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此刻只想逃,缓缓退了一步,又是一步,正要拔腿就跑,却发现身后是堵墙,整个人便靠了上去。

璃王步步逼近,就这么将她困在了身前。

她个子不算太矮,在他面前却格外娇小,雨默绷紧了背脊,挺直地贴着墙壁。

“你…你别过来!”

“默默,这话说得有些晚,我已经过来了!”

两人已贴近,容不进一只手掌的距离。

雨默反射性双手推向他,想将他推开,他纹丝不动,像座扎了根的大山。

“说话…说话就说话,不准靠这么近。”

“这样说话才符合我此刻的心境!”

须弥山之后,他就未曾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她,即便有见面,也是遥遥一望,她被犬妖王保护得太好了,又是个深居简出的性子,要在王宫中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要说她貌美如花也是有的,但真要说绝色,还差了一点,女人味就更别提了,一点没有女儿家的娇柔可言,每回见他不是怒瞪,就是冷眼,但自己就是着了魔了,让她在心中种下了一棵芽,虽已微微冒了头,但随时可以拔去,须弥山一行却让这颗芽扎下了难已拔出的根。

他喜欢她,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

那时的她还是一只丑丑的小犬妖,偏是那双眼光华万千,像是一件宝物,迷了他的心智。

倔强,不服输,还有…不怕死!

其实他的喜欢一开始只是想宠宠她,就像养了只可爱的小兽,闲时可以逗逗,打发一下时间,但是第二次见面,她惊艳了他,在街上和人掐架的姑娘,属她最惹眼,还是那双眼,亮得惊人,也灿若明珠,再难忘却。

那时,她不再是一只小犬妖,是一个女人,撩动了他的七情六欲。

接着就是须弥山一行。

她得到了饕餮,得到了烛龙,身价百倍,已到了一敌当千的地步,她是人类,日后更是盘古斧唯一的主人。

至宝,是他当时给她的评价。

他的喜欢掺杂着私心,认为她将来能帮到他,但不否认她是个有趣的女人,所以他动了想要她的心思。

这一动心,那心里的芽就长得更大了,不知不觉就变成小树。

雨默并不蠢钝,当他吻手背的时候就知道他存得什么心思了,这种事本不该自己说出来,但她的脑子被震惊地抽空了,嘴就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璃王的眼中浮了个漩涡出来,很是惊喜。

“默默,果然聪慧!”

他承认了,但雨默没法相信。

他喜欢她什么?他又何时开始喜欢她的?

没道理啊。

第一次见面,他狠毒阴险,欺负得她差点死掉,若不是魅罗赶得及,她铁定死在那片林海里。

而后…就是须弥山了,她从头至尾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他一接近,她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会对他炸毛…他是不是有病啊!

还是说…

她脑子又抽空了。

这家伙莫非又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比如说喜欢虐待女人?

SM啊!

她受惊了,一副惊恐状地看着他。

她惊恐的太莫名,让璃王有些懵。

这是什么表情!?

被他喜欢,有这么惊悚吗?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默默,如何?”他问得是她愿不愿意答应。

“如何你个大头鬼,你这个变态!”

雨默怒气一涌,直接用了巴掌招呼他。

啪的一声,响声清脆,震得那棵桃树落下更多的花雨。

璃王没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巴掌,细腻的左脸立刻就红了。

躲在树后的宁宝一见,气得拔剑想砍了雨默,被宁宜制止了。

“姐,你拦我干什么,这女人甩巴掌给殿下…”

“闭嘴,殿下都没气,你气什么!?把剑收回去!”

璃王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懵了,竟然毫无反应。

雨默死命挣扎,“死变态,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我!”

她像只困兽,不只是手,脚都用上了,这种变态绝不能让他得逞。

“你竟敢打我…”

他吞吐了一口冷气,冷得雨默胸口一紧,见他抬手时,以为是想打回来,猛地捉紧脖子上的炼妖壶,但璃王没动她,只是抚了抚被打的地方。

“这一巴掌可否能消了林海时我对默默的欺侮之气?”

他没生气,眼里那一团漩涡还有些暖暖的。

“若不解气,可再打一次。”

雨默瞪圆了眼。

“若是不打,我就当默默气消了,那么…我要索要回礼了!”

回礼!?

什么东西!?

