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退开了几步,撇撇嘴,嫌弃她还亲那么久,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我马上去漱口刷牙,你等我。”安以然转身往洗手间跑,心里哼哼,大爷真不好伺候。想想,碍,算了,谁让她今天做错了事?

沈祭梵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她是真的给吓懵了,哪里能料到他会在这点儿上回来。魏峥不是说要去好几天吗?这才两天,安以然以为她能放松个几天来着。

冰凉的漱口水咕噜了几下,水挺烧喉的,差点就吐了,赶紧吐出来,挤着牙膏刷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刷了个遍,对着镜子再一笑,吐了口气闻闻,嗯,很香。接着扑水洗了把脸就跑出去,直接往他身上扑,翘起嘴巴在他薄唇上亲了下。

“可以了吧?”安以然笑眯眯的问,沈祭梵直接把她头勾近身边,几顿天翻地覆的激吻,直吻得她气喘呼呼,松开后赶紧退开两步大口呼吸着,红着脸看他。

沈祭梵手指微微挑了挑:“屋子里,赶紧收拾了。”

话落进她屋里拿着睡袍进了洗手间,安以然看着他的背影,拍了拍红通通的脸,吐着气,她怎么这么没出息?被他亲一亲浑身就热乎乎的了,安以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容易被他撩拔了。连连甩了几下头,警告自己别太多想,就因为跟他亲热多次了,弄得她白天上班都会时不时想起他,抓着头发懊恼道:

“完蛋了,安以然你完蛋了,你已经被沈祭彻底梵蛊惑了。”

怪叫了一声,跺脚,沈祭梵哧裸着上身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她,“然然?”

安以然猛地回头看他,赶紧摇头说:“没事我没事,沈祭梵你继续洗吧。”

沈祭梵隐晦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关了门。安以然吐了口气,想着还是先拯救这些没来得及吃的零食。拿了个大袋子全部装里面,然后藏到衣橱里,把衣服全堆上面。又开始感慨,找个爱管人的男朋友真痛苦,明明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可他就是那么介意,而她偏偏就还得听。

沈祭梵这才刚回来,安以然就开始想着他什么时候再出差了,他要每周都出差多好。安以然把垃圾全装袋子,锅里那一锅的菜也吃不了了,可惜了那些肉丸子,刚烫好的肥牛肉和生虾…安以然边打包边流泪,银子啊,都是银子啊,她现在是真的挺穷的,好难得放纵吃一回过瘾,结果还这么浪费,拖着一大袋子垃圾出去扔,顺带给小赵儿打了电话,说明天改计划的事。

安以然再进门的时候才想起,沈祭梵还没答应她明天去不去呢。叹气,往洗手间走,敲门,出声问:“沈祭梵,沈祭梵你明天要不要陪我出去玩啊?”

安以然等着里面的回应,然而门却直接开了,沈祭梵精壮的哧裸身躯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她面前,安以然猛地瞪大了眼,厚实的胸膛,完美的胸腹肌肉和下面已经微微昂起的龙首,直愣愣的盯着他肌理分明的身躯,猛地,咽了下口水。

瞬间热气腾升,面红耳赤的拉上门,伸手捂着眼睛大声埋怨:“沈祭梵,你怎么老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呀?你不是拿了衣服进去的吗?你会害我长针眼的。”

门再度打开,沈祭梵已经套上了睡袍,拿着她的毛巾擦着头发的水,垂眼看她。安以然微微打开指缝,目光从开启的指缝偷偷看他,见他穿了衣服这才松开手,红着脸再问:“你明天,会不会和我出去玩?去一个度假村,住周末两天,”

沈祭梵有公事要处理,却是下意识反问:“同行的有谁?”

“如果你去,就是我们俩还有小助理和她男朋友王越,如果你不去,就是我跟小赵儿还有小助理他们俩去。度假村啊,之前做的宣传案子就是他们家的,邀请我们公司免费体验情侣系列,享受周末两日…”

安以然没说完沈祭梵擦着头发从她身边走过,边出声道:“嗯,去。”

情侣系列,既然为情侣,无疑吃住都在一起,他还没大方到把自己女人让出去的程度,“正好可以放松两天,”话到此回头看她,挑眉道:“都收拾完了?”

“哦,没有,还有一点,你别催我,要不你想睡吧,我会收拾好的。”安以然赶紧往阳台跑,拿着笤帚把地上扫一遍,又换拖把把地面来回拖了两遍,满意了,阳台的玻璃窗一直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安以然为了让屋里味道尽快散掉,所以把房门也打开了,整间屋子通透着,让夜风带走屋里的味道。

总算给收拾完了,一看时间,老天,两点了,怪不得她这么困,苦哈哈的趴沙发上,抬眼看沈祭梵。沈祭梵坐沙发另一边,挂着无线耳机,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安以然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从头至尾就没抬起过头。安以然以为他在看电影还是什么的,所以她这边一空下来就开始有意见了,出声抱怨道:

“沈祭梵,沈祭梵我都累死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嘛?倒杯水总可以吧。”

沈祭梵抬眼看她,目光仿佛是穿透她看向别处,很显然是还没准备把心思往她身上转移。顿了下,倒是放下电脑,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继续拿着电脑看着。

安以然捧着水杯,喝了口,又嚷嚷:“水都凉了,我要喝热的,沈祭梵我要喝热的。”伸手把水杯往茶几上放,又在沙发上滚,抬脚踢他:“我要喝热的。”

沈祭梵关了耳机转头看她,顺手拉开她的脚说:“你重新烧一壶,听话。”

“不要,我都累死了,你看,这房间全是我打扫的,还拖了好几遍,手都酸了。你不帮我拖地,你连水都不给我喝,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嘛?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不会让女朋友干活儿的,拖地就该是你们男人的事,沈祭梵,沈祭梵我要喝水,你快点,我要喝水。”安以然踢他,脚掌却被沈祭梵握住动不了,安以然有些火了,她就想让给杯水而已,在她累了一晚上后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伸手把着沙发靠背坐起来,当即往他跟前凑,抬手就把他电脑给关了。

屏幕瞬间黑掉,沈祭梵眉峰募地堆叠,当即侧目看她,低怒道:“然然!”

