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出拳出腿全凭自己喜好。

职高大佬抬起拳头就要砸楚洮的脑袋,却在得手之前,被楚洮一脚踹在小腿。

剧痛袭来,他的拳偏了位置,落在了楚洮肩膀。

拳头砸在肉上,仍然是很疼的,但楚洮眼睛都没眨,硬是接下了这一拳,随后一膝盖,顶在职高大佬的肚子上。

“卧槽”职高大佬忍不住一躬身,把后背留给了楚洮。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弱鸡的好学生居然这么能打,而且拳拳不留情,恨不得把他锤死。

刚开始他还想放楚洮一条生路,结果形势转瞬即变,现在到成了他毫无还手之力。

“你再骂啊!”楚洮发狠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抬起一脚将职高大佬踢到了墙上。

后背撞到冰凉坚硬的石砖,发出闷闷的响声。

职高大佬疼的龇牙闭眼,手臂轻轻发抖。

但服软是不可能的,他今天服软了,明天就会被全校嘲笑。

更何况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过这个瘦弱的alpha。

“老子就骂,重点高中的骚-货!傻逼!五百块钱一晚上!”

楚洮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他突然蹲身,手掌随便一划拉,抓了一把脏兮兮混着草根的泥土。

他走过来,扯着职高大佬的领子,也不在乎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硬是把一把土塞在了职高大佬的嘴里。

“卧槽唔你妈呸!”

“你不是嘴贱吗,接着说啊。”

楚洮把一把土全都喂完了,才狠狠把他甩在地上,自己退到一边喘着气。

他衣服彻底乱了,肩头的校服还被扯开了线,破了一个小洞。

汗液顺着他的脖颈往衣领里滑,墨黑的发丝湿漉漉的黏在耳鬓。

他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狼狈,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冷冽狠戾,让人根本不想靠近。

职高大佬比他惨得多了。

不仅被喂了土,又因为动手的时候,身体缺氧,急需呼吸,所以还吸入了不少灰尘粉末。

现在职高大佬扶着墙,一边咳嗽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和草根。

泥土是咸的,腥潮的,漫入口腔,占据味蕾,让他忍不住作呕。

楚洮盯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攥紧的拳才微微松弛下来。

“还骂吗?”

他冷飕飕的问。

回应他的是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楚洮并不罢休,上去又踢了一脚,狠声道:“骂啊,继续骂啊。”

对方瞪了他一眼,继续吐嘴里的土。

“废物。”

两方近四十人都没动手。

别看职高大佬倒下的快,但全程也不过几分钟,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插手进去帮忙。

方盛:“我勒个擦,班长这是疯了。”

他知道楚洮厉害,知道楚洮是黑带四段,但他从来没看过楚洮拼命揍人。

现在他觉得,楚洮真疯起来,阿涉都不一定能沾到便宜。

方盛隐隐后怕,想当初楚洮刚来这个班,他居然还给楚洮下马威!

徐园压低声音道:“这他妈咱们还上不上啊?”

职高大佬被楚洮打趴下了,而对方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对方都没有动手,他们作为胜利的一方,更不好上去帮忙了。

江涉拦住徐园:“他更想自己来,楚星宁是他哥。”

江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楚洮。

他看到楚洮被人砸中肩膀,看到那人的拳头落在楚洮左肋,但江涉都忍着没有上去帮忙。

因为他知道楚洮能行,也因为他尊重楚洮想自己解决的意愿。

三班的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谁想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观众。

戴文简缩了缩脖子,小声喃喃道:“土是啥滋味儿啊?”

许博学压低声音道:“不然你出去问问职高老大?”

戴文简赶紧摇头:“我他妈可不敢,要是抢了班长的货,我怕班长连我都打。”

许博学:“我当初就说,一般人能分到咱们三班来吗,班长也太狠了,涉哥都做不出给人塞土的事。”

职高那边的人总算回过神来,喏喏问道:“哥,需要帮忙吗?”

职高大佬扶着墙站起来,声音像被沙土摩擦过,嘶吼道:“你们他妈都眼瞎吗!弄死他!”

他指着楚洮一声令下,职高的人这才往上扑。

但他们心里也挺别扭的。

老大被人揍趴下了,开局就失了气势,而且人家只是随便来了个人都这么能打,对面的江涉还没出手呢。

小胡同涌来过堂风,把所有人的校服吹得鼓起圆圆的包,扑啦啦响。

三班的人必然不能看着楚洮一打二十,于是也打算往前冲。

胡同口突然传来了细碎杂乱的脚步声。

杨柳操着尖尖的嗓音,一边跑一边吼:“江涉!不许打架!”

