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也暗暗松口气,好在有个魏峥挡着,要是姥姥、姥爷那么对沈祭梵,她简直不能想象沈祭梵那脸会黑成什么样。

安以然走的时候怕老太太心里膈应,就说沈祭梵最近胃老毛病,让老太太放了心。

一行人都跟着走,老两口非得要把他们送上镇子,要看着上车才安心。大媳妇这时候也岔岔的,到底也是亲外甥,这时候也是真舍不得。

老太太看着安以然他们上车,这才跟老头子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抹泪,还不停念叨:

“你说孩子回来这些天,也没让她吃好睡好,还竟使唤她,唉,这一走,什么时候再来…”

老爷子向来不怎么说话,这时候跟着附和了两句就不说话了,倒是大媳妇挺兴奋。压根儿没听见老太太说什么,出声:

“爸妈,文文那对象是不是大老板啊?你们注意看那车没有?比别的从城里开会来的车牛气多了,肯定得不少钱。我觉得文文那对象更应该是挺有钱的人…”

老太太那边还伤心呢,竟然听大媳妇说这话,伸手又往大媳妇肥肉堆积的腰眼子上掐:“你那张嘴巴就不能给我消停消停?人家有钱那是装在人家口袋的,你成天少做那些个白日梦!”

大媳妇快走了两步,说出她的想法:“妈,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们家二丫头也不差啊,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原因不在二丫头身上,是我们这人的问题。”

“大媳妇啊,你又想捣什么幺蛾子出来?”老太太无力招架的吼了声。

“妈,我想让二丫头进城,文文能找到条件那么好的对象,我觉得二丫头也应该配那样的人…”大媳妇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你甭给我丢人现眼了啊,二丫头进城干啥啊?就为了找对象?她吃谁的住谁的去?给她放大街上她敢走路吗?你别想那些没用的,你让二丫头改改那牛脾气立马就能嫁出去,没人要怨谁啊,怨她自己!”

安以然一上车就问沈祭梵:“你是不是觉得那菜特别难吃啊?”

沈祭梵看着她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是真在意他这答应。沈祭梵顿了下:“还好。”

安以然“哦”了声,觉得他这是敷衍,“那为什么吃那么少?我姥姥都…”

“然然,有些事我会尽量去附和你,但有些事你也须得体谅我,嗯?”沈祭梵手在她脖子里滑着,目光看着她。

安以然觉得他的手有往上的趋势,赶紧往一边做开去,她都怕了他再捏她脸了,他下手就跟故意的一样,真使劲儿呢,要是她脸上也跟身上似地青一块紫一块,那得多难看啊。

沈祭梵目光幽幽的盯着她,前面开车的魏峥在这时候插了句,说:“安小姐,爷不习惯这种用餐方式。”

安以然抬眼看前面,在镜片里跟魏峥带笑的眼神对上,安以然笑了笑,“哦。”

也确实有些为难人了,她就舅妈那吃相就跟十来岁的文乐一个样,前一筷子刚送嘴里筷子从嘴里拖出来立马又往菜碗里伸,连老太太都看不过去说了好几遍。本来就没有公筷,那菜碗里什么都有,饭粒,口里拖出去又落在菜上的,旁边人单看着就够磕碜了,还怎么吃?

合计就沈祭梵经过今天这一顿后,得影响好几餐的食欲。

安以然觉得抱歉,又往他身边靠近了,小声说:“沈祭梵,对不起。”

是他自己去的,跟他无关。可她知道现在要说这样的话沈祭梵铁定削她。

沈祭梵抬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剪了短发倒还把她的脸给凸显出来了,以前就觉得她这张脸不错。现在搁他眼前一站,俏生生活脱脱的,可爱又青春洋溢。

沈祭梵觉得他这是领了个女儿回去,他要是再长个几岁,成家早一点,可不是女儿都这么大了。

一想想这种辈分,沈祭梵那就有点儿浑身不是劲儿,到底是他老了啊还是她太年轻了?