沈祭梵满面暗沉,安以然撇嘴,当即嘟嚷道:“我要喝水,你看,我把地拖得这么干净,屋子也收拾得这么整齐,我都快要累死了,没要你帮我,只让你给我杯水,你还不肯。你自己抱着电脑玩,你还凶我,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沈祭梵抬手按了下眉心,压下火气,重启电脑,然后搁沙发上,起身给她去烧水,回头看她道:“然然,别再动电脑,我在开会。”

安以然抬起下巴看他,撇撇嘴,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他在开会?

安以然有些懊恼,往前面爬了下,探头看他的桌面,桌面确实有个会议室,安以然吐了下舌头,她又不知道他在开会,谁让他开会一句话都不说,她还以为他带着耳机在看电影呢。想想,她在辛苦的干活儿,他却在悠哉的看电影,确实会心里不平衡嘛,伸手拍拍胸口,不知者不怪罪,跟她没关系。

水壶搁茶几上,插上电,沈祭梵再度坐下,把电脑放膝盖上。安以然赶紧讨好的往他身边爬去,在他身边坐着,伸手抱住他胳膊说:“沈祭梵,我不知道你在开会,你应该先告诉我,不然我也不会关你电脑了,嗯,对不起。”

沈祭梵鼠标点开会议室,手微微顿了下,无奈的笑笑,侧目看她,抬手揉着她头发,出声道:“你呀,”无奈出声,顿了下又捏捏她的脸说:“去洗澡吧。”

“你还要开多久?”安以然问,会议室页面已经出来了,安以然把头凑过去,想看看这么晚了会几个人跟他开会。有这种不吃不睡的老板真够惨的,大晚上的还被他拖来开会。沈祭梵把耳际挂她耳朵上,安以然听了下又还给他,咕哝道:

“你明知道我听不懂你还这样,你故意的对不对?”安以然看着调出来的人像,自言自语道:“哦,他们那边不是晚上呀?”

沈祭梵微微拧眉,侧目看她。安以然抬手捂住他眼睛不高兴的吼他:“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吃掉!”沈祭梵抬手拉开她的手,道:“好,等着你来。”

安以然忽然脸红了一下,又坐回去,“沈祭梵你脑子里现在全是流氓思想,下流!你不怕被你下属知道你在开会时候都还在想那个吗?丢人。”

沈祭梵带着淡淡的笑意扫了她一眼,这小东西,伸手她推下沙发,“洗澡去。”

“知道了。”安以然跳开,沈祭梵抬眼看着她的小身影,在她进了洗手间后这才将目光拉回屏幕。

这会的时间还就得在现在,西班牙那边现在是下午四点,而美国那边现在是上午十点,要开全球会议不是他就将多数人,就得多数人将就他。好在这已经近尾声,重要的前两天就已经说过了,今天这只是最后的补充,所以他不需要再出声,只需要听着各方对公司内部发展方针的调整而已。

这里是新华都商场外的十字路口,是这边商业街车辆以及人口流动最大的地方。安以欣从商场出来,手上提着张秘书送的两套衣服,都是本季古琦主打的新款。有人送,她当然会收,安以欣如今已经渐渐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又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现在觉得跟张秘书走近挺好,至少公司现在发展得很顺利。

路口等着红绿灯,站在她身侧的太太大概四十来岁,穿着端庄舒雅,安以欣目光看过去时看见前面的女人愣了下,难道是她?安以欣稍稍往前走了一小步,侧脸看过去,脸色微微变了下,真的是她,张秘书的原配。

安以欣在张启华钱包里见过他们一家的全家照,虽然是几年前的照片,可样子相差无几。之后在几次慈善晚会上她也见过几次,有过简单的照面,所以认得。

红绿灯变换,身边的车道和对面开始行车,安以欣看着远远而来的大巴,瞳孔微微扩大,直直看着,移向张太太身后,大巴过来时安以欣伸手用力往前推去…

红灯,马路,鲜血,尖叫…安以欣脸上带着残忍的笑,转身离开。

安家对于安以欣要跟张启华结婚的事感到很是震惊,不说张启华前妻刚死不久,看看条件,张启华虽然是许市长身边的一把好手,前途无可限量,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二婚,还有两个孩子。安以欣再差,那也是没结过婚的。

安母怎么都不同意,“欣欣啊,那个张秘书有什么好?比你大十几二十岁,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啊?都快五十岁的老头子,你你…欣欣啊,女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别赌气,啊?听妈的话,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再差,不能去给人当后妈呀。”

女儿还没生孩子,张启华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嫁过去还能生自己的吗?自己不生孩子就给前妻养儿子?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安父也不同意:“这事不行,张秘书不行,我们安家高攀不起。”转头看向安以镍:“你也认识不少人,给你妹妹好好找找,总有合适的。”

