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猜错了吗?

“小夏姐?”倪阳从电话显示上看出来电者是谁。

“是我。”小夏顿了一下,“你没去和张雪约会吗?”

“约会?什么约会?我今天没有约会啊!”倪阳一头雾水,“咦,你怎么知道张雪?一定是刘铁跟你说的对不对?她是缠着我没错,可是我对她没兴趣。”

小夏随口附和,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是哪里不对呢?既然倪阳没有约会,眼高于顶的张雪是为了和谁约会兴高采烈?有人骗她还是浴室管理员的信息有误?可为什么?

“小夏姐?”倪阳感觉到小夏语气不对,“你怎么了?是不是张雪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我在学校可是听到你一点绯闻哦!”小夏故作轻松,她不想让她无端的猜测使每一个人都紧张。

“噢,原来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学校又出事了。”

“没事。”

“那我挂电话了,老板反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的。”

“不,别挂。”小夏阻拦,脑海中阮瞻的身影让她有了想法,“把你的手机给你老板,我要——哦不,把你们那儿的电话给我,我直接打给他。”

“哦——原来是想找我老板,才拿我做个铺垫的!”倪阳拉长调子,“看见美丽的小夏姐给我打电话,我还幸福得不得了,没想到白美了半天。没问题,我告诉你号码,而且我私底下奉送一点秘密给你——老板现在正和那位常来的电台女主播聊得开心呢!”

她才不管他和谁聊得开心,她现在需要他!

小夏拿了电话号码后就打给阮瞻,听到阮瞻低沉磁性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马上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十万火急!我需要你帮我!”

“请问你是哪位?”阮瞻不慌不忙地说,并抬眼巡视了一遍四周。麻烦精不在这儿,可两个三八侍应生正对着他窃窃私语。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别罗嗦,我等着救命的!”

他当然一下就听出她是谁,因为他一拿起听筒就意识到惹麻烦的来了。可是她也太过份了,说好只帮她一次的,怎么又来提无理要求?平时对他带搭不理,一有事就来找他,难道他就负责为她收拾残局?他看起来象个圣人吗?

“上次那件事后,好像我们没有瓜葛了。”

“谁说的?”小夏睁眼说瞎话兼翻小碴,“上次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报答我。再说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人命关天,你一定要帮我。”

“有人要杀你?”

“不是我。”小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现在来不及和你说了,我们在T大会合,就在学生宿舍七号楼,不见不散!”她没有任何根据,只是瞎猜,所以她不能报警,也不能通知校长。她真希望可以白跑一趟,也希望是自己神经质的猜错了。

“对不起,我——”

“我等你!”小夏不等阮瞻拒绝,“当”的一声放下电话,留下那边的阮瞻对着发出嘟嘟声的听筒气结。

岳小夏不去当强盗可是太可惜了!

她这是完全不给人机会反驳,赖定他要去帮她?还说什么救过他的命?他几次三番救她难道不算?要按照他的个性肯定雷打不动,不管任何闲事,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可是毕竟和她共过事,被她“救过命”,还有碍着他那个混蛋朋友万里的面子,难道真不管她?

阮瞻面色平静地站着,可是内心却七上八下,犹豫着无法决定。足足有十分钟,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被小夏赖到,准备先看看她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简单安排一下离开酒吧后,倪阳就把手伸向刘铁说:“不好意思,五十块钱拿来,愿赌服输。我就说老板对小夏姐是不同的,怎么样?一打电话就能把他叫出去。咱们在这儿工作两年了,你见过这种情形吗?你还不信,非要孝敬我一点银两才甘心。”

第七章 鬼手

死阮瞻!还不到!

小夏在七号楼对面的树下等得心头火起。她没想过这样不给阮瞻留余地,人家要是不来怎么办?她的全付精神都放在对张雪房间的观察上。那很好找,甚至不用问其它人,因为窗子也精心装饰过了,很容易就发现其与众不同之处。

自从她风风火火从家里跑来后一直盯着那那扇窗户看,生怕错过什么,但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什么事发生,张雪也没出去过,或者是刚回来,反正房间的灯一直亮着,期间张雪还很没功德的从阳台往下扔过东西。

小夏不知道张雪的约会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到了熄灯时间,那时候要是还没有事情发生的话就应该安全多了,除非张雪半夜摸黑照镜子。那样她就没办法了,她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有怀疑就一定要排查清楚,否则她睡不了觉。

没事发生,就是她猜错了。可是她很高兴有这个结果,想来她大概是第一个因为自己推测错误而快乐的律师了。

可是这时,七号楼的灯却忽然全灭了。

小夏吓呆在那,不知道怎么办好,七号楼漆黑的门洞此时看起来就宛如妖魔张大的嘴,仿佛准备吞噬一切进入的人,也许里面已经有生命的灯火正在被熄灭。可是阮瞻却还没来,而她不敢独自进到楼里去。

是意外事故还是——

正犹豫间,门洞里忽然闪过特大号手电的雪亮光线,一个宿舍管理员样子的人影在楼道入口处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七号楼重新大放光明。

原来是掉闸!小夏吁了口气,但随即发现不对。

张雪房间的灯光没有重新亮起,如果是全楼突然断电的,没理由只有她还在黑暗里。难道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她的灯光没办法再亮起来?