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整个胡同都听的清楚。

“警察!都不许动手!”

“谁也不许跑,都蹲下!”

杨柳当然没自己来,她接到楚洮的消息就打电话报了警。

她知道,这帮学生热血上头,楚洮一个人根本拦不住,等她找过去的时候,肯定已经打得热火朝天的了。

要想立刻分开他们,必须找警察,一个都管用。

打群架的学生一听有警察,都慌了,谁也不敢再动手,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职高的人轻车熟路,发现警察来了,赶紧往胡同口冲,四散奔逃。

谁也不想被抓进去,抓进去就要写检查,通知家长,还会被断生活费。

他们甚至都没管被打的跑不动的老大。

三班的人在胡同里侧,想跑都来不及,被警察堵了个正着。

江涉趁着人乱,把楚洮扯过来,塞进人群里。

楚洮还没从刚刚的亢奋中恢复过来,听到杨柳的喊声,他甚至有些呆滞。

班主任来了?

到的挺及时的。

他好像是来劝架的,但似乎现在只有他动了手。

楚洮抬起手掌,自己掌心还粘着些土,灰黑色的泥土沿着他掌心的纹路蔓延。

他终于感觉到身上的疼。

肾上腺素降下去,痛觉神经也发挥了作用。

他的肩膀,肋骨,后背,肯定已经青紫了,一抬胳膊都能感觉到那股酸疼,疼的人额头的青筋直跳。

楚洮眨眨眼,刻意忽略身上的不适,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强风拂面,卷起地上的灰土,洋洋洒洒飘在空气中。

手电筒的强光一照,那些细小颗粒暴露无遗,随着风旋转着,翻滚着,撞击在墙壁,又滚落到角落。

柳树的嫩芽扑簌簌的抖,跟胡同里的人争相吵闹。

楚洮清醒一点了。

他把人打了,但他不后悔。

没人能当着他的面侮辱他哥,这人是活该被打。

哪怕后果再严重,杨柳再生气,他也认命了。

方盛还安慰大家:“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有阿涉在呢,他妈就是公安局的。”

江涉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没抱头蹲下,也没带头跑。

他默不作声的走到职高大佬身边,弓腰,扯住了他的领子,把他从墙边拎了起来。

职高大佬一看见江涉,头皮都发紧,他刚想说话,就见江涉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一会儿顺着我说,我保你没事。”

职高大佬怔了怔,用袖子擦了一把鼻子血,没说话。

杨柳冲进来时,正看见鼻青脸肿的职高大佬被江涉拎着,她脑袋嗡了一声。

“江涉!不打架你是手痒吗!”

杨柳尖细的喊了一声,抬手在江涉胳膊上狠拍了一下。

可她太瘦弱娇小,这一下还不如尖叫声威力大。

职高大佬剧烈的咳嗽两声,被江涉随手甩在一边。

江涉朝杨柳莞尔一笑:“是挺手痒的。”

第37章

杨柳手指颤抖的点了点江涉,被他怼得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来的几个民警开着强光手电筒,指挥这帮学生跟他们回去。

人数太多,未免有人中途跑了,一个民警吓唬道:“谁要是敢逃跑,那就留下案底了,以后高考考不了,找工作人家也不要你!”

说的半真半假,这帮学生也不懂,一时之间还真没人敢生事。

淮南一中附近就有派出所,走过去也不远,但全程没什么人说话,杨柳跟在他们后面,帮忙看马路上的车。

虽然一个个全不是省油的灯,但十字路口车流太多,她还是得操心他们的安全。

到了派出所,大厅差点装不下这么多人,整整站了三排。

高中男生已经人高马大,三排人直愣愣的杵着,还挺有气势。

值班的民警点了根烟,背着手在大厅里转圈。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扫这群人几眼,晾了他们十多分钟,才开口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大家互相看看,谁也没先说话。

职高大佬抹了一下鼻子,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他现在也就看起来狼狈一点,但没断骨头,养两天就能好。

虽然和一中起了冲突,但冲突是群众内部的,怎么也不该闹到派出所来。

在淮南十二校混的都讲义气,谁要是先推卸责任,会被所有人瞧不起,以后回学校也得被收拾。

民警不耐烦道:“赶紧说,不说就别回去了!”

杨柳沉着脸,看向江涉:“我说江少爷,你不是挺敢做敢当的吗,他们不说你说!”

江涉特别坦然的一笑,抬手挥了挥空气里的劣质香烟味道。

“行啊我说。他们在网上发帖侮辱一中的Omega,我们闲的没事,就想教训一下,他们不服,所以约过来比划比划。”

民警冷嗤:“我看你还挺骄傲?”