“爸,妈,我的事你们没有权利插手,我只是跟你们说一声我的决定而已,并不是问你们同不同意。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跟他结婚。好了,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安以欣拿着包起身就走了,并没再多说一句。

安以欣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谁管得了她?安父怒沉着气,道:“以欣这脾气要再不改改,有她好受的,婚姻是儿戏吗?说结婚就结婚。”

平时安父说儿女的时候安母都要在这时候帮儿女说话,可她现在她也是真给安以欣堵着心了。女人再能干,最终都要嫁人成家的,嫁的男人决定她后半辈子的一切:“那张秘书都五十岁的老头子了还想跟我们欣欣结婚,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当官的人就能这样随意糟蹋好人家的女儿吗?”

安以镍抬脸,顿了下出声:“四十七,没到五十。”

“你住口!”安母吼回去,痛心疾首:“我苦命的女儿啊,这是要跟谁赌气啊?还是以为谢豪那个小王八蛋死了我们欣欣就解脱了,没想到又遇到更狠毒的,都五十岁的老头子了啊,半截入土的人了竟然还想打我欣欣的主意。”

安父听得烦,看向安以镍问:“张秘书的前妻才死不久,他们就决定要结婚,你老实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那张秘书就那样做人的?”

“爸,这事我真不清楚。公司跟政府合作了不少案子,可能在工作上他们谈得来,由合作关系自然成为的朋友,可是谈得来,所以相处就多了。爸,我能保证以欣跟张秘书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们的来往公司人都睁着眼睛看着的。”安以镍顿了下再道:“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做这个决定,我是真的不清楚,但以欣和张秘书都不是冲动的人,既然他们觉得合适,我们就不要干涉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在胡说些什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收了张秘书的礼了,所以口口声声向着那个老东西说话?你妹妹再差那也是没结过婚的,张秘书能配得上我女儿吗?二婚,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都念大学了,你让你妹妹嫁过去给别人的儿子当后妈?你是不是想害你妹妹一辈子啊?”安母怒声吼出来。

安以镍被安母堵得哑口无言,这事儿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才得知那一刻他也大吃一惊,怎么都想到安以欣会跟张秘书走到一起去。上次进医院的时候张秘书的焦急他倒是看出来了,可万没想到会是以欣有那种意思。那时候,那不是张秘书前妻还在?安以镍这话拿着不好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所以尽管他也不看好这事,却还是选择支持安以欣。

安母那边一通伤心过后又给安以然打电话,安父怒声阻止:“你别一有点事情就让大家跟着担心,然然一个人管理公司够辛苦了,别有事没事都去打扰她。”

“欣欣是她姐姐,当妹妹的关心姐姐怎么不应该了?你现在倒是惦记着这个小女儿了,怎么,小女儿出息了你就忘了大女儿?以然好歹是老板,见的人不少,让她给她姐找个条件好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安母便顶回去边把电话拨了出去。

安以然那边正在吃早餐,已经收拾好了要去度假村。

安以然搬着小凳子坐在茶几旁边,一口一口舀着白粥往嘴里送。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沈祭梵现在早餐是跟着她吃。白粥配小菜,还有个荷包蛋,营养美味。她刚吃好,安母电话就进来了,安以然扯着纸巾擦嘴巴然后接了电话:

“妈,什么事啊?”这么早来电话,今天不是周六吗?难道有什么事?

沈祭梵俯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她抬眼看他,沈祭梵指了指她没吃完的粥,问她还要不要,安以然摇头,手捂着手机说:“不要了,我吃饱了。”

沈祭梵点头,把碗给收厨房去。安以然望着沈祭梵的背影,觉得沈祭梵挺神奇,他是KING集团的终极大BOSS碍,怎么会连这些都会做,家务做得比她还还好,还会做料理。大概除了她,没人知道沈祭梵会做这些吧,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安以然听着安母的哭诉,也跟着有些义愤填膺了。主要是通过安母的转述后,事情成了张秘书那个老色鬼觊觎安以欣的美貌,前妻刚一登腿咽气,他立马就逼着安以欣结婚,威逼利诱下安以欣还同意了。安母特意强调安以欣未婚,张秘史是二婚,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跟安以然一样大,安以欣这嫁过去就是给那么大的人当后妈,这点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安母抱着电话好个哭,听得安以然心酸酸的,只能一句一句的安慰。

安母哭完了这才进入正题呢:“以然啊,女人一辈子图个什么呀?就指望嫁个好男人,你姐的一辈子幸福就靠你了。虽然欣欣跟你不是一个妈生的,可怎么说也是留的同样的血,你们都是姓安,欣欣有事,你当妹妹的应该关心。”

安以然听得糊里糊涂,什么叫一辈子幸福靠她?这话可真有点吓人,往后听才命白安母的意思,原来是让她帮安以欣物色条件好的对象。安以然松了口气,这个她会看着办的,可是,安以欣那样的人,不是她自己看上的谁介绍的她看得上眼啊?那么骄傲的人,也不会愿意别人跟她介绍对象。

挂了电话后唉声叹气,沈祭梵把她的小背包拿出来,“然然,该走了。”

不是说八点出发?这都八点半了,早上起来时候还发了一通脾气嚷嚷着叫她起来晚了,急得饭都不吃了,这眼下又不急了?

