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说的时候,手却失控滴紧紧捏住手里吃到一半的面包。

“我勒个去,这也太狗血了。怎样,旧爱总是最美吗?”陆依丝激动了,关于盛诞和隋尘间的事,她虽然从未参与,也坚决不给予任何意见,可是身为相对比较知情的旁观者之一,她看不下去了,“就算他不喜欢你,也至少该把你当朋友吧,那个女人他X的差点儿害得你被……被、被……”支吾了许久,意识到自己的吼声惊动了不少正在休息的模特,陆依丝长吁出一口气,颇为不甘地压低嗓音咕哝,“差点儿害你被迷奸耶!以你的个性,就那样吃下这个闷亏,纯粹是看在隋尘的分上的,他们俩还得寸进尺把你当做他们爱情的见证人了?凭什么!”

好友的激动,放大了盛诞自怨自艾的情绪。

而盛诞的无言以对,也同时放大了陆依丝替她鸣不平的冲动,“凭什么?那货到底凭什么啊!啊?不行,没道理就这样成全那两个人,杜言言不仁你就不义,去他X的道德观,振作起来,撬墙角去!只要手段玩得好,我还就不信会有撬不了的墙角了!就算抢来扔了,也不能便宜那个毒妇贱婢!”

“别、别激动,他们又没真的怎样,我只是猜想……猜想而已……”

盛诞歪过头,神情纠结地看着比自己还气愤的陆依丝。

闻言,陆依丝又忘了场合,猛地吼开了,“我呸,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帮他说话……”

话才说到一半,她不得不打住,因为有人吼得比她更大声。

“你们那个到底什么烂剧组啊,懂不懂什么叫科技?想拍英国的场景没必要真去英国啊,钱太多是不是?还真会选时间,秋冬时装周耶,我找了一堆人商讨你那个自创品牌的事,机会有多难得你知不知道啊……算了,别废话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对于慷慨激昂的陈词被打断,陆依丝很不满,她紧拧着眉头,那双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瞪得很大,狠狠地逼视着骤然闯进休息区得谢淼。

身为这场秀得秀导,人家想要在休息时间慰问一下模特,她当然无话可说,可是,站在那边电话讲那么大声是什么意思?!

“这位混血哥哥,你他X的打扰到别人休息聊心事了!”陆依丝就像打了鸡血般,紧握双拳,看似正义凛然地冲着谢淼喊道。

不断从她嘴边爆出的粗口,让盛诞频频抽搐嘴角。

事实证明,就算是平时看起来像小白兔那样温柔和善的陆仪丝,发起狠来都挺带感。

只不过以她对谢淼的了解来说,通常这种情况下,他一定很不甘示弱地骂回去,不管对方是什么性别的,绅士之道什么的在三水哥身上压根就不存在。

所以,当陆依丝话音落下后,盛诞暗暗替她捏了把汗。毕竟,公关公司的工作人员万一得罪了秀导,下场也挺带感啊。

值得庆幸的是,谢淼只是愣了片刻,抬眸朝她们看了眼,见到盛诞后,他略有蹙起趋势的眉头又迅速松开了,继而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小麋鹿在我旁边,要不要我把电话给她?”

这句话让盛诞瞬间胸口发闷,他在和隋尘打电话?隋尘在英国?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她完全都没听说?

很明显,就连跟她讲几句话隋尘都不愿,没多久之后,谢淼便默默挂断了电话,笑嘻嘻地看向她,“是不是想问隋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谁想问了,他说什么跟我们家盛诞有什么关系!”

陆依丝替她吼出了下意识想说的话,可是通常盛诞的想法和行为总是背道而驰的,就在陆依丝话音刚落下时,她已经很没骨气地仰起头,“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说他的戏份马上就要赶完了,时装周期间应该可以赶回来,又顺便抱怨下英国的鬼天气和食物。”

“我去,还真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听完谢淼的话之后,陆依丝翻了翻白眼,很不客气地抛出总结。

一语破的,盛诞清楚觉得心像被箭猛地刺中。

“闭嘴吧四眼八婆!”终于,谢淼想要无视陆依丝的耐心被打破了。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戴了眼镜了!”

