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诞本以为像这种场合,以杜言言的个性会想尽一切办法博人眼球,现在看来,就算是“男色”主编,在无数名流云集的时尚大典上,也会怕风头太劲。

“杜小姐找我有事吗?”她们感情没有那么好,相顾无言什么的就免了,盛诞率先挑开了话端。

“哦,没什么事,相识一场,来恭喜你能跻身时尚大典,虽然走不了红毯,但也算是进步了。”她硬是挤出比盛诞更灿烂的笑容,得体应对,话里却不忘字字含针。

盛诞不是擅长拐弯抹角的人:“那刚好,我倒是找你有事呢。”

“……什么事?”她笑得太过刺目,那种胜券在握的笑,让杜言言乱了片刻阵脚。

“你做过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盛诞不答反问。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杜言言以前总喜欢循序渐进地刺激她,原来这样慢慢折磨对手的感觉,的确很不错。尽管不错,可盛诞的本性还是让她没有兴趣继续下去,跟让自己不爽的人聊天,实在很没激情,“你那点见不得人的脏事,如果是嫁祸给别人,我还真没功夫去捅破,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挑戚玄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没关系,等事情闹出去之后,那些看好戏的人会懂。听说你手上还有不少精彩的图文,要不要考虑收手,还来得及。”那些人何止是懂,还会眼巴巴地瞪着剧情连载,八点档连续剧都没那么精彩啊。

“呵,你以为有多少媒体敢爆这种口说无凭的事。”

“那你以为我会笨到什么都没有就找人去爆料吗?跟你认识那么久,总该学到点了。”

“你……”她到底有什么,杜言言不清楚,明明觉得盛诞很有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可盛诞的眼神还是让她不禁有些发悚,“这是我跟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你会不会管太宽了。”

“你跟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把戚玄扯进来做什么?他也对不起你了?”

“你一边爱着哥哥一边又抓着弟弟不放,最后纸包不住火一不小心玩大了,还怨人家对不起你,杜小姐,你还真是逻辑不凡啊,你的字典里就没有‘自我反省’吧?”

“你如果非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拉你下水,把场面弄得更难看!”

“我敢跟你斗,就不会输。”放下狠话,转身就走,这是必须的给力套路。

这大概是盛诞有生以来对别人撂过的最有气势的话,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她妈一直说,不要去和别人斗,就算赢了,那些耗费掉的精力和心神,也会让结局变成两败俱伤。

所以每次被惹到的时候,盛诞总是安抚自己,只要没触碰她的底线就好,而事实上,为了避免事端恶化,她习惯把底线一降再降。可是杜言言太猛了,逼得她都已经把底线降没了!欺负她就算了,还敢欺负她朋友,太过分了!

还是那句话,她都舍不得欺负的朋友,凭什么被别人揪头发,凭什么,凭什么!

一路咬牙握拳碎念的模样,实在和刚才与杜言言对峙时的架势大相径庭。

然而,在刚走进更衣室后,一道突如其来的拉力拽住她的手腕,她被猛地拉进了更衣间,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本以为是陆依丝又在玩神秘,她不耐地翻了翻白眼,抬眸,启唇:“你很无……”

那个“聊”看来是没机会问世了。

狭小空间里,纹丝不动挡在她眼前、占据掉大半更衣室的那道身影,让她的头脑瞬间被抽空,就连身体里的血液也被一并抽空。

她就像一具空洞躯体,全身冰冷,带着微颤,呆望着他。

视线相触,隋尘蹙凝起墨瞳,一眨不眨地逼视着面前的女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曾经那么熟悉并以为永远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一转身便在他的世界里消失那么久,他们上一次见面时甚至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讲。

他将撑靠在墙上的指节曲紧,紧绷着唇线,贪心地想要把她看个够。

可包裹在她脸上的厚重妆容,让隋尘看不真切。

他看不见她从前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看不见她眼角眉梢流露的依赖。

不自觉地,隋尘抬起手,拇指指腹轻触上她的脸颊,停顿了片刻后,猛地开始用力,冲动地想要擦去她那些碍眼的妆。

“你有病是不是?做什么啊!”吃了痛,盛诞回神侧过脸颊,拍开那双手,转眸狠狠瞪隋尘。很好,想再多开场白都是徒劳,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防备都会崩坏!

