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冷眼扫了她一眼,不带商量的直接伸手把人拽到了身边,一手卡在她腰上半分不给动。脸色不悦,薄怒而起,冷戾眼神打在她脸上。

安以然皱紧了眉抬眼瞪他,可他上脾气的时候她向来不敢多说话,下意识的埋下头去装鸵鸟。心里不高兴得很,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怕他?

心里是这么想,可就是没胆子反抗,本来这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忤逆的,她连小角色都不算,还借了他的钱,她再想反抗也会忍着的。

沈祭梵伸手抬起她的脸,她要转头,沈祭梵手上用了下力出声道:

“看着我,乖宝,你现在认真听我的话,不用急着回答,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想好了,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能做到吗?”

安以然虚合着眼偷瞄他:碍,干嘛忽然这么严肃啊?

点头,“能!你说吧,我会想好了回答。”

“乖女孩。”沈祭梵露出了丝笑意,下意识的捏了下她的脸,顿了下才出声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安以然错愕,都已经准备好了回答他有可能给她的各种刁钻问题,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不搭边儿的问话。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碍…”认真想了下,确实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问道:“沈祭梵,你想听什么?”

“你的真话。”沈祭梵板正她的脸,不让转动,直视她的眼睛。

安以然面露苦色,哪方面的真话碍?他不给提示她怎么怎么知道啊?伸手抓着他胸膛前的衣襟,手指轻轻往他胸膛上戳啊戳,轻声问:

“沈祭梵,我觉得你基本上还算好人,你并没有表面上看那么无情。”当然,她仅仅指的是这次借钱给她的事,至于他会不会帮别人嘛,这个她不知道。

停顿半晌,再问道:“沈祭梵我这样说可以吗?你还想什么真话?”

沈祭梵调整了下坐姿,侧向她的同时将她往身边拉了拉,面对面看着她,抓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揉着捏着把玩。看来这回答基本合意:

“也就是说,你并不反感我。”

安以然歪头想了下,可以这样理解吧。沈祭梵微微勾唇,揉了下她的头顶,再问道:“喜欢我吗?”

“哈?”安以然募地撑大了眼睛看他,表情更为难了,能说不喜欢吗?

半晌还是试着摇头,沈祭梵那脸子就跟川剧变脸似地,下一秒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嗯?乖宝,好好想想,真是不喜欢还是别的?”

冷戾之声淡淡从鼻息间传出,语调凉悠悠阴测测的,斜眯的锐利目光跟把刀子似地“嗖嗖嗖”直往她瞳孔砸。安以然瞳孔微微缩了缩,威胁,哧裸裸的威胁!

安以然一下一下开合着眼睑,出声道:“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谁让你老板着脸吓人来着?能喜欢得起来嘛?再说,她现在也没理由再喜欢他了吧。

“来,说说理由,好好说,我想听。”沈祭梵以一种好商量的语气诱导着。

安以然往后退开了些,心底怨声四起,没有他更强势的了,难道什么事都有理由吗?他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嘛?要听真话来着,这不是逼着她改口供?

“碍哟…沈祭梵,你烦不烦呀?不敢喜欢就是不敢喜欢,什么理由你自己会不知道嘛?”安以然打算耍赖到底,沈祭梵浓眉微微一上挑,冷哼声再度传出。安以然满面懊恼,呶呶嘴说,“我说了你保证不生气,不发火?”

沈祭梵没出声,黝黑睿利的眸子直盯着她,示意她继续。安以然很为难呀,伸手有些纠结的抓着头发,措词良久才说:

“嗯,我觉得吧,沈祭梵你有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有时候真是又恐怖又吓人。你还总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害怕。”顿了下,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确定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时这才微微垂着脸,手指对手指继续小声哼道:

“我又这么笨,根本就猜不到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很想跟你说话,可就不敢说,因为我总不确定你那会儿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你心情好的时候会赖着心跟我说话,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乐意听…碍,你是不知道你给人下脸子时候有多可怕。”

安以然猛地抬眼望他,因为明显感觉到缓缓逼近的骇人气息,赶紧伸手推在他胸膛急急出声说:“你刚才答应过不生气的,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嗯,继续说,还有什么?”沈祭梵伸手将她带近了些,目光略暗了些,倒是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抬手下手颇重的捏了下她的脸,以示他此刻的不悦。

“没有了没有了。”安以然赶紧摇头,有也不敢说了,看吧看吧,他就这么容易生气,她根本就没说什么。他越来越近,安以然忽地往后退,沈祭梵铁臂一伸,人就给带了回来,情势急转,扣上她后脑薄唇就贴上了她的唇。

安以然瞪大着眼,一下一下开合着,怎么回事?他在吻她?伸手往他胸膛推去,不肯配合。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唇以示惩罚,安以然吃痛,眼眶中恼意乍现。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仔细的吻,唇齿磨蹭,含着她的唇边又咬又吸。

好半晌才松开,略显粗粝的拇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按压着揉稔着,低声道:

“好好说,还有什么?”