“然然,你觉得我怎么样?”沈祭梵冷不伶仃的问了句。

他这话出来时候就连前面魏峥都忍不住回头,安以然愣了愣,不明白爷这是想到了什么,想了下问:

“你很好啊,可是,沈祭梵,你想听哪方面的碍?”

沈祭梵嘴角上扬,这丫头倒是学会打官腔了,先说个好,再问。沈祭梵捏了下她鼻子说:“你有没有嫌我年纪太大?”

安以然撑大眼眸子看沈祭梵,伸手在他胸膛戳戳戳,头低低埋着,小声的念:“我觉得这个沈祭梵有点问题碍,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沈祭梵提着她脑袋不给她耍赖的空间,手松松握着她的脖子,直视她眼睛,冷哼:“说话,你怎么看我的。”

安以然哭,苦拉着脸说:“碍,沈祭梵,你为什么不问魏峥?”

沈祭梵想,他为什么要问魏峥?跟魏峥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前面魏峥觉得这事儿跟他挺有关系,一提到他名字那一刻立马全身绷了起来,赶紧的说:

“安小姐,我是真心觉得我们爷高大威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器宇轩昂…”

“魏峥。”沈祭梵淡淡出声,带着丝丝冷意。

前面魏峥立马脖子一缩,严肃认真的继续开车。

安以然低低笑出声,她说:“沈祭梵,魏峥的话,我赞同,我就是这么想你的。你啊,就是那么好,真的。”

沈祭梵把人拖进怀里,扣着她的头附唇压下去,含着她的唇瓣仔仔细细的咬,吸吮着。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回去首要任务就是给养肥点,瘦得磕手了。”

安以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服,沈祭梵微微抬眼看她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皱眉问:“怎么了?”

“沈祭梵,你是不是觉得我丑了?”这挺让人担心的。

沈祭梵说:“你应该听过,以色事人者必不长久,你想一直在我身边还是只愿意现在,等将来有能力走出去时,你就会离开?”

安以然闪着大眼,盯着他看,良久才问:“我,可以说吧?沈祭梵,我,现在,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你是我的贵人,姥姥也这么说。你是我的贵人,是我一辈子都要感谢的人。我现在,跟你回去,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觉得委屈,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可是,我能这样说吗?如果将来,我可以自立了,我可以、离开你吗?”

沈祭梵目光冷下去,昨天她不是哭着求着说以后都不会离开他,原来都是假话!抬起她的下颚:“昨天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安以然愣住,“哈?”

“昨天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或者,只是你一时情绪激动下才说的,全是为了留住我的假话?”沈祭梵声音怒沉了几句,安以然听出他的不高兴了。唇际开开合合,欲言又止。

“没有,都是真的,沈祭梵,你别这样。”安以然皱紧眉,瞳孔中亮光闪烁。

“不是说除非我让你走,你不会先离开我,怎么才一天就变了?”沈祭梵冷声再问,“还没开始就想着离开,还是你觉得我是这么好敷衍的,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你是不是我很好说话?”

安以然脸色懊恼,急急辩解:“没有没有沈祭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有想着离开,我是说,你身边那么多很好很好的女孩,我什么都不是,我觉得你会喜欢更好的,不会一直喜欢我碍,如果,到那样的时候,请给我留一点点尊严,让我自己离开…我没有一开始就想着离开,沈祭梵,你相信我啊。”

“我喜欢什么样的是我说了算,不用来过问,明白?”沈祭梵薄怒而出,目光变得暗沉。

安以然连连点头,咬着唇轻轻颤抖。

沈祭梵勾着她,火热的唇贴上去,在她唇上狠狠撕磨,安以然不敢推,怕让他更生气。其实她不懂,他这样的,应该很怕她以后缠着他才对,怎么会因为她这样想,就这么生气?

