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嫡女 作者:木嬴

文案:

重生相府嫡女,大门不出,二门难迈。

只剩下,钻狗洞了…

亲爹把持朝政,皇帝欲除之而后快。

逼宫立后,半道杀出来个纨绔男,替君分忧要娶她?

两情相悦,毁她闺名。

情投意合,污她清誉。

此仇不报,枉为奸臣之女!

这是一个香药世家传人,在古代以香入药,以药活人,斗破各类奇葩,拖老爹后腿,挖夫君墙角的故事。

第一章 空穴来风

 闲坐在临窗的小榻上,锦云用手撑着下颚,望着窗外的树荫愣愣出神,手里一方香罗帕轻扇,帕面上精致的幽兰若隐若现。

窗外合欢树下,烈日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撒下斑驳的光华,早上还朝气蓬勃的君子兰,此刻早已有气无力的耷拉了脑袋,就连往常叽叽喳喳不停的鸟儿都不叫唤了,让人不习惯,心里腾起一抹不安来。

已经大半个月不曾下点滴之雨了。

而半个月之前下的那场雷阵雨,从下雨到停歇,丫鬟只搬了两盆牡丹回来。

照这样下去,只怕会严重干旱。

锦云抬眸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明知道下雨无望,还忍不住暗自祈祷起来,她不想被热死。

丫鬟青竹立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美人扇轻摇,眼睛在锦云和窗外之间打转,看着那焉焉的君子兰,想着一会儿等谷竹回来了,得赶紧搬回来才是,不然要给晒死了。

见锦云拿帕子擦汗,青竹忙加大手里的力道,一边问锦云要不要喝水。

锦云瞥头看着青竹,见她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小脸也红扑扑的,笑着伸手道,“扇子给我吧,你也坐下来歇会儿。”

青竹笑着摇头,扇风的动作不减,“奴婢不累,外面天气热呢,姑娘越看心里越是燥热的慌,一会儿谷竹拿了冰块回来,屋子里就能凉快些了。”

正说着,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锦云瞥头望过去,就见一身青碧色裙裳的丫鬟打了帘子端着铜盆进来,满头大汗,细细看,还能瞧见她脸上来不及遮掩的怒气。

“才说到冰块,你就回来了,”青竹搁下团扇,朝谷竹走过去,伸手要接过铜盆,“我来端吧。”

谷竹却是避了身子,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甚至还带了三分自嘲,“你还真以为有一大盆冰块呢,这么点我端的动,不用你帮着。”

青竹好心好意却扑了个空,脸哏红了,正要开口呛谷竹两句,却见到铜盆里全是水,上面还飘着两根小绿草,哪里还有冰块,不由得沉了脸,“昨儿还有大半盆冰呢,今儿怎么就这些了,还有杂草在里面,冰窖就给这些糊弄姑娘?!”

谷竹把铜盆搁桌子上,一脸郁结气闷之色,锦云伸手轻触铜盆,一阵冰凉,见谷竹没有回答青竹的问话,有些疑惑的抬眸,就瞧见谷竹右手心有血色,谷竹轻握五指,想藏起来不给锦云看,却又不敢,锦云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谷竹的右手心有一条条划痕,血迹模糊,有些狰狞,青竹也惊讶住了,心里闪过些什么,抓着谷竹的手,催促道,“快说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春兰打你了?”

谷竹抽回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抽泣道,“你昨儿说倒霉,碰上了大姑娘身边的春兰,我今儿碰上了四姑娘身边的冬梅…。”

就这两句话,青竹已经完全明白了,昨儿是她去领的冰块,按照相府嫡女的规制,锦云一天该有一大一小两块冰降暑,可冰坊只给了块小的,上面还磕下来一块,她忍不住就质问了一句,正好被大姑娘苏锦妤身边的丫鬟春兰听见了,冷讥热讽了一顿不算,春兰还借说要做冰镇莲子羹,让冰坊多给些冰块。

天气燥热,府里储备的冰块早用完了,都是每天一大清早有人送上门来,都是有定数的,那些婆子怕热,更怕挨大夫人的骂,所以就把眼睛盯上了锦云的,二话不说,把冰块又敲了大半下来。

青竹是一肚子火气回来的,谷竹看着那半块冰气呼呼的数落青竹没用,青竹本来就委屈了,这不就顶撞了一句,然后,今儿谷竹就去领冰块了,谷竹气性要大些,可到底也才是个十四岁的丫鬟,府里的婆子是卖她一个不受宠又死了娘的嫡女面子还是四姑娘苏锦容的面子?

