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吗?”安以然瞬间眼珠子闪闪发光,抱住他胳膊白生生的俏脸就递他眼前了,笑得眉眼弯弯的。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亲了下,道:“嗯,答应你了。”能不答应?这小东西,一点不顺着就一个人生闷气,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出去?”

“哦,初步定在下周,周一到周天嘛,但是我们商量着说周天就去。具体是海南还是巴厘岛,这个要投票决定。呵呵,明天就知道了。其实只要大家一起出去,去哪里都可以,巴拉巴拉…”满脸的兴奋,眼睛都笑眯了。

沈祭梵含着暖人的笑意看着她,沈昱谦送走后,这是小东西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抬手摸着她的脸道:“去哪都要注意安全,不要脱离人群。”

“知道的,沈祭梵,我跟你说哦,我看了海南和巴厘岛两个岛的图片,可漂亮了…”安以然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似的,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巴拉巴拉说了不老少的话,沈祭梵耐心的听着。她要问他了,才出一声,没问就听着。

骑士准备组织出去旅游,这是全社人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安以然第二天下午就去了新华都,钱丽带着方案要跟她这个老板商量呢。地点订好了,决定去海南,因为去巴厘岛的话,社里很多孩子没有签证,合计去巴厘岛的计划推到明年春天。

下午六点,安以然老早就等在商场三楼的咖啡厅了,不止钱丽来了,几个主管都来了。这事情大家都上心,大家都是抱着申请最好的福利,所以来是当说客的。

确定的人数有八十二个,除开带孩子的,这是个相当大的团。吃住行必须得安排妥当,而且要百分百保证每个人的安全。安以然最先说的就是大家每人签一份服从纪律的合约,因为有年轻妈妈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安全问题必须得注意着。

这些条条款款拟定了之后,这才到订房,定路线,联系车,导游,什么的。

订房的时候李主管立马把平板递上去:“社长,参考下这个怎么样?”

安以然看了下价位,标间四百五一晚?她之前大概搜索了下,好像有价格实惠一点的。李主管立马解说道:“社长,是这样的,你看,这看起来似乎比别家贵了,可你看,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双人床,两张单人床拼起来,能睡三个,双人床也可以睡三个,怎么样,划算吧?”

“可以吗?”安以然愣了下,“这样会不会太挤了?”

安以然脸转向财务:“这次我批的旅游经费,需要这样才够吗?”

财务面有难色,到底该怎么说?想了下避开安以然的问话,转个弯说:“不是的,社长,我们都打电话问过了,这房间很宽,双人床睡三个人一点也不挤。”

钱丽接过话说:“主要是考虑到带孩子去的人,这样孩子就可以睡在一起,还不用说是占了床位什么的,毕竟这次要带孩子一起去的人不少,我们家钱多多就是一个。”

安以然想了下,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确定三人睡不挤嘛?”

旅游经费可是划了出来的,并不至于多么寒碜。既然出去了,肯定要玩儿好是吧?可不能让大家吃一肚子憋屈回来,那这旅游就没多大意义了。

李主管连连点头:“海南我去年就过去,跟我家孩子爸三口子一起去的,住的就是这家酒店,三人睡,宽松得很。所以社长,你别担心。”

安以然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这么订吧,照这个分配方式,每个地方的酒店都多订一间备用。”

要是到时候有人带了两个孩子的,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变动,有个备用的房间就更好。

“可以,那我这里就下单了。”财务那边定下来,这几人,那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这来了几个人,旅游经费省下来的就他们几人分,这并不是贪污什么的,该做的,他们不都做了?吃的玩儿的可都是好的,住挤点儿根本没问题。再说了,要是真睡不了,那边还不凉,男同事完全可以睡地板。

安以然按照钱丽拟定的表格一一谈下去,但是每问一样,他们都有可选择的方案拿出来,这就跟早就拟定好了的似地。安以然也没想那么多,还打趣了句:

“你们都安排好了,叫我出来不是多此一举?”

