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暮总算看到锦云是怎么骑马的了,真担心她握不住缰绳被马甩出去,让赵章去紧紧的盯着,看着追风追上那些人,然后甩掉那些人,一路狂奔,速度之快,叶连暮都没见过。

上官琬原本还笑话锦云输定了,结果追风一扬蹄,就追上了她们,还把她们甩的远远的,一路直奔终点。

三圈过后,追风还在跑,叶连暮赶紧吹口哨,追风这才停下来,驮着锦云慢慢的走过来。

叶连暮赶紧下去把锦云抱下来,看着锦云那张苍白的脸,叶连暮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你还不如不跑呢。”

锦云拍打叶连暮,“你这什么狗屁的马,一喊他大哥请它喝酒就不要命的跑,吓死我了。”

叶连暮凌乱了,望着追风,“你要喝酒?”

追风一样马蹄,长长的嘶鸣了一声,然后蹭着锦云,锦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差点吓死我,你还想喝酒?”

追风看着锦云的眼睛有怒火,赵章赶紧牵着追风下去,锦云磨牙,“你这是马吗?爱美人就算了,还爱酒,你养它这么久都不知道它喜欢什么?”

叶连暮瞪着锦云,“你还敢说,还不是你诱惑它的,追风跟着我好好的,也没要母马和酒。”

“有其主必有其马!”

“…”

锦云回到位置上坐下,端起茶盏猛灌,那边皇后看着锦云,云漪公主赞道,“追风果然是匹好马!”

上官琬笑道,“的确是匹难得一见的绝品良驹,只是叶大少奶奶的马技似乎?”

叶容痕把茶盏搁下,笑望了锦云这边一眼,问道,“你这马技,说你赢也难服众,但追风的确赢了,要不朕赏它点饲料以作奖励?”

锦云差点吐血,没她追风会跑吗?她也知道这一局不会算她赢的,锦云站起身道,“那我代追风谢皇上赏赐了。”

叶容痕瞧锦云那憋屈的样子,眸底全是笑意,一挥手,那边锣鼓再次敲响,武举正式开始了。

武举比试跟文试不同,武举考的是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一关一关的来,不过考武举的人比科举应试的人少了一半,毕竟文人只有科举一条路,但是会武艺的不同,随时可以投军,建立军功,步步高升。

武举分两场,外场和内场,外场考弓马技勇,内场考试策论武经,毕竟选的是武状元,并非只是武力就能断定一切,武状元要的是将帅之才。

骑射九矢中三,步射九矢中五,达到要求的才算合格,一步步淘汰。

锦云坐在那里看的是津津有味,看到苏猛九支箭连中靶心,忍不住推攘了叶连暮一下,“是你厉害还是我哥厉害?”

叶连暮嘴角微微一弧,“为夫能让靶上只有一支箭。”

锦云翻了下白眼,“能让靶上只有一支箭很多人都能做到,我要是运气好也能…你说的是用箭把前一支箭给射掉的那种?”

叶连暮正要点头,锦云又来了一句,“不是吹牛?”

叶连暮脸顿时黑了下来,锦云没看见,兀自嘟嚷,“他又考文试还考武试,要是两个状元都是他…。”

叶连暮看锦云想的出神,忍不住打断他,“你二哥比你爹差远了。”

锦云蓦然盯着他,“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好像我爹是文武状元似地?”

桓礼和桓宣两个都盯着锦云,眉头轻皱,这女人不是苏二姑娘吗?怎么连这事都不知道?

叶连暮纳闷的看着锦云,“你不知道岳父大人是文武状元出身?”

锦云先是一怔,然后挠着额头,眼睛乱瞟,“我爹他也会武功?真没看出来…。”

叶连暮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要是右相不会武功,凭他指责那些将军,心气高的,早把他打趴下了,还轮到他活到现在?这女人不该她知道的,她都知道,该她知道的,却偏偏不知道,难道这些事都没人告诉她吗?

锦云扯着嘴角,哭笑不得,这可不怪她,她是真不知道,她以为右相是个纯纯粹粹的文官,没想到还是个武状元,难怪他手底下有大朔朝三分之一的兵权,太后一党争了这么久,都没能把右相的墙角给挖了,原本症结在这里,“没想到我爹还是武状元出身,难怪能震慑那些将军了,你和皇上想要从我爹手里夺兵权,只怕很难。”

桓宣眼睛从比试台挪到锦云身上,眸底微闪,这女人还真不同,明知道连暮兄和皇上想要绊倒右相,她还能把话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好似与她无关一般,若是右相倒台了,她会如何?