锦云看着谷竹,听着事情的经过,眸底有一抹寒芒一闪而逝,“去把伤口处理一下,用酒擦擦伤口及四周,小心感染。”

谷竹连着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不过这回奴婢听到个大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青竹瞅着谷竹,直拿眼睛瞪她,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卖关子,嫌不够热呢,青竹没理会她,径直端了茶给锦云,“原还打算去厨房端碗粥来冰着给姑娘吃,这会儿冰块全脏了,只能等明儿了。”

锦云轻点了下头,谷竹站在那里,眼睛望着这个觑着那个,见没人理会她,青竹还催她出去,不由得抿紧唇瓣,气呼呼的道,“我没有开玩笑,是三姑娘院子里的钱婆子说的!”

青竹瞥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她的话也能信?”

谷竹撅着嘴,钱婆子跟她说的话自然是不能信了,可是那些消息是她听说来的,谷竹巴巴的看着锦云,锦云笑道,“都说了什么了?”

谷竹这才道,“奴婢起初也是不信的,不过方才四姑娘身边的冬梅在冰坊说四姑娘气的快要中暑气了,奴婢觉得有三分可信…?”

青竹一个大白眼飞过去,“姑娘在问你,你都听到什么消息了,别再东拉西扯一堆了,我都要被你给急死了!”

谷竹站在那里,扭着衣角道,“就是,就是…就是皇上要娶咱们二姑娘做皇后!”

锦云一口茶差点呛死过去,连着咳嗽起来,青竹立马帮着她拍后背,然后拿眼睛瞪谷竹,“这话说了你也信,看把姑娘吓的!”

谷竹急了,其实她也是不信的,不过空穴不来风,方才被冬梅气着了,就想着这消息若是真的,那该多好,越想越是这么希望,然后就忍不住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了,方才东拉西扯半天,不正是因为她既是这么希望的又心存怀疑么,谷竹知道这话冲击是大了些,忙道,“那也不是没可能啊,姑娘是相府的嫡女,虽说夫人去世好些年了,可嫡女就是嫡女,姑娘身份可比大姑娘和四姑娘高贵哪里去了!”

锦云不过就是那么一呛,轻咳两声就没事了,青竹抬眸看着谷竹,也知道谷竹这话说的不错,二姑娘是相府正儿八经的嫡女,可有什么用,就是这些话也只敢在姑娘面前说说,她昨儿不过就提了一句嫡女,就被人骂成那样,府里人都快把二姑娘是嫡女这事给忘了!

青竹还在帮锦云拍后背,锦云伸手阻止了,挥手对谷竹道,“你还是先下去处理伤口吧。”

谷竹憋着嘴,福身告退,才走到珠帘处,就见一身青布色裙裳的妇人走近,忙福身道,“张妈妈回来了呢,张大哥身子无碍了吧?”

张妈妈神色有些焦灼,却是眉间喜色,连着说好了好了,然后进屋给锦云请安,“奴婢方才在街上听到个大消息,老爷要皇上娶姑娘做皇后!”

谷竹手正碰着珠帘,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转了声,一脸我就说是吧,没有骗人,你们不信我的表情,然后急急的问张妈妈,“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锦云的心也提了起来,所谓空穴不来风,谷竹说了她不一定信,毕竟是在府里,丫鬟私下说些什么那是揣测,可张妈妈说的是从街上听到的,那十有八九有这回事,锦云的心都提了起来,就听张妈妈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外面张贴了告示,这些天,气候炎热,不少地方有干旱的迹象,皇上下了道罪己诏,奴婢好奇就去看了两眼,就听围观的人说罪己诏是小事,皇上年近十八尚未娶妻,要娶妻冲喜…。”

张妈妈娓娓道来,锦云听得嘴巴张开,眼睛瞪圆,满目不可置信,娶妻冲喜?

罪己诏,锦云她懂,就是天降大祸,皇上向天认错,可娶妻冲喜也太离谱了些,古来不是父母或是谁病重,然后娶妻子或是家里办喜事冲冲晦气,现在是旱灾,朝廷要让皇上娶皇后冲天下晦气?也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这冲喜,锦云有些接受无能,不过张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什么事是真是假,她也知道,当即笑道,“奴婢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锦云扯着嘴角,表示她不信,要是旱情严重,朝廷应该忙着祭天,或是赈灾,哪有那闲情逸致去娶媳妇,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更何况,她现在的老爹,苏丞相把持朝政,皇上登基都四年了,一直不让皇帝亲政,只怕皇帝恨他恨的牙痒痒了,还想娶他的女儿?