她的崩坏对于隋尘而言是件好事,原来即使是她生气时的表情,他都在想念。

他漫不经心地牵唇勾勒出浅笑,盛诞不会知道,这是隋尘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笑。

逐渐放停之间略显粗暴的动作后,他偏过头,憨笑黑瞳里倒映出她怒目圆睁的模样,看着看着,笑容不禁加深。

等隋尘意识清醒过来时,他发现他已经啃咬住盛诞的唇瓣。

她微怔,神情呆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忘了所有的反应。

他满意地发出一声低哼,闭上眼,加重齿间的力道,狠狠咬住她的下唇,趁着她下意识地痛呼,他机不可失地窜入舌尖,唇舌纠缠,还是记忆里的滋味,所有的不爽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唔……”盛诞浅吟着从恍惚中挣脱,过往的经验让她明白,奋力挣扎什么的都是没有用的,于是她学乖了,省下力气,蹙起眉心,狠狠咬住他的舌,很用力地咬。

她成功了,隋尘被逼退,眉间皱出川字纹,低喘着气,定睛冷觑她。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先告辞了。”被隋尘困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她觉得快要窒息了,只想尽快逃开。

可惜,隋尘没有让她如愿,在她的手刚触上更衣室的门把手时,他猛地一施力,拽拉住她的身体,将她顶靠在墙边。

很明显,好不容易逮到她,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说话的同事,他一手撑在盛诞耳边的墙上,另一只手不顾她的阻挠禁锢住她的纤腰。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地方太小,可以躲避的空间也太小,盛诞只能边极力维持着表面平静,边试图往一旁挪动。

可她才平移了两个小碎步,隋尘就收紧落在她腰间的手,又一次把她拉近:“我让谢淼转告过你,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来,我会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为什么不打?”

是说他在英国的时候吗?他和杜言言的事被捅出来的时候吗?

那么久远的事了,盛诞多希望自己能忘记,偏偏发现自己还是把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她微低下头抿了抿唇,片刻后,若无其事地抬头微笑:“因为没什么事啊。”

“是么……”他眯起眼眸,恨不能撕毁她所有的伪装,“那为什么搬了家、换了电话,都不告诉我。”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记着啊,你都没有在关心哦。那我再说一遍好了,你有女朋友了,而且爱得那么高调,媒体又那么爱关注。作为朋友,我当然应该体贴识相,总不好再一直来打扰你吧……”

“你现在对着媒体还有真话吗?”他裂唇冷笑,打断了她的搪塞,顺便提醒她,他每天都有在关注,每天都在自寻烦恼,“我怎么就不记得你有关心过我工作累不累,身体如何。”

“朋友之间很多关心是不需要说出来的,大家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她回得流畅,像是事先演练好的一般无懈可击。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得这样步步为营了?

他转过头,额头轻抵在自己的臂间,沉默了片刻,近乎无力地抬起头,低语:“小麋鹿,别玩了。”

“玩什么?”在玩的人是他,是他从头到尾把他们的关系视作一场游戏,可以随时存档结束,又随时读档开始!

“你有什么不爽就说出来,我不想冷战。”

“我没有。”她一字一顿,坚持不想承认自己有多放不下。

“我有。”隋尘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耐心,可是遇见她之后,所有的情绪都会失控,“我不爽你什么都不问我,不爽你完全不给我解释的余地,不爽你看见我就像见到陌生人,更不爽你和戚玄去日本……哦,还有,不爽你口口声声对外宣传还是朋友,却连拨出点时间听我把话说完都不愿。”

在盛诞印象中,隋尘很少会那么多话。上一次,似乎还是她在香港出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怒火高涨地责怪她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他。

可是他为什么就从来不反省呢,由始至终,他有给过她可以这样去做的身份吗?

算了,事到如今追究这些没有意义。盛诞撇了撇唇,深吸了口气:“好,解释吧。你说,我听。”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

他言简意赅,没有后续,盛诞怔忪地眨了眨眼,确认他这就算是解释完了后,不禁嗤笑出声:“哈,难道是故技重施,这一次杜言言成了你找来的烟雾弹?”

“你为什么就不考虑我也是被设计的。”

“……前辈也会被设计吗?该不会是想说,你碰巧在英国机场遇见她,又碰巧牵了她的手,再碰巧被拍到?”

“就是这么碰巧。”很瞎是不是?连隋尘自己都没办法相信这种种巧合,当然了,他不会天真道认为被拍到、被传回国内、被闹得沸沸扬扬也是碰巧。

“这样啊,那前辈还真的是很无辜呢。可是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帮不了你啊,还是去找媒体澄清才比较有用吧。”盛诞笑得咬牙切齿。

被设计吗?巧合吗?误会吗?那他大可以解释清楚啊,“朋友而已”这不是他最擅长的说辞吗?偏偏他选择了承认!难道这也是被设计的?!

