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再度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点头:“怎么样,或者,你还有更想要的东西,只管开口,你说得出的,我都做得到,条件任你开。而你,以后将标榜我霍弋的女人,如何?”

在霍弋看来,这简直是天上掉金子了,他这哪算是在养女人,完全是在供祖宗。

安以然张口结舌,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荒唐,真是荒唐!”

霍弋挑起眉来看她,怎么地?还需要矜持会儿?

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冲过去,伸手很不客气的往霍弋身上推去,怒火升腾,调着声音低吼:

“出去,滚出去,混蛋,流氓,变态…滚!”

“嘭--”门被摔上。

安以然大口的喘气,气死她了,就算她什么都不是,也不能那样侮辱她!

霍弋被推出去身形不稳,门口端着枪的大哥给扶了一把才险险站稳,霍弋刮了下鼻子哼了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脾气还不小,原来沈祭梵好这一口儿。

门口两人偷笑,霍弋眼一横,反手“哌”一声甩了大个儿的一耳光,怒道:

“笑?不想活命了?”

如霍弋所想,娅菲尔这女人果真是不好伺候的,一听说沈祭梵受伤,差点没把霍弋的公馆给掀了。也庆幸这次出击的除了他的人还有桑吉旧部,这才勉强把祸端推出去。

沈祭梵受伤,娅菲尔是再也等不了,只能自己现身,她担心沈祭梵的伤势,情急之下也不管她是“人质”的事实,发了一通火气后直奔医院。

沈祭梵身中两枪,子弹上啐了药,所以沈祭梵在中枪后不久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手术是在事发当下做的,直到手术做完,沈祭梵也没醒。

四大暗卫以及沈家暗卫营的人全程守护,医院戒备森严。病房外四大暗卫分立两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气氛隐约中透着肃杀。

沈祭梵受伤的事还得对外封严实,沈祭梵这样的人早已经代表的不是他本人。他的名字就是一群人的信仰,就是一个家族的代表。如果沈祭梵受伤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祭梵控制着太多的东西,也代表着太多东西,所以说他是娅赫家族的神话,可拥有这样崇高的身份,却是连病都生不起。

娅菲尔出现的时候四大暗卫都愣了一瞬,下一刻统一的单膝跪地,行着欧洲皇室中古老的礼仪:

“公主!”

“艾瑞斯在哪?我要见他!”娅菲尔白皙的下巴微微上扬,声音依旧清傲无比,不愿看见这些支配活在阴暗里的人。

“非常抱歉,公主,爷还没醒,请公主稍安。”魏峥上前微微欠身,头低垂着恭敬回应。

尽管暗卫营的人不属王室管,可他们也不能公然与王室对立。

娅菲尔大怒,抬手挥了魏峥一耳光,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敢拦本公主?”

魏峥挨了一耳光依然纹丝不动,低声再道:“请公主先回去,医生嘱咐过,我们公爵需要静养,恭送公主!”

娅菲尔气得咬牙,扬手推开魏峥,“我要进去!”

魏峥被推开,倒是肖鹰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挡在娅菲尔身前:

“公主,请回!”

魏峥要上前,提醒肖鹰不要冲撞娅菲尔,然而舒默、顾问同时挡了他一下:女人还是交给女人对付。

“你也配跟我说话?”娅菲尔傲慢抬眼,怒视着肖鹰,目光是满满的鄙夷。

肖鹰冷艳的脸上表情依然没有半丝波动,娅菲尔要硬闯,肖鹰“噌”地一声亮出刀刃,眼神冰冷阴狠。

娅菲尔脸色一僵,继而怒道:“放肆,你个卑贱的女人竟然敢对拿刀对我?”侧身命令魏峥等人:“给本公主把她抓起来,即刻!”

三人无动于衷,舒默多少是怕沈祭梵醒来后娅菲尔会在沈爷面前哭诉,到时候他们四人可就惨了。于是在拂了娅菲尔面子的时候出声道:

“美丽的公主,请消消气,您也是关心公爵,可医生千万强调过不能进去,您看,我们四人都只能在外面守着。还请公主看在我们公爵的份上,体谅体谅。”

娅菲尔微微皱眉,她当然清楚这些暗卫是不可能听她的命令,顺着舒默给的台阶道:

“那本公主等艾瑞斯醒了再过来。”等艾瑞斯醒了再跟你们算账!

