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响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自觉的站在了时老的身后,时念瞬间眯起眼。

傅响心虚的垂着眸子,不敢去看时念。

时老小声说:“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我很想买一件衣服,但是我不会网购,我那个美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宝贝孙女说不能买,可是我这个孤寡老人却又很喜欢。”

时念差点被时老气笑了,她压了压唇角,时老被她严肃的样子吓得一愣,只能说实话:“我...后来。”时老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响,眼神示意:对不住了!

傅响闭眼,喉结滚动,自觉已经死到临头了。

时老:“我...我威胁皇孙,说不给我买的话,我就要他以后不能进门。”

傅响本闭着眼等待死神的降临,闻言,一瞬间瞪大了眼看着时老,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爷爷居然!没把所有的罪都往他身上推!

哪知,过了一会,时老:“不过...我这次的去蹦迪,是皇孙给我的门票,还说只要我让他住进家里,他就给我门票,还帮我瞒着你...”

“你爷爷我是无辜的...”

傅响:“......”敢情您老刚刚只是再给自己找了一条小路活着走出去是吧!

38、你和傅响到底什么关系 ...

屋里。

许明华不忍直视的看着傅响, 这都是什么鬼, 居然要挟老人家让你住进家里, 还拿歌舞厅的门票卖人情。

傅响是真的不知道歌舞厅的门票的由来,他赶紧否认:“不是的!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你除了不是,没有,我没有, 这几个字,就不会说别的字了吗?

时念眯着眼,傅响看了眼时念后,脆弱的垂下了头,的确,他就不应该买衣服给爷爷,更不应该给人家找路子走, 住进家里。

太上老君啧啧两声:“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私生饭追你追的紧,你无可奈何呢...没想到, 居然要挟我们耶耶去帮你住进来,说吧, 你目的到底是什么?”

傅响淡淡的睨了一眼太上老君,后者缩了缩脖颈,假装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时老不敢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傅响,时念看着傅响脸色已经有些红了, 她不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损他的面子,笑了笑道:“没事了,我就是故意和我爷爷闹闹, 瞧你们,还当真了!”

傅响惊讶的抬眸,时老恰时的当墙头草:“对嘛,我就说没事嘛,刚刚我也是开玩笑的,傅响怎么可能要挟我!”

傅响没有开心,一点都没有!!!!

许明华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傅响。

傅响还在紧紧的盯着时念,许明华走了出去,太上老君被陈荟支走了,时老舍不得许明华,送他出了院子的门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傅响手指在裤子边摩挲了几下,垂着头,抿着唇上前,语气带着真挚的道歉,小声的说:“对...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时念:“......”

“你哪里错啦?”时念倒了杯水,转个身,微微的将腰部依靠在吧台上,抬眸,眼神淡淡的看着傅响。

灯光下,傅响抬起眸子,竟有瞬间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再告诉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什么杂念。

可是他好像使时念生气了...

傅响垂着眼,眼神里满是伤心。

时念看不见,以为他是被时老卖了有些难过,于是不逗他了,走上前拍拍他的肩:“我爷爷就是这样,喜欢背叛人,但是他很喜欢你,你别生气。”

傅响愣了愣,呆呆的问:“你不...不生气...吗?”

时念笑了笑:“生什么气啊,他贪玩我又不是不知道,哦,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害怕他出去玩吗?”

傅响想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病,比如健忘症,一瞬间就忘记回家的路,还有比如说,身体上有什么疾病,走在路上突然发作...

傅响瞪大了眼,他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还帮着时老出去,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先不说他和时念之间的可能性,他怎么对得起时念一家人啊!

时念不知道傅响所想,将自己手中的橙汁递给了傅响,后者傻傻的接过,时念叹息了一声,道:“你知道吗?他...前几年出去蹦迪的时候,和人打起来了!”

傅响:“......”

