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学美术的,你看看镜子里的你这样穿搭不搭?”

安以然瞄了几眼镜面,抬眼望着沈祭梵,摇头:“我觉得这样可以的,很多年前就可以这样穿了,休闲服搭皮鞋,正装穿跑鞋…这就是混搭啊…”

沈祭梵冷眼看她,安以然抓着头发,她有说错吗?她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再说了,别人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哪里有自己眼中那么重要,所以别人根本不会介意你今天穿的是什么。

“对不起。”安以然小声说,可脸上依然是不服气的样子。

沈祭梵不再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来,安以然有些气恼的往旁边移了下,她就是不高兴了,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安姑娘在别人面前哪怕钱丽面前都会收起心底最真实的表情,可在沈祭梵面前不会,倒也不是没有过,而是他眼神太犀利,她任何不对劲他都能瞬间看透,所以根本用不着伪装。

沈祭梵侧目淡淡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忽然懊恼的嚷出声:“嗨哟…”撇着嘴又移回去,抓着沈祭梵的手撒气的揉啊捏啊,很想掐两下可下手又不敢真用力。

沈祭梵当没看到她那小别扭,三四个导购员排着队上来,一一把附和沈祭梵要求的春季新鞋拿出来,挨个解说展示,然后等着沈祭梵做决定。

沈祭梵摆了摆手让人都退开,他们自己挑,导购员很亲和的点头,然后离开。

“喜欢哪双?”沈祭梵问。

如果安以然足够了解沈祭梵的话,一般他这么问的时候那就是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就像在会议上一样,他开口问各领导高层意见的时候,他心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安以然迟缓,这个细节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发现的。

安以然看了看,指着那双秀气的平底鞋说:“那个好,鞋底儿看起来挺软。”

她买东西打头一项是实用,其次再是好看与否。

沈祭梵不置可否,拿身边来让她试,安以然脱了鞋穿上单鞋,再往镜面上一瞧,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是要顺眼那么一些了。回头看沈祭梵问:

“就这个好不好?”

“试试这双。”

沈祭梵不答,拿了另一双跟她裤子颜色相近的裸色摆她身前,安以然其实最先看到的也是这双,干干净净的,一体成型,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可鞋型就是很好看。可是,让她苦恼的是那是高跟儿啊,至少八厘米吧,她不大会穿高跟鞋。

她身上这套衣服如果配上高跟鞋会把人的比例和线条修饰得更完美,沈祭梵其实是挺在意外形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当初头一次投怀送抱时没有推开她。

其实就一点,她那张脸过关了。

苦拉着脸,小声询问:“沈祭梵,你觉得,我今天穿这鞋合适吗?”

沈祭梵不置可否,他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那什么节目演完合计都得六七点了,他可不会允许她大晚上还去那些格子商铺里乱窜。

见她不动,沈祭梵拿了只鞋半蹲在她身边,伸手直接给把她脚上的鞋脱了,安以然不高兴的直嚷嚷,沈祭梵嫌吵,抬眼扫了她一眼,安以然声音小了些,可还是不高兴。一直走路没停下来所以没觉得累,可从她到广场上时候双腿就已经开始发热了,有些疲软。这样的时候还穿这鞋,不是要她命吗?

“沈祭梵,你最好了,你不觉得那双更好看吗?”安以然鞋都已经穿上脚了,嘴里还没放弃了,人忽然长了一截,都过沈祭梵肩膀到他下巴了。立马转话说:

“这鞋好高啊。”

就比在尚帝穿那双矮一点吧,可穿起来挺平稳的,应该是前面防水台的原因。

沈祭梵看了看,不满意,换了算单鞋,防水台看起来略显笨重,她现在这身衣服很轻松,应该要简单一点的。其实安以然刚才换那双不错,只是沈祭梵更希望她能穿有点儿跟的,能拉长她身体的线条。

让导购员再拿了几双过来,反复试,安以然一直念着,后来不说话了,他拿什么她就穿什么。因为她自己也发现,他不说话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挑来挑去总算挑好了双折中的,低跟的裸色单鞋。安以然对沈祭梵选定这双表示很能接受,走出鞋店就拖着沈祭梵往对面的广场赶:

“沈祭梵,快点快点,不能错过田中真弓。”

急急回到广场,安以然还没坐下就问魏峥:“到哪个节目了?”