就算这事是真的,锦云也宁愿相信是假的,皇宫那地方,她不想去。

就算她想,只怕也有人不愿意。

锦云一笑置之,端起茶水轻啜,张妈妈见锦云神色淡定,除了诧异了两秒,并没有高兴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或者更像是听别人的热闹似地,张妈妈的情绪也弱了下来,日子过的安稳的,何必去宫廷过争风吃醋的日子?

张妈妈笑道,“奴婢不过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京都每月不都有几起空穴来风的事,姑娘莫放在心上…。”

张妈妈话还没说完,突然珠帘哗啦一声被人打开,有冷哼声传来,“二妹妹足不出户,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怕是比妹妹还早知道自己要做皇后了吧!”

锦云瞥头看过去,就见一身鹅黄色裙裳的女子走近来,面容精致,却是因为怒气而扭曲,锦云稳坐不动,怡然自得的呷茶,“天气炎热,三妹妹怎么来我这儿窜门来了,若是说我做皇后的事,三妹妹不必开口了,我自然是不信的,爹爹最中意谁,三妹妹也知道。”

苏锦惜扭着帕子,咬紧牙关,嘴角一抹冷笑,“二姐姐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过大姐姐和四妹妹,可你有个好舅舅,爹原本是要让大姐做皇后的,是你那好舅舅拾掇朝臣把大姐不是正经嫡女身份不够你尊贵的事给捅了出来,大姐姐做不了皇后,爹对后位又自在必得,倒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锦云现在算是懂了,为何不选苏锦妤,原来是因为大夫人是继室的缘故,锦云知道古代娶妻娶的是门当户对,娶的是权势,没想到皇后之位竟然这么严苛,原本,苏锦妤和苏锦容就对她嫡出之位咬牙切齿了,这会儿只怕恨不得将她凌迟了吧?

锦云抬眸望着天花板,日子本来就难过了,这是嫌弃她太安稳了,没事找事吗?

锦云淡淡垂眸,然后笑道,“娶谁做皇后是皇上和朝廷的事,即便是我的亲事,几时又有我说话的权利了,三妹妹心里不忿,也用不着瞪着我,我从没有妄想过会做皇后。”

锦云才说完,青竹就伸手扯她衣袖,锦云这才发现大夫人还有苏锦妤和苏锦容站在珠帘外,脸色阴沉着,但是没有暴露到要杀了她的地步,锦云起身相迎,珠帘外,大夫人却是转了身。

见大夫人都走了,苏锦惜也跺着脚走了,青竹大松了口气,“幸好姑娘说没有妄想过做皇后,不然今儿怕是逃不过去了。”

锦云也松了口气,天将大灾,她却是躺在家里中枪,不过有一点却是让锦云纳闷不已,若是她记得不错,她的舅舅应该是皇商吧,她爹把持朝政,势力可以说跟左相不分左右,甚至这些年对左相一党打压的很厉害,她舅舅怎么敢得罪她爹呢?

锦云想问问,可张妈妈却是转身做别的事去了,锦云也就没想了,估计原因也就那个吧,怎么说她也是他侄女,若是侄女做了皇后,对舅舅自然是好处多多,反正她也是她爹的女儿,只要霸占了后位就是了,是谁没那么重要吧?

可是,一个以无才无能的人能胜任吗?只盼着,右相大人回来别把气撒在她头上才好,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锦云坐那儿发呆半天,摸摸肚皮,早上吃的不多,这会儿饿了。

锦云在屋子里东张西望,再看着外面碧蓝,万里无云的晴空,忍不住又是一阵喟叹,活着是件好事,可她不想活的太累,不过她也明白,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出逃都是妄想的古代,日子,总不会太轻松了。

安稳无争了两个月,暴风雨就这么来了吗?

第二章 罚抄女戒

更新时间2013-10-26 15:48:01 字数:3629

 锦云在屋子里踱步,青竹去领了午饭回来,站在锦云跟前,迟迟不把菜端出来,锦云挑眉看着她,“怎么了?”

青竹抿着唇瓣,“大夫人吩咐厨房,说姑娘有些心浮气躁,不合适吃油腻的菜,所以给姑娘准备了一碗清粥。”

锦云扯着嘴角,她自认脾气不错,可来了六十七天,横七竖八的刻薄理由她都见过,知道她心浮气躁,还踩她雷区,锦云有些忍无可忍了,青竹见锦云脸色很差,忙把粥端了出来,劝道,“奴婢知道姑娘心里有气,即便是被选了做皇后也不是姑娘的错,可现在大夫人气头上,老爷又没回来,只怕…还是吃粥吧,清淡还养胃。”

说着,青竹麻利的把粥端了出来,真是清粥一碗啊,清的都能见底了,这是打算活活饿死她吗?

锦云站起来,吩咐青竹道,“把粥端上,我们去大夫人那儿!”