“哪里哪里?总要社长你点头后我们才能确定啊。”李主管一脸的笑意说。

事情很快就谈完了,这个点儿上正是吃饭的时候,安以然是老板,总得有表示吧,起身道:“走吧,一起吃个饭,大家平时都辛苦了,我也没别的时间单独谢你们。”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李主管笑着说。

钱丽倒是不客气,安以然是撂开骑士的担子了,可却撂在她肩上了。钱丽算得上劳苦功高,吃安以然顿饭,这算是便宜她了。

这种相互信任的工作关系,可不是加薪就能平复的。安以然是给钱丽开了不低的薪资,但要是换别人,一定没有钱丽尽心尽力。

几个女人一吆喝,就去了隔壁的第一国际,钱包数儿不够的自然不能往里面走。安以然也知道大家辛苦,动漫本就是个辛苦的工作,特别是伏案画画的人,做上一年半载的,个个儿都是一身的病,颈椎炎,肩椎炎,腰,脖子,或者因为疲劳过度而引发的这样那样的病症,多的不是。

安以然心里感激,这有机会了请她们吃顿饭太应该了。

点了不老少的菜,钱丽喊够了,这菜本儿上的价格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一盘青菜是用龙肉当作料嘛?要一百八?抢钱去得了。

几个女人是想吃一顿,但在看到那价位后不说话了,都没敢点,就安以然一个人了点了一桌。钱丽斜了她一眼说:“安社长,崩把钱不当钱花,点这么多吃了都算好,吃不完可就是在烧钱了。大家都知道你好意,咱都是自己人,别太浪费。”

“哪有浪费?吃不了可以带走的啊,没要大家硬撑的。”安以然笑道。

几人一听,能打包带走的,这感情好,到时候汤汁儿也给带走得了,这顿饭,花的可是金子,几人初步估计了下,嗯,不多,大概也就是她们趴桌上日夜赶工,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还得是间不停歇的那种才能拿到的薪资才够。

员工私下底也议论他们社长,据说社长嫁了个有钱人。社长自己就赚不老少了,她要嫁的比她还富有的得多的,怕是能称得上财阀。

几个女人想了想,人家有钱人本来就把钱不当钱花,她们再心疼,那钱省下来也不会进到她们口袋。既然这是社长的心意,那她们就笑纳了。

饭后李主管提议去酒吧:“福华街那边开了家新的,昨天听小文说坏境还不错,氛围挺好的,今儿难得高兴,又有社长在,不如我们过去坐坐,你们看怎么样?”

钱丽点头,但心里担心钱多多,“行啊,去吧,我给我们家那口子打个电话,让他到点了哄孩子睡觉,你们先说着,别管我。”

安以然脸上僵了僵,去酒吧啊?那不是要喝酒?现在才刚过八点,沈祭梵都过来三通电话了,只是被她给掐了。沈祭梵虽然没给她门禁时间,但是回去晚了,铁定不会高兴的。而且,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没跟他说。

家里有孩子的都打了电话把家里安顿好了,都巴巴儿等着她说话呢。安以然那话拿着不好说,这时候要走人,多不好?想了下,一咬牙,点头说:

“好吧,那就过去坐坐吧,反正现在还早,先说好了,不能太晚,你们明天要上班呢。”

钱丽刚好挂了电话听见安以然那话,顺口就接了句说:“社长,你应该不是在担心我们吧,你是怕回去了跪键盘吧?”

“哪有?”安以然脸子严肃了三分,横着钱丽,能不能不要在同事面前揭她短?

