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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想。

“对不起,陈监制,我真的临时有急事,替我向顾导说抱歉。”安歌说道就挂了电话。

不凭关系,只凭她自己,就像监制说的,可能放在她面前功成名就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但…无所谓了。

辗转一天一夜,经历转机,安歌一个人才抵达菲德岛,一下飞机,她就尝试给权墨电话,但发现到了这座岛,电话打不出去。

幸好,岛上的人是说英文,仅管语法和口音和她学的有所出入,但勉强还能交流。

安歌拖着行李箱进了一家当地圆顶建筑风格的酒店,站在柜台一边checkin,一边问手机不能通话的原因。

作者的话:哈哈哈哈,白期待咱们艾姐了吧…

第379章权墨的殇(6)

“就算是在全球范围内能通话的号码,到了岛上也要重新办理手续才能和外界联系,外面左转第三家店可以办,您也可以委托我们办理。”

前台将登记资料和房卡交给她,微笑着解释道。

好麻烦。

但也因为如此,把席薇夫妇软禁在这种地方才安全无虞吧,连和外面通讯都困难的一座岛屿。

安歌拿着房卡等东西正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问道,“请问一下,这两天有像我这样肤色的东方人来过吗?”

“不知道。”前台摇头。

席南星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联系不上权墨,她只能想办法跟着席南星,至少得知道席南星会把席薇夫妇带去哪,这样才能让权墨不受制于他。

来不及倒时差和吃饭,安歌先去办了通讯有关手续,手续复杂至极,一直到晚上才给她办好。

打给权墨,关机;

打给席南星,关机。

“…”安歌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顿时无语了,两个人都失联她要怎么办?

等一下。

席南星到了这座岛就关了机,那权墨关机的原因…不会因为他也在这座岛上吧。

安歌双腿盘着,越想越有可能。

小优说权墨带去的保镖都联系不上了。

席南星关机,是怕在这个属于权墨的岛屿上,让人轻易知道他来了,毕竟他是来抢人的。

权墨软禁席薇夫妇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也不想让人轻易获知,所以连通讯讯号都掐断了…

他们肯定有办法联系外界,却不让外界联系他们。

两个男人…未免都太谨慎了。

权墨到这里,是想和父母一起过年吧,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安歌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如果权墨也在这里,那她来不是多此一举了?还有必要去通知权墨么?

都在岛上,一场兄弟相残就避免不了了。

想到这,安歌把被子一卷,在床上滚着,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卷成春卷,恨不得闷死自己,她怎么就是逃不掉他们兄弟相斗相争的局面呢…

真像权墨说的,宿命。

注定的宿命。

菲德古堡座落于岛屿南边,古堡年代之久已无法精确估算实际建成时间,经历时代变迁和几番加固,如今的菲德古堡拥地庞大,威严而肃穆。

清澈如洗的天,古堡矗立在清晨的雾气中如仙境一般,深色斑驳的墙上还留有炮眼,历史感厚重。

古堡内外,戒备森严。

一行佣人端着托盘穿过长长的城墙,进入古堡。

大得空旷的欧式古典餐厅里,长长的餐桌旁站了不少保镖,笔直而立,负手在后,严阵以待。

长桌前,只坐了一个人。

年轻,英俊,优雅。

锃亮的黑色皮鞋,笔直的裤线,修长的双腿交叠,再往上,是一件剪裁设计略为复杂的深墨色衬衫,衬出清瘦却英伟的身形。

第380章权墨的殇(7)

他的一张脸清冷、淡漠,轮廓线条清晰分明,内敛而深然,黑眸如冬天的雪,令人不触便觉冰凉。

正是权墨。

佣人们一一上菜,一杯黑咖啡被摆在权墨面前,“少爷,您的咖啡。”

权墨伸手端起咖啡杯,手指干净、骨节分明,指尖恣意流淌一股优雅的气质。

轻尝一口。

苦涩之味纠缠于舌。

权墨按下手中的MP3播放键,无线耳麦里立刻响起安歌清澈如水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没让他舒服。

眼前,全是出国前他看到席南星给安歌戴上耳罩的那一幕。

像有一只手无形地抓着他的心脏,拼命地扯动,下一秒,权墨狠狠地将咖啡杯甩了出去,摘下耳麦一并砸到地上。

他的脸色阴沉。

佣人们见状吓得纷纷缩到一旁,头低得想埋到地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权墨站起来朝前走去,保镖们立刻跟上,率先走两个人推开门。

古堡内的门大多厚重无比,需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开。

权墨往前走着,步履沉稳,瞳仁森冷,一步步往前,保镖紧跟在后。

又一扇门被推开。

里边是一个房间,窗前,窗纱随轻风浮动,一男一女在窗口,女人坐在轮椅上,身上衣着华贵大气,半张脸用纱布贴着,隐约从纱布边角能看到烧伤的疤痕,像舞动扭曲的爪子在她雍容的脸上爬着。

男人站在她身边,弯着腰,一身冷厉,一只手端着水杯递给女人,声音温柔宠溺,“来,把药吃了。”

