷害你。”

顾国公相信顾夫人不会与人偷情,可一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他和妻子的床,却被一个下三流的野男人躺了,那个位置还是顾夫人平时睡的位置,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妻子已经被人碰了一样,真是说不出来的恶心与厌恶。

顾夫人想说顾千城,可一扯出顾千城,势必会扯出她陷害顾千城的事。顾夫人索性什么都不说,只对着顾国公哭泣。

如果是平时,面对美人梨花带泪的模样,顾国公铁定会心软,可这伙顾国公却觉得心烦,要不顾忌国公府的颜面,他定要打杀了这妇人。

顾国公一脚踹开顾夫人,冷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打杀了,要是今晚的事传出一丝,你就给我滚出顾府。”

这是要休妻了。

“老爷……”顾夫人一听,双眼一翻,晕了过去,顾国公却毫不怜惜,继续往前走,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别再装晕,丢人现眼。”

可惜,顾夫人听不到,如果顾千城在这里,定可以为顾夫人作证,她这次是真晕。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对顾夫人打击太大了,先是千雪王妃梦断,紧接着又是千雪与秦云楚偷情被人撞破,再来……

自己床上突然出现一个脱光了的野男人,还被顾国公亲眼看到,要打杀她一干心腹。

就算顾国公相信顾夫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毫无隔阂,只要一躺在顾夫人这张床上,不管是顾国公还是顾夫人,都免不了会想起,曾有一个下里吧唧的男人,在这张床上睡过的事情。

顾夫人,今晚可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第022章 出事

今晚发生的事,可以说是顾千城一手促成的,可偏偏顾千城没有眼福,没法亲眼看到,她只能窝在自己的小院,等孙妈妈回来。

等了一夜,孙妈妈也没有消息,顾千城急得不行,生怕孙妈妈出事,可偏偏她被困在内院,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根本不可能去探查消息。

顾千城又困又急,再加上在冷水里泡了不少时间,一个晚上都是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天亮了,可刚起身,顾夫人就带了一群丫鬟婆子过来,美共名曰送她去家庙。

看到顾夫人眼下黑青,和胭脂也遮不住的红肿,顾千城勾唇一笑:“看样子,母亲昨晚过得不错。”可惜,没有亲眼看到。

“你个小贱人,昨天的事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没有外人在,顾夫人也不装什么贤妻良母了,恶狠狠的道。

顾千城半点不惧,淡淡一笑:“母亲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哼……顾夫人冷哼一声,一脸嘲讽地看着顾千城。

走了还想回来?简直是做梦。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大小姐出去。”顾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眼神恨不得把顾千城给撕破了。

顾千城没有任何犹豫,在顾夫人嚣张的注视下,不急不缓地上了软轿,当然顾千城在起轿时,不忘回头看顾夫人一眼。

看到顾夫人那张扭的脸,顾千城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她顾千城一定会回来的,很快!

抬轿的婆子们知道府中的女主人,有多希望顾千城滚蛋,所以步子迈得特别大,不多时就出了内院。

路过外院时,顾千城隐约听到有下人聚在一起说话,声音太小,再加上婆子的速度太快,只听到了什么“秦王”“内院”“妄想”一类的词。

结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顾千城猜测,估计是她家哪个姐妹怀春了,给秦王下药,结果倒是……便宜她了。

“靠女人起家的家族,果然没有什么底蕴。”顾千城在心中说道。

顾国公府是开国元勋不错,可子弟不争气,只有爵位并无实权,按理到她父亲这一代,就该降爵位,之所以能原爵位继承,全是因为宫里的贵妃娘娘。

顾贵妃深得皇宠,皇上开恩让顾府的公爵之位多保持了一代,而因为顾贵妃的成功,顾家的女人都跟着学坏了,一个个都希望成为第二个顾贵妃,一跃入龙门,生个皇子,荣享富贵。

作为共和国的红三代,顾千城极度不屑顾家这种靠女人上位的家族。

靠女人封王拜侯,能撑得了几代,顶尖权利中心,自有顶尖权利中心的规则,想要跻身这个圈子,要有出身但也要有能力。

“小姐,请下轿。”在顾千城思索间,软轿已停了下来,顾千城也收回神思,对于下人抬着软轿从小门出来,顾千城一点也不生气。

从哪个门出来不要紧,重点是她回来时,从哪个门进。

顾千城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马车,不得不说,她那继母废了一番心思。

这马车说是宝马雕车亦不过分,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大小姐的排场,张扬的让人嫉妒。即显示了她那继母的贤良,又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坐马车的人很有钱,快抢。

