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时间,得,还就是米希诺给出馊点子的第二天。

米希诺挂了电话往回一推吧,冷笑了声,梁腾亦那家伙居然还嫌弃她的锦囊妙计?那么牛气别听她的呀,呿——

不过安绵的婚事确定后,米希诺总算安心了。

梁腾亦是个不错的男人,应该会是好丈夫的,她相信安绵以后会幸福。

婚礼有些仓促,因为梁腾亦怕安绵改变主意。

结婚当天沈斯涵没出现,伴娘只有米希诺和梁恬恬。

梁恬恬在梁腾亦宣布婚事时才知道要当她嫂子的是安绵,而不是米希诺,吼了好几天呢,说什么宁愿是沈斯涵都不要安绵,安绵有什么好呀?她哥怎么就喜欢安绵呢?

没想通。

其实在婚礼前一晚,沈斯涵去找过梁腾亦。

问他为什么选的是安绵,而不是她。她比安绵年轻,比安绵漂亮。安绵曾经还给别人流过小孩的,而她确实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梁腾亦的回答很伤沈斯涵的心,他说:

“天注定的缘分,不会因为某种瑕疵而消失。她若不遇过歪瓜裂枣的男人,怎么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值得她爱的?我爱的是她的人,她曾经的生活我很遗憾没能参与。所以我会更珍惜现在和将来,能参与她以后的生活,我很满足。”

沈斯涵带着血淋淋的心离开了京城,可能这个地方,不属于她。

想去更宽更广的地方开启她的新人生,那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梁腾亦。

或许,离开重重保护她的羽翼,她也能像米希诺那样坚强的生活。

×

一年后。

米希诺见到阿卡了,这是她选择去西班牙的原因。

提丰亲自去接的米希诺,米希诺从机场走出来时提丰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压低声音道:

“希诺,这次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既然选择了我,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放手!”

“谢谢你还在等我,我想,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米希诺低声道。

提丰把她揉进怀里,长长的吐着气,差一点,他差一点就与她失之交臂了。

米希诺来了,提丰的订婚礼如期举行,只是,新娘换成了米希诺。

提丰一星期前给她发了封电邮,告诉她他将订婚的事。信后说道:

如果你愿意回头,我还在原地等你。

如果你愿意跟我结婚,这场婚礼,它将为你举行。

我会等你到订婚礼的前一天,如果到那天你都还没出现。

那么,希诺,对不起,我将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米希诺来了,她让提丰看到,她是为他而来的,为了不让他娶别的女人,所以她赶来了。

提丰抱着米希诺兴奋的转圈,大笑着,像孩子一般跳跃。

“你爱我对吗,诺诺,告诉我,你是爱着我的。”提丰高兴得热泪盈眶,满眼全是泪。

米希诺张口,却没出声,只是点头。

“不说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去,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提丰紧紧拦着米希诺的腰,紧握她的手半抱着人走出机场,上了王室的车。

车队开动,米希诺看向窗外,看着座座熟悉而陌生的建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诧异。

三天后,米希诺和提丰订婚了,证婚人除了王室外,还有米希诺的父亲。

提丰能娶到米希诺,无疑是圆了曼德王妃的梦。

婚礼之后,米希诺送父亲上了飞机,而她,则留在了马德里。

提丰搂着米希诺道:

“你呀,注定是我西班牙的人。”

米希诺淡淡的笑着,提丰忽然拉着她疯跑,米希诺吓了一大跳,赶紧跟上去:

“你干什么?”

“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提丰大笑道。

提丰知道米希诺对女性化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他在努力迎合她的喜好。

提丰带着她,跳上了一辆跑车。米希诺同样帅气的跳了进去,转头看他:

“你不怕明天的新闻指责你吗?”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高兴。”提丰朗声笑道。

他曾经说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当年谋划的目的,也是她。

不管她信不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在法律上,已经是他提丰的女人了。

“希诺,坐稳了。”提丰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险险擦过迎面而来的几辆车,吓得米希诺大叫出声。

“你小心点…”

提丰笑得意气风发,大声道:“诺诺,你猜我能甩掉他们吗?”