“多谢公主体谅,公主请。”四人统一微微俯身,等着娅菲尔离开。

娅菲尔离开后,顾问侧脸看向其他三人说:“你们怎么看?”

几人没说话,顿了顿,魏峥才出声:“爷也说过,霍弋不可能做这么没脑子的事,看来正如爷所料。”

一切,都在爷的掌握中,只是、算漏了安姑娘那一茬,以至于受了重伤。

沈祭梵昏迷了三天,醒来后意识还不太清醒。治疗沈祭梵的都是从沈家调过来的,医术绝对不输于任何享誉国际的医师

沈祭梵对魏峥动了动口型,魏峥微微点头,立马离开。

魏峥刚上车,肖鹰也跟着上了车:“爷要见那个女人,我猜得没错是吧?”

魏峥并没出声回应,肖鹰转动着匕首,道:“你有什么把握霍弋会把那女人让你带走?”

“他没有别的选择。”魏峥冷冷出了声。

车子很快到了霍弋的公馆,魏峥下车时肖鹰也跟着下车,魏峥回头看她,有些不耐烦的对她挥手,让她坐回去:“你别进去,霍弋那厮心小,要看到你指不定又会扯出什么乱子来。车上等着,我马上出来。”

肖鹰想了下,二话没说又坐了回去。

魏峥果然把安以然带出来了,看安姑娘脸色不大好,这几天被软禁在这里看来没少担惊受怕。魏峥拍拍她肩膀,低声安慰了句:

“没事了,哥哥在呢,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安以然轻轻点头,这几天她基本上已经想通了。不明不白的住在沈祭梵家里,他说的什么帮佣根本就是个不成立的借口,他们哪里是雇用关系?根本就是同居,而她,因为无处可去,下意识的默认了这种方式。

再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魏峥说沈祭梵睡不好,可抱着她的时候他总能很快入睡,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把她带回去。接着是一次又一次的情不自禁,让她逐渐沉沦,由抗拒到接受到喜欢。

她记得钱丽以前总说不爱陈楠,只是喜欢罢了。可后来却爱得那么深,那么痛。钱丽说,有一种男人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上瘾,到你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无法自拔了。

她只能庆幸,对沈祭梵,她还没有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上车的时候安以然安静的坐在车后座,肖鹰抬眼在后视镜里仔细的打量安以然。抛开女人对女人的成见,想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审视。她是真的太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哪点让沈爷着迷?

不大的瓜子脸,眼睛是亮点,这点肖鹰不可否认,脸色过于惨白,面无血色。身材勉强过得去,她不是男人,所以并不清楚男人的喜好,有些男人喜欢高挑美艳型的,或许有些男人就喜欢安以然这种小个子娇弱型呢,比如沈祭梵。

打量了半天肖鹰依然无法得知真相,魏峥微微侧目几次,都看到肖鹰盯着上面发呆,微微叹口气。

为情所困,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次并没有出声,因为安姑娘在后面坐着。

安以然抬眼看前面,不下心对上镜面的直直看她的肖鹰,当即勉强的笑了下,点头示好。肖鹰并没有任何反应,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把目光撇向窗外。

安以然有些尴尬,顿了下,出声问:“沈爷没有大碍吧?”

肖鹰在听到她这话时当即一声冷哼,魏峥侧目警告的横了她一眼,继而笑着回应:“没大碍了,爷的身体向来强过常人。安小姐,你用太担心。”

肖鹰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她那样子跟死鱼差不多,哪像在担心?