权奕天、席薇。

房间里的气氛很温和,甚至浪漫。

这种气氛,在权墨进入的一刹破坏殆尽。

房间如冬来临,冰冷异常。

权奕天和席薇都侧了侧脸,见到权墨颀长的身影脸色俱是沉下来,像没看到一样,权奕天将水杯递到席薇唇边,“听话,先吃药。”

席薇坐在轮椅上,身体几近战栗,一只手抚上贴着纱布的半张脸,眼里浮动恨意。

安歌那个小贱人,毁了她的脸。

而权墨,她的好儿子…甚至不安排她植皮整容,就让她整天以这个鬼样子面对权奕天。

权墨目光凉薄看他们一眼,径自往里走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

权墨走到墙角的沙发上坐下。

“让他出去。”席薇开口,声音因生气激动而战栗。

权奕天是疼惜妻子的,转过头,冷冷地看向权墨,声音不复刚才温柔,冷厉极了,“听到没有,你母亲让你出去!”

权墨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头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地上,没什么表情。

半晌,权墨笑了。

嘲弄的。

“让我走我就得走,让我留我就得留。”权墨抬起眸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嗓音低沉磁性,“你们倒是很随意。”

“出去!”席薇更加激动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第381章权墨的殇(8)

为一个女人什么都做,连自己父母都敢软禁。

早知道安歌对权墨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绝不会让那丫头活到现在。

现在倒好,她毁了容,被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儿子软禁,那丫头却在儿子的保护下活得轻松自在…

“你要的不是儿子,是傀儡。”权墨又是一声冷笑,话是对父母说的,眼前却始终都是在安家宅子前,席南星给安歌戴上耳罩的一幕。

她对席南星笑。

而他,只能看着。

他看着他们,就像在看自己的现世报,十年前,他们无辜被害,十年后,误会澄清,他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而他,像个配角,得到应有的报应后就该下戏了。

“出去——”

席薇已经不想再听到权墨的声音。

权墨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静了半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刀锋闪着光。

权墨静静地看着刀刃,指尖抚过,刀锋立刻在他指腹上划下一道伤口。

鲜血渗出的瞬间牵扯出疼。

这种疼,很过瘾,能压制住一切。

“我记得那一年,你逼我回美国的时候,你逼我订婚的时候,你就是这样一刀…一刀地在自己的腿上割。”权墨冷冷地说着,突然刀锋一转,朝自己的手臂上狠狠一划。

衬衫袖子破开。

鲜血渗出,散发出血腥。

权墨伸手优雅地解开地扣子,卷起衣袖,手臂上已经割出一道很长的伤口。

权奕天和席薇皆是震惊地看向他,席薇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腿。

当年,一向清冷、不喜与人交谈的权墨却像大发狂症一般,用尽方法要逃出去,要去救席南星出来…怎么说都不听。

幸好,那时的权墨远没有现在的能力,保镖们能控制住他。

控制得住他的行动却无法使他听话。

为了能扶持儿子上位,能让儿子懂她,席薇就在权墨面前,用刀割自己的腿,避开要位,不深不浅地划下伤口…

流血太多,就让人处理。

处理完,她再割。

权墨在她看面前坚持了一个下午,最终妥协。

席薇身体变得虚弱不好也是从那时候起,儿子能听话,她就是两条腿真瘫痪了她也愿意…

“我当时不懂,这么一刀刀割下去,您不疼吗?”权墨也不看他们,低眸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血从伤口冒出来,染红皮肤,权墨笑了,异常妖冶,“原来真的不疼,还很过瘾。”

说着,权墨又是划下一刀。

身体外在的疼可以盖住时间,盖住嫉妒,盖住压抑,盖住一切…

席薇抓紧了权奕天的手,惊诧地看着权墨。

再气,儿子还是自己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她和权奕天的希望全都赌在权墨的身上。

权墨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猛地握紧瑞士军刀,又狠狠地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狠劲。

作者的话:啦啦啦,今天更新完毕。

第382章我爱安歌在十年前(1)

席薇惊地低呼,“权墨你住手。”

他疯了?

“母亲。”权墨笑着,“不疼,真的不疼。我最疼的地方可不在这里。”

他果然是继承了权奕天和席薇所有的疯狂。

他喜欢这种痛。

这能减轻他十年来的痛苦。

“你别留在这里刺激你母亲,出去。”权奕天不忍自己妻子看到儿子自残,伸手想遮住她的眼睛。

席薇拨下权奕天的手,只见权墨又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权墨,我们为你付出多少、筹谋多少,为了培养你,我又牺牲多少?多少次我都在硬下心不去照顾你,不去看你,就只为让你能尽早独立。”席薇看着他满胳膊的新血,心痛如割,“你真的要这样伤害我们么?”