米希诺看向车后镜,后面一排王室的车队正加足马力的跟上来。

“呵呵…”米希诺笑出声。

提丰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来了兴趣,大声道:

“坐好了!”

直接加码,车子在车道上急速前进。米希诺一手抓住把手,一手捂着墨镜,感受着犀利的风速拍打人的痛楚,脸不肌肉都快被疾风刮得变形了。

提丰看米希诺的长发的飞扬,心里渐渐敞亮,只要她能对着他笑一笑,他就算死也愿意。

车顶在变速中升起来,将迎面削来的疾风全全挡在外面。

“不要这样…”米希诺大喊。

“我怕你头发被卡,听我的,就这样。”提丰大喊出声,车子在这瞬间,再度冲了出去。

大概十五分钟后,甩开了王室的车队。

“哈哈哈…”米希诺大声笑着,车子减速了,停在路边。

车子一停稳,提丰立马抱住米希诺,扣着她后脑凶猛的吻就落满了她一脸。

米希诺怔愣片刻后,双手回抱住提丰,热情的回应着,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提丰的掌探进米希诺的衣服中,两人激吻之后都只剩急喘的呼吸声。揉压着她的胸前,提丰像受了刺激一般,抱着米希诺的一通狂吻,衣服撕扯开,在她脸上,脖子上,肩上,胸前处处印下痕迹。

“可以吗?”提丰绷住身躯,满面通红,大口喘着气,直直看着她的水雾缭绕的眼睛。

“我可以拒绝吗?”米希诺反问,同样脸红心跳着,气息仍旧不稳。

提丰将俊脸埋在她胸前,深深闻着她身体的味道,大口喘着气,良久,他道:

“我可以等。”

米希诺胸前起伏剧烈,好大会儿后总算渐渐平息了下来。

手,轻轻放在提丰的头上,她说:

“对不起…”

提丰从她身上起来,握着她的手,亲吻着,低声道:

“不用对我抱歉,我能等,我也不想我们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希诺,我想让你快乐,我会尊重你的一切。”

米希诺笑着点头,她想,她最终会爱上这个对她柔情满满的男人。

米希诺指指方向盘,说:

“我来?”

提丰挑眉看她,“你可以吗?”

“怎么能这样小看我?”米希诺不高兴的出声,推着提丰跃跃欲试。

“好吧,让你来,你若是失控了,大不了就是陪你一起死。”提丰爽快道。

米希诺哼哼:“不会这么惨的,你要相信我。”

米希诺直接从提丰身上钻了过去,两人在车里交换了座位。提丰那边还没坐稳呢,米希诺开着车子就飞了出去。

“你慢点啊宝贝…”提丰当场吓出一身冷汗,大喊出声。

米希诺是个热衷刺激的人,那速度直逼方才提丰的最快速度,她还觉得不够呢,提丰就已经开始喊停了。

米希诺过足了瘾之后总算把车停了下来,提丰有些受不了,推开车门下车,面色惨白。

米希诺看向外面,推开车门,跟没事儿人一样,浑身都透着股爽劲儿。

“喂,这么没用啊?”

瞧瞧,还这么调侃人,她那速度,故意的吧?

“呵呵,长官,下回我一定注意。”米希诺哈哈乐道。

提丰缓过来那劲儿后,转身就扑向米希诺,抱住她卡上她脖子:

“会要人命的知不知道?”

提丰的意思是,她来那么猛,很容易出事。可显然米希诺听岔了,以为他是受不了,还乐呵呢。

“没那么严重吧,我是女人都不怕,你大男人还怕什么?”

提丰没舍得掐她,就捏着她的脸狠狠揉了一把: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米希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减了下去,很快又淡淡的笑着:

“我不会出事的,以前在警校,我代表学校参加过亚洲区的赛车比赛,技术过关,最起码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提丰把米希诺抱进怀里,良久没说话。

回去时候提丰坚决不让米希诺碰方向盘,自己掌握着车。

“原来你这么胆小啊?”米希诺下车的时候说。

提丰看向她道:

“是啊,现在知道,你若后悔也来不及了。”

米希诺背着手在前面走得得意,提丰快步跟上,从后方抱住她。

“我爱你!”提丰低声道。

米希诺笑笑,西方人向来比东方人更愿意表达情感,所以提丰的真情表白,米希诺已经无感了。

抓着提丰的手道:

“走啦,多少人看着呢,别让王妃说我不懂事,你也不想看到我被训话吧?”