“别以为戴了隐形眼镜就能变身,就你这德行,烧成灰也逃不过我的法眼,四眼八婆!”余光瞥见盛诞似乎想要劝架又找不到突破口,谢淼收敛起和这位宿敌呛声的心思,回归正题,“对了,隋尘还说……”

他实在是起了个很好的话头,不仅是成功让陆依丝为了朋友相识闭嘴,还让盛诞黯淡的瞳孔霎时又被点燃。

“他让我转告你,他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就算是国际长途也可以打。”语末,谢淼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朋友,想让人家主动打电话给他就直说啊,有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子?

更悲剧的是,这个弯子绕得太大,盛诞显然是没听明白。

谢淼沉了沉气,认命地打算替隋尘做翻译。

然而他才刚启唇,粉饰好的深情话语还没来得及替兄弟转达,任森忽然急匆匆地奔进了后台。

过大的动静吸引了休息区里不少人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在盛诞印象里,没见过森哥这么失态的模样,即使是戚玄差点儿出事的时候。

那头的任森定了定神,先是瞄了一眼休息区里的其他模特,片刻后,恢复冷静,抬步走到盛诞跟前,“这场秀你没办法走,去整理东西,我现在送你回家。”

“经纪人哥哥,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之前我们公司不是都和你谈好了嘛,她现在回家我怎么办?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出了任何纰漏我都得引咎辞职啊!还有,人家厂商点名要她啊,你要她临时毁约,这不是毁她前程嘛!”

“是啊,阿森,别闹了。盛诞是主秀,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顶替的。”

难得的,陆依丝和谢淼达成默契,同仇敌忾。

“这些问题,IN会有人来交涉,总之她现在不走,等下场面一定会失控。”

“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就算天塌了,也得把手上的工作完成吗?”不等陆依丝和三水哥继续开口据理力争,盛诞也按捺不住地发问了。任森的一再坚持,让她一头雾水之余蔓延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次情况不同,对你来说,就是天塌了!”在这样的逼问下,任森别过头,挣扎了须臾,想到纸迟早是包不住火的,他豁出去了,“隋尘和杜言言复合了,手牵手一起去英国机场的照片已经传回国内,一些门户网站的新闻稿已经发出来,现在一堆记者等着看你的反应。这场秀的邀请名单里有杜言言,听说她早上已经回国,今晚会出席。到时候,记者一定不会放过你,而你现在不适合面对媒体,得先看一下公司那边怎么帮隋尘做危机公关,我们才能应对,万一说错话,对你们两个都不利。”

任森的话音还没落尽,气氛已经陷入静谧。

无论是谢淼还是陆依丝,一致觉得就算理由再充分,也没办法理直气壮要求盛诞硬撑着走完这场秀。

事实证明,盛诞也的确没有坚强得太超凡,她神情呆滞,双眸放空,良久,说不出话。

森哥说对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像被抽空了一样。或许很没出息,可她没办法掩耳盗铃,她的天真的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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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上房门,把自己和纷乱外界隔绝开,然后歇斯底里地哭闹一场。

在任森看来,女人发泄情绪的方法无非就是这样。

避免再掀起风波,戚玄特意找了谢淼,又顺道捎上和谢淼在一起的陆依丝,一块儿跑来盛诞家。

一群人,在隔开厨房和客厅的小桌子前排排坐,目睹着放弃蹂躏面粉转而开始不断泡咖啡的盛诞。

相较于那些混演艺圈又极其善于控制情绪的人来说,陆依丝实在没有办法按捺住愤慨,打从跨进盛诞家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嘴就没停过,“我早说过,他x的就没有不贱的男人,就算有,像我们俩这种买了这么多年彩票连个安慰奖都没中过的人,也绝对没运气遇上。隋尘就是跟贱气死嗑的典型!因为那货是他未来大嫂嘛,有他哥那么个庞大到会挡住手机讯号的情敌在,他越抢越来劲,那种馊菜都当成香饽饽。你呢?整个就是没手段没质地!摆出一副不管你怎么玩我都会在原地等你的贤惠状,有用么?说难听了,你对他来说,就是一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麋鹿啊,他丫把自己当圣诞老公公呢,那老头一年也只骑一次麋鹿,你看看,人家麋鹿都比你有质地......x的,口渴了,先喝口水,等下在骂你。”

“渴了就闭嘴!”在她下一波另类安慰攻势开始前,耳朵被摧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谢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该闭嘴的是你!什么叫人以群分?说的就是你和隋尘这种人,一丘之貉,我呸,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这位八婆,我也好,隋尘也好,好像跟你都不熟哦。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人,凭什么搞得自己好像当事人一样?”