安以然手抓着他的衣服,渐渐被他逗热了身体,半跌入他怀里,有些迷失了。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吸吮,直到唇瓣充血火舌才窜进她嘴里翻搅。

安以然莫名其妙的发虚,夹紧了双腿不让他的手乱来,睫毛颤颤抖抖的,刷过沈祭梵脸颊,沈祭梵放开她的唇,薄唇将热吻一点一点布上她挺秀的鼻尖,眼睑,然后微微张开口将她睫毛压在唇际,轻轻拉扯。安以然不敢动,怕脆弱的睫毛全被他拉掉。

“沈祭梵…”安以然一手去拉他在她下身揉稔的手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沈祭梵松开可怜的睫毛,轻轻吻着她的眼睑。又慢慢往下移去,张口整个将她下巴含住,安以然身子一僵,急急出声:

“沈祭梵,别咬,疼…啊,疼…”

真咬了,一痛安以然那眼里就跟沁水似地立马泪眼欲滴,可怜极了。沈祭梵觉得这点痛哪能让她长记性,先这样,晚上再好好收拾她。在他身边了,什么想法该有,什么想法不该有,这必须得记清楚。

四小时车程,总算下了高速进市区。

再半小时后沈祭梵说:“魏峥,带她去尚帝,然后直接送她回别墅。”

魏峥目光微微斜视,看向后视镜,问道:“是。爷,是让舒默过来还是顾问?”

“舒默。”沈祭梵顿了下再道:“让公司人准备,半小时后全体开会。”

“是!”魏峥那边应着的同时已经在连线舒默了,那边的事交代好后,车子刚好停在尚帝时尚造型大厦的主楼外。

安以然睁着大眼看沈祭梵,心里挺生气的,沈祭梵就跟变成带牙的动物了似地,唇被他咬了,下巴被他咬了,耳朵、鼻子、脸都被咬了,她这时候看他都带着一层畏惧。一下一下的翻着眼睫,想出声又不敢出声。

她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对,也不认为那么说就惹到他了,所以还惶恐着。

沈祭梵扫了眼水晶闪耀的大厦,勾着嘴角笑了下,对安以然说:“跟魏峥进去,里面的人会给你最适合你的造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告诉魏峥,我现在要去趟公司,然后直接回别墅,就不过来接你了,可以吗?”

安以然连连点头,已经被他要怕了,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消化这个变得有些凶狠的沈祭梵,还需要认真想想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毕竟,她再回去,那身份就不一样了,至少,晚上可不能再把他推出房间。

沈祭梵说有事给他打电话或者找魏峥,这两个选择她当然更乐意选后者,所以连连点着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沈祭梵本来想下车来着,可看她那一副松了口气的小模样起了的身躯又坐了回去,对靠边的她招招手,说:

“来,还有句话没跟你说。”

安以然傻掉,反应过来赶紧摇手说:“不,不,你就这样说,我不过去,你说吧,我听着。”

沈祭梵挑了下眉,低声说:“过来,别让我生气,外面人都等着呢。”

安以然苦拉着一张脸,低声嚷嚷了出来:“你又会咬我,我也要见人的,我要出去给人看见脸上有牙印,你认为我该说是什么咬的啊?”

“你男人。”沈祭梵接了句。

安以然张口反驳,沈祭梵那话令她瞬间脸色爆红,咬着唇,敢怒又不敢言,绞着手指,“碍…”

沈祭梵伸手给她抓过去,捧着她的脸一顿狠亲下,最后吻落在眼睑上说:“怎么,男女这点儿谁心里不透透亮亮的?你遮着掩着不如大大方方的好,再说,你认为我是拿不出的?别人问,你大胆的说就是。”

沈祭梵放开她,安以然赶紧坐开,打开车门下他一步下车朝魏峥跑,站在魏峥身后朝沈祭梵喊话:

“你走吧快走吧,公司的人都在等你呢,不用担心我,魏峥会送我回去。”

沈祭梵从车里下来,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淡淡扫了眼魏峥,魏峥当下冷汗直冒,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静等指示。

