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里闪过一道摄人心魄的幽光,语罢,便低头吻了下来。

有谁敢相信,素来淡定凉薄的北帝陛下从来都是坐怀不乱,此刻竟然会因为她这么一句话轻颤了起来,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的血液同流似的。

战事一触即然!

顾及到肚子里的小东西,两人可不敢那么疯狂,小心翼翼的温存了一番,司空大人便已经推开他,卷着被子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连好几天没睡好,而且还是一个孕妇,她是渴睡得很,而且帝北尊这货可不好糊弄,歇战之后说不准又会提起凤玉的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

所以,还是这样直接睡过去最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果然,司空大人均匀的呼吸声刚起,北帝当下就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他现在浑身的火热还没有消散,还有西风烈写来的那封信,看得他都恨得牙痒痒的,更不用说这女人居然把他送给她的东西给了别的男人!

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司空大人才没理会他,直接高枕无忧的呼呼大睡,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解决。

帝北尊不知道自己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压制了下来,最后也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平息下来,渐渐的也在她的身边睡了过去。

明天再跟她好好的算账!

然而,帝北尊显然是疏忽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司空大人的身影,侍卫来报,说司空堇大清早就离开了苏城往雁门关的方向去了,帝北尊当场龙颜震怒。

“陛下,前方传来探报,是余孽前大雍皇朝的太子幸亦明带领部下一共三万兵马,杀入了雁门关,企图报复,做最后的挣扎,司空大人的近卫队长贝格尔身负重伤,司空大人一怒之下,这才追击回去的。”

“朕记得,之前的奏折上已经说那些余孽剿灭完毕,如今这幸亦明是哪里来的?还有这三万兵马是哪里来的?”

“回禀陛下,是前大雍皇后的冯家军,还有幸亦明的卫队!他们在雁南城附近就已经跟幸崎宇分开了,司空大人之所以让副将孟奔波继续搜查沧澜山,就是为了找到这幸亦明。”

长风这话落下,帝北尊倒也冷静了下来,迟疑片刻,便开口道,“王公公,你马上将两位大将军给朕叫过来。”

“是,陛下!”

于是当天中午,帝北尊便亲率大军发兵雁门关,目的很简单。

一是一次性剿灭所有的余孽,整顿雁门关,派大军驻守雁门关,另一个就是,将司空堇抓回去成亲。

大军开拔赶路的第二天傍晚就来到沧澜山下,一场大雪下来,部队进行得艰难,帝北尊便让大军在沧澜山下暂时安营扎寨,反正这里离雁门关也不过是一天的路程。

而当天夜里,正在到处搜寻余孽的孟奔波误打误撞,撞进了帝北尊的巡逻卫队手里,直接被抓了起来,然后北帝给司空堇捎去了一封信,送信的人还是长风。

长风也不知道,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反正就知道司空大人看到那封信的时候,那表情很奇怪,后面还听说她大发雷霆之怒,还跟她的属下大骂扬言要将他们的楼主先煎后杀…

跟着帝北尊的仪仗抵达大周帝都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中旬,十二月十二日。

长公主帝苑云亲自接待了苏月跟幸拂画他们,并且依照北帝的旨意,将他们一干人安置在新的司空府,这座府邸原本就是长公主帝苑云出阁之前先皇赐的府邸,长公主出嫁之后,这座华丽的府邸就空了,北帝直接将它赐给司空堇,所以这府邸如今成了司空堇名下的,苏月跟司空墨,幸拂画他们都暂时安置在这里。

整个府邸自然是很大的,而且环境也不错,依山傍水的,很适合休养。

苏月等人刚刚入住这个司空府的时候,苏家的人就上门拜访了,苏月在嫁给司空奇之前,本来就是大周的子民也是苏家的人,这会儿回来,自然是颇受关注的,如今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陛下心系司空堇,迎娶司空堇为后也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在苏家的人登门拜访之后,其他的权贵也纷纷捎着礼物上门,幸亏长公主派人拦住了他们,不然还不知道这司空府热闹成什么样了。

临近年底,天气也是越发的寒冷,一场纷扬的大雪下来,整个帝都便是银装素裹,一片圣洁。

然而,饶是如此寒冷的天气,也丝毫没有让帝都冷却半分,相反,如此临近年底,却是热闹的时候,老百姓们忙着置办年货,而且大家心里都隐隐有些期待,听说陛下已经着礼部忙活着了,赶在年前的前一天,迎娶司空堇为后。

也就说,他们大周的陛下悬空了多年的后宫总算有了女主人了!

