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镍给派红包,这可让杨可心疼死了,早知道她就给买东西来了。红包里至少也是张老头吧,要是给孩子买东西,哪花得了这么多?这真真是吃了个大教训,就想着算计别人怎么多拿别人的了,可算来算去,多的都算出去了。

一桌子人都欢乐,孩子们接过钱包继续吃吃喝喝,大人们这边喝了点酒,气氛好得不行。都还挺照顾伯爵夫人的,这桌上人,基本上都会一两句英文,能用英文说的,尽量说英文,不能让老夫人觉得排斥她了不是?

伯爵夫人有时候糊涂有时候又特别清醒,年纪大了就这样。

以前安以然对婆婆又膈应,现在真没有了,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沈祭梵说过,他母亲大概也就这几年了,怎么错也是过去的事了,她要再放不下就全部归咎到他身上,他会全力补偿她。但是对他母亲,希望能给母亲一个好的晚年。

家里一直热闹到十二点,孩子们都有些撑不住了,杨可先带着安绵回去了。虽然放假,可也不能玩得太过了。孩子还在长身体呢,可不能这么耽误。

杨可一走,安以镍就得带着张可桐跟着离开。钱丽一家三口也准备走了,确实挺晚了。梁家阿姨早就在说要走了的,因为家里太太已经催过好几次了,可梁恬恬不肯走啊,问梁腾亦,梁腾亦也不吭声,阿姨就没办法。

这不,这说要走,立马就抱着梁恬恬站起来了。她跟大家情况不一样,梁家阿姨是帮人带孩子,要是自己的孩子,这么热闹的时候,多玩一会儿有什么关系?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不好,她这稳当的工作就没了。

客人一走,家里就冷清了。伯爵夫人早就先休息了,就安以然一个人在大厅呆着。小菲佣抱着沈斯涵上楼睡觉,诺大的别墅里安安静静的。

安以然睡不着,给沈祭梵打电话,关机呢。安以然拿了本小说出来看,没翻两页,电话想了,安以然拿起来一看,是安峖。

安以然这才想起来,下午给安峖打电话的时候答应过他的,要给他送礼物去过。安以然懊恼,抬手拍了下脑门,她这脑子啊,都什么记性?

接了电话,出声问:“安峖,现在还没睡啊?小姑给你的礼物,明天送给你好吗?”

安峖那边好久才出声,“小姑,我一直在等你,还没有睡。”

安以然愣了下,心里顿时愧疚满满,苦得一张脸子都烂了。赶紧说:“安峖,那小姑姑现在给你送过去好吗?你还能等吗,我现在送去你学校?”

安峖那边应着,然后说:“小姑,我回家了,我在家,我妈也还没睡。”

“好,我现在过来,你等我哦,很快的。”安以然挂了电话赶紧裹了件最厚的衣服出门了,走出去时候觉得脚下面就跟踩着雪地一样,冻得慌,又转身回去换了双贼厚的雪地靴,带着手套这才出门。

安以然那车技吧,啧,一辈子也就这水平了。身边老公,朋友,家人个个都会开车,以至于平时她这开得最烂的人没有机会开车,弄得她这技术水平越来越糟糕。

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呢,当年考驾照的时候,她开得挺好的嘛,怎么上路就不行了?

给安峖的礼物是台电脑,这是安峖最想要的东西。可家里的情况,他不能不为他妈考虑,一直拖到现在都没买。安以然之前问安峖想要什么礼物时,安峖咬着牙,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他很清楚小姑不欠他和他妈的,可全世界这么多人,能把他们母子放在心里的人,只有小姑了,他那个爸爸…

安以然是不太愿意给安峖买电脑的,张可桐就是个例子。他要什么他大哥给买什么。结果好,成天抱着电脑玩游戏,家里给断网,他就整天泡网吧,饭不回家吃,觉也不回家睡了。还把玩游戏当成终身职业,不是安以然有别的想法,这到底不是好走的路对不?玩游戏能玩一辈子不成?往后要给介绍对象了,女方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难道还真给说在家玩游戏的吗?这不太现实啊。