不得不说沈祭梵这人有着令人恐怖的执着,他想做的事哪怕上天入地也得给办了,想要听的话,就算隔上一年半载还是要听。

安以然眼眶里水漾漾的闪着点点亮光,眼睫毛一下一下轻扣在下眼睑上。撇嘴,明显也不高兴了,伸手推开他,又往后靠,埋怨出声:

“沈祭梵,我们都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你不能在这样对我!”

沈祭梵那还等着她回话呢,竟然冷不伶仃等来句这个话,斜眯的眼神当即冷下数度,目光微微落在她脸上:嘿,小东西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啊,想撇清关系?

本来打算跟她好好谈谈来着,可她偏不上道,他也没法子,想好好对她都不行,纯粹给他添堵来的。后靠,不耐烦的朝她招手:

“过来,别惹我现在发火。”

他直接说的是发火,而不是像刚才说的是生气。安以然到底是听出了差别,咬着唇,还是慢慢移了过去。看他准备伸手抓她时候,立马往他身上扑去:

“沈祭梵,我没想让你生气,我没想惹你不高兴,我问了你的,你想听什么你自己又不说,总让我猜,你知道我笨,我哪里猜得到你要听什么。”

这叫以退为进,适当服软后这事儿就全赖他了,话说得还理直气壮。

安以然是个好学生,在沈祭梵身边时有魏峥前前后后提点着。离开沈祭梵后有安以欣冷言冷语警告着,安以欣的话向来不好听。

比如就有说她这性子的,安以欣说“你没本事比别人强就适当服软,你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所有人都不屑得针对你,那样的你也是安全的”,安以然当初反驳过,她怎么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这也太伤人了。安以欣原话给顶回去“没有就得装”,大抵安以欣看来,安以然最大的优势就是服软了。

安以欣那话确实难听啊,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那她得多差劲啊?不过安以然捡有用的听,就当忠言逆耳了。反正她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她那心就那么大一丁点儿,乐观的态度,快乐的生活,再苦再累也会避重就轻的过着。

大众眼里,这人就是傻吧,没脑子的傻蛋儿。可她无所谓啊,她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就够了,用姑娘自己的话说,这叫乐观,大智若愚。

抱着他手臂,脸贴在他手弯处扒拉扒拉着,完了后抬脸望着他,眉眼弯弯笑:

“沈祭梵,好歹我们也能算朋友了,你对朋友应该大方一点。”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沈祭梵抬着她的头往一边扒拉。

“是不敢喜欢。”安以然纠正道,伸手推他,他手劲儿大,头都快被拧断了。

“理由!”沈祭梵手扣在她腰上,让她后退不了。

安以然嫌他烦,他今天怎么就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呢?又伸手去拉他卡在腰上的手,她一拉,他掌下就越用力,安以然痛呼一声后,瞪他,嚷嚷道:

“痛碍!”看他脸色不好,安以然呶呶嘴说:“刚不是说理由了嘛。”

“你怕我?”沈祭梵不认为这就是理由:“我并没有让你害怕的地方,你如果真怕,就不会几次离开几次跟我走,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真烦人,好啦,你会打人,我肯定是打不过你的,还有…”抬眼瞪他,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声音弱了不少:“那晚上我痛了很久!可你就那么转身走了!”

再瞪他,咕哝道:“你真的,很过分!”

沈祭梵目光微微闪烁了下,是,那晚是他失控了,可:“你若听话,不胡闹任性,我能那样对你?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找的?什么事仅凭你想当然,你那么想就非得那么做,一点不依着你你就觉得我过分了,你可试着换位为我想想?”

“可你是真的很过分!”安以然不赞同他的话,即刻嚷嚷出声。

沈祭梵目光一凛,两束冷光打在她脸上,语气森寒道:“所以你是记恨上了?”

