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种光看不买的顾客是店家最痛恨的,可又不能赶人出去。安以然走了一圈,那是赚足了店家的白眼儿,不过她无所谓啊,收获颇多。因为看的东西了,她笔下的东西才会丰富,这是她一直不断接受新东西的原因。

安以然走出商城的时外面已经天黑了,瞧吧,乐在其中的事儿过了一整下午她愣是没发觉时间已经走了很远,眨眼就过去了。拿出手机一看,三个未接,无疑是安以欣的。回拨过去,其实根本不用问,她早就回家了。

“姐,你到家了吗?”安以然问。

“嗯,你自己打车回来。”安以欣声音无波无澜,挂电话的时候竟然说了句:“注意安全。”

安以然挺意外,其实安以欣这段时间真是改变了很多啊。不过,还是那么狠心呀,说不等她,还真的就没等她。她身边的朋友从来不会这样,就连钱丽都不会这样。钱丽只会嘴上狠狠的数落,可如果她磨蹭着不出来,铁定会等着的。孙烙就更不会先走了,沈祭梵也不会,兴许沈祭梵还会耐着心陪她走完。

当然,这是姑娘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底那位爷会不会那只能去问爷本人。

安以然在路口拦车,魏峥的车就停在对面,魏峥看了眼后视镜出声问:

“爷,是不是让安小姐过来?”

沈祭梵最近要出国一趟,可能时间上有些久,所以魏峥很理解爷今晚亲自出来的原因。可出来了又不见面,这还让他有些不解。

掩藏暗影里的男人如暗夜魔尊一般稳坐着,强大的气场生生不息的充斥在车内。微微侧目,看着远处即便焦急拦车也能看出她心情极好的女人。

有一丝疑惑,难道离开他,她还能过得更好?

这想法令沈祭梵不愿意接受,她那小性子被他养得那么刁,离开他竟然还能过得比在他身边好,这不是在掌他耳光吗?

“开车。”沈祭梵低声道。

魏峥微微怔愣,来了又不见,那为什么还要出来?实在猜不透老大心里在想什么,低声应着,转头看了眼对面的安姑娘,姑娘今儿挺高兴呀,车开动走了。

沈祭梵倒是打算这阵子事处理完了后就把这事儿给了了,既然放不下,就娶回去吧,迟早都会娶个女人回去,如果是别人,那还不如那小磨人精。

沈祭梵这是放长线来着,可底下人都以为爷这是放弃了,毕竟那姑娘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确实不适合老大这样的人。娅赫家族太复杂,安姑娘是不可能当得起公爵夫人这桂冠,要家族长辈们看,安姑娘怕是连站在家主身边都不够格。

安以然明明看见有空车过来,可每每总有人在她前面上了车,安以然泄气,又往前面走了一段,再拦车。

“嗨,又见面了。”一个清润的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吓了安以然老大一跳。

当即转身看去,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立在她身侧,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看不出年纪,有一种男人同样也看不出年纪。身边的男孩子身形高挑,面容清俊,大概因为肤质和身形的原因,一时间难以猜出他的年纪来。

“呃…”安以然这回有点印象了,才不久在媚色见过的,顿了下,总算是见过的人,所以笑了下退开一步的同时说:“真巧啊,在这里见到,咦?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班呀,怎么会有时间出来?”

齐风笑道:“酒吧倒了,老板都没饭吃我这个小打工仔当然就成了无业游民。”

“啊?”

安以然大为诧异,以前不知道媚色,可现在她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京城最具代表性的一家娱乐场所怎么倒了?真的假的?狐疑的望着高挑的男孩子。

“我叫齐风,你呢?”男孩子手递向安以然,脸上带着笑意。

安以然顿了下,跟陌生人热诺确实不好,可这样拒绝一个热情的人,她还是有点做不出来。迟疑片刻后伸出手握上齐风的手:

“我叫安以然。”

“啊,你这名字我很熟悉啊,是不是就是前不久破产倒闭的安家?”上下打量了下安以然,自言自语道:“不像是不良少女啊,喂,小丫头,你怎么会碰毒的?是想找刺激还是被人陷害?”