大周的百姓听闻着司空堇的事情也不在少说,他们的北帝陛下一统天下在他们眼里就是神圣不侵犯的神,是他们永远膜拜的神明,他们自然想知道,能被他们伟大的陛下看上的女人到底会是怎么样的。

于是,大家心里也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大周帝都,司空府内,此时也是一片暖洋洋的。

幸拂画暂时下榻的小院内,小花厅的壁炉里的火花正燃烧得旺盛。

大周长公主坐在软塌的一旁,优雅的沏茶,一边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笑道,“长乐公主也坐吧,你是我大周陛下亲封的公主,与我是一样的身份,不必拘束。”

苑云说着,脸上的微笑很是亲切,这让幸拂画多少有些诧异。

关于大周的这位长公主,她知道得并不多,但是就她这样的身份,整个人看着却是如此随和温婉,这让她多少有些惊讶。

尤其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幸拂画越发的发现这长公主不仅人长得漂亮,有气质,更是有大家风范之气度,真不愧是大周的长公主!这样的气质韵味,并不是她幸拂画所能拥有的。

“殿下抬举了!”

幸拂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她如此热忱亲切,倒也没拒绝的坐下了。

闻言,苑云却是一笑,“不必跟我客气,阿堇还叫我一声苑云姐姐呢!我们大周人没有你们大雍那么拘束,爽朗些好。”

说着便给幸拂画倒上了一杯茶,一边继续道,“你跟阿堇的事情,我是听说了,十多年,真是难为你了。我是女人,能明白你等待的痛苦,到眼前的幸福和希望突然落空,这是一种很难接受的事情。”

其实苑云之所以会过来找幸拂画,便是因为之前帝北尊给她捎来的一封信,让她多照顾幸拂画,并且尽可能的帮她物色一些不错的青年才俊,往后或许还能帮幸拂画找到一个好的去处。

自然,帝北尊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司空堇的。

“长公主…”

幸拂画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苑云,自然是吃惊于她竟然会…

“我跟阿堇就是在你们之前大雍的西北边境认识的,那时候,她身负重伤,是我救了她,知道了她女儿身的事情,后来在她身上发现陛下留给她的信物,后来才确定了她的身份。不得不说,当我知道她就是司空堇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震惊的,但是也是对她由衷的敬佩,甚至是折服。你要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不容易。”

苑云似乎深有体会似的,说这些话的时候,美眸里浮现出些许的恍惚,“我自小就不喜欢约束,所以在十多岁的时候,也早早的在江湖上穿梭,所以对于这种感觉会更深刻一些。你是个好姑娘,但是只可惜司空堇跟你之间缘分浅薄了一些,不然,我相信若是司空堇若是作为一个男子,肯定不会输给天下的任何一个男人,甚至连我大周堂堂的陛下,也未必如她。因为,或许,司空堇若是作为一个丈夫,会更让女人感到幸福,贴心,你说是么?长乐公主?”

苑云绚烂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幸拂画,笑道。

幸拂画愣了一下,随即才轻轻点头,绝色倾城的脸上拂过一道追忆的幸福,而语气却是有些苦涩,“堇哥哥的好,我自是最清楚的,长公主也不用再往下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如今只当堇哥哥永远活在我心中,现在存在面前的,是堇姐姐,我衷心的祝福她和陛下,祝他们永远幸福快乐。”

幸拂画很是虔诚的说道,缓缓的合上眼睛,双手合十的默念着。

苑云看着,却是有些心生不忍起来,她有查过这幸拂画的资料——

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家,原本是金枝玉叶,却是比别人过得苦一些,生下来母妃就不在了,被养在寂寞的深宫中多年,原本以为可以拥有司空堇这么一位好夫婿,不想…紧接着,父王又为奸人所害,孤苦伶仃…

轻叹了一声,苑云忽然轻声道,“你对司空堇真是情深意重,我也很感动!其实,连陛下也是有些感动的。司空堇她也很在乎你,你能始终没有抛弃她,这是她的福气。但是,也正是如此,她心里才会更是对你感到愧疚,有所亏欠。”

“陛下自幼就被立为太子,一生狂傲不羁,睥睨天下,如今也是栽在司空堇的手上,是我始料不及的。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大周皇室的事情,我父皇抛弃一切,甘愿只专宠我母后一人,为天下人所惊叹。”

“大周太上皇跟太后是伉俪情深,让拂画深感敬佩。普天之下,能够做到这样的君王,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太上皇了,拂画很羡慕,也很震撼。”

幸拂画当然早就听说了大周太上皇跟起皇后一生的传奇,当时的她,自然是很羡慕的——

有哪个帝王能够真正放弃整个后宫几十年只爱一个人,尤其是那么多年轻漂亮的美女的诱惑?