魏峥快速的看了眼安以然,说:“快了,不过下一个就是‘彩云国物语’。”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没错过哦我最想看的。”转身坐下,沈祭梵看她脸色红扑扑的,这一路急匆匆的过来又热了,说:

“把外面这件先脱了,不热了再穿上。”

安以然照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主持人上台,介绍下一个节目,台下一片哄闹和掌声。安以然眼都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盯着。

背景音乐选的是林海的《踏古》,刚柔并济,间奏非常能感染人,有一种如泣如诉的哀怨。安以然紧张的看着,主角一一上台,其实cosplay的节目演出在外人眼里就是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台上来回走两圈,就算有内容也是极简单。

当女主角红秀丽出场时安以然脸上的表情由兴奋渐渐转为意兴阑珊,当秀丽的coser在台前走了一圈后开始入戏,安以然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沈祭梵幽幽的说:“碍,秀丽怎么是、她来演啊?好不像碍。”

安以然很少说别的不是,连这极忍不住的吐槽都说得这么委婉。彩云国物语是她最最喜欢的动漫之一,是由轻小说改编而来,画面味美,线条复杂却手得很干净,而且是中国古风的题材,那是她国高中时候最痴迷的动漫。这部动漫对她来说不亚于小时候痴迷的格林童话,最能激发她对爱情向往的故事。

不过那位姑娘可能是真的令秀丽迷们失望了,三不像,脸不像、身形不像,最主要的是后面的配音也不像,这样三不像的coser是怎么在coser界存活的?后面有激动的秀丽迷都已经开始在破口大骂。

“嗯?”沈祭梵侧目看她。

他是完全不懂,说实话沈祭梵连上面那些在走来走去是为的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眼里这些人跟神经病也差不多远了。更不明白后面那些孩子,叫嚣那么厉害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果真他的世界离他们离得太远太远了,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群人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这促使沈祭梵首次对自己的世界观重新整理。

安以然叹着气,“那个秀丽…不好看。”

沈祭梵对她这话颇为赞同,安抚性的揉了下她头发,颇有几分自得的样子。安以然哼哼声,评介着:“我喜欢音乐,好听。”

沈祭梵不置可否,把衣服给她让她穿上。

高潮是在海贼王的节目中,因为有田中真弓亲临,再现原声。路飞的声音一出,全场立马沸腾火爆起来,台上人做了些什么动作兴许谁也没在意,完全在为路飞的原声出现而呐喊。

安以然也兴奋了,跟所有现场的粉儿一样控制不住的站起来,拍手大喊,兴奋得一张脸都红了。可她是第一排啊,她一站起来后面人怎么看?立马被炮轰了,安以然赶紧灰溜溜的坐下,不过依然神情激动着。

就她站起来那茬儿沈祭梵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带了眼睛在看,可实在没看到任何值得兴奋的点啊。真是…

魏峥解释说,“像这些酷爱动漫的孩子在听到原声时候都会这样,据说现在说话的声优大师在他们国家出席活动出场费堪比巨星,而他们出席活动只需要用动漫人物的声音说几句话就能得到台下观众的尖叫和极度追捧。”

沈祭梵觉得不可理喻,这世界疯了,哦,不,是他要被弄疯了,吵,太吵!

沈祭梵偏好静,即便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去艺术殿堂欣赏音乐剧,那是全场都在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气氛下,而今天这,真是…

“我年纪很大了吗?”沈祭梵侧目问魏峥,他怎么一点也欣赏不来这玩意?

魏峥脸上一僵,他刚才是耳朵出问题了吗?英明神武的沈爷对自己不自信?错觉,一定是错觉。魏峥心底心思几转,却依然在第一时间回应:

“哪里,怎么会?”

这话,真是十足十的带着敬畏和安慰啊。沈祭梵挑了下眉,继而反问:“你觉得上面的表演形式,如何?”

他想知道这些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或者,他只是想证明他并非异类。

魏峥有些招架不住,他本身对动漫事业挺感兴趣,他看到的东西和沈祭梵当然不一样了。硬着头皮说句模棱两可的话:

“现在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大多都不可理喻的,他们追求的就是创新、刺激,什么没有他们就追求什么,当然也是另类的。”

沈祭梵通了,拉着几度跃跃欲试的安以然,安以然嫌弃掰开他的手:

“别拉别拉,我录声音。”

沈祭梵侧目看着她,一张小脸因为兴奋而光彩夺目,忽然在这时候看到她脸上只有在高潮后的绚丽娇媚表情时令他很是惊讶,她对这玩意真那么痴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没反应,眼睛还聚精会神的盯着上面,沈祭梵又捏着她的脸揉了揉,搓了搓,看起来水嫩嫩的,他是在验证到底能不能捏出水来。

安以然忽然扭头瞪他:“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尽打扰我!”