张可桐不是不好,讲道理,还挺有组织能力,下午的表现安以然也是亲眼看到的。这孩子是有能力,可整天坐电脑面前真的不行啊。她就特别怕自己儿子变成张可桐这样,经常跟沈祭梵说,让他一定要叮嘱那边的学校,不能给玩电脑。

电脑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就是个特别大的诱惑,孩子又没什么自制能力,一旦上瘾了,书念不进,学东西也学不好,中考高考失利,这害的就是一辈子。

安以然之前就跟安峖分析电脑的害处,委婉的给拒绝了。本来给安峖准备的礼物是一块手表,倒是叶芳后来找安以然说这事。现在学校里布置什么作业,都是通过网络接受传递的,连小学生都是这样。特别是假期中的作业,每周星期都会交作业,还有在线辅导,这就得用电脑啊。学校给发了网络教程,没有电脑的就得去网吧。

叶芳是陪着安峖去过两次网吧,网吧里确实不适合孩子学习的。所以,也在愁这个电脑的事儿。当然,安以然担心的也是问题,可叶芳认为,孩子平时都在学校上课呢,哪有多余的时间来玩电脑?再者,安峖很懂事,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沉迷游戏,她也会督促的。她要不是真凑不出这些钱来,也不会厚脸皮跟安以然提这个。

安以然一听,叶芳都是知情的,又是学习中要用,那当然是可以的。

这不,就给准备了一台。还特意买的台式,就是为了防止安峖平时住校的时候把电脑也带去学校。电脑在身边,没家人看到,谁知道孩子晚上有没有玩游戏玩通宵的?

今天周六,高中部除了毕业班都上五天半的课,周天晚上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以前安峖都是留在学校上自习的,星期天中午回家吃饭,完了后又赶回学校。可今天中午放学就回家了,因为小姑请他去浅水湾的别墅玩,有礼物拿。

他的礼物,自然就是电脑了。这是安峖盼了很久的,可谁知道,回家的时候他妈就说不去浅水湾了,就在家里吃。安峖到底也是十六七岁的大男孩了,不能因为这个跟母亲吵闹,在家窝了半天生闷气呢。下午时候小姑来了电话,他妈妈接到,那会儿听说是晚上要给他送礼物过来的,这孩子就一直在等。

安以然开着车到了新华都这边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车子进了小区后给安峖发了条信息,确定他有没有睡。安以然短信刚发出去,安峖电话就追过来了。

“小姑,是你到了吗?”安峖一直在阳台上站着呢,直愣愣的望着楼下。

安以然笑着回应:“嗯,我到了,你能下来吗?”

这电脑她一个人搬得跑两趟,还是让那小子也下来,两人一道儿就拿上去了。

“能,我马上下来。”安峖挂了电话,回头就喊了声他妈,叶芳也穿着鞋跟着下揉了。两人下楼时,安以然刚好把电脑从车上搬下来,叶芳赶紧上前去:

“这么晚了还让你送过来,明天送也一样的,何必这么急?”

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安以然笑笑:“没关系的,今天外面很热闹啊,就现在大街上广场上都还有人呢。”

过节嘛,讲的就是那个气氛,又接着说:“再说了,我答应过安峖的,结果我自己却忘了,让他等到现在,这是我的过失啊,害你们到现在都没睡。”

叶芳叹了口气,“胡说什么呢,以然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安以然笑笑,跟着人上楼,电脑给安峖组装好,然后开机试了试,行了。牵宽带的事情大致跟安峖说了下,国家电信无疑是贵的,网速也不给力,安以然的建议是办本地的宽带。但是本地宽带有个局限就是有些网站不兼容,相关的事都跟安峖说清楚了,让他再咨询咨询同学家里都是牵的什么网,这话落就准备走了。