坐这么华丽的马车,身边却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在城内不会事,可一出城门就不好说了,当然,前提是她能出城门。

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看样子她那继母是想借他人之手,让她永远回不来。

“小姐,请上车。”婆子看顾千城盯着马车久久不动,一脸鄙夷。

还什么大小姐呢,连个好点的马车都没有见过,真是小家子气,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

顾千城看了那婆子一眼,闭了闭眼,在丫鬟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上马车时,特意顿住身子,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孙妈妈的影子。

顾千城很担心,可此时的她真无力去救孙妈妈,只能祈祷孙妈妈能机警一下,事情没有办成不要紧,只要人不被抓到就好了。

踏上马车前,顾千城特意看了一眼车夫,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眼神猥琐下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见顾千城上马车,那双眼更是放肆地打量,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欲让顾千城恶心。

顾千城厌恶地瞪了对方一眼,快速上了马车,两个粗壮的婆子随后上车,一左一右地坐在顾千城身边。

顾千城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开口道:“走。”

“好咧。”车夫应了一声,一扬鞭子,马车很快就驶入街道。

顾国公府四周住得都是达官显贵,路很宽,这天才刚亮,路上基本上没有行人,马车跑得即快又稳。

一路疾行,街上偶尔有几个起早的百姓,听到马蹄声早早便躲开了,顾千城靠在马车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听外面的动静。

约末两刻钟左右,马车来到了城门口,有不少人赶早进出城,再加上天色也不早了,城门口很热闹。

顾千城坐在马车里,还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声,眼见着就要出城门了,可就在此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拉车的马,突然惊叫了起来,车厢也朝左侧翻倒。

两个婆子惊恐的大叫,顾千城被甩到另一头,幸亏她反应快,没有撞倒头。

“出事了。”在马车异动时,顾千城就察觉到不对劲,正想站起来,那两个婆子却扑了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同一时刻,那个猥琐的车夫,居然趁车厢扑来。

“大小姐,你别再挣扎了,没用的。”按住顾千城的两个婆子,见那车夫过来,推了顾千城一把,让她朝车夫扑去。

这样一来,当马车侧翻时,顾千城必定会与车夫抱成一团。

这是要彻底的毁了她!

顾千城很明白,如果她今天和这个车夫摔在一起,为顾府的名声,她那无良的亲爹,定会要她嫁给这个车夫,或者死。

“好算计,好计谋。我的好后母,这一招果然漂亮,不仅能让我颜面尽失,还能掩盖千雪和嫁妆的事。如此一来,赵王府就不会把气出在千雪身上,世人诟骂的对象,也不是顾千雪那个未婚怀孕的人,而是我顾千城,一个在大街上和车夫搂搂抱抱的女子。”

猥琐的车夫看到顾千城朝他扑来,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双眼放光,一脸垂涎地看着顾千城,伸手就朝顾千城的胸部抓去……

第023章 贵人

“没想到,我二赖子,这辈子还能娶个千金大小姐当老婆,看着水灵灵的样子,在床上定不赖。”

那个神情猥琐,举止下流的车夫,猴急地朝顾千城扑来,两个婆子也奸笑道:“你小子倒是撞了大运,回去可得好好谢谢夫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凭你也配?”即使被人推了一把,面对车夫下流的言词与举动,顾千城也没有惊慌,而是在对方靠近她的那一刻,猛得抬脚,一脚踹在二赖子的命根子处。

“想要娶我顾千城,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咚的一声,命中要害!

看似很长时间,可前后不到五秒,顾千城在踢出这一脚后,还来不及收回脚,人就摔了出去。

好在顾千城早有准备,摔出去时特意控制了一下力道,让自己摔得更远,一来避免被马车压住,二来可以避开那下流的二赖子,免得和他摔到一块,白忙一场。

那二赖子被顾千城踢中命根子,抱着裤裆大喊大叫,在马车倒下的那一刻,人也被压在马车下,根本顾不得顾千城。

顾千城摔出十来米远,虽然在落地时,双手抱住了头,减缓了冲势,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身上的擦伤倒不严重,最严重的是额头上的伤,顾千城伸手一摸,就感觉手心湿漉漉的,脑子晕沉沉的,双眼有短时间的失明。

