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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早就不疼了。”倪景兮摇头说道。

钟岚看着她脸上还明显的伤痕,虽然比第一天她去医院时候看见的确实要好了点儿,可是她皮肤白皙细腻,本该光滑的脸颊上结痂的地方特别显眼。

看着真的挺叫人心疼。

此时钟岚叹了一口:“怎么能不疼,我看着都替你疼。”

倪景兮突然愣住,她似乎没想到钟岚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本来以为钟岚会嫌弃她成天惹是生非,可是她不仅没有还安慰了自己。

倪景兮看着钟岚,沉默了许久。

还是钟岚没忍住问道:“怎么了?”

“您说的话像是妈妈说的。”倪景兮微垂着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看钟岚,因为确实挺尴尬的。

她不是擅长说煽情话的人,可有时候情绪到了话就在唇边。

妈妈,哪怕是倪景兮这种独立又坚强性子的人,只要提到这两个字,都会眼眶湿润。

连带着喊着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里的轻颤藏也藏不住。

钟岚微怔,又想起了倪景兮的家世。她和霍慎言结婚之后,钟岚确实找人查过她家里的事情,母亲早逝父亲在以色列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家里只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外婆,但是也一直坐在轮椅上。

对于这样的家庭钟岚是不满意的,可是那会儿她的不满意却全然没考虑过,倪景兮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如今见她这样,钟岚也有些难受,她问:“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在我十岁的时候。”倪景兮的声音很轻,没什么波澜。

似乎把这件事说出口,对她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十岁,正是每天上学都想要妈妈梳漂亮辫子才行,看见好看的裙子一个劲地哀求妈妈买下的年纪。可是倪景兮一次都没有这么任性过。

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她好像都没跟妈妈一起逛过街,也没要求什么漂亮裙子。

别人的十岁还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每天闹腾着要跟妈妈睡觉。

可是她的十岁,是抱着妈妈的遗像,安静地跟在爸爸身边跟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人说谢谢。

钟岚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眼角都湿湿的,作为一个母亲,她几乎没办法想象一个小女孩这么小就失去了自己的妈妈。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人。

“我其实不是反对你跟慎言。”许久,钟岚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可是倪景兮似乎有点儿懂她的意思,她拼命克制说道:“我懂您的意思,我和慎言连商量都没跟你们商量就结婚,本来就是我们不对。”

钟岚眼巴巴地点头,对呀,她也不是控制欲强烈的妈妈。

她就是觉得领证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父母应该有知情权吧。

钟岚小声说道:“我们家慎言呢,真的打小就是从来不叫我操心的人。他虽然性格看起来冷了点儿,可是他很孝顺也很聪明。考试总是考第一,就连进入恒亚之后也一直做的很出色。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倪景兮刚想再说一次对不起。

可是钟岚却望着她说:“以后咱们好好相处。”

倪景兮一愣。

“我只生过儿子,也不知道怎么给女孩子当妈,但是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钟岚望着她,极认真又极正式地说道。

☆、第34章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钟岚带着周姨离开之后, 倪景兮回房间休息,可是明明身体是累得, 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是伤口还在隐隐作疼,还是今天突然提起了妈妈,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响起父母的模样。

都说人是不会忘记父母的模样, 可是对于倪景兮来说,她好像真的要忘记了。

明明是一提起来就忍不住会湿了眼眶的人, 可是模样却渐渐模糊。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倪景兮渐渐陷入沉睡之中, 直到房门轻轻被推开。

霍慎言七点多才到家, 到了楼下没看见倪景兮,问了钱阿姨才知道她在钟岚她们离开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没吃晚饭吗?”霍慎言微微皱眉。

钱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说:“我刚才去敲了敲门,不过太太睡得挺熟,也没回复我。”

霍慎言伸手解开西装上的纽扣, 将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 说道:“我去看看。”

他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因为窗帘被拉着, 显得格外漆黑。

倒是他推门的瞬间,走廊里的光透过打开的门缝照了进来, 本来躺在床上睡的就不□□稳的人, 嘤咛地翻了个身。

霍慎言微微蹙眉, 但是想到她到现在还没吃晚餐,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待他坐下靠在床头,手掌搭在隆起的薄被上极轻极轻地拍了两下:“景兮。”

倪景兮身体猛地挣扎了下,像是刚经理了一场梦魇。

霍慎言伸手抱住她,没一会儿倪景兮安静了下来。

“慎言。”过了几秒后,薄被里传来一个轻轻软软的声音,声音没有寻常的那种清冷,反而带着点儿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哑。

霍慎言嗯了一声,手掌隔着薄被在她的后背轻抚了几下:“我在。”

两人沉默了会儿,霍慎言低声问:“现在睡醒了吗?”