叶连暮望了锦云一眼,看着远方,岂止是难,查过才知道,那些将军受过右相多大的恩惠,想要他们叛变右相比杀了他们还要难,也难怪这些年,太后和李大将军想挖墙脚都没能成功。

继续观看比试,很快,锦云就见到程立和柳毅上场了,果然很厉害,几百斤的石墩,单手就举了起来,就连叶容痕都大喝一声好。

两个时辰后,苏猛外场比试第一,再加他右相府出身,虎父无犬子,基本武状元确定是他了。

苏尚书朝叶容痕恭喜道,“祝贺皇上觅得良将。”

来观看的大臣都淡笑不语,皇上不满右相,想除掉他,满朝皆知,如今右相的儿子又夺得武魁,再加上右相还有个文采出众的大儿子,若是一举摘下文武状元头衔,风头可见一斑,皇上会高兴才怪。

叶容痕的脸色有些僵硬,虽然早就知道,苏猛武艺高超,夺得魁元也算是意料之中,可惜,若他不是右相的儿子,他定会重用他!

叶容痕把手里的茶盏搁下,眼睛扫到叶连暮身上,笑道,“叶爱卿武艺不错,不知和今科武举第一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苏猛站在下面,眉头微挑了一下,心道自己得个第二不就好了,偏偏爹要他获得第一,皇上怎么可能会高兴,现在好了,皇上主动要杀他风头了,不过对手如果是他的话,苏猛咧嘴一笑,对锦云道,“二妹妹,你可给二妹夫准备内伤药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积蓄

锦云一口茶喝在嘴里,听到苏猛的话,突然一呛,连着咳嗽起来,白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叶连暮道,“相公,他差点害我呛死,打他!”

一看台的人都瞪直了眼睛,随即又挑了下眉头,苏猛不是叶大少奶奶的亲哥哥,难怪不用给他留面子…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偏颇自家夫君,她就不担心回娘家被右相骂吗?

叶连暮站起身来,含笑的看了锦云一眼,“我替你好好教训一下他。”

然后脚点地面,眨眼间就到了苏猛身侧,很规矩的寒暄了两句,大体就是不会手下留情之类的,还用留情吗?一个挑衅在先,还以为叶连暮会顾忌苏猛是她妻兄,手下留情,给他状元留份颜面,谁想连苏猛的妹妹都放话要打他,叶连暮能不尽力?

鼓声震震,拳脚相对,锦云坐在那里看着,不用看她也知道结果是怎样的,肯定打平啊!

皇上要的是压住右相的气焰,叶连暮不能输是肯定的,也不能赢,赢了就是风头浪尖,右相肯定会出手的,只有打平手才是最好的结局,到时候,右相若是重用自己的儿子苏猛,与他相差无几的叶连暮,皇上就可以理直气壮的任用,就是临时授予他将军衔也能震住文武百官,今天,无论是谁获得武状元,叶连暮都会上场,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没有穿官服来的原因。

三百招之后,李大将军站起来笑道,“我瞧叶大人与苏二少爷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再打下去也无意义了。”

那边比试台上,叶连暮和苏猛也摆手了,叶容痕满意的笑道,“今科武状元非你莫属!”

苏猛行礼道谢,这可是皇上亲封的武状元,不过貌似应该还有内场测试吧。还没有比,皇上就亲封了武状元,这是留了后手对付右相的吧?

叶连暮迈步走回来,莫云战站了起来,笑道。“看到他们在下面比斗,本王的手也痒痒了,不知可否切磋一下?”

这话是对着叶连暮说的,今天是大朔朝武举的日子,他不能打击武状元的威风,再说了。苏猛不会是他的对手,叶容痕也不会让他们对上,只有叶连暮。莫云战总觉得对自己是个威胁,方才他根本就没看出他实力来,他要亲手试探一番。

叶容痕望着叶连暮,叶连暮妖冶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请。”

锦云一眨不眨的看着比试台,她虽然不懂武功,可也看的出来,这次比武比刚才要惊险的多,莫云战出入战场,出手狠辣,招招直逼要害。不过叶连暮总能化险为夷。

叶连暮和苏猛比试,两人对结果心知肚明,所以比试台只损坏了一点点,但是这次,才打了一半,比试台就榻了。

没了比试台,两人就在地上打斗,百招过后,两人都罢手了,他们两个是真的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文武百官都有些诧异了,真没看出来叶大少爷的武功竟然这么好,能跟北烈战王爷打个平手,在比试场上那股气势浑然就是一位天生的将军,跟他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完全是两个极端,难怪敢去碰右相的眉头。

“叶大人好武艺!”莫云战真心赞道,只是眸底闪过一丝寒芒,他还从未缝过敌手,逼他使出全力的仅此一个。

叶连暮也客气了两句,回到位置上坐下,看见锦云眸底的崇拜之色,叶连暮脚底有些轻飘飘的,“为夫的武艺可还算看的过去?”