青竹怕大夫人气头上,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锦云,便再三劝慰,锦云眸光淡淡的看着她,“若是她气个十天八天,我就一直喝稀粥了?”

青竹无言以对,要真是这样,迟早是要闹到大夫人那儿的,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趁着现在还有气力,胜算还大些。

锦云带着青竹出了院子,她住的地方有些偏,离大夫人住处有些远,相府又大,走的稍微慢些,要一盏茶的功夫,也正因为远,以往多少年,锦云就没吃过热饭,这还是夏天,冬天就跟吃冰块没两样了。

才走到湖畔,那边一个丫鬟疾步走过来,匆忙福身道,“二姑娘,大夫人让您去正屋接旨。”

锦云一怔,丫鬟已经请她了,让她赶紧去,不能让老爷夫人等急了,锦云克制住忐忑不已的心跳,随着丫鬟往正屋走,一路丫鬟指指点点。

正屋,乌压压一片,大夫人,苏锦妤、苏锦惜几个都在了,还有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夫人,手里拄着拐杖,一旁还扶着个丫鬟,这该是老夫人了,锦云的祖母。

右相也在,见老夫人艰难的站着,眉头蹙紧了,努力挤出来一丝笑,是那么的勉强,“老夫人腿脚不便,怎么还让她出院子?!”

丫鬟胆怯的行礼,老夫人摆摆手,“又不是起不来身,何必给人话柄,我也正好出来透透气。”

右相见锦云也到了,原本就肃然的脸色又是一沉,有种要拿棍子打她的冲动了,锦云瞧的心惊,至于么,即便不喜欢她,好歹也是女儿,朝堂上的斗争,关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事,别以为她弱,就都来欺负她!

锦云不敢质问,但是下意识的把脖子昂了下,右相眸底更是沉了下去,倏然转身对这公公道,“小女已经来了,公公宣旨吧。”

公公多瞧了锦云两眼,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再看了看苏锦妤和苏锦惜她们的,眉头轻蹙了下,然后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右相之女苏锦云品貌端庄,温良敦厚,与祁国公嫡孙叶连暮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公公自顾自的宣旨,在场的除了右相,个个眼睛瞪圆实了,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打在锦云身上。

锦云懵了,后面公公宣的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记得八个字: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请问,祁国公嫡孙是谁?!

公公宣完旨,见锦云傻愣在那里,不由的重重的咳了两声,还是苏锦惜重重的推了锦云一下,锦云才回过神来,没有伸手,而是看着公公,正欲问是不是宣错了,且不说那两情相悦了,就是温良敦厚也不会指的她吧,她几时贤名远播了?

那公公却是不耐烦了,却是顾及锦云的身份,不敢表露在面上,“还请二姑娘接旨吧,奴才还要去祁国公府宣旨。”

锦云这才伸手接了旨,那一堆公公也没指望右相打赏,道了声恭喜后,转身就离去了。

锦云跪在那里,手脚无力起不来了,青竹过来扶她,才起身,那边一声醇厚暴戾的声音传来,“来人,请家法,看我今天不活活打死这不知廉耻的不孝女!”

锦云又懵怔了,前面说让她做皇后,现在让她嫁给祁国公嫡孙,宣旨的公公才走,又对她施行家法,理由还是不知廉耻?

锦云活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大够用,有些茫然的看着右相,“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吗?”

右相气的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大夫人也闹不明白,只得奉茶让右相别生气,结果被右相一拍,哗啦啦全掉地上去了,还烫着了大夫人,疼的大夫人啊的一声叫着。

右相很少在府里大发雷霆,这一下怔住了屋子里所有人,老夫人连着拄拐杖,“到底出什么事了?!”

右相一声呵斥锦云,“跪下!”

锦云知道事情跟她有关,可是她不跪,脖子昂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是朝廷命官,也该知道给犯人定罪前要审问清楚,不闻不问女儿,就断定女儿不知廉耻,不孝,女儿不明白!”

右相气的直拍桌子,“不闻不问?圣旨上写的还不够清楚?!祁国公嫡孙不学无术,在京都是一霸,你却跟他私相授受,今日更是求亲到皇上跟前,让皇上忍痛割爱,为父一辈子的脸面今日算是被你给丢尽了!”

锦云再次傻眼了,两情相悦已经够震撼人了,现在却是私相授受了,还让皇上忍痛割爱,锦云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只问一句,“爹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女儿,爹若是听信他一面之词就断定女儿有罪,女儿无话可说,即便是要处死女儿,女儿有句话也不得不说,女儿不认识他!”