“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的好兄弟都已经发表申明承认了,还特不要脸地说和盛诞一直都是朋友。瞧这责任推卸的,真他x的精彩绝伦啊。”

谢淼倏地站起身,以便借着身高的优势,达到姿态上鄙视她的效果,“你懂什么,那叫危机公关。杜言言抢先一步公开承认了,连照片都有了,你要隋尘怎么否认......”

“太好了,你说到重点了,他们俩要真没什么,为什么会有那张照片?”嘴上占了优势,陆依丝堆着欠扁的笑容,支着头,反问。

“也不排除杜言言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啊。总之,我们现在听到的都只是杜言言的片面之词,还有外界那些像你一样没大脑的人胡乱做出的猜测,真相到底怎样,至少得等隋尘回来才能问清楚,我相信他不可能再和杜言言有什么......”

——砰!

陆依丝拍桌起身了,怒气达到了顶峰时往往都会口没遮拦,“你相信有个屁用!不可能再有什么?那他为什么会大半夜地去杜言言家,还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有为什么会带着杜言言去买订婚结婚才会用的钻戒......”

在场所有人目光就在这一瞬间“刷”地聚向她,甚至包括一直在耍自闭的盛诞。

意识到自己讲错话的陆依丝迅速闭上嘴,整个世界也随之清静了,死一般的静。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情急之下,她只好采取最没技术含量的尿遁。

“怎么回事?”这是陆依丝等人出现起,盛诞唯一说过的话了,威力自然不同小觑。

至少陆依丝没胆无视她,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后,吵归吵,她还是无奈地把求救视线投给了谢淼。

而后者却只能爱莫能助地抚额别过头,用眼神示意她“这祸闯大了,你只能自己收拾。”

“先说好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听谢淼说的。”被逼到无路可退,陆依丝只好招供,同时却也不忘把责任推给谢淼,“他说你们代言签约酒会的那天,他们本来想找隋尘商量自立门户的事,打他电话又没人接,就只好到会场来找他了,想说你们俩刚好在一起嘛,等下还能一块吃个宵夜什么的。结果,结果......看见杜言言上了他的车,这货很无聊啊,就跟了上去,跟着一直在杜言言家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也没见隋尘出来,没耐心了,走了......”

她故意有的没的扯了一堆,然而拖延再久,终究是要讲到重点的。

“你不是她朋友吗?这种事,谢淼的立场不方便说,你为什么也不告诉盛诞?”闻言,始终保持沉默的戚玄听不下去,揪起眉心,问道。

最后一个得知一切的滋味,可以想见,绝对不会好受。

“什么啊,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听他说起的。”她像是那种为了明哲保身看着朋友往火坑里跳的人吗?如果早知道,她就算抽也会把盛诞抽醒,逼着她放弃隋尘。

“那戒指呢?又是怎么回事?”盛诞已经极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可惜不断发颤的唇畔还是出卖了她。

“......这个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听说的,就是今天的那个珠宝品牌啊,隋尘和杜言言的新闻爆出来之后,他们的工作人员跟我聊八卦,说是前几天隋尘在他们那订了款戒指,是他们的婚戒系列,跟着是杜言言去拿货的。“陆依丝不再吞吐了,反正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或许现实残酷了点,但若能逼着盛诞痛到放手也不是坏事。

盛诞抿住唇角,她也知道在听说这种事之后最好是说些什么,免得朋友担心,可她实在发表不出任何感言。良久后,当她自以为已经将情绪压藏稳妥,才垂头低声咕哝:“咖啡好了,谁要喝?”

“......”

可以想见,这句话换来所有人的无言以对。

“你可以哭出来,我们特地赶来就是为了看你哭,你如果不哭得卖力些,要我们怎么尽兴而归。”

戚玄的一句话,说出了其余三人的心声。

“我没事,干吗要哭?”尽管如此,盛诞依旧选择了逞强。

倒也不是太过伟大,还能挤出多余的情绪演绎坚强不让人担心,而是她不敢哭,她怕阀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守不住。

只是,戚玄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起身抬步依靠在厨房的门边,猛地伸手,将盛诞捞到自己身边,在她下意识想要躲开时,蛮横地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口,感觉到她似乎累到无力挣扎了,戚玄不着痕迹地低叹了声,在她耳边喃语道:“听话,哭吧,不是还有我嘛,哭完我会逗你笑。”

“做什么非要逼我哭啊,我到底为什么要为那种男人哭?人家那么高调地秀甜蜜,我就只能躲在家里哭吗?!”