“没有,”哪敢啊?这不后来还跟他借钱来着,本来是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谁知道,还得找他借钱。心里纠结着不好受,抓扯着头发低声又说道:“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原因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刨着底儿问,你很在乎吗?”

安以然抬眼小眼的窥探他眼里的神色,她的话一出沈祭梵脸色微僵,就跟被人发现了锁在保险箱的宝藏一样,有一瞬的惊愕,眼底隐晦不明的神色即刻变换,快速的掩饰着某种异样的情愫。刚那是明显的心跳加快了,感觉很清晰,心脏就像被一片羽毛轻轻的抚慰一样,一软,再软。

倒是被他自己弄得有几分尴尬,然而抬眼看她时,却发现她只是随口说说,脸上毫无任何他所希望看到的表情。还以为她那榆木脑袋忽然开了窍,原来不过是他多想了。微顿之际,撒气似地伸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怒道:

“我的事你现在还有资格多问?”

“碍,碍哟…”安以然连连闪躲他的手,可腰上被他卡得紧紧的,力气又没他大,两手都拉不开他一只手,一张脸愣是被他把着又捏又揉,疼得直叫嚣: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肿了,脸都肿了!我还要见人的,你松开…”

他撒手,她怒目横瞪,“沈祭梵,你这是迁怒!”

沈祭梵挑眉,没错,迁怒怎么了?伸手狠狠抓着她的手握着不松,顿了顿道:

“好好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想好了在出口。”安以然咕哝几声,沈祭梵当没听到,淡淡扫了她一眼,问:“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安以然扬起红通通的脸当下出口吼道。

沈祭梵那瞬间眉眼里全是火花噼里啪啦的在燃烧,薄怒出声:

“给我好好说,不好也得说个一二三出来,你个小白眼儿狼,怎么不好了?”

“碍呀沈祭梵,你烦死了,你自己就没点自知之明嘛?不仅我烦你,魏峥他们也烦死你了,你老绷着个脸,高兴不高兴都那样儿,还得所有人都听你的,凭什么呀?你又不是皇帝,凭什么样样都得你说了算?”安以然彻底恼火了,对着他一通吼。吼完了又泄气了,总是长不了教训,明知道结果还硬往刀口撞。

沈祭梵怒声而出:“反了你了!”

安以然立马缩回手双手抱头,“你要敢打我,这次我真的会报警!”

沈祭梵前一刻还怒气升腾,不过听到她这话时竟然不怒反笑,伸手把她往怀里拽,低声说:“跟我在一起真就那么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又难受又痛苦,就是看你脸色生活。”安以然闷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还就偏要你难受痛苦一辈子,看我脸色生活一辈子了!所以说,乖宝啊,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你就是再难受,也得给我忍着。”沈祭梵声音很低,勾着唇失笑出声道。

安以然抬起头来,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沈祭梵,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过我要离开就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我滚远了的,没出现在你面前。今天是你自己出现的,你为什么总是说话不算话?”

还一辈子?这人真的太坏了,太过分了!

“这话我收回。”沈祭梵直接耍无赖了,安以然被他哽了一下,瞪着他,眼底满是委屈,良久才可怜巴巴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就不能看在我以前还算听话的份上,别跟我斤斤计较行不行?我不想再做你暖床的小情人,我现在独立了,有勇气走出去了,我现在又回到每一天都是激情满满的时候。”

安以然轻轻叹息,顿了下继续道:“虽然我身上背了很多债,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压力很大。因为我有希望,每一天我都很快乐,能画漫画,还有同事…”

伸手抓着他的袖口,轻轻扯动,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吗?我也没那么好的,又笨又经常给你添麻烦,其实你也没那么需要我啊,你找别的女人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好,不做情人了。” 他说的不做情人而已,可没承诺别的。安静的听着,倒是听出了弦外之意,他这时候硬把她带走,她怕是又得记恨好一阵子。

也是不能心急,要带她回去,得铺好后路。毕竟他身后的家族,太麻烦。

安以然乍听之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立马欢脱了,有些难以自持,兴奋得伸手抱住他脖子,眉眼间全是笑意,声调高扬:“沈祭梵,你最好了!”

“知道我好了?”

