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带一盒胭脂给姑姑。”

“什么胭脂?”卓群奇怪到了极点。

“我今晚上要去定做,明天交给你。”

卓群不禁抹了抹额头:“你今晚上就是要出去定做胭脂的?”

卓彩琼轻看他一眼,难道她还真的闯宫?哼,闯宫动手时下下策,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目送卓群离开,卓彩琼对卓群背后的势力产生些许的兴趣。

看来所图不小。

杀王子,还对宫里的事这么清楚,根本就透露出其中的不凡。

“你回去吧。”卓彩琼不耐烦的挥挥手。

卓群也知自己不说实话让妹妹讨厌了,当下笑嘻嘻的赔罪。

卓彩琼不予理会,卓群又行了一礼离开。

卓群走后不就,卓彩琼换了一身与黑夜相近的衣服。

漆黑的夜晚,一个身影跳跃在重重屋顶上。

身影晃动,落地无声,夜晚赶路的人根本不能发现有人在他一旁经过。

蜀国公府。

卓彩琼缓缓落在一处院落,从微黑到深夜,卓彩琼看到书房出入了不少人,可她丝毫未动。

直到一个老妇出来,卓彩琼眯了眯眼,紧跟着老妇离开。

她就知道夜黑会有动静。

陷害皇后这么大个计划,太后当然得派亲信传递信息,今天姑姑被关,正好是关键时刻,卓彩琼料定她会有所行动。

月黑杀人夜,又是秘密的守护者。

只见老妇随着公府的管家出了书房,然后管家将老妇送至一偏僻无人的角门口,老妇悄无声息地出了府。

卓彩琼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她甚是警惕,在转过几道弯后,她终于在一家客栈停留了下来。

客栈里,她交出一封信给一个白面无须的男人。

卓彩琼一笑,竟然是老熟人徐福。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客气了。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徐福从袖子掏出一段丝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住了那妇人的脖子。

丝线及其坚韧锋利,卓彩琼轻指一弹,徐福就觉得手一麻,丝线脱了手。

妇人还未从惊骇中回过神,徐福急切向外跑去。

卓彩琼五指微张,徐福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墙上撞去,他张大了嘴想要交换,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一粒药丸被射进了他的喉咙里。

徐福吞下肚后,趁着能掌控身子迅速抢门而出。

卓彩琼并未阻拦。

徐福跑出约莫一里,发现没人追来,立刻扶着墙壁大声咳嗽,随后就是不停的扣着喉咙想将他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吐了片刻,只觉腹部疼痛难忍。

糟了,他徐福难道会命丧此地?

不行,就算他要死,也要将事情告诉太后,徐婆子没死,太后还需做好应对准备才是。

想到这里,他迅速朝宫门路行去。

“咦,这不是徐公公吗?”

徐福定眼一瞧,前面不正是长安侯谢丰?

作者有话要说:

29玉儿施手段

谢丰被赶回国公府后一直郁郁。

颓丧了许久,谢丰就去寻他老爹想办法。其实谢丰虽觉得老爹浑,但得承认他老爹对女人有一套。

家里的继母、一众姨娘,外面的莺莺燕燕,他老爹都应付得如鱼得水。

谢伯山宅在四姨娘房里,谢丰到的时候,谢伯山躺在摇椅上听四姨娘弹琴。

他闭着眼睛听的是四姨娘的琴声,可脑子里回忆着茹儿弹琴的样子,这样想着想着就陷入了美梦里,外面的动静已经不被他所知。

谢丰不客气的对这个所谓的庶母挥挥手。

四姨娘很是知趣,她行了一礼,爽快地退了下去。

谢丰坐在谢伯山旁边,然后扯了扯他的胡子。

谢伯山吃痛,嘴边还在喊:“茹儿别走…”

谢丰嗤笑出声。

谢伯山立即回过神,不耐烦道:“你这小子来做什么?”

谢丰冷道:“在姨娘处想娘,娘可不乐意。”

谢伯山瞪着他:“大人的事不用你管。”

谢丰甩过头。

“老爹,娘生气的时候,你当初怎么做?”