齐风知道这名字实在不奇怪,因为那次事件就是发生在媚色,他的地盘。只是那段时间他不在京城,所以才让那些三教九流了的人混进去交易。到底也是猜到那被曝光的女孩子是无辜的,可毕竟跟他无关,所以事后也没有出面做什么。

那事件影响层面挺广,媚色的生意也一度受到影响。安以然是事件的当事人,没注意脸长什么样,可名字是被大众记了个实在。

安以然傻眼,她没料到这人说话竟然这么直,当即“嗖”地一下抽回了手,抬眼冷着脸的横了他一眼说:“先生,我们连认识都还算不上,你觉得当着我本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齐风耸耸肩,没觉得哪里不合适了,“我也是好奇呀,男人其实也有颗八卦的心,只是我比一般男人坦诚,所以表现出来了。怎么,这就生气了?”

安以然不准备再搭理这人,照旧拦她的车,有一辆车被别人前一步先上,安以然泄气,齐风还不停的说话:“我说,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那晚上我可是请你喝了很多酒呢。”

安以然招车的手顿了下,收回来转头看他,反问道:“请我喝酒的人是你?”

齐风觉得有意思,他这张脸多特别,怎么会被人忽视?

点头说,“难道你上次进酒吧时真没想起我是谁?”顿了下自言自语道:“我这一年多确实俊了不少,但也没帅到脱型的地步吧,你怎么就忘记我了呢?”

安以然笑笑,说:“嗯,我贵人多忘事嘛。”

转头不搭理这个疯子,她干嘛要跟一个陌生人废话这么多?又不认识的人。

齐风转到另一边看着安以然正儿八经的说,“一年前我请你喝的酒可都是特调的,跟原装卖的酒价格上来说要出几倍的,让我想想你喝了我多少杯鸡尾酒…”

“你,碍,你不会想现在来讨债吧?我明明记得你当时说请我喝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安以然觉得这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一年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在翻旧账斤斤计较。

齐风不赞同,反驳道:

“安小姐,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三无的无业游民啊,我在这大街上都游荡好几天了,几天没吃一顿饭,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换得是我,在见到半个欠债的人能不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吗?都快饿死的人,还能在乎那点面子?”

“你已经那么可怜了吗?”安以然下意识的望向齐风,明明这厮眼睛贼亮,精神得很,一点都不像流浪几天没吃饭的人。不信!

齐风大方的抓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拉,边说:“你不信是吧,你自己摸摸我这身骨头,顺便搜一下我身上有没有半毛钱。”

安以然连连甩手,连连后退几步才恼怒的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碍?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太过分了。”

齐风松手,两手一摊,两只眼贼亮,看着她说:“那你说,怎么办吧现在?”

安以然简直傻眼:“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不就认识了?我这几天好难得遇到个人,你就是我的救星,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走的,你去哪,我就跟着。”齐风看安以然负气走了,立马跟上去。

齐风这人长得挺斯文,语气也正常,可就是话像流氓,正经的流氓。

“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安以然认真的警告,齐风无所谓,认真想了下:

“好啊,最好给我按条罪,那样就有地儿管我吃住了。”

安以然哭,当下停住脚步,转身瞪着他,说:“碍,你到底要怎样啊?”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你有钱没?”齐风那语气就是正儿八经的,可话说得却令人恨得牙痒痒,那感觉就像让人他人为耍无赖耍流氓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事。

“无赖!”安以然虚合着眼睑,瞪着他久久才咬牙切齿说了两个字出来。

齐风立马点头承认,应得理所当然:

“对,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的是,我这已经把无赖艺术化处理了,是带艺术效果的。我看你穿得这么精神,不像没钱,请我吃顿饭吧,好歹也认识了不是?”

安以然不理人,转身一直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看着身形倾长的齐风说:“走吧,请你吃东西。吃完了后你不准再跟着我,否则我真的会报警!”