那刀割下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比他懂。

“把我生下来三天就去度蜜月,也是为了让我独立?”权墨笑,刀在手臂上割着,没有半分犹豫。

“…”席薇转着轮椅向前,激动异常,“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不疼,母亲。”权墨看向她,瞳仁如黑曜石般漆黑清冷,嗓音低沉,“当年你划多少刀,我现在通通还给你。”

反正他还觉得这痛楚不赖。

“你疯了呀…”席薇到他面前,情绪激动地将他又要划下来的瑞士军刀。

瑞士军刀掉落在一旁。

权墨俯身捡起,席薇气得眼眶湿了。

权墨的眼中有着麻木,唇角的笑容冷血妖异,一张脸俊美得令人惊恐。

又是一刀。

他的手臂,已是鲜血淋漓。

“十年前,我就该杀了那女孩,我竟然放她活到现在…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儿子被一个女人迷惑成这样,不认父母,我筹谋二十多年,不及她呆你身边一年不满。”席薇是颤抖着说出这番话的。

她后悔。

她后悔十年前没有杀人灭口。

一年不满。

权墨笑得越发妖冶,低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道道伤口,每一道衍生出来的刺疼都让他舒服。

“我爱上安歌,是在十年前。”权墨抬眸,笑容邪肆而带着挑衅,一字一字从唇齿间滚动出来。

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雷。

声响如震。

鸟惊飞逃。

“…”闻言,权奕天转过眸震惊地看向权墨,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紧。

“怎么可能。”

席薇更不敢置信,十年前,他才多大,懂什么爱不爱的?

“从我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权墨一双漆黑的眸子挑衅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从我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决定要这女孩,要她的一辈子。”

听到这样的话,席薇全身的气血都在逆流。

“这不可能…”

席薇不信。

她的儿子冷清、孤傲,怎么可能在十年前就爱上一个小女孩,就算在十年后,她和权奕天也派人监视过权墨的生活,他对安歌一直冷漠,从未多情。

第383章我爱安歌在十年前(2)

“我要她活着,在你们的手中活下来。”权墨的嗓音磁性,每个字没有太过深情,却透着极端的压抑,“所以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

忍着没有任何动作,忍着听话订婚,忍着一个人呆在美国。

几年。

整整几年。

直到他终于能继承DK集团,直到他终于能回到国内。

“您现在,是不是更后悔了?”权墨冲席薇笑了,笑得残忍。

更加后悔十年前没有杀掉安歌。

而如今,却已无能为力。

席薇气得身颤,权奕天将她拉回身旁,安抚地将手放在妻子的肩上。

“知道我这十年来为什么从来不曾给您好脸色么?”权墨抬眸,这一回,他是笑着看向权奕天那张冷厉的脸庞。

他的笑,让人觉得发指。

“十年前,你从国内带回什么东西还记得吗?”权墨问。

权奕天自然早已不放在心上。

十年前,他们夫妻筹划执行的是一场大局…

“是安歌流产下来的胎囊,血水包着,放在透明的塑封袋里,鲜红的一团。”权墨低眸看向自己早已经被鲜血染透的手臂,笑着道,“比我的血红。”

那种红,权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权奕天按在妻子肩上的手紧了紧。

“我站在门外,我听到你和人说,你已经把那女孩流产的所有资料都带回国了,包括胎囊,都收着,也许有一天派得上用场。”

席薇握住了权奕天的手。

权墨说道,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黑眸透着一股冷冽的笑意,一字一字,像是从牙齿间硬挤出来的,“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你是笑着说这些话的。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权墨的孩子!”

到最后,权墨吼了出来,歇斯底里,眼眶充斥着红。

他的恨,没人能懂。

他的痛,无人能知。

那是他的孩子,就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胎囊,被他父亲笑着说留着以后派上什么用场。

“那是安家自己要决定打的胎。”

席薇一直只觉自己的儿子清冷,想不到他偏执疯狂至此,十年前,他才多大,那女孩才多大,难不成还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他们不决定,你们也会逼的,不是么?”权墨低吼出来,“我的孩子注定要死在十年前!注定要死!”

生出来了,席南星就会被释放。

死了,对谁都好。

可那是他的孩子,有没有人问过他?!

“如果那孩子生下来,过完这个年,他就十岁了!”权墨盯着眼前的父母,一字一字地说道,声嘶力竭。

如果那孩子生下来,过完这个年,他就十岁了!

这样简单一句,让席薇浑身颤抖,在他们眼里,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但在权墨眼里,竟被当成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是有年纪增长的一条生命。

第384章我爱安歌在十年前(3)

“当我知道,整场阴谋您也有参与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权墨的黑眸深深地看着席薇的脸,看着她脸上的纱布和丑陋的伤疤,“我上一世一定是个侩子手,所以这一世,我成了你们的儿子!”

权奕天向前,一掌甩了过去,用劲狠辣。

权墨没躲,脸被打得偏过去,脸上立刻清晰地映出指印,唇角被凌厉的掌风打破,血腥味道钻进嘴里。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眼睛很冷,很清澈,有水光不易察觉地溢出。

“注意和你母亲说话的态度。”权奕天气愤而冷厉地瞪着权墨,“我们要傀儡多容易,可偏偏我们要扶持儿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是我们,你能得到手?”

纵使他们夫妻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分毫对不起他权墨。

谁都能来指责他们,他权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