沈祭梵顺势将她提上身让她坐在他腿上,手往她身上压去。安以然刚想点头说是来着,他那手就已经攻城略池抓上她身前胸脯了,安以然一愣,立马怒嚷道:

“沈祭梵你刚答应就反悔了,你言而无信,小人,伪君子,老流氓…”

沈祭梵双手穿进她衣服里,直接解开了她背后的衣带扣子,双手一前一后勾着抓着柔软不断挤压捏揉,张口咬上她的唇,用了些力,冷哼出声:

“老流氓?嗯?再老也能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你还嫌弃?”

粗粝温热的大掌在她身上兴风作浪,扣着扭动不肯合作的身子往身怀里带,唇连连往她左右躲闪的唇上咬。压着她不让动,张口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道:

“乖宝,别动,我就亲几下,你要动,那我可保不齐做别的。”

“沈祭梵…”安以然头往怀里拱,脸贴着他胸膛不让他得逞,“你才答应过,你就不能守信一次吗?你信用值太低了,谁会相信你啊?”

沈祭梵直接翻身往她身上压了去,张口整个含住她的下巴吸,又往上移去咬她嘴巴,手同时肆无忌惮的走动,跟擀面似地在她身上碾了个遍。

安以然不动,气喘呼呼道:“那,那你快点…”

沈祭梵微微起了身,垂眼看她的脸,睫毛微微颤动,眼睛撑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他。沈祭梵埋头吻了下她的眼,她这眼神儿太勾人,他的唇一落下去她当即就闭上了眼。沈祭梵唇际笑意满满,轻轻碰了下又往她脸上亲去。

安以然一动不动的样子活像只待宰的羔羊,可怜得紧。沈祭梵抱紧了些,当安以然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疼得她脸色铁青,当下扯开他衣襟张口咬在他肩膀,眼里眼泪狂飙,一点不松口。

她这一口咬下倒是给沈祭梵助长了情趣,不但半点没受影响反而更凶猛了。

难得他下决定许她个身份,左右得不到他想听的,还遭了嫌弃。也不想想多少人翘首以盼着这个位置,没眼力见儿的小东西,嫌弃?

安以然哭得肝肠寸断,发誓再也不理这个人。完事儿就抓着衣服要跑,沈祭梵给拧回来,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未散尽的情欲气息:“不要这么不清不愿,你忘了你借了我一百万,我没找你还钱,不过是先支取点利息而已。”

“我写了欠条的,我又不是不还你…你太过分了,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安以然声音都嘶哑了,泪眼欲滴的嚷嚷,手一下一下捶打着他胸膛。

就知道遇到他准没好事,这就是她不愿跟他的最大理由,谁愿意被摆弄成乱七八糟的姿势啊?她看来那就是对她的侮辱,他怎么又不让她对他那样?

“我哪里过分了,你也舒服了,就没比我更好的人了,还能给你这样的性福,你说说,除了我你能在别的时候这么舒服吗?不识好的小东西,为你好的你总是怀疑别有居心。不是知恩图报吗?好歹当初是我给了你一个容身之所,你看看你现在,不但没有报答的心,竟然还见着我就跑,谁要摊上你这样的,那才是不幸…”

沈祭梵一句跟一句出来,安以然要插话反驳,沈祭梵拇指就按在她唇上不让出声,压根儿就没到他反省的程度,自己还有理有据的:

“什么都顺着你了,无处可去时你跟着我,有落脚之处时你东西一收就走人,哪怕想过我半分?你当初在青江时候发的誓,你自己出尔反尔,如今倒是揪着我随口一句话质问,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自己指天发誓的誓言你是怎么个态度?”

“你同意过的…”安以然被问得哑口无言,现在本来是该她发火的时候,再怎么反倒变成他的质问了?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翻出来说,烦人。

沈祭梵眉峰一挑:“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安以然咬着牙不说话,沈祭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安以然头转开又转回来,出声道:“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着,你是男人碍,你也不大度点。反正,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当你的情人的,你刚才也答应了。”

顿了下,望着她赶紧补了句:“你答应了,不准抵赖。”

“我这就算抵赖,也比不过你抵赖次数的零头。”沈祭梵冷哼着声儿回了句。

安以然连连摇头,抓他的衣服一下一下的扯,急急出声说:

“我不管我不管,以前的都不作数,我们从今天开始,不准抵赖。老这样抵赖,一点诚信都没有。所以,你刚才答应了,反悔也没用。”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再依你一次,只有这一次。”沈祭梵语带宠溺,轻轻捏着她的脸,唇印在她唇上,细细的吻着。

因着她得了个好,所以让他吻了,没反抗。不过到底是她得了便宜还是中了圈套,安以然这眼下是全然没发现的。

安以然下车的时候再三确认他会不会跑公司去要债,沈祭梵无奈的摇头,关乎她自己的事,倒是格外上心:“利息都收了,还不放心?”

