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沈沅不由的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三日过后,李修尧遣出去查询沈沅过往的人就跪在他面前,向他禀告着他查询到的一切事。

虽然当年沈沅同李修源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沈承璋知道之后立时就禁止任何人再提起这事,又将沈沅遣送到了江苏常州她外祖父家,李修源也觉得这样的事是件羞耻的事,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但李修尧手下的人自然是厉害的,若有心想查,自然是能将这些事查的清清楚楚的。

于是李修尧就知道了,当初沈沅确实是喜欢过李修源的,而且还是那样的喜欢

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去之后,李修尧就沉默不语。

一旁站着的齐明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面色阴沉的仿似要滴出水来一般,眼神也冷的吓人。

他看了,禁不住的就全身瑟缩了下,不敢再将刚刚才收到的消息说出来。

不想却听到李修尧冰冷的声音在问他:“宅子里面,有没有什么消息?”

知道沈沅心中喜欢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李修源之后,李修尧就吩咐了下去,让府中的暗卫平日好好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若有什么事,立时就要过来向他禀报的。

齐明想了想,还是据实禀报:“据暗卫所说,前几日夫人同丫鬟采薇去后花园子里面看花,遇到了四姑娘。”

然后他就将李宝瓶如何傲慢的对待沈沅,又如何恶毒的诅咒沈沅腹中孩子的事都说了。也说了沈沅气极之下如何的打了李宝瓶两个耳光的事。

李修尧听了,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她还怀着身孕,如何能这样用力的打人?若伤了她自己,伤了她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好?李宝瓶这样的人,等他回去之后他自然会处理的。

等说完了李宝瓶的这件事,齐明的声音就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暗卫说,说随后二公子赶过来了,喝退了四姑娘,然后,然后”

李修尧的眉头皱的就越发的紧了,放在桌面上的手也紧握了起来。

“然后什么?”他冷声的问着,声音又陡然严厉了起来,“说下去。”

齐明心中一凛,再不敢迟疑,将李修源如何的拦了沈沅的去路,又如何的拿了一只香囊出来的事都说了:“不过当时暗卫也不敢站的太近,所以二公子同夫人说的许多话他都没有听的很分明。只仿似听到了二公子说的什么你想要嫁的人难道不是我,你说过,除却我,其他的男子你都是不放在眼中之类的话。又听到二公子同夫人说若你想要同他和离,我总会帮着你的”

一语未了,齐明就见李修尧的双目竟然渐渐的赤红了起来。他整个人看着就如同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恨不能立时就要嗜血般的狠和冷。

齐明跟随在李修尧身边多年,虽然见过他动怒的样子,也见过他狠厉的样子,但是如今儿这般的动怒,他以往是从没有在李修尧身上看到过的。

不过想想也是,李修尧心中是极在乎沈沅的,但现在却猛然教他得知她以往是喜欢过二公子的

想必现在李修尧心中都是起了杀心的吧?就不知道这份杀心是对沈沅的,还是对李修源的。

想起沈沅是个温和的人,齐明忙又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暗卫也说了,夫人当时对待二公子的神情很不好。而且二公子说的要她同您和离的话她也是立时就拒绝了的。”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的问着:“所以公子您看,这中间其实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总是不肯相信沈沅喜欢过李修源。夫人看着那样理智温和的人,怎么会喜欢二公子呢?

李修尧不说话,只是闭起了双眼。

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现在就如同架在火上烤一样,十分的愤怒,但也十分的痛。

不会有误会的。一开始他就觉得沈沅对李修源的态度过分冷淡,完全就不像她对旁人的态度。而且李修源有时候看着沈沅的目光

他也是男人,知道那目光里面包含的情绪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以往他总是不相信罢了。但是现在,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想了想,他就睁开双眼,吩咐齐明:“告诉暗卫,速将李修源手中的那只香囊拿来给我。”

那只香囊想必是当初沈沅送给李修源的。但他是不会让李修源身上有任何一样沈沅送他的东西的,所以那只香囊,他必须要拿回来。

齐明忙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了出去。不过他才刚出屋,就听到身后发出一声极大的轰隆声响。

他忍不住,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就看到李修尧身边的桌子正四分五裂的倒了下去。想必是刚刚他心中愤怒之下手中用力,硬生生的将那张坚固的老榆木桌子给拍散架了。