帝苑云也轻轻点头,“我自然也是很羡慕的,但是要是论起专情,恐怕没有一个比得上如今的陛下,父皇虽然深爱着母后,但是在母后之前,还是有有过几个妃子,而且,也不单单是陛下跟我两个孩子。然而,如今的陛下至今还没有一个嫔妃,不管是做太子的时候,还是如今为天下至尊,这么多年,能上心的,也就是一个司空堇而已。”

说到这里,苑云忽然叹了口气,“陛下并不是一个会吐露心声的人,多年的杀伐征战,将他整个人磨练沉淀得更加深沉,但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那么好。你应该还记的你们刚刚进入帝都的时候,一起过去迎接你们的那个蓝裙女子吧?”

“蓝裙女子?碧月郡主?”

幸拂画很快就要出那女子的名字,而且,幸拂画还记得,那女子也堪称是绝色倾城,那样的气质神韵,连她幸拂画都觉得有些吃惊。

幸拂画这话一出,苑云便立刻轻轻点头,笑道,“没错,正是她,碧月郡主!依你看,她的姿色应该也是不错了。她对陛下心仪多年了,我也曾经一度的以为,她会成为陛下的良伴,不想,这些年,陛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母后之前也是很属意她的。若是不妥善处理,此人还可能成为司空堇的劲敌,但是如今看陛下对司空堇在乎的程度,这些威胁都不存在了。”

听到苑云这话,幸拂画才怔了一下!

那样的女子都没看上眼么?

“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陛下对司空堇的情意,你应该也是明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感谢你对司空堇的情意,但是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幸福。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都能明白的是吗?”

苑云很聪明,点到即止。

幸拂画这才艰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很感激陛下跟长公主的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放心吧,大周的好儿郎多得是,等陛下跟司空堇大婚,宫中肯定会连着新年宫宴一起摆,到时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我们慢慢挑,慢慢选,一定可以找到让自己上心的。我不就是吗?”

“殿下你…”

“我跟驸马本来也就是凑合着过的,你知道,我还比陛下年长几岁,早就是昨日黄花了,若不是我父皇跟母后施压,我也不会这样嫁出去,后来是陛下替我操心,选了一些优秀的男子让我自己挑选,我是看中了现在的驸马,现在不也是过得好好的吗?”

苑云说着,眉宇间浮现出些许掩饰不住的幸福呢。

“殿下跟驸马的事情拂画也听说了,自是有些羡慕的,不过也祝你们幸福。”

“嗯,好了,别想太多,许多时候,一旦放开了,能获得却是更多的,坚守着一份不可能的感情,是自缚作茧而已,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对吗?”

苑云的语气很是温柔,像个温婉的邻家大姐姐,听在幸拂画的耳中,自然是有些受用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轻轻点头,低声应道,“嗯,放心,我会的。对了,陛下跟堇哥…堇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如今都年底了,这几日府中也开始有人过来筹办亲事,但是他们却迟迟不见人影,司空夫人也都有些着急了,小墨还天天过来问我。”

幸拂画这话落下,苑云顿时笑了笑,“别着急,刚刚关中传来消息,陛下跟司空堇已经从雁门关返回苏城,稍作整顿之后就可以返回帝都了,不出十日,肯定能够班师回朝的,让他们放心吧。”

红月历四六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天空中正蒙蒙飘着一层细细的白雪,寒风凛冽,大清早,却是整个帝都的沸腾了起来。

早在昨日,朝廷便已经下了禁街令,命今日午时一刻起,直通皇宫的玄武大街上不得有人走动,这还没到中午,巡逻卫队,跟禁卫军就已经将玄武大街两旁的街道清理得干干净净,帝都的城楼上,彩旗飘飘,彩绸飞扬,下方宽敞的大道两旁站满了身穿着朝服的大周臣子,众人都在伸着脖子朝前方望了过来,焦急的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苍冷肃杀的空气里依然凝聚着一股隐隐的紧张气氛,冒着寒风小雪赶过来的众人心里却也充满了期待,无不绷紧了身子朝前方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到前方有侍卫来报——

“陛下凯旋归朝!”