安以然淡淡的笑着,只要没事就好,不然她会愧疚死的。沈祭梵受伤,全是因为她,所以肖鹰对她的态度她很能理解。

安以然一个人走进去,沈祭梵已经坐了起来,后面靠着厚厚的垫子,脸色很苍白,眼神有些倦怠,看她进来,目光直直看过去。

安以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脸上是已经摆好了的笑容,坐在他床边,主动伸手拉着他的手:

“沈祭梵,还能见到你,真好。”

这是劫后余生庆幸,他安好,她才能放心。本来欠他挺多了,可千万不能欠他一条命啊。

“你没事吧?”沈祭梵低低问了句,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漂出来的。

安以然摇头,扬起大大的笑容,开心的说:“我没事碍,沈祭梵,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天、你流了好血…”

她的声音哽了下,眼里的笑意有些涩,微微低头,调整好了呼吸然后再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

“不过还好,你醒过来了,沈祭梵,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是有后福的人?”

沈祭梵微微点头,见到她是安全的后就松懈了,低声说:“然然,帮我下,我想睡会儿。”

“好好。”安以然把床降下来,然后轻轻取出后面的靠垫。沈祭梵再道:“你上来,躺在我身边。”

安以然皱眉,轻轻的说着顾虑:“沈祭梵,可能不行碍,我身上都是细菌,我怕感染你。你就这样睡,我守在这里好不好?”

沈祭梵大抵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声音轻轻飘在喉咙,实在是感觉到疲累之极,就再度没了意识。

安以然握着沈祭梵的手,一直守在床边。

沈祭梵病情稳定后,一行人即刻回到国内,京城的医疗设施设备相对于在泰北的条件都要好上许多,这沈祭梵的康复又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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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借这里说几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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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是针对文的,无论褒贬家奕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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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个女主并不讨喜,可请请亲亲就事论事,不要针对作者本人哦。

人都挺脆弱的,都有情绪,家奕接受你情绪的抒发,接受你对文文的抨击,这同时也请尊重家奕哈。每天除了上班,有一丁点时间都拿来写文了,别人吃饭的时间在写,别人睡觉的时间也在。不求亲亲能多理解,但求互相尊重哈。

最后感谢亲们的支持,祝亲们学习进步、工作顺心、生活美满哦。(*^__^*)嘻嘻…

75,极品 (二更)

沈祭梵住的医院重重戒备,暗卫营的人时刻紧盯各个死角,高度守卫。

安以然走在静谧的走廊,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的原因,感觉阴森森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似地。安静得有些诡异,她没看到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只奇怪沈祭梵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被安排到一所空空旷旷的医院来。

实在是泰国几天的经历给她印象太深,让她即便回到京城后也有种错觉,走在这样的无人的地方,总觉得下一刻就有子弹飞过。

抵不住不断涌现的惊恐画面,安以然加快了步子。

然而快步而行,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传开,传回来飘进耳里把自己吓得够呛。

“咚咚”快步跑起来,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吵到沈祭梵,近了后直接伸手推开跑进去:

“沈祭梵…”

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精神过于紧张了,额头侵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沈祭梵应该是刚醒来,一排医护人员齐整的守在床前,主治医师正恭敬小心的询问着病情。安以然这时候闯进来令所有人都愣了下,主治医师皱眉,很不高兴诊断时候被人打扰,这是沈爷的地方,竟然也有这种冒失的人?

安以然被众人一盯,提高的心渐渐放下来,有些小心的看了眼病床上的沈祭梵,微微低头,很抱歉的掬了一躬,小声说:

“对不起,请继续。”

然后转身关上门,再默默的站到角落里,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医护人员走后安以然刚想上前,四大暗卫又进来了,安以然吐吐舌头,果真不该这时候来找他,他即便躺在病床上,都一样忙碌。

“爷,王室那边传来消息,娅菲尔公主已经顺利抵达西班牙。”魏峥低声道。

沈祭梵微微点头,并没有说别的。舒默上前一步道:“霍弋已经两千吨货撤回,转向往中东和欧美。”

霍弋是本世纪继坤沙、桑吉等又一大毒枭,他们能做的就是强行隔断往境内运输毒品,而想要销毁,可能很难办到。那片地区的人就靠毒品交易维持,如果强行销毁霍弋两千吨货,恐怕会惹怒金三角所有的武装势力。并且,窑栗一直在种植中,靠此为生的农民有什么错?难道要灭了那片区域的人?