这若不是张桌子,而是个人的话

齐明身上打了个冷战,忙转过头急匆匆的去找人拿李修源身上的那只香囊。

不过一日的功夫,那只香囊就到了李修尧的手上。

李修尧低头看着这只香囊好一会,然后就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锦帕来。

是一方粉色的锦帕,展开来可以看到锦帕的一角绣了一丛兰花。看得出来这只锦帕已经有些年头了,缎子都有些泛黄了。不过还是被保存的很好。

而最重要的是,锦帕一角绣的那丛兰花,如细看,同那只香囊上绣的那丛兰花是一样的。很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第153章 往日之事

李修尧手上的这块锦帕是沈沅的。

还是那个时候他母亲刚死, 但因为他母亲只是个通房丫鬟,李家祖坟都不得入。又被蒋氏所不喜, 就只叫人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来,吩咐随意的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也就是了。当时他年纪也不大,做不了什么, 就偷偷的去庙里给母亲点了一盏长明灯。正跪在偏殿中默默的流泪时,忽然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他回过头一看,就看到有一个小姑娘走进了殿里面来。

小姑娘身上穿了一件石榴红色织金花卉纹样的缎面褙子,水蓝色的绫裙子, 清晨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儿一般, 人也开朗活泼,完全没有被他冷冷的一瞪眼给吓走, 而是走上前来笑着叫他小哥哥。见到他面上的眼泪水之后还掏了自己的锦帕出来想要给他擦眼泪。但当时他实在是伤心,又觉得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也实在丢脸,所以非但是拒绝了那位小姑娘的好意, 还伸手打落了她手中拿着的锦帕。

那位小姑娘楞了一下之后, 咬着唇看他, 然后不发一语的转身就跑了。想必是伤心了。他见了,不知怎么,就觉得心中很愧疚起来, 忙起身捡了地上的锦帕起来,想要追过去还给她。但出门的时候他就看到有个丫鬟打扮的人正在同那位小姑娘说话,又握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于是他就没有跟过去。但这么多年, 这块锦帕还是被他珍藏着。直至几年后他在京郊的一处农庄里偶然看到攀爬在树上的一位少女,才惊觉她就是那日的那位小姑娘。再然后他暗中的查探了她的身份,就知道她是沈承璋的女儿,名叫沈沅......

李修尧闭了闭眼,觉得心中实在是憋闷难受的厉害。

他是知道沈沅心中一直都有个人的,也一直都很嫉妒她心中的那个人。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沅心中的那个人会是李修源,他的弟弟。难怪他一早就觉得沈沅对李修源的态度异于旁人,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而昨儿据暗卫所说,那日李修源竟然同沈沅说让她同他和离,而且随后李修源回去就同谢蓁蓁和离了,谢蓁蓁当日就搬离李宅回了娘家。

他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彼此同自己的妻子和丈夫和离,然后他们两个好在一起么?

李修尧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冰冷,又觉得愤怒异常。

他猛然的就伸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香囊,凑到一旁正点燃的蜡烛上面。

蜡烛的火苗跳动着,很快的就引燃了香囊。

一旁站着的齐明见状吓了一大跳。他想要过来拿香囊,但看着李修尧面沉如水的样子,到底还是不敢过来拿的,伸出的手又悄悄的缩了回去,只默默的继续站在一旁。

香囊是上好的杭缎做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火苗大了起来,渐渐成灰。

直至火苗都快要烧到手指了李修尧才松手放开,香囊立时就落到了地上。不过火并没有熄灭,还是在继续的烧着。很快的就没有什么香囊了,地上只有一小团灰烬而已。

李修尧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团灰烬,随后他又伸手想将另一只手中拿着的粉色锦帕凑到蜡烛上面去烧毁掉。但他心中到底还是舍不得的,几次三番的伸手出去又缩了回来,最后到底还是紧紧的握着锦帕,没有要烧毁掉的意思,只是吩咐齐明将地上的灰烬扫干净。

齐明赶忙的应了一声,去拿了笤帚和簸箕过来将地上的灰烬扫掉,又倒到了外面去,这才又进来垂手站立在一旁。

偷偷的看了一眼李修尧,就见他身上的气势冰冷骇人。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目光中满是寒意。

齐明在李修尧身边多年,对他多少还是有几分熟悉的。一见李修尧这个样子,他就知道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而果然,随后他就听到李修尧在冷声的同他说道:“一个闺阁中的姑娘,说话竟然这样的恶毒,往后也不必让她再开口说话了。你找个人去做这件事,要快。”

齐明知道李修尧说的人是李宝瓶。他心中微凛,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心中又在想着,大公子对四姑娘已经是这样的无情了,不晓得对二公子会是怎么样的惩罚......