沈祭梵承认这时候就是恶趣味起了,还就不停手了。他这百无聊赖,哪容她兴奋得不能自持?得分担他点儿不是?怎么说也是一起来的。

她转过头来更方便他了,把着她半张脸揉了又揉,跟挤面团儿似地。

安以然忽然张口咬上他手背,使力一咬,毕竟还是怕他翻脸,赶紧又放开,凶巴巴的警告:“别再打扰我,不然我咬你!”

沈祭梵撑开眉峰,“好啊,你咬,晚上我咬回来就是。”

安以然一听立马哭丧着脸求饶:“不要啦,沈祭梵我说来玩的,你别当真啊。”

他认真了,很认真。

安以然抿着唇,皱着眉,虚着眼睛看他,一脸的哭样儿,心里不停念着小心眼,小气鬼,她说说而已,他怎么能那么小气碍。

心里念着扭头继续录她的视频,他小气她大度,不跟他计较。不过刚才他们的声音应该也被录进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处理掉。

整场秀结束时刚好七点,安以然见有人去后台,赶紧拉着沈祭梵欺身往人群钻:“沈祭梵我们也去,快点快点…”

她是第一排,这距离挺近,可入口还是被人群堵住了,晚了一步。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一直往里面挤,她还好,毕竟个子小嘛,稍稍一个缝儿就进去了,可沈祭梵不同啊,他那么牛高马大的,怎么能跟着她一起挤?

置身于人群中,摩肩擦踵的状况比上午的人潮涌动过分了几倍不止,这完全就是跟陌生人的身体相擦了嘛。沈祭梵那脸子此刻是比锅底还黑,他是很想走进她的世界,可今天一整天都在应证这想法不现实。

沈祭梵忽然腰上一紧,立马炸毛了,募地侧目扫去,身边一中年大婶子正笑着瞅他呢,这会场上出现的大龄人不少,现在中老年人热爱动漫的越来越多,所以追星并不稀奇。

沈祭梵这当下发飙了,差点动手拧断那妇人的手,他竟然被个大妈给非礼了?K--他么这世界竟然疯狂至此了?

果断强硬的把卯足力气往里头钻的安姑娘拽出人群,以强硬的手段拎着她快步离开,一口气走出广场好远才停下来。

安以然跟不上他的脚步,人都被他带着飞起来似地,脚还没落地呢又已经走了,真的就跟东西一样被他给拎着走的。安以然边蹦跶着双腿边咆哮,那个气啊,那个怒啊,撒气的扯着沈祭梵衣服不松手:

“我不走我不走,沈祭梵你太讨厌了,我不走,我要见田中真弓,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暴君!独裁,专制,恐怖主义,法西斯…”

沈祭梵手一松给人顿地上,冷眼斜睨她:“暴君?恐怖主义?法西斯啊?”

安以然扭头要跑,沈祭梵长臂一伸,立马给拧回来,脸色深寒:

“胆儿肥了啊?脾气渐长啊?再说一次,嗯?来,再说一次我听听!”

“沈祭梵…”安以然双手去抓紧紧拧着她隔壁的手,拉着他手腕要扯开,哭丧着脸说:“没有没有,我没那么说…碍, 不是不是,是不小心那么说的,你别介意啊,沈祭梵…”

他稍微一松,她立马打转儿往会跑,沈祭梵眼神一暗:“还跑?”

长腿一跨,伸手再度给拧回来,“再跑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碍…”安以然耍赖:“你想怎么样嘛,沈祭梵,我错了好不好?对不起碍,你别生气,我就想去见见田中真弓本人,跟她握个手,拿个签名而已,沈祭梵,沈祭梵你不理解吗?”

沈祭梵放手,双手环胸垂眼斜视她,完全没得商量的表情。安以然回头看爆满的广场和已经开放的舞台,老长的队伍进入后台,急得原地打转,她刚才已经到门口了啊,如果不是沈祭梵,她现在都已经见到路飞了。

不甘心,懊恼得很,拉着沈祭梵不停的蹦跶,气得嗷嗷直叫。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沈祭梵,沈祭梵你最好了,我们回去吧,快点啊,你看你看嘛,队伍一下子排老长了,碍碍…”

沈祭梵目光阴测测的看着她,由着她急,半晌才凉飕飕的说了句:

“我没拉着你,去啊,你去,去吧。”态度那个桀骜捐狂。

安以然很想拔腿冲过去的,可是,她不敢啊,抱着头原地一蹦,“啊--”

小心肝儿都给堵死了,简直抓狂,冲上去抱住沈祭梵真哭了:“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沈祭梵,你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啊,你明明知道我想去,沈祭梵我就是想跟路飞说一句话,一句话而已啊…”

整个崩溃,嗷嚎大哭。

沈祭梵眉眼有青筋在跳,小磨人精!