叶芳也是看在时间真的太晚了,不能留她,家里还有小孩子要照顾了,跟安峖两又把安以然送下楼,看着她开车出了小区才回去。

“安峖啊,往后你可记得小姑姑的好。”叶芳回去时候感叹了句。

安以然真的不欠他们娘儿俩的,却从一开始就伸手在帮他们。

安峖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全世界,只有他妈和小姑对他好,他早就知道。

安以然的车开会浅水湾要快些了,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开车这活儿,还是跟心里素质有关啊,要是白天,她前后左右看得清清楚楚的,指不定得磨几小时才能开回来呢,这还挺好。车子进了浅水湾的别墅安以然心里才松口气,跳下车,锁了车之后拍拍胸口。给自己赞一个,她这可是头一次大晚上开车出去的啊。

距离还挺远,也是给逼急了,换个时间相对轻松的时候,她绝对不敢。

安以然把钥匙踹兜里,戳了下手哈气,外面真的好冷啊。

刚走一步呢,前院竟然瞬间亮了,荧光蓝的装饰灯把院子照亮,安以然面前瞬间燃起来了烟火,引线连着,一处燃起来,很快燃起了一圈。

安以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燃成了一个心形的烟火,沈祭梵就站在中间,手里捧了束花蓝色妖姬,正带着笑意看她。安以然那心瞬间就被甜蜜和温暖胀满了。双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沈祭梵给她准备的?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喊了句,眼眶有泪意泛出,感动的,不是因为他给安排的这些,而是在这么晚的时间还赶回来,他要心里没挂着她,没有这个家,怎么会这么晚了还赶回来?完全可以调一个合适的时间回来的。

安以然站在烟火外面,跟沈祭梵两两相望,火焰渐渐熄灭后沈祭梵朝她走过去,安以然走了一步又停住,望着沈祭梵走近自己,抿着嘴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高大提拔的身形立在安以然面前,把花递给她:“不喜欢这样?”

这是査士弭给揣掇弄的,还想了些别的点子,可沈祭梵勉强就接受了这个。实在是,这男人就不合适搞浪漫,要让他弄些什么花样来,啧啧,委实不妥。

安以然抱着花,抿着唇,然后松开,哈出口白雾出来,挺嫌弃的咕哝说:

“都是老俗套的方式了,一点也没有新意。”安以然眼睫毛煽啊煽的,没看他。大概是感觉出他的气息冷冽了些许,又咕哝出声说:“多大年纪的人了呀,还学别人玩浪漫,一点也不害臊。你不知道这么晚了,弄这么大动静会吵着人的吗?”

沈祭梵垂眼看她,挑着丝意味不明的目光,直落在她头上。

安以然没再说话,咬着唇,静静对立了好大会儿安以然站不住了,外面是真的很冷啊。缓缓抬眼,望着沈祭梵,丝丝冷空气在两人之间穿流。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说:

“我没想到你会赶回来,沈祭梵,其实,我好感动。嗯,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说得还挺正经,但这一幕,忽然让她想起了琼瑶阿姨的经典对白。

男:“你想我吗?”

女:“不想。”

男:“我要走了,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女:“有一句,那句‘不想’,是假的。”

安以然前一刻还正儿八经的说着道谢的话,后一刻就笑出声来了。沈祭梵眉峰微抬,这小东西。俯身把人打横抱起来,转身往屋里走。

安以然一手圈着沈祭梵的脖子,一手抱着花,满脸的笑意,抬眼望着沈祭梵嘟嚷:

“外面好冷啊,脚都木了,你为什么要让我站那么久碍?”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低低抱怨的小东西,淡淡笑着。为什么?他在等她的欣喜若狂啊,等着她的感动,等着她的投怀送抱,可这小东西,一样也没有。

“你又不说话了。”安以然低低的咕哝着,把头靠在他怀里,这一刻,心里特别踏实温暖,低低的说,“老公,我好爱你。”

“嗯。”沈祭梵低声应了,进了玄关把她放下,然后俯身给她脱鞋子。

安以然站着,愣了下,还以为他没听见呢。可,这听见了跟没听见是一样的。就知道他特定没什么反应,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啊。

安以然站着没动,沈祭梵握着她的脚提了下,抬眼看她。安以然垂眼看他,皱着眉,沈祭梵出声道:“抬脚啊,小东西冻傻了吗?”