就听到李修尧在吩咐他拿纸墨笔砚来,齐明忙走过去拿了放在李修尧的面前。又铺开了一张雪白的宣纸,研好了墨,这才垂手退到一旁。

李修尧就提笔写信。因着心中愤怒未消的缘故,写出来的字失却往日的平和,个个都笔锋凌厉,要力透纸背一般。

待写好了书信,他就将纸折叠起放到信封里,用火漆封了,递给齐明,吩咐他:“遣个做事妥当谨慎的暗卫亲手交给陈应青。”

在李修尧的暗中支持下,陈应青现在已经做到了户部左侍郎的位置。李修尧离京之前曾暗中的见过他,一应要他做的事都已经事先就吩咐好了。也不晓得现在修书给他是要他做什么事。

齐明心中这样想着,不过还是双手接过了书信来,恭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出门。

见他出了屋,李修尧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左手,目光不辨喜怒的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锦帕。

那一方粉色的锦帕刚刚一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掌心里面。

以往看到这方锦帕的时候他只觉心中又软又热,唇角忍不住的就会弯起来,但是这会儿他看到这方锦帕,只觉心中又气又痛,目光忍不住的又冷了几分。

沈沅心中的那个人,竟然是李修源?自己娶了她回来,竟然让她同李修源同处在一个宅子里面。现在李修源竟然同谢蓁蓁和离了,又劝沈沅同他和离......

是不是若这会儿他回去了,沈沅便会同他提和离的事?李修尧猛的握紧了手里的锦帕,两边的脸颊也紧紧的绷了起来,线条凌厉。

若果真是那样,那他宁肯这辈子再不见沈沅,也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同他提出和离这两个字来的。

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妻子。他决不能忍受她成为其他任何人,特别是李修源的妻子。

*

数日后,京郊出城的某处官道。

正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曙色苍茫。

忽然,官道上有一辆马车缓缓的驶来,车轮声打破了周遭的一片寂静。

赶车的是个穿青布衣裳的小厮,旁边的车辕上还坐了一个穿蓝布衣裳的小厮。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匹马,马背的两边各驮了一只大大的包裹,缰绳被系在马车后面的一根横杠上,正跟在马车后面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

仿似是早间就起来赶路的人。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行礼,一看就知道是要出远门的。

坐在外面的两个小厮仿似才刚睡醒,睡眼惺忪的。也不着急赶路,任由马儿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的踱着,他们两个也阖着双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

忽然就见从路边一株高大的苦楝树上跳下来两个人,动作极其迅捷的往这两个小厮脖颈上重重的一人砍了一手刀。两个小厮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就昏了过去。又被那两个人给极快的拖下了马车,身形飞快的潜入了旁边的林子里面。

这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在拉车的马儿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踱着。

这时就见有一人从路边的一株树后绕了出来,快步几步,伸手过来就拉住了马辔头,马儿立时就停住了。

隔着蓝色软绸马车帘传出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枕流,怎么不走了?”

外面并没有人回答。稍后,就见有一只手伸手掀开马车帘子在往外面望。待一眼看到拉着马辔头的人之后,他面上就现出了错愕的表情出来:“齐明?”

齐明不是跟随李修尧去了山西,如何现在会在这里出现?而且他拉着他的马做什么?枕流和另外一名小厮又去了哪里?

李修源心中满是疑问,就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齐明在这里,那李修尧......

但齐明只看了李修源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低头垂手退到了一旁。

李修源有几分不解,正想开口再问,忽然就见有个人正从前面的路上缓步而来。

遥远的天际,启明星还在幽蓝的空中亮着。周边都是薄雾,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那人的相貌,只看得到薄雾中他颀长挺拔的身形。

不过李修源还是知道来人就是李修尧。他同父异母,心中一直都看不上的庶出兄长。

他弯腰低头走下了马车来,在车辕旁边站定,目光静静的看着李修尧一步步的向他这里走过来。

心中瞬间闪过许多事。

李修尧重伤只能留在山西疗伤,大皇子随即因天花身死,皇上病重,而现在,原本该远在山西疗伤的李修尧却出现在了他面前......

“是你!”李修源目光沉沉的望着他,沉声的开口说道,“大皇子的死和皇上病重,都是你在背后一手策划的。”

李修尧已在离着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闻言他就笑道:“对,是我。”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了下去:“这次吏部将你贬谪出京,到边远蛮荒之地为官,也是我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如何,你有何话说?”