伸手抬起她满是泪水的脸,脸上依旧不为所动,语气淡淡的出声道:“一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不是更好?”

安以然气怒的捶着他嚷嚷:“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

伤心完了他还说这样的话,气不死她嘛?太过分了,撒气似地张口咬了下他肩膀,太硬,嘣了她的牙,她嫌弃的推开他:“太讨厌了,沈祭梵你真太可恶了!”

沈祭梵看着臂膀衣服上沾上的口水,心情忽然莫名的好,凉幽幽的说:

“省点力气乖宝,晚上给你咬,使劲儿咬…”

安以然一听,抱着头怪叫一声蹲地上,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想着晚上欺负她?沈祭梵大笑出声,看她这么撒泼闹脾气他竟然也能开怀大笑,他这是正常呢还是不正常呢?

魏峥那边远远走过来,看了眼这情况,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沈祭梵抬眼看见他,收住笑意略微点头。魏峥赶紧靠近两人:

“爷,安小姐,这是田中真弓的亲笔签名,还有田中真弓送安小姐的话。”

安以然猛地弹跳起来,伸手抓住魏峥,又哭又笑,急急的问:

“什么你说什么?真的是田中真弓的签名吗?她还有送话给我?是真的给我的吗?我是安以然哦,我只是个小小的人哦,你确定没错吗?”

魏峥全身都僵了,因为他似乎看见沈祭梵那飞刀的亮光闪了下。有没搞错,也不是他扑向安姑娘的啊,连连扒开安以然,往沈祭梵身后退:

“那个,是,是!”

转身全部上交给沈祭梵了,签名簿和一只录音笔。安以然眼睛都瞪直了,“碍碍,魏峥,你为什么给沈祭梵不给我?他又不喜欢!”

魏峥满脸黑线,恭敬的退到沈祭梵身后,不忘说了句:“爷是我老板!”

安以然崩溃,急得直嚷嚷,赶紧又转向沈祭梵,乖得不可思议的讨好说:

“沈祭梵,你最好了,你给我吧,好不好?你不喜欢这些的,沈祭梵…”

抓着他的衣服,不断的拉动,扯了又扯一张粉嫩嫩的水灵灵的脸巴巴儿的就贴上去了。沈祭梵淡淡哼了声:“刚说我什么来着?”

安以然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沈祭梵,沈祭梵你最好了,沈祭梵你给我吧,好不好?”

沈祭梵挑着眉神色不为所动,斜睨着她说:“你去那排队啊,那队你排上个把个小时这些东西你照样能拿到,去吧。”

安以然急了:“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这么吼了一句立马又示弱了,抱着他手臂低眉顺眼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沈祭梵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是那么厉害的人,我就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我说的话你别介意。”

沈祭梵照样不动,安以然泄气了,忽然又来了精神,避开沈祭梵跑向魏峥说:

“魏峥,你帮帮我吧,你那么厉害,你一定可以再拿一份的对不对?”

沈祭梵脸色瞬间铁青,侧身看她,哼声而出:“然然?”

安以然扭头,一看沈祭梵那脸色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生气了,满脸纠结,回头看着魏峥,魏峥已经退开她大老远了。她总算知道沈祭梵这个老板对魏峥影响多大,没有沈祭梵的允许,魏峥怎么会帮她?真是异想天开。

安以然哭丧着脸又转身朝沈祭梵投怀送抱,抱着他健壮的腰身说:“沈祭梵,我胡说的,不找魏峥,我找你好不好?那个本来就是我的,魏峥说是田中真弓对我说的话,你不可以据为己有的,再说了,你根本就不喜欢,你拿着也没用啊。”

沈祭梵微微俯身脸对着她,安以然莫名的与他平时,“什么?”

沈祭梵扬了下浓眉说:“来,乖宝,亲一下。”

安以然二话不说,抱着他头唇就亲了去,在他脸上亲了下,又在他薄唇上轻轻碰了下,然后乐颠颠的说:“现在能给我了吧?”