提丰很是赞同的点头,勾着米希诺走进宫殿。

提丰跟米希诺的相处非常轻松,米希诺本不是扭捏的性子,很放得开。

被提丰带着,这段时间倒是渐渐的回归本质了。

这姑娘有时候就是不让人省心,胆儿贼大,提丰是大男人,可都抵不过她那心血来潮的想法。

比如大半夜的骑车冲上山顶去,要在山顶搭帐篷,等天亮,看日出。

提丰得陪着,他不陪着不放心啊,再冷也跟在她身边。

再比如传说某晚上会有流星雨,还非得最高的建筑物上才能看到。

得,提丰便提前给两人订了出国的机票,去最高的建筑楼上看流星雨。

结果怎么着?好家伙,流星雨没等来,倾盆大雨倒是等来了。

无论米希诺有怎么样荒唐的想法,提丰一定是舍命相随的。

陪着她攀岩,挑战喜马拉雅山的登山最高纪录,雪崩时候不放弃的刨了一天一夜,把她从积雪洞中救出来。

开车穿越非洲,对抗酷暑严寒,一起去看神奇而震撼的东非大裂谷…

只要她想得出来的,提丰都答应了。

陪着她满世界疯狂,生活每一天都充满着期待。

“该回家了宝贝,母亲已经发了第三封电邮了。”提丰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海洋里对米希诺温柔的说道。

米希诺转身跑开,跑远了才转身看他,大声喊:

“提丰,这样的地方,不该是你对我深情表白吗?”

“我爱你希诺,我爱你,我美丽的妻子!”提丰当即拉开嗓子扩着声音大声喊道。

米希诺开怀大笑,跑回去扑进提丰的怀里,或许的微风吹了过来,吹起她的发丝。

米希诺仰头望着提丰,笑道:

“好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我怕你心玩儿野了就收不回来了。”提丰低声道。

揉着米希诺的头发,自然的亲吻她的脸颊。

米希诺笑着接受,或许是时间让她渐渐接受了他的亲热。

还记得年少的时候,她饿狼扑羊般扑向他,而现在,他们两人的角色似乎掉换了一下。

天色一晚,提丰哪也不去,专扑他热情似火的妻子。但,扑是扑了,却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他不急,他可以等。

米希诺的一切都令提丰沉迷,是她的青春气息唤醒了提丰沉睡的激情。他枯燥的生活从米希诺回到他身边后,开始有了颜色,变得丰富多彩。他的心态,随着妻子的节奏越来越年轻。

提丰抱着米希诺亲吻个不停,他道:

“因为有你,所以令我这一生毫无遗憾。”

“那要谢谢我吗?”米希诺冲他笑道。

“当然要谢,一辈子为你做牛马够吗?”提丰放低姿态,故意苦哈哈的恳求道。

“不要,你做了我丈夫就不要做牛马了。与牛马匹配,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米希诺哼哼声道。

提丰本事故意苦拉着脸子的,可在她这话一出后,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又胡说八道了,诺诺,你再埋汰自己,我真生气了。”

“唉哟你生气的点还真是莫名其妙,好了好了,不胡说了成吗?那个,提丰,我是说真的,我问你要礼物,你会给我吗?”米希诺顺着提丰的话问道。

提丰笑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会不给?”

“那、我要你、脖子上这把钥匙…”米希诺抬眼望着提丰,“可以吗?”

提丰温柔宠溺的眸光瞬间起了几许波澜,紧紧盯着米希诺的眼睛,直直看进她眼底,似要看透她一般。

“钥匙可不是什么稀罕物,我给你几样有趣的东西,怎么样?”提丰不动声色道,语气依然那么温柔。

“你还想骗我呢,你屋里偷偷藏了个保险柜,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吧?我就看看而已,也不要你的,也不行吗?”米希诺拉着脸,不高兴道。

提丰的警惕心稍稍放松了些许,抱着她笑道:

“没有好东西啊宝贝,你不信我吗?”