第154章 兄弟对决

李修源闻言又惊又怒。

难怪他在礼部好好的做着员外郎一职,自问也是兢兢业业,并没有出过一丝半点差错,忽然就接到吏部公函,说是观察他为人务实,做事勤谨,学问又好,所以特地着他去往岭南之地教化当地的民众。

虽然也给了他一个知州之职,但岭南自古多瘴气,生活贫瘠,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明升暗降?其实就是贬谪。

但原来这一切都是李修尧在背后搞的鬼。

李修源只气的手脚都发软了,更是面色铁青,话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修尧眉眼冷淡的看着他这个样子,缓缓的说道:“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我毕竟同姓李,是手足。”

然后他就轻笑了起来:“虽然你我同姓李,但你从小何曾将我当成你的手足过?以往你母亲百般苛待我的时候,你也是在旁边看着的,可从来没有见你站出来劝阻过一句。即便后来我弃文从武,官至一品大都督,你心中也是百般的看不上我的吧?嫌弃我是个武夫,给李家丢脸。竟然还野心甚大,妄想将二皇子推上皇位。你甚至还愚蠢到去帮永昌侯来对付我。”

说着,他又忽然抬起右手,快如闪电一般,重重的一个耳光就对着李修源的左脸颊扇了下去。然后又迅捷无比的反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李修源的右脸颊上。

同时他冰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竟然敢唆使沅沅同我和离!我同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中间指手画脚?”

李修尧原就是习武之人,手劲很大,三百斤重的弓都能拉得开,现在他又在盛怒之下,劲道之大可想而知。

待他收回手,就见李修源的两边脸颊上各有五道红红的手指印,同时两边唇角也各有一丝血迹蜿蜒而下。身形也不稳,晃了几晃。若非正好站在马车旁边,倒下去的时候有马车辕挡着,只怕这会儿他已经扑倒到地上了。

不过李修源还是被这重重的两巴掌给打懵了,好一会儿他都只觉得两边耳朵都在轰隆隆的作响,头也昏昏的。

他一手紧紧的握着马车辕,手背上的青筋都梗了出来。同时脑子里面瞬间闪过许多事。

沈沅以前送他的那只香囊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贴身收着的,可有一日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却不翼而飞。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可到底还是没有找到。

那只香囊

李修源抬头看李修尧:“是你,你让人偷走了她送我的那只香囊?”

所以他是知道了沈沅以前喜欢他的事?

话音刚落,李修源只觉左右两边脸颊又是狠狠的一痛。

李修尧缓缓的收回手:“她亲手做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不配拥有。”

明明两边脸颊上都是火辣辣的痛,唇齿间也满是血腥的味道,但李修源却是觉得心中畅快的很,甚至还笑出了声来。

“就算你从我身边偷走了那只香囊又怎么样?就算你现在将我远远的遣到岭南之地又怎么样?沈沅以前喜欢的人始终都是我。她是不喜欢你的,是你用了手段,她无奈之下才会嫁给你。”

李修尧看着他面上笑的宛若要癫狂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在人前的冷清文雅模样?

“那又如何?”李修尧的声音淡淡的,仿似并没有动怒。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气定神闲,“你也说了是以前。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以后,不是吗?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往后,终这一辈子,她也都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至于你,”

李修尧的声音里带了点嘲讽的意思:“念在你我毕竟同姓李的份上,留你一命。不过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回京了。”

如利剑入心,李修源面上变色。不过他还是强自冷静的说道:“这朝野上下还由不得你一手遮天。待会儿我就会返身回去,上书禀告皇上及众位大臣你现在在京,大皇子之死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事,到时你焉能如现在这样的张狂?”

说着,他撩起衣摆就要抬脚上马车,不过却被齐明一个箭步过来伸手给拽了下来。

“愚蠢。”李修尧轻笑,“既然我现在敢现在出现在你面前,又怎么可能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告诉旁人我的事?等你到了岭南之地,还是好好的教化当地的民众吧。这样你自己引以为豪的那些学问总算还能派上些用场,不至于白活了这么多年。”

说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李修尧转过身就走,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晨间的薄雾中。

李修源待要喊叫,却被齐明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团布巾到口中,又反手将他推上了马车,塞到了马车厢里面。接着他轻轻的拍了两下手,先前拖走马车上两个小厮的人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肩上各扛着一个小厮。

齐明对着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就见这两人利落的将肩上扛着的小厮同样的塞到了马车厢里面,接着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马车辕上。一人伸手一拉缰绳,拉车的马儿就得得的往前走了。

这两个暗卫会一路送李修源到岭南之地。等到了那里之后,他们两个人依然还会继续的监视李修源一段时间,直至这世间换了天地。

齐明看着马车走远,这才转身过去追赶李修尧。

李修尧正在前面走着,腰背挺的笔直,步伐也快,不过齐明还是知道他心中这会儿不好受。只怕会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