锦云没好气的看着他,“好又怎么样,你又不会教我。”

叶连暮装没听见,端起茶盏啜着,锦云磨牙,那边武举考官报了一下成绩,然后夸赞了他们一下,就听公鸭嗓门喊,“皇上回宫!”

一众人起身恭送叶容痕,然后准备回去,走到马车处,夏侯安儿和清容郡主就来找锦云了,她们几个约好的,比试过后去云暮阁挑聘礼。

赵玉欣就没去了,他大哥的是匹公马,侯府里其余的母马配不上追风,别说做妾了,她都不敢提啊!

挑好了头饰后,锦云就把雪绒和白霁牵回来了,叶连暮去皇宫里挑了匹汗血宝马回来,锦云给它取名叫无影,一扬马蹄就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锦云在屋子里用早饭,张妈妈打着帘子进来,禀告道,“少奶奶,老爷从凌阳城回来了,长公主的灵柩会摆在郡主府七天才下葬。”

锦云把筷子放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锦云去了宁寿院,老夫人以为锦云不大喜欢去参加宴会之类的,怕她不去拜祭,直接道,“一会儿你与大太太一起去郡主府,给长公主上柱香。”

锦云点点头,叶姒瑶挨着老夫人坐下,看着锦云道,“大嫂,大哥把追风给了你,自己又找皇上要了匹汗血宝马,那雪绒和白霁,你就给我一匹吧?”

锦云愕然张了嘴巴,她昨天才花了几千两银子娶回来的,她今天就要,锦云断然摇头,大太太便不高兴了,“有一匹马不就行了,你出门也不会骑三匹马吧?”

二太太听得一愣,随即道,“一匹给姒瑶,另外一个就给观瑶了吧,府里就她们两个马骑的最好,也可以教你。”

锦云怎么可能会答应呢,只是老夫人也望着她,似乎也觉得她的马多了,锦云心里很不乐意,凭什么她要回来的马白白送她们,青竹忍不住在心里咕噜,这些人平常瞧见少奶奶,能踩就踩,要起东西来半点不含糊,好似少奶奶跟她们多熟似地,昨天才花了六千两银字要回来的,少奶奶还没骑上马背就被她们要走,还说教她们少奶奶骑马,别说少奶奶不放心了,就是少爷都不放心。

锦云回看了老夫人,摇头道,“清容郡主把白霁给我的时候,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它,她随时会来检查的,我若是给了姒瑶,不好跟她交代。”

二太太脸色微冷,不是她弄几匹马回来炫耀,观瑶也不会吵着闹着要她给她买马,差点的马又拿不出来,千里马遇不上不说,最少也是千两,她哪有那个闲钱买马,“怎么不好交代,不一样让马夫豢养,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锦云气的心口直起伏,真当她是软柿子,锦云眼睛一瞥就见到叶观瑶迈步进来,锦云眼珠子一转,笑着朝她走了过去,“观瑶头上的玉兰簪子真漂亮,云暮阁的吧,大嫂喜欢,你送我了吧?”

叶观瑶莫名其妙的看着锦云,身子往旁边一躲,气瞪着锦云,“这是我才买的,大嫂那么有钱,自己不会去买吗?”

锦云微耸了下肩膀,回头看着二太太,笑道,“二婶,我找观瑶要根簪子她都舍不得,白霁和雪绒我是花了六千两才牵回来的,你觉得我会傻到受不住两句激将转眼就送人吗?”

二太太的脸色顿时铁青的,叶观瑶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气的直扭帕子,老夫人皱紧眉头,“六千两买了两匹马?”

二太太气的端起茶盏道,“人家有钱,国公府上下十几匹马也不及她一匹马来的贵,现在京都上下谁不知道叶大少奶奶有钱,一个人养三匹千里马,逼的大少爷找皇上要马!”

大太太看着锦云,皱眉道,“我知道你陪嫁多,可是昨天你才捐了一万两,今天又花了六千两,前些天买木簪又是四千,还有之前的…嫁进来才三个月,你都花了不下三万两了,往后的日子长,即便你是右相的女儿,我想他也不会给你这么多陪嫁,你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暮儿这些年的积蓄都被你花完了吧?”

大太太就跟审犯人一样,锦云这花钱的架势让她既妒忌又生气,锦云虽然是她儿媳妇,可到底不是亲的,没几天瑞宁郡主就要嫁进来了,到时候下人就会把她们两个相提并论,就是老夫人心里也得有所权衡,到底谁才更合适打理内院,锦云是叶连暮的正妻不错,将来也是主母,可惜她持家无道,大太太不信以她这样花钱的速度,老夫人敢把内院交到她手里去!