安以然跳下车,回头瞪他。跑开几步后停住,腿有些发软。停了会儿回头看沈祭梵,他车门还没关,深邃的双眼正直直看着她。见她又回头,竟然难得的朝她笑了下。安以然微微愣了愣,其实这个男人除了变禽兽的时候,其他都挺好的。

安以然没敢去公司,直接回了家,匆匆洗澡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又往公司去。进了公司,直接把正在斗地主斗得欢脱的小赵儿耳朵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你竟然见死不救丢下我就跑?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我扣完你这个月的工资?”安以然怒火冲天,眼睛瞪得铜铃大。

小赵儿乐得配合,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大。这时候叫声一定得惨啊,不惨怎么让小姑奶奶泄愤?总算把耳朵救出来了,连忙几步往办公桌另一边跳开: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我以为是城管来了,你也没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跑啊。”

那种情况下想的当然是自救了,难不成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两个都被抓啊?

安以然一拍桌子:“发个传单而已,城管管得也太宽了吧,你就没想想是有人要杀我,你本来可以救人一命,就因为你这个猪脑子,没准儿我今天就挂了。”

小赵儿耸耸肩,安以欣经常骂安以然猪脑子,她倒好,直接用来骂他了。苦哈哈的解释道:“总监欸,我念大学时候摆了四年地摊,那时候是整天被城管追得满城跑,有些家伙那就是可恶,躲女厕里都能给揪出来。我实在也是怕了,看到有人跑,下意识就觉得是城管来了,那是求生的本能啊。算了,你肯定不理解。”

安以然轻哼,心里倒是开始同情他来,也真够可怜的,被城管追了四年。算了,不跟他计较。可又觉得这么轻易就算了拉不下面子,冷声道:

“那你怎么跑回公司就斗地主?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被抓了该怎么办?”

“不会怎么样的,罚款没收东西就放人,城管毕竟不是警察,没那么多的权利…唉唉,你别生气啊,我也是就事论事。我今儿工作可是做完了才斗地主的,不信你可以检查。”小赵儿指着电脑说。

安以然斜眯着眼神哼哼说:“去联系新郎新娘约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约不到人我就扣光你的工资!”

“哇--老大,你假公济私啊你!”小赵儿连声嚷嚷出声,这两人就跟孩子拌嘴似地,不过一来一往氛围倒是颇轻松。

相比这边,安以欣那边可就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大抵是被打扰了,那边人冷着脸走过来,瞧瞧玻璃门:“拜托,能不能安静点?”

安以然痛小赵儿立马收了笑,不再胡闹。

小赵儿倒是个厉害的,竟然真把婚礼的一对新人约了出来。时间是周日上午,地点在南郊的一个小教堂里。

去之前安以然就跟小赵儿在猜测,选在教堂见面足以看得出新娘是个梦幻浪漫的女孩子。到了教堂时,新人都已经在了。安以然和小赵儿走进去,女方的家长就是找他们那大婶儿赶紧接待他们。

“辛苦你们走这么远,我们家就在这附近,姗姗腿有些不方便所以就选在这里了。”大婶拉着安以然的手笑着说。

安以然笑笑,“没关系的,我们今天正好没事,到郊外也正好散心。”

大婶儿一听安以然这么说,立马邀请他们到家里去坐坐,据说家里是做农家乐的,不少市区的人在周末的时候会他们那度过,环境自然是没的说、

安以然一听,“好啊,可是,会不会打扰你们?”