“哦。”安以然应了声,抬脚,让他把雪地靴脱了给换上毛茸茸的拖鞋。

沈祭梵起身,伸手把她接过她手上的花,顺势就搁在玄关处的磨砂玻璃式的装饰台上了。大掌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问:“很冷?”

安以然摇头:“屋里不冷了。”

沈祭梵笑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白生生的小脸子一片冰凉,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赶紧上楼,安以然跟在他身后,脚步踩得轻轻的,小声的问他:

“沈祭梵,你有没有吃东西呀?家里有很多吃的呢,今晚我们开派对了。”

安以然说这话的时候挺小心,屋里还留着狂欢的证据呢,就跟个卡通世界一样,晶晶亮亮的装饰灯闪耀着,墙上,大厅上面全都是彩条,地上东西也不少。合计是玩得太晚了,没来得及收拾,明天才会处理吧。

“嗯,你高兴就好。”沈祭梵没什么感觉,只要不闹腾到他眼前来,他都由着她。

安以然脸上立马拉出笑容来,双手拖着沈祭梵的大手,又问:“你吃东西没?”

“吃了,别担心,嗯?”沈祭梵回头看她。

沈祭梵回头吧,安以然俏生生的脸就正好抬起来望着他,小嘴巴通红通红的,脸子大概是被冷空气洗礼了下,所以显得特别白皙,像度了层霜华在她脸上一样。眼珠子黑漆漆的,睫毛就架在上眼睑上,圆溜溜的眼珠子显得亮晶晶的,正望着他呢。

沈祭梵侧了侧身,拖着她上身边来,安以然往上一梯,沈祭梵又推她,安以然顺势又上了一梯,沈祭梵双手掌在她肩上。这个儿吧,还没跟他齐高呢。

“沈祭梵?”安以然挺纳闷的看着他,这人怎么了?怎么神叨叨的?

沈祭梵面上带着霜华后的温和笑意,大掌捧着她圆咕隆咚的头,拇指指腹轻轻婆娑着幼嫩的肌肤,附唇含着她唇瓣吸了下,安以然伸手拉开他的手,低声说:

“你不怕有人会出来看吗?多难为情碍?”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丢不丢人呀?

沈祭梵捏了下安以然脸,笑道:“我们是合法的。”

安以然窘,再是合法,也不能这样好吧?影响多不好啊。沈祭梵手又捏上她的脸,安以然给拉开,沈祭梵眉峰抬了抬,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笑着往他身上扑去,意料之中在下一刻被沈祭梵稳稳抱住,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回房间去好不好?我们回来大家肯定都听见车子的声音了,他们会出来看的。”

沈祭梵笑着点头,安以然从他怀里推开,转身往楼上去,沈祭梵轻咳了声,安以然立马站住,回头看他。沈祭梵站那不动,挑着目光看她。

安以然忽然意识了过来,立马又往回跑,搁他身边站着,双手抱住他胳膊低声道:

“走啦走啦,别这么小气嘛,又不是故意的。”她都已经改很多了的说。

沈祭梵说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不知道关心人,所以老说她是白眼儿狼啊。可是,姑娘觉得很冤枉啊,她没有不知道关心人呀,她很关心他的嘛。

沈祭梵垂眼看她,唇际拉出笑意,总算是懂事了啊。

拖着沈祭梵进屋,安以然边取了帽子拨头发边问:“沈祭梵,你不是说还要过两天才回来吗?怎么忽然又回来了?你不忙了吗?”顿了下又转身看他,笑眯眯的靠过去抱着他说:“不会是因为我才回来的吧?是要给我惊喜吗?沈祭梵,你很爱我对不对?”