沈祭梵手递给她,安以然伸手手往他掌心里放,忽然说:“沈祭梵,你改天给我介绍几个条件好一点的单身男士好不好?要条件好的,没结过婚的,年纪不能大于四十岁,不能太矮,有稳定收入,最好有一定的物质基础,不能有债务哦。相貌吧,其实人好就可以的,当然啦,能有人品好的又长得帅的就更好啦。”

“安以然!”沈祭梵脸色瞬间脸色透黑,松开握住她的手,抬手卡上她脖子:“这么快就急着找下家?嗯?你是把这种事当成儿戏在玩了?”

安以然脸色当下就被憋红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这忽然上头的怒气从何而来,伸手连连扯着他袖口:“你干什么呀?沈祭梵,松手,放开,快点松开!”

沈祭梵卡着她脖子往身边带,眸色几见赤红:“就因为昨晚的事,嗯?”

“什么呀?”安以然脸色喉咙难受,脸色涨红,呼吸被完全阻断,箍在喉咙的掌渐渐收拢,安以然抓着他的手又去抓他的脸:“不是,你不答应就算了,用得着护短成这样吗?我姐还不一定看得上,放开,老混蛋,我要死了,要死了…”

沈祭梵手一松,把人揉进怀里抱着,安以然推着他干呕不断,脸色通红一片,又干呕又不断的咳嗽,眼泪都给逼了出来。沈祭梵紧紧拧起眉峰,重重吐着浊气。是他冲动了,实在是,这小东西面前他再不能控制情绪,埋头吻了下她头顶,轻轻顺着她后背,安以然滚着泪恼怒的推开他,后退回去趴沙发上顺气。

“乖宝…”沈祭梵想道歉,可天生的傲骨令他没办法把歉意表达出来。

“走开走开!沈祭梵我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呀?动不动就家暴,有你这样的人吗?我要再小气一点早就告你了,让你蹲大牢去。老混蛋,老流氓,一不高兴就掐人脖子,我又不是掐不死的圆圆滚滚,让你可以随便掐,我是活的,我是人!沈祭梵,你别走过来,我烦死你了,走开!”安以然伸手推已经到了跟前的长腿,反手又抓着靠枕一下一下往他身上打,怒声吼道:

“老坏蛋,老流氓,走,你走,不要你了,我不要跟你结婚了,你马上走!”

“乖宝,然然!”沈祭梵伸手提着靠枕扔开,双双握住她手腕蹲在她身前,用力握住她,道:“我说对不起,嗯?好吗?我说对不起。”

安以然提了口气瞪着他,绷着脸好大会儿又松懈了下来,他说对不起。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她没从他嘴里听到两种话,一种是表达歉意的“对不起”,一种是候表达爱意的“我爱你”。可能有些人天生就那样,或许他为这件事做得已经够多,可就是不肯说。沈祭梵那样位置的人,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对人低声下气。

沈祭梵看她松懈下来,他脸色才松动了几分,握着她的手道:“我以为你是为自己找的,故意这么做来气我。别生气了,嗯?”

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也只有对她了。安以然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心里却在回味,沈祭梵竟然跟她道歉了,竟然跟她说对不起了,真是奇迹。

安以然那眼睛大,圆溜溜的眸子跟孩子瞳孔一般漆黑,所以纯粹,盯着她眼睛看,什么都看得透透的。沈祭梵看着她,半晌又无奈的低笑出声,这小东西啊。

起身坐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抓怀里坐着。轻轻拍着她肩膀说:“是为你姐姐找的?嗯?但,你这么认真跟我提这件事,如果我吩咐下去,大家都认真了,到时候你姐姐不愿意,这不是让我难做吗?你姐姐的事,让她自己决定吧,都是成年人,用不着旁人操心。男女之事,就更不用旁人操心,不要好心办坏事,嗯?”

安以然撑起身,伸手摸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下说:“沈祭梵,我不生气了。”

沈祭梵笑笑,他早知道她没生气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的话,考虑下。”

“我知道,可是,我妈刚才说,我姐要跟张秘书结婚,你知道那个张秘书吗?我爸爸和妈都同意,所以我妈让我帮她找找跟她合适的。”安以然懊恼的说。

沈祭梵沉默,她家的事他是真不大上心,可她这么郑重其事的跟他说,他却不好推辞,只得说他的意见:“然然,如果你家里人反对你跟我结婚,你同意吗?”

“什么?”安以然愣了下,这在说她姐呢,怎么忽然又说她了?不过还是被他带走了思想,想了下说,“我爸妈,应该不会反对吧?你那么厉害,他们不会反对的,我想,我爸爸会因为你自豪,真的。所以沈祭梵,你不用担心。”

沈祭梵脸色微微沉了下,“我重点并不是在他们同不同意,是在如果你家人反对,你的想法。你会怎么做,然然?选择听家人的,还是跟我走?”

“我…”安以然犹豫,沈祭梵脸色黑了下去,安以然赶紧伸手摸摸他的脸说:“你看你看,我还没说话呢,你又摆出这种脸了,很吓人的。我当然跟你啦,我爸爸和我妈真的不会反对,我现在的事他们都会很支持,不会无缘无故反对。”

“那你应该你姐会听你们这些家人的话吗?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了,无论是为她好还是从哪方面出发,婚姻大事还是尊重她本人比较好。乖宝,这件事,你不要跟着家里人瞎参合,没用的。”沈祭梵低低的出声道。

“碍,可是,”安以然叹着气,抓着他的衣服说:“可是我姐要结婚的人是张秘书碍,就是那个什么市长的秘书,听说听厉害的人,你知道吗?”