时念啧了一声:“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那年他就因为对方不小心把他画的纹身给蹭掉了,他就和人家吵起来了,但是大家都不敢惹他,一是因为他凶,二是因为他那时候他摘下了墨镜,别人一下子看出了他的年纪,不敢惹了。”

时念想起什么,笑了一声:“本来进不去的蹦迪场的,但是他用了韩金靓,又戴了墨镜,保安一下子没看出来,就让他进去了。”

“所以我很害怕他又去蹦迪,蹦迪无所谓,主要是不要和人打架,那时候我在法国,还是裴星去警察局里赎他出来的。”

时念笑笑:“我真的没怪你,不过还是谢谢你陪我爷爷一起玩,其实我爷爷很喜欢你的,他从来不叫别人孙子,不是占你便宜,是真的喜欢你。”

傅响的心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开心过,他一直努力着,努力的想要让她身边的人认可自己,想要时老喜欢自己,这样,到时候他要是有一天忍不住告白了,那么...

会有一定的胜算。

他从不害怕失败,但是在感情的这件事上,在面对时念的这件事上,他真的每次都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时念实在喜欢傅响现在这样羞涩又可爱的模样,和他高大的身躯完全不符合,时念没忍住,伸出手在他下巴上轻轻的挠了挠,最后留下傅响被扰乱的心,转身如清风般走了。

时老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皇孙站在吧台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完了之后,还伸出手,在自己的下巴处,手覆上去,还害羞的一笑。

时老哆嗦了下,莫不是被吓傻了吧,时老有一瞬间的愧疚,他走上前,叹息了声:“皇孙,你能...理解你皇爷爷吧?”

傅响:“......”不,我再也不信你了,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能...能理解。”

时念回到了房间,陈荟没回去,两个人一起睡。

夜深了,陈荟怎么都睡不着,她翻转个身,想到了今天在甜品店里的所有蛛丝马迹,比如,傅响在和时念说话的时候,居然会磕巴...

而和自己还有白发小孩说话的时候,那副高冷淡漠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如果不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那副淡漠的样子,陈荟真的以为...那个磕巴的傅响是假的。

真的太太太让人震惊了!

陈荟翻个身,推了推时念,轻声问:“诶...念念...”

时念睡得迷迷糊糊的,软软的:“嗯?”了一声。

陈荟撑起身子,八卦的问:“你...你和傅响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啊?”

时念困着呢,哑着声说:“什么什么关系,不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

陈荟额角抽抽,“信你个鬼!”

“哪有普通朋友会陪你在甜品店里一天,帮你忙上忙下的,你知不知道人家一次出场费只露面几分钟后就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啊!”

“还有当初的那个新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没人回话。

陈荟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睡的死沉沉的时念,无声的叹息:“傅响遇见你这个情窦还没开的女子也是可怜呐~~”

时念睡的迷迷糊糊的,闻言,嘀咕:“什么开不开的,早点睡觉吧。”

陈荟没得八卦了,叹息一声:“可怜我响哥了。”

第二天时念还要去开甜品店,但是她真的困的不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嘀咕道:“就...再睡...再睡一个小时。”

时念心安理得的睡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点了。

时念被吓的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天啊!都下午两点半了!

她还在睡,而且今天还是新店开张的第二天,真是要命了!

时念两三大步的跳下了床,走到了浴室,边刷牙边和陈荟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时念刷完牙,走了出去,一楼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时念嗅了嗅,厨房里响起炒菜的声音。

时念放慢了脚步,不由得蹙眉,时老不会做饭,一般都是她做。

可是...

陈荟的包包也不见了,那就证明陈荟已经走了,太上老君和对面傅响的房间的门也开着,那就证明,屋子里没有人了,那这个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人是谁...

