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秦寂言生生将椅子的扶手捏成粉末,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一丝也没有变,“倪月,朕希望你今后不会后悔。”而他,一定会让倪月后悔。

“皇上放心,我……从不会为自己做的选择与决定后悔。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自己做的决定,就是含着血也要做完。”倪月再次福身,然后转身就走。

她现在有跟秦寂言谈判的筹码;现在,是秦寂言求她的时候,她不需要把姿态摆得那么低。

“啪……”另一个扶手也被秦寂言捏睡了,走到一半的倪月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轻轻一笑,继续往前走。

要是秦寂言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就会发现她那笑容,阴冷的可怕,完全不复之前的清冷孤傲。

显然,被关在小黑屋三个月,明面上看着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实则影响深远,她整个人都开始扭曲了,已失去正常人该有的冷静与理智。

现在的倪月,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包括拿她的命去赌……

大结局(三十三)

当一个为了活下来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连死都不怕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倪月当初为了活下来,可以背叛唯一给过她温暖的景炎,现在她为了达成自己的野心,她可以对自己下手!

在秦寂言找上药王谷主,寻问他能不能在一年之内,配出压制寒毒的配方时,倪月开始抗拒进食。不仅仅是行动上,就连心理上也开始抗拒,不管怎么灌、怎么喂,倪月都能吐出来,身体本能的抗拒食物。

“她在寻死,我也没有办法。”药王谷主试了一下,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只得放弃。

“倪月,惹怒朕的后果,你承担不起!”怒火中烧的秦寂言,有杀人的冲动。

“贱命一条,我连死都不怕,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皇上!”倪月神色平静,根本不将秦寂言的威胁放在心上。

“想死?没有那么容易。”秦寂言冷哼一声,转身对药王谷主的道:“让唐万斤给她放碗血。”东西灌不进去,血可以吧?

只要有唐万斤的血,倪月短时间内就死不了。

“就算我死不了,也没有足够的血给太子入药。”倪月咧嘴一笑,带着一丝说不出来阴狠与恶毒。

秦寂言没有理会她,确定倪月喝了唐万斤的血,短时间内死不掉后,便冷着她,不再管她的死活。

而倪月也是一个狠绝的,她不哭也不闹,就躺在床上等死,用自己的命赌秦寂言妥协。

秦寂言没有搭理倪月,可也没有放着她不管,她的生死关系到龙宝的生活,除非秦寂言不想要龙宝这个儿子,不然他不可能不管倪月的生死。

秦寂言命药王谷主保住倪月的命后,就给药王谷主施压,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一年内,研制出压制寒毒的解药。

“圣上,那寒毒诡异的很,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在一年内,配出压制的解药。”药王谷主也想抓住这个机会翻身,可他实在没有那个能耐。

“圣上,别说一年,就是五年、十年我也不一定有把脉。”他分析不出,圣后的血里到底含有什么才能压制寒毒,他根本无从下手。

“没用!”一个两个都不行,难道他只能受倪月威胁?

一想到要立倪月为后,秦寂言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药王谷主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滚!”秦寂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才没有大开杀戒。

三天过去,倪月虽然还有一口气在,可仍旧抗拒进食,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药王谷主那里一点进殿也没有。

就在秦寂言思索对策时,太监来报,“圣上,倪月姑娘不好了!药王谷主说就算她的命保重了,到下个月也放不出血来。”

龙宝每个月要用的血,几乎是倪月身体承受的极限,要是倪月的身体养不好,就无法一直给龙宝放血。

“该死!”秦寂言气怒,一甩衣袖,大步朝倪月所住的寝殿走来。

还未走进,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秦寂言看着迎面出来的药王谷主,质问。

“皇上,她吐血了。”药王谷主快步上前,低垂着头。

“吐血?好,好一个吐血。”秦寂言走进来,就看到如同纸片人的倪月,当即冷笑,“你就这么想要大秦皇后的位置?为了一个后位,连命也不要?”

“人活着,总要有梦想。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做人上人,我现在只是实现我的梦想。”倪月开口,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到,可每一个字却咬得异常坚定。

秦寂言看着倪月,眼神如同刀子,倪月面带微笑,脸色不变,他言知道,想要龙宝活着,就只有一个选择。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寂言紧握双手,强压下心中的暴虐,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好!朕成全你。三天后,朕会下旨立你为后,但是……除了后位,你什么都没有!”