“我会说清楚,但不是现在。”他定定地斜睨着她。死女人,敢再叫一次“前辈”试试看!

“因为时机不对吗?”盛诞睁大双眼,可以让眼神显得很无辜,“该不会是想说,她手上有你的把柄,所以你迫不得已,只能就范?”

“是有。”

还真会顺着杆儿爬啊!

“她有你在香港出事被拍的照片。”

“……我说你怎么不去当编剧啊!做模特简直太浪费你一身才气了!偶像剧都没那么跌宕起伏狗血淋头!”盛诞破表了,这算什么说辞?

是想说他很伟大,是在为了保护她才做出这种牺牲吗?可是他牺牲的也是她啊!

他不是听不懂她的嘲讽,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还有你和沈非的照片,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太多人知道你们的父女关系。”

“呸吧,你女朋友可以去办摄影展了!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很清楚,最近的事根本就是她为了想让你们俩兄弟难堪亲自捅出来的,为什么怀疑戚玄?我知道你护短,可没想到你护得那么没原则。当初的那则姐弟恋报道,也是她自己告诉媒体的吧,可是你却封杀我,嫁祸我。”

“她自己爆料那件事我也是隔了很久才知道。”隋尘笑得很无奈,他不知道盛诞是从哪听来的,当初他只是觉得能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把她留在身边,这样很好,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

其实,就算早就知道会像现在这样百口莫辩……他当时还是不会说,一旦说了,他们之间的牵连也就少了。

“好啊,我相信你。那现在呢?你夸张道为了她用车撞戚玄耶。行啊,前辈到底是前辈,可以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你干脆为了她去死好了!”

“他这么跟你说的吗?”

“难道不是吗?”盛诞好笑地反问。

“他换新车了吗?”

“……干什么?”

“想再去撞一次!”

“你敢!”

“心疼吗?”他挑眉。

“我不准任何人欺负我的朋友,就算是你也不行。”

他蓦地一震,心底有股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萦绕开,有怒也有喜,杂乱如麻,凝聚成一霎冲动。

隋尘俯身,再次吻住盛诞的唇,不同于先前那个浅显试探的吻,这一次他收紧手臂,顺着她的腰把她完完全全拉进怀里,另一只手顺势扣住她的后脑:他学乖了,诱惑出她柔软的舌尖,避开她不够安分的齿关,伴着他卖力的舔舐,搅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从死命顽抗到身体发软。

他暂时放过她的唇,嘴唇转而移动到她的耳边,舌尖勾勒着她的耳廓,轻咬她不禁发颤的耳珠,呢喃低哼:“什么叫‘就算是你也不行’,我对你来说有比较不同吗?”

“没……”盛诞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刺耳的低吟声,双手拼命地挡在彼此身体间负隅顽抗。

“可是你对我很不同呢,我今晚会拿到最佳男模,晚上陪我去庆功。”

每一个尾音,他都带着若有似无的低喘,暖暖的气息,吹拂在盛诞的耳边,烧烫了她的耳根、脸颊、脖颈,甚至是全身,也陆陆续续地抽空她的理智。

幸好,她紧抓住最后一份清醒,继续嘴硬:“不要……我、我也约了人庆功……”

是,她没拿到任何奖项,可是对盛诞和很多姐妹来说,能走时尚大典的开场秀,已经很值得庆祝了。

上次显然没有在意她究竟要庆什么功,他的关注焦点很集中:“跟谁?”

说着,他的唇从她的脖间滑到了她的锁骨。

盛诞的思绪又再次被抽空了些许,她拧着眉,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太迷蒙:“就……就今天开场秀的师姐们……”

“他回去吗?”他动作一顿,仰头,逼视着她。

“谁?”盛诞不解蹙眉。

隋尘实在很喜欢看她茫然迟钝的模样,只有这样的盛诞,才能让他捕捉到从前的熟悉感。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解释道:“戚玄。”

“他晚上有工作……”

“那去吧,玩得开心点。”只要情敌不在,他就能无条件妥协,可至少该换取到一些回报吧,“把手机号码给我,万一我醉了,会想听你的声音。”

“不要,我们没有联系的必要。”他的话,那种暧昧不明的调调,让盛诞瞬间拉回意识,拾回所有防备。

骤然的转变让隋尘神情微僵,还想说些什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着更衣室走来。

紧接着是由远及近的交谈嬉笑声。

盛诞很快便意识到是有人要使用更衣间,听话音,应该至少有三四个人。

“咝……”一阵覆盖在她胸前的温柔感,突然袭来,惹得她倒抽凉气,惊愕地看向隋尘。

捕捉到他唇边的坏笑后,盛诞忍不住颤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不可能没察觉道有人在更衣室,却不收手,还刻意变本加厉。

盛诞垂了垂眸,懊恼地瞄了眼身上那件走秀后还来不及换下的深V领连裤装。

这根本就是方便他行动!