沈祭梵挑挑眉,手里的东西总算给了她。

安以然一把抢过赶紧走得远远的,生怕他反悔似地。田中真弓的签名,反复的看,然后是录音笔。期待着,紧张着,田中真弓会跟她说什么呢?她真的知道有她的存在吗?天啦,这简直都不敢想的事情。

安以然打开录音笔,路飞高亢激昂的声音立马跑出来:

“嗨,你好啊安以然同学…”

“啊--”安以然浑身一抖,笔都给她惊得甩飞了,沈祭梵那边正听魏峥说话,听见她大叫立马看过去,下一刻大步走近她边问:

“怎么了?”

安以然回头望着走近身边的沈祭梵,那模样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反正挺匪夷所思挺纠结的表情,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她说:

“是、是路飞…他在跟我说话…”

吓死她了,真的是路飞!

想想啊,一直钟爱痴迷的动漫人物,平时只能在电视上面透过屏幕才能看到的人物,听到的声音,此时此刻在跟她说话?那种,他们的故事已经深入她整个思维,他们有他们的故事,她是她,完完全全不同世界不同国度的人,可今天,忽然那个世界的人跟她说话了,天!她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沈祭梵…”安以然抱着沈祭梵,沈祭梵下腰捡起录音笔,已经放完了。递给她:“不要了?不要就扔了吧。”

安以然赶紧抢回来,“要要,我要的,沈祭梵,我好高兴啊,真的。”

说着竟然哭起来了,沈祭梵有些无话可接了。这小东西今天怎么这么感性了?生气也哭,急了也哭,高兴还哭,水多是吧。

沈祭梵伸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低声道:“好了,回去吧,想吃什么?”

“嗯,都可以。”安以然没饿,在看表演时候趁空把打包的椰蓉球吃了,再说,一天都处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下,哪里还知道饿?

沈祭梵把东西塞进她脖子上挂的小包里,安以然黏糊糊的贴着沈祭梵,抱着他手臂,脸贴在他身边,低声说:“沈祭梵,谢谢你今天陪我。”

“嗯,谢什么。”要报酬的,晚上他会索取回来的,沈祭梵神情舒展开,伸手揉着她的头发。

魏峥在前面等,说:“爷,我去开车。”

安以然拉开了些距离歪头去看魏峥说:“不用啊,你自己回去吧,沈祭梵开车了的,你走吧,哦,我的东西哦,你还得送去浅水湾,谢谢啦魏峥。”

她一个人把话都说完了,沈祭梵张口,欲言又止。魏峥点头,却还是在等着沈祭梵的话。沈祭梵道:“照她说的做。”

“是!”魏峥转身离开。

沈祭梵拉着她往停车场去,安以然觉得好遥远,唉声叹气说:“沈祭梵,你能不能把车开过来啊?好远哦。”

沈祭梵顺着她回应:“你看这里能开车过来吗?”

安以然点头,“哦,对,对。”

被沈祭梵拉着走,合计蹦跶了一天,这会儿累了,脚底儿已经开始痛了,小腿热热的发胀。应该是鞋子带跟的原因,让她这么快感觉到累。

总算走到停车场了,他们俩在偌大的停车场转着,车太多了,绕来绕去才到他们的车面前。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朝车子走去,安以然并没有注意身边走过的人是谁,忽然被人叫住,吓了她一跳。

“然然…”

安以然僵了一下,转身看过去,谢豪和冷萍。

沈祭梵脸色暗沉了三分,握她的手募地紧了,然然?竟然有别人这样叫她?

安以然手上吃痛,下意识抬眼望着沈祭梵,当即报以微笑,说:

“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

侧身快速看了眼冷萍,暗暗念了句:奸夫淫妇!好吧,她承认她小心眼了,看见冷萍她就是不高兴,介入别人家庭的女人,向来就是令人不耻的,冷萍不仅介入安以镍和大嫂的家庭,还跟谢豪走得那么近,谢豪不是安以欣的未婚夫吗?