江涉不是来耍嘴炮的,他只是给杨柳个面子,所以答完了,就不再说话了。

民警又问:“职高的都有谁?帖子是谁发的,谁允许你们发的,谁是组织者,知不知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职高大佬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手:“我发的,觉得好玩,随便说说。”

他始终低着头,眼神乱颤,既有不服不忿的倔强,又有难以掩饰的恐慌。

两位大佬都说了话,其余人也开始窸窸窣窣起来。

“不是,我们也没打起来啊,不算什么大事吧。”

“大家就是胡同里交流交流感情,没想打架。”

“赶紧放我们回去吧,都没动手。”

“就是,晚饭还没吃呢,饿死了。”

“重点高中就是事儿多,屁大点事还报警。”

“以后肯定不打了,这么多人也问不过来,法不责众嘛。”

民警忍无可忍,捡起一根职高学生带来的钢管,猛地砸在地上:“都给我闭嘴!管不了你们了,我们要是晚去一会儿,你们会不打?还有你,看看你这德行!你跟谁打的架?”他指了指鼻青脸肿的职高大佬。

职高大佬顿了顿,偷偷看了江涉一眼。

楚洮默默拨开人群,从里面走了出来。

所有人中,他看起来最不像是能跟人打群架的。

杨柳跟着发了半天的脾气,差点把楚洮给忘了。

楚洮一出来,她赶紧过去把楚洮扯到了自己身边,顺便跟民警解释道:“这是我班班长,是帮我去找他们的,不是跟他们一起的。”

楚洮一皱眉,抬起眼:“老师,我”

“我打的。”江涉拍了拍职高大佬的肩,漫不经心的朝民警一笑,“一中的人是我带来的,这帮人都听我的话,我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群架这事儿也是我约的。”

楚洮猛然睁大眼,吃惊的望着江涉。

民警鄙夷的扫了江涉一眼:“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你不是那个”

今天值班的这位,偏巧是上次处理洗衣店撬锁的民警。

他之所以对江涉印象深刻,当然是因为江涉他妈。

虽然江涉走了之后,民警得到了上面的口头表扬,但他也知道,表扬的不是他抓人,而是他放人。

他一乐:“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呢,还带着人拉帮结伙,是真不怕给你父母丢脸。”

说罢,他在身边同事耳边低语了几句,让同事给江涉妈妈打电话。

同事听到江涉是谁的儿子,也是瞬间瞳孔地震,但不好在这帮学生面前表现太多,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江涉一眼,就匆匆跑去打电话了。

“不是他打的,人是我打的。”楚洮推开杨柳的手,狠狠瞪了江涉一眼。

他没这么懦弱,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担。

尤其,他不愿江涉为自己承担。

民警又把目光移向楚洮。

他对楚洮倒没太深的印象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但看班主任护着他的样子,不该是个会打架的。

“你?”

杨柳低斥道:“楚洮!你别捣乱!赶紧过来,现在不是你搞团结的时候!”

楚洮对杨柳心怀歉意。

杨柳本是指望他来劝架的,结果他变成了打架的那一个。

杨柳当初选他做班长,也是因为信任他成熟稳重,可事实证明,他并不值得信任。

楚洮苦笑:“真的是我,他侮辱我哥,我一时没忍住,就动手了。”

民警狐疑的看向杨柳,等着杨柳给个解释。

两个学生争着担责任,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这个年纪,把兄弟意气看的比什么都重。

杨柳见职高大佬惨兮兮的模样,又看了看楚洮白净的,没什么伤痕的脸。

她低声道:“别闹了楚洮,你先回学校,带着班里剩下的学生上自习,我处理完就回去。”

她不太想楚洮跟这帮人搅合在一起,她把楚洮被江涉他们带坏。

毕竟楚洮从小到大的履历上都没有什么劣迹,而且这么秀气清瘦的模样,能把膀大腰圆的职高混子打的鼻青脸肿,简直是天方夜谭。

楚洮却没想到,杨柳对他的信任到了盲目的地步。

他扭过头冲职高大佬道:“你说,是不是咱俩动的手?”

让另一个当事人说话,总会有人信了。

谁料职高大佬抬起眼,轻蔑的瞄了楚洮一下:“就你?得了吧,我是和他动的手。”

他语气硬邦邦的,顺带用手指指了一下江涉。

江涉唇角挂着淡笑,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指摘。

楚洮的脸一瞬间白了,因为情绪激动,血液急速上涌,他甚至有点眼前发花。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应该说实话的人,在帮着江涉撒谎。

他走过去扯住职高大佬的领子,手指攥紧,指骨突出,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

楚洮是真急了,他甚至都没有精力想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民警也不耐烦了,朝楚洮扬扬下巴,皱着眉头吐了口烟:“行了行了,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赶紧回去学习去!”