锦云说完,然后跪在那里,那圣旨也被她随手就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就扔在了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汁上,明黄的圣旨立马沾了水。

一旁站着的总管被锦云扔圣旨的动作吓到了,这圣旨可是要收回去的,要是弄脏了可是说不清楚的,忙去捡了起来,然后劝右相道,“老爷,祁国公嫡孙在京都是出了名的纨绔,跟皇上又是打小玩到大的,在他跟前胡闹惯了,二姑娘平素甚少出门,应该没机会碰上他…祁国公不是给他说的永国公府大姑娘吗?”

总管说了半天,突然想到,就断了劝说问出来最后一句,永国公府嫡女上官琬才京都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有貌美惊人,二姑娘虽然美,却是比大姑娘稍逊一筹,该是比不过永国公嫡女的,怎么会?

右相瞪着锦云,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皇上跟叶连暮串通好的,都商议到让锦云做皇后,就差拟圣旨了,突然他就冲进御书房,说皇上抢他的女人,不够气度,天下美女多的是,娶谁不是娶,干嘛娶他看中的,就这么一闹,锦云哪里还能做皇后,更何况,叶连暮还说在大昭寺见过锦云,拿了她一方手帕,一直贴身收着。

且不管那手帕是真是假,他都这么说了,还是当着皇上和百官的面说的,他还能硬要求皇上娶她吗?!

文武百官看他的眼神,右相只要一想到就恨不得剥了叶连暮的皮,连带着锦云也没了好脸色。

大夫人也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了,知道事情不是真的,想来打锦云肯定是不行的,皇上才下的赐婚圣旨,又说是天作之合,这板子要是打下去,不是说皇上做的不对吗,毕竟是臣,大夫人劝道,“赐婚总是喜事一桩,板子就免了,罚她抄一百遍女戒吧,只是锦云赐婚给了祁国公府,那…?”

右相瞪了大夫人一眼,站起身来,一挥衣袖去了书房,大夫人这回可真是问不是时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睃向锦云的眼夹了冰刀,锦云不做皇后,她自然是高兴的,可要不是她,今儿她何至于挨了一茶盏,幸好是天热,茶凉了些才端来的,不然今儿她不得脱层皮。

大夫人沉了脸色,“不管是不是真的,今儿看在圣旨的份上饶过你不知廉耻的罪,三日之内,必须抄好百篇女戒,不然,再加百篇!”

锦云咬紧唇瓣,有气出不得,眼睛盯着地面,那边有咳嗽声传来,是老夫人的,锦云抬眸,老夫人看着她,最后轻叹一声,由着丫鬟扶着走了,大夫人小心的过去帮着。

苏锦妤这回是高兴了,锦云做不了皇后,那后位还能是谁的,苏锦容冷哼的朝锦云道,“有些人就想着飞上枝头,却是气力不够,落在了半山腰,也算是福气了,大姐,我们回去!”

苏锦惜也讥笑的看着锦云,还以为有个舅舅帮着,能成点事呢,没想到却是进了火坑。

正屋的人都走了,青竹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扶着锦云,声音带着哭腔,“姑娘,我们回院子吧?”

锦云觉得这间屋子有些寒冷,像个木头似地有青竹扶着回了院子,还没进院门,张妈妈就哭红了眼,“我可怜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

锦云深呼一口气,她不傻,明白这是皇上反抗她爹的计谋,赐婚只怕是缓兵之计,锦云咬紧牙关,“我若不死,我定要整死他!”

张妈妈和青竹愕然看着锦云,“姑娘…?”

锦云笑了,笑的那么淡,“这桩亲事未必没有可取之处,大夫人气我,不会给我找门更好的亲事了,他与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想来我嫁进祁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张妈妈第一次从锦云身上觉察到寒气,心知这可能性太小,却只能抱着这样的期望了,姑娘原本性子就木讷,好不容易死而复生逃过一劫,沉静了两个月,总算有了些笑容,却是不曾想要遭受这些…张妈妈一肚子憋屈火气,谁爱当皇后谁就当,何必把她家姑娘拖下去,那些杀千刀的!

外面天热,张妈妈忙让锦云回屋避暑,青竹嘟着嘴道,“姑娘一肚子委屈不算,还被罚抄女戒,书房里纸张不够,奴婢去领。”

锦云叮嘱道,“多拿些纸张回来,我许久没写字了,怕是生疏了。”

不只是生疏,是压根就不大会,锦云想到一百篇女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心里将罪魁祸首叶连暮咒骂了千遍万遍,你小子,给我等着!

第三章 茶味

更新时间2013-10-27 10:07:16 字数:2671

 青竹很快的就领了一大摞纸张回来,锦云把那碗清汤寡水喝了下去,就赶紧的抄女戒了,说是三天,但是她知道,今天也算在内的,本来时间就不够用,还给她去了半天,锦云想爆粗口了!