齐风带着笑意跟上去,早答应不结了?最后还是没扭得过他,跟安以然并肩走,边说:“我这人对吃不讲究的,无论是澳洲的龙虾还是南非的羊肉,我都吃。”

安以然显然都不屑得搭理他了,她总算也有站在高处看人的时候,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存活着被她鄙视的人,亏得他长了那张脸。

商业街后面就是一条美食小吃街,远近驰名。在人挤人的街上走着,齐风狠狠拧了一下眉,得,无论是澳洲龙虾还是南非羊肉,都没戏了。这时候觉得这姑娘真没眼力见儿,他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她竟然直接无视。

美食街都快走完了,安以然终于眼前一亮,露出满脸的笑意,朝街边奔过去:

“哈,找到了…碍,齐风,你快过来呀。”

酸辣粉,她的最爱。当年她当冤大头,可是被孙烙白吃了好久,都快把她吃穷了。点了两碗粉,坐在不过及膝高的小桌子前发呆,想起孙烙就想起他绝望中带着愤怒的眼神,他对她的误会,这辈子都解了了。叹气!

“想情人了?看看你那一脸的迷醉。”这街边摊虽然跟他先前准备吃澳洲龙虾、南非羊肉的计划有点出入,不过,也大方的接受了,坐在既矮又小的塑料凳子上,扭头一脸文化人的含蓄笑意看着安以然说着被他艺术处理过的痞话。

安以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酸辣粉很快上来,安以然碰着纸胶盒子闻了下味道:“真香!你知道吗?京大附中外面的酸辣粉才是最最好吃的…”

“改天你要带我去吃?”齐风立马满脸笑意接了话道。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飞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

安以然上了车总算摆脱了齐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安以镍开门出去,安以然愣了下,问:“大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安以镍也愣了,又退进屋里,说:“没呢,正想下去看看你回来没有。”

房间里传来安以欣的声音:“我都说了不用找,她那么大人了还能丢得了?”

那么大人了,真丢了也是她的本事。

安以镍皱眉,怕安以然往心里去,回头朝房间警告地喊了句:“以欣…”

安以然笑笑,摆摆手说:“没事,大哥我都习惯了,哪天姐要换了语气我才不习惯呢。”往屋里望了眼问:“爸妈都睡了?”

“应该在看电视,妈追的韩剧这个点上还没完呢,怎么舍得睡。她是怕在客厅看电视打扰了我们,所以进屋看去了。”安以镍简单回应了几句,才说今天的事:“以欣都说了,今天多亏是你,新海岸线的合同才签得这么顺利。”

“哎呦,我什么都没做,在那的时候就跟傻子一样,完全听不懂姐跟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安以然这说的是实话,合约的问题她确实没怎么听懂。

“什么都没做就有这么大能耐,要上了心做事,那可不得了。”安以镍笑道。

安以然脸上大窘,她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能力,不,完全还称不上“能力”能做什么呀?

“今天早点休息吧,很快我们就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安以镍推着她进了屋,安以然回头笑笑,然后关上门。

安以欣正躺在床上做面膜,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安以然自己倒是说开了,她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啊。只要跟身边人混熟了,她就百无禁忌了。

“姐,我回来时候碰到个疯子,我请他吃了粉…”这话听起来疯的该是她。

那边齐风进了灯火通明的别墅,脸上表情总算恢复正常了,早猜到那丫头有意思,感觉不坏。三两步大步上了楼,靠在走廊一边的霍弋挑着雪茄问了句:

“哟呵,被金子砸了还是怎么地?最条子都列到耳根子后头了。”

齐风回头,笑道:“哥,你没出去啊?我今儿遇到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改天介绍你认识?算了,你那变态心思甭给吓着别人,我睡了啊。”

霍弋没当回事,外套甩肩膀上直接出了门,对霍弋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

安以欣又接了两项目,两个项目在时间上错开,勉强赶得及。把一份景区的标示设计扔给安以然,也不管她能不能做,任务就那么下达了。

安以然撇撇嘴说:“我设计能力很LOW的哦,到时候你不要嫌弃。”

她不是不想帮安以欣,她是真的对创意设计没什么天分,她就是喜欢具象的能活跃于纸上的东西,人就是人,动物就是动物。一般的平面广告平面宣传她能做,可只要沾上创意,就完全没辙了。

“按你的方式做,不用其他的。”安以欣快速的勾画着景区节点详图,没看她淡淡的说了句。

安以然起身远远瞟了眼安以欣的图纸,设计标识,她总得大概了解安以欣整个景区风格吧。出入太大也不成,标识设计在一整套景观方案中还是比较重要的。

新公司在月初时候就已经装修好了,到月底的时候他们总算走了进去。

“哇,财务办公室,难道这就是我的专属办公室了吗?”