随着这一句迁怒低吼,盛诞的情绪骤然崩溃了。

嘴里喊着不要哭,可她却清楚地在唇齿闭合间品尝到了属于眼泪的酸涩味,就跟这场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一样的滋味。

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谁,她急需汲取些温暖,才不至于让自己绝望。

直到最后,她几乎哭到站不稳,戚玄默不作声地紧搂着她,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带着哽咽一遍遍地重复,“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再也......不要......”

听起来渺小的愿望,戚玄却无力去附和。

真的可以不见吗?

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退出娱乐圈吧,不然,她迟早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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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盛诞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沉淀情绪,所以,那晚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没再去打扰她,公司那边也很体贴地替她取消了最近所有的公告和工作。

太过放纵她的结果就是,盛诞又一次关掉了手机、拔掉了家里的电话线,每天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哭、睡、放空,成了她仅剩的生活状态。

每次,声嘶力竭地哭完入睡前,她总是在想,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吧?睡醒之后她的生活是不是可以回到原点了?她想念当初义无反顾踏入模特圈的自己,傻乎乎地追逐着自以为是的梦想就会很开心,不会心痛、不会在恨一个人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不会连睡着的时都在哭。

昨晚临睡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并且还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忘了隋尘,忘了隋尘,忘了隋尘......”

可惜的是,当醒来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后,她又一次把自己深埋在被窝里,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冒。

“某知名品牌秋冬发布会将于今晚举行,记者在邀请名单中,赫然发现了隋尘和盛诞,或许是接到了主办方的邀请,隋尘已于今天上午回国,前去接机的除了他的经纪人还有女友杜言言,以没有准备为由,两人拒绝了所有采访,记者透过其经纪人得知隋尘今晚确实有可能会去观秀,至于会不会带杜言言一同出席,经纪人表示那是艺人的私事,她不便过问。

盛诞失踪了。

那是一种彻底的失踪,不仅是手机关机,就连家都搬了,搬得很传奇,看起来就像是她出门溜达一圈暂时还没回来而已。

如果不是楼下的保安亲眼目睹搬家公司运走了她的行李,几乎没人相信她竟然为了疗情伤连家都不要了。

她能去哪儿?这是个相当关键又令人费解的问题,同时困扰着得知消息后的任森和戚玄。

就算是另外找到了房子,那也需要时间找啊,这才几天?三天,事发之后,他们想要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就三天没去看她而已。

她只用三天找到了新房子,打包好所有行李,联系好了搬家公司?这不可能!

何况,以盛诞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连任森都不通知?

越想,戚玄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抬起手,有些粗鲁地敲开谢淼工作室的门。

当发现前来开门的人是隋尘后,他很不客气地挥出拳头。

“冷静!淡定!安详!”幸好,谢淼及时出手拦住了戚玄,顺便把门边的隋尘推开。

“安详个屁!我想揍他很久了!你给我放手!”戚玄的情绪没那么容易被安抚,一见到隋尘那张脸,他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那晚哭到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盛诞。

他的退让,就为了给这家伙糟蹋?

“有她的消息吗?”隋尘彻底无视了戚玄的激动,定睛看着戚玄身后的任森。

闻言,任森无力地摇了摇头,换来了隋尘无奈的瞪视。

他的一句话,让戚玄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盛诞的下落,便安静了下来,但也是因为他的这一瞪,戚玄好不容易压下的不爽情绪,又迅速被点燃,“你有什么资格瞪阿森?她是你的女人,你连自己女人有哪些朋友,家在哪儿、比较有可能的去处又是哪儿,全都不知道。如果我是盛诞,早就会想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她不像其他女孩。”

隋尘无言了半晌,才悠悠地低哝出声。

她不像其他女孩会把“我朋友怎样怎样”挂在嘴边,她不像其他女孩喜欢细数一堆关于自己的事,强迫另一半记住;她甚至不像其他女孩,一个人在外打拼会时常给家里人打电话抱怨或是报平安。

出道才一年半,她的绯闻漫天飞舞,精彩绝伦,而她的家人却从未出现询问过真相始末。

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问?