倪月不能死,至少在龙宝需要她的时候,她必须一直活着。

龙宝是千城用命换来的,他和千城就这么一个孩子,他的儿子绝不能只活五年。

“多谢圣上成全。”倪月笑了,眼神明亮,不见一丝死灰。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为达目标不择手段。

“记住,这是朕对你最后的宽容,日后你要是还敢用这招威胁朕,朕不介意打断你的四肢,拔了你的舌头养着你。”被倪月威胁一次,足够他恶心一辈子,再有下一次,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皇上放心,我只有这一个愿望。”倪月是个疯子,可也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聪明的疯子很可怕,可也知道底限。

“哼……记住你的话,还有记住你今日的选择。朕,必会让你后悔!”他一定能找到压制寒毒的药,待到那时倪月就没有用处。

秦寂言连多看倪月一眼都懒得,应下倪月的要求后,秦寂言一出寝殿,就让人宣焦大人进宫。

焦大人听到秦寂言的宣诏吓了一跳,想到明日就是他在朝臣面前说的三月之期,大至猜到了是什么事,是以进宫前,焦大人带上了前几日就写好的折子。

“臣拜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焦大人进来,行了一个大礼。

如果是平常,秦寂言不会等他跪下就会叫起,可今天秦寂言却冷眼看焦大人跪在地上,半天也不曾叫起。

虽然他很清楚,倪月捏着龙宝的命脉,就算现在不提出要立她为后条件,一年后也会提出来,可他仍然牵怒于焦大人。

焦大人见秦寂言半天没有叫起,就知道秦寂言不高兴,颤抖的开口,“圣上,臣已想好对策,不知是否可行?”

说话间,焦大人将奏折举过头顶,等太监接过去,呈到秦寂言面前,可焦大人举了半天,却不见太监上前,也不见秦寂言开口。

焦大人心有不解,悄悄抬头,不解的唤了一句,“圣上?”

“不必了!拟旨,朕要立后。”秦寂言开口,声音冰冷的像是冰渣子,焦大人吓得一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圣,圣上,你说什么?”

“朕要立后!”秦寂言重复了一遍,声音比之前更加冰冷,焦大人这次不敢假装听错,忙不迭的应下,“是,是,是臣明白。不知圣上要立哪家千金为后?臣这就命礼部准备。”

礼部三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皇上大婚所需要的一切,只待皇上开口即可。可是……

没有婚礼,没有立后大典,没有诏书,没有皇后金印,什么都没有,秦寂言立后,只有一纸圣旨。

一纸立倪月为后的圣旨!

大结局(三十四)

秦寂言这么草率的,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后,朝臣自然不同意,纷纷上书请求秦寂言三思,可秦寂言这会正在气头上,会理他们才有鬼。

对朝臣们的意见,秦寂言一律无视,后来直接下令,谁敢质疑就滚出去,想明白了再进来。

封似锦没有在朝堂上提出异议,但一下朝他就去求见秦寂言,问秦寂言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立另一个女人为后,为什么不给千城一个名份,他置千城于何地?

可秦寂言会给他答案?

满肚子火气无处宣泄的秦寂言,冷冷的看着封似锦,以帝王的威仪压制着他,“朕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滚出去!”

虽然没有皇后金印,没有写了祖谱,可立后圣旨一出,事情便不可更改,秦寂言现在暴躁异常,除了龙宝外,谁惹他谁倒霉。

封似锦得不到答案,派人查了,可龙宝中寒毒的消息是机密,他什么也查不到,只知道倪月在宫里,用命威胁秦寂言立她为后。

封似锦知道这里面必有猫腻,可他却想不出,倪月能拿什么威胁秦寂言?而秦寂言又怎么会甘愿受倪月威胁?

想不明白,查不到,又问不出来,封似锦很想为秦寂言立后寻一个理由,可不管什么理由,都过不了他心中的坎。

他知道秦寂言作为帝王,早晚要立后,焦大人之前的话就是一个信号,可那时他天真的以为,那是焦大人和太皇太后趁秦寂言出事捣的鬼,秦寂言并不知晓此事,可现实呢?