怕是脑震荡了。

顾千城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样,周围一切都变得很模糊,自己也好像躺在云端,飘忽不定,完全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了。

虽然身体不对劲,可顾千城的脑子还算清醒,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使不上力罢了,灵魂好像与身体分离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即使很想爬起来,可身体却无法动弹。

好半天后,顾千城才发现自己双手可以动,本能地取出手帕,按在脑门上止血。

她知道自己的身边站了很多人,他们在说话,可具体说什么,她却听不到,她的耳边全是嗡嗡的杂音,吵得她脑袋瓜生痛。

不知过了多久,顾千城才发现自己有力气了,右手按住脑门,左手撑着地,顾千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眼前一片血红,偶尔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却是看不真切。顾千城用衣袖擦掉眼前的血,才发现自己身边站满了人,而这些人……

不仅没有扶她一把的意思,反倒对她指指点点,猜测她是哪户人家的女儿,还有几个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说她坐的马车如此豪华,定是出自富余之家,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摔死也是活该。

不管在哪,普通百姓都仇富。顾千城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怎么说,横竖这些人影响不到她的生活,她只想知道官差什么时候会到。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敢在城内骑马,来者一定非富即贵,京城的百姓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听到马蹄声便一轰而散,只留下顾千城孤零零地站在马路中间。

顾千城顺着马蹄声望去,只见一身着黑衣的男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朝她走来。

隔得太远,顾千城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对方威风凛凛,气势十足。

顾千城呆呆地看着那骑马的男子,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她的眼里只有那骑着白马的男子。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对方骑得不是白马,而是踏着五彩祥云。

呵呵,她肯定是神经错乱了,这个时候居然在做梦,果然伤得很重。

顾千城伸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自己能清醒一点,可就在此时,那骑着白马的黑衣男子,却下了马站在她面前。

“我一定是眼花了,我居然看到了秦王。”顾千城抬手想要揉一下眼睛,却踉跄一步,往后摔去。

“小心。”黑衣男子眉头一皱,伸手拉住了顾千城,顾千城没有防备,转了一圈,然后华丽丽的跌入黑衣男子的怀抱。

倒在黑衣男子怀里,闻着对方身上的汗味,顾千城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眨了眨眼,说道:“真是秦王?”

“怎么本王每一次看到你,你都这么倒霉。”秦寂言一脸嫌恶的将顾千城推开,可见顾千城站不稳,还是伸手扶住了她。

对这个女人,他似乎比较容易心软,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很像。

顾千城苦笑:“这说明王爷是我的贵人,每一次我狼狈不堪,都能得王爷相助。”

“你到是会说话,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会助你。”秦寂言想要甩开顾千城,可偏偏他一松手,顾千城就往下栽,不得已他只好一直扶着。

此举,在秦寂言看来并没有什么,他昨晚才和顾千城有肌肤之亲,此时扶顾千城一把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他身后两人却目瞪口呆。

“小谦谦,我是不是看错了,秦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马,还亲自扶她,这个女人是谁?”说话的男子叫焦向笛,出自大秦七大家的焦家,是焦家大公子,才识不凡,不过是个万年老二的命。

被他称为“小谦谦”的男子,全名凤于谦,出自大秦七大家的凤家。

凤家以武传家,凤于谦虽然没有从过军,却是凤家全力培养的嫡子,早晚有一天会接手凤家的兵权。

凤于谦听到焦向笛叫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叫我小谦谦,我杀了你!”

“杀我之前,能不能把这位姑娘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真好奇,这世间还有女子,能让秦王动凡心。”焦向笛一点也不怕,指着顾千城问道。

他这话明着是问凤于谦,实则是问秦寂言,从两人的谈话中,焦向笛可以肯定,秦王认识这个女子。

奸情呀,有奸情呀!

焦向笛一脸激动,等着秦寂言为他解惑。

顾千城这个时候才发现,秦寂言身后还有两个人,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将两人看清。

咳咳……其实,骑马而来的不是秦王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只是顾千城眼中只有秦寂言,把剩下两人忽视了,当然,他们骑的马顾千城更是看不到。

顾千城看了半天,又试着从记忆里搜索,结果发现这个身体的主人,认识的人实在有限,至少这两人她就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就没有必要寒暄,顾千城便收回眼神,也没有问这两人的身份,而是看向秦寂言……

第024章 帮我

“秦王殿下,请你再帮我一次?”顾千城有些迟疑,可还是说了出去。

她不擅长开口求人,可她不知道,除了秦寂言外,她还能找谁帮忙,这个地方她最熟悉的人,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秦寂言。

说来,真是可笑。

“再帮你一次?”秦寂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道:“凭什么?本王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你是本王的谁?本王有帮你的义务吗?”