沈祭梵看着安以然跟小丫头片子似地俏生生的站着,那样子确实看起来挺小,短发把本来的瓜子小脸拉得圆了些,黑黑的头发和白生生的小脸相应,就是圆乎乎的一颗头,皮肤嫩,眼睛又黑又大,看起来就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摆摆手,让他们进去。转身时候,舒默已经将来接应的车开来,打开车门请他坐进去。舒默扭头看了眼安姑娘,觉得那姑娘挺神奇,简直不把沈爷放在眼里嘛。

安以然跟在魏峥身后走进尚帝大厦,还在门口就被里面的流光溢彩惊住了,“哇…好漂亮的地方啊。”

魏峥回头看她,笑着说:“这里不弄得漂亮,谁会愿意把大把钱往这里砸的?”

“这是什么地方?尚帝大厦,造型的?”安以然问。

“对,造型的,那些上流社会的名流贵胄们多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就是个乞丐从道门去,半小时后出去那也能被时尚圈注意到。明星大腕儿来的更不少,知道最近挺火那个天后XXX吗?L就是她的御用造型师,每次红毯亮相的造型,都是出自这里。”魏峥一边跟她介绍边领着她走进去。

“哇,这么厉害…”安以然真的除了感叹也只能感叹了,她进来这里那感觉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个样,所以尽量的少说话为好,不能给沈祭梵丢人。

魏峥带着走进透亮的大厅,已经有接待专员走出来招待他们:

“您好,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魏峥直接拿出名片,接待的小姐接过一看,脸上立马肃然起敬,“魏先生,这边请,我们将请尚帝首席造型师为您量身打造…”

“不是我,是这位小姐。”魏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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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碍 都要痛死了

那位接待的小姐脸上一愣,立马又报以最专业最亲和的笑容跟安以然打招呼,安以然有些怯场,低低的应着。

出来接手安以然的是尚帝造型三大造型大师之一的乔姐,只有女人才更了解女人,这是魏峥指名乔姐的原因。首席造型师凯文确实在造型方面虽然有着独具匠心的造型方法,却始终是个男人,即便安以然从他走下走出来完美得无可挑剔,却怎么都无法避免刻意的感觉。

因为那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出发点是从男人欣赏的点开始造型。而女人就不同,女人更懂女人,更明白女人需要怎样的修饰和打扮,乔姐给安以然造型,走得是真实自然。

魏峥是足够了解沈祭梵,才敢做这样的决定。

乔姐身形高挑,很瘦,利落的短发配上冷艳的妆容,身上穿的是无袖v领连体黑色裙裤,腰间的带子和流线型的二环是点睛之笔,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利落,颇有女王莅临的范儿,很能镇得住场。

“魏先生大驾光临啊。”乔姐人本来就高,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整个人如跟踩上了高跷一般。

“带位贵人过来,你可得用心了。”魏峥笑笑说。

安以然在魏峥旁边如坐针毡,周围立着的接待员都七八个,她稍微一动,立马有人上前亲和的询问她需要什么,弄得安以然很不自然,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乔姐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安以然,点头,“好的,我会尽全力。”

侧身招了名高级接待员说:“先带这位小姐上楼。”

那边早有静立的接待员上前应话,然后走向安以然,道:“小姐,请跟我来。”

安以然微微拧眉,她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可魏峥说:“去吧,不会多久。”

安以然被带上了楼,乔姐问了些安以然的情况。来这里的贵族太太小姐们当然都是有目的的,做什么样的造型,出席什么样的场合更或者具体一点,迎合什么样的人。安以然这样的,不是贵族小姐豪门夫人、不是明星模特所以当然不会是出席什么活动,那就只能是为了迎合什么人。

这里,除了这几点,没有例外,因为这里不是一般有钱人消费得起的地方。

乔姐要问的就是,她所要服务的那位小姐,是迎合什么样的人,这样会给她在造型上有很大帮助。

魏峥笑笑,道:

“大人物,你,我,甚至尚帝的老板都没资格相提并论的大人物。”

乔姐愣了下,做这行这么久,她接待过的大人物太多太多,可即便是政要官员也是要给尚帝老板几分面子的。不过,乔姐很识相的不再追问,毕竟她知道魏峥本身代表的是神秘家族沈家。

“那,请问魏先生,有什么要求?”乔姐又问,这么有来头的,她可真是大意不起。她虽然在时尚界也有一席之地,可进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她身败名裂的。

魏峥想了下说:

“那位小姐底子好,天生丽质,不用过多修饰。你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把她与生俱来的气质更加凸显。就是,放大她本身该有的气质,明白?”

乔姐毕竟是行家,一听就懂了,当即点了下头:“魏先生您稍等。”

乔姐一上楼,身后各种各样的甜品就上上来,魏峥捏着勺子在燕窝盅里搅了搅,尝了口,没什么感觉,大概只有女人才喜欢。

安以然被送上楼洗了香薰,做了个全身护理,然后就是发型。

安以然除了做护理时有些尴尬和想逃之外,其他时候都很从容了。乔姐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因为这室内四面全是墙镜。乔姐从始至终没有走近安以然十步内,一直后面的沙发上,目光严肃的看着安以然,像审视一件货物。

给安以然修剪头发的同样是尚帝里面前三的剪刀手,文艺点儿称发型师,他下手的步骤从来没有出过错。

几刀下去,安以然原本不平整普通的发型里面变得活脱了,基本型剪好后发型师抬眼看了眼镜面,看向身后一直注视他们的乔姐,见乔姐并没有说出话便继续程序。

“小姐,为了能保持长久,所以我们现在为你定型,需要您静坐十五分钟可以吗?”一边打下手的二号发型师弯下腰,目光与安以然平视并亲和的请示着。

安以然赶紧点头,然后说:“我、没什么意见,你们比我专业,你们做主就好。”

其实她是受不来这些人对她过分的亲和,可能,这就是他们的职业态度,这工作就需要这样。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自己不习惯。

两位主次发型师点了下头,然后开始快速的上药水,蒸烫过后洗、吹,造型。

安以然长发时候是把额头露出来的,她额头饱满很漂亮,现在却剪了流海盖下来,下缘至眉形中段,短发俏丽,特意起了发根避免紧贴头皮,发长过耳,内收的发端将柔美的小脸包住,露出柔和的下巴和纤美的脖子。

发型师吹好后转动安以然坐的转椅,三百六十度审视,确定整个发型是完美的花苞型这才收手,然后站在一边静等乔姐指示。

乔姐双腿交叠,有些慵懒的靠在红白相间的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安以然,足足看了五分钟才出声:

“lisa带安小姐去洗脸,再让她换上J&M春季暗香少女系的主打款,然后带她来六号化妆室。”

“是,乔姐。”lisa是乔姐的小助理,听到点名立马带着安以然离开。

乔姐转身吩咐助理:“让乐文马上准备一号彩妆去六号化妆室等,我们现在过去。”

“是,乔姐。”助理一边应着一边连线乐文准备。

乔姐一起身,发型屋的所有人都起立九十度弯腰,送她出去。

六号化妆室向来很少开放,乔姐一行人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安以然在小助理的带领下走进来。

这是间白色为主的彩妆室,墙上一格一格内嵌着各种彩妆摄影,和一些国际上比较有名的彩妆。彩妆室的光线并没有任何杂色,而是单一的白光。这种光搭配这样的环境,所有色调都会偏冷,而八号彩妆室则是相反,墙面以及灯光的营造都是弱暖色。