大婶儿是个好客的,他们又是帮她闺女主办婚礼的人,当然是欢迎。

这事儿先订好了,几人才走进教堂。安以然和小赵儿各拿出画夹,准备记录,然而看到新娘时心下震惊异常。

怪不得新娘只一直拒绝见面,她的整张脸都被火重度烧伤,坐的是轮椅,一条腿是装了假肢。新郎一直守在新娘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大概是极少见外人,在安以然他们走进教堂时微微缩着身子,脸埋得极低。面容狰狞的脸上看不出惊慌,却能从她闪躲自卑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在害怕。

“啊--”小赵儿没料到是这样的状况,下意识喊出了声,又在出口之时捂住嘴。

安以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泛起酸意,带着微笑压下心底翻涌的不适,坐在新娘的对面,眼神干净清澈的看着她,很轻缓的声音说:

“姗姗你好,我是给你策划婚礼的人,我叫安以然,那天给你的策划案我们跟你的要求又做了调整,你看看,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修改。”

在一问一答的对答过程中,姗姗总算渐渐放下心里设防,话说得多了些。

姗姗是名教音乐的中学老师,两年前学校实验室因设备简陋学生在做实验时操作不当而引发事故,小范围爆炸继而引起大火。而当晚实验室里三个人,姗姗和她教化学的男朋友,还有一个是被学校重点培养将参加奥赛的学生。事发当下,男朋友丢下她情急之下让孩子踩着他肩膀从窗户跳出去。接着两人坚持让对方出去,火势越来越大,男友踩着她肩膀跳了出去。

当年的男朋友就是如今不离不弃的新郎,安以然和小赵儿两人排排坐,坐在农家小院外的吊椅上,还在为姗姗的故事唏嘘不已。

“太蠢了太蠢了,那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儿,真是太笨了!”小赵儿一连摇了好几下头,他实在无法理解姗姗的做法,弄不好小命就没了,这世上还真有舍己救人的傻子。

安以然眼眶红红的,当着姗姗和她家人的面她愣是压住了眼泪,一出来,那眼泪哗啦啦的滚。这才刚止住,一听小赵儿竟然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伸手使劲儿拧着他耳朵,好吧,她承认她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人,不过总算有个人让她欺负,也值得庆幸:

“你不感动就算了,你还说风凉话?冷血动物!”

“哎呦哎呦,老大,你别老是扭我耳朵,男人的耳朵只有老婆才能拧,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恨嫁不成饥不择食,我也能将就着嫁了?”小赵儿咋咋呼呼的说。

安以然呿了声儿,立马松了手:“想得倒美你!”

“诶,头儿,有客人来了。”小赵儿一边搓着耳朵,一边指着外面由远及近的几人,青一色的黑衣劲装愣是把为首的人衬得霸气凌然。

安以然抬眼望去,满脸苦恼,这世界还是笑,怎么在这都能碰到?

小赵儿没注意到安以然脸上的懊恼表情,自言自语了声:“看来大婶儿说的是真的,来这农家乐的人还不少。”

安以然没带停顿的从吊椅上滑下地去,转头对小赵儿恶狠狠的说:“我进去了,警告你,别说有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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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家奕新文《夺妻——婚外撩人》。

104,脑袋等于小白兔

小赵儿嘿嘿乐呵着:“老大,我看你是想多了。”

又不是大明星,还能到哪儿都有人问起?安以然回头瞪他接着快步躲了,小赵儿看她真进小阁楼了,赶紧补了句:“头儿,给我烤两个鸡腿,加辣!”

安以然捂着耳朵头也不回的嚷嚷出声:“没听见没听见…”

小赵儿嘿嘿直乐,他觉得他这上司啊,就跟小时候隔壁家经常被他养的那条大黄狗追得哇哇大叫的小妹妹一样,可爱极了。大黄狗追着小姑娘跑,他搁后边儿哈哈大笑,边笑还边喊“加油”“快点跑”,瞧吧,这人就是混蛋。

没多久,寻着路走进小院的几人到跟前了,小赵儿抬眼一看,差点儿亮瞎了他的狗眼,很想问候一声母亲,男人长成这样这合法吗?

“喂,小子,有没有见过一只小白兔?”为首的邪魅男人几分妖娆几分阴冷的出声问道,语气间尽显不屑,感觉小赵儿在他眼里那就是连个渣渣儿都不如。

小赵儿心底无比怨愤,他要生这男的一半的模样,他何愁找不着对象?本来就对方那语气他大可不必理会,可想想,算了,人家美人嘛,美人向来有特权。

“白腿没见着,里面倒是宰了两只鸡。”顿了下,小赵儿这人就有受虐倾向,明知道人家不待见他还不识趣,话完了又乐呵呵的补充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现在来可算是来对了时候,正好准备了挺多食材,准备自助烧烤呢,你们从市区过来的吧,这里的农家小炒味道正宗…”

霍弋实在听不下去一个大男人罗里吧嗦一大堆,微微侧身冷声问:“人呢?”