她跑到楼下,捡了一颗石子去丢张雪的窗户。显然她的用力和石头的体积都过大了,玻璃的碎裂声清楚地传来,不过其它的宿舍没有人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张雪的房间也仍然漆黑一片。

一定是镜子巫婆在杀人!

小夏冷汗直冒,感觉到自己的孤立无援。情急之下,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咬咬牙跑进楼去,趁着管理员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时机,偷偷地摸到三楼张雪的房间门口。

她胆颤心惊地把耳朵轻轻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声响。当这寂静让小夏疑惑时,她却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里面也有“人”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就象她和“她”紧贴在一起,中间隔着门变得象没有一样,甚至有什么在抚摸她的身体。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半边身子都麻了,立即离开那扇有如不存在的门,而里面的“人”却刮了几下什么,发出嘘的警告声。

然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张雪站在门口!但她的样子很古怪,并没有抬眼看门外的人,却低着头紧盯着手里的一面小梳妆镜,象是被什么牢牢绑在镜子上。

“张雪!”小夏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张雪抬起头来,散乱的长发下,满脸是横七竖八的抓伤,鲜血淋漓,一只眼球耷拉在面颊上,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则神情呆滞空洞地看着小夏。

小夏骇得心脏差点停跳,惊呆在当地,眼看张雪平伸双手,象要把镜子递给自己似的。

“给——你。”张雪认真地说,声音极轻,毛毛的象什么东西爬过小夏的胸口。

她慢慢往后退,张雪不动,手臂却执意越伸越长,镜子象催命符一样逼近小夏,直到张雪的手臂长到超越了人类应有的极限,然后“咔”的一声生生断裂,鲜血四溅,小梳妆镜骨碌碌地滚到了更为黑暗的角落里去。

断手蠕动着,爬着,有生命一样继续前行。小夏骇得瞪视着依然停留在门内的张雪,后者的脸上却毫无痛楚的感觉,挂着呆滞怪异的微笑,眼神空洞的凝视着小夏的后方。

“变——了。”她的声音僵硬地转折。

小夏猝然转头。

黑暗的墙角,一只手邪异的从完好的镜面伸出,悄无声息地向小夏抓来。手的皮肤白晰光滑,手形极美,一看就是绝代佳人的手,在幽暗中闪着淡青色的微光。但那手臂上缠绕着几句黑色的咒文,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尖又红,还带着伤人后的淋漓的血肉,手臂极软极长,远远超越了人类可接受的概念,象一条布蔓随风从镜子中飘出,舞动不止。

它一下子就追踪到小夏的位置,停在她胸口不远处,这让小夏意识到护身符可保自己一时平安,于是大着胆子慢慢移动,想要逃离威胁。但那手象一条围捕猎物的蛇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虽然始终伤不到小夏,但小夏也无法摆脱它的控制,直到把她逼到墙角。

一个人和一只鬼手就那么对峙着!

沙沙——

一阵风吹叶落的声音后,那只鬼手旁边又伸出一只手,确切的说只是手骨,它吱呀着、呻吟着生长,然后向着完全没有人类知觉的张雪招手。张雪直挺挺的、好似牵线木偶一样歪了一下头,然后僵硬地、缓慢地走到楼道中,断臂处血流如注,洒了一地。手骨骤然扭转方向,以指尖一指小夏,张雪就直直向小夏走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和那只镜中手一起把小夏逼在墙角,动弹不得。

“拿来!”她突然恶狠狠地说,垂下面颊的那只眼珠也瞪着小夏。

“什么?”小夏哆嗦着紧贴墙壁。

“你的脸!”她说,然后突然伸手向小夏的脸上抓来。

小夏惊恐之中下意识的用手挡脸,却感到另一手缠上她的腰,没等她尖叫出口就把她拖到一边,然后她听见“呯”的一声和“嘶”地一声几乎同时响起。

是阮瞻。他终于来了!