雨默惊愣间,他俯下了头,欲吻她。

她一颤,手又招呼了上去。

“晚了!”他捉住她的手,往她身后反剪,脸上的****之色太过明显。

既然来了,他定要尝尝她的滋味,本不想如此直接了当,但这丫头用温水煮蛙的法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忽地,一片花雨狂猛洒落,强烈的妖气直逼而来。

璃王下意识的释放妖力回身抵御。

回头时,他便看到了魅罗。

两股妖气碰撞后,轰然炸开,将那千年的桃树连根拔起,毁了个一干二净。

“魅罗!”脱离了璃王的束缚,她拔腿就跑,向不知何时而来的魅罗奔去。

魅罗的脸色黑如锅底,手中那把妖气所化的巨剑,只差分毫就能将璃王给劈了,他护住雨默,狰狞地看向璃王。

“璃王想要女人,今夜我便可送上十个!”

璃王的妖气所化的也是剑,两把剑气势均力敌,燃着妖气,风卷沙尘。

“十个?犬妖王认为怀中的默默,只抵得上十个其他的女人?”

“璃王是想宣战?”

“又何不可!”

“好!”

转眼间两人已经缠战在一起,动作极快,在空中已交手了数十招。

宁宜和宁宝被刚才毁掉桃树的妖气给吹飞了十几丈,宁宝护主心切想去助战,宁宜立刻喝道,“不许出手!”

“可是殿下…”

“刚才的妖气已将你我吹飞了十几丈,你认为有能耐和犬妖王打吗,不准出手,去了只会妨碍了殿下!”

雨默就在魅罗和璃王底下,只觉劲风扑面窒人呼吸,眼中两人打斗的身影缭乱多变,如穿花之蝶,你来我往,翻翻滚滚,在碧洗的空中旋舞出一道金紫相间的流光,所经之处,空气爆裂,她脚下完整光滑的地面不断延伸出细微的裂缝,交织纵横。

空中的魅罗忧心她会被自己和璃王的妖气所伤,要她放出烛龙保护自己。

雨默刚要唤烛龙,炼妖壶却自己有了动静,饕餮的脑袋探了出来。

“哎呀,默默,你的两个男人怎么打起来了?”

“什么我的男人,就一个!”

“难道本君记错了,狐狸和犬,没错啊,两个男人,对了,还有一只狼呢?”饕餮钻了出来,身形是缩小的状态,仅为柴犬大小,说话时,放出了妖气屏障,笼罩出雨默。

“你胡说八道!”

饕餮认为自己没说错,径自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本君的主人,别说三个男人,三十个都成,不过本君对那只臭狗没什么好感,狼小子挺好的,这狐狸也不错,你要学会雨露均沾,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你看都打起来了!”

雨默一听这话,脸都红成柿子了。

空中的魅罗和璃王依旧战况激烈,倒不是死斗,因为两人都没有化为原形。

“魅罗,别打了!”

雨默担心会出事,这要打伤了璃王,交恶了,还怎么结盟,但没人听她的。

也不知璃王在上头说了什么,激得魅罗四周的空气立时变得湿润沉重,剑芒突然暴涨,刷的一声拉开一道扇形的金色光幕,如苍穹之上的电光突绽。

璃王也不示弱,剑身一指,以极近的距离,极强的力道,攫杀而去。

两人的杀气如锋,以至于空气被大力摩擦,发出鬼啸般的利音。

她见魅罗听不见,只得求饕餮,“阻止他们!”

“干嘛要阻止,很明显是在争地位,让他们打去!谁赢了,谁今晚侍寝。”

这…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是命令,你做不做?不做今晚没饭吃!”

“好,好,本君去,你生什么气!”

它飞身而上,凌厉凛冽,它本离不开炼妖壶,但雨默是它的主人,可用分身在她四周近距离的游荡,这个距离正好。

饕餮怒吼一声,如怒龙般翻身而起,将两人架开。

由它出面,这架肯定没法再打下去,魅罗和璃王只能罢手。

落地后,雨默奔到魅罗身边,“有没有受伤?”

他脸色极为难看,不言不语,但身上无伤。

雨默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他就走,“有话我们回去说!”

他未有拒绝,任她拖着跑。第369章 Part 119 幻司府新丁魅罗如煞神般的踏进寝宫,琳琅等人刚要行礼,他便暴吼了一声,“滚!”