米希诺伸手就抓住提丰脖子上的链子:“那你给我咯。”

提丰迟疑片刻,快速闪过的些许画面,她应该是不知道什么的,随即笑道:

“好,你喜欢,就拿去。”

“这还差不多。”米希诺不客气的从提丰脖子上取了下来,直接挂在了直接脖子上。

“好看吗?”她问。

提丰抚额:“这不是首饰,亲爱的。”

“哦,不好看就算了。”米希诺又取下来,拿手上左看右看,抬眼再问:

“你真的没有私藏什么好东西,没有骗我?”

提丰认真的点头,米希诺叹口气,道:

“好吧,还给你,我不要了。”直接把钥匙扔回给提丰。

提丰接手,有几秒诧异,不过倒是更放心了,又挂回脖子上,是他多心了,她怎么会知道那些。

两人携手回了情人馆,提丰见米希诺没有意义,直接联系驾驶员来接他们。

在提丰联系王室的人时,米希诺取出白天扫描的电子影像,将东西备份储存好,然后将的电子影像传输出去。

在拿到提丰的钥匙时,她拿在手上反复的看着,左手手腕带的表带上有扫描装置。钥匙在手腕处反复翻转的几个动作,便已经将钥匙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记录了下来。

提丰的保险箱里确实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但有一样,是米希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

那便是提丰亲卫队看管的军事大牢的钥匙。

西格当年其实并没有逃走,而是被提丰抓了,在提丰被卡洛斯二世送进大牢之前,他已经将西格控制。

若不是因为控制了西格,没有任何人再对他有威胁,他岂能那么容易就进了大牢?

提丰能出狱,这完全不用担心,他相信娅赫公爵不会袖手旁观。

无疑当年卡洛斯二世的举动令王室以及各大氏族警醒了,手刃亲兄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此残暴不仁,下一个目的将会指向谁?

提丰相信各大氏族以及爱国情切的娅赫公爵不会坐视不理,待时机成熟之际,便是他翻身之时,他要做的,只需要耐心等待。

西格败在急功近利,并非他部署不够精确,胸怀不够宽阔,怪只怪他等不及了。

失败,是必然的。

那样的时候,一切都还不成熟。

在卡洛斯二世尚未丧失民心之时,想要发动政变,这就是在找死。

而如今,他却是全国民众以及各大氏族、王室成员、议会等全票通过的候选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成事,都难。

不能说不公平,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

米希诺却是下定了决心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牵连。

但她后来见到了阿卡,知道了不少当年她没兴趣知道的事情。

阿卡冒死找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跪在她面前哭求她就他主子一命,米希诺心再僵硬如顽石,也拒绝不了。

尽管西格是利用她,尽管西格让她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尽管西格带着目的引诱她欺骗她,她依然不能忘记,是西格将她抚养长大。十岁前是噩梦,可十岁后,她确实生活在天堂。

她感谢西格让她顺利长大,感谢他延续了她的生命,而并不是将她从医院抱走时就掐死她。

所以,她会考虑帮西格最后一次。

撇开西格,就阿卡的面子,她也会考虑的。

阿卡在她心里,不亚于亲生父亲沈祭梵的地位。一个真正意义上对她好的人,无怨无悔的付出,以她为世界中心。

米希诺记得,她稍微有个感冒生病,阿卡一定是把个担心得睡不着的人。

阿卡经常在没有仆人的时候,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他的世界,全是她。

阿卡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她将来不需要他了,他就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米希诺看着才几年不见的阿卡,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老态龙钟的人就是她的阿卡。

她的阿卡年纪是不小了,可即便五年过去,也不会苍老得这么快。

米希诺是答应了阿卡的,可阿卡为了让她不反悔,竟然当着米希诺的面,对着脑袋,扣动了手枪。

米希诺一辈子都记得她的阿卡倒在她面前血流一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