几个女人都是被工作和家庭给压得不行了,这说话就直接杀去了酒吧。

福华街这边是新开了家酒吧,但这里是,咳,夜间场所。她们几个到的时候才八点半,来早了。几人坐在接待区的长沙发上闲聊,环境是真不错,外面是蓝紫色的LED光打着,并不亮,有些昏暗。但感觉很舒服,大半原因还是因为这还没入夜的原因,安静嘛,这空间就属于她们的当然不错。

接待的请她们进去,安以然办理了手续,这里是会员制的,也就是说并非所有人都能进。会员可以带朋友进,带的人数这得看你往会员卡里面存多少钱。

安以然一卡刷下去刷了八万,心疼得要命。好在她之前问了,要是三两朋友过来,喝点小酒,打发个时间什么的,能用几年,对方说单就这种情况不算额外消费的话,至少五年。安以然一听这时间,心里才稍稍舒服了点,好在能用很久。

青一色的年轻男孩子,上衣都是统一的带着亮片的衣服,彩光下挺扎眼的。

服务生带她们去了包间,外面坐着各种类型的年轻男人,安以然跟钱丽交换了下眼神,怎么,这家酒吧来的都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包间里?或者她们真的来太早了?

安以然是会员,而且这群女人都喊她社长,所以服务生侧重安以然给介绍。

安以然听得有些晕,谁谁什么点酒,又是什么玩意儿来着?提成又是什么东西?

安以然那还没弄清楚呢,包间门一开,外面齐刷刷的站了一排各种类型的男人,安以然张张口,实在的,她跟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大抵是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庞下意识就抽了两下,噎了下唾沫,出声说:

“那个,那,是什么意思?”

“尊贵的小姐,他们都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少爷,您可以点您最中意的少爷为您服务。”这位帅气温柔清秀的服务生,好吧,这里的称呼是男公关,异常有耐心的介绍道。

安以然咂舌,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们都不需要这样的服务,我们只是来,喝点酒,聊天,感受下这里的气氛。”

安以然是下意识的往身边侧了侧,感情她们来的是牛郎店?

上帝啊,您老人家可真会开玩笑,沈祭梵要知道她来这种地方,不弄死她才怪!

“是这样的,尊贵的小姐,您所办理的会员卡是红钻级,我们目前正在活动中,活动中办理红钻等级的会员都将享受到我们这里最优质的服务。这里几位少爷是供您和你的朋友挑选,您可以随意聊天,感受气氛。”帅气的男公关依然笑着温和的出声解释,他那意思是,你想怎么样还可以怎么样,但这是他们活动免费赠送的,你可以随心所欲,但他们家的规矩也不能坏。

安以然求救的看向钱丽,钱丽脸瞥一边去,她们来的几个女人中,出了财务的小助理外都是有夫之妇。这算不算出轨?

男公关似乎已经猜到几位女士心里的想法,当即再道:

“我们这里并不是提供任何色情场所的地方,这里的少爷只负责为女客人点酒,谈心,开导在生活上或者工作上不开心的客人,不含任何色情信息。”

安以然那个窘,她也没说这里就那什么了,弄得她几尴尬的。好吧,她心里是那么认为了。但是,这位苏帅气的公关先生,能不能别一双桃花眼就盯着她一个人说话?她已经很窘了好不好?

安以然尴尬的点点头,说:“知道知道,我并没有那么想,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那我就为尊贵的小姐您留下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几位,好吗?您想要喝什么酒,或者想了解什么,少爷都会告诉你。”男公关那声音温柔得就跟羽毛轻轻刮在脸颊上似地,特别的轻柔,温柔之余还有种令人不忍心拒绝的魔力。

安以然想了下,还是说:“算了吧,我们都还有事情呢,改天再过来。”

“可以说的尊贵的小姐,但是请允许我提醒您,您今天办理的红钻级会员卡在今天这几项服务是免费的,您和您的朋友都可以享有。还额外送您一瓶价值两千元的红酒,今天活动赠送的项目不做累积使用,也就是说,您下次再光顾将不会享受到任何优惠。”帅气的公关依然语调缓慢的解说着,除了温柔的笑意外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安以然看了眼今天送的项目,除了一排各种酒外,还有水果拼盘五份,小吃五份…,就这么走了,这东西就白白送别人了?