谢伯山一怔,茹儿生气了?好像茹儿从来就没对他生过气。

“哄到她不生气就是了。”谢伯山想想还是这么说道。他是不会对儿子说出实情的,其实有爱人对自己生气是一件幸福的事。

“怎么哄?”

谢伯山咳嗽一声,他这辈子还没哄过女人,于是他岔开话题问道:“你和你媳妇吵架了?”

谢丰诅丧地低下头:“她真的生我气了…”

谢伯山笑出声:“你这小子担心她,想求和?”

谢丰郁闷了一下午,加上他是来讨主意的,所以,他还不避讳的点点头。

“你直接认错,然后说些她喜欢听的话,若是她还不原谅你,你就缠着她,缠到她不得不原谅你。”谢伯山睁着眼睛乱出主意。

谢丰要哭了,他没错啊!!为什么要认错?媳妇儿喜欢听的话,他郁卒了,仔细想来,他还真的不知道媳妇喜欢听的话是什么,他自诩要照顾好媳妇儿,可是他发现自己做的一点也不称职。

至于缠上媳妇,媳妇武力值强大,他连缠得机会都没有。

“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谢丰有气无力地问道。

谢伯山皱眉:“那些够用了啊应该。”

谢丰张嘴想说,可是他马上闭上了嘴,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己被压着打,甚至被媳妇赶出来,不仅他的脸丢大了,还会引起老爹对媳妇的映像。

“太庸俗!”

谢伯山扇出大手,谢丰迅速一跳,避过了谢伯山的大手掌。

“你这小子,有本事,你找个文雅的主意,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成功。这年头,流氓一点更容易得到女人欢心…”

谢丰鄙视得看着他。

谢伯山大手又是一挥,谢丰三两步跳出了屋子。

谢伯山望着消失不见得儿子,缓缓放下了手。

前面虽然是他胡说,可后面一句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当初他还在给皇帝做伴读的时候,就是调戏多了女扮男装的茹儿,惹得她喜欢上了自己。可惜,那时候他不懂的珍惜。

出了院门,谢丰耸拉着脑袋出了公府。

一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来走去,然后开始一家家商铺逛了起来,手中抱着一团玉儿可能喜欢的东西。

走得累了,他坐到一茶楼准备休憩一会儿,可是才喝了两口,就听到隔壁座有人议论卓皇后遭天谴的事情。

原本还有些期待的谢丰,现在完全没有了信心。

难过的出了茶楼,小二叫唤他将搁着的东西拿走时他也没了兴致。

“赏给你了。”

小二看着一包包好吃的点心和各种好玩的玩意,这可是贵族人家的精致物品啊。几乎没有一种是他尝过,拿回去给阿花,阿花应该会答应嫁给他吧。这样想着,小二忍不住咧开了嘴。

谢丰又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然后碰见了从有来客栈匆忙逃出来的徐福。

谢丰看了看客栈,没有人追他啊?怎么他像是没命似得跑出来。

想想后,谢丰还是跟了上去。

眼见徐福在墙角似乎喘息了一会儿,等他恢复继续走得时候,谢丰还是忍不住打声招呼。

“咦,这不是徐公公吗?”

徐福警惕的看着谢丰:“小侯爷,你怎么在这里?”

不能怪他这么警惕,他刚刚被人逼着吃了毒药,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对碰到的一切产生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谢丰更加好奇了。

“我散步路过,就看见徐公公你惊慌地跑过去,你好歹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就忍不住追上来帮忙了。”

徐福微微一松,是啊,小侯爷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子,根本不可能是暗算他的人。

不过,小侯爷好心是好心,可这事情哪里是能告诉外人的。

“小侯爷放心,奴婢是见宫门小匙的时间快到,所以急切了点。”

谢丰看看天,点点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那好,徐公公赶紧回宫吧,外祖母还要你好好伺候。”

“奴婢先谢过小侯爷关心了。”