“有人!”盛诞动了动横亘在自己和隋尘之间的手肘,推拒无效,只有压低嗓音,略带着不情不愿的恳求。

“电话给我。”他稍稍加重手间的力道。

盛诞在觉得刺痛的同时却又控制不住那股从小腹游走而上的酥麻感,生怕自己发出惹人生疑的声音,她愈发用力地咬住唇,羞愤地瞪着隋尘。

“听话。”他启唇,口吻并不强硬,反倒像是在诱哄。

“你很卑鄙!”虽然是在低吼,可她还是不争气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不会是空号吧?”

该死的,她怎么没想到,就应该随便报个号!居然会蠢到据实以告!

“看来是真的了。”隋尘满意滴看着她气愤的模样,掩盖不住的笑意染上黑瞳,目的达成,他配合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更衣室还有人,他很确定盛诞没胆子就这样走出去,索性漫不经心地斜靠在了门上,边保存她的手机号,边轻声叮嘱道,“别玩太晚,别和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太接近,别再传绯闻。”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调稳气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最会用下半身思考的!”

“如果是这样,我早把你吃了。”

“那也得我愿意!”

他低笑不语。是啊,一直在等她愿意。

笑个屁!看见他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她就打心底里不爽,不爽他,更不爽自己。

隋尘本还想再逗她一会,可握在手里的手机不识相地震了起来,是谢淼发来的短信,提醒他别在牡丹花下流连忘返,差不多该回来等待领奖了。

这个奖对于隋尘而言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压根就不会出席。

如果不来,也就不会遇见盛诞了,所以这个奖对他的意义更添了一层。

关闭短信页面后,他边伸出手替她整理衣服,边侧耳倾听更衣间外头的动静,确定那些不速之客已经走了,才拍了拍她的脸颊:“我要出去了,看我拿完奖再走吧。”

“谁要看,又不是我拿奖。”

“这样啊,那……”他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做出决定,作势要抱回她,“那我不去了,我们继续缠绵一会好了。”

“滚开!”

“你会看吧?”

“会啦会啦,你快出去。”只要能把他赶走,她什么都能暂时妥协。

反正只要见不到他,她先前坚定过的信心和气势都会回笼的。

决定忘记隋尘的信心、决定要把隋尘当成路人甲的气势,会回笼的,会回笼的,会回笼的……

屁!完全都找不回来了,全被他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吻打击得溃不成军了!

等盛诞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后,她已经躲在了后台一侧的幕布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颁奖嘉宾宣读奖项。明知道主办方早就把奖项归属事先通知给当事人了,隋尘一定会拿奖的,她居然还紧张地握紧双拳,屏息,等着台上那个很爱卖关子的前辈诵读名字。

然后,她有些恍惚地通过颁奖嘉宾身后的大屏幕上看到他站起身,和他身旁的谢淼拥抱,和那些他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前辈拥抱。

那个挺拔的身影理了理西装外套,很意气风发地朝着舞台走来。

明明还是差不多的装扮,只是褪去了那一身人造皮草外套,可比起先前走红毯时的样子,他的颓废气息像在一瞬间被洗刷殆尽了。眉宇间竟然还是有着笑意。

时尚大典的最佳男模,一直都是分量极重的一个奖项,他一定很在意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表情,就像是终于把最想要的东西牢牢握在了手中的表情。

盛诞木讷地看着隋尘从另一侧走上舞台,慢慢靠近,甚至有种错觉,他正向着她靠近。

当走到颁奖主席台前,他蓦地停住。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距离的。他在台上接受着掌声,她却只能躲在后台连替他开心的勇气都没有。

主持人也好,颁奖人也好,都没有放过那么好的机会调侃他和杜言言。

他微笑着不言不语,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违和的神情。

盛诞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边实在很多余,是要有多笨才知道清醒?他要她看,她就真的留下来看了。

看什么啊?看人家怎么形容他和杜言言的般配吗?看他怎么欣然接受那种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