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欺负绯瞳的儿子吗,那他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让她也尝尝眼睁睁看着别人折磨自己儿子,自己却束手无策的滋味。

“大王…”檀雅哭腔浓烈地跪爬到白北冥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揪住他的袍摆,“臣妾就这么一个外甥女,如今死了,还请大王给她封个封号,赏一副好棺木,让她走得体面些,她对苏大小姐下毒的事就既往不咎了吧。毕竟人都死了,算是谢罪了。”

想的美!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明明下毒的就是她,却将所有罪过推给了苏妘,苏妘充其量是颗棋子,如今没用了,被她果断弃了,弃了也就弃了,却是连命也没了。

苏妩看着苏妘冰冷的尸体,中毒症状明显,且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可能是来前服下的,若是来前就服下了,来的路上就会毒发,哪会那么凑巧刚好在她要揭发檀雅的时候毒发,一定有问题。

她给了苏燿光一个眼色。

苏燿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和苏妘,对着白北冥道,“大王,封号棺木就不用了,我这个小女儿素来品行不端,这也是报应,但就算是报应,我也不相信她有胆量服毒。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苏燿光,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可是你的女儿,人都死了,你还要说她的坏话。”檀雅拔尖了嗓音,尖锐地能刺痛耳膜,“我苦命的外甥女儿啊,从出生开始便得不到亲爹的喜爱,这也罢了,如今死了,亲爹还要非议,她不过是想出人头地,用得手段极端了些。可是又是谁害她这般妄为的?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吗。你若是能多关心她一些,她会如此吗?一生下来,她的亲娘,我的亲妹檀芯就被你送到乡下关了起来,逢年过年也不让见,生生苦了这对母女。苏燿光,她就是错,也是你害的。”

这等控诉听起来还真是苏燿光的问题,但知情的人都知道,檀雅是什么货色,檀芯就是什么货色。苏妩的娘怎么死的?檀芯至少付上一半的责任。

“住口!”提起檀芯,苏燿光就怒不可泄,恨不得能一掌劈死她。

檀芯是怎么爬上他的床的,没有人比檀雅更清楚,那是他一生都洗不净的污点。

檀雅揪着白北冥的袍摆哭嚎,“大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苏妘可是我唯一的外甥女。”

“够了!”白北冥抽回袍摆,“好端端的提什么亲妹妹,不知道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吗?”

这事当年他也清楚,檀芯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得到苏燿光的垂怜,无非就是用了旁门左道,不过苏燿光自己也有责任,当年绯瞳嫁给他后,苏燿光整个人都变了,终日饮酒,不喝到死醉不罢休,这就给檀芯有了可趁之机,穿上了绯瞳的衣服,打扮成绯瞳的样子,再使上一些迷香,生米就煮成了熟饭,没想这女人竟还有了孩子。

看在孩子的份上,苏燿光就是再怒,也不会杀了她。

不过白北冥不知道的是苏燿光不光光是因为这件事恨,还因为另一个女人…橘清流,也就是苏妩的母亲。

苏妩的母亲橘清流当时已身怀六甲,晓得这件事后,气得呕血,又因这事发生在替璃王炼制解蛊之药的时候,引发了走火入魔,废了一身的妖力,待生下苏妩后就撒手人寰了。

苏燿光悔恨交加,自此便不再喝酒,对这对母女也没法善待,留下苏妘交给奶娘抚养,将檀芯绑起来送去了偏远的别院。橘清流虽不是他的挚爱,却对他情深意重,在他深陷在对绯瞳爱而不得的痛苦里自暴自弃的时候,是她陪伴着他,鼓励着他,甚至在绯瞳答应嫁给白北冥,他不知情仍在战场上厮杀时,深夜潜进了绯瞳的闺楼,求她不要嫁,至少等他回来。可惜当时的绯瞳知晓苏燿光的脾气,一旦等他回来,必定大闹,狠心地让橘清流在闺楼外跪了两日两夜。

不惜放弃骄傲和自尊也要帮着心爱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不可谓不伟大。遗憾的是苏燿光那时看不透,不知晓最合适他的女人早已在身边,待到明白时也已晚了。

橘清流也是个很傲骨,很看得开的女人,苦守不得虽然痛苦,但强求也无用,便放下了苏燿光,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只是她的命不好,成婚不过二十年,丈夫就病死了,丈夫死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时,苏燿光为了能解开璃王的蛊毒不得已求她帮忙,她不忍他耗费妖力,亲自上阵。或许是好人有好报,相处中两人的心越走越近,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奈何命运无情,檀芯的横插一脚刺激到了橘清流,终是让这个情深意重的女子早早地离开了。

这是苏燿光一生的痛,也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愧疚。

因此,他格外宠爱苏妩,即便知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依然呵疼备至。

往事悠悠,当年的事再次被提及,怎能不让苏燿光气怒。

“大王,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臣妾可是您的女人。”

“一码归一码。我问你,当真毒药不是你下的?”