文武百官顿时跪了下去,众人也连跟着一起下跪。

只听到一阵急促轰鸣的马蹄声传来,地面隐隐有震动感,众人抬头朝前方看着,这才发现陛下的卫队已经来到他们跟前,站定了身子之后,便往两边站了去,让出了路来。

一辆豪华的皇家马车缓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恭迎陛下凯旋而归,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呼。

只见马车倒是缓缓停了下来,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面撩起,一张尊贵冷艳的俊脸出现在大家眼前。

北帝陛下只是为侧着脑袋扫了正在跪迎着自己的文武百官一眼,低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众卿平身,天寒地冻,回宫再说吧。”

落下这么一句,马车便已经几句往前行驶而去。

众人自然不敢多言,连忙高呼‘谢陛下!’,然后才纷纷起身。

马车内。

司空堇正一手托腮,淡淡的看着跟前棋盘里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棋子,秀眉轻蹙着。

今天的话已经换了一身华丽的冰紫色锦裙,肩上还披着厚厚的黑色大氅,一派高贵淡雅。

“我住哪里?”

她头都没有抬一下,便淡然问出口。

“自然是跟我一起住在龙腾宫。”

帝北尊应了她一句,一颗白子已经落了下去。

“不说要成亲吗?我应该先回司空府,刚好也想多陪我母亲几天,现在进宫,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她饶有兴味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

“你司空堇什么时候看重过那些礼数?”

帝北尊的语气有些不善。

司空堇瞧着,却是一笑,“好了,还在生气呢?我这不是害怕你还真的对我动手吗?打我又打不过你,要跟你动嘴皮子,你又不给我面子。我承认,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把凤玉借给西风烈,更不应该逃跑,伤了陛下的一颗玻璃心,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什么是玻璃心?”

北帝陛下眯着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司空堇,问道。

这话一问出,司空堇当下耸了耸肩,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鼻子,笑道,“玻璃心啊…玻璃心就是一颗圣洁高贵无比的心,陛下,你就是玻璃心。”

“我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在使小心思。”

帝北尊瞥了她一眼,却是顺手帮她拉了拉身上下滑的大氅。

司空堇笑了一声,纤细的手臂一伸,连忙圈过帝北尊的肩头,低头便朝他微凉的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低声在他耳边道,“怎么会呢?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是靠你,我的小心翼翼的讨好你,不然我怎么独霸你的后宫?陛下你又长得拿了摄人心魄让我欲罢不能。”

听着这话,帝北尊那冷艳的容颜上缓和了不少,却是盯着她道,“是么?我看西风烈跟拓拔钰那两张脸也都不错。”

司空堇那秀丽的容颜上顿时绽放出一道绚丽的微笑,圈着他,又低头亲了他一下,笑道,“但是我司空堇只爱你帝北尊一个人,难道这还不足够吗?”

帝北尊这会儿,心里才忽然柔软了起来,微微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甜意——

不得不承认,听到她这么说,他心底是有些欣喜若狂的,当下便是毫不犹豫的低下头,捕捉她柔软的蔷薇粉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司空堇有多爱,只知道,他希望是能够拥有她天长地久,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整个心都是空的,就希望每时每刻能看到她才好。他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他爱她多一点,还是她爱他多一点,只要他心里紧系着她,她心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那样便够了!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他总能把她的整颗心都占得满满的。

后面,依照司空堇的意思,帝北尊还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司空府,十二月三十日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这几天是应该避避脸,他虽然不看重这些,但是听她说想陪陪苏月,便也只有应允了。

她跟她的这个母亲,恐怕也有很多话要说,还有她的那些朋友,到现在恐怕也有诸多的疑问还在等她去解答。

回到宫中,帝北尊开始下了好几道圣旨,其中就有调遣唐靖尧跟季无歌等人的消息,都留在帝都,而且赐予了独立的府邸,让他们这几日便可以搬进去住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北帝陛下开始给司空府下聘,那些聘礼在司空府几乎是堆积如山,看得司空堇禁不住一阵眉飞色舞!

真不愧是皇家,拿出的东西,就是大气!