大太太瞥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眉头蹙了,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担忧,不由得看着锦云,“暮儿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你了?”

她有花那么多钱吗?锦云无辜的眨巴了下眼睛,“昨天那一万两是相公吩咐青竹拿给总管的,不关我什么事啊,我没找相公拿过一个铜板。”

大太太不信,右相府又不止她一个女儿,即便是苏贵妃也没她这样出手阔绰,叶姒瑶盯着锦云,“大嫂,你可别撒谎,那天我听苏府四姑娘说,你陪嫁虽然多,可都是死东西,压箱底不超过两万两银子,那些田产你嫁过来之前,府里也对过数,不是大哥的钱,你哪来的?”

锦云好笑的看着她,她的钱从哪里来的用得着跟她们报备吗,管的未免太宽了,“我说我捡了个荷包,里面塞了十万两银票,你信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拜祭

叶姒瑶脸色一僵,娇容布满怒色,叶云瑶在一旁,羡慕的看着锦云,“大嫂,你真捡了十万两银票?”

锦云险些吐血,叶夕瑶也信,不是捡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她们绝对相信她有十万两银子,因为只有她们有一千两银子时,花两百两才会不眨一下眉头,大嫂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我也想去捡…。”

四太太也信了,锦云越是这么说,越是有可能,“真捡的,十万两银票丢了,都没人找吗?”

锦云险些暴走,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谁会往荷包里塞十万两银票,要放也贴身放着好不,锦云揉太阳穴,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马车准备妥当了。”

锦云神色一松,来的太及时了,老夫人摆摆手,“去吧。”

大太太就带着锦云走了,叶姒瑶几个都没有去,去郡主府是祭拜,又不是去玩,她们都不愿意去。

等大太太和锦云走了,叶姒瑶挨着老夫人坐下,二太太嘴角一勾,“这事得好好查查,暮儿不是一直想绊倒右相吗?从锦云手里没准就能找到右相收受贿赂的证据…。”

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二太太一眼,想骂一声没脑子,要说朝堂上绊倒右相的,头一个就是太后了,她都找不到右相贪墨的证据,暮儿能找到,从锦云这里下手,还让暮儿去,暮儿成什么人了,老夫人吩咐王妈妈道,“一会儿大少爷回来,让他来见我。”

外面小厮走进来。行礼道,“老夫人,七王爷和十王爷来了,大少爷和他们一起的,总管让奴才来找您,说是书社选定了位置,正好是国公府的店铺。让奴才来问问您,能不能卖?”

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去请他们过来。”

叶连暮忙啊,忙得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回来还得翻账册。加上他卖烧饼弄出来希望书社,总管一天要找他七八回,叶连暮头一疼,就跟叶容痕诉苦了,然后某两个倒霉催嫌的慌的王爷就被抓来处理这事了,一路从皇宫回来。两位王爷在马上就选定了位置,一打听,正好是祁国公府的。这不顺路一起办了,免得隔三差五的来。

总管领着叶容轩和叶容轩进来,叶连暮自然不能跑了,因为一屋子的人。所以叶姒瑶几个也就没有回避了,请过安后,都站在各自娘亲身后。

老夫人问叶连暮,“要买哪一处的铺子?”

“东街口那处最大的铺子。”

老夫人好多年没有逛过街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三太太在一旁提醒道,“那铺子生意不错。每年能盈利四五千两。”

三太太说完,二太太就扑笑了出来,“还不够锦云买两匹马的。”

叶观瑶看着叶连暮,脸上是一抹无邪的笑,“大哥,大嫂说她随便乱花银子是因为捡了个荷包,里面装了十万两,真的假的?”

叶连暮正在喝茶呢,听到这话,猛的一咳,叶容顷坐在那里,也忍不住抽嘴角,那女人钱太多了,找不到出处,就找这破理由吗,叶容顷眼珠子一转,点头道,“是啊,捡的,本王爷亲眼看到的,就没见她那么无耻的,捡了云暮阁老板的荷包死都不还,原来里面装的是十万两银票啊…?”

叶容顷的眼睛往叶连暮腰间的荷包上瞟过去,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没准儿真有十万两也说不一定,自己要不要抢,叶容轩也盯着叶连暮的荷包,看着眼熟,随即嘴角一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是想起那次在醉香楼醉酒,不知道他圆房了没有?

二太太看着叶容顷,他与云暮阁老板熟,他说这话有些可信,“不还就这样算了?”