这些事牵扯甚广,只能给泰国政府压力,让政府出面禁止会比外势力强行介意更为有效,毕竟他们介入其中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会引起道上各方的不满。

沈祭梵不耐的摆了下手,示意就此打住。舒默即刻后退一步,静立在一边。

倒是肖鹰这时候发现了站在角落几乎已是石化了的安以然,勾了勾唇,并没出声。

沈祭梵朝安以然招手,安以然愣了愣,见魏峥把目光投向她时,她才反应过来沈祭梵是在对她招手。面上一喜,赶紧上前。看魏峥他们都站在沈祭梵床前两步远的距离,她也不敢太接近,也在刚好的位置停住,然后搭着笑问:

“有什么事吗?”

沈祭梵不悦的拧起眉来,这女人还真能让不耐,懒得开口来着,这时候却不得不动口说:

“过来。”

“哦,是是。”安以然赶紧又上前了一步,安以然停在沈祭梵前面,魏峥这时候把椅子往安以然身边推。安以然有些难为情的笑笑,很想说她不用坐的,可魏峥却没看她,只好闭嘴。因为她发现,在沈祭梵面前,他们几乎很少说话。

“不坐?”沈祭梵拧着眉看她一动不动,语气冷了几分。

安以然赶紧对他讨好的笑着,然后坐下。又起身把椅子推近了些,坐下,离他很近。她看到沈祭梵眼底透出丝薄怒,讨好似的凑近他,伸出手轻轻在他唇角推了下,笑眼弯弯的低声说:

“别生气,你是病人碍,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沈祭梵觉得她这小样儿像只小狗,眼睛晶晶亮亮的,纯透得不含一丝杂质。眼角弯着点点弧度,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讨好。

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下,又顺下去捏了捏她的脸,这脸怎么生得这么讨他欢喜呢?安以然顺从的任他捏,她差点害得他没命,给他掐掐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必这副讨巧卖乖的模样让沈祭梵高兴了,所以低声问道:

“有没有不适应?”

安以然歪着头看他,“什么?”

沈祭梵叹气,他问的是,别墅没有男主人,她有没有不适应。可看她这模样,纯粹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看来没有他她也挺自在。

沈祭梵极少有对不住人的时候,可对安以然有了。是他非要让她去经历这一圈,她何其无辜?根本整个过程中她都处在茫然中,却遭受了悲惨的经历。那些枪杀场面,沈祭梵在坐上这个位置后就基本上没在遇到过,然而这趟出去,竟然给碰到了,时运不济。

是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来着,这心可散得好。

沈祭梵醒来这些天,没让人叫她过来,就是心里存着愧疚。别看着爷挺大男人的,心里在乎了那就变样了。也会顾及她的感受,换位想想,她真是挺冤的,换得他要被别人带着遭这么一趟罪,他不端了那人老窝?

“没了,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没事不要乱跑,你现在应该这世上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美丽。”沈祭梵目光沉了沉,逐客了。

安以然看他微微闭上的眼睛,心里酸了又酸,她想多呆会儿啊。听魏峥说他已经醒了,可她却一直没等到他要见她的消息,这才自己跑来。

可他,这是嫌她拖累他了吗?

安以然心底忽然难受了起来,眼眶很快红了,知道一旦让人讨厌了,是很难弥补的,做什么都只会让人更加讨厌。所以很快起身,匆匆说了句:

“对不起…沈祭梵,你好好休息。”

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沈祭梵睁开眼目光追出去,他是听到她声音不对,可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又怎么了。

沈祭梵出声道:“送她回去。”

这话自然是对魏峥说的,魏峥即刻应话,然后跟了出去。

安以然站在电梯门口,头埋得很低,眼眶红红的,无声的走过去,“走吧,我送你。”

安以然进了电梯,头一直低垂着,过了会儿才问:

“我是不是拖累他了?都是我害的,你们一定都在怪我对吧?”安以然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魏峥,勉强笑着说:“我知道我很笨,这次又害他受这么重的伤,可是,魏峥,我该怎么弥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他不会原谅我了。”