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千城出事才多久,秦寂言就立了后,他对得起千城吗?

就算秦寂言有再多的不得已,他在千城死不见尸的情况下,立别的女人为后,置千城于何地?

千城可是为他生了太子,就算秦寂言要立后,难到不能先给千城一个元后的名份吗?

皇后的位置被人占了,千城要怎么办?

封似锦很想冲进宫去问秦寂言,可是没有用,他冲进宫了,也问了,可根本没有答案。

朝堂和后宅一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秦寂言强势的可怕,朝臣无奈,只得退让,只是对于这位新皇后?

满朝大臣没有一个把她放在里,而他们不把皇后当回事,他们的夫人自然也不会把皇后当回事,皇上没有下令让命妇进宫拜见皇后,她们就乐得不知,含混过去,没一个把这位新后当回事。

倪月刚开始还没有感觉,可时间一长,她发现她除了有一个后位,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就开始问秦寂言要更多的权利了,可是秦寂言会理会她?

当然,不理会归不理会,秦寂言还是给了倪月一点权利,至少她现在可以自由出寝殿。

人活着要有希望,他得给倪月一点希望,让她觉得早晚有一天,她能行驶皇后的权利,才不会出妖蛾子。

倪月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会想太多。她自认自己握住了秦寂言父子的命脉,虽然暂时没有权利,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这五年,她每个月都要给龙宝放血,清醒的时间并没多,她就算有权利也做不了什么。

她在等,等五年后新的药人出现,然后她就有二十年的时间,她可以慢慢的积攒人脉,培养心腹,拿回属于皇后该有的权利,然后……

将曾经欺辱过她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比如凤于谦,比如唐万斤,还有她身边那些监视她的人。

一切都很完美,只等五年一到她就可以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可上天却在此时,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所有人都以为早就死了的顾千城,出现了!

带着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强势的杀到京城,而秦寂言一直纵容,眼见顾千城就要带兵打到京城了,秦寂言仍旧没有派兵迎战的意思。

“圣上,叛军就要攻到京城了,我们不能不出兵呀!”一路从西北杀过来,不到半年的时间,顾千城就带人打到京城附近,离京城只有十天的路程,而她手中的兵马也从最初的三万人,到现在的三十万。

三十万人马,就算凤家军和西北大军赶过来,也是一场恶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皇上的纵容。

早在四个月前,他们就收到偏远城镇送来的求救信件,可皇上却一直压着不准出兵。

初时,他们还以为是小打小闹,可后来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皇上却仍旧不肯派兵救援。

没有皇上的兵符,根本无法调动兵马。

“圣上,老臣求求您了……求您快下旨,让凤家军进京吧。”焦大人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半头白发在烛光的照映下,十分刺目。

这几年,皇上对他不满,他在仕途上十分辛苦,不过短短几年就老了许多。

“圣上,京城只有二十万禁军,如果救兵无法及时赶到,京城就守不住了。”

“圣上,要不我们先行离开?待到救兵来了,再回京城?”

……

大臣们一个个提意见,生怕叛军打进来,第一个要他们的命。他们可是知道,这次叛乱明面上顾千城带兵,实则是景炎。

景炎是什么人,他们之前不知道,可现在都知道了。景炎是昭仁太子的儿子,算起来他们的家族或多或少都背叛了昭仁太子,要是景炎夺了权,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封似锦这几年官运亨通,他也站在大殿里,只是和一众劝说的大臣们不一样,他是一脸微笑的站在殿内,嘲讽的看着秦寂言。

他知道秦寂言后悔了!

看秦寂言苍白无血色的脸,他就知道秦寂言后悔了,可后悔了有什么用?

他都立了别人为后,现在千城回来,他有什么脸面对千城?