“霍爷,安小姐是来这里了没错儿啊。”身后的人赶紧上前应话道。

难到在里头?对后边人挥挥手说:“都滚回去,别一帮子人在哪儿都跟着。”

身后人当下转身走了,小赵儿眼观鼻子鼻观心,他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不会是传说中的黑手党吧?瞧那后面一群人个个穿得跟黑乌鸦似地,生怕人认出来还是怎么地?还有,难道是,这人刚才所说的“小白兔”是头儿?

霍弋微微侧身,目光淡淡的从小赵儿脸上扫过,压根儿就没往眼里看,对他来说,一般人那就是空气来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安以然把洗好的生菜叶子穿在竹签上,一串一串的摆在盘里。这农家乐已经初具规模,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度假山庄。大婶儿他们主人住的是砖瓦盖的小洋房,而出租给来农家乐的客人是一栋三层楼的木楼,木楼在他们家小洋房的斜侧,大婶儿家将木楼和洋房之间的范围用土墙围了起来,就是现在的农家小院。

因为两栋房子之间的距离不算近,所以这围起来的小院儿倒是宽敞得紧,院中打理得也很是别致,墙角的一个范围内养了不少花,据说客房里的花都是院里摘的。小院别致,外面风景也极好,这附近就是个旅游景点,来往人流也不少。

安以然觉得若果休假的时候和家里人都来这里住两天,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别看农家乐不怎么有名,可来这里过假期的人都还得提前预约才能来。因为房间有限,接待了不了大的旅游团。基本上每天这里都有客人,今天也不例外。倒是安以然捡了个现成,直接过来了。那大婶也没把她当外人,直接就使唤上了。

“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啊。”霍弋带着笑意在安以然身侧低低的出声。

安以然咧咧嘴,望天,没回头,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霍弋直接转她跟前去,说:“好歹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至于这么不待见我?”

“我没有啊。”安以然抬眼看他,表情跟语气都淡淡的。

霍弋哼了声,再哼了声,往她跟前凑,挑着丝笑说:“你知道沈祭梵去哪了吗?哈,他一定没告诉你是吧?他去西班牙了,还记得娅菲尔公主吗…”

安以然手上东西猛地放台上一放,怒喝声道:

“那晚上后我就一直在想,我们后来肯定还见过,本来我还不确定你就是那个杀人狂的,现在你说这话,很明显了,泰国派人杀沈祭梵和抓我的人就是你,对吧?霍弋!”这就是她刚才躲他的原因。

霍弋眼前一亮,“嗨哟嗬,我是不是该仰天三声笑,庆幸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摆摆手道:“派人杀你们的不是我,是桑吉旧部。算了,泰北的事你又不了解。我只能说上次的事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是被利用的。记得娅菲尔公主这个女人吧?那女人毒啊,愣是把我算计了进去,沈爷以为是我扣了娅菲尔公主,可你想想,那女人多牛气一人?再不济身后也是王室撑着,我吃饱了撑得去招惹她?这一切都是那女人发了神经,知道沈爷在东亚,这不盯上我了?”

安以然冷眼看着他,脸上表情淡淡的。霍弋的话,她没太听懂,因为沈祭梵也只简单说过泰北的形式而已,她只知道确实是有令一路的人在追杀他们,但霍弋脱不了干系。表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是竖着耳朵在听。

霍弋修长的腿勾了架椅子在身边,直接四仰八叉坐了下去,妖娆的身形让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表情隘意,却在叹气:

“唉,那件事情,明显我也是受害者啦。你瞧,我不仅得罪了欧洲王室,还得罪了沈爷。你应该知道,沈祭梵那人,小气得很,极容易迁怒人。”极隘意的拨了下额前头发,再道:“我啊,往后麻烦大了。”

安以然哼哼,依然没搭理他。又继续串着菜叶子,沈祭梵小气这话她也赞同。

霍弋挑挑眉,继续说:“说话呢你,好歹我们也算朋友了不是?”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顿了下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到上次你还在骗人,不是说富家子吗?你就是黑社会的,枉我那天还信你了。”

“我…”

“你闭嘴,我不跟黑社会的说话,也不想听!”安以然凶巴巴的吼了句。

霍弋愣了下,嘿,这才多久没见,小白兔竟然长牙会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