厨房的玻璃门被合上了,时念看不见。

时念踩下了最后一节楼梯,顺手抄起了不远处的高尔夫球棍子,这是时老闲来无事装逼用的。

时念拖着棍子走进去,傅响没找到姜,蹲下去的一瞬间,看见一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旁边还有一个棍子。

傅响吓得心中一个咯噔,喉结滚动,茫然的抬起头,眼前的女子头发还没梳,衣服上的纽扣上下交错,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

傅响站起来,踉跄了几下,单薄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终是抵不过好奇的心,弱弱的开口问:“我...只是想做...餐饭给你...吃...仅此而已。”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一个大餐桌,时念穿了小小的白色连衣裙,还特意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她一定要让傅响的脑海中抹去刚刚的那个自己,那个没梳头发就算了,还把纽扣上下扣错的那个自己!

傅响垂着头,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他微微的抬眸,看着眼前那个妆容精致,衣着整洁的女子,脸色微红,又垂下了头,单薄的眼里全是笑意。

时念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你们好早就起来了呀!”

傅响抿唇:“不...不早了...现在都...下午两点了...额...”

时念嘴角抽起,傅响两只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喉结滚动,下颚线绷紧,半晌,不如不说的说了一句话:“其实...两点半...算是很早了...你不知道...我有时候...还会睡到...两点四十分呢...好晚。”

39、傅响,帮我签名呗 ...

三层半的别墅里。

一楼餐厅里, 傅响和时念面对面坐着。

空气依旧安静的半晌, 傅响眨巴了几下眼睛,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时念抬眸看了眼傅响,后者被看的心慌,抬起头看了眼时念,软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时念没脾气了, 闭着眼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

傅响开心的微微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时念拿起筷子夹了青菜,问:“他们呢?”

傅响垂眸,“皇爷爷...去...找...许明华了...我...拦不住...”

时念:“我明天要是去了西海那他不得翻天啊!”

傅响不敢说话,连忙转移话题:“我...今天...甜品店的生意...还挺好的。”

时念哎哟一声:“我的天啊,我都忘了还有甜品店这个事了。”

傅响:“......”

“看的...看得出来。”

时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傅响:“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时念:“跳过这个话题吧...”

傅响垂眸,言语间满是受挫之后的伤感:“看来我真的...说错话了...”

时念无奈的叹息:“哎...没有...你没错”

傅响舒了一口气, 放下心:“那就好...吓死我了!”

“.........”

时念干脆不说话了,手握着筷子, 把头发撩,往后扎了一个马尾, 埋头吃饭。

傅响看着餐桌前自己做的饭菜,又抬眼看了眼时念,他有一刻失神,又觉得他们像老夫老妻了...

而他心中此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游荡在心间,

吃完饭之后傅响就乖乖的收拾碗筷,最后进了厨房,时念往里看了眼, 他正在戴上那个小粉色的花边围裙。

时念嘴角忍不住的扬起,傅响做什么事情她都觉得好可爱,说话也是,做错事了认错的态度快到让你措手不及,又听见他那声音弱弱的,你只能因为他可爱而选择原谅他。

时念觉得那些说傅响清冷寡言的人都是在谣传,这么可爱的人,怎么可能是清冷,寡言的话,可能就是觉得自己结巴,不好意思说话,怕被笑,所以才被谣传了寡言这两个字。

时念看着傅响戴上了围裙之后转身在洗手池里洗碗的样子,莫名的,突然觉得这样的他让她心中有些许的温暖。

电话声打断了时念的思绪。

时念垂眸,从桌面上拿起手机,是陈荟。

“喂,醒啦?”陈荟在那边调侃道。

时念不自然的咳了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不是因为明天要去片场了嘛...所以想补点觉。”

傅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还说了一句:“不怕...你去到...想睡觉的话......我叫他们推迟几天开拍......”

时念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闻言微微侧头看着傅响。

他站在她斜后方,手上还拿着桌布再擦拭桌子,似乎刚刚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

殊不知,傅响垂着头心不在焉的擦着桌子,狠狠的咬了咬舌头,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心里话和说出来了呢。

陈荟在电话那头喂喂喂了好几声,时念从呆愣中回神,“啊...怎么了!”