魏峥愣了愣,觉得她这话有些无厘头,半晌才笑道:

“傻姑娘,爷没那么不能容人,况且,你不一样。”这次事件是个疏忽,即便霍弋没有参与,桑吉的旧部照样会找机会下手。

从机场借调的两名飞行员遇害,也就是说从沈祭梵和安以然上机的时候桑吉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再说,沈爷出事,更是他们暗卫营失责,无论什么原因,保护不力就是事实。

魏峥的话省去了太多内容,可这些不言而喻的内容安以然却不知道,听魏峥这么说,那是更加肯定沈祭梵已已经厌恶她了。

怪不得连见也不想见她,而他厌恶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自知之明还自己舔着脸过来找他,存在希冀以为是他太忙把她忘了,原来完全不是那样,是他已经讨厌她了。

安以然点头,一个劲儿的点头,不说话。

魏峥微微侧了下身,低头看她,姑娘今儿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啊。魏峥刚想问话来着,一楼已经到了,魏峥手挡在电梯门边对已经走出去的安以然说:

“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开车。”

安以然转身,看着魏峥,轻轻点头,其实她更想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送她。

安以然站在医院外,肖鹰快步走近她,安以然惨白着脸笑笑,肖鹰抿着红唇,脸上尽是嘲弄的笑意。

魏峥开车出来看见肖鹰和安以然并立着,眼里眸色暗了暗,加速靠上去,车子擦地而停,打下车窗声音见怒:

“你怎么在这?”

肖鹰脸上的冷笑微微僵了僵又勾起唇角,道:“我要回去,你不是正好有时间?”

魏峥冷冷扫了眼肖鹰,看向安以然,安以然脸色死灰死灰的,目光有些闪烁,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魏峥拍了下方向盘,他当然知道肖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即便不动拳脚,也很明白用语言怎么进攻一个人的软肋。安以然这类的,根本不堪一击。

“肖鹰,你别太过分。”魏峥低低警告。

肖鹰冷艳的脸上闪现出极好看的笑容,耸了下肩,径直上前,自己拉开前车门坐上去,扭头看向站着不动的安以然,道:

“怎么,安小姐还不上车,是需要男人为你开车门吗?”

安以然脸色再是一白,很想转身就走,可想想沈祭梵,其实肖鹰说得没错,她就是拖累他了,她这样的人…

发什么脾气呢,大家已经对她很好了,肖鹰的话不受听,被这么一针见血的说出来,她是有些承受不住,可她不能否认这是事实啊。

打开后座坐上去,头低着。

小时候也这样,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只会装鸵鸟把头深埋着,不会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久而久之,这都已经成了习惯。

魏峥冷冷的横了眼肖鹰,安以然在场又不好出口训斥,只能一路沉默。到了沈祭梵的别墅,魏峥下车送安以然进屋,在门口时魏峥说:

“肖鹰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一向都是这样。就因为她的说话方式开罪了不少人,也没少为这吃亏的,你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看着魏峥,脸上的笑容很惨淡,肖鹰真好,至少有一个一直护着她的男人。点头说:

“魏峥,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介意肖鹰呢?肖鹰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怪她的意思,你也别对她太凶了,女孩子是需要疼的。”

魏峥笑笑,顿了下说:“爷那里,能拜托你不要提到肖鹰的事吗?爷比较介意坏规矩的人,拜托了。”

安以然有些茫然的看他,魏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怕她会跟沈祭梵打报告?脸上的笑当下显得更加勉强,沈祭梵现在这么讨厌她,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哪会说这个碍?

“不会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安以然笑笑,原来,她在大家眼里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可能,可能她平时表现的就是那样的吧,也不能怪他们。

“谢谢。”魏峥松了口气,安姑娘是不知道这其中厉害,他也是万一,所以不得不这样说。

安以然说:“你走吧,谢谢你送我,再见。”

魏峥点头,然后离开。安以然深吸气,再吐出,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青江

这是个离京城挺远的一个古老的小村镇,安以然踩着青石路板边抬眼看着周围一切。小麦一片一片绿油油的,长得很精神。

她记得她来的时候,菜花还没开,含苞待放着,才没几天呢,一片一片金黄色的菜花开得很是热闹。

安以然走过青石板铺成的路,踩上了田间小路。经过一家农户时在坝子外面洗衣服的大婶热情的打着招呼:

“哟,姑娘回来了啊,今儿挺早的,卖了多少钱啊?”