安以然兴冲冲的推开门在里面走来走去,抬眼看外面,整个空间都是通透的,连门带窗加中间墙壁隔断都是透明的玻璃,这应该是要办公透明化才这样设计的。公司是安以欣亲自操刀设计,风格自然是有别于其它一板一眼的公司。

三人行的公司logo已经挂了出去,公司初步已经成立了,但要运作起来就靠他们三个肯定不成,所以现在急需要做的就是纳新。

“属于我分内的事不多,我能应付得来。以然不是财务出身,要一个专科出身的助理是必然的,所以现在就看以欣你需要几个助手了。”安以镍严肃道。

安以欣大概合计了下,“必须要一个做效果图的,一个画工程图的,还要一个协调事物的助理,我一个人忙起来很多事都顾不过来,助理不能少。”顿了下看向安以然说:“平面设计这一块交给你,我看过上次给你做的标识设计,做得不错,有平面的案子进来就交给你,你看你需要一个助理吗?”

安以然咂舌:“交给我?”为难道:“我可能,做不好碍…”

“做不好先学,还没做就知道做不好了?你这逃避问题的鸵鸟心态往后必须给我改了,三人行要走得远,我们三个主心骨必须都得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瞪着安以然,忽然声音大了些:“明白?”

“哦,是,明白!”安以然下意识点头,心里却不高兴,怎么跟沈祭梵一样老这么压迫别人?碍,试试看吧,总要先努力做了才知道行不行。

他们这公司虽然还没有正式注册,可来应征的人不少,很简单,因为开除的薪水高。这是安以欣执意要求的,如今这社会人才很多,但大公司招的人毕竟少,每年的优秀毕生大多都找不到跟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优秀的人才失意的被迫转行的更多。他们这里虽然还没有和业界大公司竞争的能力,可新成立的条件未必不能吸引一批有能力又怕够不上大公司标准的人才。

大都是应届的毕业生,还有几个往届的,都是年轻人啊。安以欣边看简历边感叹,果然是人才辈出的时代,再过几年,她们这一时期的都该退休了。

安以欣极认真的看了邮箱里投递的简历和求职信,选人的同时她现在倒更倾向求职者的品行。能力固然重要,可会做人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邮箱里除了简历还有一封自荐信的直接打钩进入下一轮,只有求职信的一律删除。

求职必须带着真诚的心,更多老板对简历无甚兴趣,他要看的更多的是求职者自身素质和个人修养。简历写得漂亮不一定能获得老板的青睐,可如果简介漂亮又附带剖白自己真心实意的求职信,那必然会大增分。

求职信严格说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可能从这细节上来看,说明求职者的用心。

筛选一轮之后开始仔细看着每一份简历,特别是附带的作品。大多都是应届毕业生,所以附带的作品都是毕业设计。做这一行的都知道,毕业设计基本上就是大学生这四年的一个精华荟萃,一个案子能深入到哪种程度,表现力度或强或弱,看最后的毕业设计作品就能一目了然。

选定之后逐个联系,安以欣很清楚这是在建立自己的设计团队,因为要长期合作,所以每一步都做得很用心,招收的设计人员全都是她自己亲自把关,能力不用说,还要能沟通的,个人素质上层的人才允许走进三人行,不达标的,宁缺毋滥。

安以然觉得安以欣要求太严了,安以欣说:“月薪差不多是别家公司的双倍了,难道我花那么多钱是要请回来一群蠢猪回来?”

安以然不高兴的轻哼声而出:“姐,我觉得你这话是意有所指。”

是说她吧?

安以欣拍了下她肩膀,笑道:“不错啊,听得懂人话了,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碍,你总这么说我,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碍?多丢人啊。”安以然低低的抱怨。

安以欣忽然恶作剧似的伸手一把揉乱她的头发说:“面子值钱?”

安以然连连推开安以欣,赶紧跳开一边,两眼狠狠瞪着她,她觉得安以欣最近又发神经了,完全不像以前冷冰冰的人,被鬼附身?

安以欣哈哈大笑,完了后立马打住,接着一本正经问她:“你管的部门是做平面的,外头街上一抓一大把,你怎么还没找到合适的?磨蹭到正式上班还没招到人你就自己一个人做吧,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死活。”

“碍…”安以然太了解安以欣了,说不帮她就真的不会帮,“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姐姐啊?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

“安以然…”安以欣冷冷出声,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安以然当下敷衍道:

“碍碍,知道了知道了,我再去挑。”完了后又转身,“我其实已经挑差不多了,我就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要哪个好?姐,你帮我看看呗?”