许是封似锦的目光太过直接,秦寂言很快就发现了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交,火药味十足。

可很快秦寂言就收回了眼神,面带微笑的看着下首或站或跪的臣子们,“不必担心,救兵很快就会来了。”

这是顾千城“消失”后,秦寂言第一次在人前笑,可看到他这个笑容的臣子,却无法放下心来,反倒一个个莫名的不安起来。

他们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大结局(三十五)

城外,三十万大军将东南西北四面的城门都堵了。城内,文武百官聚在大殿,看着稳坐龙椅的秦寂言,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又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寂言所说的救兵,直到顾千城带领的大军兵临城下,也没有出现。

没有救兵,又不肯弃城而走,皇上这是准备做亡国之君吗?

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此时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十倍。

“报……”传令兵高吭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中所有人,包括秦寂言的目光,都落在走进大殿的传令兵的身上,传令兵单膝跪下,“圣上,敌军首领要求见您。”

顾千城一路打下来,不止一次提出要见秦寂言,可却一次也没有见到。

秦寂言不仅不肯见她,也不肯回她的信。她给秦寂言写了无数封信,问秦寂言为什么立倪月为后?

可发出去的信件如同泥牛入海,一点消息也没有。

秦寂言不见她,也不回她任何消息。这让原本信心满满,坚信秦寂言不会辜负她的顾千城开始怀疑,怀疑秦寂言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在乎她。

如果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解释?

哪怕是骗她的也没有关系,只要能骗她一辈子,她可以装傻的,可是……没有!秦寂言没有给她任何解释,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见朕?可以!让她进城,亲自来见!”秦寂言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冷漠的说道。

他的千城,终于来了。

“敌军首领说,要您出城亲自见她,不然她就带兵破城而入,屠光城中所有人。”传令兵低着头,任由汗珠不停的落下,却不敢去擦。

这话,大逆不道。

可对方连叛乱的事都做出来了,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又怎么了?

“告诉她,朕不会出宫见她,要见朕就进城。”打进城,打进宫,不就能见到他了吗?

叛乱这种事只有两种结果,不成功便成仁。顾千城既然打到京城了,就必须硬着头皮打下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打进城,千城就可以以胜利者之姿,独享胜利的果实,而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的退位,左右他没有几年可活,对这个皇位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

“是。”传令兵得到秦寂言肯定的答复,便弓身退了下去。

传令兵一走,大殿就炸开了锅,“皇上,叛军就在城外,这个时候让叛军首领进城,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我们拿住人,没有威胁到叛军,反倒惹怒了他们,他们杀人屠城可要如何是好?”

“圣上,此计可行吗?我们是不是等救兵前来?城中的粮食足够我们吃十年还有余,只要叛军破不了城,我们就无虑。”

……

此刻站在殿中的官员,除了封似锦和焦大人外,个个都认为秦寂言要顾千城来见他,是诱敌之计,一个个满怀期待又心生忐忑,焦虑到了极点。可是秦寂言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端坐在龙椅上,任凭底下的人炒得炸开了锅,也不回应半句。

北城门,顾千城身着战甲,站在战车上,双眼坚定的看着城门方向,等城门打开,希望她想见的那个人能出现。

半年了,从最初只是为了敷衍景炎,到后来发了狠的打,只为了打进京城见秦寂言,问秦寂言一句为什么?

她现在不想问,秦寂言为什么要立后,她只想问秦寂言为什么不见她?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答复?

她要的并不多,不是吗?

“轰隆隆……”城门打开,顾千城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条缝,希望她朝思暮想的人能从那条缝里走出来,可是……不是!

骑马出城的不是秦寂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失望涌上心头,饶是顾千城再坚强,此刻心里也不免觉得委屈。

这是第几次了?

她已经不记得了,每次攻城前,她都会让人传消息给秦寂言,她想见他。破城后,她也会用当地官员的名义,写折子给秦寂言,告诉他,她想见他。

消息层层上报,无论如何都能送到秦寂言面前,可是她等了又等,可却始终等不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一路打来,景炎不止一次对她说,秦寂言已经不是她认识的秦寂言,要她死心。她知道景炎是别有用心,她不相信景炎的话,可是,心,有时候也会不受控制的动摇,比如此刻!