搁现代,顾千城可以说出一大堆,类似绅士的风度、男士气度一类的话,可现在……

顾千城有些难堪,自嘲的道:“除了殿下,我不知道还能求谁帮我。我不敢说什么,日后定当涌泉相报的话,我知道秦王殿下看不上我这点回报。”

“既然明知你无法回报本王,又何必开口求本王帮你,本王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仙,帮你,没相应的代价可不行。”秦寂言这是有意为难顾千城,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和顾家扯上关系。

此刻不比昨晚,大庭广众之下,他要再帮顾千城,要是顾千城借此缠上他,对他来说是个麻烦。

对方如此明显的拒绝,顾千城怎么听不出来,虽然失望但没有多愤怒,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是我得陇望蜀,贪心了。扰了王爷的兴致,还请王爷恕罪。”

既然人家不帮,顾千城不会厚着脸皮一求再求,秦寂言的确没有帮她的义务,她再说也没有意思。

没有秦寂言扶着,顾千城身形微晃,只是咬牙硬撑,秦寂言不自觉地皱眉,想要伸手扶顾千城,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身后的凤于谦和焦向笛也是睁大眼睛看着顾千城。

这位姑娘,这么快就退缩了?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跪下来,哭着、喊着求秦王帮她,求秦王负责吗?

“小谦谦,居然有女人看不上秦王,这女人到底是谁?”焦向笛对顾千城的身份好奇死了,拐弯抹角的想要打听出来,可惜凤于谦也不知道。

不过,这并不影响凤于谦对顾千城的欣赏:坚韧、聪慧又知进退的女子,没有人会讨厌。

秦寂言见顾千城自己慢慢站稳后了,便不再留恋,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既然不帮又何必浪费时间。

焦向笛与凤于谦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幕了,焦向笛不舍的道:“这就走吗?这位姑娘怎么办?”

“她自己有办法。”秦寂言冷酷的说道,转身上马时,正好看到顾千城正跌跌撞撞的,朝那匹拉车的马走去。

秦寂言忍不住停了下来,想要看顾千城做什么。

那匹马跌倒在地,受了惊吓,正狂燥不安,四肢乱踢,见有人靠近不停地喷着热气,那马眼瞪得和铜铃一样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顾千城也不慌,离那马三步远时站稳了,静静地与马对峙,黑亮的眸子熠熠生辉,除了那匹马外再也没有其他,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一人一马。

“这姑娘不是以为,这马能看懂她的眼神吧?”焦向笛原本也打算走了,可这伙双腿却不肯动了。

他到要看看这姑娘要做什么。

不会以为,凭借她的王霸之气,就能让这马听话,这也太可笑了!

可很快,焦向笛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马居然慢慢地平静下来,四肢不乱踢了,高傲的头颅也低了下来,哼着粗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这是驯马?秦王殿下,这姑娘到底是谁,这么神的人你在哪认识的?”焦向笛双眼放光,恨不得现在扑上前,问一问顾千城,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寂言没有搭理焦向笛,眼也不眨地看着顾千城,双眼闪动着自己也不曾发现的神采。

顾千城又上前两步,蹲在那马身边,伸手轻轻地抚着马头,那马刚开始还有些抵触,很快就乖得像狗崽子一样,哼哼唧唧,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闪瞎了我的眼。”焦向笛惊得后退数步。他虽是文人,可也知受了惊的马,有多难安抚,顾千城露的这一手,真正是把他震住了。

焦向笛和凤于谦震惊顾千城的驯马术,可秦寂言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顾千城的身体上。

他发现顾千城把这马安抚下来后,整个人好像更虚弱,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白得像纸,双唇也泛着不健康的惨白。