沈祭梵拧眉,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要问魏峥他们或许能知道,安以然摆手:“碍,反正就是,又老,又结过婚,还有两个儿子。你知道吗?我听我妈说,张秘书前妻才刚死不久,大儿子都跟我一样大,比我姐老了十几岁,我姐嫁过去,那就是给人当后妈呀。你不觉得很过分吗?我姐那么能干,那么漂亮,怎么能嫁一个大她那么多的老头子?还是二婚,对不对?我姐都还没…”

“你们为什么那么介意年纪?”沈祭梵别的没听进去,就听到老了,冷不伶仃打断她,反问了句。

安以然还在义愤填膺说着她姐跟张秘书的事,忽然又被他岔开了话题,愣愣的转头看他,顿了下说:

“年纪差太多会有隔阂啊,都没有共同语言怎么相处呀?而且,我姐才三十岁,也不是很大嘛,可那个张秘书已经四十多岁了,儿子都我这么大了。你想想啊,等我姐四十岁的时候那个秘书都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难道,要我姐以后就守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嘛?女人的青春多短啊…”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其实你后悔了答应跟我结婚?”沈祭梵声音有些冷,脸色真不是那么好看。

“哈?”安以然再度被他打断话,愣住,抬眼看他:“没有啊。”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隔阂,没有共同语言,嗯?”沈祭梵再度出声,轻哼自鼻息而出。

安以然微微张嘴,“不,不是啊…碍,沈祭梵,我不是说我们,我是在说我姐和那个秘书。请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情况根本就不一样嘛。”

“是不一样,可你介意的问题都是相同的。放在别人身上你都能这么义愤填膺,搁你自己身上不是更捶胸顿足?”沈祭梵冷声道,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脸上,强势的揪扯着她躲闪的目光。

“碍,我没有那么想。”安以然深呼吸又吐气,望天,完了后又看他,说:

“好吧,我是有那么一点点介意的,不过,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很年轻,你现在也很年轻,如果,我姐能早十年遇到那个秘书,然后那个秘书没有结婚没有两个儿子,那就是很完美啦…好吧,先不说我姐,说我们。”

粉嫩舌尖探出来,润了下唇,继续巴拉:“我们现在都很年轻啊,你也没有那么老嘛,你那么勇猛,对不对?我没有浪费青春啊,从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你嘛,你看,我们多幸福啊。所以啊,你不要再扯着这个问题说事了,我都没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呀?你看,如果我们能活八十岁,那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我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可要换成是我姐跟那个秘书,那我姐就很可怜了嘛。要是能活一百岁,我们有八十年的时间是在一起的…”巴拉巴拉…

沈祭梵板着她的头,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火热凶猛的在她唇舌间翻卷吸吮,大力啃着她的唇瓣,龙舌卷着她的舌头用力吸着绞弄着,良久,松开她,拖出一丝晶亮的津液出来,伸手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水迹,给出结果:

“这事我不同意,不想让我不高兴,你就别多管闲事。”

“碍…”安以然红着脸看他,眼里水蒙蒙一片,嘟嚷着唇小声埋怨:“都让你亲了还这样,太不讲理了…”

140,想学,晚上我教你

本来挺高兴的早晨,就因为一个电话,两人又闹得不愉快。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出门,安以然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沈祭梵索性松开她的手走出门外站着,目光淡淡的看着屋里,就看她到底还要磨蹭多久。

安以然本来就是个纠结的性子,临近出门总有这样那样的东西没准备好,比如看看头发有没有绑好啦,脸上的蜜粉有没有拍匀啊,今儿衣服合不合适啊,要么就是拖一早上不去洗手间偏偏在出门时候去厕所,反正只要有时间,总要磨蹭个司机二十分钟,要是没时间吧,比如八点上班,七点起床和七点半起床,她能同一个时间出门,这就是长时间养成的习惯。

安以然从厕所出来,唇上偷偷涂了层淡淡的口红,是口红不是润唇膏,还拉了眼线,这些东西买了就没机会用,因为沈祭梵很反感化妆品的味道。这点对于越来越爱美的安以然来说很要命。他不喜欢的,就不让她用,可她觉得如果她要画画妆,其实也挺漂亮的,今儿难得出门,总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

沈祭梵站门口等了近二十分钟,总算出来了,安以然笑眯眯的往他跟前凑,沈祭梵脸色有些黑,不是因为等久了,而是那脸上捣鼓那些东西干什么?

关上门,拉着她手腕大步下楼。安以然心情很好,倒是沈祭梵还有些心里膈应,就因为她那些下意识出口的话。是,说的不是她自己,可她那些想法是她真真实实存在的。年纪差太多没有共同语言,有隔阂,这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能脱口而出?说到底是她嫌弃他这年纪了,怎么解释也是那意思。

沈祭梵开的车,周末两天的工作已经让魏峥先一步带去度假村了。安以然上车就带上了耳机,一句话不说,耳机声音开挺大,戴上耳机是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音乐还都是挺劲爆那类型。主要是不HIGH的堵不住耳朵啊,只有这样安以然才不会晕车,从从云南回来后,她坐车都有影响了,听音乐是她在想了各种各样客服晕车方法中最有用也最方便的方法,为了听歌,耳际都是全新的。