一下午的时间,锦云连一篇女戒都没写完,地上倒是一摞纸团,不大会写字,青竹和谷竹倒是没怎么怀疑,上回看到自家姑娘拿笔还是画图,是画了绣给老夫人做寿礼的,又因为落水在床上养了半个月,总之,很少见到她拿笔就对了,许久不用的东西,一时忘记了也在所难免。

可一下午过去,锦云还在对着毛笔大瞪眼,青竹也叹气了,姑娘今儿是气大了,人一气,手就抖的厉害,不知道劝说什么,青竹只好乖乖的磨墨。

又写废了一张纸,锦云把纸团一揉,她忍不住了,当即搁了笔,吩咐青竹给她准备几样东西,这笔不变变,她得抄两百篇女戒!

青竹不知道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用,只得乖乖去准备了,回来后见锦云一阵倒腾,然后把没用过的笔尖浸在那水里,约莫两口茶的功夫,然后让她拿出去晒干。

毛笔的笔尖能有多大,那毒劣的太阳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干个差不多,然后拿回来,笔尖就凝固在了一起,掰都掰不动,锦云揉着额头,好不容易勉强凑合着能弄好,你要是给掰动了,她拿什么写字啊,当即道,“给我吧。”

笔尖固定了,毛又能吸水,就没之前那么软了,勉强能写字了,青竹瞧得眼睛都睁圆了,毛笔不是越软和越顺滑越好么,怎么到姑娘这儿就变了,还有那东西,青竹忙去桌子上,这会儿那胶都固定在了杯子里,青竹诧异的看着锦云,她家姑娘怎么知道这些?

锦云熬了一下午,也才写出来十篇女戒,手酸软无力,加上天气燥热,整个人都能晕掉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锦云坐在那儿揉着脖子,谷竹心疼的看着锦云,她知道锦云有午睡的习惯,从落水起来后就有这习惯了,当下道,“姑娘昨儿没有午睡,夜里还熬夜了,现在已经有二十二篇了,姑娘午睡会儿吧?”

锦云哪里敢睡啊,差不多一天一夜也才写了二十二篇,这速度远远不够的,锦云不是没想过不写女戒的,去抗议,可她知道皇后一事还没有着落,要是能选,右相自然是选苏锦妤,他退步了同意她做皇后,现在这局被人给搅合了,右相能不气么,要是皇上不同意苏锦妤做皇后,右相见到她听到她的消息估计都想着杖打她一顿,罚抄女戒是受罪,比起杖刑,怎么说也轻松些,她就这么悲催!

锦云想起来就想笑,他已经权倾朝野了,皇上对他都礼让三分,不想娶他女儿还得用计,这样的权势还不够吗?就算苏锦妤真如愿当了皇后,他是不是还打算派个人守着皇宫,要是皇上隔三差五不去皇**一趟,就让人押他进去?

老实说,锦云很好奇。

她更好奇的是那三个恨不得往皇宫里钻的人,皇上和右相之争朝野尽知,皇上总有崛起的一天,用不了几年,摆在大朔王朝前的就一个结果,要么改朝换代,要么右相伏诛,前一个倒是不错,她们能成为公主,身份荣耀无人比拟,可嫁给皇上的那个如何自处?

要是右相伏诛,即便不杀皇后,那也是一辈子住冷宫的下场。

就这样,还巴巴的往皇宫里凑,锦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有些女子毕生所求就是那母仪天下,看来是真的,且还不在少数,那样飞蛾扑火的追求,她理解不了。

锦云一声叹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外面一阵清冽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笑声,“水中月镜中花,没捞着也没必要这样伤感,祁国公府不比那些有名无实的王族,就是祁国公府大少爷品性略差了些…。”

锦云抬眸望过去,一个年纪跟她相差不大的姑娘走进来,一身珠翠,面若桃花,眉宇间都透着喜色,反而是她身后的苏锦妤还有苏锦容几个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苏锦惜哼着鼻子符合道,“大堂姐说的还真是不错,叶大公子放着京都第一美人不娶,巴巴的来求咱们二姐姐,可见咱们二姐姐有过人之处,倒是咱们几个有眼无珠了多少年,愣是没瞧出来。”

这摆明了是讽刺,相府上下,谁人不知堂堂嫡女连个庶出的都比不上,丢在院子里,相爷都懒得过问,不当讽刺了锦云,连带着把叶连暮给挖出来踩上两脚,一屋子的丫鬟憋笑,苏锦容更是冷哼了下鼻子,“是人家叶大公子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人家上官姑娘,方才我还听说祁国公在朝堂上亲自给永国公赔礼道歉呢。”