“还没。”倪景兮眼睛还在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可是脑海里却是刚才睡觉时做的支离破碎的梦。

霍慎言听着她软乎乎的声音,不由轻声一笑。

谁知下一秒倪景兮再次轻声说:“我梦见我爸爸了。”

霍慎言身体微僵,再次伸手抱住她,“然后呢,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倪景兮摇头,她慢吞吞地说:“我听人说,只有去世的人才会在梦里说话,活着的人在梦里说不出话的。他一直没说话,就是在看着我的脸。”

“我的脸受伤了,他肯定看见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口吻显得太矫情,可是她心底真的是开心混合着难过,因为她真的很想她爸爸。

她一口气说完之后,房间中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直到倪景兮用玩笑的口吻说:“要是我爸在的话,肯定得去找那帮人拼命的。”

虽然倪平森性子温和,可是把家人看得极重。

终于一直没说话的霍慎言动了,他掀开薄被伸手摸了进去,直到找到倪景兮的手指。他的手掌之前一直放在被子外面,有点儿冰凉。

倪景兮的手掌被他轻轻捏住,她温暖的手指碰到他的指尖时,忍不住缩了下。

可是下一秒,霍慎言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插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他此刻几乎是半躺着靠在床上,两人贴地很近,近到他的呼吸声都在她耳边被无限放大。

“景兮。”他轻轻喊了她的名字。

他说:“没有下一次了。”

再也不会有下一次,让她疼成这样,哪怕是在睡梦中都随时都处于惊吓之中。

倪景兮听到这句话时,明润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缩了下,她低声说:“跟你没关系,你别自责。我就突然想起我爸爸了。”

“我知道。”他声音轻柔地说。

他温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但是我会任何人都要疼你的。”

*

两人下楼之后,钱阿姨已经把晚餐摆在餐桌上,两人分别落座。

不过刚坐下倪景兮的眼睛忍不住往墙壁看过去,霍慎言见她没动筷子朝她看了一眼:“怎么不吃?”

倪景兮收回视线,看了看这满桌子的餐具,低声问:“咱们用的餐盘不会也是什么古董艺术品吧?”

因为她突然想起之前她打碎一个碗,霍慎言安慰她没事儿。

可是之后她再也没在厨房里看到那一套餐具。

霍慎言仔细地打量了下摆在她面前的碗碟,认真想了下:“这套是我妈送回的,应该是1879年出产的那套。”

倪景兮真的是在一瞬间僵硬,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似乎生怕碰到打碎。

钱阿姨正好出来,手里端着刚盛的汤,放在桌子上之后看见倪景兮一副恨不得离桌子十万八千里的样子:“太太,今天的菜您都不喜欢?”

倒是对面的霍慎言慢条斯理地端起碗,一副优雅自若地模样。

倪景兮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我怕。”

“怕什么?”钱阿姨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些碗碟。”她怕再打碎一个,只怕真的……

钱阿姨惊讶道:“太太不喜欢这套碗碟吗?那要不我明天去地下室换一套新的过来?”

阿姨以为倪景兮是不喜欢这个碗碟的样式,赶紧提出解决办法。

倪景兮一愣,地下室还有?

终于,对面的霍慎言在欣赏完她的一系列表情之后,憋不住地轻笑了起来。

倪景兮听到他的笑声,再看着旁边一脸认真的钱阿姨,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被涮了。

“霍、慎、言。”她一字一顿地喊对方的名字。

霍慎言敛起脸上的笑容,可是眸底依旧蕴着笑意,倪景兮这么生动的反应真的逗乐了他。大概也是他没想到倪景兮会表现的这么好玩吧。

“你骗我?”倪景兮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要家暴的冲动。

霍慎言神色无辜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

有这么跟她开玩笑的吗?

倪景兮觉得他就是纯粹逗她玩呢,这种行为简直是十恶不赦。

“乖,别生气了。”霍慎言望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笑着说道。

倪景兮不搭理他,低头吃饭。

本来两人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倒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倪景兮捏着筷子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他这人真的有种叫人沉迷的感觉。

哪怕只是在简单的吃饭,都叫她猝不及防地愣了下。

倪景兮抬头盯着他看的时候,霍慎言也抬起头望向她。

“怎么了?”

倪景兮愣了会儿神这才望着他,低声说:“那幅画?”

白天她们都在的时候,倪景兮也没多问。况且霍慎言又着急离开,如今只剩下她们两人,她自然想要问。

“你是故意说给苏宜蘅听的吧。”那么贵一幅画,居然登记在她的名下,她都不知道。

倪景兮觉得或许是他临时起意,故意这么说给苏宜蘅听的。

霍慎言平静地看着她:“我需要吗?”

倪景兮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兮,你觉得我会让你的生活毫无保障吗?”霍慎言望着她,轻声说。

倪景兮这人太独立坚强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故作独立。

她是真的能自己扛起一切的人,不管是金钱也好事业也好,她没那么高大上说自己无欲无求,她也会有想拥有的东西。

生活待她很苛责,让她从很小开始就独自承担一切。

可是她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的丑陋就让自己变得丑陋,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从不觊觎。

而她想要的东西她都会自己争取。

倪景兮沉默地看着他。

霍慎言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让你的生活更好,想让外婆也拥有更好的环境。我希望你不用为了金钱烦恼,不用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想起身上背着的压力。”

倪景兮曾经戏谑地说过,最难的时候是她大学时候,外婆工资才四千。

可是每个月疗养院就是八千块,那时候她一睁开眼睛就会想起自己身上背着的四千块,每个月都是如此。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其实不仅仅是这幅画,”霍慎言望着她,低声说:“你知道我们从未签订过任何婚前协议。”

倪景兮彻底愣住。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倪景兮曾经在他们领证的时候想过,那时她已经知道他是恒亚集团的继承人。

这样一个如此庞大而引人注目的商业帝国,他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

倪景兮一直在到达民政局的前一刻都在想,如果他在领证的时候提出要签订婚前协议这样的东西,她愿意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