沈祭梵一上车就听到从她耳机里面泄露出来的声音,当即拧了眉,出声喊她:

“然然,声音关小点。”沈祭梵开动车,可安以然却靠在椅背上头转向外面,沈祭梵脸色暗沉了几分,车子开出小区,上了主道后即刻伸手把她的耳际给拔了。

“沈祭梵!”安以然正高兴呢,忽然间音乐断了还能高兴?转头瞪着他,狠狠的看他一眼,又捡着耳机往耳朵上戴,沈祭梵再次给她扯了,冷声道:

“声音关小点,别把耳朵震坏了,我都能听到你里面的声音。”

“可是关小了我就会不舒服,我会晕车,你要体谅我。”安以然不高兴的吼他,不晕车的人怎么能理解她晕车的人的痛苦?算了,跟他说也说不清楚,耳机拿着再往耳朵里塞,沈祭梵又给她拿掉,拉着手没松手。

安以然往回拉,可到底是自己的东西,还是新买的,怕拉坏了所以不敢硬来。只能跟他僵持着,抓着耳机线的一方怒气冲冲的冲他嚷嚷道:“沈祭梵你怎么这么多事啊?我都说了会晕车你还这样。你少管一点会死人吗?真的是很烦人碍。”

一脸的怒气,小脸灰白灰白的,溜圆的眸子里全是愤愤不平,紧紧盯着他。

“坐前面哪还会晕?开车窗透风进来,手机声音太大,会把耳膜震坏,我是为你,听话,嗯?”沈祭梵一手把着方向盘稳稳的开车,一手拉着她的耳机没松,时不时侧目看她一眼,任她恼怒,语气平缓温和,却不做半点退让。

“沈祭梵!”安以然大吼他,直感觉火气在噌噌噌往上升,沈祭梵看她的目光依旧淡淡的,带着温和的笑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听话,嗯?”

“啊--”安以然尖叫一声,侧身背他而错,头转外车外不看他,手机也气恼的扔车前面,打下车窗,外面的冷风一个劲儿的汹涌进来。

今天天气并不怎么好,阴沉沉的,没有阳光,走在外面依稀还能感觉到那么丝凉意。所以当外面的风大量灌进车里时,那瞬间是把人凉了个透顶。

安以然缩了下,却固执的把车窗整个开了。沈祭梵微微拧眉,这小东西,纯粹就是做给他看的。那边直接给车窗升上去,安以然回头瞪他:“打开车窗是你说的,现在又不让开了,沈祭梵,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就是不想我好过就是了。”

“风凉。”沈祭梵扫了她一眼淡淡出声,并没有要再跟她多说的意思。

安以然要被他气疯了,有点抓狂,狠狠咬牙出声吼:“那你到底我要怎么样啊?我会晕车,晕车你知不知道?不让听音乐,开车窗你也不让,你什么意思?”

沈祭梵扫了她一眼,这么活蹦乱跳的,哪有半点晕车的迹象?安以然见他已经不搭理她了,气得咬牙,又背过他,把车窗降到最低。手肘还没靠上去,车窗又升了上去。安以然火了,转身看他,抓狂的挠了下头发吼:“你到底什么意思?”

“再闹就回去。”沈祭梵侧目看她,语气冰冰凉凉的,目光也冷了几分。

“…”安以然鼓足了口气,好大会儿又泄气颓然的倒在座椅上,犯得着因为这个而没了两天假嘛?嘴里狠狠念着:“沈祭梵,我真是恨死你了,你就是存心不让我好过,你就是存心想让我晕车,太坏了,怎么能这样?早知道不让你去了,谁家男朋友像你这样管这么多的,你又不是我爸妈,太烦人了…”

巴拉巴拉一通,安姑娘愣是嘴没停歇的念了一路,给沈祭梵佩服得,他这是得令她有多怨念,才能抱怨一路都没抱怨够的?一直没出声,任她小声嘟嚷发泄。

他们去的是一处生态旅游度假村,是近两年才全面向游客开放,场地设施都已经基本完善,度假村里包括水景广场,游乐园,明湖水上活动中心,以及比较特色的项目有森林探险公园,占地面积颇广的湿地公园,沙地植物园等等。配套设施也都很完善,比如中西餐厅,咖啡厅,户外烧烤区以及提供商务会议服务等。

京城城郊类似的农家乐,自助游等比较多,像阳光生态度假村这样初具规模的度假村这是第一个,近两年来一经开放推广,颇受都市人的好评。

度假村外,小赵儿的车停在前面,安以然也在村外面下车,远远跟小赵儿打招呼:“副总,你怎么把车停这啊?等多久了?”

小赵儿跟小助理两吵架,气氛僵得要死。安以然看看两人死灰的脸,望天,难道今天是周末 吵架日吗?怎么都在吵架?顿了下才注意到,怎么今天来的是小赵儿不是王越啊?怎么回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小赵儿,她记得昨晚上明明有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啊?是她记错了还是他自己来的?

“你…”安以然刚才出声,小赵儿就硬拽着小助理往安以然面前拖,说:

“你问问头儿,这事儿你赖上我是不是过头了点,你一大清早的就无赖好人,拜托你下次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王越他自己来不了,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什么事啊?”安以然反问,怎么这两人还是一见面就吵?看着小助理一张脸气得通红,又转向小赵儿:“你把肖肖怎么了?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啊?今天多好的日子,至于嘛?出来就要开开心心的,还有,副总,你怎么来了?”