“不点酒可以吗?”钱丽问了句,她是扫了眼酒的价格,这他么是在抢钱啊。

“可以的,尊贵的小姐。”男公关温柔的看向钱丽,轻声回应着。

钱丽咳了声,受不了这类型的。安以然目前所处的尴尬钱丽能理解几分,就这么一个说话轻言细语的男人半蹲在你面前,用四五度角仰望的跟你说话,确实不大招架得住。所以钱丽算是明白了安以然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人心嘛,有的时候它就是会软一下,比如说这样的时候,压根儿人就说不出硬话来。

钱丽抬眼看向安以然说:“这样吧,让他们都进来,既然这是办卡送的,我们都来了,不花费也就太浪费了。让他们在一边玩着,我们喝我们的,聊我们的。”

李主管也说好,既然都是人家规定的,硬推掉还真不好,这空间也大,就让他们进来去角落里玩去,也是一样的。

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心里哀哀怨怨:沈祭梵,我跟你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那好吧,麻烦你让他们进来吧。”安以然说得挺难为情的,她这不算,招妓吧?

外面分配了六个少爷进来,包厢门一合上,为首的那个就朝安以然走去,安以然当下慌张的躲开,连连摇手说:

“别别,不要过来,你们在那边玩就好了,送的酒给你们喝,我们吃水果就好,别过来了…”

钱丽几人都摆手,让他们站着别动,刚才服务生送进来的东西一分为二,给放在了包间吧台那边,让几个男人堆那边去。

钱丽出声对大家说:“来都来了,大家把喝一喝,东西吃一吃就走吧。”

总不能空手回去,八万呢,来了这次笨妞儿无疑是不会再来的,所以这怎么都得吃点东西才走。几人拿着兑好的鸡尾酒,挑着漂亮的颜色喝了。钱丽喝了两杯,转头问安以然:“你不喝?八万块呢。”

安以然苦拉着张脸,喝了酒她还敢进家门吗?她家那位脾气大着呢,虽然这两年是温和了不少,可以前收拾她的时候那下手可是从没留情的。

“这是果酒,小张,你喝这个,这个不醉人。”李主管给财务小助理倒了杯果香浓郁的酒,小张喝了口,说好甜。安以然瞅着就给自己到了杯,李主管说:

“社长,咱们喝红酒吧,两千块的红酒呢,我可还没喝过。”

安以然赶紧摇头,不能喝红酒,打死都不能喝。

安以然喝了一瓶半的果酒,她会喝点酒,喝着像喝汽水儿,又还挺香,这不,财务小助理喝剩下的她都给解决了,喝了一点点红酒,纯粹就是为了尝尝两千块的红酒是个什么味儿。但是入口才知道,这跟沈祭梵喝的那些酒差得有些多。她喝这个就感觉是掺水了的,当然,旁边的几个女人倒是一致好评。

安以然那入口是甜的,可有后劲儿呢。大家伙儿把东西吃一吃,完了后起身,得,都给喝得二晕二晕的了。就钱丽还清醒着,这女人酒量,那是杠杠的。

搀着喝多了点儿人走出去,那边几位少爷也赶紧上前来扶着,:“就要走了吗,美丽的小姐?”

钱丽避开人伸来的手,说:“给扶下那两,我不用扶。”

完全不给面子的,那少爷很理解的点头笑笑,赶紧去扶安以然。这里确实是正规经营的,也确实如那位帅气的男公关所说,并不是什么色情服务场所。更多的是就是一些女性倾吐烦心事或者放松自己的地方。

只是她们几个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并且受了传统意义上的牛郎店的误导,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以才慌里慌张的准备走。这里也是酒吧,就是服务的对象有限制女性而已。在国内这样光明正大营业的牛郎店很少,虽然还没有普及,但是一线大城市已经做了不少年头了,这也能算是一种文化。

看着有人靠近,安以然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你扶别人吧。”

出了酒吧,有少爷帮忙拦好车,两人一辆车,全部送去骑士宿舍楼,并且特别细心温柔的把每一位客人送上车,等着车开走才转身进门。

钱丽跟安以然坐的同一辆,先送安以然回去,毕竟安以然酒劲儿上来了,钱丽担心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坐车回去不太安全。一个长得招女人憎恨招男人犯罪的女人,半夜三更喝醉了酒自己打车,这谁也不放心。

钱丽送安以然去浅水湾,她给陈楠打了电话,让陈楠开车去浅水湾接她,就她自己,那也得注意着,大晚上的,一个单身女人,是吧?