谁让她生了那么个纠结的性子,二十几封求职信她第一天就筛选好了,三个,可这都第三天了,安以欣那边亲自见面的都见到第八个了她这边还是那三个,淘汰哪一个还是没决定出来。

安以欣冷着脸瞪她,安以然撇嘴,不帮就算了,干嘛老板着一张臭脸啊?她想好了她的部门要招到人后,她就跟部门的人打成一片,才不像安以欣那样成天板着脸跟谁都抢了她钱似地。

“安以然,我再说一遍,以后,该你管的所有事,不在我范围内我绝不会再插手任何,听明白了?自己的事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再问。”依赖心太强了,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养成的,安以欣冷着训着。

安以然灰溜溜的走了,她现在这就是解决不了的事嘛,她要能自己解决找就招到人了。拿着打印出来的三份简历,翻来覆去的看,资料都能背下来了,还是选不定。

“要这个吧,这个设计手法很特别。”安以镍在她背后出声,手指着第三张A4纸。

“可是,这是男的碍。”安以然犹豫,她还是更愿意跟女孩子共事,有话说。

“你筛选的时候也看到他的性别了,还是选了出来,这就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男女共事,可以互补,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需要个助理,你这部门以后有大案子承接需要你自己去谈判,男女共事会更好。”安以镍认真道。

安以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就,他吧。”

简历搁在桌面上,是一个叫“赵晓玲”的男孩子。

财务部的助理是安以镍招的,安以然其实就是挂个名而已,小的收支她能划得清楚,涉及到七啦八啦开销进账就糊涂了,账目太多,案子接得繁杂,人情礼金都在里面的,太多了,她弄不来,也就是助理把一切都规整好了再给她签个字,她的工作就算完。当然,最终还是要安以镍审批,不然账目就乱套了。

人员新定,三人行平面宣传策划公司终于面市了,承载着希望展望不远的将来。

102,婚礼策划 交友不慎

这里是京城最著名的欢场之地,也是传说中的不夜城,这条街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店等等娱乐场所,而媚色,便是众家之最,这一整条街上绚丽夺目的霓彩灯光能从夜幕开始持续到晨曦,在黑夜中肆无忌惮的彰显他们的奢靡。

后街的巷弄不比正街的繁华绚丽,昏暗一片,只有极少的亮光被打进来。

此时,在媚色的后方一个极偏的位置,那里是通往后巷的出口。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子从媚色跌跌撞撞跑过去,想来她只是为了躲避身后的人,一心直往暗处赚,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通往后巷的出口。

女孩子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闯了出去,然而,却只在昏暗的巷弄里跑了几步就被人堵了个严实。女孩子捂着一边脸惊恐的转身,望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一个身形高挑的邪魅男人从青一色身着少爷制服的人中走出来,嘴角挑着捐狂的笑意,快如闪电的出手,“啪”地一声打在女孩子另一边脸上,女孩子尖叫着倒在地上。邪魅男人勾着嘲弄的笑意,冷声道:

“一个陪酒女,也敢闹脾气?人妖?你活腻歪了敢骂老子人妖?信不信老子就能把你变成人妖?”抬眼惊骇慎人的目光看向拦在前面的人,道:

“给爷绑了,明儿叫人来把这女儿给办了。人妖?”男人脚下狠狠一脚朝地上女孩子踢去,冷戾出声:“爷就让你尝尝当人妖的滋味!”