“臣妾是怎样的人,难道大王不清楚,璴儿虽不是您的嫡子,但是长子,身份何其尊贵,要想什么女人没有。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人清白。”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楚楚可怜,“臣妾真为自己,为璴儿,为妘儿委屈。”

到底是枕边人,又见她哭得可怜,白北冥有些话便说不出来了。

苏燿光见状,直咬牙,越来越不明白,绯瞳当年是看上了他哪一点了。

“大王,这件事尚未弄清楚,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没说算了,但你也看到了,她…”白北冥的耳根子委实有些软。

璃王在后头看得真切,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苏妩躲在苏燿光的背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苏妘的尸首,回想当时檀雅的动作,她抬起了苏妘的手。

“大王,我找到苏妘毒发的原因了。”她欣喜若狂,将苏妘的手举得高高的,“将臣大人,你是能作证的,我刚才只是寻找,未曾拿出过什么锐器,对吗?”

将臣点头,他就站在苏妩后头,起先不明白她在找什么,待她说了便明白了。

“大王,苏妘的手背有个小小的黑点,看血渍应是刚刚发生。将臣大人,你可否过来验一验?”

“小姐,稍等,待我取验毒的器具来。”

檀雅脸色顿时一白,忙不迭道,“妘儿是个姑娘家,手上有个针眼有什么奇怪的。大王,您可不能听苏妩乱说,她向来与妘儿不和的。”

白北冥相信苏妩的人品,推开她道,“你怕什么。要真没做,谁能诬陷你去。”

“大王…”她哀叫,将手偷偷地藏进裙子里。

魅罗眼尖,别人都在看将臣验毒,唯独他一直盯着檀雅看,因她头上戴了一支梨花簪子,特别精致好看,他脑补雨默戴在头上的模样,一定比她好看,正好发现了她的异动。

“侧妃娘娘,您这手是怎么了?”

言语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檀雅的手,她正在拔戒指。

将臣验了苏妘手背上的黑点,惊的大叫,“大王,果真是毒。”

苏燿光飞步上去,擒住檀雅藏在裙子里的手。

“苏燿光,你做什么,我可是…哎呦!”她痛叫。

“你这毒妇,当真是毒,这戒指…”苏燿光拔下她戴在手上的戒指,这戒指看着普通,却是内有乾坤,装饰的宝石是个盖子,可打开。

一打开,就是一根森冷冒光的毒针。

苏燿光将它丢给将臣,“你看看,是不是这毒。”

将臣小心接住,验后又是大呼,“大王,这毒与苏妘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檀雅冷汗直流,扑倒在白北冥跟前,“大王,是他们陷害臣妾,臣妾没有…”

这般明晃晃的证据,她还能狡辩,谁还会信。白北冥耳根子软,可心不软,一脚踢了上去,“你个毒妇,真是看错你了。”

“大王不是的,臣妾没有,臣妾真没有。”她哭得梨花带泪,美得惊人,可白北冥越来越觉得她像极了一条蛇。

檀雅许是知道自己洗不清了,又见白北冥眼里的嫌恶,目光一瞥,看到了璃王。

璃王坐在椅子上,她跪在地上,一高一低,于是璃王看过来的视线分外高高在上,带着睥睨之色,更带着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他长得太像绯瞳,让檀雅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看到了绯瞳的藐视,她最受不得就是这个,幼时的回忆顷刻间在脑海里的闪过。

同样是女儿,她永远比绯瞳低一等。凭什么?

不就是她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她不服啊。

她不甘心啊。

璃王的脸与绯瞳重叠,刺痛了她的眼睛,也激起了她心里的不忿。

只要她的儿子死了,她还拿什么与她斗,她掏出袖摆里的盒子,打开,将藏在碗里的东西拿出来。

碗落地,片片碎。

碎裂的声音惊到了众人,只见她扬起手,猖狂大笑,“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妩一骇,“不好,是催动蛊母的神案,她竟然将诀图撕了下来。”

白北冥听闻,不用问也明白璃王身上的蛊毒是怎么来的。

原来又是这个女人!?