出租车开进浅水湾地段时就被拦了下来,钱丽望了眼外面:“怎么了师傅?”

“下车吧,前面走不了。”司机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打了表,六十八块。

钱丽把车钱给了,拉着安以然下车。拍了拍安以然的脸问:“妞儿,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走的是有一点飘,小脑被酒精麻痹了,但意识是完全清醒的。

“这里过去不远了,要我送你进去吗?”进出浅水湾特别麻烦,各证件儿都得登记好几样,安以然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陈楠什么时候才来?”

“在路上了,马上就到。”钱丽说。

“我等陈楠来了才进去吧,正好吹点冷风。”醒酒,安以然慢吞吞的说着。

钱丽也知道她的用意,点点头。这里就已经很安全了,这附近都有警卫巡逻的,只要进了浅水湾,就更不用担心,毕竟浅水湾里面住的都不是一般人。

陈楠还没等来,倒是把沈祭梵给等来了。

沈祭梵那车就在路口停着,三两巍峨的大家伙把车道给堵得死死的,转角地儿放了雪糕筒,以往这玩意从没在这里出现过。因为有雪糕筒挡着,所以出租车说走不了了。

沈祭梵看安以然还在那站着舍不得走,心底一阵怒火窜起,直接摔了车门走了过来。

263,怒火,逼迫道歉

沈祭梵看安以然还在那站着舍不得走,心底一阵怒火窜起,直接摔了车门走了过来。沈祭梵那脸就跟黑面罗刹似地,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段时间没见的魏峥和顾问两人,两人就路口停下,并没有再走。

钱丽回头,差点儿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咳了声,安以然看向钱丽,钱丽眼皮子直抽,示意她看后面。安以然动作反应慢,看明白了钱丽的示意但停顿了下才回头,一回头,吓得身子都弹了起来,慌地转身,张口结舌的望着已经逼近的男人。

“你,你怎么出来了?”安以然差点咬着舌头,自己的声音像在好远之外,只听见弱弱的音节。酒后发白的脸色此刻被惊吓得有些发青,瞪大着眼看他。

钱丽拉了下安以然的衣服,安以然转头看她,钱丽说:“陈楠来了,我先走了。”

“丽丽…”安以然拉着钱丽,不让她走。

钱丽给安以然掰开,凑近她耳边咬耳朵:“不就是喝了几口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新时代女性本来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无可厚非的。再说,咱们不都没在外面过夜,清清白白的,你还怕什么?拿出点儿底气来,你没有哪里不对。”

钱丽咬完一通拍拍安以然肩膀就走了,陈楠的车停在外面。

钱丽回去晚了陈楠也有意见,但像今晚这种让他来接的就不会说什么,因为先打了电话回去,现在让他来接,至少表明她没在外面乱来,公司聚会,还是可以理解的。换得自己,不照样有在外面淌时间的时候,相互理解。

陈楠能理解,那毕竟是钱丽的性格摆那了。同样的事换成沈祭梵,那就不一样了。

再一个,安以然出门没打招呼,晚归也没来个电话。一早就给她打了电话,这虎妞给掐了。要是跟朋友吃个饭啊什么的,你接个电话能妨碍到哪了吗?你给掐了,这不就表示你心虚?

安以然看着钱丽离开的背影,又回头望着立在身前的沈祭梵,咬着唇,头底了下去,也没说话。沈祭梵目光暗沉沉的看着她,良久才靠近她身边,抬手将她拉近身边,把她脸抬起来,摸了下额头,接着温热的掌心掌着安以然的脸,低声道:

“别人都知道晚了要叫老公来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怕我担心吗?”