整间化妆室很空旷,中间有个圆形台高出周围半米左右,原形台上有两旋转椅,台子正对面是一排独具匠心的沙发,和那面墙的艺术品连成一体。

乔姐选择六号彩妆室,应该是跟安以然现在换上的洋装有关。

J&M向来主打简单的流线设计,以突出女性的柔美为主再以烘托个人气质。安以然身上这件小洋装款式简单却很特别,整体是朵花苞,勒腰,腰间的设计手法很妙,下面紧跟着是微微绽放的花朵,所以腰际趁绽放之处收勒多余的布料,并且还做成了花瓣与花瓣相贴的状态。

既有立体感又不失甜美,而斜肩式设计更添了丝小女人的妩媚与娇柔。白色裙子与莹白肌肤相应,小助理让安以然上了圆台,让她坐在高脚椅上。

安以然一个人坐在中间,面对近二十个陌生人的打量,手心全是汗。她到现在没认真看过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因为太紧张,努力让自己坐稳,别给沈祭梵丢脸,强装镇定,用脸上淡淡的笑容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恐慌。

乔姐多看了两眼安以然的锁骨,很漂亮,不可否认这件裙子在她身上复活了,很有生命力。尽管她笑得温婉,却令她看起来青春、活力,并且很有感染力。

乔姐一一看下去,匀称纤细的小腿堪称完美,倒是没让这件裙子掩去它们的光彩。忽然乔姐脸色变了变,冷声问:

“她的鞋是怎么回事?”

小助理赶紧上前解释说:“乔姐,是这样的,安小姐穿不了那么高的高跟鞋,所以我给她换了双稍微矮一些的…”

乔姐忽然怒了,摔了手上的资料怒声道:

“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等你坐到我的位置再跟我讲这些没用的东西!你懂不懂何为完美?你知不知道你那双鞋子会毁了她整个人?你懂不懂她身上那件裙子?J&M的洋装通常是保守与性感并存,如何保守中又能秀出女人的性感?裙子膝上三寸处,这个长度的裙子优势是含蓄,可缺点就是显得腿短,除了‘O&P’的裸色主打款外没有任何可以代替。鞋跟太粗显笨重,鞋跟太细显单薄,鞋跟短一寸都会令她整个人比例不对,你不懂就不要逞能擅作主张!”

乔姐一句紧跟一句甩出来,字字珠玑,小助理咬着唇眼眶通红,连连道歉,一直处在九十度鞠躬的状态。

“出去!”乔姐最后拧眉出声,小助理不敢再停留半步赶紧退出化妆室。

安以然皱着眉一脸的愧疚,要不是她,lisa怎么会被乔姐骂哭?

本来坐在高椅上,在乔姐发火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一直想找机会帮小助理说话,可她发现在乔姐说话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机会插话。满脸不忍的看着跑出去的小助理,出声说:

“乔姐,是我坚持要换,跟她无关的。”

乔姐勾起淡淡的笑意看向安以然,说:“安小姐,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必须要求一丝不苟,请坐回去。”

安以然对上乔姐冰冷毫无温度的目光暗暗叹息,而此时助理已经将“O&P”的鞋子取了过来,帮安以然换上。安以然再不敢说半句,穿好老老实实的坐回去。

乔姐再重新审视了一遍,这才出声道:“上妆!”

“是,乔姐。”一边的乐文早就准备好了。

这里人除了安以然一脸的不安外,其他人似乎见怪不怪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会发生,而乔姐只是性格冷一些对助理还是挺好的。不像其他几位,要是小助理做错了事或者不小心得罪了顾客,那下场可就惨了。

乐文同安以然面对面坐着,静看了两分钟后才开始。从她走进来时乐文就已经开始在观察她,说实话,她真的不需要任何装饰,她的脸和今天的造型搭起来已经很完美了。

所以静静凝视了两分钟,最后绝对就对她的五官进行稍微加强。

乔姐在乐文给安以然上妆之前是没有看她的脸的,主动忽略,先从整体开始,衣服,头发,就是一眼能看到的突出的东西。脸是最后的精细之处,乐文上妆的时候,安以然的脸才在乔姐眼前清晰起来。

纯透的眼睛很能抓人,勾上眼线后将眼睛更立体化,有神多了,淡妆一点一点轻扫上去。乐文看安以然肤质是不错,却显苍白,于是在她脸颊扫了轻轻扫了两下腮红,却在画笔刚落时陡然听见乔姐的声音:

“多了!”