檀雅很明显是想鱼死网破了,对于她而言,这辈子都是在和绯瞳斗,只要绯瞳痛不欲生,她就是搭上性命也愿意。

她果断催动了蛊母,一催动,璃王就从椅子上倒了下来,痛苦万分。

“哈哈哈…谁敢过来!”

自然没人敢过来,蛊母和蛊子离得那么近,效用会是普通的两倍。

璃王痉挛不止,吓得梨落又哭又叫,趁着檀雅仰头大笑时,她狠绝了脸色冲了过去,想要将诀图抢下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姑姑!”璃王大叫。

梨落忘了,檀雅的妖力不低,不是她这种弱妖能对付的,一个狐爪撕破了她的胸膛,鲜血飞溅,但梨落是血性的,扑过去咬住了檀雅的手,狠狠地将她的小拇指撕扯了下来。

檀雅痛叫,又是一掌。

梨落像个破布娃娃,跌落在地。

“姑姑!”璃王悲痛地捶地。

在他以为母亲不爱自己时,唯有这个姑姑是清冷中的暖流,最为疼爱他。

混乱中,苏燿光、风显扬、苏妩都扑了过去,抢夺檀雅手中的诀图。

檀雅看穿了他们的意图,直接将蛊母催动到最大的力量,并将诀图生吞入腹。

这诀图能催动姑母,也能停止蛊母,如此吞下,就代表无法停止蛊母了,直到蛊母吃光她的妖力,吸干净她的血为止。

“哈哈哈哈…绯瞳,我要你儿子死,没了儿子送终,我看你还能高傲到何时。什么嫡女,什么燕倾郡主,全是放屁,你哪里比得上我,哪里比得上。不过是比我会选出生的肚子罢了。你的男人还不是被我弄到手了。而你呢…他怀疑你呢。怀疑璃王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哈哈哈哈…不过几句话而已…”

白北冥怒到银发飞扬,可是她没说错,她骗了他,但他若不信,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事,她是恶毒,可是又是谁让她这般恶毒不止的,还不是他。

“璴儿,娘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记住,要让绯瞳这个贱女人不得好死。”她仰天嚎叫。

璃王的蛊毒催发到了最高点,整个胸口都鼓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蠕动。

苏妩惊得脸白,呼喊道:“兰姑娘,救命啊!”

雨默被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倒下的璃王,连忙从魅罗的腿上跳下,“怎么了?”

“殿下的蛊毒发作了,必须马上解蛊,不然蛊母会无穷无尽地让蛊子吞噬他的心血。”

“这么严重?你的益盅呢?”

“蛊母的离得那么近,我的蛊恐怕已经没法克制蛊子了。”

这可是二对一,她的蛊还尚小,哪会是敌手,尤其檀雅是拼上性命了。

“我要怎么做?”她对蛊真是不太了解。

“神农鼎可否借我一用,还有白泽!”

“啊?”雨默愣了愣,但璃王看上去就快死了,她也管不了许多,“好,你等一下。”

“默默?”魅罗捉住她扯项链的手。

“救人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神农鼎出来了,毛球也出来了。

这俩东西一出来,一干人都惊到了。

苏妩掏出自己的七彩宝阁,里头有一颗药丸,是解蛊用的,但只完成了八成,余下的两成便需要神农鼎和白泽的血炼制。

这是唯一能解开璃王蛊毒的方法,她从没想过雨默会有神农鼎和白泽。这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炼药刚开始,宫外厮杀声响起。

璴王杀进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562章 Part 311 树倒猢狲散乌央乌央的人马杀进了王宫,火把如繁星,吆喝声震天响。

白羽没出手,但是他的人马在里头,算是战斗力比较高的一批。

璴王通过东皇钟逃出了檀雅的寝殿后到了军营下令全军出击,将守宫门的护卫队杀了个措手不及,形势大好,也就越战越勇了。

血色浸染,被火把照耀得更加鲜红。

璴王的笑脸明媚,完全没想过自己的亲娘檀雅还在莲宫,会是个怎样的下场。

他只想着自己,从未想过别人,檀雅倒是还比他好一些,至少心里始终惦念着这个亲生儿子。

“杀过去,杀得越多,本王赏得越多。”

他也完全忘记了,苏燿光也在宫里,怎会让他如此猖狂。

一收到璴王军队杀进王宫的消息,孝英带领的火狐军立刻冲锋陷阵与璴王的人马拼斗起来,而被派去监视璴王军营的另一批火狐军也赶了过来,与孝英来了个里应外合,形成包围之势。