“别过来。”阮瞻拦住往前凑的小夏,可小夏还是从他身侧看到张雪倒在地上,而从镜子伸出的手和手骨都被贴上了一道黄色的符咒。那符咒上燃起的黑色火焰烧灼得鬼手不甘心的闭展伸缩,最后发出呜呜的哭泣声,终于缩了回去。

镜子四散迸裂,发出很大的声响。

“别说话。”阮瞻再次制止小夏,迅速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张雪的断臂上,又伸中指在小夏的眉心画了几下,然后拖着她躲到角落里。几乎才一藏好,就有女生出了寝室,在看到张雪门前的情形时开始尖声大叫,然后整整全楼的人都惊动起来,场面极其混乱。

小夏和阮瞻就躲在墙角,她很奇怪为什么在他们面前冲过去的人没看到他们。她只感觉他划过她眉心的指尖凉凉的很舒服,极度惊吓后又被他护在身后,对他由然而生一种依赖的感觉。

“现在走,小心点。”阮瞻简短地说,然后极自然的拉起小夏的手,顺着墙边溜下楼。

“他们怎么看不到我们?”到了楼下,小夏惊恐之中还不忘记满足好奇心,但另一方面她又很钦佩阮瞻在那个时刻还会想到先隐藏身份,否则有陌生人进入学生宿舍楼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会被当成凶手,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偷进这里的理由。

“没什么,一点障眼法。”

“就是说可以隐身?”

“只是利用黑暗和八卦方位而已。”

“这个好这个好,不用象贼一样偷偷摸摸溜进去。”阮瞻每次都说得那么轻松,可小夏知道那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很羡慕。

“谁让你自己进去的?”阮瞻想起刚才千钧一发的危险不禁有点火大,“是你说要在这里会合的,我还没到你就擅自行动了?”

“我等了你好久了。从你那儿到这儿,就算用爬的也可以走个来回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很想这么做。”

“姓阮的!”

“事实如此。”阮瞻抚了抚胸口,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刚才那鬼手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

小夏在昏黄的路灯下看不见阮瞻的苍白脸色,心里正为他的态度懊恼成分。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当她刚对他怀有的美好的感觉,马上又会被他激得冒火。

“本来就是你太慢!”

“赖小姐,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大学,我又不会飞,你认为这栋楼很好找吗?”

“你不是会很多‘邪术’吗?为什么不拿一种试试?”小夏赌气地踢地面上的小石头,忽然意识到他话中的错误,“你说什么赖小姐,我姓岳!山岳的岳。”

“是啊,赖皮小姐!”小夏气鼓鼓的样子让阮瞻想微笑,可是一阵巨痛让他忽然大咳起来,尽管他极力压制,嘴边还是出现了血迹。

“天哪,你受伤了!”他的样子让小夏吓坏了,比见了鬼还惊恐不安,因此也顾不得反驳他,捧着他的脸探寻他伤在哪里。

她自然表现出的焦急,她抚在他脸上的柔软手指都让阮瞻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马上把脸扭过去,避开了。

第八章 秀才与兵

依着小夏的意思,阮瞻应该去医院做个全身性的大检查才可以让人安心,可阮瞻拒绝了。他明白自己的状况,虽然看着严重,其实不过是由于仓促出手带来的硬伤,疼是疼得很,但并没有大碍,至少不用闹到上医院那么麻烦。他送小夏回家后,本来想立即离开,谁想小夏却一定要让他上楼坐一下。而当他见到小夏在收拾行李时,忽然明白又中了她的阴谋诡计。

“你又要干什么?”阮瞻一个头有两个大。

“我要去你那里借宿几天!”

“为什么?”

“因为人要吃一堑,长一智。还记得不久前李景明的案子吧,那个鬼觉得我挡了它的路就要除掉我,这一回这个镜子巫婆也说不一定,我要防患于未然。你看,我卫生间一进门就有一面镜子,我上个厕所都可能被它捉住。”

“你可以住在万里那里,你和他更熟悉不是吗?”他徒劳地做最后的挣扎。

“你没忘了他的新房子是著名的凶宅吧?只有他那种没有脑蛋白的人才敢住,我可不敢。再说,他现在在意大利参加什么国际学术会议的东东。在这儿我就你一个朋友,帮帮忙,别这样不讲人情道理。”

“不讲道理的好像是你。”阮瞻对她完全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叫我姓‘赖皮’嘛!”小夏对阮瞻用上了法庭上才用的交叉质证法,用他的话反驳他自己,脸上虽然笑咪咪地却透着坚决。“就算我求你了,只要几天就好。你一个大男人不会放任我这个弱小女子被鬼追杀却不管吧?你就当做让我在你强大的羽翼下暂时喘息片刻。”

“说的可真可怜。”

“所谓形势比人强,我也只好厚点脸皮。好歹我们还算朋友吧?”