木耳、木香、紫艿吓得跪到了地上,唯有琳琅看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雨默。

雨默使了个眼色,要他们赶紧走。

琳琅点了点头,领着木耳等人退下,毛球想粘着雨默,雨默担心它会受到无端的波及,唤了多吉,将它和平安一并带走,琳琅走后将殿门关上,留下木耳在殿门口守着。

整个宫殿里只剩下她和他两人,静悄悄地,但细听之下能隐隐约约听到魅罗的粗喘声。

在雨默的记忆里,他很少如此暴怒,须弥山那次疯魔不算,能算得上暴怒的次数也就两次,一次是她在人界变成了狗,一次是蜀都将她掳走,他找到她的那一刻,其余时刻,他都冷静自制,再大的事,他都能很平静。

今天则是第三次,明显比前两次更可怕。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整件事情的源头都是她引起的。

魅罗背对着她,明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周身那股散发出来的煞气,仍是惊得她揣揣不安。

她走近了一步,扯了扯他的衣袖,“魅罗…我…”

她觉得应该主动道歉,今日实在不该心软地跟着宁宜去见璃王,不然他也不会发火。

魅罗突然转身,拽着她的手,将她拖入怀中,力道之大让她就像撞上了一堵墙,骨头都撞疼了,接着他一把抓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腰牢牢地圈紧,她的身体突然一轻,浮空了起来,下一秒就被又狠又重地摔到了床上。

床很软,但仍是摔得她眼前一片黑,等能看清东西时,他已经压了上来,捧起她的脑袋便狂吻。

唇舌的纠缠激烈地她喘不过起来,有一种灵魂都要被一并被吸走的虚脱感,缠绕舌间摩挲,令她脑中一片空白,眼睛看到他时,他也正盯着她,带着浓烈愤怒,还有…嫉妒。

她惊呆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放软身体,任他予取予求,他的呼吸浓重而湿润,润炽的热吻紧紧压迫着她,索取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炽热缠绵的吻是她第一次经历,被吻得全身发麻,肺里的空气已被他吸得一干而净,处于窒息状态。

因为窒息,她觉得肺就要炸开了,开始火热地疼。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晕厥过去,也可能就这么死了,他却突然放开了她,在她的下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呼吸到了空气,清凉入肺,缓解了那股热痛,同时也尝到血的咸味。

“说,为什么去见璃王!”

魅罗眼里残留着热吻过后的火热,声音泛着压抑****的沙哑。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正贪婪呼吸着空气,根本无暇回应。

他急了,扣紧她的腰,“说话!”

“等…”她现在根本说不了话。

魅罗一怒,将她的身体瞬间束缚进自己有力的怀抱里,未尽的言语再一次淹没在他满是愤怒的吻里。

她才刚补给过空气,受不了这么狂猛的吻,身体反射性地挣扎。

挣扎激得他更怒,他有些失去了理智,手劲极大地扯落她的衣服,手臂上的素衣飞裂,露出大半截欺霜赛雪的晶莹肌肤,一见到这片白皙,他眼底燃烧的火色轰然绽开,有瞬息的恍惚,仿佛惊见冰山雪莲自万丈冰雪间骤然绽放,目眩神迷。

雨默只觉得肩头和手臂有些凉,一见是自己的衣服被扯破了,又羞又惊,急忙扯过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

他不许,眸色里绽开的火色,化为了****的黑暗,滚动得喉结上下浮动,紧紧捉住她的素白柔荑,欺身上去,在将片白皙温润的地方吻了个遍。

这是他第一次触及到除了她的嘴唇以外的地方,虽然只是肩膀和手臂,但已足够让他兴奋。

他的吻就像烧热的烙铁,烫得那边白皙之地开出了点点红痕,他目光浑浊地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她。

“或许我就不该再等下去,免得你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被这话气到了,怒红了脸,骂道:“混蛋!”

“我是混蛋,那你是什么,招蜂引蝶的女人!”

“谁招蜂引蝶了,是他自己…”

他怒睁着眼暴吼:“那你还去!”

“我怎么知道他是想…是想轻薄我!”

“你没有眼睛吗,如此明显,你竟然还会不知道,傻傻地将自己送上门去。”去须弥山时,他就看出璃王对她存了心思。

她生气地捶他,“这么说的话,你是知道的咯,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这是在怪我?”

他是傻了才会告诉她。

“对!”她今天被这事已经是吓了个半死,他不仅不安慰她,竟还这么凶她,有没有天理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是他自己要喜欢我的,我又没勾引过他。”

“那么蜀都呢,他也对你情根深种,还亲口向你告白了,你不也没告诉我。”

“唉呀,你这是翻旧账了是不是!?你不是天眼通吗,我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我拒绝了,你怎么不提。”

他会突然赶来,必是和上次的蜀都一样,那夜他就开诚布公了,告诉她他在她身边布满了眼线,所以她并不讶异他会来得那么快,但没料到他会嫉妒成这样。

这嫉妒得也太没理由,她又不是劈了腿,有什么好嫉妒的。

“拒绝了又怎么样,屁股取针,呵呵,他的艳福可真是不浅。”他口气酸涩,酸得就像刚从醋缸里爬出来的。

雨默脸红道,“我不是弥补你了吗?”

他冷哼,“呵呵,用脚!”

酸味太浓,浓得都刺到她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