女子哭得凄惨无比,嘶喊着,哭求着,手脚并用的推打着抓住她的人。

另一边的邪魅男人冷眼看着,似乎很享受看到别人垂死挣扎的样子,缓缓勾起了丝笑意,拨了下掩盖了半张脸的长发,接着双手往裤兜里插,慢悠悠道:

“这样吧,我这人呢,向来伟大,爱好世界和平,虽然你得罪我在先,可我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给一次逃生的机会。让你先跑一分钟,一分钟后我这些兄弟才动。你逃得了今晚上这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逃不了,啧啧,只能委屈你当人妖了。”顿了下,阴鸷笑声低声而出:“难得的机会,可要把握好了。”

女孩子推开身边的人,擦一把嘴角的血,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后退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时听到男人慢悠悠的声音:

“计时了,一,二,三…”

“王八蛋,变态,人妖…”女子转身跑的时候不忘愤怒的骂出声,脸上被愤怒扭曲,就算被抓了还是要出了口恶气才罢休,着牙一瘸一拐的往另一边跑。

不夜城的对面就是候商业街,女孩子是想跑过这条巷子穿向那边的商业街,商业街人多,就算被抓也能有求救的机会。

疾风刮过,女子脸上被泪水淹泡着,跑出巷弄时候后面人已经开始追上来。女孩子心急如焚,直接往绿篱里面跳,顾不得被树枝划破腿,连滚带爬的过了绿篱防护栏,跑过街道往街对面跑。

安以然何其无辜,她不过是趁着天黑没人看管所以出来贴公司的宣传单,大老远的跑这边来主要就因为商业街人多,贴到这里的效果会比别处好得多。

可是吧,她招谁惹谁了,刚才贴了几张,就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撞来的人给扑倒在地上,手上的宣传单全部飞甩了出去。

“嘭--”一声重物砸地的闷响声即刻传出,同时还有哭天抢地的痛呼声。

“碍嗨--我的腰,我的头…”腰断了,头砸坏了,安以然被摔得头晕眼花就算了,撞了她的人竟然还压在她身上,活生生就把她当人肉垫子了。骨头被撞碎了一般,痛得她直抽,仰面朝天,一动不敢动。

“你还不起来,我要是残了你一定脱不了干系,怎么能这么冒失啊?”安以然一张脸疼得简直皱成了一团,话都不敢大声,怕牵扯了肌肉和骨头令她更疼。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自己也给撞了一下结实的,不过比起安以然来当然是好了不少。手忙脚乱的去扶安以然:“又没伤到啊?我扶你起来吧。”

安以然当即连连出声道:“你别,不准碰我,疼…碍嗨,天啦,我真是出门不幸,碍,你怎么这样碍?不看路的吗?完了完了,我感觉很不好,一定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姐,我现在有急事,以后我会来找你的,我先走一步…”女孩子急急说着,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安以然一听她要走立马反手抓住她手腕,竟然还借着力气坐了起来,双手抓住,不依不饶道:“你撞了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我今天有很急很急的事,你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不要!我才不相信你,你不准走,你撞了人没半句交代就想走,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很急很急的事?我要是断了胳膊断了腿,你必须负责,还有!地上的宣传单你必须给我捡起来…”安以然向来就是这么个小性子,不小心撞着她她顶多抱怨两句就不会说什么了,可重要的是她今天有任务在身啊。不依不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女孩子态度也忒差了点,哪有撞着人就借口开溜的?

死死攥着女孩子的衣服,就不松手。那女孩也来气了,推了她一下急怒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我都说了以后会找你的,你怕我跑了不成?”

“你现在不就是要跑嘛?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才不要你以后找,你现在就给我把地上的宣传单捡起来,不捡我就报警!”这是她们公司一群年轻人的心血,宣传单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他们商讨半天才决定的,哪能就这么被人糟践?

“你这个疯女人,我难得跟你说…”女子眼看从街对面快步冲过来的人吓得面色大变,连连扯着自己衣服,大概是想动脚踢的,可到底狠不下心。

很快七八个人围追堵截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女孩子泄气了,当下跌坐在地,抬眼狠狠瞪着安以然,怒道:“害人精,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安以然错愕,也有些火了,怒声嚷道:“碍,你还恶人先告状?”

她说话间就被人给围堵了起来,本来就不亮堂的地儿立马暗了下来,安以然话落脸上表情紧跟着僵了一瞬,下意识咕哝道:“什么、情况?”

脸色一白,情况并不比旁边女孩子好。心想她跟沈祭梵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往了,还有人要杀她呀?一脸的愁苦:沈祭梵,你才是害人精,你害死我了!