沈祭梵扳着她的小脸看,有时候吧,这话说太清楚了感觉就不对了。

安以然伸手也掰他的脸,咕哝声说:“装什么深沉呀?有话就说呗。”

沈祭梵俯身吻了下她的脸,低声道:“给你带了东西。”

安以然眼底闪过欣喜,他是真的很少送她礼物,不是小气啊,是压根儿没想到那方面去。她要缺什么,全都是让魏峥领着她自己去挑,他亲自给东西,极少。

安以然等着他拿礼物呢,笑眯眯的问:“是圣诞节礼物吗?”

沈祭梵点头,安以然就等着,可好大会儿也没见他拿出来,眼里的亮光渐渐暗下去,想问又觉得不太好,可不问心里又不舒服。老大会儿才说:

“那个,礼物呢?”不会就是句话吧?那可真是伤人心了。

沈祭梵抬眉,目光扫了眼别处,顿了下才道:“我就是最好的礼物,与其给你别的东西,不如给我自己,包括我有的一切。往后,家里,你就是主人。”

安以然可爱的苹果肌抽搐了下,木讷出声:“那不是,该把你用老大的礼物盒子包起来,然后放在我面前吗?沈祭梵,谁给你出的馊点子啊,可老套了。”

沈祭梵满脸黑线,就说这小东西跟别人不一样。她理解的方向就完全不在他设定的线上,得得,伸手掏了个精美的小盒子出来,给她:

“我好,这东西好?”沈祭梵盒子放她手上,声音有些冷了,让他说出刚才那话,也挺不容易的好吧?结果这小东西竟然还唧唧歪歪不领情。

安以然打开,是条绿宝石链子,拿出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下,放进去,满脸都是笑意。暂且不论喜欢不喜欢吧,他总算也像平常男人一样买礼物给她了不是?

“都好,不不,当然是你最好啦。”安以然从善如流的回应,把盒子往一边放,猛地往他身上跳,双手抱住他脖子,双腿攀在虎腰上。

沈祭梵双手兜住她小屁股,安以然脸贴近他脖子哈热气,然后说:

“沈祭梵,你是不是赶回来献身的呀?今晚平安夜哦,你要不要那个?”

沈祭梵张口就咬住她嘴巴,含着安以然上嘴唇用力吸,吸了几下又换下唇瓣,含着又舔又吸,不停的碾磨。安以然想要回应,可似乎没什么用,所以也不动了,微微张着小口任他狂乱肆意的啃咬。就顾着哼哼哈哈的喘气,沈祭梵松开一点,安以然赶紧不高兴的埋怨:

“沈祭梵,疼,嘴皮都要破了。”最讨厌他故意弄痛她的时候,亲个嘴吧有必要这么用力嘛?他就是故意整她的,这男人恶根性一点都没有变好,还那样。

沈祭梵张口直接把她嘴巴整个含住,吸咬得滋滋有声儿,一下一下含着吸。

安以然小脸子有些涨红,有点那什么了,浑身热乎乎的。反正只要沈祭梵有心撩拔,她绝对很快就来感,沈祭梵兜着人给扒衣服,然后直接兜进了浴室。

早上安以然醒来的时候,床头竟然放了束花,蓝色妖姬和火红色的玫瑰一大捧。满满一盒心形巧克力放在旁边,巧克力盒子中间放了条手链。

安以然那心啊,立马雀跃了,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早上她也有礼物收?看来沈祭梵扮演了圣诞老公公的角色了啊。安以然赶紧往女儿房间跑,还真是有礼物碍。

沈祭梵一早就去帝王大厦了,安以然转了一圈没人,碰到小菲佣的时候才知道。

安以然上午心情都不错,到快中午时候有些熬不住,又跑去补眠。实在是昨晚睡太晚了,大概是这几年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熬夜过后就很难受。所以就很佩服沈祭梵,他工作量依然那么重,也很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沈祭梵中午回来的时候安以然正在呼呼大睡,沈祭梵也没叫醒她,在床边坐下,守着她睡,自己也没闲着,拿着文件在批。