“我,”小赵儿给噎了声,顿了下说:“你昨晚不是让我退出嘛,可我想着周末难得大家都出游,你们都在少了我怎么成?这不,我为了配合你们,自费来的。可她,”这话忽然转向小助理,大声道:“王越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今天没来,这女人就死命说是我使了什么阴谋诡计阻止王越,让他来不了,头儿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给门板儿了还是怎么地?一有事儿就扯上我,我他么还真成冤大头了我!”

“王越来不了吗?”安以然也挺诧异的,多好的约会机会啊,二人世界呢,有这机会她头一个想的就是沈祭梵,怎么,难道别人家的情侣不是这样的吗?

王越没来,小赵儿来了,联系前后看看小赵儿对小助理那点儿企图心,正常人当然都会想这里头肯定是小赵儿在怎么怎么作呢。安以然想想,她是完全能理解小助理揪着小赵儿兴师问罪的动机,谁让小赵儿平时假公济私针对小助理和王越两人次数太多呢,这明显是有前科才会这么想啊。

“头儿,你说能不是他?王越昨晚上答应得好好的,今早上电话也打不通,我以为他早早过来了,在路上一直打也没通,到这边也没见着人。王越没来,他来了,能不是副总闹的吗?而且他们又住同一间公寓,我能不这样想吗?”小助理拉着安以然说理,最重要的一点的就是小赵儿和王越是住一起的。

安以然觉得小赵儿是很可疑嘛,这完全是小赵儿能做得出来的事。可是,看小赵儿那正气凛然的样子,安以然有些犹豫了,转头看着小赵儿问:

“王越不来,真跟你没关系?可是,王越没什么不来?”

“我…”小赵儿简直无语,“我又不是他爹,他来不来我怎么知道?我走的时候他房门关得紧紧的,我哪知道他在不在?”说两句又转向小助理大吼:

“你别以为那个什么王越就是好人,在公司在你面前他装得人五人六的,你知道他晚上经常半夜才回来的事儿吗?我先以为是跟你出去了,结果很多次你都在加班,那家伙照样一两点才回来,你知道他都去哪儿了?你知道经常混夜店的男人多容易擦枪走火?你以为你那王越单纯得很是吧?蠢蛋!早就警告过你,这些男人不可信,你还把人当个宝。你以为他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呸!我就没在晚上下班后见过他,偶尔碰面都是早上出门时候,打招呼还爱答不理的,怎么地,凭什么你就认为非得是我牵就些那王八羔子,是我欠了他的还是我该啊我?”

小助理被小赵儿一通吼给吼懵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介意说王越混夜店的事儿了。她是真不知道王越经常混夜店这事,王越在他面前就是正人君子模样,跟小赵儿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绅士一个地痞,没得比。可这忽然得知真相,是有些接受不了,倒是安以然很快回过神来,总结道:

“哦,这么说,那就是真不管关你的事咯?嗯,不来算了吧,你还不用自费。”伸手抓着小助理往里面走,宽慰道:“走啦走啦,多难得一起出来玩啊,高兴嘛,这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你也别怪副总了,他没那么坏,我作担保成不。”

“…”小赵儿抬手想打断,可顿了下又收了回去。望天:头儿,这事儿可不是我让你担保的,是你自己这么说的,跟我可没关系。

小赵儿说得事情都是真的,只是王越今儿来不了这事儿还真是他弄的。他们住的公寓是公司几个男同事一起住的,卫生间两,都是公用的。王越冲澡后衣服泡桶子里还没来得及洗,就进房间了。王越前脚一走,小赵儿后脚就进去把人那手机扔桶里跟衣服泡着,都泡一晚上了能打通才怪。

那边王越出了自己房间,小赵儿又进去把王越的闹钟给调到了下午两点,早上走的时候还把大门给反锁了。周末公寓就他们两人,其他人昨晚就没回来,要么看女朋友去了,要么回家去了。所以小赵儿这人确实挺坏的,不仅扔了王越的手机,调了闹钟,还反锁了大门,这等于就是直接把王越给关里面了。

小赵儿这也是急了,没办法,他是为小助理好。虽说那女人不怎么地吧,可好歹两人同事一场,平时吵架斗嘴都习惯了,就因为那姓王的小王八蛋这女人就不理他了,像话嘛这虽说小赵儿也没觉得小助理哪里好,可好歹曾经也是亲密的战略伙伴,一起处理过很多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笨女人被王越骗吧,王越那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可吃喝玩乐什么不来?

小赵儿内心是坚决认为他这是在帮小助理,是就她脱离苦海,就算事情拆穿了,他也没关系,因为他是从正义出发,她得感谢他。

小这儿这走两步才回头看,赶紧拉拉安以然说:“头儿,不等沈先生可以吗?”