万一她家庭情况复杂又纠结所以她不想多谈呢,又万一她父母双亡呢,他问了岂不是戳人痛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像其他女孩是吗?她看起来要比其他女孩坚强又抗压,所以不需要你像关心杜言言那样关心她,是吗?”戚玄彻底误会他的意思。

幸好总算还有个谢淼能听懂隋尘的潜台词,及时替他翻译,“拜托,他只是觉得盛诞不怎么提家人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也就不方便问啊。”解释归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就算是身为他最好兄弟的谢淼也很难苟同,“算了,你跟他这种爱情白痴说什么啊,根本就是在浪费精力。”

“爱情白痴?哪个爱情白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女人心,他分明玩得很跩啊。”戚玄没好气地哼出不满,斜睨了眼隋尘,讽道,“怎么,你今晚不是要带着女友去看秀吗?难道那场发布秀在这里举办?”

“没空。”是他有错在先,隋尘只好一在忽视戚玄话中的刺耐着性子回话。

“别说了,他心里已经够乱的了。这家伙压根不知道他和杜言言的事在国内闹翻天了,一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赶回国,也算是第一时间想要找盛诞去解释清楚,谁会想到那头小麋鹿发起狠来那么干脆。搬家,她居然把家都搬了,这也太扯了。”

“这么说,你和杜言言根本就没有复合?”任森蹙了蹙眉,很快就从谢淼的话中捕捉到了重点。

“说来话长,先找到她。”其中原因牵扯太多,隋尘显然是带着遮掩不想多谈。

虽然看不惯他事到如今在故弄玄虚的态度,可是戚玄也没办法否认目前来说,的确只有找到盛诞才是最重要的事。再过几天DP的那个广告就要开拍了,和她合作的人又是隋尘,这家伙该不会感情用事到连自己的前途都想放弃吧?

想着,他烦躁撇唇,看向谢淼,“她那个叫陆依丝的朋友或许会有她的消息,你应该能联系到吧?”

“试过了,手机也关机,我还打过电话去她公司,听她同事说,她和老板吵了架,辞职了。”

“......”唯一的希望也被浇灭了,戚玄抿唇瘫坐在沙发上,再想不出其他能获取她消息的渠道。

或许,他骂隋尘的那些话也该如数回敬给自己,自以为喜欢着她,可他对盛诞又了解多少?

“她那天晚上哭得那么惨,会不会做什么傻事......”谢淼说到一半,眼见身旁的隋尘突然紧张兮兮地抓起外套往门边冲,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你去哪儿?”

“报警。”

他给出的回答简洁明了,明显的关心则乱让谢淼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喂喂,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好不好,浪费警力是可耻的。”

“要我放着自己女人的死活不管更可耻!”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淼实在很想笑。他终于承认了吗?从“我们只是朋友”到“自己女人”简直是质的飞跃,可惜盛诞没能在现场。

隋尘启了启唇,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任森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也让气氛一下子陷入紧绷。

在场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向了他,身为盛诞的经纪人,他也是僵硬着身体,怀抱着一丝希冀掏出手机,当瞥见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后,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森哥吗?是我。”

电话里透出的声音正是他所期待的,可当真听到时,任森一时又忘了反应,直到接触到隋尘的视线后,他才回过神,冲着电话嚷开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搬家的时候把手机摔坏了,明天就去买新的,等弄好了给你新号码。我怕你们担心,先打来报下平安,下个星期一要去DP公司谈广告是吗?我会自己过去,你不用让保姆车来接我了。除了这个代言之外,我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其他工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半个月的休假可以吗......”

“你搬去哪儿了?”

“......”电话那边的盛诞语速很快,听起来精神还不错,直到这道不属于森哥的声音响起,她才打住话音,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她认出他的声音了。均匀的呼吸声在隋尘耳边回响着,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刚想再度开口要求她说话,手机那端的人抢先了一步。

“与你无关。”

这不是盛诞的声音,而是一道仿佛带着吸力的浑厚嗓音,男人的嗓音。

随即,电话被挂断。

他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电话里传来机械化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