司空堇还跟苏月司空墨打趣说,往后司空墨娶亲可不用担心这聘礼的问题了。

事实上,司空堇自己也都是一个隐形的富豪了,希尔顿越做越红火,每日进账上万两不止,她根本就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当然,她心里还暗暗的做了打算,也给幸拂画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等以后幸拂画出嫁了,她一定也要幸拂画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长乐公主府还在修建,年后估计就可以搬进去了,幸拂画此时也是暂时寄住在司空堇这里。

十二月二十八日,北帝陛下差王公公送来了凤袍嫁衣,还有凤冠凤簪,还给司空堇捎了一封信,大致的内容是有些抱怨时间过得太慢,等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到三十日。

十二月二十九日,司空府已经开始挂起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喜联,挂上了彩绸,整个司空府都笼罩在一层喜庆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郁的喜悦。

夜晚,寒风凛冽,书房内却是炉火旺盛,一片暖洋洋的。

司空堇,唐靖尧,跟季无歌三人围着一张茶几坐着,司空堇直接盘着腿一手支着脑袋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跟前的棋盘,对面的季无歌跟唐靖尧亦是神色绷紧,也目不转睛的看着。

“看来,你们这盘要甘拜下风了,喏——”

司空堇指间的一颗黑子落下去,便分出了胜负。

唐靖尧这才耸了耸肩,跟季无歌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下了一个多时辰,到底是技不如人,阿堇,你的棋艺倒是进步得挺快。”

她那段时间几乎天天跟帝北尊在棋盘上拼杀得你死我活的,帝北尊的棋艺之高,也找不出他的敌手,她这人虽然在这方面挺懒,但是用心学了,悟性还是挺高的,连帝北尊都夸她是算是一个挺上进的学生。

“侥幸!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喝酒下棋了,真怀念当初那段美好的时光。”

司空堇叹息了一声,便抬手给两人倒上酒,“尝尝吧,帝北尊派人送过来的果酒,现在身子不是很方便,没办法喝那女儿红,不过这个果酒味道也不错。”

司空堇的话落下,季无歌跟唐靖尧也扫了司空堇一眼,虽然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宽松,但是也能隐隐看出一些凸起的痕迹。

“明天就大婚了,怎么就没见你紧张?”

季无歌倒也不拒绝的端起酒,兄弟三人碰了一杯,便一口饮下。

司空堇抬手擦起嘴角沾着的湿润,蹙着秀眉道,“有什么好紧张的,千军万马面前本官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就结个婚吗?再说,我跟他连孩子都有了,认识好几年,老夫老妻一样,若不是他非要搞个仪式昭告天下的,我还懒得那么辛苦走过场,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喝酒。”

司空堇本来就是不拘小节豪爽人,即便知道此时他们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跟她坐在一起,倒也不显得有什么君臣之别,仍然很轻松,就跟当初一样。

“真没想到,当初跟我们结拜的,却是一个女子,阿堇,你可是把我跟无歌瞒得很辛苦了。”

唐靖尧端起酒壶,给几人又满上了。

“是啊,有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个厚脸皮的无赖,居然瞬间能变成倾城大美女,这事情怎么想着,都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

季无歌也笑道。

“命不由我,我比谁都希望自己也能打扮得漂漂美美的,在家里舞文弄墨,栽花种草,打发时间,过几天清静的日子,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这一切似乎都由不得我,不过,我很感激我的这个身份,不然也没有办法跟你们有所交涉,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经历奇遇。”

司空堇笑了笑,星瞳里也浮现出淡淡的柔光,“但是不管我是那个无奈顽皮的司空堇,还是现在这么一个样子的司空堇,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敬重的大哥和二哥,我希望,我们的这份情意能够一直延续下去。我们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为了我们自己,为了天下芸芸众生,我们兄弟三人,一定会齐心协力,是吗?”

司空堇的语气里充满了豪气和诚恳,听得唐靖尧跟季无歌心里又是一阵澎湃,也忍不住端起了酒杯。

“不管如何,你跟唐靖尧在我季无歌的心里,永远是朋友,是好兄弟!”

“是朋友,亦是好兄弟!干了!”

兄弟几个喝到挺晚才各自散去,临离开的时候,唐靖尧跟季无歌也都给司空堇留下了礼物。

司空堇有些感动,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若非因为她,季无歌跟唐靖尧,或许也不会那么快的归心大周,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她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很是感激。

将唐靖尧跟季无歌送出小院正要转身返回的时候,却看到了等在身后的幸拂画。

“画儿?你怎么出来了?那么冷的天?快点进屋吧。”

司空堇蹙着秀眉看着站在寒风之中的幸拂画,连忙迎了上去拉着她进了书房。

“堇哥哥,我没事,没那么弱!”

幸拂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向司空堇的美眸里充斥着的,是满满的祝福和释然。

“住得还适应吗?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管家说,这边可能不比大雍那边,担心你住得不习惯。”

司空堇很是关切的望着幸拂画,一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堇哥哥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你如此,倒是让画儿有些于心不安。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只希望堇哥哥你能幸福,能得到陛下的感情,堇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