乐文手上一抖,赶紧轻轻擦去,将残留的轻轻排散,乐文需合着眼一看,欸,倒是刚好。轻轻拍上蜜粉后点上晶亮的唇彩,大功告成。

乐文站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依然坐着,一动不动,让乔姐审视。

乔姐从坐着看到站着,缓缓绕着圆台走边看着安以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一看下来却又什么都刚刚好。

乔姐转身看前面站立一排的人问:“她还缺什么?”

“什么都不缺,简直完美。”助理赶紧说,倒不是狗腿附和,确实是惊叹。

那气质根本就活脱脱一仙儿啊,脸本来就精致,那双眼睛,实在也太勾人了。

乔姐不满意,自己站得远远的看,想要那种咋见之时的惊艳,而惊艳后缺点就会出现,可始终没看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陆陆续续有人提出:

“少了手提包?或者,项链…”

“脚链?”

“胸针?”

乔姐一一否认,那些东西强加给她都是累赘,比如项链挂她脖子上不反而是弄巧成拙吗?脖子和锁骨连宛如青瓷颈一般秀美毫无缺憾,要加条项链,那就是破坏整体美感。

乔姐终于找到了,上了圆台,伸手撩开安以然盖住耳垂的头发一看,果然。

转身对助理说:“带安小姐去Ben那边,然后选M&L的经典款给她,完了后带她下楼。”

在场人一听,全都恍然大悟,少了耳环。因为她是花苞型的头发,将耳垂遮住所以即使没有也不会觉得哪里少什么,可如果配上稍微有些坠感的耳环,那就会令她整个脸型都更加柔美,也能再度强化整体。

乔姐话落已经率先走出了化妆室,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安以然压根儿不知道还要干什么,只顺从的跟着人走。心里有疑问也不说,就怕给他们添麻烦,毕竟,如乔姐所说,这就是她们的工作。

到了地方后安以然真的很想拔腿而逃,这些人、这些人竟然给她穿耳洞!

安以然死活不肯,怎么都不愿意,一群人围着她说好话,安以然捂着耳朵不愿意。

乔姐的助理在门口喊:“安小姐,有位先生要跟你通话,问你方便吗?”

安以然微微一愣,头一个反应就是沈祭梵,想想或许更可能是魏峥,抬眼望去。她这一抬眼,那早就在她两侧准备好的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枪穿透。

“啊--”

五分钟后,安以然红着眼睛在助理的搀扶下下楼。

魏峥抬眼望去,十足十惊艳了一把,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早知道安姑娘可塑性强,没想到打扮后的她能惊艳到这种程度。

安以然抬眼朝魏峥看去,眼里委屈满满的,水润莹光闪动,楚楚可怜的目光抓得人心痒痒的。魏峥心底一抖,那眼神也太…

是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魏峥有些尴尬的撇开脸。

安以然欲哭无泪,她刚想跟魏峥抱怨她被粗鲁对待的事,可魏峥竟然扭头不看她。怎么可以这样碍?

安以然走平地勉强能驾驭脚上的鞋,上下楼梯是有些困难的。魏峥面色有些异样,目光再不看安以然,四处闪避着,给她披上助理送上来的大衣,护着安以然走出去。

“爷已经来了,刚到。”魏峥和安以然走出尚帝大厦的时候魏峥说了句。

安以然愣了下,从痛楚中回过神来:“沈祭梵来了吗?他怎么有时间过来?”

“是,已经等在外面了。”魏峥低低的说,这次刻意拉开了些距离。安以然回头看看变得挺奇怪的魏峥,并没有想什么,仔细迈动着脚下步子走得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