下午沈祭梵依然去了公司,魏峥早就等在了办公室,一见沈祭梵到,当即出声道:

“爷,西班牙那边有消息了。两年前从西兰尔宫送出了一批幼童,前往王室训练营。据舒默查获的资料显示,送走的幼童刚出生的到四五岁的不等,总共五十人。”

沈祭梵微微虚合着目光,当真是把他女儿送去了训练营。这,确实是令人意外的地方。无论如何,女儿是用来跟他做交换条件的,绝不会吃任何苦头,却没想…

也倒是如此才能瞒过他们吧,怪不得伯恩公爵那么信心满满。

“谨慎一点。”沈祭梵低声道,他是答应过伯恩公爵不会轻举妄动,但如果…

“是,爷。”魏峥转身离开。

沈祭梵晚上回来得挺晚,安以然在大厅里等他。闲得无聊,就把之前捣鼓的毛线拿了出来,照着书上织。要她织一件毛衣出来铁定不可能,只能挑简单的来,给织围巾。当然,最先想的是沈祭梵,可后来合计了下,沈祭梵无疑是看不上她这粗陋活儿的,他那么在意自身形象,就连在家时候穿的都很讲究,要真给他织了条围巾,得在什么场合他才会戴?而且,沈祭梵那人,他像是会戴围巾的人嘛?

所以啊,这就改主意了,给婆婆织。婆婆还是挺愿意接受的,其实卸下身份和光环的婆婆,跟普通老人没有任何区别,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即便她们婆媳两平时相对话很少,可也能感觉出婆婆是接受了她这个媳妇了。

沈祭梵在门口换了鞋,走进大厅,在安以然面前站着。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太冷,所以没靠太近。安以然抬眼望了他一眼,说:“你回来啦。”

沈祭梵笑笑,把大衣脱下放在一边,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了眼搁在面前茶几上的书,又看着安以然不停动的手,低声问:“织毛衣?”

“不是,围巾。毛衣好难,我学不会。”她笨啊,请教好几次叶芳了,可就是不会。老忘记针法,而且毛衣一件总得有些花样变化吧,她记不住。

“给我的?”沈祭梵抬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并没有太用力,怕妨碍她。

安以然愣了下,转头看他,煽动了下眼皮子,反问:“你会要这个吗?你都很嫌弃这个好不好?给你你也不会戴,所以不是给你的。”

沈祭梵僵了僵,这小东西,出口就伤人啊。他什么时候嫌弃了?她有给他过?

安以然扯着线,说两句,得,错针又漏针了,回头几针,又不会了。

叹气,她到底是有多笨啊?就是在做事的时候不能分神,一分神就出错。扯着线照着书上来,沈祭梵看了几眼,笑笑,道:“是这样吧。”

“不是,你别打扰我,本来就已经错了。”恼火的推开沈祭梵的手,这隔几针还得变花样呢,她已经忘了这是第几针,又得重头数一数。

沈祭梵笑道:“我瞧着也不是那么难,信我一次,我给你顺一顺?”

安以然转头看他,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将信将疑的把针线都递给他。沈祭梵架着针,勾着线边问她边看书页上的图片,声音低低的响起:

“先绕过来,然后穿过去,再这样,你看,图片上是这样的,对吗?然后再绕一次,就可以了,后面就是平针,然后再换反向的,对吗?你是在这里少绕了一下。”

安以然连连点头,对对,她就是少绕了一圈,难怪漏针又错针了,“我来我自己来。”

赶紧给抢了回来,自己拿着再开始。这个东西,果然她不适合做。

沈祭梵坐了会儿,低声道:“乖宝,休息了,嗯?”