苏岚清笑说着进的屋,径直就坐下了,一点客气礼貌也没有,锦云对她却是印象深刻,两个月前,她之所以会穿来,完全是拜她所赐,去她府上给她过及笄宴,送及笄礼,锦云送的是亲手绣的她最喜欢的百合,亲自递上去的,她却是撇了一眼就嘟起了嘴不满,说她是喜欢百合不错,现在大家都送她百合了,光是百合的头饰就有七八天了,百合的荷包,百合的帕子,瞧着百合都不想多看一眼了,这摆明了就是说锦云不会送礼,然后挑剔不够用心,随手就给扔了。

东西是锦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人家不宝贝,她可宝贝着呢,自然要伸手去接的,只是没注意到是在湖边,这不,一下子就栽了下去,那会儿还早,去的人不多,就锦云几个,磨磨蹭蹭的喊救命,等锦云救上来,都差不多断气了。

苏锦妤和苏锦容自然不会想着救她的,人是自己掉下去的,可不关她们什么事,她死了,府里她们两个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女,而苏岚清按说跟锦云没什么干系,毕竟不在一个府里,是堂兄妹,可偏偏还就有了,谁让她爹是户部尚书了,身份不够右相来的尊贵,她是嫡女不错,可身份比苏锦妤差了不少呢,所以平素就拿嫡出来压她们两个,有时候急了,苏锦容会把锦云拖出来,嫡女又如何,按说锦云的身份可比你尊贵了,不还是被她们踩在脚底下,你一个比锦云还差的,能跟她们比什么?

话这么说,苏岚清会不记恨锦云,只怕提及锦云就恨的直咬牙,要是没有锦云,这些人哪个比得上她?

个个心怀鬼胎,然后就有了现在的锦云了,所以对这些人,锦云没一个有好感,要是可以,都恨不得下令轰人的!

锦云没说话,就任由她们你来我往的,但也不敢轻易马虎,谁知道她们几个是来干嘛的,相互呛什么时候不行,直奔主题不好么,弄的她一颗心倒是七上八下的,天气这么热,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锦云坐下来,自顾自的呷茶,偶尔瞥两眼几人的脸色,静观其变。

苏岚清才喝了一口青竹端上来的茶,眉头便蹙着,问锦云道,“这什么茶,味道这么奇怪,还有二妹妹屋子里怎么这么热,降暑气的冰块呢?”

怎么这么,怎么这么,有什么好问的,原因你还能不知道,她在右相府的待遇就是这样,若非有她隔三差五的挑衅苏锦妤两姐妹,她的日子没准儿会好过不少。

锦云抿唇不语,对于茶质量太差,她只有摇头不知道,她才不会在她跟前抱怨,没用不说,还自找麻烦。

第四章 不共戴天

更新时间2013-10-28 10:33:36 字数:2605

 苏岚清见锦云不接话,便笑道,“二伯母素来最讲规矩,二妹妹可不能因为节俭就随意了,我们自家人,当然不用这般讲究了,回头来个客,这样的物什招呼人可是失了相府的礼仪。”

锦云再次笑着点头,苏岚清已经拿锦云无话可说了,真是跟以前一样半点脾性没有,还说她变好了许多呢,昨儿还敢顶撞大伯父,估计是被圣旨冲昏了头脑了,也不知道事情商议的如何了,苏岚清有些坐不住了。

茶喝不下去,可是口渴,没办法了,一盏茶饮尽,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大姑奶奶和表姑娘来了。”

屋子里除了锦云主仆之外俱是一怔,苏锦惜挑了下眉头,嘴角是一丝冷笑,“想帮爹爹分忧的不止二伯母一个呢。”

苏锦妤和苏岚清瞥头看着她,然后起身出去,苏锦惜随后,倒是苏锦容气量最小,有仇必报,走在后头等着锦云,“她挤兑娘的时候,你怎么不帮着说话,不过就是说一句,你就巴望着看着我们丢脸是吧?!”

锦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苏岚清说她查不好,府里不讲嫡庶尊卑的时候,她没帮着大夫人洗清,锦云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大堂姐的性子四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有,没拿出来招呼客人,她一准说我小气,娘没把我教好,然后逼我拿好茶出来,我…。”

锦云说不下去了,话说到这份上,傻子都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了,没有就是没有,做了就是做了,遮遮掩掩有什么用,不如一笑置之来的好,苏锦容咬紧牙关,却也无话可说,只得瞪了锦云道,“快点抄女戒!”