叶容顷抖了下眉头,叶容轩凌乱了,这些人也太好骗了吧,“十万两,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他和十王弟什么都没做,一人都拿了五万两,加起来不就十万两?还有皇兄那儿,根本就是白送银子,给他们的是送,轮到自己就成捡了,叶容轩嘴角忍不住一抽,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容顷掩嘴一咳,对着天花板叹息道,“以后她缺钱了,估计还会去捡的,习惯了就好…。”

叶连暮一口茶喷老远,就连老夫人脸也挂不住了,王妈妈抚着额头,两位王爷都这么说,难不成真是捡的?看十王爷的神情,少奶奶捡到荷包不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云暮阁老板伸手,她不给,还真不好意思要回去吧,可少奶奶真好意思不还?

二太太咬碎一口银牙,这运气也太好了,一捡就十万两,要换做是她捡了十万两,她花起钱来也不会皱下眉头的,捡钱不还这种无耻的事她还真做的出来,二太太撇着叶连暮,“云暮阁老板是个男子吧,锦云私藏人家的荷包有违妇道,你也不管管她?”

叶连暮揉着太阳穴,这还有完没完了,早知道他就不来了,“钱留下了,荷包我给扔了。”

这个更无耻!一屋子人眼珠子差点睁出来,老夫人转头吩咐王妈妈去拿了地契房契来,让总管估算了个价格,很快就银货两讫了。

叶连暮抚着额头出的门,两位王爷出来就捂着肚子大笑,“连暮表哥,你府上的人真好骗…。”

屋内,叶云瑶鼓着腮帮子站在那里,“大嫂她真的捡了十万两!我长这么大一两银子也没捡过。”

叶姒瑶皱着眉头,“你们觉得是真的吗?云暮阁老板就算再有钱,也不会把十万两就这样拱手送人吧?”

叶观瑶冷哼道,“拱手送人的事傻子才会做,不过大嫂若真死活不还,他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抢吧,从女人手里抢东西更无耻,他肯定是逼不得已的。”

一路上,锦云在马车里连打喷嚏,掀着车帘看外面,阳光明媚,不冷啊,为什么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很快,马车就到郡主府了,大门前,匾额上,石狮子上全部挂着白绸,门口的小厮神色凄然。

来往的人很多,小厮领着大太太和锦云进去正屋,灵柩就摆在正屋中央,叶妍香一身白衣,头上簪着一朵百花,赵遇站在他一旁,气色很不错,完全康复了。

前些时候,他们两个还特地派人去云暮阁找她,要亲自答谢她救命之恩,锦云没有露面,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前来拜祭,不用多说什么话,安慰两句就可以了,丫鬟把香点着递给锦云,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这人怎么长的那么像给少爷瞧病的人?

丫鬟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打消了,这位可是祁国公府大少奶奶,怎么可能会来给少爷瞧病,还女扮男装?

锦云上了三炷香,心里对长公主同情不已,公主尊贵之身,漂流在外,还与人做妾,找到她消息时,已经是白骨一堆了,即便恢复了封号,安葬皇陵又如何,不过就是让女儿身份尊贵了些,自己所受的苦,又有多少人知道?

丫鬟接过锦云的香,插到香炉里,外面一阵嚎叫声传来,“我命苦啊!小姑贵为郡主,却对我夫君下毒手,这是要我当寡妇啊…!”

妍香郡主站在那里,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了,纤纤玉手攒紧,赵遇站在他身侧,脸色更是阴沉,一挥手,“把她给我拖下去!”

赵遇话音才落,外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跑了进来,不顾一屋子的宾客在,指着妍香郡主破口大骂,鼻涕眼泪糊了一把,“你怎么能对你哥下毒手,他是你哥啊,你以前在钟府的时候,我们可曾亏待了你,如今你改了姓,难道连大哥都不认了!”

丫鬟鼓着眼睛走到她跟前,“我们郡主好心好意让你们住进府,你们成天胡吃海喝不算,现在还污蔑我们郡主害你,到底谁的心更黑!”

那女子是钟妍香大哥的正妻,刘氏,长的模样还算周正,只是眼神过于算计和阴冷,给人一股刻薄的感觉,听到丫鬟的话,抬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混账东西,你们叫小姐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们在郡主府住了两天,吃郡主府的住郡主府的,我们做大哥大嫂的吃她几天过分吗?长嫂如母,钟家养了她十五年,她就如此对待钟家!郡主身份尊贵就可以六亲不认了吗?现在就敢对你亲大哥下毒手,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起毒死,毒死钟家满门,好让人知道你堂堂妍香郡主没有一个低贱的父亲兄弟!”

丫鬟被打了一巴掌,咬着唇瓣直抿唇,四下全部都是倒抽气声,这刘氏也太过泼辣了,那丫鬟怎么也是郡主的贴身丫鬟,她竟然不顾郡主的颜面,当着满堂的宾客,甚至是长公主的灵柩前就扇她,这不是赤果果的打郡主的脸吗?这完全是找死,难道郡主真的下毒残害了她夫君?