人数的多寡从来不是火狐军考量的问题,他们是最精悍的部队,都能以一敌十。

除此,还有一批人马伺机而动,那便是蜀都的狼妖族,魅罗进宫前私下与他商量过,要他密切注意璴王的军队,只要他们有兵变的迹象,立刻出兵。

风显扬的风家军已和蜀都的狼妖族军队接头,浩浩荡荡地闯入了王宫。

风家军与火狐军一样都是战场老手,一见面招呼都不用打,果断联手。

阿乌和达达是先锋部队,这次和狼妖族合作,算是摒弃前嫌了,当初狼妖族没事老找犬妖族的麻烦倒也是好的,至少打起来路数上彼此都清楚,合作起来分外得心应手。

璴王先前还笑得明媚,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不明白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人,且军队不一样,但都冲着他来。

“殿下,火狐军的孝英将军,杀了陆副将了,左翼失守了!”

失守?

璴王一骇,放出妖力,将眼前的障碍扫除飞了过去。

这仗一旦开打就不能输。

莲火宫中,白北冥知晓璴王反了,脸黑如墨汁。

报应啊!

檀雅听到璴王杀进了王宫,腰杆子硬了,对着一群人呼喝。

“你们不如乖乖地束手就擒。知趣的,我与璴儿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这是当白北冥不存在啊!

白北冥怒得已快呕血了,却不能杀了她,璃王的蛊毒还没解,她死了,蛊母会活动的更厉害,但忍不下这口恶气,左右开弓闪了两巴掌过去。

檀雅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冒血,但笑得癫狂,跟个疯妇一样。

苏妩和雨默着急炼药,没工夫去关心璴王的军队为什么会突然地杀进宫,重要的是救璃王,要是璃王死了,就是璴王不动手,他们也输了。

璃王受尽了蛊子的苦,在地上扭动着身体,魅罗和风显扬都压不住他。

“默默,好了没有?”

“没有,让他再撑一会儿。”

炼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这解蛊的药需要精炼,非常花时间。

璃王痛得不行了,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衣服被撕成了破布,背脊的布料也在地上疯狂扭动时磨破了,背露了出来,背脊发烫,一朵紫色的鸢尾花隐隐出现,扎得白北冥眼热。

真的有!

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亲生的!

“璃儿!”父爱涌上心头,遥想他出生以来,他未曾对他说过一句好话,不是冷脸怒骂,就是淡漠处之。

这是绯瞳和他的儿子,他却听信谗言将他摒弃在了心门外。

“璃儿,你怎么样?你撑着点。父王对不起你,父王…父王是个混点!”

璃王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自己,想哭,但痛苦无法克制,痛得他嘶吼。

“璃儿!”他的痛苦现在也是白北冥的痛苦,“苏小姐,兰姑娘,快啊,璃儿他痛啊!”

苏燿光一脚将他踹开,“现在知道痛了,早做什么去了!若不是你,他会受这等苦?一出生就被下了蛊毒,还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绯瞳为了儿子不受罪,只能听檀雅的话,对儿子不闻不问,不能露出一点关爱。檀雅更是用此威胁她,不得与你亲近。多少年过去了,你但凡长点眼睛,他们母子也不至于落到这种痛苦的境地。你说你是不是混蛋,是不是该死!”

本来揭破这事需得证据佐证,但檀雅自己给戳破了也就无所谓证据了。

白北冥无话可说,是他糊涂啊,都是他的罪过。

“苏妩,你看着神农鼎,我去看看梨落姑姑!”雨默发现了苟延残喘的梨落立刻奔过去救人,“姑姑?”

梨落的伤太重,妖力已经没了,开始化为原形。

“兰姑娘…王后…王后…我想再看看王后…”她是个忠心的仆人,就是要死也要死在主人身边。

雨默知晓她的生命已到了尽头,叫道,“魅罗,抱她过去,我没有力气!”

魅罗将梨落抱去了内殿,她已成了一只青翠色的狐狸,待到了昏迷不醒的绯瞳身边,听得她均匀的呼吸,知晓她尚好,梨落心也就安了。

“王后…梨落要先走一步了。您和殿下的日子终是苦尽甘来了,梨落到了阎罗王那一定求他让您和殿下长命三千岁…三千岁…”

青翠色的狐狸卷曲着,缓缓阖上了双眼,只留胸前一片血湿透了床单。

仿佛是听到了这个忠仆的声音,绯瞳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