“太荣幸了。”

“彼此彼此。”

“可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这回的这个属于召唤灵体,你不招唤它,它是不会出来的,而且它找不到你这里来,它不可能离开被召唤的地方很远。”

“你没做过调查,知道的只是一知半解。其实除了第一次以外,血腥玛丽后几次都不是召唤来的,好像条件适合,它就会出来害人。就算我离它比较远好了,可是你不能保证传说是准确的,因为活人里没有真正跟它打过交道的,所以我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阮瞻不说话,事实上他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只是偶尔听他的两个伙计说过几句,确实不能肯定细节,也就不能判断小夏说的是真是假还是真假掺半。小夏见他一脸疑惑,趁机把这件事所有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听了小夏的话,阮瞻皱皱眉。

如果照她的描述,那个镜子巫婆一定和某人订立了契约,否则它是不会徘徊不去、不请自到的。虽然它们是恶鬼、邪灵,但它们也有它们的规则,不然就无法“存在”,这世界也不会是个秩序的世界,这就是说脱轨的东西立不稳,所谓的冥冥中万物皆有道。

可是谁会和那么邪恶无常的恶灵订立契约呢?

小夏趁阮瞻思索的时机,快手快脚的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你一定要找我麻烦吗?”阮瞻的眉头都快拧成解不开的绳子了。

“我不是麻烦你,是‘求’你帮忙。不是说了要吃一堑长一智的嘛,不然你是想等我出事在帮我收尸?”

“就这么简单?”

“难道你以为我是象某些女人一样是为了借机接近你吗?还有,我怎么也算救过你的命。”

救命?!难道她是指李景明的事?不是她把他卷进来的吗?真是不讲理!至于因为好感而接近的事,他可不敢想会有这种荣幸!

“不要求我除掉它?”

“不——”小夏迟疑了一下,“它很厉害不是吗?它让你受伤了!”想起阮瞻刚才脸色苍白、手指冰冷、嘴角溢出血迹的模样,小夏忽然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她不愿意让他受伤甚至危及生命,上次在李景明那件事中他出现的危险已经快吓死她了。

想到她还顾及到他的生死,让阮瞻心底最黑暗冰冷的角落升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暖,虽然知道她还会利用他、逼迫他、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但他不自禁的心软了。

“那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小心才被伤到的,不过它能聪明地控制张雪来攻击小夏也很出乎意料,看来他们又遇到一个不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这位岳大小姐总是惹上这些大麻烦而不是普普通通的鬼魂呢?这一回竟然是西方的灵体,不是随便驱一驱就可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果然是阎王好过,小鬼难挡,以后千万要记住不要欠她什么。

“能制服它吗?”

“我不知道,驱魔捉鬼的事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意外,特别是考虑到我不是专业的法师。”上次和那个秀才恶鬼拼尽全力的大战一场,使他封印多年的力量释放了一些,不过他对这个血腥玛丽并不熟悉,所以他不能妄下判断。

“我一直奇怪的是——西方的邪灵也能被中国人请到吗?”

阮瞻哑然失笑,“说得酸一点,灵魂是没有国界的。不过鉴于普遍的宗教信仰不同,确实在中国请到西方灵体的可能性不大,我想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乱闯地盘的。”

“那你同意我到你的地盘去了吗?”

“好吧。只住几天,而且只此一次。”阮瞻不出预料的投降。

“我们走吧。”小夏含糊的答应,但心里却鬼鬼祟祟地想:谁理他说什么!她一定要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才离开“防鬼堡垒”,她胆子小,虽然见过鬼了也没什么长进,她可不想被吓了。反正万里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对付阮瞻这样的男人威逼利诱是没有用的,死赖活挨倒是屡试不爽。前提是他不讨厌你,而她知道阮瞻不讨厌她,只要头疼不算在内的话。

他们在路上又讨论了一下,阮瞻认为从表面情况来看,血腥玛丽很可能被什么人召唤到,并且正好赶上它心情很好,那个召唤者没有被吓死或杀死,还和它订下了契约。既然在西方“血腥玛丽”被召唤到的事例也不多,那么这次特例一定有极巧合的机缘和强大的愿望,甚至召唤者可能是个特殊的人。

它只在校园中作恶,就是说和它订立契约的一定是学校里的人;首次请它需要一定的程序,就是说这个女生必须有在晚上独处的时机,并且时间不会在很早以前,很可能就在这个学期开始的几天;大家所知的第一个召唤者钱莉已经死了,就是说这个订约者其实另有其人,所以说找到这个订约者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确定会有这样一个订约人?”小夏想想身边有这么个为了自己的私愿而不惜伤害人命的人存在,有点不寒而栗。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让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也许只是个普通的愿望。许多很复杂很麻烦的事,一开始都只是个简单的理由。你只要调查到这个订约人,我就可以帮你。”

“帮我?”小夏把头伸出车窗,看看是不是月亮和星星换了位置。好家伙!阮瞻主动帮人,这不是神话中才有的事吗?但她马上又想起刚才他受伤的事。她的正义感虽然让她很想解决这件事,不过前提是不能有人再伤亡了,毕竟能驱魔的并不是自己。