“老大,两个。”半晌,有人出声说了句。

这声音出的时候,两姑娘同时抬眼望过去。围成一圈的人自动让开道,妖冶邪魅的高挑男人迈着长腿优雅的走过来,一张颠倒众生、雌雄难辨的脸被额前的长发盖了一半,只露出半张线条极美的半张脸,嘴角挂着慎人的笑意,身长玉立的立在两姑娘面前,凉飕飕的语气道:

“正好,让她们做个伴…或者,弄个雌雄同体的新品种出来也不错…”

那女孩子脸色一白,当即抖着声音求到:“她是无辜的,你们放过她吧,是我不长眼得罪的您,您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让她走。”

安以然还在努力回想眼前这个妖精男人在哪里见过时就听到旁边女孩子的话,愣了下,扭头看她,问道:“碍,你欠人钱了?”

“关你屁事!要不是你,我早就跑了!”女孩子依然余怒未消,狠狠瞪着她。大概结果已经注定,也没有再反抗的能力,所以接受了。

安以然撇撇嘴,哼道:“你脾气还真坏,明明是你撞了我,恶人先告状。”

咕哝声完了后抬眼望着面前的邪魅男人喊话道:“喂,你看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我觉得你很眼熟碍,你别一个大男人,还带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以强凌弱,仗势欺人,你也做得出来?不觉得害臊嘛?”

“嗨呀呀…”有一个带刺儿的女人啊,男人总算侧身正眼打量了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锐利的目光扫下去,“欸…”

认出来了。

安以然看他正面那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啊,见过的吧,在哪里见的啊?

“碍,你…”她脸盲啊,还挺严重,忽然眼底闪过欣喜,指着他说:“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我们见过吧,碍,你就是当初倒在7-11旁边小巷子里的人对吧?你还抢我东西了,我记得你的头发,就是你,对不对?”

霍弋刚想出声,却被她那话给哽了下,望天,他以为她是想起他是谁了,好歹也该说在泰国那次吧,他可是跟她处了好几天来着。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跳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泰国她没认出他是谁,在这里她还是没认出他来。

叹气,难道他这张脸这么容易让人忘记?

安以然脸上的欣喜慢慢消失,她能想起霍弋是谁,纯粹就只是他那盖住脸的头发而已,没把他跟泰国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是在那时候,他更多的是带帽子露的整张脸,形象跟现在相差甚大。

安以然望着霍弋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警惕,当初看他满身是伤就已经猜到他不是普通人,再看看今天的他,冷哼道:

“原来你真的不是好人!”

霍弋倒是有几分欣喜,瞧瞧他误打误撞遇到了谁?这回这个总没有什么背景吧,弄回去再请沈爷去清迈喝两杯,想来她是有这个号召力的。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霍弋缓缓蹲下身来,伸手指着安以然旁边的女孩子说:“我放了她,你跟我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以然立马反唇相讥,“神经病!我都不认识她,还有,我也不认识你,我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呢,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霍弋眼底光芒抖了下,这丫头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啊,怎么变得牙尖嘴利了?修长的指节轻轻抚了下下巴,似在思考。

沈祭梵不在国内,正因为这原因他才这么顺利出现在京城大街上。听说是回西班牙参加王室的什么仪式去了,这一去时间铁定不短。与其逮了这丫头去要挟沈祭梵做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儿,不如,让这小丫头乖乖跟了他,到时候看沈祭梵那张吃瘪的脸也不失为一大快事。这片刻间已是心思几转,顿了下,露出笑意道:

“那,我让人送你回家怎么样?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街上乱跑,那就是引人犯罪啊,好歹你当初也救了我一命,我不能看着你冒险你说是不?”

安以然警惕的看着面前人,半晌才冷冷出声:“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刚还别有所图,能忽然间就转性了?

“我怎么不怀好意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啊,你应该相信,我的大爱之人,我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你应该相信我,至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霍弋挑着丝丝笑意不紊不慢的说道,看着她,接着站起身俯视,叹了口气,略显失意道:

“怎么能这么曲解别人的好意?可真让人伤心。”

安以然觉得这人就是发神经,而此时她却忽然想起才不久遇到的齐风,顿了下,眼神狐疑,这世界怎么了,怎么忽然出现这么多不正常的人?

旁边的女孩子大抵是看出霍弋这人对被她撞到的女孩与众不同,瞧瞧伸手拉拉她,低声说了句,目光求助似地看着她。

安以然转头看向旁边女孩,不为所动:“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又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