真是…

“你好。”安以然带着客套疏远的微笑打招呼。

谢豪目光晦暗,推开冷萍挽在他手腕的手。他今天来,就是为见她的,知道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错过,果然见到了。

沈祭梵平静的站在安以然身侧,正眼不带的移向别处,并没有要跟任何人打招呼的意思。

谢豪走上前,快速看了眼沈祭梵,扫了他的穿着和他们身后的车,极快的定位。沈祭梵即便安静的站着,个人气场也还在,可因为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和开出来的车,将他的锋芒掩去了不少。

谢豪看着沈祭梵,他确定见过这人,可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然然,好久不见,这位先生是…”谢豪看着安以然,她跟孙烙的事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很明白在那样的情况她没别的路可走。

可她跟了孙烙,却很快又爆出孙家换继承人的消息,这一报道后她就消失了,直到孙家孙烙重新回归也没见到她。

谢豪在那段时间里一直在找她,可有关她的消息完全被封锁了,他一点也查不到。所以他一直猜测,她是跟别人走了。而今天的见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面前的男人应该是名门后代,谢豪忽然自信了,跟面前的男人不如回到他身边。他很快就能拿下安家,不久之后他也将是名门,她想要的日子,他同样能给。

“这是你最喜欢的GQJ的签名书,送给你。”谢豪什么也没说,就把手上的漫画给她。

一直平静的沈祭梵不可抑制的绷紧了刚硬的下巴,手上更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安以然吃痛,脸上刻意疏远的笑容照旧,笑着说:

“谢谢,我已经有了。”

沈祭梵冷冷扫了眼不自量力的男人,拉着安以然上车。

谢豪挺尴尬的站在原地,冷萍走上前,脸色不是很好,他们排队拿到的签名书,是给安以然的?

安以然上车后小声抱怨说:“沈祭梵,很痛碍,手骨都快被你碎了。”

她左右手相互揉着,是被捏红了,他力气有多大他又不是不清楚,还用那么大力,安以然觉得他是故意的。

沈祭梵阴森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冷飕飕的喊了声:“然然?”

他以为这是他唯一的称呼,忽然怒气升腾了,他怎么忘了那个男人曾经跟她交往了三年?

车子立马杀出去,下了安以然老大一跳:“沈祭梵,你干嘛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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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给你的感情 是干净的

车子开进了浅水湾的别墅,沈祭梵那脸色一直没好,阴测测的。

安以然知道他心情不好,可她心情好啊,拿着录音笔反反复复的听,一张小脸满是笑容,眼睛笑得弯弯的,晶晶亮亮的光在眼里闪烁着,沈祭梵这时候心情有多糟,她这时候心情就有多好,一手摸着签名一手听着录音,快美飞了。

车子停了下来,沈祭梵先松了安全带倾身压向她,安以然以为他是给她解安全带,于是说了声“谢谢”。

可沈祭梵却在摁松了安全扣后压着她身子灼热的气息就扑了上去,强有力的吻熨帖在她唇上,反复啃噬吸吮柔嫩的唇瓣。

安以然手下意识的抓着他衣服,睫毛一下一下刷过他脸上,沈祭梵含着她唇瓣大力啃咬,又瞬间移上她眉眼,吸着她眼皮,再一点一点的吻下去着火的薄唇再次落在她唇上,手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微微一使力迫使她张开嘴。

“沈祭梵…”

安以然低低喊了声,她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吻她了,还带着不言而喻的怒气。沈祭梵掌着她的头,火舌唇间灌入她口中,火热即刻将她袭卷,只剩孱弱的哼吟。

良久,松开她,轻轻拍着她红通通的脸说:“跟那个男人很熟啊?嗯?还送你签名书,排队至少得好几小时才能拿到啊,嗯?”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阴阳怪气的。拉开他的手认真的说:“我没要他的书。”

她才不稀罕谢豪的东西,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也得她敢要啊,什么人的东西都要,那也太没眼力见了。伸手捏着她的脸说:

“怎么不要?你今天不就奔着那去的?什么都拿到了,就缺那个,不遗憾?”

安以然就不习惯他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皱着眉头说;“我为什么要他的东西啊?他变了很多很多,把自己修饰得越来越完美,可他的心却越来越扭曲。为了上位出卖感情,和我姐姐订婚,可现在又乱搞男女关系。就那会儿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的,是我大哥的秘书,可也是大哥在外面的情人,可同时又跟那人走在一起…碍,算了,安家都跟我没关系了,我干嘛还要这么介意啊?”

顿了下,安以然忽然明白过来,笑弯了眉眼,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慢慢的问:“沈祭梵,你是不是…介意我跟谢豪的关系啊?你介意的吧?有没有、有没有那一点点的…”

她想问他是不是吃醋了,可那话她实在不敢说出口。沈祭梵是什么人啊,就算她在他心里是个特别的存在,那也不可能到为她吃醋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