“对不起,我以为你很忙。”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缓缓揉着她的头发,臂膀揽着她往回走,低声道:“再忙也不如你的安全重要。”

良久安以然才轻轻应了声,上车后安以然贴着车门坐着。坐进车里就很容易闻到酒气,尽量离沈祭梵最远。沈祭梵侧目看了她一眼,也没在多说什么。

车子开进别墅,沈祭梵拉着她下车,直接进了屋子。

要是换得以前,无疑会被狠狠收拾一顿。可现在,她毕竟是孩子他妈了,这时候要打她一顿那是绝对不行的。沈祭梵是尽量放缓语气压低声音跟她讲道理,她对沈昱谦都知道讲道理,她这么大的人,道理就更应该懂。

安以然进了房间就往浴室钻,以为沈祭梵还没发现她喝了酒,所以想尽快消灭证据。可沈祭梵却在这时候拉住了她,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坐着。

“我,只是想先去洗个澡。”安以然张张口,望了眼沈祭梵又埋下头说。

“等下再洗,我们先谈谈。”沈祭梵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强壮的体魄往她身前倾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喝了酒吗?”

安以然慌地抬眼看他,小口微张,摇头,却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不得不点头。

“只有一点点,我喝的是果酒。”安以然小小声说着,头又埋下去。

沈祭梵压下心底的情绪,再道:“然然,垂头不看我说明你心虚。”

“我没有。”安以然咬牙,又把头给抬了起来,咬着唇看着他:“我,怕你生气。”

“你没做错什么,我怎么会生气?”沈祭梵抬手揉了下她头顶再道:“如果你怕我,那就表示你自己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然然,哪做错了,清楚吗?”

这纯粹就在逼她,话是温柔得过分,听不出半分情绪,可他那目光却是分外骇人。

安以然咬着唇不说话,头又埋了下去,沈祭梵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再问:

“什么地方错了,还没有想明白?”

“不是,”安以然咬了下舌,好半天才低声说:“对不起,以后回来晚了会给你打电话。”

“嗯,还有呢?”沈祭梵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再问。安以然茫然的望着他,沈祭梵出声道:“给你打电话不接,我会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去哪里一定要先让我知道,让我心里有个数,不要认为你所在的地方都很安全,很多危险是隐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女孩子出门一定要多警惕着,特别是晚上,明白吗?”

“嗯。”安以然点头,他说她听着就是,自知理亏,话也不多说了。

沈祭梵再道:“晚上,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在,不要喝酒。知道女孩子晚上喝了酒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吗?然然,这类的新闻不少,你应该明白我指的什么,以后多小心,晚上最好不要出去,你姐姐当初,就是最残酷的例子。”

安以然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瞳孔快速的收缩了下,咬着唇,好久才出声:“我知道了。”

“乖,”沈祭梵顺抚着她头顶,再度语重心长道:“乖宝,你要出去跟朋友聚聚,我并不反对,我也从来没要求你必须在家里呆着,不让你出门。我只要你把我当做最信赖的人,去哪里跟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还能去接你。特别是晚上,你朋友都明白这里头的危险,让丈夫来接,你也应该学好啊。”

“我知道了沈祭梵,对不起,以后不会不接电话,不会这么晚回来,会先告诉你,晚了也会给你打电话。”安以然一一认错,态度良好。

沈祭梵点头,基本上达到他教育的目的了,握着她的手道:“我这样说,你恨我吗?”

安以然摇头,她是真知错了好吧?

咬着话说:“没有恨你,你说得对,我应该给你打电话的,特别是晚上。”

毕竟以前安以欣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的事,就是太为所欲为了,她的行踪从来不告诉家里人,也从来不给家里人电话,结果出事了好久家里人才发现。

这样,真的不好。现在的社会谁说得清啊?为了贪财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的人海了去,她跟沈祭梵在一起这么多年,再玄幻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真的不能再像当初那样想当然的来。这次吃了教训,以后绝对不敢了。

沈祭梵满意的点头,顺势出声:“那我们约法三章好吗?”

安以然忽地抬起眼皮子看他,他又想像以前那样给她制定一大堆条条款款来约束她吗?她只是晚回来这么一次而已,他就要这样了?