安以然点头,但没动,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就这么一点点,安以然来开看织成的部分,真不是那么好看呢。泄气,扔一边去:“算了算了,不玩了。”

沈祭梵笑笑,小东西耐心倒是越来越少,拉着她上楼:“晚了,睡觉去。”

安以然跟在沈祭梵身后,忽然说:“嘟嘟都想你了,你回来也没抱她一下,今天她都生气了。听说礼物是你给的,小丫头生气不要。”

“嗯。”沈祭梵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低低的应了声。安以然拉他的手晃着。

“碍,你就没话说吗?女儿想你了呀。”安以然挺不高兴沈祭梵这样的态度,怎么就这么无情呢,老这样板着脸,别人还以为他多生气呢。

“我知道了。”沈祭梵反手把安以然带进怀里,然后推进房间,再没说女儿的事。

沈祭梵心里,对安以然有着愧疚,儿子不在身边,女儿也不是亲生的,有一种挫败的无力感令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越是愧疚,就越想着要弥补她。

所以沈祭梵在开始筹备婚礼的事,他欠她一个婚礼,结婚前没办,结婚后又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孩子又出生,几年中,总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她一个婚礼。

前几年她倒是经常念叨着穿婚纱,每天盯着婚纱照就会忍不住念一两句。

是啊,这是他欠了她的。婚礼,一辈子的回忆,以前认为可有可无,现在,却迫切的想要给她。可近几年,她却不再念着了,大概是真的觉得他不会附和她办什么婚礼吧。

沈祭梵的婚礼定在结婚纪念日这天,想办两场,一场在京城,另一场在西班牙。

事情都已经交代了下去,可天不遂人愿,沈祭梵胃出了毛病。

胃癌,这病在前期向来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症状,临床被确诊后也都是中晚期了。

沈祭梵胃一直有毛病,几年了都在吃药。结果出来后沈祭梵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不能让安以然知道。她胆子小,要知道了这事,得吓成什么样?

沈祭梵离开后约克面色很凝重,这要全靠化疗,效果怕是不那么好。而且,最好尽快手术,切除癌灶和整块清除胃周围的淋巴节,而重建消化道。手术的事,不能往后拖。

可爷似乎有他的考虑,并不同意尽快手术,采取药物治疗。

约克那边先发了药,紧跟着就给魏老大去了电话,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任由病情加重?这时候是最佳的治疗时机,万一药物治疗并没有达到治疗的预期效果,那就耽误了最好的手术时机。要知道胃癌晚期是不能采取手术的,一旦癌变,那就是等死。

魏峥有些懵,爷得了胃癌?怎么可能,他们身边的人,并没有听说爷最近有什么身体不适的消息,爷的身体,不一向是约克负责的吗?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约克想喊冤,每次的身体检查并没有发现爷身体有何异样。而爷那人又是身体再有病痛也会撑下去的那种人,他本人没有在一开始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说,谁能发现得了?

约克也是这次给检查的时候才发的,发现时候吓了一大跳,前一次只是有一点征兆,但那就是普通的毛病,药也一直没断,他怎么会料到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也是这时候约克问,才知道爷这段时间胃痛得睡不着。可这么大的事,爷自己却不提。

约克是想让魏峥劝劝手术,这时间耽误不得。

魏峥没出声,只挂了电话,既然爷已经封锁了消息是不让安姑娘知道。不愿意这时候手术,自然也是不想让安姑娘知道,手术住院,还能瞒得住她吗?可这…

魏峥理解爷的想法,但身体的事情是半点都不能马虎,所以魏峥转身就告诉了安以然。

这事,得让安姑娘劝劝爷,要不是什么大毛病,约克也不会急得语无伦次。

安以然知道沈祭梵那病之后蒙着被子哭了一上午,她就担心他把身体熬坏了,可他还那样。现在好了,真的生病了,他明明知道她最怕他生病,他还要那样。

魏峥告诉安以然,好好交代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只为了让她好好劝沈祭梵。可安以然先把自己给哭坏了,癌啊,能称得上癌症的病,都是治不好的,很恐慌的感觉,万一他早死了怎么办?他死了,她就是一个人了,她真的没办法一个人生活的。

沈祭梵中午回来,小菲佣拉着沈斯涵在门口站着,接过沈祭梵脱下来的大衣,低声说:

“先生,小夫人哭了一上午了,里面反锁着,我们进去不了,小小姐哭她也没出来。”

沈祭梵微愣,哭了一上午,这又怎么了?最近上映了什么悲情电影,还是想起什么事了?