“这么拼命,为何不再求本王一下。”秦寂言很不满,可他一向内敛,即使不满也只是放在心里,并没有表露出来。

顾千城知道,自己用这种诡异的手法,将这马安抚下来,定会引起众人的怀疑,可她此时没有别的选择,秦寂言不送她回去,她就得自己回去,骑马是最好的选择。

马安抚下来后,顾千城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顾千城抚着额,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事实上她现在的状况确实很糟糕。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她身体受伤不说,为了安抚这匹马,她的精神力严肃透支,她已经无力把这匹马解救出来,只能找人帮忙。

秦寂言的拒绝让顾千城明白,找人帮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她选择出钱。

掏出钱袋里仅剩的二两银子,顾千城转身对一旁围观的群众道:“哪位好心人帮我把这匹马身上的绳子解开,这二两银子便是他的。”

没有求人的低姿态,而是平等的交易,顾千城更习惯如此做,很快就有一个健壮的汉子大子胆子上前:“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过二两银子,没有必要骗你,把马身上的绳子解开就行了。”顾千城说得财大气粗,可天知道,这二两银子是她全部家当,至于木盒里的金叶子?

好像掉水里了,反正和那几页纸在一起,这伙也不知在哪个角落。

“好,我这就给你把绳子解下来。”那大汉一脸激动,手脚麻利的上前,顾千城一脸沉静地站在那里,可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围观的人,见二两银子这么好赚,一个个后悔不迭,可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两银子,被别人赚走。

“才二两银子,真小气。”焦向笛看顾千城,居然要脱困了,一脸遗憾。

他还想看秦王殿下英雄救美呢,这下没戏了。

“财不露白,闹事中拿一把银子洒出来,那是找死。”凤于谦忍不住,出口教训道。

两人说话间,那汉子已经套马的绳子解开,那马嘶鸣一声,从地上爬上了起来,精气十足在原地踏了两步。

“好马。”凤于谦双眼一亮。

“哪个暴发户,居然拿上好的战马拉马车,真真是白瞎了一匹好马。”焦向笛半点不客气,尖酸十足的说道。

顾千城听到两人的话,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把银子给了那汉子,便朝那匹马走去,心中暗暗祈祷,这个破身子能撑住,只要上了马,一切就好了!

第025章 拒绝

只要上了马,她就是绑,也要把自己绑在马上,可是……

上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求秦王帮忙是不可能的,她刚刚才被拒绝,要她再开口他,那是做梦。

至于请别人帮忙?她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就算她出得起银子,也没人敢碰她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所以她只能靠自己了。

顾千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差,所以她没有急着上马,而是靠马而站,闭马养神,等体力恢复。

“她在干吗?还不走?”焦向笛正打算上马,可看顾千城半天不走,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反正,秦王也没有走,他不急。

“她在积蓄力量,她现在这个样子,上不了马。”凤于谦是武将,他很清楚一个人在受这么重的伤,体力会有多差。

“她不是会驯马,让那马趴上来,等她上了马再起来就行了。”焦向笛真心希望顾千城再表演一次,他刚刚还没有看够。

这一次,不等凤于谦说话,顾千城就先朝焦向笛抛来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小谦谦,她在鄙视我。”焦向笛做西子捧心状,那委屈的小样,让人恨不得一拳把他的脸打扁。

“我也鄙视你。”凤于谦学顾千城,同样丢了个白眼给焦向笛。

驯马要有那么容易,顾千城早就走了,哪会站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

顾千城脸色越发的白,秦寂言暗暗叹了口气,一旁的焦向笛的道:“向笛,去弄一辆马车过来。”这个女人固执的让人心疼,害他居然有一种歉疚的心情。

“弄马车给她?”焦向笛以为自己听错了,事实证明他没有听错,因为秦王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呃……我这就去。只是为什么是我,这种事不应该找小谦谦嘛,他跑得比我快。”焦向笛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跑腿的活都是他做,明明凤于谦才是学武的,更适合跑腿。

凤于谦也不多解释,只是笑眯眯的道:“要是封似锦在,他一会不会……”

“停。”不等凤于谦说完,焦向笛就连忙打住:“别在我面前提封似锦,你赢了,我现在就去找马车。”

焦向笛气呼呼地走人,把凤于谦乐得不行,秦寂言眼中带笑:“别老欺负向笛。”

“呵呵……谁让他好欺负,人家似锦又没有怎么他,他偏爱把似锦当成假想敌,每次提起似锦他都瞬间败北。”凤于谦贼笑。

“向笛只是压力太大。”任谁天天拿来和人比,都不会高兴,尤其是自己处处比不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