“当初复婚的时候,你发过誓的,说不会再管着我了。你想,反悔了吗?”安以然咬着唇,低声问。要不是当初他发誓不再管她,她怎么也不会跟他再复婚。

“不是反悔,我们约法三章,只有三条而已。”沈祭梵低声道:“做不到吗?”

“我…”安以然迟疑着,沈祭梵拍着她手背再道:“你听话,这些就不难,嗯?”

在沈祭梵逼视的目光下,安以然到底还是点头了。沈祭梵笑了下,揉了下她的头,起身拿了纸笔过来,纸笔都递给她道:“来,我说你写,自己写的记得才实。”

安以然握着笔,暗暗叹着气,咬着唇还是照做了。

沈祭梵一条一条的说,首先就是门禁时间,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家。当然,她也可以晚一点,或者九点,十点,但不用怀疑,沈祭梵说不会开门,就绝对不会开门。再者就是他不在场的时候,她不能喝酒,什么劳什子果酒也不行。再有就是,不能天天不着家。别是这里说允许她出门了,她就天天往外面跑,每周除开周一上班时间外额外只能有三天出门的时候。

安以然一条一条的写着,门禁时间晚上八点,其二,他不在场时候不能喝酒,其三,每周只有三天可出门的机会。对于第三点,沈祭梵给了解释,去超级市场这些是不算在内的,他指的就单独是她跟朋友聚会的情况。

乍一看,挺简单,因为像今晚上这种情况她毕竟少。她不是那么愿意出去,而且有三天可以出去,这已经很够了,至于喝酒那条,她本就对酒这东西没什么好感,今晚只是形势所迫,实属无奈才喝下的。

一条一条的问沈祭梵,她有疑问的都问好了,缓缓煽动着睫毛,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我答应。”

沈祭梵笑笑,让她卡私章。瞧瞧,这就是职业习惯,但凡是协议的东西,他都会有此要求。因为卡了章,这就表示协议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安以然还是照做了,因为她觉得这些她能做到,很简单不是嘛?

终于相信沈祭梵并不是要为难她,所以脸上的笑意慢慢又回来了,把合约递给沈祭梵,身子往他身上靠去,低声说:“你保管吧,不用复印给我,我能记住。”

沈祭梵笑道:“得把这几条打印出来贴在显眼的位置,免得你糊里糊涂就范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呀。”安以然低低的说,酒劲儿回来了,声音软乎乎的,脑袋一晃一晃的朝他倒去,“沈祭梵,你抱我去浴室。”

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嘴巴,唇际拉出丝无奈的笑意,红酒的味道,果酒?小东西,回家了还在说谎。起身抱着安以然进浴室,大掌在她小臀上拍了两下以示惩罚。

安以然脑子有些糊里糊涂的,等着沈祭梵给伺候。沈祭梵看她坐在浴缸里就那么坐着,也不自己动一下,眼珠子发直的撑大着,眼巴巴的望着他。沈祭梵无奈,自己又脱了衣服踩进浴缸,低声道:“不是说不愿意再跟我一起洗吗?”

安以然听得很清楚,可动作慢,看着他,停顿了两三秒才说:“要呀。”

沈祭梵笑笑,抬手捏她的脸。她伸手给扯开,擦掉脸上的沫子,沈祭梵顺手就把她身子往自己腿上提,抱着她边揉着她后背边问:“乖宝,要不要?”

“不要,头有点晕。”安以然晃着头,眼睛雾蒙蒙的。

沈祭梵抬眼看她,这小样儿是有点喝过了的样子,她说头晕,不要就不要吧,省得她明天又一个人生闷气,说他自顾自己快活不体贴她。

沈祭梵把安以然洗得干干净净的,扯了条浴巾裹着就抱出去了。被子给她盖上,安以然嫩白嫩白的脚丫子不安分的从被子下面钻了出来,翘在外面。脸往枕头里钻,咂巴了两下嘴,小半张脸就嵌进了绵软的枕头里。脚丫子还翘一翘的,在空中晃着,大概是想找个放脚的位置。

