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见她描眉画唇,动作熟练之极。

等到她回过头,谢丰被震得有些回不过神。

原本一张秀美清纯的脸怎么就变得明妍妩媚,她淡淡瞧过来,谢丰的心一抽一抽的,他怎么就有种跪地膜拜的冲动。

“走了。”

说完,她也不等他,直接向门口走去。

谢丰这样的人,越顺着他来越没约束力,最重要的,已经恢复记忆的卓教主是不会低声下气去讨好人的,其实做着天真的模样已经很让她丢脸了。

谢丰连忙应声,然后加急几步赶上去。

卓采琼的步子很快,看起来闲庭漫步,其实比小跑还要快,惹得谢丰到了正院门口才追上来。

于是,一早上的安国公府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新人进府,不是该羞涩的躲在丈夫身边规矩的迈着小碎步?

果然,傻子媳妇不能以常理推断。

虽然大伙这么想,但是红惜今日下场,也无人敢说闲话。

正院的谢伯山和其继室秦氏早早在屋里等候了,这一听到下人禀报,谢伯山立即挺直的身子,秦氏瞅瞅丈夫模样,心中却不理解。

国公府的独子娶了个傻媳妇就不是什么脸面的事,也不知他为何这般重视。

等到两人进来了。

谢伯山被这架势气得直吐气,秦氏也惊讶极了。

因为…因为府里的混世魔王像是被拖进来的,瞧着谢丰紧跟在红衣绝色丽人身后,她瞧着,这新媳妇是‘丈夫’呢?

这倒是有趣了,秦氏心中轻笑,面上不露任何声色。

谢丰丝毫不知,由先前他追了一路到这次进屋能够跟上步子,他觉得媳妇挺照顾他的~

原来抽过一鞭子后再打一巴掌就不觉得疼了…

“爹、二娘。”卓采琼叫得轻松。

谢伯山的脸又黑了几分,他偷偷瞪了谢丰一眼,这敬茶礼上什么事都让媳妇占了先,那以后哪里还能竖起夫威?

秦氏偷偷扯了扯谢伯山的袖子,谢伯山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秦氏看着落落大方、气质出众的新媳妇,怎么看都不像个傻子,甚至比…公主还要显得有气势!是不是搞错了?

谢伯山没将心思放到儿子身上,也注意到卓采琼的异样。

记得前段时间还是个甜美的小丫头,怎么今儿看起来到是不一样了。

“爹、二娘。”谢丰见父亲移开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跟着叫道。

谢伯山注视着卓采琼,道:“你们能这么早来了就好。”

卓采琼对他的目光似若不见,就那点气势,她怎么会放在心上。

谢丰也感觉到了,他上前一步,微微拦住了谢伯山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头子们不省心

谢伯山挑了挑眉,这开始还抵触着,现在怎么这么护着媳妇了?

“罢了,开始吧。”

谢伯山旁边的丫头拖着托盘过来,谁知,谢丰抢了丫头的活亲自递了过去。

谢伯山看着儿子对新媳妇一脸谄媚的样子,心中更加奇怪了。

卓采琼挑了挑眉,算他识相。

“爹,喝茶。”谢伯山边看着谢丰边接过茶杯。

谢丰盯着他,眼神一个劲的告诉谢伯山,让他快点喝。

谢伯山喝了一口,递了个红包过去:“丰儿媳妇啊,以后你也是谢家媳妇了,多多听话,三从四德,早日为两家生下子嗣才好。”

卓采琼心中一黑,什么时候还有人要求她三从四德了?

面上表情丝毫不露,等到谢伯山说完,她忽略了谢伯山真正意思,笑道:“爹放心,丰儿会听我的话的。”

谢伯山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谢丰怔在那里,见二娘扫过来,他的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过去。

“丰儿?听你的话?”

卓采琼忍住笑,天真道:“是啊,丰儿答应我的,男人一诺千金才是大丈夫。”

好吧,卓教主你赢了,挖了个坑将两父子都埋在坑里面出不来了。

这脸皮算是掉到家里了。

谢伯山瞪着谢丰,谢丰此时哪敢搭话,谢伯山见了就知道他儿子真的说了。

偏偏这媳妇傻得认真,这闺房趣话被她认真对待,甚至嚷出来,他儿子以后有得受了。

谢伯山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那号称混世魔王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傻丫头捏在手心里,如何叫他心甘?