陈荟:“刚刚是不是傅响在说话?”

时念没有隐瞒,只是好奇陈荟语气中的惊讶,她笑了笑:“他住在这里,现在说话也很正常啊,怎么?又想和人家要签名啊?”

昨晚上,时念被陈荟拖着一起,找傅响要了好几个签名,当时傅响耳朵脸颊红红的,时念想起来就好笑。

这边傅响听见时念这么说,赶紧转个身,拿出了纸和笔,就等着时念像昨晚一样过来和自己要签名,他一想到时念拿着自己签名的那张纸,这样就像是间接的将他拿到了她的手上。

傅响想想就脸红,兴奋不已。他坐在凳子上,左手拿着一张纸,右手拿着一支笔,就等着时念发话了。

只要她说他就签名,十个百个千个都不在话下!

陈荟在那头叽叽喳喳的:“谁说的,我像是这种人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家里而已嘛!”

时念转身,傅响瞪大了眼,瞳孔里满是兴奋,时念看着他坐的端正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粉色的围裙,桌面上还放着纸笔,明知道电话那头不是要签名,她还是忍不住的逗他:“傅响...再帮我签几个名字呗。”

傅响垂头淡淡的嗯了一声,脸色却不老实的红了,他蹲下身子,从脚边拿起了一大叠签名卡片,一笔一画的认真签着名字。

时念忘记挂电话,陈荟在那头偷笑打趣,学着时念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哎哟...傅响,再帮我签几个名字呗~”

时念有些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捉弄傅响一次,还给陈荟听了去,时念双颊微红,不想让傅响看见,转身走到了后花园。

陈荟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到时念的不好意思,她毫无同情心的大笑,最后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念回到了屋子里,看见餐桌上,傅响坐的端正笔直,手有力的握着签名笔,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时念心不在焉的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瓶葡萄汁,放在了傅响的桌子前,不自然地说:“嗯...请你喝水。”

傅响手握着黑色的签名笔,正开心时念已经回来了,未曾想,她竟然直接给了自己一瓶果汁。

傅响看着紫黑色的葡萄汁上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沿着修长的手臂看上去,傅响看见时念温柔的笑脸。

后花园种了些玫瑰,还想在这时候扑鼻而来。

傅响抬起单薄的眼再看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他印象中的那个模样,那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就算八百米跑完之后,她也只是慌乱一下下,随之而来的还是此刻他眼里的那种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谢谢你...”

时念轻声说,声音轻如羽毛,扫过傅响的心间。

时念想起了刚刚在后花园的那通电话,陈荟的话此刻回荡在她脑海中,字字钻进她的心,让她心头一颤。

陈荟笑了笑:“我可和你说,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是谁来开门的?”

时念自然是不知道,只轻声问:“谁?”可是心头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好像觉得,除了那个人,她隐隐的好像在期待什么。

陈荟哈哈大笑,魔性的笑声隔着电话传入了时念的耳边,时念来不及哆嗦,陈荟在那头笑着说:“你说呢?当然是傅响啊!”

时念心头一颤,那种酥麻感让她忽然觉得很陌生,陈荟没发觉,继续感慨道:“而且...还是一大早,送了爷爷出去又回来,在玄关口拿了钥匙,我刚好起床,他看见我之后和我他去开门,叫我不要吵到你休息,然后自己就开车走了。”

陈荟直呼羡慕,继续发放八卦因子:“还有...你知道吗,我和太上老君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自己拿着桌布和拖把在搞卫生,戴着口罩啊,还戴着墨镜和帽子,但是我怎么看怎么帅啊!”

时念的点完全不在那个帅与不帅上,她想到了傅响一个人搞完了那么大的店面的卫生。似乎觉得对她的刺激不够,陈荟继续说:“他看见我们来了之后,就帮着我们去打下手,最后他看时间到了,就说你可能醒了,说要回去做饭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