秦寂言一次又一次的拒见,伤透了她的心。

有时候她都会在想,她拼了命从火城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将军,圣上说了,你要见他就必须进城。”传令小兵冲到正中央就停了下来,朝顾千城大吼。

“进城?”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顾千城的心越发的冷了。眼中的期待被冷漠取代,顾千城敛去所有的情绪,冰冷的喊道:“我很快就会进城,但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告诉秦寂言,天黑之前不出来,就等着我带大军破城而入!”

话落,顾千城随手抽出身后侍卫的佩刀,狠狠的砸了过去!

“啪……”刀刃刺入泥土,刀身飞快的颤抖。

进城!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进城!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要一个解释!

顾千城这话无疑是宣战,看着不远处颤动的大刀,传令小兵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你,你等着!”传令小兵调转马头,飞快的打马进城,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杀了。

“我等!多久我多等得起!”顾千城眼眶微红,却倔强的抬起头,看着皇宫的方向。

她知道,她的儿子在寻里,还有她一直在等的那个男人也在那里。

既然那个男人不出来见她,那就由她走进去好了,即使这条不算长的路,对她来说并不算好走也没有关系。她是顾千城,在长生门她没有被打垮;在活火山她没有被打垮;在火城她没有被打垮,遇到景炎没有被打垮,现在她也不会被打垮!

“秦寂言你给我等着,等我打进皇宫,等我去找你。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完了!”我们也完了,再也回不去了……

大结局(三十六)

从日出等到日落,眼见太阳都落山了,可秦寂言仍旧没有出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让人带给顾千城。

顾千城也最初从的期待,到现在的麻木。麻木的等着太阳落山,麻木的看着紧闭的城门,冰冷的心没有一丝温度。

“我告诉过你,那个男人已经变了,你现在肯相信我了吗?”景炎不知何时来到顾千城身边,笑容满面的说着刻薄的话。

顾千城不无所动,双眼仍旧紧盯着城门,眼中只有死寂,可却坚定的不肯移开眼。

景炎不死心,继续说道:“你要是不带兵打到京城,那个男人根本不会见你。甚至你还没有到京城,就暴尸荒野。”

残阳似血,城门紧闭。泪,从顾千城的眼角滑落,景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顾千城,死心吧,那个男人就是利用你,他根本不爱你,他……”

“闭嘴!”顾千城转身,双眼通红,似魔又似鬼,狠狠地瞪了景炎一眼,“景炎,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和秦寂言的事也容不得你插手。记住,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半个月内我必破城而入,你最好提前准备好我要的火焰要,不然我杀了你。”

说话间,顾千城手中的刀,已经架在景炎的肚子上,而她也逼到景炎面前。

景炎没有动,只是看了顾千城一眼,笑道:“千城,你最近的脾气越发的暴躁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顾千城的心理承受能力、对秦寂言的信任超乎他的想象。一路上,他不断的给顾千城下秦寂立辜负了她的暗示,可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一点效果,他怎么可能放手。

“我说过,我的事容不得你插手,我要怎么做也容不得你干涉。景炎,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不然,我不介意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合伙人。”顾千城手腕一动,削掉了景炎耳边的碎发,同时将剑收回。

景炎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发,眼眸微动,可再次抬头看向顾千城,他又恢复如常,“我不说事实也存在……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出兵了?顾大将军?”

顾千城最近的脾气不太好,尤其是对景炎,所以景炎也不敢太撩拨顾千城,免得还没有把秦寂言拉下来,他们就先内乱了。

“和以往一样,今晚的战斗由承欢指挥。”顾千城丢下这句话,随便抢了一匹马,和之前每一次攻城一样,朝扎营的地方跑去。

开战至今,他们陆陆续续攻破了几十座城池,可顾千城却从来没有参与过攻城,也不曾亲眼看到城破。

就好像,看不到就不存在;看不到,她就没有带兵叛乱,没有带兵攻城。

这种莫名的坚持,在景炎看来就是掩耳盗铃,十分的可笑。可偏偏这么一件可笑的事,顾千城却坚持下来了。不管旁边的人说她虚伪,还是说她矫揉造作,她都坚持最初的决定,即使这个决定毫无意义。

“这么不好骗,真不明白,秦寂言是怎么得到你的心。”能坚持自己所坚持的,并一直坚持下去,这样的女人心性坚定远超常人,想要得到她的心很难很难,就如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