妍香郡主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刘氏打她丫鬟,她也怒了,“大嫂,你有话好好说,一屋子的客人,你闹成什么样,大哥他到底怎么了?!”

第二百章 还钱

“怎么了,他怎么了你还能不清楚,我夫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刘氏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出了灵堂。

赵遇僵硬着冷色,朝满堂宾客作揖道,“府里出了点事,惊扰各位了。”

事情发生的实在不是时候,一般人家府里出了事,大家都会赶紧告辞,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不该听的少听,可偏偏大家都是来拜祭长公主的,总不能让人家回去,改天再来吧?

郡主府里只有妍香郡主和赵遇两个主子,郡主急急忙看她大哥去了,赵遇心急如焚,记挂着她,怕她被刘氏欺负,又要招呼宾客分不开身,急的满头都是汗,回头吩咐下人去请赵侍郎,也就是他大伯父来。

锦云站在一旁,想到方才刘氏的强悍,妍香郡主的气弱,心里唏嘘不已,妍香郡主如今已经十五岁了,在钟家待了十五年,性格早就成型了,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变的,加上刘氏又是她名义上的大嫂,对她就更不能呵斥轰打之类的,锦云就好奇了,钟家不是在凌阳城吗?他大哥大嫂怎么跑京都来了?

太皇太后都给她改了姓,把长公主的坟给迁了回来,而不是逼钟家给长公主一个嫡妻的名分,这摆明了是要同钟家断绝关系,她怎么还敢让他们住进来,还住进郡主府,就算顾念亲情,也该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住别处去才是,再说了,所谓的亲情有吗?锦云还记得她是以庶女身份替嫁给赵遇的。这样的亲情,这事要是传到太皇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她自己就担待不了了。

大太太看来的宾客越来越多,因为出了事,丫鬟连上茶都心不在焉的,便对锦云道,“上过香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一个郡主,还是半路郡主,即便太皇太后宠爱她,可惜了,性子太软。在京都虎狼之地根本成不了气候,大太太半点拉拢的心思都没有,想尽早回去,可是锦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不过郡主府出了事,她不好瞧热闹。就是询问两句都有失礼数。

锦云跟着大太太身后出门,一路上就听到刘氏夫君死了,刘氏发狂打妍香郡主。抓花了妍香郡主的脸,锦云整个人都懵怔了,脑袋里想起那幅画面就唏嘘。

上了马车后,锦云正要闭眼小憩。心里委实不放心,就掀了车帘,要吩咐赵构,结果两边车帘都没见到赵构,锦云皱紧眉头,人呢,跑哪里去了?

算了。还想让赵构去看看,现在人都不在了,还看什么,锦云放下车帘,闭眼小憩。

回到国公府,大太太下了马车就直接进府了,锦云在后面,瞧见赵构骑马回来,忍不住道,“方才你去哪儿了?”

赵构低声回道,“属下追人去了。”

锦云微愣了下,就听赵构说起来,赵构是负责专门保护锦云安全的,无论在哪里,所以跟着潜进郡主府,藏身在树上,站得高看的自然就远,加上他本身视力好,就瞧见了不该瞧的,给钟偲送糕点的丫鬟死了,一头撞死的,准确的说是被人用石头砸中脚腕,一头撞在了石头上,赵构恰好看见了那人影。

锦云眉头陇紧,钟偲在郡主府死了,钟氏口口声声说是郡主派人毒杀的,现在端糕点的丫鬟又死了,几乎可以说是死无对证,钟偲只是一个小人物,钟妍香即便想杀他,也不会蠢到在长公主祭奠之日下手,偏偏钟偲死了,看来是有人要对妍香郡主下手,这人会是谁呢?

锦云看着赵构,边走边吩咐道,“想办法查清下毒的人是谁。”

赵构点头,然后转身走了,锦云带着青竹回去,青竹却提醒锦云道,“少奶奶,明天是国公爷的寿辰,老爷也回来了,你买的木簪什么时候送出去?”

锦云继续往回走,走了几步就发觉不大对劲了,国公府上下看她的眼神很怪异,羡慕嫉妒恨中夹杂着淡淡的鄙夷,有人是羡慕居多,有人是鄙夷居多,就连青竹都感觉出来了,“少奶奶,您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

锦云翻了个白眼,长眼睛的都能看见好不好,还用感觉吗,“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竹忙朝那些丫鬟走了过去,询问了两句话,一脸黑线的走了回来,嘴角蠕动了几下,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锦云挑眉,“到底怎么了?”