安以然回头看沈祭梵,叹气,他的车还停在她下车的地方。安以然站着不动,对沈祭梵真是无语了,看她这都走了他就不知道开车跟上来吗?还等在那。

“你们先进去吧,我回去。”安以然指指后面泄气道,小赵儿点头,说:“好,”又转向脸色依旧难看的小助理说:“我们也开车进去吧,里面挺大的,得走好呢。”

安以然转身时候推了下小助理:“你得了吧,能不能先玩了再回去慢慢跟王越问今天的事儿? 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跟副总没关系,再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跟副总没关系我也不想坐他的车,我跟他天生犯冲。”小助理赌气说。

“呵呵,要不你跟我走,坐沈祭梵的车进去?”安以然看着她问。

小助理立马摇头:“算了算了,唉,我跟副总的车进去吧,头儿你先走。”

这不就结了?明明很见到的事,硬要掰扯这么久。安以然跟他们招手,说好了先到度假村老板给安排的住处,然后往沈祭梵停车的地方跑去。

拉开车门坐上去就开始嘟嘟嚷嚷的抱怨:“你都看见我走了,你怎么还停在这里啊?你就不知道开车跟上来嘛?害我还跑回来,很累的。”

沈祭梵刚挂断电话,魏峥的,那边说是已经给安排好了在里面的高级会所住,魏峥在请示沈祭梵的意思。沈祭梵想了想,还是不想再麻烦其他,他是陪小东西过来的,要是在这里按着另一套形式来,到时候后小东西又有的话说了,当下直接给回了。不用做任何准备,该是什么样的就什么样。

所以安以然这当下抱怨时沈祭梵微微愣了下,他并没有注意她已经往里面走了。下意识的认为他在的地方,她走再远,也会回来,所以就停着没动。

“我在这里,你舍得下我先走吗?”沈祭梵笑笑,微微侧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温和。声音低哑令人迷醉,低低的说着,并无半丝不耐烦。

安以然被他的眼神给电了下,熨烫了心。有丝懊恼,当即朝他伸手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怒气哼哼道:“不准对我放电,沈祭梵,你每次都这样,想迷惑我。”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下,笑问:“那有没有被迷惑到?”

“没有没有!我才没那么容易着你的道呢。”安以然语气不善,气恼出声。

沈祭梵但笑不语,拉开她的手,往她身边倾身过去,顺手拉下她座椅侧边的安全带递给扣上,然后开车跟上前面小赵儿的车。

这阳光生态度假村不巧,还是KING下面的产业之一,最初投递这个项目的是舒默,这里是舒默一手带起来的,不用说,这度假村是舒默引以为豪的功绩之一,形成产业后就交给了现在的代理老板。

林老板等于是挂名老板,虽然是老板,可也是给上面打工的。拖KING强大资金后盾的福,愣是把这零零散散的项目形成产业再壮大到如今的规模。

因为之前风和温泉山庄周年庆时,请动了终极BOSS,这一壮举在KING集团内部被传为佳话。而后是无论什么企业,只要有关活动的都找上三人行,而且想方设法让三人行老板亲自参与,就想着通过大BOSS的小女人而请BOSS出山。

要知道,能得到KING集团终极BOSS的赞赏或者亲自视察,这在KING集团是项无上的荣耀。KING集团里各大小公司每年都会评内部先进企业,优秀企业等等,评选上的不仅人气大增,还能得到KING来年的大力投资。

老板们虽然都是为KING卖命,可每一个都把手下带的公司当成自己的崽子一样呵护,并不是KING竞争残酷,这是沈祭梵所谓的良性竞争,没有你追我赶的势头,怎么能一直保持前进的脚步?

所以KING低下的企业能得到大BOSS的亲自视察,这对企业本身未来就是一项极大的荣耀,要能得到一句赞扬,那么在年终评选上,胜出的机会就很大了。风和温泉山庄在大老板去过后,第二天消息就在KING集团传得沸沸扬扬了。几乎所有企业都前后组织公司员工去山庄消费,温泉山庄光接待KING集团内部员工的业绩就已经有保障了,更别说加上对外的。

有了前例,后面的各家企业是争前恐后的想法子找三人行合作。无论什么样的活动,最好都能弄成情侣的,这不,度假村就找准了这个契机。

正因为有这些道道儿在里面,所以度假村老板才让三人行的策划案改了又改,调了又调。就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影响BOSS的小女人,继而请到老板来。

在安以然答应来的时候,林老板兴奋了,召集度假村各个管理高层连夜开会,紧锣密鼓的商量为迎接大老板的计划。一边安排着各种各样的行程一边又担心着,到底老板会不会来,毕竟大老板的可不像他们,老板管理KING,要忙的事多着呢,没准儿他们准备的都会落空,不过,都还是提前用心的准备了。

早上在魏峥等人出现时,林总激动了一把,筹划了几个月的事,总算给盼到这一天了,那边赶紧再度审查每一个环节,这边又即刻准备迎接老板光临。

前面的车是小赵儿,开着车往里走,看着前面铺了老长的红地毯,两边恭恭敬敬站着不少员工,后面还有拉横幅的。红地毯前一刻小赵儿立马急刹车,转头看小助理:“度假村今天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吗?红地毯都铺这里来了。”

小助理也纳闷呢,要是碰到什么领导视察,那他们是不是得回避啊?那他们来干什么?真是太挑时候了,早知道就该问好的,“真没劲!”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后面沈祭梵的车也到了,不得不停车,安以然脸色也岔岔的,不怎么高兴,“碍哟,今天真是,好难得出来玩玩还碰上领导视察。”

安以然下了车,往小赵儿和小助理前面走,看着这大场面实在有些不大适应,两边还站了这么多漂亮的迎宾小姐,在哪家公司租的?得花不少钱吧?度假村不是跟他们三人行合作的吗,怎么做这活动没找他们?安以然觉得他们今天来这里,有点自打嘴巴的尴尬,合计人家都没怎么把他们放眼里呢。

小赵儿往长长的红地毯尽头望了望说:“看来车子是过不去了,也不知道林总这是不是在挡我们的。头儿,你有没有告诉林总,我们是这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