沈祭梵掌心握住她的脚,握在手里,安以然不动了,大概是这个高度整合她意。沈祭梵看着舒服的小东西面上神色下意识的柔和下来,俯身吻了下她脚背,又给放进了被窝里,然后才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沈祭梵这是真没打算要她,洗澡时候就一个劲儿在嚷嚷头晕,他当然不会不管不顾。抱着她,可她身上的浴巾给扯了之后这就是肉贴肉了,小东西还不安分,脑袋一个劲儿的在他怀里撑。呼出的浅浅鼻息也跟在撩拔他似地,弄得沈祭梵有些控制不住。禁不住垂眼看她,小东西那张白生生的脸正好给他瞧了个大半。

抬手抚摸着她的脸,他指腹一碰到她的脸,她的睫毛就轻轻颤动起来,倒是可爱得紧。沈祭梵把人往身上提了些,臂膀箍在她柳腰上,低声道:

“小东西,你倒是睡好了,可想过我多难受?”

安以然并没有怎么睡着,听见他的声音,撑起头来,眼皮子微微启开了丝缝,瞄了他一眼,脑袋直接给砸了下去。沈祭梵愣了下,大掌给她头抬了起来,盯着她皱在一起的脸看。安以然好大会儿才哼哼出声,鼻子撞痛了。

沈祭梵把人翻了下去,高大的身躯撑在她身上,给轻轻揉着鼻子,“痛了?”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俯身亲了下她的脸,忍不住低笑出声:“小笨蛋。”

安以然眼皮子启开了,睫毛刷子缓缓拍着下眼睑,自己伸手捂着鼻子,一脸的痛苦,合计瞌睡都给这么一撞撞没了。沈祭梵拿开她的手,附唇含着,“给呼呼?”

安以然当下就翻了记白眼儿,咕哝出声:“你当我是小胖子吗?”

“一样的,”沈祭梵轻轻呼了几下,问:“还痛吗?”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唇离开,目光盯着她白白净净的脸瞧,瞧着瞧着唇就贴上去了,在她唇上来来回回的吸着啃着。安以然也是被他咬来了感觉,两腿白嫩嫩的腿就圈在他腰上了,沈祭梵提了口气,顺势就入了进去。

两人紧紧抱着在床上翻滚,汗水交织着热情在房间里层层散开,事儿完了后安以然很快睡沉了去。沈祭梵抱着她冲了个澡,各种倒腾都没把她弄醒。

安以然本来以为晚归这事儿过去了的,结果第二天中午接到沈祭梵的电话,问她有没有起床,安以然看了眼时间,这时候还没起来吗?

沈祭梵让她准备下,魏峥马上回去接她。安以然也没问去哪里,直接答应了。

穿戴好了后,喝了罐奶魏峥就到了,在门口等她。安以然拿着包包就走出去:“魏峥,你吃过饭了没有?”

魏峥摇头,安以然笑眯眯的问:“沈祭梵是准备请我吃饭吗?”

魏峥再摇头道:“这事,我不清楚。”

或许就因为曾经他过分揣测爷的心思,所以如今沈爷待他不如当初。事情是依然交给他在做,可爷的心思,却并不会再轻易流露。这其实是,防着他。

安以然笑笑,跨着包包上了车。跟沈祭梵在一起,这不算在每周三天的出门机会之内,所以安以然是真觉得沈祭梵变得很好了,他确实没有再管着她。

魏峥把安以然带到了帝王大厦沈祭梵的办公室,沈祭梵看她来了,搁下手头的事情起身道:“走吧,先去吃饭。”

安以然把所有跟他们有关的日子回想了一遍,确定今天不是任何日子,所以这眼下心情又高兴了几分。忙点头说:

“好啊,但是,你忙完了吗?我可以等的。”这话听起来有没有很贤惠?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道:“没事,不忙,走吧。”

沈祭梵卡着安以然脖子后方,带着她并行走出去办公室。走了两步停住,微微侧身道:“你不用去,让査士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