青竹苦着张脸,“今儿早上少奶奶你不是在老夫人屋子里不是说自己捡了个荷包,里面装了十万两银票吗?她们真信了,刚刚好七王爷和十王爷来王府,就说少奶奶你无耻之极,捡了云暮阁老板的荷包,死活都不还,少爷都认同了,然后,现在整个国公府都知道少奶奶您跟强盗一般,她们是既羡慕你白得了十万两银子,又鄙夷你无耻,估计现在整个京都都传遍少奶奶您捡钱不还了…。”

锦云整个人如遭雷轰,双目睁大,随即粉拳攒紧,进气多出气少,迈步就朝逐云轩奔去,这是成心的诋毁她!

只是还没进院子,夏荷就喊住了锦云,锦云回头看着她,夏荷上前行礼道,“少奶奶,老夫人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因为您捡了云暮阁老板银子不还这事传遍京都了,国公爷和几位老爷觉得有损国公府颜面,让您和少爷把钱还回去…。”

青竹站在那里,嘴巴长成哦型,这什么意思啊,少奶奶无缘无故被人骂无耻不算,现在还要少奶奶把钱还回去,还给谁啊?少奶奶就是云暮阁的老板!

还来还去还是自己的,再说了,少奶奶挣了一堆银子,才花了那么点点儿,基本上花的钱打个转而又回来了,不许少奶奶花钱,那还挣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青竹觉得两位王爷和少爷要惨了,在心底默哀了两声。

夏荷瞧见锦云那气的恨不得抓狂的表情,心里叹息了一声,十万两银子啊,差不多抵得上整个国公府了,少奶奶捡了钱,一跃成为国公府最富裕的人,花钱如流水,不用算计,那几位太太和府里的姑娘怎么想,瞧着能不妒忌吗?

若是少奶奶拿出来一半分给她们,或是上交中公,这事估计就算了,国公府想办法隐瞒下这事,可惜,少奶奶油盐不进,不懂她们的想法,她们能做的不就是逼少奶奶把钱还回去?反正没她们的份,那不如谁都没有,国公爷和老夫人最顾忌的就是国公府的名声了,这捡钱不还的事,哪怕是一个铜板也要遭人鄙夷的,何况是十万两银票了。

锦云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了一句,竟然会闹到这份上,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云暮阁如今,是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知道云暮阁老板身上戴着荷包,荷包里装着十万两银票,有叶大少奶奶无耻的先例在前,他们若是运气好,捡到了也不用还了…

因为人太多,云暮阁已经关门歇业了。

赵扩正焦头烂额的回国公府找锦云出主意,锦云气不打一处来,“别找我,找叶连暮,找两位王爷去!要我还钱,我哪里来的钱还!”

锦云身上才两万银票,云暮阁其余的钱都拿去开铺子和钱庄了,她平素又用不到多少钱,就只留了这么多。

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传遍整个逐云轩,赵扩直捂耳朵,四下清扫的丫鬟婆子都面面相觑,少奶奶把钱花的七七八八了,没钱还了…

锦云躺在小榻上,气的心口直疼,心里直咒骂叶连暮和两位王爷,敢情毁的不是你们几个的名声,就拿她开刀,她的名声本来就差了,现在有加上无耻这一条,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妈妈头也疼,别人不知道,她们几个哪里不知道,云暮阁是少奶奶一手建立的,就因为不想别人知道所以才瞒着的,怎么会闹到这份上来?偏国公爷下了令,要少奶奶把钱拿出来,这不是把少爷往火坑里推吗?张妈妈肯定,锦云最后肯定会把黑锅推叶连暮身上,毫无疑问啊!

谷竹拿着两万两银票站在屋子内,小心翼翼的看着锦云,“少奶奶,钱不够怎么办?”

锦云气抽了,“我要知道怎么办,还会待在这里吗?国公爷吃饱了撑得慌么,一定要亲自登门把钱还给云暮阁老板,我自己还不行吗?他人呢,让他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谷竹吓的身子一凛,把银票搁下,忙奔了出去,少奶奶这回真是气大了,除了接皇上赐婚的圣旨,就属这次最生气了,不过国公爷也是,钱干嘛要他去还啊,少奶奶还不就好了么?

第二百零一章 地契

御书房内,四五位大臣正在商议事情,叶连暮也在其中,正说得关键时候,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进去,“叶大人,叶大少奶奶让您立刻马上飞回去。”

叶连暮皱眉,谁传的话,还用了立刻、马上不算,还加上飞,其余大臣都皱眉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朝政重要,还是私事重要?”

右相眉头也皱了,锦云怎么这么不懂分寸,那边叶容痕已经问出声了,“出什么事了?”