谢丰感觉到老夫的目光越来越危险,连忙递过又递过一杯茶给卓采琼。

卓采琼乐得给这可怜的男宠一个配合的机会,所以她也不理谢伯山了,将茶递给秦氏:“二娘,喝茶。”

秦氏看了这么久,觉得十分有趣,其实说实话,嫁到国公府做继室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有继子没有亲子的情况下,更何况,这个继子深受皇宠,本身调皮过分,她是一点做母亲的滋味都没尝到,反而还被他呛了不少次。

能够看到继子做小伏低,她很高兴。

“丰儿媳妇快起来,以后啊,就让丰儿好好照顾你。”

卓采琼听得受用,不过如果将照顾改为伺候,她会更满意的。

谢伯山显得十分懊恼,儿子喜欢别人了,妻子也好像喜欢别人了,他难道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卓采琼一眼就将他的心思瞧在眼里,此时的谢丰扶着她起来,一脸的殷勤。

屋里正沉默中,外边的仆人急促奔进来。

“老爷,承恩公府打发人来接…少爷少夫人…”

谢伯山的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大声喝道:“这么点小事你跑来做什么,滚!”

秦氏连忙站起来,害怕的退了两步。

谢丰的笑容也褪下来,他现在想起,他是要住到承恩公府去的。这一来,他的心境变了很多。

虽不是入赘,可是他一旦住进了承恩公府,又和入赘有什么两样,日后外出和人聚会,他的脸丢尽了。

卓采琼当然明白这屋里气氛的异样,若真的忍下了,事情还无趣了。

“可…可是卓相亲自带人来了。”

谢伯山一听,立刻从座位上跳走,转瞬间就到了门口,紧接着跑将出去。

谢丰喊了一声:“爹。”然后颇为着急的追出去。

卓采琼目送他们父子离去,轻轻看了秦氏一眼。

秦氏缓缓坐下,道:“丰儿媳妇不去看看,看情况会打起来似地,真叫人担心。”

卓采琼本就知道此人对她是假意说好,这会儿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外面一团吵嚷,让她一个傻子过去凑热闹,岂不是让麻烦越吵越大。

她巴望着她和谢丰彻底闹翻,让卓家对付谢丰,使她自己过上真正的公府主母生活。

卓采琼恢复神智,对于这门婚事的发生,她大概可以猜出个来龙去脉。

两个被皇帝控制的文武大臣,既然同意娶嫁之事,说明他们心中有数。

所以,今儿看起来再怎么激烈,却真正闹不起来。

“他们走得很快,我追不上,要不二娘带我去吧。”

秦氏当然不能去,笑道:“我还得收拾这屋子里的残局,还有,你不是要回去吗?我得为你们张罗离开的行礼,忙得很,还是让秋菊陪你去吧。”

秋菊是秦氏的贴身丫头。

卓采琼摇摇头:“这有什么好收拾,让下人收拾就好了。我又没带什么来,我自己身边的人可以收拾好的。”

秦氏心一紧,没带什么来?昨天亮瞎无数宾客的嫁妆是什么?

她早就想借着她是个傻的插手她的嫁妆,现在这蠢丫头对着满堂侍女这么说,岂不是堵死了她的路?

“这可不行,虽说你没带什么来,可是你和丰儿既然要回承恩公府,我自是需要为你们准备妥当,多添一些东西,所以你只管去,这一切交给二娘办就好了。”

卓采琼露出笑容,想染指她的嫁妆,只怕打错算盘了。

她是个傻的,不通世事,可是她的母亲薛氏可不是傻。

她身边的陪房可是个个不服外人管教的。毕竟这嫁妆是留在安国公府,不派厉害人看着怎么行。

“好吧,既然二娘你有事,我就和秋菊去好了。”

秦氏一喜,果然好糊弄,她连忙给秋菊使了个眼色,秋菊会意的点点头。

卓采琼正要走,却想到什么:“我爹最喜欢玉石古董了,什么帝王绿做的玉杯、玉碗、玉烟壶,千年前古董,都好我娘…我觉得送些珍惜药材比较好,人参至少要五百年以上。”

秦氏的嘴微微抽搐,这每一样可至少是千两银子。她所说的送回礼,也就是套个家常,顶多百两了事。

可是如今被儿媳妇提出来,如果她不准备到显得公府寒碜。至于说儿媳妇奢侈、不懂礼数,普通媳妇自然会惶恐,可是对于这个媳妇,只怕没什么用。

奢侈?那是卓家养得金贵。

不懂礼数,能期待她像一个普通人吗?

秦氏暗暗咬牙,等她走了再百倍拿回来。

“我会注意的。”

卓采琼露出一丝讽笑,带着秋菊迅速走了。

国公府待客大厅,卓采琼远远听见里面打架的声音,她加快了步子。

一进屋里,两个老头刚好滚在地上,他们的手偏偏扯着对方的胡子或头发,这根本是流氓打架。

谢丰站在中间,脸抽搐得厉害。他想想两老头打架的愿意,他觉得特无语。

一个大叫他拐跑了儿子,一个叫嚣着弄走了我女儿,然后怒火对峙,就这么毫无章法的打了起来。

谢丰最先看到卓采琼,连忙迎上去。

卓采琼却不理她,她连忙走到两个老头身边,两老头看到红衣裳,纷纷抬眼望去。

卓采琼就在这一瞬间提起两老头的衣领,猛的用力,两老头就被提起来。当然,人也被分开了。

谢伯山落地睁大了眼睛,指着卓采琼半天无语。

卓乐山也是一脸黑线,他心里内牛满面,他不是和夫人千方告诫女儿不要动手的吗?