谢丰挥挥手,徐福弓着身子继续跑路。谢丰目送徐福离开,他自我嘲笑一翻,外祖母将他派了出来,应该和市井流传的流言有关吧!偏偏,他还什么也不能做。

他继续走着,并没有一丝想回去的意思。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一处安静的街道,前面就是承恩公府了,也不知道玉儿有没有睡着。

一点一点靠近,到公府门口慢慢停下。

望着府门口多时,他心生一种冲动,随后他又犹豫起来。

徘徊了一会儿,他横了横心,不进去一点机会也没有,进去了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大不了再被玉儿丢出来一次!

这样想后,谢丰心一宽。

仔细打探周围的环境,然后选中一块,极其小心的越过门墙。

老天保佑,这地方没人。

谢丰偷偷的翻下墙,然后蹑手蹑脚的向玉儿的绣房行去。

途中遇到丫头小厮数人,均被谢丰小心的避过去。

千辛万苦来到目的地,谢丰露出一个傻笑。

从小窗望向屋里,屋里的灯已经熄灭,看来玉儿已经睡了。

这时候的谢丰又失望又庆幸。

蹲在小窗墙角,旁边是一颗小树,谢丰干脆在小树下蹲下,在外面守着玉儿睡,总比回公府睡觉要好。

此事证明,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犯错的男人有时会变傻的。

这如今不是夏日,夜晚冷风吹过,可不好受。

另一边,卓彩琼救下那妇人。

老妇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神秘人出现,她咬了咬嘴唇:“还请大人相见,如有需要老妇的地方,老妇定全力相助。”

卓彩琼还是未显露身形。

老妇忍不住向屋外走去,卓彩琼轻柔一叹。

老妇的身子一颤,卓彩琼将自己掩藏在黑纱帽之中。

老妇看其身形,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竟然是个女人。

“小姐…”

卓彩琼问道:“你家里有几个人?”

老妇的身子猛然颤抖起来,这位小姐识破了她的心机?

卓彩琼淡淡道:“你不说是吗?”

老妇跪下来:“求小姐放过我的家人。”

卓彩琼慢慢坐下:“太后打定主意杀你灭口。”

“我知道,但是只要能保住我家里人,我从命便是。”

卓彩琼笑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老妇面色惨白,她知道这个理,可是她还是希望太后看在她死了的份上绕过了他们。

“小姐要我怎么做?”这时候,她不是诈骗了。

卓彩琼幽幽道:“你的命可以救一个人,你可以选了。”

老妇撑不住跪了下来,疾呼:“小姐…”

“给了十息的时间,十息过后没有想出来,那么一个都不要救了。”

老妇手脚发冷,儿子,丈夫,儿媳,孙子,孙女。

“老妇一岁的小孙子求小姐救一命。”

卓彩琼嫣然一笑:“也不怪太后选中了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老妇磕了个头:“谢小姐成全。”

一岁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太后找不到人也不会太过介意,而她这个催命的人,因为这孩子不知情很有可能饶过他。

卓彩琼就冲着这份聪明和知趣,她亲手倒了一杯茶,然后用手指拨弄一下杯中的水面,些许的真气融入期间,可以让毒更快地发作。

“站起来喝吧。”

老妇没有立刻接过去。

卓彩琼不怪,继续道:“喝下后你有二十息的时间,你记得用你的血偷偷在地上写上徐福两个字,当然,徐福两字不必写完,我估摸着你也写不完。”

老妇按下的心这一刻变得冷寒之极,这年轻小姐,真是好慎密的心思。

她一旦顺从做了,神探也无法查出真正的凶手,证据只能指向徐福。

卓彩琼端着茶杯伸过去,皓雪玉腕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魅惑。

这双手足以魅惑住无数男人,可惜现在在她面前展示的是一双死亡之手。

偏偏她还要带着感激喝下这双死亡之手递过来的毒茶。

卓彩琼就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脚下。

毒血满地,袖子下的徐福二字只完成一个字,至于福字写了一半,她彻底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