公公摇摇头,他哪里知道啊,“叶大人的护卫就在御书房外,奴才喊他进来。”

然后,赵章就迈步进去了,叶连暮忙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赵章有种想抚额的冲动,本来没事的,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了,算了,反正也是人尽皆知了,他想遮掩也无济于事了,“少爷,您今天不是和两位王爷说少奶奶无耻,捡了钱不还吗,现在已经传遍京都了,云暮阁门前等着捡钱的人多的不得不关门歇业了,国公爷觉得少奶奶做的有辱门楣,让她把钱拿出来,他亲自还给云暮阁,现在少奶奶被逼着拿银子出来,少奶奶身上没钱…。”

赵章说完,同情的看了眼叶连暮,外面公公送了两分折子上来,“皇上,这是御史台弹劾叶大人的折子,说他纵妻,有辱国风…。”

叶容痕根本没听清楚,“等等,朕没听懂,你说谁没钱?”

满殿的大臣都听懂了,叶大少奶奶没钱!皇上耳朵怎么了,说的很清楚明白啊,叶大少奶奶捡钱不还,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右相眉头陇紧,望着叶连暮,“锦云捡钱不还?她缺钱吗?那些陪嫁足够她吃喝两辈子了。用得着去捡别人的钱吗?谁在污蔑她?”

叶容痕揉着太阳穴,她会缺钱?她不是云暮阁最大的老板吗?整个京都。估计就她最有钱了,下一个十有**是叶连暮,然后才轮到他这个皇帝,现在告诉他,她缺钱,不得不让人来叫叶连暮回去,叶容痕迷迷糊糊的。“她捡的是云暮阁老板的钱?”

常安也傻眼了,不应该啊,难道是说她自己荷包掉了,然后弯腰捡起来。惹着别人了?

叶连暮看着叶容痕,叶容痕装没看见,右相上前一步,道,“南舜已然开战。粮草尚未集齐,边关恐怕支撑不了两个月,必须速速筹粮。”

右相说完,就有人站了出来,望着叶连暮道。“叶大人,国事重于家事,你别因内院之事误国,不知道筹粮一事,你有何高见?”

叶连暮皱眉半天,半晌抬眸,“皇上,你借我点钱吧…。”

叶容痕一口茶喷出来,才打开的奏折全部是谁,常安赶紧去擦,可惜了,字迹全花了,叶容痕把茶盏放下,直拿眼睛剜叶连暮,他们两个搞什么鬼,缺钱吗?!他的金库才被他敲走了四万两,今天又来借,他哪里来的钱借给他,云暮阁的钱都去哪里了?

叶连暮头疼啊,昨天晚上翻了账册,今天一早暗卫就拿着钱出京开云暮阁分店去了,现在让人去追回来也来不及了,叶连暮眉头微蹙,随即想到什么,忙朝常安道,“去找七王爷和十王爷来,立刻马上!”

常安猛的一怔,忙吩咐公公去找人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锦云挪着脚步,慢吞吞的,最后还是走到了宁寿院,硬着头皮狠狠的咒骂了叶连暮两句,这都多久了,还不会来,那群太太就难招架了,现在就连国公爷和老夫人都站在她们那一边了,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锦云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屏风处,就听老夫人吩咐道,“大少奶奶怎么还没来,去催催。”

丫鬟饶过来瞧见锦云,先是一愣,忙福身唤了一声,“少奶奶,您可算来了。”

锦云翻着白眼,硬着头皮迈步进去,一屋子的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让你出手大方,让你花钱如流水,现在知道心疼了吧,二太太抚着手上的丹寇,笑的高兴,“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国公爷还等着你的钱,一会儿送去给云暮阁呢,云暮阁因为你都歇业了,再不平息好风波,云暮阁还不知道损失多少。”

不说还好,一听二太太说这话,锦云气的全蹦出来了,压都压不住了,“云暮阁关门是因为我吗?别做了始作俑者还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人家云暮阁老板都没说什么,是谁要我还钱的?!”

听到锦云的顶撞,二太太脸色一变,叶观瑶就先一步道,“大嫂,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娘,捡钱不还就是不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都做得出来,还不许别人说了?”

二太太哼道,“右相府的家教真让人大开眼界,连着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老夫人、国公爷,我瞧大少奶奶的品格严重有问题,如今已经嫁进来了,就是国公府的一份子,右相没教的教错的,国公府得帮她纠正过来,我看明天就请了夫子来教吧,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丢国公府的脸,连着我们几个长辈出门都脸上无光!”

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都给我闭嘴!锦云做的不对,暮儿也有错,你们就没错了吗?今天才在我屋子里说起这事,转眼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是谁说漏的嘴!”

大老爷坐在哪里,忙让老夫人息怒,然后道,“事情已经出了,把钱还回去就是了,锦云,你把剩余的钱拿出来,不够的国公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