现在…女儿家柔美的形象全破坏了。

谢丰稍微淡定一些,昨天她还将自己逼得‘欲/仙/欲/死’,都会点穴了,力气大也没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就是一个轻松文,没什么规矩、有时候也没什么逻辑。实在是这些天被憋到了,纯粹写着乐呵乐呵的,勿纠结什么离谱之类的!

上药醋事

卓采琼心暖暖的,今生的父亲待她真好,就算她傻了,使得卓家成为京城的笑柄,他依然疼她。这样好的父亲和家庭,是她前世不敢奢望的。

要说这时间值得她全力付出的,就只有卓家了。此刻她看出两个老头虽然是有分寸的打架,可是她看到卓乐山吃痛,她就不忍心了。

她掏出帕子,然后轻轻擦拭父亲额头边角一处的青紫,那谢伯山终究是武将,父亲的亏可吃多了。

“丰儿,给我去拿化瘀的药来。”卓采琼心疼道。

谢丰立即应声起来,谢伯山将放在卓采琼的目光收起来,没好生气地喝道:“没看到你老子也伤了?”

言外之意,他想要谢丰伺候他,谢丰看看场中情形,他又不是女人,哪里能拿着帕子给父亲老人家擦拭,当下嘻笑道:“爹,我给你去拿药。”

说完,也不等谢伯山说话,就跳了出去。

谢伯山的脸顿时黑了,谁知是不是找借口听媳妇的话。

看着卓乐山那老头得意的瞥他,无疑让谢伯山更吃味。

“还是女儿好啊,有个好女儿,还会多一个孝顺的半子,老谢啊,你说是吗?”

谢伯山冷着脸:“女儿终究是别家的人,死了也是冠着 别人的姓。”

卓乐山拍拍卓采琼的手:“爹没事。”

卓采琼才放下帕子,对谢伯山道:“我姓卓,才不姓谢。”

谢伯山横了她一眼:“以后大家会称呼你为谢夫人。”

卓采琼上前一步,抱着手道:“大伙会叫我卓夫人的。”

谢伯山惊讶的看着卓采琼,怎么此时她思路这般清晰了?

“你等着瞧。”卓采琼丢下话,得意的转过身回到卓乐山旁边。

“爹,玉儿要回家了。”

卓乐山更为得意,带着深意道:“我带玉儿和他相公走了,我会让下人叫玉儿卓夫人的,另外,卓相公也挺好听的。”

“你…卓乐山…”

卓乐山走过去,打开他指着他的手指,谢伯山又是一拳打过来,不过这次没有落到卓乐山身上,只见卓采琼的衣袖一节卷住了谢伯山的拳头,令他不能动弹。

谢伯山眼睛一亮,右手做大刀劈样。

卓采琼卷过他的左手,谢伯山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一股大力向上回去。

“砰”的一声,左手和右手打在一起,他吃痛的惊呼一声。

摊开手掌,已经红了。

若不是他只是试探没有用全力,否则,他的左手非被自己的右手打废不可。

谢伯山后退几步,然后急促跑过来:“卓乐山,你教你女儿练武?”

卓乐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又将女儿一副不让谢伯山接近的保护模样,他就明白是女儿让征战多年的将军也吃了些亏。

“我卓家的儿女自然文武双全,我这女儿要不是出了事,定然武艺非凡。”这话他根本没有说错,卓采琼十三岁前,的确常被教研师父所夸赞,不过当时他没放在心上而已。

卓乐山打量着卓采琼,卓采琼道:“你打了我爹爹,我打你有什么不对?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卓乐山听到这番孩子气的语言,将心中的念头挥去,忍不住摇摇头。

卓采琼一闪而过,刚才她明明感觉他对自己有过兴奋的打量,可是现在完全消失了。

可见,他是放弃了某些计划。

“我以后也是你爹。”谢伯山对卓采琼狠狠的点出这一事实。

卓采琼转过头,拉紧了卓乐山的手臂。

“你没欺负我爹,我看在丰儿的面上认你。”

谢伯山怒瞪着卓采琼,若是别的人敢说出这话,他非叫人将其休了。可是她…于是他对卓乐山大吼道:“卓乐山,你是怎么教女儿的?”

卓乐山笑容满面,还是女儿贴心。

“我想怎么教怎么教,玉儿最是金贵,你做不到和我一眼待她好,她凭什么待你和我一样好?人啊,要讲究公平。”

谢伯山想想,好像挺有道理…不对…人都是谢家的媳妇,就该听他的话,哪里能向着娘家,还谈公平二字。

正欲反驳,这时候,谢丰捧着药进来了。

谢丰明显感觉屋里气氛很古怪,于是,他进了门口后没有继续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