然后脖子一昂,扬长而去。

这么来一闹腾,锦云睡不下去了,深呼了几口气,然后继续抄女戒,临到傍晚的时候,消息素来闭塞的青院也得到消息了,还是谷竹丢下手头的活出去溜了一圈得来的,一回来就咧了嘴笑,“这回府里有热闹瞧了,不当是堂姑娘想做皇后,就是表姑娘也想做皇后呢,再加上咱们府里的几个,不知道会不会打的头破血流?”

锦云挑眉一笑,苏锦惜说那话,她就隐约能猜到点了,苏锦妤和苏锦容身份有瑕疵,可苏岚清和郑冉婧没有,嫡嫡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嫡女,各家势力又不错,只要右相愿意,皇后随便哪个都成,问题是,右相愿意吗?大夫人愿意吗?

这就是一台好戏。

事不关已,锦云弧起嘴角,沾墨继续抄女戒,抬眸问青竹,“昨儿懵怔了,不记得圣旨上都写了些什么,除了把我夸的天花乱坠之外,有说什么时候大婚吗?”

青竹摇头,“奴婢听的很清楚,圣旨上没有写什么时候大婚。”

锦云松了口气,没有写就好,只要人没出嫁,就还有回缓的余地,这缓兵之计,想来他也不想娶她吧?但是这仇,必报!

青竹站在那里,手里的帕子轻扭,纠结再三,还是开口道,“叶大公子被祁国公罚跪祠堂三天三夜…。”

锦云蓦然抬眸看着她,“你同情他?”

青竹身子一凛,立马道,“不是,奴婢觉得罚的轻了,最少也要罚他十天半月才成!只是…只是他是因为倾慕姑娘才挨的罚…。”

锦云气冲脑门,手里的笔指着青竹,“大姐,我尊你一声大姐行不行啊,麻烦下回你用同情心前先用用脑子好不?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了?他会倾慕我,我有什么值得他倾慕的,你告诉我,我改行不行?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我跟他不共戴天!出去,把门给我关上。”

青竹,“…。”

俏目圆瞪,张嘴结舌,直呆呆的望着锦云的书桌,一张白纸上写着几个字,那几个字她见过几十遍了,每回张妈妈来都小心翼翼的拿出去焚烧,毁尸灭迹,她也顺带认了几个字:叶连暮,你丫的去死吧!

窗外,百年老槐树上,一男子忍不住弧起嘴角,手里一把飞刀明晃晃的,倒是跟他半张银色面具相得益彰,在手里转悠了两下,却是揣回怀里了,眸底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连暮兄,反正你嫌日子无聊,娶个不共戴天的媳妇回家,正好鸡飞狗跳,倒是不失为人生一大乐趣了。

男子随手扯下树上一叶,瞥头朝着敞开的窗柩看了一眼,悠悠一叹,相府守卫甚严,无动手之机,只能拿醉香楼的烧鸡做赔了,损失惨重啊,哈哈!

树叶离手,黑影一闪,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然,这守卫深严却是不虚,待他走后,一中年男子从另一棵大树后走出来,眉头轻蹙了下,纵身去了右相书房,躬身禀告道,“老爷有先见之明,果真有人闯进相府,只是…。”

右相在批阅奏折,闻言轻抬眉头,“来人真下杀手了?”

中年男子摇头,眉宇间闪过一抹慎重,“属下也纳闷,他手里都亮出了刀,却是没有动手,属下还要不要继续守着青院?”

右相嘴角划过一抹笑,“无需再守,派人通知祁国公,锦云生死都是他祁国公府的嫡妻,让他们尽早完婚!”

中年男子明白右相的意思,这是让他去警告祁国公,管好自己的孙儿,不管是何原因,二姑娘是祁国公府嫡妻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皇上既是下了圣旨,绝无再更改反口的可能,想让二姑娘死,让圣旨成为一句空话,相爷会让棺材抬进祁国公府,完婚!

中年男子在心底一叹,相爷从未想过与祁国公府作对,却有人偏要往枪口上撞,白白连累了二姑娘,还有二姑娘那话…

不共戴天。

中年男子犹豫要不要告诉右相一声,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闺房戏言,还是不要当真的好,要是叶大公子真被二姑娘惩治了,也挺好的。

中年男子转身要走,右相头也不抬,再来一句,“通知内务府,今年皇商剔除安府。”

中年男子再次怔住,“老爷…你答应过夫人会护着安府的…安府又是做的粮食生意…。”

朝廷正是要粮食的时候,老爷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对安府动手?

右相眸底闪过一抹寒意,商就是商,他允许官商勾结,但不许一家独大,更不许他们沾惹不该沾惹的位置!

外面,叩门声响起,“老爷,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