这时候扰乱执法,混淆视听,简直就是添乱。

要是一会儿再跳出一个承认打人的,他是不是还得去交警队调监控?

挺简单个事,弄得跟大义赴死似的。

楚洮松开职高大佬的衣服,脖颈上的青筋快速跳动着,他语气中带着质询和不解,再次看向江涉:“江涉?”

江涉深深的回望他一眼,眼睑轻眨,似乎在给他什么暗示,同时语焉不详道:“你记得的,我不会有事。”

他指上次俩人被带进派出所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去,江涉就能带着他走了。

这件事是江涉做的,后果会轻很多,是楚洮做的,代价太大。

只是因为杨柳带人来的早,他们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动手,明明可以分担责任的混战,变成了楚洮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其他人都可以轻易摘出去,但动手的两个人绝对不会,他们会成为杀鸡儆猴的典型,还有可能在档案里多填一笔。

档案会跟着人一辈子的,楚洮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不考虑个人情感因素,江涉也不会让三班任何一个人单抗这件事。

换做是方盛,徐园,甚至是庞才,他都情愿扛下来。

只不过对楚洮,他还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但楚洮有自己的倔强,他躲开江涉的眼神,看向身后那三四十人。

“你们都看到了,是我跟他打的,不关江涉的事。”

其余人互相看了几眼,又对上楚洮急迫的眼神,却纷纷低下头不说话。

没人替楚洮做这个证。

三班的自然跟着江涉走,江涉说什么他们不敢违背,职高的也跟着他们老大走,既然他们老大指认了江涉,那就是江涉。

楚洮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显然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像是拳拳打进了棉花里,起不来一点作用。

江涉看着楚洮呆滞的样子,甚至有些想笑。

还真是可爱又可怜。

杨柳把楚洮拽过去,气急嗔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吓到了?要不我给你预约心理老师疏导一下?算了你还是先回家吧,好好休息一晚上。”

楚洮嘴唇发干,喉结艰难的一滚:“杨老师,你也不相信是我打的人?江涉他没有,他是替我的。”

杨柳沉默,但眼里显然是不信的。

她甚至后悔让楚洮帮忙找人了,楚洮只是个单纯的学生,本职工作是好好学习,她怎么能让他去拦无法无天的江涉呢。

“杨老师,我和庞才打过,你知道的。”楚洮坚持道。

“庞才还没你高。”所以能打过庞才,不代表能打过职高这位。

“我上次没用全力,其实我”

杨柳打断他,低声道:“你既然想到庞才了,就不怕逞能被蔡主任抓到把柄?”

到时候就不是私下训话这么简单了。

楚洮呆了。

只要在场的学生不跳出来,就没人相信他的话。

或者说,是没人相信江涉。

老师不信,民警不信,他们都觉得江涉才是会打架的那一个,而清瘦学习好的他,不会做这种事。

这样直观的先入为主,他好像也经常遇到,但他往往不是被维护的那个。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了被看好,被相信,被保护的位置。

楚洮连看向江涉的眼神都有些苍凉。

江涉真想过去抱抱他。

明明在胡同里动起手来那么霸气十足的人,现在居然可怜的让人心疼。

他也想帮楚洮说话,可惜不是现在。

这么多学生挤在门口,严重占用资源,民警只好让他们每个人写份一千字的检查,写完就可以走。

当然,江涉和职高大佬还是走不了的。

方盛低声问江涉:“哥,你没事吗?”

江涉气定神闲,照方圆那份胡乱抄了两句:“写完就赶紧走,不用管我。”

徐园:“那你晚上到家给我和方盛发个消息。”

江涉:“嗯。”

陆陆续续有不少写完的,把检查交上去,就灰溜溜的跑了,连带来的棍子都没敢拿。

楚洮坚持不走,一直在旁边陪着,别人写检讨,他也写检讨。

别人写的都是网上誊抄过来的套话,他写的倒简单,只有一句——

人是我打的。

反反复复的这一句话,写了一整张纸,看的值班民警都无语了。

放学时间已经到了,派出所的人也走的所剩寥寥。

楚洮抽空想,楚星宁肯定还等着他一起回家呢,可惜他不能把江涉留在这儿。

最后只剩江涉和职高大佬,杨柳和楚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