安以然赶紧笑着回应:“是啊,大婶,今天可能占了个好地方,所以卖得很快呢。”

相比这个,大婶儿倒是更愿意知道卖了多少钱,从小矮凳上一起身,双手上的水甩了甩,几步凑上去,板着安以然背上的篓子检查,还真卖完了,一个不剩,又咧着嘴笑着问:

“诶,文文啊,今儿卖了多少啊?”

安以然脸上有些羞赫,退开一步,可那大婶儿又上前一步就不放过她,非得问:“多少啊?”

“呃…”姥姥说钱的事儿不能再大嘴巴子往外说,前几次别人一问她就傻啦吧唧的老老实实的说了,可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开始议论。姥姥说她这是在招贼,要是家里少了东西就是她惹下的祸根子。

“文文,回来了还不进屋,磨蹭啥呢?”姥姥踱着小脚跑出来,隔了条土埂子就远远的喊。

安以然如逢大赦,赶紧回应:“碍,这就回来了。”

又笑着对大婶儿说:“那婶子,你们家上一场赶趟子也挑果子去卖了,卖了多少啊?”

大婶儿不乐意了,这姑娘才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这才几天就被那老太婆教坏了?哼了声儿,“我家卖了多少钱我干嘛告诉你啊?走走走,赶紧的走,忙着呢我。”

安以然笑着点头,欢快的走了。

安以然的母亲姓文,叫文秀。安以然找来那天,她姥姥、姥爷抱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外甥女哭了好大一宿。后来也坚决不喊她的名字,就喊文文,这孩子本来就是他们老文家的,也很抵触别人问他们家的事儿,别人要问起他们的外甥女,老人很高兴,可要是问起孩子父亲,那老人一准的翻脸。

安以然刚走,文家大媳妇就过来了,她就是看见安以然回来,这才搁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过来的,可这过来人已经走了。上前就问大婶:

“那丫头今儿卖了多少钱?”

文家老两口跟儿子分家后就单独在过,除了每季的庄稼外还有大片果园。农家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种些果树,可文家老两口儿的种的果树那接的果子就是比别家的多,橙子又大又甜,甘蔗也比别家种得好。

老两口冬天把橙子摘下来包好,放床底下储存着,冬天这个季节外头都是买柑橘的,卖不了好价钱,所以老两口都是放到春天来卖,翻一个季,价钱能长一倍。

老两口这么做,隔年村里人都跟着这么干,可谁家的也没有老文家的水果保存得好。

而安以然来的时候就恰逢卖橙子的时节,她看姥姥、姥爷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背着橙去市集卖,很心疼,这才把活儿给拦下来。

这姑娘一开始卖橙的时候,就跟个二傻似地,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姥爷说要喊出来,叫卖叫卖,不叫怎么卖?

可姑娘天生声线窄啊,喊出的声儿在喧闹的市集上就跟没喊似地,完全听不到声儿。不过她没喊也不打紧,就凭姑娘着俏生生、水灵灵的模样就吸引了不少人,这穷乡僻壤的,能长出这么个标致水灵的人儿出来,很是不容易啊,看得出男女都很兴奋。虽然多是来‘观赏’她的,可安以然趁机就把橙子卖了。

前几场她姥爷陪着,现在她自己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她在这边场子,她姥爷就在另一边,家里的橙子少说还有两百多斤呢,再不卖出去,天气一热,坏的就多了,不划算。

文家大媳妇知道老头子老太太有钱,每次老头子从市集回来都盯着的,然后再让小儿子去老头子家要。大媳妇想的是好,小儿子现在还小,再长两年大了,可就不好再跟老人伸手要钱,所以这是趁着小,把作用发挥到最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