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沈斯涵伸手抓沈祭梵的裤子,小小声的喊:“爸爸,爸爸抱。”

沈祭梵垂眼看着沈斯涵,抬手轻轻揉了下沈斯涵头顶,低声道:

“听话,爸爸去看看妈妈,你自己玩,可以吗?”

沈斯涵抿着小嘴巴,想生气,可又不敢。家里孩子,不,是所有的孩子们,包括张可桐和梁家的梁腾亦都怕见沈祭梵。这人就是天生带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即便他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同样如此。

沈昱谦能在安以然面前调皮捣蛋,却不敢在沈祭梵面前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沈斯涵同样的,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生气,和辨别谁喜欢自己谁不喜欢自己。沈祭梵说一句话,沈斯涵就不敢再出声,更不敢再闹,爸爸更妈妈是绝对不一样的。

沈祭梵拍了拍沈斯涵的肩膀,直接往楼上去了。

沈祭梵站在门外敲门,低声喊了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又喊了声:“然然,是我,开门好吗?然然,然然,有没有睡着?开门,是我。”

沈祭梵在外面等了好大会儿,里面有动静了,听着里面的响动然后门开了。但开了门安以然也没看沈祭梵一眼,转身又往屋里走,还在不停的抽泣呢。

“乖宝,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跟我说,好吗?”沈祭梵进了房间,顺手带上门,走进去,在床边站立着,目光看着坐在床上的安以然,好脾气的问:“出什么事了?”

安以然咬着唇,又吸了下鼻子,忽然伸手抓过圆圆朝沈祭梵扔过去,大声哭着:

“你怎么可以生病?还是胃癌?你说过你身体很好的,你不会生病的。”

一出声就忍不住了,她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这样,人好好的哭什么啊哭?

可她就是忍不下去眼泪,又慌又怕,在跟魏峥说话的时候就在强忍着了,现在看到他,怎么还能忍得住?他知道她会怕呀,为什么还要生病?

沈祭梵脸子往紧里绷,没出声,高大的身形在床前立着,就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好大会儿后,沈祭梵吐了口气,低声道:“没那么严重,小病痛而已,有约克医生在,我能出什么事?你不相信我的话,约克医生的话应该信,对吗?”

安以然从床上爬起来,直往他身边扑去,沈祭梵下一刻顺手就将她抱进怀里。安以然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你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生病啊?沈祭梵,我好怕…”

这眼下都哭抽了,多少年没有这样歇斯底里的哭了?沈祭梵那心啊,真是,又痛又酸。

这是他的宝贝心疼他啊,可这么哭法儿,是把他当要死的人了?

半是无奈道:“乖宝,别哭,嗯?你看我好好的,能吃能睡,身体依然很好,哪里像生病了?只是小病而已,别听人胡说八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

“你还要骗我吗?舒默当初肠子都露出来了约克医生还说没事,小问题。可他说你情况很严重,沈祭梵,约克医生说你情况很严重啊!”安以然泪眼婆娑的吼沈祭梵,照约克平时的逻辑推断,沈祭梵是不是要死了?就是要死了的人,约克医生也眼都不眨的。

“沈祭梵,你真的不可以出事,不可以生病,我会害怕。沈祭梵,我害怕!”安以然吼了一通又往他身上扑,双手紧紧圈着他脖子,哭得个稀里哗啦。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往一边走,在沙发上坐下再将她放在腿上面对面看着,跟哄小女儿一样的哄:

“傻瓜,他们是在危言耸听啊。我封锁了这消息,他们就猜测是我不愿意让你知道,说不听我,所以想说服你。就猜到你会被吓成这样,这不就是达到他们的要的目的了?你怕我有事,一定会劝我对吗?说说看,他们交代给你这个说客什么任务,是要你劝我手术,还是出国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